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未来厄运,国家追着我喂饭by发财知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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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用冰冷的匕首紧紧抵住她的喉咙,朝着钟副队和其他队员的方向嘶吼道:“谁敢跟上来,我就一刀结果了她!”
幻觉仍在持续:这名女队员被犯罪分子们连拖带拽地在废墟间艰难穿行。
他们丝毫不顾及她的安危,粗暴的动作使她的手臂和腰间被沿途裸露的钢筋与碎石划出数道深深的血痕。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最终被强行塞进一辆早已等候在废墟尽头处的灰色面包车。
车辆立刻启动,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令人心惊的是,这辆面包车在震后杂乱无章的道路上竟行驶得异常灵活。
他们熟练地避开各种倒塌的墙体、裂缝和障碍物,显然他们的逃跑路线经过周密策划,对震后路况极为熟悉。
接下来的幻觉画面转向车内:女队员因极度愤怒与不甘,朝着罪犯厉声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不得好死!”
换来的却是副驾驶座上罪犯猛地转身,一记凶狠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夏礼礼透过车窗向外看去,面包车正飞速驶过一段高速公路,窗外一块绿色的路标牌一闪而过。
尽管速度极快,但她超群的视力依然捕捉到了路牌上部分关键信息:“楚县21km,州园3.6km。”
幻觉的最后一幕,残酷得令人窒息。
年轻女队员的遗体被随意丢弃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毫无生气。
而她身旁,那伙犯罪分子却围坐在一起,兴奋地清点着抢来的战利品,对脚下的生命毫无敬畏。
紧接着,一名罪犯粗暴地拖起她的尸体,从屋内一路拽向门外。
他们的藏身处是一间极其普通的农村平房,屋顶铺着几块已经破损、锈迹斑斑的蓝色铁皮,四周杂草丛生,环境荒凉而隐蔽。
罪犯将女队员的尸体拖至附近的水边,用粗糙的麻绳将石头牢牢捆在她身上,随后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入水中。
水面泛起一阵浑浊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就在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中,夏礼礼敏锐地注意到,不远处,一座高大的高压电线塔寂静地矗立在夜色中。
一幕幕残酷的画面逐渐消散,夏礼礼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在刚才的幻觉中,她清楚地看到劫持人质的头套男子身后,还有三名同伙正在仓皇逃窜。
从身影判断,包括劫持者在内,这一支小队共有四人!
更令她心惊的是,这些人的穿着和体型,与之前幻觉中袭击第二名队员、抢夺武器的三名罪犯完全不同。
再加上A队正在追击的三名犯罪分子……
她迅速得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这伙犯罪团伙的规模,至少有十人!
夏礼礼的心瞬间揪紧。
敌我力量对比陡然倾斜,他们原先的行动预案和人员配置顿时显得捉襟见肘。
更何况,这还是一群心狠手辣、熟悉地形、甚至敢在地震后趁火打劫的亡命之徒。
此次行动的危险性,正在急剧飙升!
夏礼礼凝神回忆着幻觉中的每一个细节:犯罪分子的逃跑方向、高速路的特征、老巢周边的环境。
尤其是那座高压电线塔和破损的蓝色铁皮屋顶。
借助交通监控、卫星定位和地形比对,完全有机会直接锁定他们的藏身之处。
更关键的是,在幻觉的最后,这伙人在清点赃物和处理尸体时,全都摘下了黑色头套。
夏礼礼几乎看清了每一个人的面容!
她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此时若在废墟中贸然追击,风险极高。对方人数众多、熟悉地形,极易设伏偷袭。
警方缺乏空中支援,即便临时调派,也只会打草惊蛇。
更让她忧心的是,在这样的混乱环境中,警员一旦遭袭被抢走武器,而罪犯又逃脱追捕,后果将不堪设想。
风险将会呈指数级上升。
绝不能在这里让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
就在钟副队率先躬身,准备带人钻入那道狭窄缝隙的刹那,夏礼礼清冽而坚定的声音陡然响起:
“B队全体注意,立即停止行动!”
