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搬空家产,把糙汉军官宠上天by薪薪向上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4
阮安安啧啧称奇。
不过,隔壁住的是刘婆子、王瘸子这些都市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老百姓,哪来的武器?
除非……是前房主留下的!
隔壁这老洋楼的主人是个反动组织的主理人,建国时跟着自己的洋人老公跑到了,所以房子才会被王瘸子他们瓜分。
没想到他们人是走了,东西却藏在这了。
拿敌人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这叫缴获!是支援前线,支持伟大的革命建设!
这么想着,一个瞬移,她已身处隔壁地洞。
这里明显高级多了。
地面居然贴着奶白色带暗蓝花纹的方瓷砖。
眼前一排排墨绿色的军用木箱,箱体上赫然印着那个反动组织的狰狞徽记。
阮安安随手走过去掀开一个,里面是一些古董瓷器、小黄鱼、翡翠,以及一些抗生素类西药。
她又打开另外几个箱子里,里面竟然是一箱子轻机枪,捷克zb26,还有五四式弹夹、加勃然等。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箱子全国票,米面粮油布票应有尽有。
阮安安笑的见牙不见眼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空间里,连头顶上的老旧灯泡都没留。
过段时间这条街开始严打,这组织的余孽没少借机出来搞事。
现在,她把这些物资都拿走,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嚣张?
等等……
反动组织的人下手狠辣,如果发现东西没了一定会彻查。
不如弄出点证据,让人觉得这些东西是被徐家母子拿的?
这么想着,阮安安立马拿出空间里刚刚在对面徐家顺来的铲子对着墙就挖了起来。
灵泉加持下,体力充沛,不到半小时,一条歪歪扭扭的通道就被强行打通。
她故意在洞口和通道里留下大量拖拽重物的痕迹,还从徐家柴房弄来些干稻草,虚虚地盖在洞口伪装。
临走是还不忘拿出一把小手枪,和两个弹夹分别藏在徐家的里屋和外屋。
就在翻找藏枪点时,她意外在徐母床底下的砖缝里,抠出一个沉甸甸的饼干盒。
捏着厚厚两沓子钞票,阮安安心里MMP。
老虔婆!拿着阮家的钱,吸着阮家的血,厨房里连点油星子都舍不得放。
全他妈藏这儿了!
怪不得原主过得跟叫花子似的!
阮安安把偏院但凡值点钱、能搬动的东西,统统收进空间。
沉甸甸的黄铜烛台、一套套描金边的骨瓷餐具、那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锃光瓦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甚至连厨房里半瓶香油、几斤挂面都没放过。
海市这地方就是龙潭虎穴,待多久还不知道,先搬空再说!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折腾了一宿的阮安安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
她关紧卧室门,闪身进了空间,直奔储藏室,翻出珍藏的火腿罐头和泡面,又摸出个小煤炉支棱起来。
锅里加了点古法压榨花生油,“滋啦”一声炝锅,浓郁的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勾得人馋虫直冒。
这年头的东西,实打实,没半点虚的。
火腿肉厚实咸香,泡面筋道弹牙,煮成一锅热腾腾的部队火锅。
搁以前她大小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的东西,这会儿简直香掉舌头!
阮安安捧着碗,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吸溜吸溜吃得额头冒汗。
胃里暖烘烘的才算活过来。
吃饱喝足,困劲儿排山倒海地袭来。
她眼皮刚黏上,眼前的面板“嗡”地亮了:
[叮!后山青梅已熟透,可采摘!]
[是否采摘?]
阮安安迷迷糊糊地在心里应了个“是”。
[采摘成功!]
[解锁:食品加工坊]
[解锁食谱:青梅煮酒]
[制作时间:20分钟]
[解锁食谱:部队火锅]
[制作时间:15分钟]
部队火锅?青梅煮酒?
阮安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她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摸清了门道.
