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当救世主,不是去吹唢呐by无念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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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嘴角牵出冰冷笑意:“很像吧。乍一看,跟那人足有七八成像。回头再换上一样的衣服妆容,怕是能像个十成十。”
“可是这丫头看着就像是个……没心眼的,能为娘娘成事吗?”其实福海想说这丫头看着就不太聪明,但是思虑一番换了措辞。
虽然已经尽力收敛,模仿着下人们的恭顺和卑微,可是竺绾绾那像刘姥姥乍然间进了大观园一般,藏不住的惊叹和欣喜,还是叫福海尽收眼底。
王妃敛眸,语气森冷:“你可别小瞧了她。才十四岁的年纪,练就了一手唢呐绝活,带着一众乡亲大闹财主家,为亡父赎回了自由身。确是好胆量,好计谋。看着憨憨的,只怕是有意藏拙。”
福海沉默不语,细细回想着刚才少女的眼神中,是否暗藏着伪装后的心机。
“反正你多看顾着,别叫她闯出什么祸事。过些时日,本宫找人将她调教一番,送到王爷床上去。王爷既然喜欢这般容貌的女子,本宫便为他送一个大礼。”
“可是王爷速来不喜别人替他作主,西院那人更是他的逆鳞。如若惹得王爷不悦,将她杀了,那岂不是……”
“杀就杀了,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王妃轻轻转动左手食指的羊脂玉扳指,仿佛说的只是碾死一个蚂蚁。
“她区区一条贱命倒是不值一提,只怕王爷怨您找了这样一个赝品送到他面前碍眼。您与王爷近来积怨颇深,再不可让王爷对您动怒了。”福海担忧地说道。
“动怒?呵,那又如何。本宫就怕他不怒。他们二人把害得我这么苦,岂能让他们高枕无忧。本宫就是要兴风作浪,让他们也不得安宁。”
“王妃,报仇一事从长计议,您身子刚小产不到三月,万不可忧思过重,伤身伤心啊。”
王妃痛苦地闭上眼睛,满脸疲惫:“自从她入府,本宫再没有一天开心过。如今连孩子都失了,这日子也没有什么盼头了。哪怕有朝一日手刃仇人,也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福海面上也露出忧思神色:“可是娘娘,这绾儿与那人长得如此相像,如果也像那人一样心机狠辣,图谋王爷,有心与您争抢,您岂不是失算了。”
“早已穷途末路,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着娘娘面如死灰,福海心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竺绾绾跟随着管教嬷嬷来到下人房里,安排好了住宿就开始听管教嬷嬷训话。
竺绾绾虚心受教。
为了保住小命混个温饱,为了不给富婆姐姐添麻烦,竺绾绾会竭尽全力适应这个环境的生存法则,遵守王府的规矩。
这就是她身为打工人的觉悟。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路上多留神哇。
虽然打工仔竺绾绾心理上适应的不错,身体上的表现却实在是差强人意。
她瘦小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不了重活。
就连简单的活计,也是一塌糊涂。
去厨房帮厨,切得乱七八糟,毁了食材。
去后院洗衣,粗手笨脚,伤了布料。
不细致。不干净。不妥帖。毛毛躁躁。
就连丫鬟统一的双丫髻都不会梳,只会给自己团两个坨坨在头上。
这就是众人眼里的竺绾绾。
玉棠这下可逮着机会奚落竺绾绾了。
“噢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王府又来了个主子呢。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真当你是千金大小姐呀。给我仔细着些学着,别叫王妃知道你废物一个,把你乱棍打出去发卖了。”
竺绾绾低下头不言语,这丫头说话可真难听。
我可是富婆姐姐亲自买进来的,还用得着别人教训。
饶是这样做着心理建设,竺绾绾难免心里反思。
难道我真的是个废人?在古代连个下人都做不好?
