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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7

在微微失控之际,微微的污染,在污染她。
她在痛苦的血色中不甘地闭上眼。
就在此刻!
橘黄色的火焰轰然腾升,火焰撩烧着她的肌肤,灼烧的疼痛中,隐隐约约有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吵闹的、喧哗的、活泼的、着急的声音。
她在火焰的红光与灼烧的疼痛中,猛地睁开双眼。
“再不醒,我就要考虑要把我亲手制作的那口留给自己的棺材送给你了。”
微微眼里的红色没有退却,黑色发丝在肌肤里蠕动,红色火焰正努力朝她身体上爬。
“撒点蓝宝石饮料不晓得有没有用,这是失控了还是没失控?”
絮絮叨叨的声音从火光照耀下的脸庞上发出,微微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红色花纹,看到了覆盖半张脸的情感面具。
“不能再烧了,再烧就真的只能留下骨……灰?”安溪停下声音,她看向微微,看着她控制不住的发抖,看着她不断流出的眼泪。
“是不是烧痛了?”
安溪将火焰熄灭,火焰熄灭之后,还有一束手电的光。
借着光,安溪抬手擦掉微微脸上的眼泪,轻轻道:“没有办法呀,不痛你醒不过来。”
安溪察觉到粗重呼吸声后,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了。
夜晚的抽查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抽查的宿舍是404,但抽查的第一个人却不是她。
安溪没有立刻前往呼吸声主人所在的位置,而是就近查看其他床铺上的人情况。
第一个是小小,她摸到了小小,将头贴着心脏位置,这样的距离下感受到小小的气息,确定人确实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陷入沉睡。
安溪依次检查了所有的床铺,确定所有人包括清理员20的情况之后,在清理员20那里摸到了微微的黑发。
也就是这个时候,安溪才意识到微微释放了这么多黑发出来,她对此没有察觉,就代表着她失去了感受其他人污染的能力。
同时,微微一定出事了。
她释放这么多黑发,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没被同伴发现,但是她没有得到她们回应,就说明同伴没有发现——
站在微微的角度,第一个想法应该是意识到情况不对,然后立刻试图联系其他人,或者破局。
怎么会留在这里编笼子?
安溪察觉到这点之后立刻赶过去,但越来越多黑发往微微位置流动,这样大量的,将她完全淹没的黑发,之前一直存在房间里?
微微把整个房间填满了?
安溪来不及思考,她从黑发流水中爬上床铺。这样的距离之下,她才感受到微微正在失控。
失控是不可逆的,她必须快速阻断失控进度,而焚烧一切污染的火焰就是最快速的手段。
但安溪没想到,她会看到微微的黑发污染微微的场景。
这是安溪从未见过听过看过的事情,污染侵蚀宿主,这怎么可能呢?
火焰唤醒了微微,但没有完全唤醒她的精神。
微微还在哭,她自己似乎没有察觉自己在哭,瞪着大大的红色眼睛盯着安溪,无声落泪。
安溪被微微注视着。
她一定非常痛,痛到无法承受,才会像现在要这样有流不尽眼泪,有说不出的悲恸。
安溪沉默注视着微微的眼睛。
片刻后,她抬手从挎包里掏出一颗糖,一手拆了掰开微微的嘴巴强行塞进去。
“吃点糖,补充一下能量。”
安溪捂住微微的嘴巴不让她吐出来,注视着微微的眼睛,平静道:
“有能量才有力气反击。”

安溪尝试用蓝宝石稀释的饮料给微微洗胳膊。
微微现在全身皮肤下都是蠕动的黑色发丝, 安溪想试一试用蓝宝石污染试一试能不能稀释掉这些污染。
按常理说,因为失控造成的污染伤害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没办法稀释更没办法治疗。它是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你没有办法去治疗没有疾病的胳膊。
但安溪不确定微微是不是真的失控了, 眼前她身体的状况是不是失控造成的。
之前安溪凑近的时候,的确感受到微微的污染在失控,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失控的污染会主动攻击宿主的。
失控的污染对身体与精神产生的影响是异变, 从“人”异变成“没有思维的怪物”。
失控的污染的攻击,脑袋同学、情感面具都是失控污染,她们的污染就是失控的污染。失控污染的攻击只是攻击,只能说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伤害可能会导致失控。
但这本身不存在不可逆的异变。
安溪现在是真不明白了,微微在失控,但她的污染在攻击她, 所以她到底哪一方面异变了, 哪一方面是攻击导致的伤害?
