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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by简小酌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8

“以下犯上,就再添一个时辰。”薛姈眸色中寒意更甚,也隐约透着几分威仪。“若不服,等你跪足了时辰,尽管去御前或是坤仪宫告状。”
言外之意很明显,今日既是敢罚她, 就不怕将事情闹大。
周芳仪听后有些慌了神, 她没想到薛姈发起火来竟也如此强势, 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软弱温柔。
若自己不跪, 可就坐实了“不敬上位”的罪名;若跪了, 丢了面子, 或许还能找补回来。
只是她向来以冷清孤傲的形象示人,这比直接掌掴她还难受。
薛姈冷冷的看着她, 眼看就要失去耐心。“绮霞——”
除了扶着苏贵人的碧萱没过去, 薛姈带去的凝汐阁宫人都丝毫不惧, 上去就要压着周芳仪去下跪。
“别碰我!”周芳仪屈辱地喊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只是她仍然挺着腰背,似乎这样就能让人看清她宁折不弯的品格。
恰在此时, 薛姈的暖轿来了。
薛姈扶着苏贵人上了轿子,眼神也未再施舍半分,带着人就往宁秀宫赶去。
远处,德妃在暖轿中看了场好戏, 神色愉悦的弯起了唇角。
“娘娘,宜婕妤此举也算是欺辱宫妃了罢?”沈才人在旁见了,有些按捺不住的道:“若往贵妃跟前递个话……”
若宜婕妤因此栽了跟头,失去皇上的宠爱,她以后就再也不用被拉出来比较。
她自以为想出了一条挑拨的妙计,却见堂姐登时敛了笑意。
“不要自作聪明。”德妃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些许嫌弃。“你以为宜婕妤是一时冲动吗?”
沈才人被怼了回来,又隐约觉得自己私心被看了出来,讪讪的低下了头。
德妃愈发看不上她,只冷冷说了句“回宫”,就放下软帘离开。
梅林旁,周芳仪跪在地上,不多时就有些吃不消。
“主子,奴婢去找皇后娘娘求情!”秋思看着自家主子面色痛苦,心疼地道:“宜婕妤明知道您前些日子伤了身子,还罚跪您!”
周芳仪忍着膝上传来的痛苦,摇了摇头。“当初就是皇后点头准许她进宫的,出了这样的事,岂会不袒护?”
秋思急红了眼,谁都知道宜婕妤正得宠,方才围观的宫妃竟无一人来劝解,比起主子,大家更不愿意得罪宜婕妤。
“只有一人可以帮我。”周芳仪咬住下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你去福宁殿求皇上的恩旨——”
秋思先是眼前一亮,等听到后面,又有些忐忑。
“上回我在梅林被慧修仪推倒,皇上就亏欠着我。”她含着泪,惨然弯了弯唇角。“这一回,皇上总不能坐视不理罢?”
“哪怕他不惩罚宜婕妤,也会免了我的罚跪。”
秋思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且主子说得有理,她点了点头,当即起身道:“主子保重,奴婢这就去!”
福宁殿。
天子散了朝回来,正在书房里批折子。刘康顺接过小内侍送来的茶水,正要送过去时,忽见福喜匆匆走过来。
“师父,宁秀宫周芳仪身边的宫人来了,想要求见皇上。”
“她说宜婕妤罚她们主子在御花园跪两个时辰,她们主子身子弱撑不住,不得已才求到皇上面前。”
宜婕妤会罚跪人?
刘康顺惊讶地瞪大了眼,可谁又敢拿这样的事乱说话。
原本后宫的事应该先由皇后处置,他是不会往御前递话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事关皇上正宠着的宜婕妤,刘康顺走了出去,看到跪在宫门前的秋思。
她神色有些狼狈,泪珠还在滚滚落下。“刘总管,求求您给通传一声,再迟些我们主子就撑不住了!”
