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被渣后黑化了by南陆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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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与穆承钧对视,喃喃道:“那你去看看好不好,我心里有点慌。”
她瞳孔剧烈收缩,牙齿忍不住打颤,穆承钧感觉她在发抖。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在这里等我,嗯?”
“好,你也小心……”陈忆容目光忧虑,恋恋不舍放开他的手。
等到看不见他身影后心弦一松,面容也柔和下来,哪有刚才的害怕胆小之色。
“呼……等会要再想个办法让闻静先离开。”
她自言自语,鬼使神差地拿出那本《无情霸道仙君的在逃娇软小徒弟》认真翻阅了起来。
这简直是穿书后遗症,现在看见这种书就忍不住全文熟读背诵。
越看越心梗。
这里面说霸道仙君一人分饰两角,设局让小徒弟选一个,小徒弟傻乎乎地跳进陷阱里,最后被他找理由酱酱酿酿。
瑟瑟发抖,越看越像我的预言。
沈惊问不会把里面这一套用在我身上吧。
她要杀了王语茶,没事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就看了为什么还要乱安利。
“你也喜欢?”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风雪笼罩在她周围,将她从呆滞中唤醒。
闻静回来了,坐在穆承钧刚刚离开的位置上。
他指节分明的手拉过书页放在两人中间,指了指里面的内容,用一种非常严肃的口吻跟她讨论:“你觉得,这个小徒弟是不是该罚?”
陈忆容心口一窒。
她把书从他指下抽走,当着面撕个粉碎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闻静没跟她计较,反而说起戚天和的事情。
“他似乎吸收了不属于自己的灵力。”
果然如此,小说里面的反派总是想点歪门邪道掠夺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后被男主打败,并且剥夺反派所有功力,成为天下第一。
她想到谢景渊才31级,觉得这一天可能还有很久,久到她那时可能已经被沈惊问弄得身心疲惫而亡。
不如就让沈惊问去吸干戚天和好了,反正任务是找到男主,而不是让男主成为最厉害的人。
心中定下计划,她问:“那怎么办?”
闻静皱了皱眉,看起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不会吧,他难到没有办法能解决?
不料他却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在眼前,冷淡道:“这杯子,好像被人用过了。”
她闻言,真想用那本被毁掉的书拍在他脑袋上。
你戏怎么那么多。
“我喝的。”她忍住背下这口锅,“刚刚一时想你入迷,拿错了。”
闻静听后莞尔一笑,仰头一口喝了干净,转而对准她的双唇,喂了进去。
“那你再喝点。”
陈忆容想要推开他又不敢有大动作,辛辣的酒从喉中流过,眼中哗地一下溢满泪光。
见陈忆容要发作,他赶紧说:“戚天和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回去就上报的。”
意思是他亲自去解决?
好吧,陈忆容决定原谅他。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风雪门,灵力突增。
她想起来了,戚胜在百仙争夺战前后等级飙升,联想到当时闹的沸沸扬扬挖灵根事件,她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陈忆容问闻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闻静手顿了一下,回她:“你还在记我的仇?”
他说的是当日在寒潭中与陈忆容争夺双生果时用剑指着她,逼她交出东西。
“当然不是。”陈忆容不再绕弯子:“你当初为什么去取双生果,为什么对秦璐恶意那么大,还有风雪门你听闻挖灵根一事后反映很不正常,恰好双生果又可以化解灵根被挖的风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挖单灵根这件事?”
她尾音轻颤,似乎像是要掀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闻静拿起桌上的黎黎果斯条慢理地剥壳,只回了第一问题:“我有澜渊秘境的地图。”
说完拿出一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地图,泛黄皮质上面印有澜渊秘境部分情况,双生果标注在一汪寒潭中。
陈忆容看了一头冷汗,这地图跟系统给的一模一样,墨色轻重完全一致。
它们看上去像印刷出来似的。
她顿时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沈惊问其实也是穿来的,特别是他现在某些行为感觉就不像正常修仙人做的事儿。
陈忆容大胆试探。
“宫廷玉液酒。”
“没喝过,是什么?”
