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毒女配又被强取豪夺了by二喜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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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他们这样想,他们只是想不到有人居然敢在早朝时比皇帝来的还晚,或者说跟皇帝一起过来?
直到他们被叫起后抬头,看到了最前排椅子上,坐着的那抹动人心魄的美丽倩影。
众人像是做梦般眨也不眨的看着最前方,看着容大人。
甚至,有的人因位置不好看不太清,还朝前走了两步,往常整齐的列队瞬间凌乱不堪。
但没人关注这些,或许,女帝看到了,只不过女帝十分宽容的没有计较,也没有做声。
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拥有的举世无双的珍宝,女帝高傲又幸福的看着容蓉,眼底满是自豪。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人们的呼吸渐重,直到有人恍惚的冲上前,却被殿内的侍卫挡了下来。
人们终于陆陆续续回神,却依然控制不了自己发懵的大脑和不断加速的心跳。
美色如刀,刀刀致命。
难怪女帝,难怪大佬们纷纷像失了智般为容大人大开方便之门,却原来他们早就被击中要害,成为了容大人的俘虏!
原来之前所有的不寻常,原因竟是这么的简单,只因容大人美若天仙,恍如仙女下凡。
请注意,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用了夸张手法的比喻。
日日面见有大丰第一美人之称的女帝陛下,众臣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世间最亮的颜色。
却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些美,完完全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容蓉身上,没有人看到陈墨寒的失态。
他连连后退,几乎站不住的跌倒在地。
当初被安定侯府、被自己放弃的小姑娘,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然长成如此惊艳的模样。
她随意的坐在那里,斜倚着身体,双眼还有些迷蒙,本该是不规矩的姿态,却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柔顺的发丝如瀑布倾泄,精致的眉眼,绝艳的面容,似隔着云雾,朦胧缭绕,仙气飘飘。
极致细腻的皮肤比世间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更加温润有光泽,让人恨不得凑上前细细观赏,又不敢轻易触碰。
陈墨寒痴痴傻傻的看着对方,脑海里走马观花的上演着他和对方曾在一起的温馨时刻。
那样的幸福甜蜜,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浅浅的弧度。
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极致的快乐。
然而,一切戛然而止,嘴边的笑容定格,脸上的表情寸寸龟裂,脑海里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句话。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他错过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错过了那让无数人羡慕、嫉妒、做梦都想得到的,来自容蓉的,爱......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最想得到的,却是自己曾经拥有的,又被自己无意丢掉的,最珍贵的,被无数人仰望追捧的,属于容蓉的真心。
陈墨寒再无法承受的双膝跪地。
他多想捂脸痛哭,但他根本没有脸做出这样的事情。
整个早朝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往日很能说的大臣们各个都在发呆,他们甚至不知道早朝都说了些什么。
直到女帝离开,容蓉也即将消失在大殿门口,众臣才纷纷回神。
“容大人请留步!”有人反应极快,快速上前拦下容蓉。
其他人如被点醒,陆陆续续围了上去。
原本还有不少人自恃身份,年龄,不好意思像小伙子一样凑到美人身边说话。
但看到年纪同样不小的徐辉大将军都走过去后,这些人终于站不住了,也跟着走上前。
“容大人真是龙章凤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让人钦佩不已啊。”
容蓉: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成就?
不明白,但是可以笑,容蓉柔柔的牵起嘴角,让那闭眼特夸的人瞬间呆立当场,再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不过他忘了别人没忘,有人瞅准时机,赶忙开口!
“容大人,可否请容大人来本王府上小坐,本王院子里栽种着魏紫,刚好开的正艳!”
是荣王,荣王话音刚落,就收获了一群人仇视的目光。
荣王府的魏紫是京城一绝,据说,栽满整个王府,关键是王府家的花匠养的还极好。
不少人都想去荣王府赏花,可荣王把花看的死紧,只独自欣赏,就是这样一个吝啬到极点的人,这会儿却主动大方的邀请美人去赏花。
可惜,也不配!