这要是让富婆姐姐知道了怎么行,她要是后悔了,自己可是还不起那十五两金。
竺绾绾只得更加小心谨慎,埋头苦干。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
王妃自从回府当日一面别后,竟是再没有召见过竺绾绾。这叫竺绾绾又是心安,又是心惊。
心安是因为,看来并不是因为她与谁相像,王妃才买她进来,她现在就是一普通打工仔。
心惊的是,难道王妃就此把她彻底遗忘了,那她不仅没有机会报答王妃,此后要是一直这样在后院打酱油,这不妥妥屈才了么。
这日,王府内张灯结彩,节日气氛浓厚。
打听之下才知道,今日竟然是王爷寿辰。
看着周围丫鬟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来回往前厅传送着酒水美食,竺绾绾百无聊赖地在回廊上来回溜达。
不是她不想帮忙,是因为管家福海特意叮嘱过:绾儿今晚就别去前厅露面了,免得毛毛躁躁冲撞了贵人。
管家的吩咐,她不敢不听。
突然玉棠找到竺绾绾,怒道:“你怎么在这躲清闲,还不赶紧去帮忙传菜。”
“这……”
不等竺绾绾辩解,玉棠将手中一个被银盖子扣得严严实实的盘子放到竺绾绾手中。
“端着,往前厅宴上送去,拿过去自有侍应接手。你可别揭开盖子漏了热气儿,惹了主子动怒,到时候打死你。”
“是。”竺绾绾心里翻个白眼,这个玉棠说话,真是不中听。讨厌滴很。
双手捧着盘子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朝前厅走去。
虽然管家下过命令了,但是玉棠的话她也不敢违逆。
玉棠是王妃近旁伺候的大丫鬟,在后院众人面前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感觉跟个小组长似的。
也算她的顶头上司了。
我等下进去就送个菜,什么也不说,旁的也不做,应该不会冲撞了贵人吧,竺绾绾心下思量。
到了宴厅门口,虽然已经是冬夜了,可是厅里人多,火盆子也烧得旺,所以一点也不冷,门口的帘子朝两边挂起。
竺绾绾走上前来,门口的侍女说道:“端进去吧。”
厅里酒宴正酣。虽然觥筹交错,鼓乐齐鸣,人声却并不很是喧闹。宾客们彬彬有礼地推杯换盏,小声交谈。
看来王公贵族的宴会还是规矩限制颇多,大家都不敢放浪形骸啊。
还以为宴会气氛能有多嗨呢,如此循规蹈矩,真没意思。竺绾绾腹诽。
竺绾绾不敢抬头四下看,学着其他侍女的样子躬身将盘子捧到上首宴桌前,等着近旁伺候的管事把菜端上主桌。
银盖被掀开——
一瞬间,管事掀盖的手诡异地停顿了。
这奇怪的反应弄得竺绾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先是拿余光左右瞟了瞟,发现似乎大家都在朝她这里看。
准确地说,是朝她手里的盘子看。
她赶忙抬头,自己双手捧着的盘子盖子掀开,盘中空空如也。
就知道那个玉棠突然找我定是不安好心,原来是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面前宴桌上,身着石青蟒袍的男子沉声道:“哪里来的贱婢,平白无故,扰人兴致。拖下去,杖二十。”
啊?这王爷怎么肥事?
你们这宴会死气沉沉的,有什么兴致能扰的?
我还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要杖二十了?
就我这小身板,二十杖打下去,还能活?
就端了个空盘子,就要送命了?