微微暂时无法开口, 安溪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找答案——
如果蓝宝石有效果, 说明皮肉下的黑色发丝是攻击导致的;如果没效果, 毫无疑问, 是失控导致的异变。
她控制着量将蓝宝石饮料倒在微微的胳膊上, 胳膊下的黑色发丝自由蠕动着, 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微微的手臂肌肤愈发苍白。
安溪擦掉蓝宝石饮料,声音平稳道:“现在能确定异变在哪里了。”
安溪其实没有见过一个人失控整个过程, 她过去见到的失控人员都是彻底失控被成为“垃圾”的存在。
所以她不知道已经开始失控的人能不能阻断,也不知道阻断之后的人会是什么情况,是生是死还是失控。
所以她要抓紧时间, 微微要抓紧时间。
做好最坏的可能,在死亡前,在失控前,杀死敌人,回到学校。
在安溪再一次掰开微微的嘴巴,将灯照射进去的查看的时候,微微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
安溪没有注意到,她盯着微微嗓子深处,从熄灯之后安溪就没有听到微微发出过声音,她怀疑微微的病症是不是复发了。
在学校时,她跟虞老师仔细研究过微微的病例,能确定嗓子里黑发最早被发现是她跟失控污染情感面具碰面之后,他们怀疑这可能是失控污染的污染侵蚀。
但是为什么会是头发,情感面具的污染手段不应该是精神污染吗……哦,微微的精神也不是特别正常。
找不到源头,就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根治成功,考虑到人不一定能安全活到病症复发,这件事就暂时停下了进度。
但安溪心里没有放下,她一直记着,所以这会儿她发现微微不能开口,就直接想到嗓子里的黑发。
微微就是这个时候彻底清醒过来的。
安溪感受到手下微微的面部肌肉变化,下意识抬眼,就看到微微还有一些泛红的眼睛,顿了顿若无其事的、非常熟练的、往掰开的嘴巴里塞了根肉条。
塞完想起微微是靠头发进食的,又想拔出来塞头发里,结果微微已经嚼了。
安溪若无其事将伸出去的手背过去,用手背擦了擦微微脸上的泪痕。
“能说话吗?”安溪问。
微微嘴巴动了下,露在嘴巴外的肉条就动了动,她点了下头,神情看上去惫倦又空洞。
“你缓一缓,今晚跟我一起去抓人。”
安溪道。
微微眼睛动了一下,看向安溪。
安溪关切道:“怎么啦?太久没用嘴巴吃饭,不会吃了?要不我给你做个示范吧?”说着就拿出肉条塞进自己嘴巴里,而后动作夸张地咀嚼示范。
微微原本受到冲击又爆发失控的情绪,诡异无奈消散了,她快速咀嚼咽下肉条,证明自己的咀嚼功能没有因为长时间不使用而受到影响。
“我可以跟你去吗?”