第一,空间后山的产出加上仓库里现成的茅台、黄冰糖,凑齐了青梅酒的材料,空间就自动解锁了配方。
第二,像部队火锅这种“舶来品”,得自己亲手做一遍,空间才能记住。
“好东西!”阮安安眼睛发亮,手指在虚空中连点,直接选了制作十壶青梅酒。
看着加工坊开始运作的提示,这才心满意足地倒头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睁眼,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的。
声音压得低,却透着股看热闹的兴奋劲儿。
“刘婆子,你说这修猪圈的钱,罗桂芳会给我们不?”
隔壁刘婆子那口熟悉的吴侬软语,带着夸张的唏嘘,“哎哟,我也不知道啊,侬是没看到的的啦,那王瘸子哟,啧啧,抬回来就剩一口气吊着啦!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那玩意儿……怕是废喽!惨得嘞!”
“王瘸子”三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阮安安混沌的脑子!
王瘸子醒了?!
他不会把昨晚被自己用电棍放倒的事捅出来吧?
阮安安眼睡意全无。
事不宜迟,她飞快地套上衣服。
推开房门,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惊惶未定、楚楚可怜的表情,脚步虚浮地走到小花园里。
“刘婆婆……”她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怯生生的颤音,“刚听你们说……是、是王瘸子回来了?他……他怎么样了?”
她故意扶着门框,小脸惨白,嘴唇微微哆嗦,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娇小姐。
“哎呦!安安哪!”刘婆子一看她这模样,心疼得直拍大腿,“快坐下快坐下!看看这小脸白的,吓着了吧?当家的!快回去把我早上熬的玉米糊糊端来,还有那俩菜包子!安安肯定饿坏了!”
刘婆子的男人应声跑回去。
不一会儿,几个热心的邻居就在阮家的小花园里给阮安安支起了一张小矮桌。
几个婆娘媳妇围着她坐下,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也许是空间里的精细粮吃多了,眼前这碗粗粝的玉米糊糊粥和掺了野菜的粗面菜包子,竟让阮安安吃出了别样的滋味。
玉米糊糊带着天然的醇香,粗面包子虽然拉嗓子,但嚼着嚼着竟有股回甘。
她小口小口吃着,显得格外珍惜。
刘婆子看着她“狼吞虎咽”,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人努努嘴:“看看!看看!好好一个念书识字的千金小姐,给那杀千刀的徐家磋磨成啥样了?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顿时,周围六七道饱含同情和怜惜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阮安安身上。
阮安安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脆弱,细声细气地问:“婶子,你们刚说……要给罗婶子家盖猪圈?我能帮上什么忙不?虽然力气小,打打下手也行……”
她眼神真诚,带着点急于报答的急切。
“哎呦我的傻姑娘!”刘婆子连连摆手,一脸嫌弃,“那腌臜地方哪是你这细皮嫩肉能去的?臭气熏天的!再说……”
她突然压低了嗓子,警惕地左右瞄了瞄,凑近阮安安,神秘兮兮地说:“婶子跟你说个要紧的!王瘸子……他疯啦!彻底疯魔了!神神叨叨,逮谁咬谁!嘴里就翻来覆去一句话,说是徐家那对黑心肝的母子害的他!安安啊,听婶子一句劝,趁早跟那家子瘟神撇清关系!”
旁边一个年轻小媳妇也凑过来帮腔:“就是就是!罗大嫂啥脾气?她儿子被徐家害成这样,她能善罢甘休?等着瞧吧,有徐家好果子吃!”