“所有人撤离,不得打草惊蛇!”
队员们闻言一怔,面面相觑,但仍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迅速而无声地退出废墟区域,跟随夏礼礼隐匿于附近一处僻静的巷道之中。
刚在阴影中站稳,钟副队便急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小夏总?”
他目光沉重,语气里带着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看到我们之中有人牺牲了?”
夏礼礼沉重地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不止一个。”
她环视周围每一张紧张的面孔,继续解释道:“这伙犯罪分子远不止六人,初步判断至少有十人。”
“他们不仅计划周详,逃窜路线也极为完善。更重要的是——”
夏礼礼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峻:“这些人极其凶残,一旦我们有人落单,瞬间就会丧命或被劫持。”
“在这样复杂的废墟环境中作战,风险太高了。我决定终止行动。”
钟副队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挣扎。
这位坚毅的老刑警骨干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断墙上,痛苦与愤怒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又一次……又一次让他们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夏礼礼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接通与指挥中心的通讯:“张指挥,我申请终止此次行动。”
“现已确认犯罪团伙人数在十人以上,危险系数极高,我方不具备正面突击的条件。”
张指挥立刻回复,语气中带着关切:“批准申请!各位同志辛苦了,立即撤回,安全第一!”
站在一旁的钟副队听到通讯内容后,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无声地滑落,他低头掩面,泣不成声。
夏礼礼转而联系A队询问进展。
很快,通讯器中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小夏总,A队任务完成,三名犯罪分子已全部抓获!”
她稍稍松了口气,将这个好消息轻声告诉钟副队。
钟副队猛地抬起头,止住哭泣,急切地追问:“被抓的人里……有没有吕万崎?”
A队李队长很快回复:“抱歉钟副队,没有吕万崎。”
钟副队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他颓然地望向那道黑影消失的废墟入口,哑声道:“……收队吧。”
夏礼礼轻声安慰道:“钟副队,别太灰心,我们还有机会的。”
钟副队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小时后,全队十三名成员,包括夏礼礼在内,分乘四辆车返回应急指挥中心。
夏礼礼与钟副队同乘一车,车内气氛压抑而凝重,无人说话,只有引擎的低鸣和窗外风过的声音。
钟副队怔怔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废墟景象,目光空洞,仿佛仍停留在那个黑影消失的缝隙前。
追了十三年的逃犯,又一次从他眼前溜走,这种不甘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开车的年轻警员透过后视镜看他神情不对,低声劝道:“钟队,您别太自责了……”
钟副队缓缓摇头,声音沙哑而疲惫:“人这一生,终究是要有些遗憾的。”
“我原以为……今天是老天给了我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却没想到,是让我更加遗憾了。”
钟副队喃喃重复着那个刻在心底十三年的名字:“吕万崎……吕万崎……”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间艰难挤出。
十三年来,多少个深夜,他一闭上眼就是那些受害者的面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时的钟副队,眼神恍惚,神情几乎有些魔怔,仿佛被困在了一场长达十三年的噩梦中,迟迟无法醒来。
而夏礼礼则专注地握着平板和触屏笔,迅速而流畅地在屏幕上记录下幻觉中的关键信息:
“高速路、水边、高压电线塔、蓝色铁皮屋顶……”
笔尖划过屏幕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车内格外清晰,开车的警员和深陷情绪的钟副队都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
钟副队忍不住开口,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小夏总,你这是在……?”
夏礼礼抬起头,目光清明而专注:“在刚才的幻觉中,我看到我们的一名队员被劫持为人质,被他们一路带回了老巢。”
“”我已经记下了沿途和老巢周围的关键环境特征。”
她将平板微微转向他们,继续解释道:“回去之后,我可以和技术人员配合,尝试结合交通监控与卫星图像,锁定他们的藏身之处。”
顿了顿,夏礼礼又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些摘下头套的罪犯的长相。”
“我可以把他们的肖像画出来。”
——“啊?什么!”
