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被渣后黑化了by南陆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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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问淡淡道:“我同意了。”
晏长老大喜。
比试当天,两人立在水镜旁看台下之人比斗,沈惊问看得很认真。
陈忆容看得更加认真。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她。
陈忆容想要凑近水镜仔细看,发现最终获胜者居然是秦璐。
秦璐成为沈惊问的首徒,她嘴甜又会装可怜,时常缠着沈惊问问这问那,索取无度。
他虽然表面上淡漠如常,实际上对秦璐称得上有求必应,尽心尽力教导她。秦璐从沈惊问这里拿走不少好东西,其中就包括寸光,杀意回弹簪和无心剑诀。
陈忆容越看越气,本以为沈惊问只有对她才这么好,没想到对秦璐也一样。是不是只要做了他徒弟,他都会这样,接下来他们不会还要谈恋爱?
她瞬间想抽身走人,根本不想看沈惊问对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还是她讨厌的白莲花秦璐。
不,是接受不了他喜欢任何一个女人。
好在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展,他只是单纯把秦璐当做亲传弟子教导,派秦璐去澜渊秘境,又到圣境争夺战,而他则一直在飞来峰。
秦璐失败回来,沈惊问没有责怪,还出声安慰。
沈惊问你真是个渣男。陈忆容顿时像喝了一瓶醋,又酸又怒,咬牙切齿看他给予秦璐关怀和照顾。
后知后觉才想起沈惊问从没有离开过飞来峰。
奇怪,到现在为止她也没看见闻静、穆承钧出现,按理说此时沈惊问已经修出两具分身,他们去了哪里?
她气呼呼地静观其变。
又过了不久,晏长老告诉他天虚山最近陨落很多天才弟子,尤其是单灵根的,相较于以往的数量急剧减少。
沈惊问蹙眉不语,一旁的秦璐却说这是正常现象。如今修仙界人人以沈惊问为榜样,他们自然向师尊看齐,想必是去历练时过于急于求成,方才殒命。
其余两人一时间想不出原因,只好暂时认同这个说法,不过沈惊问让晏长老继续调查。
不到一年,天虚山的单灵根弟子越来越少,陈忆容听见李玉真、金翎和谢景渊的名字在死亡名单上。
她张开嘴大声告诉沈惊问,是风雪门,是秦璐在搞鬼。
可惜她发不出声。
沈惊问被这件事困扰到有些睡不着,秦璐知道后立刻拿出一枚血红色的药丸献给沈惊问,告诉他有助于安神。
他接过,毫无怀疑地放进嘴里。
陈忆容感觉自己的心狠狠抽痛。
不要吃,不要吃,不要吃。
这下她真的急了,秦璐骗他服下梦魂丹,她那一瞬间真想化成实体冲过去将沈惊问嘴里的东西掏出来。
但她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惊问一颗又一颗地吃下害人的血色丸药。
到最后,秦璐甚至在他床榻上藏满梦魂丹。
终于有一日,晏长老慌张传讯,风雪门大举袭击天虚山。他们在短短数十年时间培育出一大批天才,与之相比天虚山的年轻一辈却大部分陨落。
沈惊问脸色突变,拿起手边长剑准备下山抵御强敌,刚起身下一秒跌倒在床榻上,手边摸出几颗血红色的梦魂丹。
秦璐笑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特质匕首。
陈忆容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这是圣境中她看到的沈惊问之死。
沈惊问挣扎爬起来时不小心将发髻弄散,青丝滑落在床塌。他面色渐渐泛白,咳嗽声不断,整个人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
甚至虚弱到需要曲手强撑,才能在床榻上保持上半身直立。
沈惊问抬眼冷冷地盯着前方,杀意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战栗,语气依旧淡漠。
“是你。”
秦璐笑得放肆:“是我。”
“为什么。”