王爷你听我解释啊。
竺绾绾心里内牛满面,跪下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女不是戏弄王爷,小女恭贺王爷寿辰,特来献上才艺。”
王爷凤眼微眯冷然道:“投机钻营,自作聪明,谄媚奉承,拉下去,再加二十杖。”
说话间两名侍卫就要来拖竺绾绾,她赶忙抬起头朝主席位四下扫视,想找到王妃求饶。
席上正中,赤金龙袍男子高坐于上。
另一侧,王妃远远坐着,却没有看向竺绾绾,垂眸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竺绾绾情急,一边拼命下沉身体抗拒侍卫的拖拽,一边疯狂大喊:
“王爷饶命,小女真是来贺寿的。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鹅~祝你生日快乐!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吉祥如意富贵安康笑口常开天伦永享一帆风顺二喜临门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万事如意……”
三倍速唱完生日歌,八倍速输出着吉祥话,一套技能放完,堪堪被拖到正厅门口,竺绾绾脚后跟还勾在门槛上使劲,努力抵挡着侍卫的拖拉。
厅内乐声早已停下,众人忍俊不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倒豆子般的妙语连珠。
“且慢。”
主席位上终于有人喊出此话。
众人朝上首望去,皇上眸光深邃,风轻云淡道:“王兄今日寿辰,大好的日子,何须动怒呢。此女倒也有趣得紧,既是来贺寿献艺,若献得好,朕便赦你无罪。”
皇上都发话了,王爷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竺绾绾心道,看看,看看,一母同胞的两兄弟,皇上是多么的仁爱子民,格局宽大。
而王爷呢,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心眼就那么丢丢大。
侍卫放开竺绾绾,竺绾绾抹了抹头上急出的汗,做出从后腰摸出唢呐的动作。
管家曾教诲过,唢呐喧哗,难登大雅之堂,叫竺绾绾以后在王府不要再吹起唢呐。
于是竺绾绾只好把唢呐藏于空间袋中,多日不曾取出。
眼下这情境,刀都架脖子上了,只怕要是再不上个才艺,立刻就要被拖下去打死。
生死面前,管家命令先放到一边,竺绾绾掏出她两辈子吃饭的家当。
厅中众人只见少女站定,端起唢呐,一阵热烈高亢,曲调激昂的乐声传出——
霎时间,仿佛叫人看见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将士们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直到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
厅里众人都被这感染力极强的唢呐曲调震住了,从未听过如此让人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的乐声。
竺绾绾吹的是《iwantmytearsback》和《贝多芬病毒》。
她在现世曾是竺家唢呐技艺第九代传人,年纪轻轻就凭着高超的唢呐技艺闻名乡里。
她平常最喜欢用这两首曲炫技,如今不假思索便秀了出来。
两曲吹罢,满座皆惊。
众人纷纷仔细打量着吹曲的少女,只见她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丫鬟的杏色襦裙,头发梳成了两个毛毛糙糙的坨坨。
瘦瘦小小的身体,却能吹出如此气势磅礴的乐声,令人惊叹。
皇上冷峻的面庞微微勾起唇角,望向竺绾绾的表情中带着玩味:“上来回话。”
竺绾绾走上前来跪下。
“叫何名?多大了,哪里人?”
“回皇上,小女竺绾绾,十四了,渚州人氏。”
皇上似乎对刚才的吹奏很满意:“你吹的是什么乐曲,朕竟从未听闻。”
竺绾绾犹豫片刻答:“小女吹的是,贝多芬病毒把眼泪憋回去……”
竺绾绾想,这地方应该没人认识贝多芬吧,我就不替这歌隐姓埋名了。
听到竺绾绾这奇怪的回答,皇上如冰山一般凝固的面容,突然有了一丝诡异地松动。
他先是不可置信一般地皱了皱眉,而后便是一阵朗声大笑。
厅内众人虽不明所以,只得静默无声。
此女说的话可笑吗?没听出来。
吹的曲有趣吗?也不见得。
年少的天子喜怒无常,任谁都不敢猜忌皇上的想法。
竺绾绾见皇上有笑颜,赶忙求饶:
“皇上,王爷,刚才是个意外,许是小女端错了盘子,无意扰贵人兴致。小女诚心恭贺王爷寿辰,望皇上王爷宽恕小女。”
皇上道:“起来回话。”
微微沉吟,皇上道:“这曲儿倒是中听得很。王兄,你这王府卧虎藏龙啊。此女虽然稍显莽撞,但朕很欣赏。你若愿意,朕就把她要了,带回宫去。”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竺绾绾的王爷听闻此言,大惊,赶忙跪下:
“皇上万万不可。此女入府不久,身份不明,今日贸然冲撞御前,恐怕别有用心,对皇上不利。”
竺绾绾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王爷啊王爷,不会云你就不要云,你再云下去我就要背上刺客的锅了。
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又跪下准备慷慨陈词一番辨明身份,余光看到王妃终于从座上缓缓起身,前来跪下回话。
难道富婆姐姐准备为我解释说明?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竺绾绾期待地看着王妃。
王妃道:“皇上,此女是我省亲途中,路过渚洲遇到她卖艺葬父,遂动了善心将她收入府中为奴。虽然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人,但此女身份微薄,行事鲁莽,只怕入不得宫中。”
皇上微微一笑:“无妨。朕只是喜欢她吹的曲,想收她入教坊做司乐罢了。”
众人皆心下长吁一口气,原来不是收入后宫啊。
皇上又道:“既然她入府不久,那便留在王府好好管教,待学好了规矩,再送入宫中。此等奇葩,朕很喜欢。王兄,你可不要舍不得哦。”
内侍走下来递给竺绾绾一块金色腰牌。
“朕赐你入宫的通行令牌。”
竺绾绾跪地目瞪狗呆,脑子里一直在无限回放着“朕很喜欢”四个字。
咱就是说,皇上都喜欢我了,那我自称一句本仙女不为过吧。
不仅不用受罚,还要进宫去教坊司当司乐。
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
国家艺术汇演中心!