刘康顺见她的确是周芳仪身边的大宫女,直接问道:“姑娘还是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我也好去皇上面前传话。”
后宫那点小把戏他看得清楚,她只说了自己主子被罚跪,可宜婕妤又不会无缘无故的罚人。
秋思心中一沉,隐隐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可刘总管的话她不得不答,只得掩饰地吐露了些。
刘康顺听罢让她先起来,自己转身向进去。看准皇上批完一本折子的间隙,才说了周芳仪的事。
“秋思还说,是宜婕妤让她们尽管来告状。”刘康顺一面说着,一面去看皇上的脸色。
赵徽闻言,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了解薛姈,若非对方行事过分惹恼了她,她从来都是与人为善。
这里面大概另有隐情。
“去查清楚。”赵徽没理会在外面苦等的秋思,淡声吩咐了句。
刘康顺恭声应下,不多时叫来御花园中的宫女内侍问清了经过,回来找天子复命。
赵徽皱了下眉,不悦道:“她倒还有脸到朕面前告状。”
薛姈平日里脾气好,性子温柔随和,以前又给薛妃当过宫女,那些位份低于她的人,只怕多半不是真心敬服。
这件事阿姈没错。
若不借此威慑,以后她在后宫又如何立足?
几乎在同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赵徽重新提起笔,神色平淡,语气波澜不惊:“周芳仪触犯宫规,不思悔改,宜婕妤罚得没错,只怕还轻了些。”
在未知真相前,皇上就偏袒宜婕妤。如今知晓来龙去脉,自然完全站在宜婕妤这边。
“奴才这就打发她回去。”刘康顺闻弦知雅,不再打扰天子。
秋思还在福宁殿外等消息,皇上一直没叫她进去,心里已经觉得不妙。
直到刘康顺走出来,对她道:“姑娘回去陪着芳仪主子罢,还有一个多时辰,没人照应怕是不成。”
秋思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还想再替主子争取,刘康顺已经转身进去,不给她半分余地。
秋思只得臊眉耷眼地从福宁殿前离开,回到了御花园中。
此时周芳仪已经跪得双膝麻木,整个人都快到了极限。偏生她被罚跪的消息在宫中传开,已经有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好不容易盼着秋思回来,却得知自己还要继续罚跪——
周芳仪心下绝望,双眼一闭就要昏倒。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竟是已经解了禁足的慧修仪。
她是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
“周芳仪,可千万要跪好了,别晃。”慧修仪看着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周芳仪,心里是说不出地畅快。“你孤傲冷清的风骨去哪里了?”
“素日里别都是装的罢?”
周芳仪气结,只得强撑着一口气,跪直了身子。
她今日受到的屈辱,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锦绣阁。
薛姈在旁看着苏贵人由宫人服侍着褪下鞋袜,光洁白皙的脚踝上有一大块明显的肿胀,杏眸中交织着愧疚和歉意。
“苏姐姐,真是对不住。”薛姈一面让人准备冰敷,一面轻声道:“周芳仪是冲着我来的。”
苏贵人微微一笑,温声:“养几天就好了,并没有伤到筋骨。”
“阿姈,今日你罚跪她——”苏贵人招呼薛姈身边的绣墩上坐下,眉眼间的神色有几分郑重。
她大概要劝自己不该这样冲动,在御花园里罚跪,终究是落人口实的事。
薛姈打点起精神,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苏贵人翘起唇角,那张娇媚的面容因此生动起来。
“多谢你为我撑腰。”
从前在国公府中,同为爹娘的女儿,长姐因身体不好,得了更多的偏爱,甚至入宫一事,也是由她顶替。
她多想爹娘也能偏心自己一次。直到离开家里,她都没等到。
可就在今日,阿姈却毫不犹豫的为她出头。
薛姈微微一怔,旋即弯起了杏眸。
“若要谢我,姐姐早些养好伤,我还想吃你做的玉露团。”
苏贵人微笑着应了,正要开口时,宫人通传说是太医到了。
原本只有三品以上可以直接传太医,薛姈因前些日子常有些病痛,赵徽给了她这个特权。
来人是胡太医,他给苏贵人诊治过后,确认没伤到筋骨,只是仍要静养几日。他留下要外用的药膏,又给开了方子。