秦璐慢慢走到他身边,用匕首挑起沈惊问下巴,笑声刺耳。
“因为,我很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沈惊问,你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唾弃、辱骂和踩在泥里的滋味吧。”
秦璐歇斯底里吼道:“就是这种眼神,好像别人都是蝼蚁,是污秽。你们这副嘴脸真让人讨厌。”
沈惊问懒得跟她争辩,闭上眼斜斜靠在床头听之任之。
秦璐见沈惊问到死也不肯求饶的高傲样,气得眼冒凶光。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朝从他颈部狠狠刺入,顺着脊梁一路往下滑,不多时一条金色的灵根被剥离。
沈惊问从头到尾只发出一丝闷哼。
秦璐怎么敢,她只恨当年让秦璐死得不够惨烈。
陈忆容的心痛到像被狠狠插了千刀万刀,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秦璐,想把她碎尸万段,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眼睁睁看着秦璐把剥好的灵根随手扔进一个白玉盒内。
秦璐仿佛很想看沈惊问变脸的样子,继续刺激他。
她扯下一块布擦了擦染满鲜红的手,轻描淡写道:“师尊,你知道吗?曾经有个人很崇拜你呢,一直想成为你的徒弟,可惜她太蠢,被我先一步除掉。”
“对了,她跟你一样是单金灵根,叫什么我忘记了,好像姓陈。”
陈忆容眼前开始出现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连成一片,很快什么也看不见。
她最后听见沈惊问哑着嗓子说了一个字。
“陈。”
再睁眼,她又回到飞来峰。
此时沈惊问盘坐在峰顶巨石上,眉头紧皱,像是在承载极大的痛苦。
想到他被挖出灵根那一幕,陈忆容顿时忘记如何呼吸,哪怕她现在不需要。
紧接着晏长老来了,依旧是收徒一事。
沈惊问淡淡道:“我同意了。”
等晏长老走后,他眼眸狠厉,慢慢吐出两个字:“秦璐。”
他重生了。
陈忆容心头一跳,所以她遇到的是重生的沈惊问。
难怪沈惊问对秦璐没由来的关注,甚至一直带有无端杀意。闻静在风雪门听闻被挖灵根后整个人都不正常,如果他是重生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之所以没有立刻杀秦璐,想必也是为了揪出幕后主使,毕竟梦魂丹不是她一个人能弄出来的。
沈惊问开始凝练分身,一团虚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散了。
失败了?
陈忆容定睛一看,他眉头轻蹙像在思索什么,眼神渐渐变得迷芒。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以往淡漠薄凉的面孔。
三日后,又是首徒大会比试。
沈惊问与晏长老站在一处观看水镜,两人连位置都未发生变化。
陈忆容想着这次经历的应该是重生后的一生。
心里暗搓搓期待等会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刻,当年自己太怂,都不敢看他。
他发现不是秦璐是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很惊讶。
沈惊问起初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她,有没有怀疑过她也会害他。
又想着早知道他经历过这些,她一定对他更好一点,至少不会偷偷跑路,也就没有后面乱七八糟的事。
下一秒,她不可置信地凑到水镜前。
没有她,还是秦璐。
作者有话说:
陈忆容:这一集我没有姓名。
本章联动修改后的第一章最末尾,小可爱们可以花点时间重新看看,不看也没关系,后面也会解释的。
很快陈忆容发现,这辈子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沈惊问收秦璐为徒,悉心教导,单灵根弟子陨落,他仍然毫无防备地服下秦璐献上的梦魂丹。
他又一次被生生挖出灵根。
她在心里拼尽全力喊着:不要,不要,无奈全都是徒劳无功。
明明重生了,他为什么还会再着秦璐的道?