宫廷礼乐庆典事务机构!
全国顶尖艺术工作者的聚集地!
我被皇上亲自吸纳进去,这不得相当于直接被钦点出道?
果然,我这唢呐技艺不会被埋没。皇上慧眼识珠。
竺绾绾望向皇上的眼神中颇有钟子期遇伯牙,高山流水得觅知音的激动与欣慰。
于是跪谢皇恩浩荡,欢天地喜地退了下去。
令牌都赐了,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收此女进教坊司了。
王爷和王妃不敢再劝阻皇上,唯恐违抗皇命。
有惊无险地离开前院,竺绾绾一颗悬着的脑袋才算是又长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险啊好险,差点被坑死。
想想也是,那么多宾客在场,甚至圣驾亲临,她一本正经样的端着一个空盘子进去,不是有意戏弄就是别有用心。
入了王府总听他们说,王爷会动怒、王爷会动怒,今日一见,果然王爷真的特别容易动怒。
纯纯暴躁狂人设嘛。
都怪这个玉棠。
才几天,就给她设下这么凶险的职场陷阱。
她一定要好好在王妃面前告一状,让王妃看清这个心机歹毒的小姑娘。
再摸出刚才皇上赏的令牌在灯下仔细瞧瞧。
一块长方形金属上面,两边雕刻龙纹,中间书写御赐两个大字。
沉甸甸,金灿灿。
是纯金打造的吗?
竺绾绾心头一喜,这成色看起来比以前王妃赐她的那个金元宝还亮呢。
皇上真不戳。嘻嘻。
不仅欣赏我酷炫的唢呐技能,还给我安排出道位,还夸我是个奇葩。
?听我说,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
王妃回到东院,被玉棠玉梨伺候着卸妆梳洗,卸下一身疲惫。
待一切收拾妥当,王妃斜倚在塌上,美目半闭,状似无意问道:“不是叫福海叮嘱过了么,这丫头怎么会冒冒失失冲撞御前。”
玉棠当时挖坑一时暗爽,事后细想了才开始后怕。
若是那绾儿真的惹出什么祸端,恐怕到时查出来,自己也难脱干系。
如今听到王妃话中冷意,玉棠瑟瑟缩缩跪倒在地,求饶道:
“王妃恕罪。奴婢看人手不够了,便叫她去帮忙传菜,谁知她竟然敢闹这么一出,惹王爷动怒,请王妃责罚奴婢。”
王妃冷厉目光扫向玉棠,怒骂一声:“蠢货。福海叫她先不露面,自然是没到时候。如今你这么早把她送到王爷面前现眼,坏了我的大计。”
玉棠一听王妃发怒,更是惊惧不已,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本想后头调教了,把她送去给王爷。如今,却得了圣上青眼叫她入宫。罢了,一不做二不休,那本宫就先下手,破了她的身子,叫她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
王妃眸中带着决绝冷意:“玉梨,去办。玉棠,本宫念在你跟随我多年,今次且罚你三月月例。再不听本宫旨意冒然行事,这东院怕是就容不下你了。”
虽然被罚了钱,但好歹命保住了,玉棠连忙磕头谢恩。
竺绾绾忙完宴厅打扫工作,终于下定决心,准备把玉棠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王妃。
结果来到王妃院子门口,却被玉梨告知,王妃已经歇下了。
玉梨提出来一个食盒,打开来是一小碗乳白色的汤。
“王妃念你今日宴上献艺有功,特赐一碗雪花荔枝汤。”
甜食脑袋竺绾绾立刻眼前一亮。
雪花荔枝汤?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竺绾绾心里暗喜。
富婆姐姐虽然在宴上没有和我眼神交流,但是心里还是牵挂着我的,心疼我今晚喊话费嗓子,特意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喝。
在玉梨温柔地注视中喝完了冰冰凉凉的甜汤,竺绾绾意犹未尽地交回了小碗,还在美滋滋地回味无穷:
这跟我以前喝的荔枝椰奶乌龙茶好像呀。啊,好好喝,我爱奶茶,喝完这一碗,我感觉我又行了……