还在抹眼泪的钟副队一下子噎住了,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又是懊恼又是急切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
“害得老头子我哭了这么久,还在那么多队员面前声泪俱下……”
想起自己刚才痛哭流涕的模样,钟副队顿时觉得脸上发烫,忍不住嘟囔:“我真是……哎!”
夏礼礼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时哪来得及细说呀,咱们不是得抓紧时间撤离嘛……”
她小声补充道,“而且我不是跟您说了,‘还有机会的’。”
钟副队被说得一时语塞,最终只能哭笑不得地摇头:“你呀……唉,你这丫头!”
他虽然嘴上抱怨着,语气里却透出压抑不住的欣喜和希望。
原本如同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般的钟副队,转眼间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
整个人像迎向太阳的向日葵一样精神起来,眼中再度闪烁起了光芒。
开车的警员一听有可能直捣对方老巢,不必再在危险的废墟中追击,顿时兴奋起来:“真的吗,小夏总?”
“咱们真能来个瓮中捉鳖、先发制人?”
夏礼礼肯定地点头:“我已经有大致思路了。之前办案也曾用类似方法锁定过目标窝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找到。”
她语气转而严肃,“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最好明天就行动。”
“”这些人带着大量赃物,绝不会在窝点停留太久。”
她稍作停顿,补充道:“这帮犯罪分子都是老狐狸,从周围环境看,交通十分便利。”
“无论是走水路还是小路,上国道都非常方便,一旦被他们转移,再找就难了。”
开车的警员和钟副队听后,脸上的期待之色更浓。
钟副队感慨道:“太好了……原本以为要留下人生一大遗憾,没想到只是暂缓行动,是为了更精准、更彻底地出击!”
一行人收队返回应急指挥中心,张指挥早已站在门口焦急等候。
见到所有警员都平安归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再看到被押解回来的三名罪犯,他上前几步,郑重地表扬道:“大家辛苦了!”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成功抓获这三名嫌犯,并且全员毫发无伤,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那三名被铐住的罪犯却毫无悔意,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警员,嘶声道:“看什么看?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别指望从我们嘴里撬出半个字!”
另一人也嗤笑着附和:“就是,条子们,省省力气吧!”
他们态度嚣张,眼神凶狠,俨然一副负隅顽抗的架势。
夏礼礼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未说话。
对她而言,这些人开不开口根本不重要。
反正她已经掌握了定位他们老巢的关键线索。
她心里淡淡地想:不好意思啊,根本就没指望你们。
三名罪犯被押送至临时看守房间严密关押。
经警方初步调查,这三人的背景逐渐清晰:其中两人有多次偷窃前科,而更令人警惕的是,其中一名窃贼还是一名故意伤人案的的在逃人员!
第三个人虽无犯罪记录,但调查显示他与那名涉嫌故意伤人的逃犯是亲戚关系。
此时,在总指挥办公室内。
张指挥听完夏礼礼的汇报,难掩激动之情,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什么!你是说……你能够直接定位到那伙犯罪分子的老巢?”
夏礼礼从容回应:“是的。在废墟中作战不仅效率低,而且极其危险。我们完全可以直捣黄龙,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指挥原本以为今日能抓获三名嫌犯已属大捷,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立即表态:“小夏总,你需要什么支持?我全力配合!”
张指挥不禁心想,落网三人中已有一名是逃犯,尚未抓获的那伙人中,还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惊喜?
或许不仅有有潜逃十三年的吕万崎,甚至还有可能有某桩尘封悬案的真凶!
夏礼礼神色认真地说道:“我需要熟悉高速公路路线及路牌分布的专业人员,以及卫星定位技术支持。”
她稍作停顿,继续补充:“此外,还需要画板、素描纸和铅笔。”
张指挥毫不犹豫地应道:“好!我马上安排人把所需物资全部备齐!”