“阿姈,你先回去罢。”苏贵人见薛姈大有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架势,连忙婉拒道:“等她跪完回来,怕是又有得闹呢。”
宁秀宫没有主位,苏贵人和周芳仪同住在这里。
薛姈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若是她回来再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我。”
苏贵人含笑应了。
目送她离开,苏贵人唇畔的笑意才缓缓散去。
“盯着些周芳仪那边,有消息立刻送过来。”她垂着眸子,若有所思道:“她心高气傲,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先下手为强。”
“主子,不跟宜婕妤商量吗?”碧萱下意识问道。
苏贵人抬眸,一点冷意蔓延。
“不必,阿姈双手干净,不该染上那些脏事。”
等薛姈回到自己的凝汐阁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她已经饿过了头,没有胃口吃饭,只让人泡了碗汤饭来,勉强用了半碗就放下。
“若皇上在,还能劝着您多用些。”绣棠带着人收起了碗碟,无奈地摇了摇头:“奴婢给您取些蜜水备着。”
薛姈欣然应下,起身去里间换了家常衣裳,又散了头发,这才窝在软榻上捧着瓷杯小口啜着蜂蜜水。
“主子,秋思去了御前,却又灰头土脸的回来。”绮霞探听到消息,匆匆来回禀。
薛姈心微松,皇上没管这件事,就是给了自己支持。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等罚跪的两个时辰过后,绮霞又进来道:“周芳仪已经站不起来了,是被人搀着上了暖轿。胡太医给苏贵人送药时,顺便给她也看了。”
“具体病症没说,只怕是要修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薛姈淡淡应了声,起码短时间内,周芳仪没办法找苏姐姐的麻烦。
她长长舒了口气,放松之后,困意也跟着袭来,她歪在大迎枕上打了个盹儿。
等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绣棠,晚膳不用摆了,取两道小菜,配一碗清粥就好。”薛姈揉着眼睛吩咐。
下一刻,回答她的竟是一道熟悉的男声。
“朕不在,岁岁又是糊弄,不肯好好吃饭。”
薛姈放下手,看清了来人。隔着小几坐在旁边看书的玄衣男子,不是天子又是谁?
“皇上?”她有些不敢置信。
“连朕都不认得,该罚。”赵徽牵着她的手起身,“再睡下去,夜里你就错过困头,睡不着了。”
薛姈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旋即想到要说的事,觉得这样不妥,坐直了身子,轻声道:“皇上,妾身今日罚了周芳仪。”
“朕没怪你。”赵徽把玩着她的手指,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岁岁要立威,自该有些行动。”
无论皇上是否真的赞同,有这句话也就够了。
薛姈终于能放下心,神色也轻松了些。
她没预备着天子会来,屋子里地龙烧地好,她只穿着家常衣裳,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慵懒,微红的眼角,不知是否因不安而哭过。
赵徽喉头轻滚了下,房中气氛也平添了几分暧昧。
下一刻,帘外匆匆响起通传声:“皇上,宜婕妤,苏贵人的锦绣阁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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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子:在表现了[墨镜]

第61章 纵火(一更)
听到锦绣阁走水, 薛姈身子瞬间僵住,嗓音里有几分止不住的颤抖:“进来说话。”
绮霞掀了帘子进来,面色焦急。
“皇上、主子, 锦绣阁先是起了浓烟, 很快又映出火光, 这才知道是走水了。”绮霞连忙道:“已经有人去救火了。”
“别急,各宫都有水缸储水。”赵徽察觉出薛姈的异样,安抚道:“不会有事的。”
薛姈慌乱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我要去看看,我这就过去——”
说着她就要从榻上下来,却没踩稳, 险些摔倒, 幸而赵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主子, 奴婢替您去看罢!”绣棠匆匆闯了进来, 低声哀求道:“您就别过去了。”