美着美着,脑袋一沉,两眼一黑。
竺绾绾感觉自己在睡觉。
因为她睡得又舒服,又难受。
舒服是因为,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香气萦绕的卧室里,周围灯光幽暗,温暖安静。
难受是因为,她感觉身体好奇怪,就好像脖子以下全部离家出走。
整个身体毫无知觉,这种感觉诡异又恐怖。
偏偏在这时,系统“叮”的一声来了一封信件。
自动弹开,自动播放。
【尊敬的宿主,您的人设摇号完成了。
人设确定:救世主。
具体详情,请升级系统后查看。】
竺绾绾想笑。
平平无奇打工仔,可可爱爱小吹手一枚,王府的食物链底层,让我当救世主?
摇号系统出错了吧。
想点开面板查看详情,却发现自己的手毫无知觉。
焦急中,意识一点一点清醒。
越清醒,越恐惧。
“我手呢?我手呢??我手呢???”
竺绾绾大喊着从迷糊中醒来,头上冷汗涔涔。
王爷一脸阴郁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犀利薄唇中尽是冷言冷语:
“聒噪什么?想吸引本王的注意,呵,不知廉耻的贱婢。”
竺绾绾顾不上听他鄙夷,自顾自地哀求着:“王爷,我麻了,我瘫了,我脖子以下没知觉了,怎么办,找个大夫给我看看求求了?”
竺绾绾是真着急啊,她才十四岁啊,突然这身体就不中用了,是不是脑瘫了啊?
越想越怕,越想越委屈,她眼中隐隐泛起泪光。
难道这具身子天生病体,已经病入膏肓?
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啊?
王爷冷然注视着竺绾绾整个身体不自然地躺着,双手绑着手腕,搁在胸前,做祝祷状。
哼,故意做出这般摇尾乞怜的样子,妄图动摇我怜儿心肝儿的恩宠地位?
痴心妄想。
不过是王妃的歹毒计谋罢了。
他回房时,她已经这样被绑了双手送到床上了。
虽然明知她是被下了迷药,可是,她怎么敢?
这个卑贱的女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床上睡得这么香……
听闻下人禀报,王妃捡了个和羽怜很是相像的女子回来,养在东院。
这样看来,睡着时,桃腮杏面,唇若涂朱,确有几分相像。
可是一醒来,她就聒噪个不停。
再想起今日她在宴厅中粗鄙放肆的样子,他顿时心头火起。
顶着羽怜那般模样的脸,做出如此种种令人看了就生厌的事。
她怎么敢??
既然此女甘做王妃的棋子,那他也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贱婢,还在本王床上赖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下来!”
看着王爷阴沉着脸怒吼出声,想到下人们口中王爷最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竺绾绾心头逐渐被恐惧占据。
她泪眼汪汪地扁着嘴:“王爷,你别生气,我想滚,可是我动不了。我瘫了。你叫人把我丢出去吧。”
看到她这般哀求,王爷阴霾的唇角牵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哼,说吧,贱婢,为何爬上本王的床。”
竺绾绾继续委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躺在这了。”
竺绾绾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场景,回想着王妃院门口,玉梨给她喝得那碗甜汤。
难道……
难道玉梨也像玉棠一样,挖坑害她?
不对,玉梨素来与自己无怨无仇,也不曾表现过不友好。
而且还是在王妃院门口……
如果没有王妃授意,玉梨敢自己做主把她放倒,送到王爷床上来吗?
