看见未来厄运,国家追着我喂饭by发财知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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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海警的枪口却纹丝不动。
夏礼礼的情报早已让众人知晓,这看似无辜的“孩童”实则是心狠手辣的侏儒症杀手。
秦朝阳嗤笑一声,枪管悠闲地敲了敲肩膀:“拿你们家王牌杀手当人质?”
他故意拉长声调,“这演技——金扫帚奖没你们我不看!”
走私犯瞬间僵住,匕首“当啷”掉在甲板上。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这个连组织内部都少有人知的绝密杀手,警方怎会了如指掌?!
躲在“孩童”面具下的侏儒症杀手更是面如死灰。
他伪装多年从未失手,此刻却像个滑稽的小丑,在警方早有准备的包围圈里上演着荒唐戏码。
夏礼礼突然拽住秦朝阳的袖口,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秦朝阳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妙啊!”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在走私船上空炸响:“你们还不知道吧?船上早就有人等着戴罪立功了!”
故意停顿两秒,让恐慌发酵,“多亏这位'自己人',我们才能抓住那对渔民父子——圆脸蒜头鼻的老头,还有那个黑瘦长脸的小伙。”
甲板上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老李父子栽了?”
“嘛的果然有内鬼!”
“难怪连土炮藏在哪都一清二楚!”
走私犯们面面相觑,眼中的猜忌几乎要化为实质。有人突然把武器转向同伴:“是不是你?上次就看你鬼鬼祟祟!”
另一个直接揪住身边人的衣领:“老子早觉得你不对劲!”
秦朝阳冷眼看着船上内讧的闹剧,慢悠悠补上最后一击:“现在自首还能算立功,等我们登船……”
话音未落,已经有三个走私犯争先恐后地举手投降。
走私团伙的防线彻底崩溃,如同被戳破的纸老虎。
全副武装的海警迅速登船,将13名面如死灰的走私犯逐一押解出来。
当警员们打开船舱暗格时,连见多识广的秦朝阳都倒吸一口冷气——
整整2.3吨高纯度稀土矿整齐码放在防辐射箱中,足够提炼出制造90枚精确制导导弹的核心材料。
“难怪拼死反抗……”一位年轻警员颤抖着捧起一袋灰色粉末,“这些稀土要是流出去,足够武装一个加强营的远程火力。”
“这不是走私,”秦朝阳狠狠碾碎脚下的土制引信,“这是在危害我国安全!”
所有参与清点的警员都沉默下来。
船舱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标着“鱼粉”的包装袋里,装着的分明是能改变地区军事平衡的战略物资。
而铤而走险的走私犯们,为的不过是每公斤五位数的黑市暴利。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简直不敢想象……”一位中年警员摘下警帽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满是后怕。
“要是没有总局的线报和支援,咱们今天怕是要……”
他的话没说完,但颤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旁边年轻的海警激动地拍着记录板:“太神了!这次行动简直像开了天眼一样!”
他转向夏礼礼,眼睛亮得惊人,“同志,你这份情报救了多少兄弟的命啊!”
“何止是立功!”秦朝阳大笑着走过来,用力拍了拍身边同事的肩膀,“查获2.3吨战略级稀土,够咱们集体记大功了!”
他转头看向夏礼礼,眼神中满是赞许和感激,“这哪是行动,根本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配合。”
另一位老警员摸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我干了二十年海警,头回遇到这么重大的案子却零伤亡……”
他摇摇头,“跟做梦似的。”
被众人围住的夏礼礼被夸的不好意思,却挺直腰板露出明朗的笑容:“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她环视一圈,目光清亮有神,“能在后方出一份力,确保战友们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语气真诚而坚定:“前线冲锋的你们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说着,她侧身让出一步,向站在身后的保镖示意,“还有这位李真大哥,要不是他一路护送,我也不能及时赶到。”
海警们闻言纷纷转向李真,眼中满是赞许:“这位兄弟身手了得啊!刚才那个想跳海的走私犯,被你一个飞扑就按住了!”
“可不是嘛!”另一位警员拍着李真的肩膀,“那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我们一定给你申请见义勇为表彰!”
李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裴家给的薪水已经够丰厚了,再拿表彰可真是赚双份了。”
他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夏礼礼望着他,眼中盛满真挚的感激:“这是你应得的。”
只有她知道幻觉画面里发生了什么,而眼前这位大块头保镖是有多么值得信赖和敬佩。
夏礼礼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一定让裴钦越那小子给你涨工资!”