在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爆料”中,阮安安迅速拼凑出了真相。
王瘸子废了,人也疯了。
醒来后像条疯狗,死死咬住徐家母子不放,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们头上。
而她阮安安,这个真正的“操盘手”,此刻在众人眼里,却成了被徐家欺辱、可怜无助的受害者。
阮安安垂着眼,小口咬着包子,心里冷笑一声。
倒是便宜他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手上沾血了。
危机解除,阮安安强忍着想要扬起的嘴角,放下碗筷,柔柔弱弱地起身:“婶子们说得对……我、我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她进屋假意翻找,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七八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用网兜装了,挨个分给热心的邻居们,“谢谢婶子们关心,一点果子,大家甜甜嘴。”
告别邻居,阮安安揣着相关证明,直奔街道办事处,撤回结婚申请。
昨天徐家那场闹剧早就传遍了整条街。
徐家那个在街道办当点小官的大舅,大概是怕引火烧身,连个屁都没敢放,全程黑着一张锅底脸,麻溜地把手续给办了。
阮安安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撤销证明,看都没看那脸色铁青的大舅一眼。
上辈子当牛做马,领导的锅、同事的刀,什么冷眼刁难没见过?
这点子脸色,给她塞牙缝都不够!
揣好证明,阮安安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
怎么才能彻底把徐家那窝毒蛇摁死,永绝后患?
刚走出街道办那扇旧木门,一个身影就堵在了面前。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寸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眼神透着股混不吝的精明劲儿,一看就是在街面上混的。
“阮小姐?”汉子声音低沉,带着点江湖气,“周老大听说您的事了,特意吩咐我,带几个兄弟来给您‘壮壮声势’。”
他说着,侧身朝旁边窄小的弄堂里努了努嘴。
阮安安这才注意到,那昏暗的弄堂里,影影绰绰站着六七个同样气息精悍的汉子。
个个站得笔直,眼神锐利。
更扎眼的是,他们挽起的袖口下方,都纹着一个古朴有力的隶书——“周”字。
看着眼前的人和弄堂里的阵仗,阮安安心头猛地一酸,百感交集。
“不用麻烦周叔了!结婚申请,我已经撤回来了!” 她声音有些发哽。
那汉子闻言,紧绷的肩膀明显一松,长长吁了口气:“撤了就好!撤了就好!周老大身子骨不爽利,可心里一直记挂着您。他让我给您带句话:天塌下来有周帮顶着!甭管啥事儿,只要您言语一声,兄弟们刀山火海,随叫随到!”
这话像块烙铁,烫得阮安安心口又酸又疼。
周老大,周怀安。
原主祖父身边老管家的儿子,也是原主母亲青梅竹马的玩伴。
阮家祖上宽厚,不仅收留了周家,还让周家兄弟俩跟着阮母一起读书认字。
后来世道变了,十几岁的周怀安就带着弟弟周怀仁,凭着一股子狠劲儿和义气,硬是在外滩码头那片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出了“周帮”的名号。
为了守护阮母,他终身未娶,更是把原主阮安安视如己出。
书里,原主遭难后,这位拖着病体的江湖大佬四处奔走,拼尽全力想为她讨个公道……
可惜厉害的枭雄,也斗不过苏清月的女主光环。
他不仅没救出原主,自己也被牵连,一代豪杰,最后竟屈辱地死在了牛棚里。
思绪翻涌,阮安安面上却只露出感激和关切,她对着汉子郑重道:“叔,辛苦您跑一趟。麻烦您回去告诉周伯伯,让他安心养病。我这边安顿好了,晚些亲自登门去看望他的。”
“好,好!那我先带人回去了!”
话落,汉子朝弄堂里一挥手,七八条汉子悄无声息地迅速散去……
阮安安笑着目送一干人等离开,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她这人,向来是记仇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仇嘛……那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如今她手握空间,物资如山,周家兄弟上辈子的惨剧,说什么也得给它掐死在摇篮里。
至于苏清月?
呵,这朵披着人皮的白莲花,在周家这事儿上可没少添柴拱火。
行啊,新账旧账,咱们一块儿算!