“不重要,奇变偶不变。”
闻静蹙眉凝神,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心想,也许他既不爱看春晚,也不喜欢学习,但下面这个一定能试出来。
“爱你孤身走暗巷。”
闻静疑惑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唉,我果然是个孤勇者。
陈忆容垂下头蔫蔫地,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闻静反问她:“你怎么也知道双生果的位置?”
她随口说了句海王常用语:“也是就是为了和你相遇。”
他听后轻笑:“你说的对,”闻静语气很慢却很郑重,牵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陈忆容满脑子都是:这就是命。
实锤自己【大冤种】。
她不想再听闻静说这些,立刻转移话题,追着前面问题不放。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对秦璐恶意这么大,该不是被她伤害过吧?”
对着闻静戏谑挑挑眉,眼中满是“你老实交代跟她有没有一腿”。
破天荒的,闻静没有否认。
他过了很久答非所问:“我在调查一件事。”
一件事?
不给陈忆容继续问的机会,他将手中刚刚剥下来的黎黎果塞到她嘴里,又从怀里拿出帕子慢慢擦手。
“我会自己处理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说。
陈忆容识趣没再追问,暗自记下这件事。
两人难得安静地欣赏缠丝宗门人曼妙的舞姿,但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直到一只手压在她肩上,熟悉的风雪气息再度袭来,她才反应过来。
糟了,穆承钧好像也说了要等他回来。
“咦,怎么有人坐了我的位置?”
懒懒的语调充满挑衅,从她后脑勺一直蔓延到胸口。
拔凉拔凉的。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说:
陈忆容:我真的是极限操作了。
沈惊问:看我极限操作。
李玉真,王语茶:隔壁在玩地狱通关模式,在下告辞。
标注:穿越人士常用接头暗号①出自小品《打工奇遇》,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②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③出自陈奕迅《孤勇者》,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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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闻静,右边是穆承钧,双肩被两人死死扣住。
缠丝宗摆放的桌子是给两人使用的,即便她身形再娇小,三个人终归是有些挤了。
刚刚穆承钧出声后,闻静纹丝不动,当做没听见,他也不恼顺着做到了右边的位置上。
陈忆容一句话不敢说,疯狂喝酒,想把自己灌醉的念头甚至压过了这酒辛辣得难以入口。
“咳咳咳……”太急了,她佝偻着背大口大口咳嗽。
一左一右两只手同时放在半边背上,一下一下地给她顺气儿。
节奏,力度和在她背上停留的时间完全一致,就像两个复制人在做同一件事。
“别急,慢慢喝。”
“别急,慢慢喝。”
话也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声音冷淡,一个声音散漫。
“我没事。”她强行忍住喉咙痒意,对他们两个摆摆手。
这哪里是在给她顺气,是在要她的命啊。
“这位就是容容常常提到的‘闻静师弟’吧。”
两人又同时收回手,穆承钧先开口,特别强调了容容和师弟两个词,生怕闻静不知道自己位置似的。
陈忆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出事啊。
“穆前辈。”闻静声线清冷,不愿多说。
穆承钧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陈忆容嘴边,磁性的嗓音不再低沉,高声亲昵道:“容容张嘴,这个好吃。”
容容觉得这不是菜,是陷阱。
“怎么,不喜欢?”穆承钧语调稍低,看了眼旁边的闻静。
她憋着口气,仿佛吃与不吃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闻静开口了,“师姐不喜欢,不如给我。”
穆成钧没理他。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她快喘不过气来。
穆承钧等了一会儿,哼笑一声自己吃了。
为了不让穆承钧或者闻静作妖,她赶紧站出来给两人倒酒,嘴里叨念着:“今天这个好日子一起喝酒吧,喝酒,喝酒。”
谁料穆承钧就是要搞事情,他举起酒杯问:“我和他不熟,为什么要跟他喝酒?”
