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邻居是兼职杀手by好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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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张雪霁有点发晕的脑袋里,一下子想起许多鬼片的画面来,“那是不是要驱邪?”
谢乔乔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是要去医院,走吧。”
张雪霁浑身没什么力气,被拉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谢乔乔很快的扶住他,将他的一条胳膊绕到自己肩膀上。
她打开张雪霁的手机查地图,发现距离最近的医院也要两公里。
走着过去太累了。
谢乔乔偏过头,问张雪霁:“你车钥匙在哪?”
张雪霁思索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开口:“在玄关挂板上。”
谢乔乔拿了车钥匙,拖着张雪霁出门。
他只穿了一件短袖,和之前去别院时穿的衣服不一样,脸上也没有草莓酱的痕迹,应该是回来之后立刻冲了澡。因为高烧而发烫的身体,压在谢乔乔肩膀上时,温度毫不费力穿过那层单薄布料,让谢乔乔也感觉到了热。
她看向前方电梯间已经关上的门,金属质地的门被物业保洁擦拭得光滑明亮,倒影出挂在谢乔乔肩膀上的张雪霁。
平心而论,和谢乔乔的半边肩膀相比,张雪霁显得有些过于大只了。但他好像没有这样的自觉,呼吸声沉沉的绕在谢乔乔脖颈侧。
等到进了车库,张雪霁才开口说话:“你有驾照吗?”
谢乔乔沉默。
张雪霁一下子清醒了很多,立刻把车钥匙从谢乔乔手上抢走:“没有驾照不能开车!”
谢乔乔解释:“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我开过很多车。”
显然张雪霁很在意驾照的问题,尽管谢乔乔再三向他保证自己车技高超,张雪霁还是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深夜的街道车水马龙,热闹喧哗。
深夜的医院也人满为患,热闹喧哗。
谢乔乔扶着张雪霁进去时,迎面遇上一个不愿意打针的小孩正从大厅这头滚到大厅那头。
她面无表情的从小孩身上跳了过去——小孩被惊得一下子停下来,旁边焦头烂额的父母和护士抓紧机会一拥而上,死死摁住小孩开始打屁股针。
片刻之后,小朋友尖利的哭声盖过了所有喧哗。唯独谢乔乔不为所动,拖着张雪霁去挂号。
张雪霁对谢乔乔竖起大拇指:“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谢乔乔:“什么经验?”
张雪霁眼神示意吵闹的大厅:“对付小孩的经验啊。”
谢乔乔:“我没有对付小孩,就是想走过去,他挡住我了,我才用跳的。”
张雪霁听完,顿时对谢乔乔更佩服了:“有这么好的心态,乔乔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谢乔乔瞥了他一眼,对张雪霁永远能找到角度夸人的技能感觉神奇。
不一会叫号到她们,医生先给张雪霁量了体温,看见数字时‘嚯’了一声。
烧得有点厉害,光吃药不行,医生让去吊瓶。现在有点晚了,吊瓶大概要吊到明天早上——但是医院病床不够,一堆手术病人排队再等,没有空位给发烧的,所以只能在注射室硬座上吊瓶。
护士缠好医用绷带,调了吊瓶滴水速度,叮嘱谢乔乔:“要吊三瓶,看着瓶子空了就按铃,我会来换水。”
张雪霁头晕得很,脑袋一仰倒在椅子靠背上,感觉自己打点滴的那只手冷冰冰的。他晕了一会,忽然又转过脸去,看向旁边座位——谢乔乔很端正的坐着,脑袋往上仰,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瞳,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吊水药瓶。
张雪霁伸手到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谢乔乔的目光从吊水药瓶转移到他脸上。
注射室的灯光要亮很多,在明亮的灯光底下,就能很明显看出张雪霁脸上的病容——皮肤比平时更苍白,又泛红,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不大精神。
但是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一下子向谢乔乔露出笑脸:“干嘛那么严肃?医生都说了,吊几瓶水就好了。”