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她的大脑,看到心爱的人反反复复遭遇生不如死的痛苦,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
眼前又黑了下来。
一晃眼,她又回到天虚山飞来峰。
沈惊问依旧盘坐那块巨石上,痛苦地回忆什么。
他睁开眼,里面有恨。
晏长老来了,还是收徒一事。
沈惊问淡淡道:“我同意了。”
他凝练分身再度失败,眼中归于平静。
三日后收下秦璐,服下梦魂丹,被挖灵根,最后再回到飞来峰。
一次、二次、三次……
直到第四次,她总算弄明白沈惊问为什么一直重蹈覆辙。他在凝练分身失败后会失去上一世的记忆,然后周而复始的轮回。
就像有人给他安排好了剧本,他只能往下演。
九千九百九十七次、九千九百九十八次、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停止无畏地呐喊,从刚开始痛心疾首,到后来惊惶无措,最终演变为麻木不仁。
她变成一个真正的旁观者,冷眼去看沈惊问循环反复却又无法逃离的命运。
眼前黑了又亮,亮了又灭。
明明灭灭,恍然间她听到沈惊问说了一句话。
“总算成了。”
这是, 第一万次。
她终于看到不一样的画面。
凝聚的虚影这次没有散去,他的眼中酝酿的恨经久不散。
他冷眼拿出寸光划破指间,将自己的血融了进去。
怪不得当年在风雪门寸光不听她的话,原来是沈惊问一早搞的鬼,他那时就在防着她!
陈忆容无端生出一股怒气,亏得她还感动师尊虽然人冷但是心热,这是心机啊。又骂骂咧咧原谅他这个被命运折磨的小可怜。
三日后,这次他的位置变了。
沈惊问闭着眼坐在水镜面前的,旁边是晏长老。
“看,陈忆容赢了。”
他听见这个名字后蓦地站起来,甚至来不及掩饰眼中的惊讶。
哼,这下你失算了吧。
她看见自己跪在沈惊问面前,他将寸光交给她,再然后就是传授剑法。
听到她没有坚持选择无心剑诀时,沈惊问松了一口气,态度忽然温和了些,还跟她一起搭建山腰小院。
然而,他眼前这面能看见她房间内景象的水镜是什么鬼?
他简直是个不要脸的偷窥狂,竟然想到在结界上安插监控。陈忆容恼羞成怒,暗自记下这笔账,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和他算一算。
转念又想到那岂不是她干什么都被看光光,包括且不限于她在屋子里跳健美操,吐槽狂骂他祖宗十八代和用飞镖射刻有他名字的木牌,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沈惊问怎地这么闲,每天准时准点坐在水镜面前观察她,跟老头看新闻似的。有时候还会加时加场,身为天虚山掌门真是不干一点正经事。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这天他又打开水镜,里面的她好像正泡完温泉刚刚回房,身上松松散散披了件外套,头发冒着热气,又凝成水珠顺着发尾滑落,晕湿胸前白色亵衣,春色若隐若现。
偏偏她一无所觉,还把头发拢了拢盘成一个丸子头,这下胸口更加无遮无拦,一言蔽之就是有伤风化。
陈忆容现在恨不得生出一只手来捂住沈惊问的眼睛,又在暗骂自己为什么如此大意。
镜内的她来到屋内等人高铜镜前,开始欣赏自己。
等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不会她诅咒沈惊问那天吧。
“来这里后腰细了不少,皮肤也白了,不知道是泡温泉还是空气好的原因,我长得越来越好看。”她还掐了掐自己的腰比划大小,又用手丈量自己的胸。
“啧,这三围,完美。真想带回去。”
救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只想找个土坑把自己埋平,安详离世。
可惜这一切都不由她控制,事情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哎,我美又有什么用,又没人谈恋爱。况且整个飞来峰就沈惊问和一只公鸟,没意思。”
“八卦剑诀也太难了,沈惊问这个杀千刀老男人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揍我真是半点情面不留,活该单身万年。”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给自己扇两个大嘴巴子。
“嘶,”她揉揉后腰,咬牙骂道:“祝他一辈子孤独终老,不能人道,”
完了,她已经不敢去看沈惊问此时的表情。
谁料他完全无动于衷,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静静凝视水镜,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到底有没有七情六欲?她都穿成那样了,还能不动如山,顿时有一丢丢失落,难道自己对他没有吸引力?