伴随着众人的想法,娇软清甜,好听到让人耳朵发痒的嗓音,残忍的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多谢荣王殿下好意,微臣还有要事要忙,恐怕没有时间。”
“容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本王随时欢迎!明日!明日如何?”
荣王不甘,继续追问,可惜有人一把将他拉走,拉出了人群中心。
“下官有把好琴,可以赠予容大人!容大人有空来取!”
“小女绣技惊人,府上有块十米长的屏风,极美极美!容大人有没有兴趣过府一看?”
“容大人!下官知道哪里的茶水好,可否请容大人一起.....唔唔唔......”
这人突然被捂住嘴拖了下去,但一个他倒下了,还有更多的人顶替了上来。
一时间,容蓉身边就像是围着二十来只鸭子,容蓉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耳中就只有乱糟糟的嘎嘎嘎。
这简直比末世时的丧尸围城还可怕。
容蓉努力离开,但很难突破身边的人群,不知是谁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身体有些倾斜,但好在有人扶了她一把,帮她稳稳地站好。
“谢谢。”容蓉仰头甜甜微笑,却撞进了一双泛红的眼。
有些熟悉,有些亲切,也有些......不喜。
很矛盾,容蓉不认识对方,但心里隐隐有个答案。
“你不用道谢,是我该说对不起。”对方缓缓放下扶着容蓉的手,低声说道,“对不起,当初冤枉了你,对不起没有保护你,对不起把你赶出了府。”
“对不起!”越说陈墨寒的头越低,也不敢再看容蓉的眼睛,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劲才站在容蓉面前说出这些话。
等他全部说完,容蓉也没有反应,终于,陈墨寒深吸口气,抬头,对上容蓉的视线。
那是平淡的,不喜不悲,像是在看陌生人的视线。
陈墨寒心底刺痛,最近他常常回忆过去,曾经容蓉看向他时的眼神已被他清晰的想起。
再对比现在的模样,陈墨寒只觉得痛到无法呼吸。
第226章
容蓉当然是在看陌生人,原主和安定侯府已不亏不欠,再无瓜葛,她自己则与安定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她客气的再次点头朝人道谢,就越过人离开。
然而她的手腕却蓦的被人抓住。
“再给我一次机会,对不起,我醒悟的太晚,让你受苦了,容蓉,我也在意你的。”
陈墨寒低沉恳求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容蓉沉默,她当然知道陈墨寒和原主是互相喜欢的。
只是原主率先表明了心迹,陈墨寒是后来才明白自己也爱原主,但两人在四年前就已经阴差阳错的结束了。
或许原主在这里听到自己向来崇拜敬爱的大哥如此对自己说话,心里会有所触动。
但......
“容蓉不需要迟来的忏悔,有我镇国侯府护着,用不上你安定侯府!
况且,不过一个空壳,你哪来的勇气让容蓉给你机会?”
陆凛风清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他一把拍掉陈墨寒的手,将容蓉带出人群。
“就是啊,下人都发卖了,还有脸在容大人面前说些暧昧话语。”
“容大人可是你的养妹,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真是不知廉耻,罔顾人伦,思想龌龊,臭不要脸......”
这人滔滔不绝骂了陈墨寒一大堆,在场的大臣们都对容蓉和安定侯府的恩怨很清楚,也知道当初具体都发生过什么。
这会儿人们鄙夷的唾骂着陈墨寒,那些尖锐的话语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洞穿着陈墨寒的心。
只瞬间,他的心脏就千疮百孔。
陈墨寒踉跄后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些肮脏的词汇,曾经也是安定侯府指责容蓉的话语。
却原来被人这样痛骂,是如此的难堪痛苦,羞愧欲死。
就连他一个大男人,此刻都觉得受不了,很难想象,四年前,还是小女孩的容蓉,在面对来自十几年的亲人,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语时,是何等的悲痛?