这是已经检验过能够绝对信任的保镖,可以去安保团队更加核心的位置。
两艘走私船被海警快艇一左一右押送着,船尾拖着长长的白色浪痕。
技术人员正在船上贴封条,暗格里的稀土矿已被拍照取证,等待后续转运。
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黎启寒冷冽的声线刺破嘈杂:“各单位汇报伤亡情况。”
海警们纷纷回答道:“没有受伤!这次的行动多亏总局料事如神,支援及时!”
黎启寒短暂的停顿后,又补了一句:“晕船人员优先转移。”
秦朝阳忽然看向夏礼礼,目光带着关切:“小夏警官,你刚才坐船是不是吐了?要不要坐直升机回去?”
李真点头赞同:“对呀,刚刚你一边在船上面写东西,还要承受风浪颠簸,身体消耗应该非常大。”
“而且听说你今天上午刚从游轮上下来,还是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其他警员闻言,纷纷劝道:“夏警官,坐直升机回去吧,海上颠簸太难受了。”
秦朝阳二话不说,直接按住对讲机:“报告,夏礼礼同志晕船严重,申请直升机优先转运。”
夏礼礼正想着难道真要像电影里那样攀绳而上,频道里突然传来黎启寒冷冽的声线:“收到。”
她仰头望去,黑色直升机如鹰隽般悬停在半空,舱门处一道修长身影利落地甩下速降绳。
黎启寒戴着战术护目镜,单手控绳急速滑降。
劲瘦腰身被安全带勒出凌厉的线条,作战靴“铿”地踏在甲板上时,连海浪都为之一静。
“转身。”他简短指挥,手指已灵巧地绕过夏礼礼腰间。
安全扣“咔嗒”锁死的瞬间,夏礼礼才察觉他掌心隔着制服传来的温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黎启寒已经单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拽动升降器——
“抱紧。”
黎启寒低沉的嗓音混着螺旋桨的轰鸣传来,夏礼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双脚骤然离地。
失重感瞬间侵袭全身,她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触到他后颈微微汗湿的发根。
呼啸的海风中,黎启寒绷紧的下颌线近在咫尺,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
他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海风的咸涩,萦绕在夏礼礼鼻尖。
直到被稳稳带入机舱,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才倏然松开,仿佛方才的触碰只是任务需要。
黎启寒利落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他俯身时,战术背心的带子擦过夏礼礼的手臂,带着金属的凉意。
降噪耳机被轻轻戴在她头上,隔绝大部分噪音后,他瞥了一眼夏礼礼眼下的乌青,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睡吧,到了叫你。”
在引擎的规律震动中,夏礼礼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只觉得今天黎队温柔贴心了好多。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黎启寒侧脸在舱内红光下勾勒出的锋利轮廓,和他始终未曾移开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等夏礼礼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了。
她惊讶坐起来,自己不是在直升机上睡着了吗?
鼻尖动了动,闻到房间外飘来的饭菜香味。
夏礼礼揉着眼睛来到客厅,夏临天正在厨房熬汤,常悦正在摆碗筷。
见夏礼礼醒来,常悦连忙心疼招呼女儿:“礼礼,醒的刚好,快过来吃晚饭!”
夏礼礼在餐桌边坐下,一脸困惑地歪着头:“妈,我是咋回来的呀?”
她狐疑地眨眨眼,“我记得我睡着之前还在直升机上呢。”
常悦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黎队背你回来的,你当时睡得可沉了。”
她比划着,“在车上怎么叫都叫不醒,黎队又急着回局里,干脆就把你背上楼了。”
夏礼礼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吗?”
常悦伸手轻轻弹了下女儿的额头,忍俊不禁:“我倒希望是假的呢!”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和你爸都看见了,你在黎队背上睡得死沉死沉的。”
“两只手死死扒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
“最后我们俩合力才把你弄下来。”
常悦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把人家脖子上抓出好长一道红痕呢。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特意邀请黎队周末来家里吃饭赔罪。”
夏礼礼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那黎队真答应来咱家吃饭了?”
“是啊,”常悦笑眯眯地点头,“这周日就来。”
夏礼礼听完一脸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
“丫头,你这阵子累坏了吧。”
夏临天端着热气腾腾的老鸭汤从厨房走出来,眼角泛起慈爱的笑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肥嫩的鸭腿夹到夏礼礼碗里。
夏礼礼眼睛一亮,扬起下巴得意地说:“还好,奖金拿到手软啦!”
常悦放下手中的筷子,惊喜地睁大眼睛:“这么厉害呀。”
语气里满是骄傲。
夏临天搓了搓手,期待地望着女儿:“那你最近能休息了吗?”
夏礼礼捧起碗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又香又浓的鸭汤,满足地眯起眼睛:“可以啊,随时可以休。”
“那明天咱们去公园钓鱼怎么样?”