嘴里碎碎念骂沈惊问不懂欣赏,眼前场景变换。她带队去澜渊秘境,他将体内灵根抽出一丝放进分身内,虚影渐渐凝实成闻静。
闻静离开。
她回来给沈惊问献上双生果,他握住掌心的一对碧色久久不语。
这天,他走出白玉宫殿,抬头看见旺旺跟她正在不远处空中闹着玩。彼时她还处于对这个刚到的世界十分新奇,偶尔会下山御剑而飞,感受自由翱翔于天际的快感。
笑声似乎感染了他,他凝眸远跳,唇角微勾一直注视一人一鸟直到日薄西山。
当晚,他凝聚出了第二具分身,那抹熟悉的泪痣浅浅点在眼尾,魅惑众生相。
接着,她奉命去风雪门参加百仙争夺战,穆承钧悄悄跟在后面,一路暗中保护。
一天晚上,他坐在房内修炼,忽然睁眼冷呵道:“回。”
闻静出现在房内,他嘴唇乌黑明显是中毒之兆。沈惊问将他收回体内,迅速运用灵力逼出余毒。
是戚夫人的毒针,原来闻静消失不见是被沈惊问召回。
第二天,他赶来风雪门为她出头,看见圣境十二道圣光露出震惊,又重新回到飞来峰等她,结果反而等来了一身嗜血的穆承钧。
穆承钧,陈忆容默念他的名字,当时她正被风雪门追杀,所以当年是沈惊问救了她?
他难道这么早就……喜欢她了?
心里有一丝得意,那时她可对沈惊问一点也不感冒,完全抵制住他脸的诱惑。
沈惊问等她从断华峰回来后又派她去琅溪城。
狗男人简直把她当畜生使,这哪里是喜欢!
气急败坏地往下看,发现沈惊问好像又一次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同一时刻晏长老来报,风雪门袭来。
对了,算算时间这正是穆承钧被困噬灵蒲公英,原来他当时给本尊造成这么重的影响。
沈惊问与戚天和夫妇对峙,忽然气势节节攀升,他突破了,应该是噬灵蒲公英母体内的灵力被他吸收。
在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轮回中,他都没有再精进一寸。在第一万次时,他终于打破瓶颈。
随后她回来,沈惊问摊牌穆承钧的身份,他们接吻,在一起,七天七夜。
好羞耻,自己看自己高清小电影,想闭眼却做不到。她假装观察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可暧昧声又把她整个思绪拉回来。
什么,这个姿势她当时真的做到了?看上去好反重力。
这种话她也能说出口,啊呸,绝对不是她。
沈惊问你是人吗,自己还在睡觉就直接冲进去。
她都看累了,他怎么还没做累,到最后她甚至开始点评两个人可以改进的空间和创新技术。
不能快进,只能熬住这没羞没臊的日日夜夜。
风雪门一战后,沈惊问将她关在白玉宫殿,晚上压榨她的精力,白天出去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不愧是永动机,白天晚上不停歇。
他们开始冷战。
沈惊问看似平静,实则在她熟睡的每一夜都一直凝视她到天亮。
怪吓人的。
这一日,他没再去处理风雪门的事,御剑来到一片冰川之上,斩灵剑向前挥动,冰山裂开两半。一枚摇光飞鱼形状的吊坠悬挂在空中,沈惊问并拢两指挤压体内的灵力,猛地向前一指。
冰山极速分离崩塌,大雪铺天盖地落下。他把无心剑诀大成的一缕剑意蕴藏在玉坠中。
沈惊问似乎也很费力,他盘坐在冰原之上很久才起身,嘴角始终有一丝笑意。
月光下,他将玉佩放在掌心,弯了弯眼睛。
陈忆容却不可抑制的涌上酸涩,那天原来他出去是给自己准备生辰礼物的,可惜自己当时一直想着如何逃离。
眼看沈惊问心情愉悦地回来,下一秒发现白玉宫殿空无一人,脸色巨变。
她这次将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世界在眼前崩塌。
沈惊问满世界找她,为此不惜发动仙魔大战,以雷霆之力统一两域,发布全域通缉令。
他变了,变得冷血弑杀,他的衣服从开战那日起从来没有干净过。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看不见他们的求饶,听不见痛哭的哀嚎,麻木不停地手起刀落。
无论是魔修还是仙修,敢反抗他的统统格杀勿论。
其余诸位门主宗主看沈惊问的眼神越来越畏惧,甚至没有人敢随意出现在他眼前。
人命在他眼里变成了最无用的东西,他双眸变得越来越淡漠,冷血,就想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杀戮机器。
陈忆容升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慌,心跳一瞬间停止。
无心剑诀在反噬他。
晏长老终于看不下去,顶住沈惊问骇人的压迫感硬着头皮道:“师兄,你醒醒,难道你想让陈忆容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吗?”