“你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没有床。”
谢乔乔摇头,“我留下来,照看你。”
张雪霁有点无奈:“我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手断了,我……”
谢乔乔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他的额头,摁得他脑袋后仰,躺回椅子靠背上。
她脸上没有表情,说话声音也平静,但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躺着吧,没水了我会叫护士。”
谢乔乔并不是好商量的性格,大部分时候她心里做出了决定的事情是绝不会轻易更改的。张雪霁和她对视半天,意识到谢乔乔不会离开,遂放弃,躺回椅子上。
在药物和高烧的双重buff下,即使是靠着冷硬的椅子,张雪霁居然也还是睡着了。他的呼吸渐渐趋近于平缓,随着药液滴进血管,眉心的黑气也散去部分。
撞邪的黑气会让人变得虚弱,容易生病,以及倒霉。
谢乔乔用手心轻轻触碰张雪霁的额头——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是打点滴的那只手却很冰,连那条手臂都是冷冰冰的。
她垂下手臂,握住张雪霁那只打点滴的手。
不能治病的灵力,温暖的从谢乔乔掌心流淌进张雪霁手臂。
没一会儿,张雪霁脑袋歪到谢乔乔肩膀上。谢乔乔扶了扶他的脸,尽力使他保持一个躺得舒服的姿势。
注射室里除了她们之外,也还有别的病人。
低低的咳嗽声,手机播放视频,亦或者是音乐外放。那些声音没有特别吵,但也不算安静,它们填满这间注射室,却从那两个互相靠着的年轻人身边滑过。
无形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在张雪霁平缓的,温热的呼吸声里,谢乔乔低着头,闭目小憩,呼吸声也是平缓的,温热的。
第43章 回归学校
谢乔乔小眯片刻, 没一会儿便睁开眼睛,抬头去看吊水药瓶。她暂时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就盯着吊水药瓶发呆, 脑子里空空的, 什么都不想。
瓶子里的药水滴完之后, 谢乔乔立刻按铃喊来护士换水。
就这样盯到了第三瓶,张雪霁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僵硬酸痛的脖颈——因为一直歪着脖子靠在谢乔乔肩膀上, 一觉睡醒居然没有落枕,也算是运气好。
他先看了一眼谢乔乔侧脸,又顺着谢乔乔的视线, 去看高处挂着的吊水药瓶。才换过水,瓶子里的药水还是满的, 最后一瓶容量也最大, 估计还要吊会儿。
张雪霁拍了拍自己肩膀:“你靠着我睡一会吧,我已经睡饱了,可以自己盯着。”
谢乔乔微微转动眼珠, 视线停驻在张雪霁脸上。他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眼睛又变得和平时一样亮亮的, 而且满脸期待。
或许这也算一种‘礼尚往来’。
谢乔乔微微倾斜身体,半靠在张雪霁肩膀上。她很少这样倚靠别人, 在过去的记忆里谢乔乔大部分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即使后面和花铃月的关系变好,也并没有好到可以这样靠在对方肩膀上的程度。
过于陌生的亲密关系, 让谢乔乔第一次感觉到茫然, 难以处理。
很快张雪霁用他没有挂水的那只手按了按谢乔乔脑袋,给她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轻快的问:“怎么样?会不会太高?要不然我缩下来一点?”
谢乔乔:“是有点高。”
张雪霁往下缩了缩, 降低自己肩膀的高度。
平心而论,即使高度降低了,张雪霁的肩膀枕起来也并不算很舒服。他不是那种身上有足够脂肪做垫子的人,更何况肩膀到锁骨这一片区域本来就是骨头质感格外明显的地方。
谢乔乔躺了一会,中间换了好几个姿势,怎么睡都觉得自己脸被硌得有点疼。她干脆坐起来,并且很怀疑人生的摸了摸自己肩膀。
因为张雪霁好像挺喜欢靠着她肩膀的,之前在森林里过夜的时候,他也靠在了谢乔乔肩膀上。
掌心只摸到了单薄肌肉底下的骨头,谢乔乔暗暗对比了一下手感,觉得自己的肩膀甚至还要比张雪霁的肩膀更硌人一些。
张雪霁不解:“怎么了?侧着靠不舒服?”
谢乔乔很怀疑:“靠肩膀真的会舒服吗?”
张雪霁:“……”
他摸了摸自己还有点痛的脸——这是刚才靠在谢乔乔肩膀上的时候,被她的骨头硌的。
张雪霁强行辩解:“不管怎么说,还是会比仰着脑袋睡在椅子上舒服吧?椅子要比人的肩膀硬很多唉!”