夏临天突然兴奋地坐直身子,像个献宝的孩子似的说道,“咱家附近的云泽公园重新改造了,现在听说可漂亮了,景观绿化都特别好,还可以搞露天烧烤。”
钓鱼......夏礼礼一听这两个字就皱起鼻子,脸上闪过一丝抗拒。
但转念想到能陪爸妈散心,还是爽快地点头:“行!”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开心地晃了晃:“明天天气不错,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第二天清晨,阳光温柔地洒在云泽公园的湖面上。
司机将一家三口送到公园门口,工作日的早晨游人稀少,只有几位银发老人悠闲地散步,或三三两两围坐在石桌旁下棋。
夏礼礼一家在湖边寻了处僻静的草地安顿下来。
夏临天和夏礼礼默契地配合着支起烧烤架,常悦则细心地铺开野餐垫,将新鲜水果、精致小食和冰镇果茶一一摆放整齐。
夏临天老神在在地坐在折叠椅上,鱼竿斜斜地插在岸边,时不时悠闲地哼着小调。
常悦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诱人的香气四溢,她忍不住凑近闻了闻:“这牛油可香了。”
夏礼礼握着鱼竿坐了半小时,水面始终纹丝不动。
她无奈地撇撇嘴,和父母对视,确认“安全”后,便悄悄取出随身携带的画板和小马扎,准备在公园里寻找创作灵感。
夏礼礼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法国梧桐林。
斑驳的树影下,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出神地望着梧桐树,目光深邃而悠远。
老人看上去年岁极高,身形佝偻,透着几分病态的虚弱。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皱纹深深浅浅地堆叠着,像风干的橘皮般布满岁月的痕迹。
颈部裸露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几道手术切口和插管的疤痕,显然经历过不少大手术的折磨。
虽然公园里老人不少,但像这样风烛残年的老者,夏礼礼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不禁暗自揣测,这位老人怕是有九十岁高龄了吧?
夏礼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正在盯着一棵梧桐树看。
这棵梧桐树看起来高大粗壮,一看树林就有大几十年了。
夏礼礼超常的视力可以看到,树杆上有不显眼的虫孔,还有少量流出的树液。
这棵树看起来招了不少虫,虫害挺严重。
夏礼礼觉得老人望着梧桐树这一幕的构图和光影很不错,于是她抱着画板,大着胆子上前。
夏礼礼礼貌询问:“老爷爷,我可以画你和这棵树吗?”
她刚走近说完这句话,忽然有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走到了老人身旁,警惕的看着她。
老人听完抬头看向夏礼礼,点了点头。
喉咙艰涩的发声:“谢谢你。”
夏礼礼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谢谢我?”
老人慢吞吞道:“这棵梧桐树,是我爱人种的……”
“她是国家最早一批园林设计师……”
“走了有二十年了……”
夏礼礼恍然大悟,她刚刚进公园的时候,看到公园翻修后的历史墙上写着,云泽公园上世纪七十年代就修建了。
难怪老人用这么深沉的目光看着这棵树呢,原来是亡妻种下的。
保镖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完两人的对话,明显松了口气,赶紧凑上前来。
他板着脸,像教导主任训学生似的对老人说:“沈先生,遇到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搭讪,您可千万别搭理!”
说着还警惕地瞥了夏礼礼一眼,“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歪主意。”
夏礼礼一听“沈先生”这称呼,顿时觉得这老爷爷来头不小。
只见沈老爷子眯起眼睛,颤巍巍地把身子往保镖那边歪了歪:“你说啥——?”
活像个耳背的老顽童。
保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不要搭理这些不三不四的陌生人!”
老爷子眉头皱成个川字,还把耳朵往前凑了凑:“啊?你说啥——?”
保镖的脸都快绿了:“不要!搭理!陌生人!“
“搭什么?”老爷子一脸茫然。
保镖:“......”
第268章 轰然倒塌
几个回合下来,保镖彻底败下阵来,气呼呼地往长椅上一坐,掏出手机就开始疯狂刷屏。
夏礼礼憋笑憋得肚子疼——刚才她和老爷子聊天时声音也不大,老爷子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嘛!
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夏礼礼支好小马扎,取出水溶彩铅,专注地将老爷爷和梧桐树的景致勾勒在画纸上。
她先用彩铅打好底稿,再用笔尖蘸着清水轻轻晕染,不一会儿,一幅水彩速写便跃然纸上。
正当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时,手机突然响起。常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礼礼,你在哪儿呢?烧烤都烤好了,趁热快来吃!”