夏礼礼紧接着提出更紧迫的请求:“另外,时间非常紧急,请张指挥立即向上级申请,调集一支特别行动骨干队伍。这个犯罪团伙规模在十人以上,必须派出精锐力量实施抓捕。”
她语气凝重地补充:“在我看到的幻觉中,一共出现十三名嫌疑人。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危险程度极高,不能排除他们持有自制武器的可能。”
张指挥面色顿时严肃起来:“明白!我这就向上级汇报,申请从全省范围内紧急抽调精英警力,组成特别行动队,火速支援林城!”
很快,夏礼礼被请进信息技术室。
她清晰地向工作人员描述道:“在我看到的画面中,那辆面包车正沿西北方向高速行驶,途中经过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楚县21km’和‘州园3.6km’。”
一名工作人员立刻反应过来:“他们上了林楚高速!”
他迅速在电脑上操作,大屏幕上的交通区域图随即缩小、定位,最终聚焦于林楚高速路段。
一个醒目的红点开始在高速线路上闪烁:“就是这个位置,与小夏总描述的路牌完全吻合!”
夏礼礼继续补充关键信息:“他们的老巢靠近水边,附近有一座高压电线塔,屋顶是蓝色铁皮搭建的,水流大致呈西南-东北走向。”
另一位技术人员紧接着接话:“林楚高速K27500段邻近清水河流域!”随着话音,卫星地图被迅速调出,水域轮廓清晰显现。
“既然紧靠水域,他们极有可能准备了船只用于逃跑。”夏礼礼冷静地分析道。
技术人员们依她所提供的特征,借助高清卫星影像,一步步抽丝剥茧般地筛查沿岸建筑。最终,一名工作人员信心十足地表示:“我们已经锁定几个高度吻合的区域,接下来将通过卫星地图逐点排查,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夏礼礼点头说道:“接下来的排查就交给你们了,我需要尽快把犯罪分子的肖像画出来。”
她被请进一间安静的房间,画架、素描纸、铅笔和炭笔等绘画工具早已准备齐全。夏礼礼没有犹豫,拿起画笔便开始绘制那十三名罪犯的肖像。
这无疑是一项繁重的工作,但若由她口述、再由他人执笔,反而会更加耗时。
多次案件历练下来,她快速绘制肖像的技术已炉火纯青。
只需寥寥数笔,便能精准勾勒出一个人的五官轮廓。
夏礼礼凝神回忆幻觉中的每一个细节,一笔一画将这些罪犯的面容逐渐还原于纸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
在此期间,张指挥特意安排工作人员为夏礼礼送来了饭菜和饮用水,但她完全沉浸在工作中,高度专注地继续作画。
就在她刚完成第十一张肖像时,信息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快步走来,轻轻敲了敲门:“小夏总,我们根据您提供的信息,已经成功定位到那伙罪犯的老巢!”
他语气难掩兴奋:“罪犯的藏身之处位于云家湾的一处渔村,附近水路纵横、小路错综,地形十分隐蔽,弯绕极多。”
得知老巢已被精准定位,夏礼礼精神一振,身心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手中画笔的速度也明显加快。
当夏礼礼画完最后一张肖像时,她立即兴奋地让工作人员将十三幅画像仔细整理好,第一时间提交给警方。
夏礼礼刚走出门舒展身体,就听到一声激动的呼喊:“特别行动队到了!”
她闻声好奇向应急指挥中心门口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色战术服、外罩战术背心的警员整齐列队步入。
他们个个身形挺拔、气势凌厉,行动间带着训练有素的冷峻与力量感。
为首那人尤为醒目。
他手提狙击枪盒,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周身那股锐利如刀的气场。尽管只露出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夏礼礼却瞬间认出了他:
竟是黎启寒!