求求你,跟自己和解吧。
闻静也面露不善,仿佛对穆承钧十分厌恶,桌上酒杯碰都没碰。
陈忆容强行拖把酒杯塞进闻静手中,然后对两人说:“喝杯白酒,交个朋友,喝了你们就熟了。”
熟了就请自己解决内部矛盾,不要再来找我。
不等两人动作,陈忆容先一口闷。
此时她眼里已有醉意,水汽氤氲,两颊肌肤白里透红,额头上落下几缕碎发,身形也不像刚开宴时那般正坐着。
她歪着脑袋,眸中带有孩子气的天真,却又多了一分妩媚,酒水浸润过的红唇更加晶莹饱满,妖娆诱人。
她把酒杯倒过来,痴痴笑着对两人说:“喝呀,我都干了。”
或许是酒气太醉人,亦或者是跟前的人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好!”陈忆容见两人喝下,一手一个拍在肩膀上,豪气道:“从今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不给他们再开口折磨她,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皱眉扶额,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有点晕,先去醒醒酒,你们既然已经认识了,就先聊着。哈哈……”
最后那两个字还没说完,她一个健步连滚带爬冲了出去,不给他们阻拦的机会。
趁着下一场戏还没开演赶紧溜,她接得住第一次接不住第二次啊。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哪像个喝醉的人。
“玉真,她居然活下来了。”王语茶全程围观,嘴巴就没合拢过。
李玉真抬手把他的嘴给闭上,悻悻然闷了一口酒。
嘶,好辣。
闻静和穆承钧一直凝视狼狈逃窜的倩影消失在转角,两个人气氛变得非常和谐。
他们各自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抿了抿异口同声道。
“算了,先放过她。”
若有心人观察,会发现两人动作神态,语调起伏别无二致,就连喝酒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十分诡异。
明明长相完全不同,可表情宛若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与自己一丝不差。
旁人看了,怕是会做噩梦。
陈忆容好不容易从地狱修罗场逃出来,百无聊赖到处转悠,隐隐约约听见前面假山后有人在争吵,声音还很熟悉。
走近却没现身,她藏在假山后探出头,发现争执双方一个是今晚上的主角沉雁雁,另一个则是好久没见的金翎。
沉雁雁满脸怒色举起一边袖子质问金翎:“你走路怎么不长眼,弄坏了这件裙子你赔得起吗?”
金翎手中拿着一只空酒杯,神色不耐:“有什么赔不起的,多少灵石你说个数。”
“这件衣服是你们天虚山大师姐陈忆容送的雪羽蚕衣,最少价值十枚极品灵石。”沉雁雁故意狮子大开口。
金翎忍住脏话,肉痛地丢给她一枚极品灵石,转身就走。
“你怎么才给我一块。”沉雁雁用白练捆住他右脚,阻止他离开。
金翎不耐烦解释:“一件衣服十枚,一个袖子一枚都算你赚。”
“你……”沉雁雁差点被气哭,今日戚天私底下要她跟他回风雪门当大小姐,还威胁娘说如果缠丝宗不站在风雪门这边,他就会对缠丝宗下手。
甚至指责沉雁雁在澜渊秘境里帮陈忆容对付戚胜,娘又不让她说话。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好金翎撞上来,顺其自然成了出气筒。
她又甩出一条白练,把金翎整个人裹住。
金翎耐心耗尽,用剑气破开,一时间碎裂的白布漫天飞扬,有好几块落在沉雁雁脸上,砸得生疼。
沉雁雁哭出声来,金翎本想离开,闻声叹了口气,折了回来。
陈忆容等了一会儿发现这边也是她惹不起的修罗场,溜回了驻地。
她不敢回房间,生怕一进去里面就坐着一个人,比这个更加恐怖的,是房间里面可能会有两个。
想想就头皮发麻。
那可是密闭的,漆黑的、单独的空间。
一个闻静她打不过,再加一个穆承钧,想都不敢想。
她岂不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还是俩。
《霸道仙君的在逃娇软小徒弟》里面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不能给沈惊问这个机会对她。
她就在院里来回转悠,金翎神色奇怪地走进来,对着她一顿阴阳怪气:“没事送那么贵的衣服干嘛,你自己穿成这样还好意思送雪羽蚕衣给别人?”