“失去理智,凶狠残忍,她不会喜欢的。”
沈惊问听到她的名字愣了一下,缓缓抬头注视晏长老,吓得他差点连站都站不直,幸亏沉妙音扶了一把他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说的对,”沈惊问垂眸收起剑,声音很轻:“我不能变成这样,她不喜欢的。”
他失魂落魄回到飞来峰,打开小院房门躺在她的床上,眼睛遍布红血丝却空洞无神,他嘴里念着:“容容,你在哪,你为什么不要我。”
“容容,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
“容容……唔……”
沈惊问的眼尾流出一道道泪水,竟是鲜红色。
他脸上充斥着绝望和悔恨,沈惊问揪住心口蜷缩在床上,痛苦大喊一声:“凝。”
又出现一个虚影,他随手抽出一大截灵根朝它掷去,给的比闻静和穆承钧多得多。
虚影须臾之间凝实,是谢无妄。
当谢无妄出现后,沈惊问渐渐平静下来。嘴唇泛白,虚弱喘着气,他淡淡看着谢无妄,静默无语。
后面的场景着实诡异。
沈惊问闭眼躺在床上,谢无妄呆呆坐在旁边,他们各自一动不动,不理睬对方,也不说话,这样整整持续了一年。
这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旺旺照旧将脱落的翅羽叼进来放在屋内某个箱子里,里面已经装满大半箱羽毛,每一根都镶着金边,十分漂亮。
陈忆容心底涌上酸楚,笑骂它跟铁公鸡一样小气死了,拔根毛也斤斤计较。
阖上盖子时不小心发出响声,沈惊问骤然睁眼,从床榻上直起上半身。
她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点点金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一股脑儿被床上之人吸收,过程好像很长,又似乎只在弹指间。
沈惊问又一次突破。
而谢无妄,手指动了。
作者有话说:
选择一万次是想表达容容是师尊的万里挑一,更是印证了闻静的那句话:只有你,是我的陈忆容。
陈忆容:这是把狗骗进来杀,说好只经历一个人的轮回一世,谁知道他有一万次,我要报工伤。
终于,眼前场景再度清晰。
闻静、穆承钧同时出现,他们围在沈惊问床前,谢无妄依旧坐着。他的手不动声色攥紧拳,伪装成没有自主意识的模样。
这次突破沈惊问似乎很难受,额角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部轮廓一滴滴落下。他不时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像在回忆什么。
闻静和穆承钧一人一掌按在沈惊问后背,仿佛在帮他缓解痛苦。
蓦地,他睁大眼,瞳孔紧缩,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表情扭曲惨白,像是遭遇了极为恐怖的事,连带着穆承钧和闻静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就在此时,谢无妄出手了。
朝沈惊问心口用力击掌,他一口鲜血顿时喷出,闻静穆承钧同时被震飞,跌落在地。
“你……”沈惊问手揪住胸口,看着谢无妄怔怔道:“爱她,原来是控制不住的。”
谢无妄没说话,警惕盯着沈惊问,随时准备再补一刀。
他躺在床上,失神望向屋顶:“呵呵,这样也好。”
下一刻陷入昏迷。
闻静和穆承钧挣扎起身,被他一人一掌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
他们想爬起来阻止谢无妄,可他更快,两指迅速并拢在沈惊问心口点了几下,下一刻,两人同样陷入昏迷。
谢无妄顺手抽走沈惊问腰间的储物袋,他黑眸幽深凝视沉睡的沈惊问,张嘴好几次,终于发出声音。
“我、我……心、心痛……她、她……”他说话结结巴巴,十分费力,陈忆容甚至听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谢无妄闭上嘴,喉结上下急速滚动,再一次开口时变得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的心很空、很痛,我要去找她。”谢无妄弯下腰,头贴近沈惊问耳边,右手按住他的心脏。
她看得肝胆俱裂,他重创沈惊问是指把他的心挖出来?