仿佛察觉到那道专注的目光,黎启寒倏然抬头,冷冽的视线越过忙碌的人群,准确无误地定格在夏礼礼身上。
他没有丝毫迟疑,迈开长腿径直向她走来,黑色战术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夏礼礼在陌生的城市骤然见到熟悉的身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欣喜:“黎队,你也来参加这次特别行动?”
第322章 累不累?
“嗯。”黎启寒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简洁:“林城警力不足,从周边城市抽调了骨干支援。”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静,却在掠过她脸庞时不易察觉地多停留了一瞬。
这时,助理正巧抱着一叠厚厚的肖像画从休息室走出。
黎启寒挑眉看向那摞画纸,语气里带上一丝难得的讶异:“这些都是你画的?”
夏礼礼点点头,略带调侃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今天一下午的成果。”
“感觉自己像个打印机成精了。”
黎启寒沉默片刻,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心疼,但开口时仍是那般克制的声线:“累不累?”
“累,但值得。”
夏礼礼笑着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
看着她带着疲惫却仍强撑笑意的脸,黎启寒低声说道:“从阳城给你带了奶茶。”
夏礼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啊?”
作为资深馋猫的她,在地震后的林城深知饭菜尚能保障,但想喝到一口奶茶简直是天方夜谭。
黎启寒示意她跟上,带着她走向张指挥为行动队设置的休息室。
他将狙击枪盒稳妥地锁进保险柜。
回头就见夏礼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枪盒,眼神发亮。
夏礼礼知道,狙击手的枪,没有意外情况,绝不允旁人触碰。
每一支狙击步枪都经由使用者亲手调校至“人枪合一”的状态,尤其是“归零”这一环节,瞄准镜中心必须与弹着点完全一致。
哪怕只是一个螺丝被无意碰动,都可能使精心调试的精准付之东流。
这把枪不只是武器,更是承载着战术习惯与安全责任的全部秘密。
夏礼礼只能眼巴巴看着,却在脑海中忍不住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拥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狙击枪……
黎启寒放好装备,回头看见夏礼礼那副眼馋又克制的表情,唇角微扬:“这么想看狙击枪?等这次任务结束,带你去基地训练。”
夏礼礼顿时眼睛发亮:“真的可以吗?”
黎启寒挑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立刻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赞赏:“看了你在警校的实弹训练成绩,手枪射击已经无可挑剔。是时候该接触些新领域了。”
夏礼礼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还特意去看了我的实弹训练成绩?!”
黎启寒神色未变,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稳:“忘了我是学校的刑侦学教授了?调取学员训练记录,本就在我的权限范围内。”
夏礼礼眨了眨眼,忽然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噢。知道啦,黎、教、授。”
面对夏礼礼的调侃,黎启寒没接话,只是拿起杯奶茶轻轻塞进她怀里,语气不容拒绝:“先吃东西。”
他朝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桌上那些,都是给你买的。”
说完,黎启寒便转身与队友会合,开始核对罪犯画像信息。
夏礼礼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桌子,顿时愣住了。
桌上竟然放着好几大袋零食和饮料小吃,种类丰富得简直像搬来了半个便利店。
夏礼礼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奶茶,更是心头一动。
正是她最爱喝的那家牌子,甜度也分毫不差,连她偏好的七分糖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礼礼捧着手里温热的奶茶,小口地啜饮着,甜意丝丝缕缕地化入心底,驱散了些许疲惫。