陈忆容正愁没地方撒气,金翎愣是要撞上来,她不客气开怼:“我是送人衣服,你呢,你是破坏人小姑娘衣服,你想干嘛?”
金翎心中一哽,没想到陈忆容在场,心虚地斜眼瞪她,冷哼一声就走了。
夜色已深,赴宴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不停有弟子跟她打招呼,她敷衍地回了几句。
满脑子都是万一今晚上两个分身同时搞半夜爬窗发疯文学,她该怎么办?
愁得在头发都要掉光之前,闻静先一个人回来了。
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在看见陈忆容时眼睛闪了一下,马上柔和许多。
“我要去风雪门一趟。”
闻静说他刚刚接到晏长老的任务,去风雪门探探情况。
陈忆容知道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有戳穿他,叮嘱道:“一切小心。”
闻静扯了扯嘴角,抱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记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用初闻呼唤我。”
说完也不留恋,猛地吸了一口陈忆容的颈窝,转身离去。
绷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她安心回房间睡觉,刚刚躺下,穆承钧来了。
心里一点不慌,她都想好怎么应对今晚上穆承钧质问闻静的事了。
没想到穆承钧却不是来问罪的,他坐在床边神色难得有些不安。
陈忆容敏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穆承钧一脸严肃,沉声道:“师弟出事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晏长老出事了。
她眉毛拧成一团,赶紧下床拿起寸光,“我跟你一起。”
缠丝宗的事情已经解决,看在沉妙音的面子上,风雪门也不会对公然对天虚山的人出手,不如跟着他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晏长老。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刚来时原本以为这是一个骄纵女儿,是非不分的奸诈长老。
后面相处后发现晏长老,真的是一个全心全意为天虚山着想和付出的人。
特别是对她,恐怕算得上偏爱了。
因此在听说晏长老出事后,陈忆容心中担忧万分,想亲自去回去看看。
穆承钧本来也是打算把她带走,毕竟风雪门对她恨之入骨,不在他眼皮底下看着不放心。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不敢想象陈忆容如果受到伤害,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留下传讯符给李玉真,陈忆容拜托他照看好谢景渊,趁着夜色最浓之时跟着穆承钧悄悄离开缠丝宗。
飞来峰。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分身总是能够很快地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沈惊问利用本尊可以随时召唤分身瞬移到自己身边,又能利用分身间的特有联系让本尊或者另一个分身迅速转移。
简单来说就是三个移动定位传送点,可以随时去不同的地方。
“那我为什么也可以随分身传送?”
陈忆容看着几步之遥外的沈惊问和旁边的穆承钧,有一种很梦幻的感觉。
“因为你有我的气息。”回答她的是沈惊问本人,声音清冷。
“师尊。”陈忆容立刻有点怂,面对沈惊问时她还是不自觉带上几分恭敬之色。
沈惊问起手捏诀,穆承钧越过她走到沈惊问后面,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会变得更透明一点。
等到站在沈惊问背后时只剩下了一个虚影,面容模糊。
穆承钧上前一步,与沈惊问完全重合。
她最后只能依稀分辨出穆承钧眼尾下那抹泪痣,渐渐地,也与沈惊问眼尾重叠了。
这是她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分身与本尊合二为一,也是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那个散漫慵懒又有点不要脸的人,真的就是面前清冷淡漠的沈惊问。
“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她怔愣不动时,沈惊问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跟前。
作者有话说:
陈忆容:幸亏我会装醉,三个人实在是太挤了。
沈惊问:还不是我心软了,这就觉得挤了,那五个人怎么办?