——“好,马上来。”
夏礼礼看了一眼梧桐树下老爷爷寂寥的背影,想了想,拿起美工刀将画裁下来,送到了老爷爷面前:“沈先生,这幅画送给您吧,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沈先生看了一眼夏礼礼,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小姑娘。”
“这幅画你帮我保管吧。”
保镖在一旁听见动静,冷嘲热讽:“你当我们沈先生是什么人呢,随便什么破烂都收。”
沈先生此时看向保镖,又开始耳背了:“小赵,你说啥?”
保镖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无语的撇了撇嘴,不说了。
夏礼礼觉得这位老爷爷应该是不方便收画。
她点点头,也不内耗,将画收进画夹,和老爷爷道别后,便回去快乐吃烧烤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烧烤,期间还给远在海外的夏叙白拨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时,海风正轻拂着夏叙白的衣角。
他站在加州码头上,卡其色长风衣随风轻扬,米色围巾随意地搭在颈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袋金黄的薯条,整个人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助理喻守举着手机,镜头里的夏叙白笑得温柔。
夏礼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哥,你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不要小瞧了你哥的适应能力。”夏叙白挑了挑眉,狐狸眼里盛满笑意。
他转身面向大海,“正好赶上日落,带你们看看加州的夕阳。”
隔着屏幕,温暖的光线仿佛穿透了画面。
夏礼礼听说过加州的阳光,现在一看确实挺漂亮。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度。”
夏叙白轻声说着,忽然一只海鸥俯冲而下,精准地叼走了他手中的薯条。
“哈哈哈!”
屏幕那头的夏家三口笑作一团,夏礼礼更是笑得直拍大腿。
夏叙白故作委屈地揉了揉耳朵:“爸妈,你们笑得太大声了,我耳朵都要震聋了。”
顿了顿,他期待地问:“圣诞节要不要来这边玩?”
夏临天立即摆手:“不过洋节!”语气坚决却掩不住笑意。
常悦温柔地接话:“我们都没出过国,怕不习惯。还是等你回来吧。”
她转头看向女儿,“礼礼要不要去?”
“可以啊!”夏礼礼眼睛亮晶晶的,“我对哥现在在海外的工作内容挺好奇的!”
“那就说定了!”夏叙白开心地挥手,身后的海面泛着金色的波光,“等你过来!”
一家人在云泽公园度过了悠闲惬意的一天。
这次郊游后,夏礼礼爱上了这个充满生机的公园,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来这儿跑步、采风。
这里能让她清空脑袋,感觉特别放松。
每次晨跑经过那片法国梧桐林,夏礼礼总能看到沈老先生独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晨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佝偻的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老人总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静静凝视着远处的湖面。
轮椅旁放着一本翻开的旧书,书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偶尔有落叶飘到他膝上,他也只是微微低头,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拂去。
公园里晨练的老人三三两两,说笑声此起彼伏。
唯独他像一座沉默的孤岛,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就连负责照看他的保镖,也总是站在几步开外低头玩手机,很少与他交谈。
这几天都无事发生,夏礼礼乐得自在,开心度假。
三天后的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雨势特别大,风刮的也很大,电闪雷鸣挺可怕的。
夏礼礼就窝在房间,用投屏看电影追剧可爽了。
第四天清晨,夏礼礼推开窗户,发现昨夜的小雨已经停了。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湿润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
这样的天气正适合晨练,她利落地收拾好画具,骑上小电驴直奔云泽公园。
晨跑时,那抹熟悉的身影如约出现在梧桐树下。
沈老先生依旧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与那棵梧桐树融为一体。
这些天来夏礼礼注意到,老人往往从清晨待到日暮,几乎寸步不离这片树荫。
通过断断续续的交谈,夏礼礼得知老先生已届九十八岁高龄。
丧失行动能力的他,日常除了看看风景、听听有声书外,确实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至于沈老先生身边那个不讨喜的保镖,现在看到夏礼礼已经自动忽视她。
“沈先生早啊!”
夏礼礼挥挥手和轮椅上的沈老先生打招呼。
沈老先生也吃力的抬起手腕回应她。
夏礼礼对上对方那双苍老的眼睛,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夏礼礼连忙一个急刹车,让自己待在原地。
幻觉画面是熟悉的场景,正是这棵梧桐树下。
沈老先生如常坐在梧桐树下的轮椅上。
突然,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毫无征兆地轰然倒下,粗壮的树干直接砸中了轮椅上的老人。
鲜血顿时从老人头部涌出,染红了他银白的鬓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连近在咫尺的保镖都来不及反应。
等回过神来,保镖脸色煞白,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120,声音都在发抖:“快、快来人啊!云泽公园梧桐林这里...”