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不远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黎启寒正与几名行动队员低声交谈,侧脸线条冷峻,指挥时的手势干脆利落,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气场。
片刻后,张指挥洪亮的声音响起,召集特别行动队全体成员,以及早先与夏礼礼共同参与搜救的十二名警员紧急集合开会。
众人迅速围拢,神情肃穆。
张指挥站在临时悬挂的渔村地图前,面色凝重地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云家湾渔村的情况比较复杂。”
“这伙犯罪分子的窝点虽然位于村落边缘,相对独立,但并非与村民完全隔绝。村中仍有老弱妇孺留守。”
张指挥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这意味着我们的行动不仅要坚决果断,更要最大限度避免波及无辜,确保每一位村民的安全。”
夏礼礼握了握拳头,就怕这些犯罪分子狗急跳墙,劫持村里的老人小孩。
随后,会议的重点转向行动时间的决策。
张指挥望向黎启寒,将话语权交给这位专业的战术指挥官。
黎启寒上前一步,声音冷静而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关于行动时间,我们需要权衡利弊。”
“夜间行动利于隐蔽接敌,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在彻底清剿、控制人员和现场辨认上会存在较大困难。”
“白天行动则视野良好,利于围歼和控制,但又极易暴露行动意图,导致罪犯提前警觉、狗急跳墙。”
黎启寒略微停顿,随后斩钉截铁地做出决断:“综合考量,拂晓时分是最佳行动窗口。”
“那是人体生理最为困倦、警惕性最低的时刻,同时天色将亮未亮,我们既能借助微光视野占据优势,又能充分发挥所有人员的最大战力,实现精准打击和彻底控制。”
黎启寒的分析条理分明,考量周全。
张指挥听后率先点头表示赞同:“黎启寒同志考虑得很周全,我同意。”
周围的队员们也纷纷出声附和,一致认可这一方案。
张指挥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稳而有力:“经上级批准,本次清剿行动,正式命名为,猎枭行动!”
他略微停顿,随即宣布了更重要的决定:“现任命,黎启寒同志担任此次行动前线总指挥,全权负责战术执行与人员调度!”
紧接着,张指挥的目光投向夏礼礼,语气郑重:“同时,任命夏礼礼同志担任行动特别督察员,授予独立研判与应急决断权。”
第323章 猎枭行动
“夏礼礼有权根据现场特殊情况,直接否决或修正战术方案,一切以保障人员安全、确保行动成功为最高准则!”
“所有人都听她命令!”
张指挥命令宣布完毕,整个指挥中心先是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回应:
“是!保证完成任务!”
被点到名的黎启寒与夏礼礼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迈出一步。
所有队员的目光聚焦于此,无需多言,一种绝对的信任与昂扬的斗志在空气中凝聚。
张指挥最后看向黎启寒:“黎队,行动时间由你确定。”
黎启寒抬腕看了眼战术表,声音斩钉截铁:“凌晨4点36分,拂晓时刻,准时发动突击!”
散会后,夏礼礼指尖微微发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被赋予如此重大的权限,心头仿佛压着沉甸甸的担子,紧张与忐忑交织在眼底。
黎启寒走到她身边,低沉的声音难得放缓:“紧张?”
夏礼礼诚实地点点头:“权限越大,责任越重,我怕判断失误。”
“不用怕。”
黎启寒注视着她,目光如淬火的钢,冷冽却笃定,“我相信你的直觉,更相信你的能力。”
“你不是一个人,整个队伍都是你的后盾。”
夏礼礼望向黎启寒的眼睛,睫毛扑扇着。
黎启寒顿了顿,又道:“4点36分,天快亮了。你看得见光,也看得见危险。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
他的话像定海神针,稳稳落入她心海。
猎枭行动,利剑出鞘。
而这一次,夏礼礼握住了指引剑锋的权柄。
凌晨三点半,夜色最浓重的时刻,猎枭行动正式拉开序幕。
数架直升机在低沉的轰鸣声中拔地而起,如同暗夜中无声掠过的巨鹰,朝着云家湾渔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内,气氛凝重而专注,唯有引擎的轰鸣和偶尔响起的无线电通讯声打破寂静。
夏礼礼坐在黎启寒身侧,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山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直升机并未直接飞抵渔村上空,而是在数公里外的一处隐蔽平缓地带缓缓降落。
这个距离经过精密计算,既能确保行动队快速抵达,又不会引起目标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