微微声音嘶哑道。
或许是糖,或许是肉条,温度渐渐回到体内,微微感觉到身体有了力量,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但她并不在意这点肉体上痛苦。早在更久之前,她就已经承受过比肉体痛苦难熬十倍百倍的疼痛与苦涩。
“你这个问题就很奇怪,”安溪敏锐察觉到微微情绪波动,面不改色道,“我们两个一起行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她露出一副:今夜你我促膝长谈,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安溪哪里不配跟你微微一起行动的模样。
微微:“……”
她看懂了安溪的表情,就有些无措,她嘴巴动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情况紧急,时间紧迫。”
之前那些黑暗里滋生出来的情绪,像是很久之前的情绪,跟此时此刻隔着厚厚的壁垒。
“你别生气,我是害怕拖你的后腿。”
微微坐起来了,她眼巴巴看着安溪,在手电白光照射下,肌肤底下蠕动的黑色发丝像流动的暗河。
安溪道:“时间你不用担心,我们有一整个夜晚,情况也不紧急,他的目标是你,现在应该还要努力侵蚀你,否则其他人早就应该听到动静醒过来了。”
安溪一一解释,“清理员20说过抽查的人不会连续抽查一个房间两次,她猜测如果抽查四楼就是404。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而清理员20观察到的信息中还有一条:其他楼层未知,只说四楼,只要是被抽中的房间,一定会至少缺一个。”
“也就是说,他今晚既然第一个盯上了你,按照规律你就是那个明天失踪的人。”安溪,“所以没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就算他放弃你,选择404其他人。我们两个在已经知道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能让第二个人中招吗?”
安溪微笑:“如果这样,我这个组长不如撤了给他做吧。”
放了点狠话,安溪把话拉回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选人标准,接下来就等他下一个动作,确定他的污染特性。”
“选人标准?”
安溪应了声:“一个房间就我们几个人,有然然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有清理员这么一个老员工,为什么是你呢?”
微微此时也想起来自己异常的开始,她垂下眼眸,轻声道:“因为我不够坚强?因为我软弱?”
“当然不是啦!坚强软弱是性格,他要是这么个标准应该选择小小,起码白天的时候小小表现出来的就是性格很浮躁的样子。”
“重点是污染,微微。然然没有污染,小小污染稳定,清理员的污染虽说压抑很久但也在平衡之中,而你,”安溪道:“微微,你的污染一直不太稳定吧?”
这话实在委婉,整个启航都知道微微污染与失控只差一步。
安溪借着光看着微微,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说,那就是她自己。
她同样被影响了虽然很快清醒过来,但她的确受到了影响,安溪不知道这点影响是因为她太敏锐所以受到波及,还是她本身就是目标之一。
目前信息不够,没有办法推测出来具体原因。
她的情况太特殊了,她是没有天生污染的,她所有的污染都是容纳得来的。
如果她是被波及的,她能够保持清醒就说明这个地方的污染有破绽。
如果她是目标之一,那么就能够进一步细化对方抽查选择的标准,比如污染天生与后天而来?
微微是可以确定的标准:濒临失控。
事实上,微微现在的样子,很像303那些保持着污染外露状态的笼中人。
安溪现在合理怀疑,那些被抽查后就失踪的员工,或许就存在于1-3层。
至于为什么没有员工发现这个,且不说目前安溪几人所遇到的都是四楼的员工,就说清理员20认为三个楼层的“动植物”没有区别,就能知道这里的员工在某些认知上被强行扭曲。
“原来是这样。”
微微放松下来。
安溪奇怪地看着微微放松,太古怪了,她受到这样的折磨,之后甚至随时可能进一步失控,现在居然是这种反应。
前后情感反差也太大了。
不想着报仇,怎么看起来像是开始思考遗言了。
“我。”微微张嘴。
安溪陡然有些紧张,她看着微微:“你?”
“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微微严肃道,“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去,所以想现在跟你说:小心规则,所有的规则。”
安溪脑中飞快闪过什么,不等她细想,猛地抬手按住微微。
微微皮肤下的黑色发丝疯狂蠕动,脑后黑发不断延伸着,想要往微微身体里钻。
微微五官因痛苦扭曲在一起,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明,她喘息着一字一顿对安溪道:“我,没,事。”
仿佛初遇。
安溪压在微微身上,扯着她的头发,闻言冷漠道:“你放心,如果你要失控,我一定会在你彻底失控前亲手杀死你,绝不会让你变成垃圾。”
微微五官狰狞,听到安溪的话,似乎笑了下,看起来更加可怖。
她刚要说话,就听到安溪一个极速转弯,问道:“你想起了一切,难道不想回去看看静静吗?”