救护车的警笛声很快划破晨间的宁静,医护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展开急救。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样严重的伤势对一个近百岁的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医生宣布抢救无效,让病人家属再见病人最后一面。
沈老先生的孩子和孙子围在沈老先生的病床边,痛哭流涕。
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男人伏在病床前:“爸,您不能走啊!我们还没有好好在您跟前尽孝呢!你还有好多学生要来看你呢……”
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爸!我给您用了最好的进口药!一天两万八呢!您怎么能……怎么能不等等下个月的专家会诊?!”
一个二三十来岁的男人紧紧抓着床沿,他整个人和丢了魂似的:“爷爷!您说好要看着我娶媳妇的!您走了……”
病房内哭声此起彼伏,病床上的老人一脸儒雅安详。
幻觉画面最后一幕依旧是葬礼。
令夏礼礼没想到的是,她在葬礼上看到了很多电视新闻上才能见到的人物。
更有总台记者在现场进行新闻报道:
“12月18日下午5点27分,我国功勋工程师、水利专家沈墨林先生与世长辞......”
记者的声音微微发颤,“沈老一生功勋卓着,曾主导修建了多项国重点水利工程......”
镜头扫过灵堂中央那张慈祥的黑白照片,记者继续道:“晚年时期,沈老与病魔进行了顽强的抗争。”
“他同时患有严重的心肺功能衰竭、晚期帕金森综合征、重度骨质疏松以及早期失智症等多种疾病......”
“由于身体极度虚弱,沈老长期卧床或依靠轮椅生活......”
“12月18日下午3点15分左右,一场意外降临。沈老在云泽公园休憩时,被突然倒下的梧桐树砸中,虽经全力抢救......”
说到这里,记者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让我们以最崇高的敬意,送别这位为国家奉献一生的功勋人物......”
幻觉画面慢慢隐去,眼前的世界又变得清晰真实起来。
映入眼帘的还是沈老先生苍老的背影和那棵梧桐树。
夏礼礼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梧桐树时,注意到的梧桐树上的重影,还有流出来的树液,这棵梧桐树应该是内部被蛀虫腐蚀透了,摇摇欲坠。
而现在这棵梧桐树上还有焦黑的痕迹,估计是在昨天晚上的大雨中被雷劈了。
而幻觉画面中大树倒的时候是起了一阵风的,大树从腐朽最严重的根部忽然断裂,倒向了老人常坐的位置。
这棵饱经摧残的树,现在根基已经腐烂,只需要外界的一阵强风,就能让它倒下,非常危险。
这棵树倒下来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
夏礼礼的记忆力向来出色,她突然想起曾在公园宣传栏上看到过管理处的联系方式。
闭上眼睛稍作回忆,那串数字便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她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您好,请问是云泽公园管理处吗?”夏礼礼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的,这里是管理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云泽公园编号0176的那棵最大的梧桐树,”夏礼礼语速略快,但吐字清晰。
“我发现它内部白蚁侵蚀严重,而且昨晚还被雷击中过。现在树干随时有倒塌的危险。请你们尽快派人过来设置围挡。”
对方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回应:“明白了!我们马上安排工作人员前往处理。感谢您的及时反映。”
夏礼礼挂断电话,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她望向梧桐树下那个孤寂的身影——沈墨林依旧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仿佛与世隔绝。
深吸一口气,她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
“沈先生,早上好啊!”她刻意让声音比平时更轻快些。
沈墨林缓缓转过头,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她时微微亮起:“小姑娘又来晨跑啊。”
他的声音像枯叶摩擦般沙哑。
夏礼礼蹲下身来,与老人平视:“沈先生,我发现这棵梧桐树被白蚁蛀得很厉害,昨晚的暴雨又加重了树根的松动。”
她指了指树干上狰狞的裂缝,“我已经通知市政了,您今天最好别坐在这下面了。”
老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回来凝视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见老人反应平淡,夏礼礼急得往前倾了倾身子:“特别是下午三点以后,天气预报说会有强风,您千万别——”
“放心。”沈墨林轻轻拍了拍她衣袖,“我下午要在家休息,这些天身子又不爽利了。”
说着他咳嗽了两声。
夏礼礼这才松了口气,正要道别,老人却突然开口:“小姑娘。”
他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的便签纸,“留个电话吧,我明天让家人来取你画的那幅画。”
“好。”夏礼礼有些意外,她接过纸条,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又和老人寒暄了几句,夏礼礼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冷晓荷的名字:“礼礼,今天上午十点海警行动表彰大会,省里领导特意点名要你参加,能赶过来吗?”
夏礼礼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来得及:“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