想到这里,陈墨寒一阵窒息。
他突然感觉刚刚想要寻求原谅,奢求容蓉不计前嫌,依然爱慕他依恋他的自己是多么的痴心妄想,又无耻可笑。
“我原谅你了。”容蓉微笑回头。
已经绝望的陈墨寒瞬间狂喜,他双眼骤亮,惊喜的看向容蓉。
陆凛风则猛地收紧握着容蓉手腕的大手,脸上阴云密布。
“就让以前的事情随风消散,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容蓉表情淡淡,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
陈墨寒浑身巨震,他从容蓉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
他,乃至整个安定侯府,将和容蓉再无瓜葛,也再不会有交集。
容蓉说罢又瞪向陆凛风,没好气道,“二哥,手很痛呢!”
陆凛风迅速松手,嘴角不自觉上翘。
向来冷着脸的陆凛风,突然傻兮兮的微笑,实在是辣人眼。
众位大臣鄙夷嫌弃,但眼底的羡慕、嫉妒根本藏不住。
容蓉喊陆凛风二哥,容蓉还亲近镇国侯府,容蓉谁都不理,就理这死人脸!
陈墨寒也如遭雷击,曾几何时,被容蓉这样亲昵喊着哥哥的人,是他啊。
容蓉没再管身后的人,刚巧芸香也被女帝派来接容蓉。
这下再不敢有人纠缠,容蓉得以轻松的离开。
这日后大臣们上朝的积极性被完全调动起来,每日不仅早早起来,还更加注重起自己的衣着形象。
一开始他们家中的女眷得知是因为朝堂上唯一的女官时,还有点不舒服,私下里没少骂对方狐媚子。
但在某次宫宴上,众人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容大人。
那个人们想象中的奸邪谄媚,媚主求荣,祸乱朝纲的人,原来竟是那般无欲无求,天仙似的人物?
以往人们所认为的与其有关的种种荒唐事,突然就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就算有人依然觉得不对的,也不会再将错归咎到容蓉身上。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容蓉那般天真、善良、美好,怎么会有错呢?有错的明明是那些一厢情愿,眼巴巴上去纠缠她的人。
即便是女帝,也是眼巴巴主动的那一个,她给人权势、地位、宠爱,还生怕容大人看不上眼。
容大人真是可怜,被女帝强迫,没得自由。
就这样容蓉在众人的眼中成为了,那被牛郎用卑鄙手段强行留下的织女。
可惜他们没什么本事,帮不到容蓉。
女眷们只能拼命进宫,想着多陪陪容蓉,让她开心。
而大臣们则齐齐要求女帝选秀,早日迎娶皇夫。
他们想的很好,等到女帝被后宫美男们缠到脱不开身时。
容大人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跟他们相处相处,说说话了。
可惜,算盘打的很精,女帝一道圣旨下来所有算计都成了泡沫。
女帝直接将先帝的十皇子立为了太子,一个亲母只是个宫女,无外家帮助,无权无势的小皇子。
接着女帝直言永不选秀,不立皇夫。
女帝只想让后宫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不想容蓉受到任何叨扰。
皇储的问题一旦解决,大臣们再无借口奏请女帝选秀,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帝霸占着容大人。
就这样日子风平浪静又欢欢喜喜,大丰在女帝的手中更加繁荣昌盛。
一切似乎平静美好,只除了安定侯府整日愁云密布。
安定侯夫人被气的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日日在悔恨中度过。
尤其是上次宫宴,她拖着病体去看了容蓉一眼后,回来就再也起不了身。
那本该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就丢了呢?明明她将她养的很好,她怎么就不信她呢?