主子最怕火, 那次死里逃生后, 很长一段时间主子连烛火都看不了。
薛姈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
绣棠的话让赵徽起了一丝疑惑, 他放在了心里, 准备回头再问。
薛姈没心思换衣裳, 胡乱抓了件大氅穿在身上,就要往外冲。
赵徽见她状态不对,拉住了她的手:“朕陪你一起去。”
看她尚且披散着满头青丝, 赵徽随手从她妆镜台前去了根发簪拿在手中,到了銮舆上再让她绾发便是。
两人上了銮舆,赵徽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一片冰凉。
冬日里天色短, 各处已经点了灯笼。
薛姈始终垂着头,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似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在恐惧。
赵徽发现端倪,却没露出来,温和道:“岁岁别担心,朕已经命人去照应。”
听到自己小名,薛姈心里恍惚得厉害,下意识抬起头,眼前那张俊美的面孔熟悉又陌生,哽咽的嗓音里有一丝委屈。
“皇上。”
她竟哭了而不自知。
赵徽抬手,用自己指腹抹去她脸上沾着的泪痕,语气轻柔低缓。“岁岁,别怕。”
薛姈不想暴露心绪,她轻轻闭上眼,靠在天子肩头。
一个时辰前,锦绣阁。
“主子,胡太医去看过了周芳仪。”碧萱端着煎好的汤药回来,轻声道:“似乎伤得不轻,内服外用的药开了不少,有日子不能走路了。”
苏贵人接过药碗,苦涩的药味让她轻轻皱了下眉。
碧萱见状,转身去一旁的高几上取蜜饯罐子。
“宜婕妤派人送了蜜饯来,说是给主子吃药用。”
她一面说着,一面端着罐子转身过来时,发现主子已经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碧萱有些心酸,她自幼跟着主子,大姑娘看病吃药都有国公爷和夫人哄着,姑娘偶尔病一次,都得不到半句关心。
苏贵人没让她拿回去,取了一块放在口中慢慢嚼着,这味道倒也不坏。
“阿姈心细,又有几分孩子气。”
主子说话时,脸上不自觉浮出笑容来。
认识宜婕妤,是主子进宫后唯一一件幸事罢。
这温情脉脉的场景维持了片刻,待苏贵人咽下最后一口蜜饯,抬眸问她:“那边可有反应?”
“小翠说,周芳仪发了好大脾气,在房中碎了不少瓷器。”碧萱低声道:“还一直在骂您和宜婕妤。”
苏贵人没觉得意外。
周芳仪想给自己维持着清冷孤高的冷美人形象,身体上的疼痛尚且可忍,但受到的屈辱却是无法摆脱。
“跟小翠打听好周芳仪的药何时煎,你派人过去,先占了炉子。”苏贵人垂着眸子,神色平静的吩咐:“最好让她们闹到咱们这儿来。”
小翠是周芳仪房中的小宫女,前些日子因慧修仪那事被迁怒受到责罚,苏贵人让碧萱趁机收买了她。
碧萱点点头,苏贵人叫她前来低语了几句,她心中倏地一惊。
“主子,这会不会有些冒险?”碧萱有些担忧。
苏贵人已经下定决心。“虽有些危险,但事成之后,不仅能让周芳仪再无翻身的可能,我也从宁秀宫搬出去。”
前些日子她去琢玉宫给薛姈送糕点,出来时薛姈送她,无意中说两人能住在一处就有伴儿了。
这也正是她的想法。
“奴婢知道了。”碧萱见主子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自己去准备。
苏贵人也没闲着,自己从柜子里挑了床棉被搭在榻上,又忍着脚腕上肿胀疼痛,起身往地上撒了些灯油。
待做好准备,她重新靠在了大迎枕上,闭目养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消息,天子銮舆去了琢玉宫。
苏贵人微微勾起唇角,连天意都站在她这边。
丰春阁。
听宫人说圣驾到了凝汐阁,周芳仪从昏沉中醒来,把手边的药碗给砸到了地上。
“主子息怒!”秋思苦苦劝道:“您身子正虚着,万不能再动气,伤了根本那就得不偿失了。”
周芳仪苍白的面孔泛着因高烧而起的红晕,她头昏脑涨,却还是咬牙道:“薛姈怎么能如此狠毒,皇上竟看不清她毒妇的面目吗——”
“你们可曾告诉皇上,本宫病了?”她心里尚且存着一丝奢望,嗓音嘶哑的问。
秋思打发人再去煎药,含混的回道:“胡太医来给您看的,皇上应当是知情的罢。”
实际上,她们无人敢再去御前。
她怕主子伤心绝望,甚至没敢提皇上那句“罚的轻了”。甚至她心里已有几分怨气,明知宜婕妤得宠,又为何上赶着去得罪。
主子素日孤傲,不愿去抱高位的大腿,甚至徐婕妤怀上皇嗣后,也没能跟她相处好。
“主子,您养好身子,会有未来的。”秋思耐着性子安慰。
周芳仪靠在枕头上,眼泪无声地滚落。
她只想给自己争口气罢了,为何会闹到如此凄凉的境地?