李玉真、王语茶竖起大拇指: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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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对我最好,我就希望谁上位◎
沈惊问主动拉起陈忆容的手放在胸前,语气尽量柔和:“我说过,不用怕我。”
尽管他语速放得很慢,很轻,甚至有安抚的意味在里面。
陈忆容在真正面对沈惊问本人时始终有些拘束。
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学会在他面前放松神经。
好难,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嗯。”轻轻点头,声若蚊蝇。
视线依旧不敢与他相对,一个劲盯着他前胸。胸膛起伏有力,预示这具身体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冰冷的手指温柔抬起她的下颌,她被迫仰起头,猛然间撞进沈惊问淡漠的瞳孔中。
这张脸近看杀伤力十分大,她有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完美到不像真人的脸孔慢慢凑近她,越来越大,直到鼻尖相触。
沈惊问动作很温柔,微凉的双唇不轻不重地压在她唇瓣上,细细摩挲。
他没有深入去品尝怀中人更美的滋味。
这个吻更像是纯粹的抚慰,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又好像在等待什么。
陈忆容在他的耐心和柔情下,身体上也终于慢慢完全接受了穆成钧和沈惊问就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她踮起脚,主动凑上去,掠夺风雪。
凛冽的寒风与暴雪在她唇齿间化作春风细雨,又变成狂风暴雨。
“呜……”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脑袋里迷迷糊糊间好像记起他们回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忆容大胆地推了推沈惊问,趁他松懈时偏过头,小声抱怨:“还不赶紧去看看你师弟!”
难得的,沈惊问的眼中有一点纠结。
最后晏长老辛苦多年的付出总算勉强占据了一丝上风,他不舍放开了怀中人。
“一起吧。”
两人飞速下山来到晏长老的小院。
照顾的弟子们看见沈惊问出现立刻低头行礼:“掌门。”
沈惊问眨眼间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通身都散发寒气,弟子们被气势所迫身体都僵硬了。
“咳咳……”陈忆容从他背后钻出来,连忙说:“起来吧,晏长老怎么样?”
空气的温度稍有回升,为首的弟子终于敢开口说话:“回禀掌门,陈师姐,晏长老已经醒了,就是……”
他们面色有些为难,沈惊问没什么耐心,径直走进去。
看他们一个两个畏惧沈惊问的样子,陈忆容路过时温声道:“你们做的很好,师尊只是不爱说话,他心里都记着。”
弟子们肩膀明显一松,等到沈惊问消失在房门口后,才抬起头来。
眼神交流间传达一致的想法:掌门好可怕,陈师姐真勇。
两人走进来时就看见晏长老靠在床上,脸色铁青独自一人望着窗外唉声叹气的。
走近一看,他鬓角白发又多了几缕,更显老态。
他本就因平日操持天虚山事务显得比沈惊问看上去更成熟,如今光看样貌更是相差一辈。
“晏长老,你怎么了?”沈惊问没开口,陈忆容替他先问了。
晏长老终于回神,看见沈惊问出现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相迎,被他施决压制在床榻上。
“劳烦师兄走这一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晏长老额头紧皱,一点也不像他嘴里说的轻描淡写。
“说。”沈惊问懒得跟他兜圈子,他师弟什么性格他最清楚,跟他打哈哈只会浪费时间。
晏长老满嘴的话憋在嘴里,他长叹一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是晏翠和她的道侣王师兄闹的。
她道侣王师兄外出历练时被人挖了灵根,成为废人。
他告诉晏翠有个方法能将单灵根弟子的灵根活剥下来,然后移植到自己体内,从而可以重新修炼,央求晏翠帮他。
晏翠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真的帮他骗到一个单灵根弟子,正准备动手就被发现了。
“若不是我察觉不对劲,又从翠翠房间搜到了这个,我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晏长老用手帕包着一颗红豆大小的赤色药丸,隐隐散发出安神香的味道。
陈忆容和沈惊问俱是瞳孔一缩。
这东西,不是当年闻静深受重伤昏迷也要爬起来,拼死打掉不让她碰的玩意儿吗?