安定侯夫人几乎哭瞎了眼,哭侯府的落魄,哭自己丢掉了世间至宝。
陈烈虎终日闭门不出,若不是每日送进去的吃食都有被吃掉,恐怕陈墨寒会以为人早就死了。
至于陈墨寒自己,如行尸走肉,他知道以他的状态根本无法恢复安定侯府往日的荣光,但他却丝毫提不起劲。
老侯爷痛恨无比,恨陈沁雪,更恨儿子振作不起来,他不敢恨容蓉,他知道对方他再也高攀不起。
这让正在用膳的老夫人惊喜到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迅速起身,将容蓉带到了花厅小坐,两人刚刚坐定,陆凛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还有,陆佑宁。
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或者自卑于自己没有很好的保护对方,陆佑宁站在门外,久久没有进来。
“大哥,你的腿好了!”容蓉开心的小跑出去,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欣喜。
她兴奋地将陆佑宁拽进屋,陆佑宁则贪婪地看着容蓉。
陆佑宁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容蓉了,即使他心里可以清晰的描绘出容蓉的音容笑貌,但脑海里的面容始终比不上容蓉本人。
陆佑宁乖乖的随着容蓉的动作慢慢走进屋,他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一如四年前偶遇容蓉,决定将人带回府的大英雄。
但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底有多痛。
容蓉刚刚唤他大哥。
自从两人订婚后,容蓉一直都是喊得他佑宁哥。
现在容蓉的称呼仿佛是在提醒他,他们已不再是未婚夫妻,而是兄妹。
陆佑宁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心底带着淡淡的苦涩。
陆凛风和陆佑宁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彼此都懂对方的意思。
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然而,再坚定地眼神,淡定的表情,都在容蓉接下来的话里破了功。
“陛下知道你们的所有计划,你们的私兵,你们的布局,包括你们的人。”
“镇国侯府是想造反吗?”
明明是掉脑袋灭九族,让人遍体生寒的话,偏容蓉带着笑意说出来。
老夫人当即软了身体栽倒在椅子上,她隐隐知道自己的儿子想做什么,但不知道还没开始就已被女帝知道。
“送老夫人回屋休息。”陆凛风叹口气,派人将老夫人带走,之后两兄弟就沉默的看向容蓉。
“收手吧,女帝承诺不会追究。”后面容蓉没再说,两兄弟都知道,但镇国侯府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两人没问要付出什么。
陆凛风深深看着容蓉,“你不想出宫?”
容蓉诧异,“就算是你们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不也一样在宫里?”
跟着香香的女帝也挺好,差别并不大,容蓉不在意。
陆凛风喉咙干涩,他似乎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将容蓉困在身边。
所以,要放弃吗?准备了这么久,明明那么渴望容蓉。
向来胸有成竹的陆凛风罕见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佑宁却替他做了决定,“好!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后半句陆佑宁没说出口,他想有些事有些感情埋在心里也好。
本该血流成河的谋反,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女帝没有杀一个人,只将背叛她的人全部打包丢到了镇国侯府。
陆凛风留在了朝堂上,只是已远离了权力中心,不过也没人敢小看他招惹他,只因众人都知道,镇国侯府对容蓉的重要性。
那是容蓉的家。
少部分得知镇国侯府要造反都能平安无事的,无不狠狠地感叹。
若不是因为容蓉,谁敢想象这样的大罪都能被皇帝赦免?
陆佑宁已恢复了健康,变回了曾经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百战百胜的战神。
他自请镇守边关,终身不回,女帝允诺。
离开那日,容蓉特意出宫相送。
这一年来对陆佑宁来说真像是一场梦啊,当大梦初醒,他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镇守边关,留在沙场,这是他从小就立志要做的事情。
番外一:
三月下旬,本该是收获满满的季节,但由于干旱严重,整个安昌县颗粒无收。
更可怕的是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人们只能抓老鼠、啃树皮,把能吃的都吃个一干二净,但还是每天都有人饿死。
安昌县县令早已上报朝廷求拨救灾粮,消息递上去很久,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音。
直到前几日,县令终于得知,救灾粮已经拨下,不日就可抵达安昌县。
此时县令和县丞照例来到城墙上,远远眺望,期盼救灾粮的队伍快快赶到。
早在上个月县令就已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可惜仓里的粮食并没有多少,很快就被吃光。
县令还曾动员当地富商,捐赠粮食,只是收效甚微。
县令大人没什么靠山,只是农家出身的学子中了进士做了官,论起背景,县令都不如那群富商。
“大人,你说,这次救灾粮到我们手中能有多少?够不够百姓们平安活到秋收?”