打定主意,阮安安四下一扫,确认无人留意,身子一扭便闪进了巷子最深的阴影里。
心念微动,整个人瞬间消失。
[青梅酒*10 已备妥]
她麻利地将琥珀色的酒液倒进空玻璃瓶,又按1:2的比例兑入清冽甘甜的灵泉水。
接着,从昨天“缴获”的那堆药品里,精准翻出了几板阿奇霉素——肺炎克星。
半个钟头后,她拎着个不起眼的布兜,敲响了那扇熟悉又沉重的周家别墅大门。
“吱呀——”
门开了,露出的正是那位在浦江滩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周二爷,周怀全。
他身形高瘦如竹,常年海风吹打的面庞黝黑粗糙,眉骨上一道旧疤更添几分煞气。
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朴素姑娘时,下意识挤出一个难得的、带着长辈温情的笑:“安安?”
可那笑容只维持了一瞬,立刻被警惕取代,他粗着嗓子,带着点无奈和防备:“丫头,这回……不是又让二叔去捞徐家那帮子王八蛋吧?”
阮安安喉咙一哽,脸上有点烧。
这三年来,徐家那母子俩把她当成了敲开周家大门的“敲门砖”。
仗着原主对周家这点情分和恋爱脑上头,原主哪次来不是为徐家那点破事求爷爷告奶奶?
纺织厂的肥缺、城里户口、苏清月能光明正大住进徐家……
哪一桩不是靠周二叔这张黑脸去硬“平”下来的?
难怪二叔一见她就跟见了讨债鬼似的。
“二叔!”阮安安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地,“您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救他们——”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我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周怀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猛地一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阮安安。
“丫头,你这话……当真?你真舍得动他们了?”
“舍得!”阮安安斩钉截铁,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比真金还真!”
周怀全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随即爆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好!好啊!你这丫头,眼珠子总算没白长!等着!二叔这就去把他们料理干净,给你出气!”
阮安安哭笑不得,赶紧拽住抬脚就要往外冲的周怀全:“二叔!二叔您等等!咱不急这一时半刻!”
她拉着风风火火的周怀全进了客厅,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着压抑的咳嗽声扑面而来。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歪靠着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旧唐装的老者——
周家真正的主心骨,周怀安。
他手里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旧龙头拐杖,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尘土,眼珠浑浊发黄。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第11章 :绿茶中的王者
即便如此痛苦,周怀安看到阮安安,枯黄的脸上还是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
“咳…咳咳!安…安安来了啊……”
“周伯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阮安安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不仅仅是她的情绪,更是这身体里残留的原主对这位如父长辈最深的依恋。
“乖囡囡…咳…哭啥?”周怀安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手抬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去,脸上带着歉意和自嘲,“咳…伯伯这身子不争气,病气重,别…别过给你。”
他喘了口气,浑浊的眼里满是愧疚,“昨儿个你大喜的日子…伯伯没能去…实在对不住……”
“周伯伯,我不结婚了!”阮安安坐到周怀安身边,声音平静,却像投下一颗石子。
她把昨天婚礼上的闹剧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砰!”
周怀安还没说话,周怀全气得一巴掌拍在红木茶几上。
“我就知道!徐家母子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苏清月都不是好东西!安安你等着!二叔这就去打断他们的狗腿!看他们还敢欺负你!”
“二叔别冲动!”阮安安赶紧死死拉住又要暴起的周怀全,“您听我把话说完!”
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提醒:“大伯,二叔,徐家人我会收拾。现在最主要的是上面要‘严打’,您二位手里的产业……得早做打算,该藏的藏,该断的断,千万别成了靶子!”
兄弟俩对视一眼,刚才的怒火瞬间被一股沉重的忧虑取代。
趁着他们沉默,阮安安不动声色地拿起旁边矮几上摊开的病历本。
果然是肺炎!这年头缺医少药,普通的肺炎拖久了也能要人命。
难怪上辈子……她心口一紧。
不过还好现在有她在!
她拿出准备好的药片,郑重地递给周怀全:“二叔,这是治肺炎的特效药。记住,饭后吃,千万别空腹!”