她回忆起当时闻静的模样,似乎愤怒又恐惧。
余光瞄了一眼沈惊问,他虽神色不变,但陈忆容察觉他现在处于暴怒,随时要把这座小院掀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晏长老语气悲痛,悔恨不矣:“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天虚山,不过幸好翠翠没来得及下手,那名弟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他明显知道这药丸的危害。
沈惊问冷漠得没有说一个字。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压抑。
陈忆容不忍看见晏长老如此伤神,开口问:“这是什么,我好像在风雪门见过?”
沈惊问沉默了很久,还是选择告诉陈忆容:“这叫梦魂丹。”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很慎重:“将此物放在身边,三日可让体内灵根化形,方便剥离。”
语毕,沈惊问杀气不再克制,屋内两人都仿佛置身于冰川之中,血液冻结,心跳骤停。
但很快他收敛气息,对晏长老说:“他们人呢?”
晏长老语气复杂:“翠翠和那姓王的,都被分别我关在黑牢。”
听得出他很是讨厌王师兄。
“师兄,我知道你不会姑息,但请你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天虚山做的一切,看在翠翠是我唯一的女儿,求你饶她一命,我愿意和她自请逐出天虚山。”
晏长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他明白这次晏翠犯下的错误已经触到了师兄的底线。
一个翻身下床,就要向沈惊问跪下,被一股寒气拖着愣是又扔回床上。
“闭嘴。”沈惊问面如寒冰,声如严霜,屋子内的装饰物顷刻之间在剧烈摇晃。
晏长老瘫在床上,生无可恋,任其发落。
“师尊。”敏锐察觉到沈惊问在暴走边缘,她立刻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手臂。
终于冷静下来,他一挥衣袖转身朝外面走。
陈忆容一时间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朝床上的人安慰了一句:“晏长老放心,我一定会救下晏翠的。”
说完赶紧跟上沈惊问,以免他冲动之下杀了晏长老唯一的女儿。
晏长老望着屋顶,低声叹道:“翠翠,你为什么偏要做这件事……”
一道水痕从他眼角无声滑落,默默消失在床榻间。
“师尊,师尊……”陈忆容跟不上沈惊问的步子,无法只能大吼道:“沈惊问,你给我站住。”
喊完自己都愣了,前面的人最终停下脚步。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住他,急切问:“你不会真的要去杀了晏翠吧。”
沈惊问转头她看,眼中漠然:“杀便杀了。”
“你疯了,那可是晏长老唯一的女儿!”陈忆容问:“难道你不怕你师弟从此跟你反目成仇?”
“他不会。”沈惊问很了解师弟,他不会因此怨恨自己。
他着实拿捏住晏长老了,依晏长老的性子估计只会把错算在自己头上。
陈忆容实在不忍心看见晏长老伤心欲绝,她拦住沈惊问:“你不调查一下,怎么知道其中缘由。”
“够清楚了。晏翠想要替她道侣挖取其他弟子的灵根,两人都罪无可恕。”沈惊问冷冷道,丝毫不讲情面。
“等等……”陈忆容站在他面前双手平展,心里急得打鼓,脑子迅速转动起来,恳求他:“我总觉得有问题,不如给我时间去查清楚,一天,不,半天就可以。”
她脸上满是恳切的乞求,死死咬住下唇,微微泛起白色。
沈惊问伸出拇指剥开那片自虐的红唇,闭了闭眼睛,对她道:“半天时间。”
陈忆容的脸松了下来,她决定先去黑牢单独见见两人。
“我跟你一起。”沈惊问知道梦魂丹出现在天虚山中后坐立难安,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杀尽相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