县丞满脸着急,虽是这样问,但心里却不抱任何希望。
谁不知道朝廷拨下的赈灾粮,往往会被层层剥削,实际到灾民手上的根本就没有多少。
可能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们县令大人,是真正的好官,等粮食到了,大人会第一时间救助灾民,哪怕他自己饿的吃树皮,也绝对不会贪百姓一口粮!
也正是因为他们大人是这种性子,才跟富商们处不好关系,才这么多年始终是一个小小县令。
明明才华努力品行样样不缺,政绩也不少,偏偏就永远升不了官,恐怕是要一辈子在安昌县待到死了。
“应该够。”秦鸿云淡淡回复,如鹰般的眼神始终盯着远方。
只听这话,再观秦鸿云的表情,县丞根本看不出自家大人究竟如何作想。
说实话,他虽知道自家大人出自普通农家,但每次看到大人,都会觉得大人应是书香世家出身。
那通身的气度,出口成章的文采,挺拔俊逸的身形,无不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可能只有那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让他很明显的区别于一般公子,彰显出他务实能干的特点。
读书果然养人,县丞再次感慨。
不过很可惜,他们家大人虽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郎,但因得罪了权贵,不肯屈服才被扔到了这里做县令,一做就是七年。
曾经二十岁大丰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就这样被蹉跎了七年。
县丞无数次为自家大人惋惜,可大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在大人看来只要是为百姓做事,做实事,一切就都值得。
可能在大人心中,最可惜的是他人微言轻,即便是为百姓做事,也因自己官小,无法做更多,也无法造福更多的人吧?
县丞悲哀的看着秦鸿云的背影。
这背影永远是那么挺拔,永远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大人在就能解决。
就像这次灾情,百姓们早就断了粮,愣是因为大人在,咬牙坚持到了现在,但只有他知道他们真的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个身影会倒下吗?县丞突然有了些恐惧。
害怕大人倒下,也害怕百姓们等不起。
当百姓们活不下去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理智的百姓会不会将让他们失望的大人和他生吞活剥?
县丞突然开始发抖,“下官听说这次负责运送赈灾粮的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容大人,她,她真的会带着粮食,长途跋涉的来到我们这里吗?”
他们安昌县离京城很远,对于京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但有关容蓉,容大人的事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才干,无端被封了大官,准许坐着上朝,上任后还没有做出任何实事。
关键是,听说朝堂上有不少人巴结她,讨好她,甚至还为她做出不少荒唐事。
这种种消息串联到一起,那容大人不就是妥妥的一个谄媚大奸臣的模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圣上,只手遮天。
这样的一个奸恶之臣,她真的会好好地将赈灾粮完好无损的送到他们手中?
肯定不会吧?或许她会将赈灾粮全部占为己有,来他们这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骗骗女帝。
毕竟一个被众臣供奉的人,难道会是什么清官?
“不可妄议朝廷重臣!”秦鸿云出声警告,但他没有反驳县丞的话,眉头更是皱的死紧。
显然,秦鸿云也跟县丞一样担忧,只是多年的素养不允许他在未见到人未了解事实前随意评判他人。
“真为大人不平,大人十年寒窗,才华能力样样不缺,却只能窝在穷乡僻壤做个七品小官,而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却能当个超一品重臣!”
县丞很不服气,脸上甚至带上了怨恨,他似乎不止在说秦鸿云,也在说他自己。
眼瞅着县丞越来越大声,秦鸿云赶忙呵斥,“毛景,慎言!”
“今日赈灾粮恐怕到不了了,我们先走。”
说罢,秦鸿云转身离开,县丞却惊喜的大叫,“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秦鸿云迅速回头,只见不远处官道上,隐隐出现了一队人影,这时候能来他们这里的,除了赈灾粮的队伍,还能有谁?
“太好了!等到了!等到了!”县丞忘乎所以的大笑,但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怎么没有运粮车?”