又把那瓶加了料的青梅酒推过去:“这酒是我亲手泡的,对周伯伯的身子骨有好处,温经活血。您二位每晚睡前,喝上这么一小盅,一两的量,刚刚好。”
周家兄弟晚上好喝两口,这是早年跑码头落下的习惯。
浦江的夜风又湿又冷,不靠这点酒驱寒暖身,第二天浑身骨头缝都疼。
既然戒不掉,那就让这习惯变成养身的良方。
周怀安浑浊的眼睛扫过那药片,没问来历,只对周怀全哑声吩咐:“老二,拿那个…装旱烟的旧葫芦来,把药片收好。”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然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挨整?他这把老骨头不怕。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眼前这丫头。
“安安,”周怀安喘匀了气,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拐杖龙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严打’不怕明刀明枪,就怕有人背后使绊子,给你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听伯伯的,拿着婚书——哪怕那徐晏丞死了,他也是烈士!你去找军区!让他们按规矩,把你送到他名下的房子去住!只要住进军属大院那高墙里头,外面这些魑魅魍魉,就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对!就是这个理儿!”周怀全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钻进里屋。
一阵翻箱倒柜的哐当声后,他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油光发亮的旧木匣子出来。
“啪”地塞到阮安安怀里,动作洒脱得没有半分留恋。
“丫头,拿着!这是我跟大哥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儿,房契、地契、还有银行单子,都在这儿了!我俩老家伙,风光过,享受过,这辈子值了!你拿着,好好过!”
阮安安抱着那沉甸甸的木匣子,心里又暖又酸,还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大伯!二叔!”她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二老先别急着交代后事!我有法子!能保住我自己,也能保住你们!”
两个老头儿同时愣住了,四只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有法子?啥法子?”周怀全的嗓门都劈了叉。
阮安安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那个重磅炸弹:
“徐晏丞——他没死。”
“什么?!”
“徐宴丞没死?!”
两声惊呼几乎掀了屋顶。
周怀全的胡子气得直抖,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死?!徐家老大没死?!那他娘的还让你嫁什么老二啊?!当军官太太多风光体面?徐晏礼那个车间主任的窝囊废算个屁?”
这话糙,理却不糙。
连一向稳重的周怀安都忍不住重重地点了下头,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周家兄弟看人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毒辣,他们当年能点头认可徐晏丞,那男人就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现在,阮安安没心思琢磨这些儿女情长。
她此行的核心目的,是给周家兄弟指一条生路。
“大伯,二叔,”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如果我让你们主动把家产交上去一部分。您二位…愿意吗?”
周怀安:“???”
周怀全:“!!!”
周怀全第一个跳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俩老绝户,攒下这点家底儿为的啥?还不都是给你留的!都交上去了,你以后喝西北风去啊?”
周怀安瞪了弟弟一眼,虽然同样震惊,但到底沉得住气:“急什么!让安安把话说完!”
阮安安立刻将自己的全盘计划细细道来。
上交一部分浮财和不动产,尤其是那些过于扎眼、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以此表明态度,主动向组织靠拢。
周家兄弟虽然年纪大了,但识文断字,懂经营,有人脉。
凭着这份“觉悟”和上交的巨额资产,组织上很大概率会给他们安排个相对安稳的闲职,至少能保平安。
更重要的是,一旦进入那个体系内部,就能获得第一手的消息,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到时候就算还有人想使坏,他们也能提前应对,甚至反戈一击!
周家兄弟沉默了。
短短几分钟,两人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成!”周怀安一锤定音,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按安安说的办!”
周怀全虽然一脸肉疼,但也咬牙点了头:“听大哥和丫头的!”
他们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为了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多活几年。
而是为了阮安安——
只要他们还站着,喘着气,就是安安在这世上最硬的靠山!
为了这个,别说舍财,舍命都值!