谢乔乔松开他的手:“我去找护士拿两个枕头回来。”
硬座垫上枕头后确实柔软了许多,比靠在人的肩膀上要好睡很多。
谢乔乔靠着枕头,打了个哈欠,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倦容。她抬头想要再看一眼吊水药瓶,眼睛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后脑勺就被张雪霁的手扶住——抬头的动作被制止了,谢乔乔没办法看见吊水药瓶。
张雪霁说:“睡吧,再不睡太阳都要升起来了。我现在很清醒,能顾好我自己的。”
谢乔乔确实有点累了,她偏过头去确认了一下张雪霁的状态,看他确实精神充足,双目清明,才靠到枕头上闭目养神。
眯着眯着,她靠在枕头上的身体往下滑了一截,半窝在椅子里。
第三瓶药水也渐渐见底,张雪霁按铃喊来护士给自己拔针——护士铃响第一下谢乔乔就坐了起来,她先是坐在原地发呆,脸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表情。
空白一片的大脑慢慢转动起来,谢乔乔偏过头,看着护士把针头从张雪霁手背上抽出来。
有点回血了,一小截暗红的血从针头倒回软管里。
张雪霁活动了一下自己打针的手腕,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谢乔乔已经倾斜身体,从旁边伸过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一下子不敢乱动,为了方便谢乔乔摸,还把头往下低了低。
护士看着,露出笑脸:“放心,你男朋友已经退烧了——等会去大厅把药领了,回去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谢乔乔并不熟悉医院的规则,张雪霁让她坐在休息长椅上等待,他去拿药。
没一会儿张雪霁就回来了,手里拎着的除了药之外,还有早饭。
“鱼片粥,还是云吞面?”他在休息椅前半蹲下来,向谢乔乔举起两个早餐袋子,供她选择。
谢乔乔思索片刻,选了云吞面。两人坐在休息长椅上吃起了早饭。
张雪霁捧着碗喝了几口粥,望着前方的空气发呆了一会,缓缓开口:“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谢乔乔:“忘记了什么?”
张雪霁叹气:“就是记不起来了。”
他平时记性很好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告诉他有事情忘记了,但是脑子就是记不起来。
谢乔乔:“可能是不重要的事。”
张雪霁想了想,赞同:“也是。”
此时,被张雪霁遗忘在谢乔乔包里的手机,正在闪烁着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没有回复的,他大伯的未读消息。
两人对此一无所知,埋头吃完早饭后再开车回家。到家的时候两人都已经累得很困,在走廊上互相摆了摆手,就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睡梦中,谢乔乔迷迷糊糊听见了好几次手机电话的响声。她闭着眼睛把手机关机,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不为所动。
张雪霁睡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他大伯的脸。
张雪霁自言自语:“看来我还在梦里……”
他把眼睛闭上,闭了一会儿再睁开,结果还是大伯的脸。
张雪霁:“?”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神情惊恐:“大伯?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站在床边的大伯直起身,点了点头:“看来没死。”
张雪霁:“……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大伯:“既然没死,为什么晚饭时间不来找我,发消息也不回?”
大忙人的下午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排满预约,留给张雪霁的见面时间是在晚饭时间——正好还可以吃个晚饭。只是张雪霁没来,所以大伯只好自己吃了晚饭。
张雪霁脸上露出茫然神色,呆滞了片刻,恍然大悟:“我就说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忘记回你消息了。”
他有点尴尬,从床上溜下来,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我昨天发烧,去医院打吊瓶了,所以没去。”
大伯目光明显的扫视了一下张雪霁,瞥见他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撕下来的白色医用胶布。
一直站在卧室说话也不方便,大伯先离开了卧室,走出去之前还帮张雪霁把门给带上了——潜台词是让他梳洗一下再出来客厅说话。
张雪霁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后走出卧室;时间上来不及泡热茶,他给大伯倒了杯冷泡茶。
大伯刚端上茶杯,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喝茶,大门处骤然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张雪霁眉心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乔乔推门而入。
虽然玄关处有做遮挡,不能直接看见客厅,但谢乔乔仍旧敏锐察觉到了房子里多出来的陌生人——她走到客厅,整个客厅都十分的安静,三个人无言的对视。
张雪霁屁股还没坐热,‘蹭’的一下立刻站了起来:“乔乔!这是我大伯!”