安溪在刚刚一个瞬间察觉到污染波动,紧接着就感受到微微身体里污染的躁动。
她不仅压制微微的身体,同时还在观察微微的反应,她需要从微微的反应里判断出来微微的情况,好能随时调整对话内容。
安溪暂时还不知道抽查人员的污染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侵蚀,更不知道他本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稳定住微微的情况,哪怕那些都不知道,只要知道微微本身的意志是能够影响污染侵蚀效果的……这就足够了。
安溪发现当她提到静静的时候,微微的反应尤其强烈,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迸发出了对生的强烈欲望,横生的欲望飞快填充着她的血肉与灵魂。
安溪按压着微微,看着她瞪着眼睛五官狰狞。安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暗流涌动的平静水面上,此时此刻正透过狰狞的水面观看水面之下的战斗。
在这一个瞬间,在这样一个狰狞可怖又坚强不屈的水面上,安溪忽然就意识到这个污染的特性是什么了。
它是让人跟自己斗争,跟自己的过去,跟自己的悔恨,跟自己的软弱,跟自己的不足……跟自己永远对自己的某部分不满与消极。
它在让人自己杀死自己。
难怪,它要优先选择即将失控的微微,这类群体,有强大的足够杀死自己的污染,却又同时拥有薄弱到任人侵蚀影响的精神。
安溪没有再开口,她已经知道了结局。
他这次输定了,启航的学生,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信念,这种信念能支撑他们站到最后,能支撑他们回到学校。
安溪松懈下来,坐在旁边任由微微痛苦挣扎,她只负责抓着微微不断延伸的黑发,强行控制着不让其活动。
等待微微获胜的时间里,安溪开始给黑发编辫子。
一边编辫子一边想员工楼。
现在想想,1-3层的动物……或者说“员工”更合适,基本可以确定1-3层的员工,是为最顶层的老板培育出来的“宠物”,等待老板时不时挑选。
按照这个角度来进行推测的话,整个员工楼,不对,是整个动物城的人都是依据老板的需求存在的。
规则、员工、建筑……一切的的一切都是根据老板的需求存在。
换句话说,目前现实里存的一切,也可以同时反应出来老板的需求。
目前现实有什么呢?
封闭的环境,从出生到死亡都在动物城的员工,苛刻的等级划分,令人作呕的等级霸凌,扭曲非人的“养殖”……这些能反映出来老板什么样子的需求呢?
所有扭曲的规则都脱离不了一个封闭的环境,环境的封闭是老板绝对掌控的需求。
从楼层进出口等方方面面,体现出来的一层层等级划分,正是老板对动物城掌控的体现。
这样密不透风的掌控又反映出老板什么样的需求呢?
是制定规则需求,是哪怕不合理,哪怕有问题,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反抗的那种规则制定。
就像清理员20所说得各个需要清理的房间有严格的时间要求。
制造规则又反映出老板什么样的需求呢?
这就是员工楼存在的原因与老板的最核心秘密了。
安溪想,其实也不难推测。
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又搞这么繁琐的等级划分,老板难道不知道有霸凌跟欺压吗?
他一定知道,这座城就是为了他的需求存在,那么霸凌跟欺压同样也是为了他的需求存在。
霸凌跟欺压会导致什么?
失控与死亡。
从今夜来看,老板需要失控。
所以他放任,更准备来说,是引导引诱欺压现象存在。
到这里后面就是安溪无法理解,因此也就没有办法推测的内容了,她想不出来一个人为什么会去主动制造培育失控。
这样的行为,是因为他的污染,还是因为他的欲望?