正说着话,忽然宫女小翠走了进来,眼泪汪汪的哭诉:“主子,秋思姐姐,苏贵人的宫女欺人太甚,奴婢正要煎药,却被她们抢了炉子。”
秋思听她这话暗道不妙,果然周芳仪挣扎着起身,怒道:“狗仗人势!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只是她双腿尚且不能动,到了半截儿又摔了下去。
秋思瞪了小翠一眼,连忙道:“许是有误会,主子别急,奴婢去瞧瞧。”
“你不许去!”周芳仪在气头上,指了宫里最牙尖嘴利的宫女。“蔓菁,你去——”
秋思急坏了,忙给小翠使了个眼色,让她跟着去,好能劝架。
“主子,苏贵人本身无宠,您何必跟她置气?”秋思苦口婆心的劝她:“等过两日皇上气消了,必会过来看您的。”
周芳仪头疼得厉害,什么都听不进去。
然而没多久,只见小翠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事不好了,蔓菁姐姐跟碧萱姐姐吵架,不小心把锦绣阁给点着了!”
秋思心知大事不妙,顾不上请示主子,脚步踉跄的跑了出去。
只见绣锦阁里冒着滚滚浓烟,火光照亮了一小块天幕,有宫人跑着出来,大声嚷嚷着:“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救火!”
一时间乱成一团。
“你们也快去帮忙!”秋思抓着还在不明所以在看热闹的小宫女,厉声道:“若那边真的出了事,你们也难逃一死!”
大家这才慌了,立刻往对面赶过去。
赵徽带着薛姈赶到时,锦绣阁的火已经灭了。
只是烟熏黑的宫墙、倒塌的木架,尚且能看出当时的惨状。
苏贵人瑟缩着站在宫道上,身上披着的斗篷甚至被烧着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棉絮。
看到天子身边的薛姈,先是心头一暖,旋即就红了眼,立刻跪了下去。
她头一次在天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嗓音似是被烟呛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苏姐姐!”薛姈看到她的惨状,顾不得她身上一身灰,连忙过去扶住她。“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伤到?”
苏贵人摇了摇头,可这幅模样,又怎么可能没事?
“你说。”赵徽抬手指向她身边的宫女,冷声道:“究竟是如何起火的?”
碧萱跪在旁边哭诉:“皇上、宜婕妤,主子喝完药正在休息,丰春阁的蔓菁过来吵架,说我们占了她们的炉子。”
“奴婢让她小声些别惊扰主子,她却不肯,非要冲进去,争执间她推了奴婢,失手掉了灯笼又打翻了油灯,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冬日里干燥,房中又多是织物,水缸在外,自然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灭火。
“皇上,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周芳仪被人用椅子抬了出来,她虚弱地替自己辩驳:“是她欺负人在先,妾身又浑身病痛,急于煎药,才——”
若此时不辩驳,背上罪名,那就难以洗脱了!
然而赵徽却不想再听她解释,沉着脸色开口。
“周芳仪御下不严,纵容宫人不敬主子,降为才人。”
周芳仪,如今该称呼为周才人瞪大了眼,她接受不了连番打击,直接昏了过去。
秋思等人守在旁边,也不敢出声。
“去锦绣阁闹的宫人关入宫正司严审。”
赵徽说完,苏贵人又跪了下去,泪水涟涟的磕头,谢天子替她做主。
“皇上,苏姐姐没了住处,今晚可否让她搬去凝汐阁跟妾身暂住?”薛姈心疼不已,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大概会回福宁殿罢?