“大伯!这是我,我女朋友。”
他介绍到谢乔乔时,磕巴了一下,但并没有隐瞒。
谢乔乔坦然自若向大伯点头:“上午好。”
她太平静,语气也平静,不像是在跟长辈打招呼,更像是在和同辈打招呼。
大伯沉默片刻,将茶杯放下,也向谢乔乔点了点头:“上午好——吃过早饭了吗?”
谢乔乔:“吃过了,来找张雪霁吃午饭。”
大伯闻言起身,“那你们去吃饭吧,我还有公事,先走了。”
他从客厅走至玄关,路过谢乔乔身边时,大伯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并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张雪霁坐回沙发里,抬手拍拍自己心口:“吓我一跳。”
谢乔乔疑惑:“为什么会吓到?”
张雪霁:“因为太突然了……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开了,张雪霁去厨房做午饭,谢乔乔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想知道张雪霁是怎么做饭的,也许可以学会。
冰箱里还剩下不少食材,张雪霁清点了一下,最后决定做个芹菜炒百合,青椒土豆牛肉,再煮个简单不费时的紫菜蛋汤。
谢乔乔认真观察了张雪霁的做饭流程,疑惑的发现张雪霁并没有什么会让饭菜变得十分好吃的独门秘方。但是他锅里清炒熟透的蔬菜逐渐散发出了让人感觉到饥饿的香味。
谢乔乔倾斜身体靠到墙壁上,开口:“你大伯身上有妖怪的味道。”
张雪霁:“嗳?!”
他过于吃惊,没能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有几块青椒被铲子铲了出去,掉到灶台上。不过现在张雪霁根本没空管青椒了,错愕的回过头看向谢乔乔。
谢乔乔三两步上前,把他的脑袋转回去:“看着锅,别炒糊了。”
张雪霁:“喔——所以妖怪的味道,是什么意思?他也……”
谢乔乔:“不是华亭,陌生的妖怪,我不认识。”
她把掉到料理台上的青椒捡起来,扔进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
张雪霁又大惊小怪起来:“那个还没熟!而且都掉灶台上了!!!”
谢乔乔无所谓的表情:“又没有掉到地上,也没有超过三秒钟,有什么关系。不要看我,看着锅。”
她再度上手,摁着张雪霁的脑袋转回去,让他的眼睛继续盯着锅。
张雪霁又无语又觉得有点搞笑,想到她们刚认识的时候,谢乔乔还把生青椒夹在面包片里当早饭吃。
张雪霁:“你不觉得苦吗?青椒半熟不熟的时候味道不太好。”
谢乔乔咂咂嘴,回味了一下:“是有点苦,但是比生的好吃……唔。”
她的嘴巴里被张雪霁塞了一颗冰糖,剩下没说完的话也被堵住。
张雪霁喂完谢乔乔,顺手往锅里也扔了几颗冰糖。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再转移视线去看别的地方,就只是专注的盯着炒菜锅里——但不妨碍张雪霁和谢乔乔说话。
“妖怪都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一样吗?会不会,就是,也有好的妖怪啊?”
谢乔乔:“不知道,我并没有见到过很多妖怪。不过研究局的档案里有记载一些可以沟通的妖怪,它们乐意和人类相处,并融入人类的社会。”
张雪霁:“你说我大伯遇到的,会不会就是那种妖怪啊?”
谢乔乔:“没见过,不知道。”
张雪霁叹气:“你就不能说一点好听的话来安慰我吗?”
谢乔乔瞥了他一眼,峰回路转:“你大伯当了这么久的官都还没有落网,应该是好妖怪。”
“他没有特意遮掩自己身上妖怪的味道,如果是华亭那样的恶妖,早就被研究局的其他人发现了。”
研究局虽然也受到人类社会的法律约束,但这种约束是有限的,定得并不是很死。比如说这次华亭闹出来的事情,虽然一开始研究部并没有拿到搜查准许,但谢乔乔擅自脱离组织去调查——
查了也就查了,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就算最后证明对方和妖怪确实没有关系,只是误会,按照研究局的规定,最多也就罚谢乔乔两个月工资。
如果查出确有其事,那就可以不被罚工资了。
就这点来说,谢乔乔还是比较喜欢研究局。因为民间组织擅闯民宅会被拘留罚款,研究局的就不会。
下午谢乔乔照常回到学校去上课,顺便找辅导员销假——她前几天没来学校,花铃月以监护人的身份帮她请了假。那时候也不确定谢乔乔什么时候能回来,花铃月就干脆直接帮她请了两周。
虽然花铃月请的假还没有结束,但谢乔乔不想真的在家里躺两周。
期末考真的会不及格的。
和妖怪搏杀与课堂上平静的讲课声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谢乔乔已经习惯了在这两个世界游走,并不觉得有落差。
她一边听新课,一边抄桑琼思前几天的笔记。
桑琼思是她们宿舍里专业成绩最好的人,笔记也做得简洁明了,字迹工整漂亮。
卢清华关切的问:“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啊?现在都解决了吗?”