秦鸿云心里咯噔一下,他仔细看了又看,只见那队人只有一辆马车和十来个侍卫,再没有其他。
这样的队伍,根本不可能带着粮食。
会不会是其他人,其实这并不是容大人的队伍?
秦鸿云这样安慰自己,但很快那马车上大大的容字旗帜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然而,时间已经不够他多想了,转眼马车就已到达了城门外,秦鸿云只得带着县丞,匆匆下去迎接。
“这就是你们安昌县迎人的态度?还要大人等待?”
马车内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因秦鸿云下去的慢了,门口又没有其他人看守,马车没被第一时间迎进门,车内人感觉受到了慢怠。
秦鸿云赫然,只是县衙所有人都被他派去帮助百姓,是真的再没有多余的人手来城门口接人了。
秦鸿云低声告饶,县丞眼底满是不忿,却不敢多嘴。
“哼!走吧,先去住所看看!”
马车上的人面都没露,只高傲的丢下句话,就不再开口。
紧接着秦鸿云就将人带到了县衙。
直到这时那马车上的人才肯下来,对方衣着华丽却满脸嫌弃。
待对方将秦鸿云准备的住所看过一遍后,当即大发雷霆。
“你就给我们大人住这样破破烂烂的地方?”芸香双手叉腰怒气冲冲。
“下官,没有更好的住所了。”秦鸿云低头赔罪,县丞在后面也死死地低着头。
没人看到,县丞的眼底满是怨恨和悲哀。
看吧,那容大人果然不是善茬,不仅没带着粮食过来,还对他们挑三拣四,嫌弃他们招待不周。
她真的是来救灾的吗?还是来游玩享受,随便逛逛就交差的?
就在县丞满心忐忑,秦鸿云也心里发凉时,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请容大人来我杨府休息,我家老爷给大人备下了上好的酒席,为容大人接风洗尘!”
“你个臭不要脸的,是我们王府先来的,容大人当然要来我们王府!”
“还是我们李府好,我们老爷给容大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保证容大人喜欢!”
......
秦鸿云面色铁青,看着这群人吵得面红耳赤。
这些都是本地富商的管家,曾经他上门拜访时,这群人高高在上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却为了争抢容大人,恨不得趴在地上跪舔。
也对,能得到容大人的青睐自说不定会一步登天,谁不想要呢?
只是可怜了他安昌县的百姓,这次真的没救了。
秦鸿云沉默,往日坚定地眸子骤然失去了光彩,变得死气沉沉,县丞也耷拉着脑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芸香会跟着那群富商的管家离开时,芸香却出人意料的破口大骂。
“滚滚滚!你们是什么玩意儿也敢肖想我家大人?还妄想我家大人去你们府上,做梦!
什么垃圾也敢凑上来?
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随着芸香一声令下,她带来的侍卫纷纷提刀将那群作乱的管家赶了出去。
等芸香再回头,看到的就是县丞大张的嘴和秦鸿云惊诧的眼神。
“看什么看?快点重新布置,我家大人很快就到!”
芸香狠狠瞪了这两个呆瓜一眼,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从车上搬东西下来,里里外外将整个县衙重新布置一番。
东西不够的他们就上街去买,很快有一群散财童子出现在安昌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县。
县丞则瞪大眼,满脸奇怪,“容大人还没来?”
刚刚她还以为这个很凶的姑娘就是容大人呢?
“屁话!”芸香翻了个白眼,不用想她就知道这安昌县衙肯定穷的狠,她哪里舍得自家主子住在破烂的地方受此委屈?
所以她就偷偷提前跑来准备一番,好让她家主子时时刻刻都可以舒舒服服的。
旁边县丞双眼骤亮,容大人没来,就是说现在来的并不是运送赈灾粮的队伍,那......
县丞期待的看着芸香,芸香冷哼,“放心,赈灾粮也很快就到。”
“太好了!”县丞一蹦三尺高,听到所有对话的秦鸿云也露出了笑容。
像是雨过天晴,终日覆盖在两人脸上的乌云终于慢慢消散。
接下来,秦鸿云就离开了县衙,前去帮忙安抚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