王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自己跟老公吵架和不好,竟然出此下招。
为了稳固地位,修复裂痕,拿我当工具人使了是吧。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把我送来暖床,你根本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有本事你自己争宠啊!
亏我还拿你当做富婆本婆,菩萨本萨,真善美本美。
那些时日的仰慕与爱戴,终归是错付了。
现在看来,或许一开始进府就是个阴谋。
唉,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竺绾绾的眼角滑下伤心的泪水。
王爷看她出神不作答,寒声质问:“回话,贱婢。连本王的问话,你都敢不答。”
竺绾绾带着泪光的眼眸瞪向王爷。
哪怕是他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带这么没礼貌的。
没看人正伤心着呢,他还给人身上扎飞刀。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贱婢贱婢,一口一个贱婢,招你惹你了,又不是我自己来你屋里头的。没看我被绑来的么。”
竺绾绾特别委屈,感觉自己被迷晕了捆猪一般,送到陌生男人床上,特别伤自尊。
不对……或许她现在作为一个下等人根本就没有自尊。
来到这个见鬼的任务世界,一天到晚都在装鳖扮乖,活得老玉玉了。
如果今晚就要把小命交代了,那她高低得放肆放肆。
反正此时她是躺在床上的鱼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爷冷然道:“女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被送来给本王暖床的工具。不要妄想用眼泪打动本王。”
竺绾绾一听心头小火苗突突地冒。
“你把我丢出去得了!谁稀罕给你暖床。你当你是谁啊,霸道总裁啊。”
“……”
看王爷默然无语,竺绾绾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
“人真正的霸道总裁,全名加起来有一百个字,每天早上从四百平米的床上醒来,被八百个佣人伺候着吃饭,开着直升飞机去上班,动动手指就让王氏破产。你,哼。”
竺绾绾发出一声嗤笑。
王爷冷厉的眉峰拧成一个川字,完全不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但她的小脸上,却满是藐视模样。
王爷咬住了后槽牙:“呵,敢这么对本王说话,你还是第一个。别以为被皇上看中,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说着,王爷踢掉了鞋子,脱了外袍,直接跨过竺绾绾的身体上了榻。
竺绾绾惊恐地眼睛睁大,一秒变怂:“王爷,恕小女冒昧,请把小女、把奴婢丢出去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呵,欲擒故纵?下贱的女人,就凭你,也配肖想本王?像你这种人,就算脱光了送上门来,本王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记住,本王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说罢,王爷在床内侧拉出棉被盖上,仰面朝天,睡下了。
竺绾绾:……
第7章 盖棉被纯聊天
虽然王爷已经放出了狠话,但是竺绾绾完全不清楚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她什么时候可以动?
什么时候会被丢出去?
这王爷如此阴晴不定,会不会突然发癫,飞起一jio把她踢下床?
竺绾绾密切关注着王爷的一举一动,提防着这个她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
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红烛垂泪,气氛诡异。
王爷被她纯真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没由来的一阵不自在,思索一番问道:“是王妃安排你来献艺的?”
竺绾绾撇撇嘴:“这你倒是误会了。不对,我想想。”
如果今晚被送来暖床是王妃有意安排,那说不定玉棠骗她到前厅出丑也是王妃授意。
反正这场阴谋的主谋绝对是王妃没跑了。
王爷见她皱着眉头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黯然神伤,便也不再追问,反正就是一个棋子,全然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罢了。
想起她今日在宴上的所作所为,让皇上都另眼相看。
“哼,一个平平无奇的的黄毛丫头,居然值当皇上钦点入教坊,你倒是叫本王看看,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这王爷阴阳怪气也是六的。
“对对对,您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吹手,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竺绾绾敷衍着。
“你不是还会巧言令色?今晚在宴上,能说会道,出尽风头。”
王爷的眼中三分讥讽,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
“那王爷倒是小瞧我了,我唱得比说得还好听呢。”竺绾绾也抬起杠来,也不看本姑娘被逼得求生欲爆发是谁害的。
“哼,既然如此,本王便允许你献丑一番。”
“咳咳,王爷见笑。”竺绾绾清了清嗓子。
“白龙马,嘿嘿,蹄儿朝西,嘿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嘟嘟哒哒哒哒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