一旁的桑琼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悄悄竖起耳朵倾听——【家里有事】是之前舍友们在社交软件上关心谢乔乔为什么没有来学校时,谢乔乔用来应答她们的借口。
谢乔乔:“嗯,已经都解决了。”
卢清华松了口气,认真道:“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要自己硬撑。”
“对啊对啊,”桑琼思附和。
外面响起了放学铃,谢乔乔把桑琼思的专业书还给她,“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她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再次从排椅靠背上翻出去,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被留在教室里的两名室友面面相觑,为她对下课的热情感觉到那么一点不对劲。
入秋的天气温凉柔软,校园行道上也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谢乔乔踩上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枯叶在鞋子底下碎裂的啪嚓声。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叶子,停下脚步。但是那种‘啪嚓’‘啪嚓’的声音并不会因为谢乔乔不走路就停止;和放学铃一起涌出来的学生,像轰隆隆的雪崩,压得整条道路上都是枯叶的声音。
忽然脸颊被冰了一下,谢乔乔没有躲开也没有缩脖子,只是抬起头看向身后——张雪霁拿着一杯加冰的奶茶,杯面贴着谢乔乔的脸。
四目相对后他迅速将冰奶茶移开,套上杯套后塞进谢乔乔掌心。
见谢乔乔还是盯着他,张雪霁举起双手,手腕上挂着的购物塑料袋哗哗作响。他眉毛下撇,那双天然擅长装可怜的狗狗眼不需要做表情就已经足够无害。
“抱歉,不是故意迟到的,今天奶茶店门口在排很长的队——因为这个联名挂件是限量的。”
他刚刚还举着做发誓状的手忽然握成拳头,手腕一转,再张开手,一串哆啦A梦的挂件从张雪霁指间垂下,拼接了半透明亚克力片的挂件晃来晃去,撞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谢乔乔一愣,抓住张雪霁手腕,指尖摸过他掌心和手指——真奇怪,她很自信自己的眼力,但居然没有看见张雪霁是怎么把挂件变出来的。
没有机关,没有灵力的波动,好平平无奇的一只手,只是骨架比她宽大许多而已。
谢乔乔仰起头:“你是怎么把挂件变出来的?”
张雪霁:“就这样——”
他把手从谢乔乔掌心抽走,握成拳,再张开:哆啦A梦挂件不见了。
然后再握成拳,转一下手腕,张开,哆啦A梦挂件哗啦一下出现,挂在张雪霁指间晃来晃去。
张雪霁翘起嘴角,得意的笑:“变这种小魔术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我高一的时候靠这个赢了整个夏令营的同学哦!”
能跟张雪霁去同一个夏令营的,要么是和他一样的少年班预备役,要么是保送预备役——于是这个‘冠军’就显得格外具有含金量。
只可惜夏令营的官方活动里并没有这项比赛,所以张雪霁也没拿到奖牌。
但谢乔乔真情实感的觉得厉害,再次抓住张雪霁的手腕翻来覆去的看。
张雪霁把挂件扣到谢乔乔书包拉链上。
谢乔乔吸了一口奶茶,眉头皱起:“奇怪的味道。”
张雪霁:“联名款,叫暖秋桂花冰酿什么的,很长一串。”
谢乔乔:“和什么联名?”
张雪霁:“哆啦A梦啊。”
说完,他扒拉了一下谢乔乔书包拉链上垂挂下来的蓝胖子挂件,挂件和亚克力片撞得哗哗作响。
谢乔乔仍旧疑惑:“哆啦A梦是什么?”
常识课不教动画片。
张雪霁一愣,“就,一个动画片——”
谢乔乔:“像小猪佩奇一样吗?”