计划既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周怀安负责联系旧部,那些曾经在堂口、码头、铺面上管事的老人儿,用只有他们懂的方式传递风声,提醒众人务必低调行事,夹紧尾巴做人。
周怀全则直奔银行,取出现金。
他们决定上交的“诚意”,就是银行里所有的活期存款——这是最“干净”也最容易被查到的浮财。
幸好,乱世里走过的人,习惯性地把真正的硬货——那些黄澄澄的小黄鱼,藏在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地方。
就算上交了大部分明面上的资产,也饿不死。
只是苦了两个过惯了好日子的老头儿,接下来得勒紧裤腰带,过一段清汤寡水的紧巴日子了。
至于阮安安?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要去军区大院,让徐家那对母子还有苏清月,尝尝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身败名裂!
一个小时后,阮安安在距离军区大院几米的位置,偷偷加了条绒裤子和一个厚实的羊毛护膝。
又从空间摸出那半颗宝贝洋葱,凑到眼下熏了熏。
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她小心翼翼把洋葱收好,“嘶……好东西啊,既能当道具还能下饭,防病养生,半点不能糟蹋。”
这年头,浪费粮食,哪怕半颗洋葱都是罪过。
泪眼婆娑准备妥当,她双手捧着那份精心“做旧”的婚书,一步三晃,如同风中残柳般朝着海市第一军区那威严的大门挪去。
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脆弱,看得人心尖儿直颤。
每挪一步,豆大的泪珠就“啪嗒”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门口持枪站岗的小战士,瞧着这丢了魂似的漂亮姑娘,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无措: “同志!你……你这是找谁啊?”
阮安安茫然地转过头,一颗滚烫的泪珠恰好滑落。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又细又飘,带着哭腔:“我……我想找个能说理的地儿……找个……公道……”
话音未落,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军区大门正中央!
双手将那婚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柔弱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穿透力:
“求……求军区领导!给我这苦命人……一个公——道——啊——!”
那尾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泣血,砸在地上都仿佛有回声。
屈辱、绝望、不甘,还有一丝强撑着的倔强,在她脸上交织。
那模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哎哟喂!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啊同志!”
小兵急得脸都红了,他才十八九,哪见过这阵仗?
伸手想去扶,又猛地缩回来——男女有别,这要碰了人家姑娘,说不清啊!
“有话咱好好说,站着说!跪着算咋回事嘛!”
洋葱余威犹在,阮安安眼泪更是开闸洪水般涌出来:“我未婚夫……他……他是为国捐躯的烈士!可他那狠心的后娘,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逼我嫁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还……还把我爹娘留给我的家底儿全……全给昧下了哇!他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什么?!!”小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烈士的媳妇儿都敢这么糟践?!他们还有没有王法?!”
他气得声音都劈了,“起来!我这就给你报告去!首长们肯定管!”
“我不起!”阮安安用力摇头,泪水甩落,“我要跪着!让我那短命的未婚夫在天上好好看看!看看他那好继母,是怎么磋磨他没过门的媳妇儿的!看看他徐家……是怎么吃绝户的!”
“继母?!吃绝户?!”小兵如遭雷击,世界观被狠狠揉碎了又踩了几脚。
烈士的未婚妻,被后婆婆和夫家如此欺凌,逼得走投无路来军区下跪喊冤……
这得是多大的冤屈!多大的绝望!
他再不敢耽搁,对旁边战友吼了一嗓子,“看着点!我去报告!”
转身撒丫子就朝里面狂奔,鞋底都快跑掉了。
阮安安看着他火烧屁股似的背影低下头,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成了。”
她心里那杆秤稳稳落下。
宫斗十级选手的经验告诉她:告御状,三分凭理,七分靠演。
世人啊,最看不得的就是“弱者”受欺。
更何况,徐晏丞是实打实的战斗英雄!
英雄的未婚妻被如此欺凌,这简直是在整个军区的荣誉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