微微渐渐平复下来,安溪也已经清晰明了的理出来了员工楼的存在原因。
从原因就能够推测出来,楼层越是往上,楼层里居住的员工越是极端,或许存在正常人,但概率很低,毕竟那与老板需求相违背。
安溪给微微擦掉脸上细密的汗水,就在她动作的时候,微微抓住了她的手腕,平缓了两下呼吸之后说道:“小心学校规则。”
安溪愣了下,点头道:“我记下来了,保证是一字不差的记下来了。”
“不,”微微粗重的呼吸忽地急促起来,“不能记住。”
这话就很不像是清醒的人能说出口的内容。
“好,我会记住这两句话,小心规则,同时不能记住这件事。”
安溪其实并不理解,她之前对于员工楼与老板需求这种情绪与欲望与污染之类的事情,有多么敏锐准确。
对于这种需要阅读理解的谜语就有多空白,她没有尝试现在就破解出来,也不是担心做白工,主要是担心她会因为做题无助导致精神出现破绽。
所以这个还是等到她需要破绽的时候再进行思考吧。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溪问。
微微缓了两下,在安溪注视的目光下,畅快咧开嘴巴笑起来:“非常好,大脑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明了。”
安溪点头:“那就好,能活动手脚吧?现在情况紧急,时间紧迫了。”她道,“你听。”
安溪停顿片刻,留出一段空白又安静的时间,让微微能够自由倾听,才继续道:“我们有客人到访了。”
微微心脏一窒,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来面对安溪,只好听从安溪的话,去听所谓的到访客人。
这么一安静下来,微微才意识到房间里是原来是如此的寂静,就像熄灯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想到这里,微微立刻收敛住情绪,强行将自己的思想转移到另一个方向[此时的安静只不过是因为安溪没有开口,只要她一开口,整个世界都是吵闹且喧哗的。]
思想的列车转到另一个轨道上之后,微微明显感受到那种包裹着自己口鼻的东西,破开一道口子。
她想她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污染了。
微微在手电的灯光照射下,看了眼安溪,轻轻勾了一下嘴角,随后抿住嘴巴认真倾听门外的动静。
像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蹄子打在地面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但从声音来听,每一个声音都间隔同样的时间跟力度,只有距离在不断拉近。
“是谁来了?”
微微觉得安溪可能知道答案。
“你的对手。”安溪道。
微微瞪大眼睛,她下意识抓住安溪的胳膊,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能行吗?”
这个思想迅速扩散,并且有越扩越大的趋势,简单来说就是微微在那一瞬间在脑子里,从各个角度、各个方面论证了“自己不行”的观点。
毫无疑问,这种想法中掺杂了许多污染侵蚀。
安溪倒是一点也不受影响,她动作非常麻利把微微扛在肩头,直接就从上铺跳到地面,落地无声。
“你还有,嗯,五步调整时间。然后我就走到了门口,再然后你就会被我从门里踹出去,最后面对你的敌人。”安溪道,“这就是我们今晚的合作,我负责在里面打气,你负责在外面乱杀。”
微微严谨的大脑论证被颠碎了,不等她回过神,就听到安溪离谱的发言,第一时间没有怀疑安溪,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被污染坏了。
该失控的员工楼!
“你有什么喜欢的加油稿子吗?或者什么喜欢的词语吗?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制你的最爱。”
微微惊恐发现她的耳朵没有坏,安溪好像是认真的说了一些离谱的话。
事情发展太诡异了,以至于微微根本没有办法去搞打脑论证,因为她根本就跟不上安溪的思维。
“等等等等,我一个人面对外面,我……”
安溪已经到达了房门口,她将微微放在地上,然后推开了门,一抬脚将人踹出去,猛地高呼:“启航没有差生!”
走廊里灯光亮如白昼,能清晰看到整个走廊没有第二个活人。
唯一踉跄进入走廊的活人微微,在听到安溪的高呼之后,本就不稳的脚步彻底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她来不及爬起来,就听到恐怖的低语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往她的脑子里钻——
“微微,你也不想让静静知道,你考核第一天就因为她倒下了吧?”
微微想说这太荒谬了,她是想起来静静,想起静静是她难以磨灭的伤痛,但是现在静静好像变成另一个伤痛了。
微微来不及思考,黑发却非常诚实的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往整个走廊延伸流动,顷刻间填充整个走廊。
她发现了来访客人的踪迹。
404的房间门口。
“这就是传说中白月光的威力吗?”安溪看着爆发的、正常的污染,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也有白月光呀!我养死过不少植物呢!那可全都是我的心头肉呀!”