张雪霁诧异:“你不知道哆啦A梦,但居然知道小猪佩奇?!”
他以为小猪佩奇没有哆啦A梦出名来着。
谢乔乔吸着奶茶,脸颊微鼓,声音含糊:“我舍友早上会放这个,当洗漱背景音,还可以练习英语词汇。”
第44章 同居
因为谢乔乔说她没有看过哆啦A梦, 所以张雪霁在吃完晚饭之后特意搜出来了哆啦A梦的片子——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的是碟片,不过现在网络社会发达,放动画片也不需要碟片了。
两人一块窝在沙发上, 客厅灯光是很暗的护眼模式, 所以显得幕布投屏格外明亮。
谢乔乔刚吃饱饭, 因为吃得很饱所以有点晕碳,眼睛微微眯着。张雪霁拆开一袋薯片, 在哆啦A梦的开头曲里问谢乔乔吃不吃——谢乔乔摇头,张雪霁就自己吃了。
动画片是从头开始放的,从机器猫来到大雄家里, 再到大雄开始闯祸。前面的内容张雪霁都看过,所以看着看着就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
他不自觉的, 脸往谢乔乔那边偏了一点, 想看谢乔乔脸上的表情。
昏黄的灯光,和投影屏幕淡蓝的光辉,交错在谢乔乔白皙的脸上。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却看得很认真, 动画角色倒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 色彩微弱的光点在里面闪动。
张雪霁靠着谢乔乔的那边手忍不住动了动,手背碰到她的手腕。皮肤和皮肤相贴, 然后不动了,相近的温度从贴近的地方开始流连——片刻后,张雪霁牵住了谢乔乔的手。
谢乔乔仍旧在认真的看动画片, 并没有转移视线, 但是被握住的手回握了张雪霁的手。手指交缠,掌心贴近,十指相扣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命运线接吻。
倏忽, 动画片声音里横插进一声猫叫。
黑猫从冰箱跳上墙壁,辗转腾挪间踢掉了两幅挂在墙壁上的照片。
张雪霁一下子站起来:“猫!”
黑猫并不理他,落地后翘起尾巴,施施然走过茶几,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谢乔乔上前一步掐住它后脖颈,把它拎起来;一人一猫对视,黑猫蹬了蹬腿,气焰在谢乔乔的无声注视下渐渐变得微弱。
最后它垂下尾巴夹在两腿之间,对谢乔乔做出示弱的姿态。
张雪霁跳起来去捡掉到地面上的相框——毫不意外的看见相框被砸出几道裂缝。
谢乔乔把猫拎到张雪霁面前,张雪霁瞪着猫,猫也瞪着张雪霁。
谢乔乔:“你要养它吗?”
黑猫是花铃月从宠物市场抱回来的,原本是用来当迷惑华亭的替身。
张雪霁拿着相框摇头:“我打算给它找个领养。”
谢乔乔:“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呢?”
张雪霁:“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主人,就只能先把它送去我外婆家里了。”
谢乔乔松开手,黑猫从她掌心跳走。张雪霁把地上的相框收拾好,在茶几底下找到了一小块崩飞出去的木头,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怕其他地方还有摔碎的残渣——毕竟相框表面的玻璃确实裂掉了好大一块——张雪霁干脆把茶几推开,让谢乔乔坐到沙发上去等待,他好把客厅重新打扫一遍。
他忙忙碌碌来回,谢乔乔抱膝坐在沙发上。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沙发,期期艾艾凑近谢乔乔,毛茸茸的尾巴扫过谢乔乔脚踝。
谢乔乔偏过头,望着猫,猫往谢乔乔腿边凑了凑,脑袋贴着她的小腿。
张雪霁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走到沙发面前蹲下,伸出手去逗黑猫。黑猫不为所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正是黑猫这幅反应迟钝的气质,才骗过了华亭,让华亭以为谢乔乔仍旧陷在诅咒反噬之中。
张雪霁忍不住笑:“它还挺亲你,对我爱答不理的。”
谢乔乔:“我可以养它吗?”
张雪霁:“嗳?!”
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谢乔乔,谢乔乔脸上仍旧是没有表情的平静,但刚才那句话确实是她说的没有错。
张雪霁只惊讶了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可以是可以,但你白天不是要去学校上课?晚上有时候还要去……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