赵徽皱了下眉。
她是不是忘了,今晚是自己陪她过来的。
看到薛姈毫不犹豫选择苏贵人,赵徽心里有些不舒服。
“凝汐阁窄小,不免委屈了苏贵人。”赵徽不动声色的道:“清和宫离这里近,空着的屋子多,直接挪过去常住。”
天子话音落下,薛姈和苏贵人都有些失望,只是不好露出来。
忽然有阵冷风吹来,恰逢薛姈要开口说话,不小心呛了风,咳嗽了两声。
“你咳嗽,怕是着凉了,仔细把病气过给她。”赵徽拉起了薛姈,语速越来越快:“刘康顺,立刻着人收拾清和宫的泽兰苑,召胡太医过去给苏贵人诊脉。”
“抬暖轿送苏贵人过去。”
这还是皇上破天荒越过她关心苏贵人。
只怕是苏贵人今日的遭遇,勾起了皇上的怜惜,这是好事。
苏姐姐被冷落了太久,终于有出头之日,她不该阻拦。
然而她没瞧见,夜色下苏贵人指尖捏得发白,她垂下眼睑,藏住了眸中的情绪,脸上也未见半分喜色。
只差一点,她就能成功了。
她重新跪下,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妾身谢皇上恩典。”
“好了,咱们也早些回去。”
赵徽看到有仪仗往这边过来,懒得再应付,拉起薛姈上了銮舆。
有些账,回去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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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子和苏贵人内心os:他or她好碍事[白眼]
周末掉落惊喜加更~

第62章 酸味(二更)
因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各宫得到消息再来时,已经接近尾声。等有人想过来时,皇上和宜婕妤已经离开, 苏贵人也坐上了软轿, 往清和宫去了。
不过明眼人自周氏被罚跪却没请来皇上出面时, 就看得透彻明白,她已经输了。
偏生她自己还不死心,闹了这一场,被降位成了才人,怕是再无复宠的可能。
宫中各有议论,除了周才人, 还有苏贵人。
苏贵人直接挪到了清和宫, 众人都猜着皇上此举有何深意。
凝汐阁。
待到赵徽和薛姈回来时,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
两人进门后, 薛姈脸上露出些许倦色, 任由绣棠服侍着脱下了斗篷。
绮霞端上了两个甜白瓷的汤盅。“皇上、主子, 用些热姜汤驱驱寒气。”
她的话音才落,薛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因惦记着苏贵人的事, 竟忽略了始终陪在身边的天子。
薛姈唇边扬起和软的浅笑, 亲自端了一盅送到天子面前。
“皇上, 辛苦您陪妾身走这一趟。”
虽说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赵徽一定会过问,但她特意点出来, 总是让人觉得熨帖。
他抬手接了过来,正要说话时,忽然一根发簪从他袖口滑落。
薛姈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 瞧着竟有几分眼熟。她好奇的抬头:“皇上,妾身的发簪怎么会在您那儿?”
赵徽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随口回答:“许是方才不慎掉进来的,朕没察觉。”
他的话也提醒了薛姈,她还散着一头青丝,竟这样就出了门。
好在当时瞧见的人不多。
薛姈用手指梳理了长发,准备自己绾起来。许是太久没练生疏了,两次都不大满意,总有没梳理好的地方。
在第三次失败后,薛姈正要叫绣棠进来帮忙时,赵徽从她手里接了簪子。
“朕帮你。”
薛姈循声侧眸,满眼的不信。
“朕看你试了两次,已经会了。”赵徽自信地将她满头青丝拢在手中,回想着看到的步骤,照葫芦画瓢地替她将长发绾起,拿起簪子轻轻插了进去。
下一刻,女子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肩上。
“别急,朕再试试。”赵徽信手接住了掉下来的发簪,镇定自若:“这次一定能行。”
男人的好胜心上来,总是这样没道理。
薛姈无奈地想着,任由他来摆弄。
许是他真的记忆力超群,这次簪子插好后,头发竟没有散开。
薛姈又轻轻摇了下头,还是稳稳当当。她松了口气,才说了句“多谢皇上”,绣棠在帘外通传说是晚膳摆好了。
她还来不及看天子的成果,就被拉着起身去了外间。
然而她才在人前露面,绣棠和绮霞忍俊不禁,强压着唇角,将笑意给咽了回去。
薛姈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头发出了问题。
偏生赵徽对自己手艺很满意,端详了片刻,吩咐道:“刘康顺,从朕私库里取一套宝石来,给你婕妤主子制一套趁手的发簪。”
刘康顺对皇上赏赐宜婕妤已经习以为常,恭声应下。
“妾身谢皇上赏赐。”薛姈无奈的弯了下唇角,亲手给他盛了碗汤。
今日不止身体上的疲累,更有担惊受怕,她更没什么胃口吃饭,陪着皇上用了些,就放下了筷子。
两人谁都没提周才人和苏贵人的事,直到夜里就寝时,赵徽将人搂在怀中,似是漫不经心道:“你和苏贵人感情倒好。”
“起初苏姐姐就是因我受了牵连,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起来。”薛姈特意换了自称,反而显得亲密,她还想再争取一次。“苏姐姐做糕点好吃,您上次尝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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