吃了好几顿呢。
她一边胡想一通,一边还不忘记尽职尽责欢呼打气。
“不愧是微微呀!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厉害厉害!”
“太厉害了微微,这次考核咱们赢定了!”
安溪发现微污染停顿了,立刻换了个方向鼓励:“微微冲啊!上呀!让他知道!我们的朋友,不是他们能够利用伤害我们的武器!是守护我们的强大盾牌!”
安溪呲哇乱叫:“启航没有差生!”
黑发顿时暴涨。

黑发如汹涌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翻涌而上, 半分钟的时间就没过胸口。
安溪上一次看到微微这样的还是在课堂测试里,那时候的微微是处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现在的呢?
安溪踮着脚尖找微微的身影, 这是很不容易的, 毕竟微微她释放污染的时候人是坐在地上的,这就意味着她此时应该在黑色河流底部。
一米多高的黑发河流,将踉跄倒地的微微淹没, 她感受到了安全。此刻无论是引诱她失控的声音,还是来自朋友的可怕鼓励,全都被黑发完全隔离开,任何声音都传不进她的大脑里。
微微从未感觉到安静原来也是一种解脱。
当初静静进入四班之后, 再也没有出来过。一开始还有学生老师每日去看,等一个微弱的可能,一个静静可以从门里出来的可能。随着时间流逝, 等待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只剩下微微一个。
学校里太多的失控, 太多的失踪, 老师忙着找原因, 学生忙着警惕随时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污染。
等到情况稳定, 学校只剩下两个班里, 三个年级的学生, 只剩下两个班级。
微微是第一个发现四班的门开了的,她只是像往常一样过去,在路过那个没能阻止静静离开的楼梯间时, 看到了一道阴影飞快闪过。
她本想追上去,但她很快感受到威胁,强大的污染的危险, 她心跳倏地加速跳动起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飞快赶往四班。
钥匙在门锁上,紧锁的门露出一道缝隙,门缝里是看不透的黑暗,熟悉又陌生的强大污染不受限制从缝隙里溢出。
微微是懦弱的,她几乎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她听到了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
她犯了一个错误,她往前踏出一步,打开了门。
光从走廊蔓延进入四班中,照射在一道人影上,穿着校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微微能认出是静静,但眼前人身上已经没有静静的痕迹了,她的面容上有许许多多五官,扭曲又杂乱无序地长在巴掌大的面容上,。每一个器官微微都能准确认出来自于谁,但每一个来自于过去同学朋友老师的器官,都让微微感觉到陌生。
静静沉默看着微微。
微微当时以为这是混乱之后在找回记忆,直到她陷入情感面具的污染,她所恐惧的场景变成现实一轮一轮攻击到她身上。
她不得不承认,那是失控污染在进行污染,不是朋友在找回记忆。
门里走出来的是披着朋友皮囊血肉的失控污染,她的朋友彻底消失了。
微微在那个瞬间意识到,对过去的她来说孤立与欺压是恐惧,但那远远比不上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朋友离开让她恐惧。
或许是恐惧的变化,让她从情感面具的攻击中坚持到教职工们赶到,她活了下来,但她也距离死不远了。
她的污染发生了变异,堵住了她自己的口舌,她变异的那部分污染日日夜夜侵蚀着她——声音、记忆、意识、认知以及灵魂。
只有在课堂测试里她才是清醒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课堂测试里是疯得更厉害,以至于完全没有理智。
但那才是她唯一清醒的时候,她清醒接受情感面具的污染,清醒的寻找飞过楼梯间的那道阴影。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把钥匙打开四班的门,但她痛恨开门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今年八月底她被转到101宿舍,如鸟般吵闹的声音打开了宿舍门。
堵住口舌的污染被剔除,那道阴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大嘴巴,但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而只要还在启航,大嘴巴就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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