这真是谢无妄能干出来的事儿。
“我不会再回来。”
原来谢无妄说的是真的,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下山。
他准备起身,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无法离开沈惊问胸口,眸子闪过惊慌,下一秒他拿出匕首想要砍断自己的手。
屋内无端吹来一阵狂风,剧烈气流将他手中的匕首刮飞,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偏偏右手与沈惊问心脏相连。
沈惊问体内刹那间透出金色,汇成一条溪流涌入谢无妄体内。
这是……世界本源之力。
很快,谢无妄全身笼罩一层金光,不多时被放下来,他的手终于能离开沈惊问的胸膛。
手先按住自己心口,闭眼似乎在感受什么,忽而又摊开掌心放在眼下,不可思议地微张双唇。
“全断了?”
他站立良久,兀地像被什么惊醒,黑眸深深看了陷入沉睡的沈惊问一眼,转身就走,脚步慌乱踢到门槛,差点摔倒。
谢无妄走了。
第二天闻静醒来,他和谢无妄一样把掌心放在沈惊问胸口,拿到本源之力后下了山。
最后是穆承钧。
他们都离开后,只剩下沈惊问孤独又安静躺在床上,还有空中的陈忆容。
这一躺就是两年。
某个夜晚,沈惊问无声无息地张开眼睛,毛骨悚然的冷笑突兀出现在寂静空旷的夜里。
“呵呵,原来如此。”
陈忆容吓了一跳,完全一头雾水,什么原来如此?
沈惊问坐起身,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他嘴角勾起一丝嗜血而残忍的冷笑,看得她心惊胆颤。
“第一万次,我终于、终于等到她。”
他抬眸远乌克海方向,露出眼冰冷阴鸷的眼神,瞳孔黝黑连漫天的星光都无法照进一丝光亮,令人不寒而栗。
她莫名想到他的标签【黑化男主】。
相较于她离开那日,沈惊问表现出来的疯狂和绝望,如今的他把所有情绪藏在了一双黑漆漆的眼中,森冷的目光中是一只随时会冲出来的野兽。
仰着头眼眸微阖,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空中颤抖。
“该回来了,容容。”
他轻叹,月光此刻透过窗户给他镀了一层莹莹柔光。
一刹那,他的头发全白。
逃走的她回来了,他云淡风轻将这件事轻轻带过,从不在她面前提一句。
沈惊问待她跟从前一样好,甚至更温柔,只是在他柔情的眼眸下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偏执。
她之前根本没看见,亦或者是他隐藏得太好。
三个分身融合那天,沈惊问掐住谢无妄的脖子阴恻恻笑话他。
“你好虚伪啊。”
这样的沈惊问,她好陌生,也好害怕。
画面最后停留在乐正微体内的世界本源钻进沈惊问眉心,他向后倒下。
眼前开始出现光点,这次是金色的。
她发现自己有了实体,站在一条金色隧道内,脚下延伸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飞来峰山顶。
小心谨慎走出去,看见沈惊问闭眼盘坐在巨石上。
像有感应似的,她望过去的同时沈惊问睁开眼与她视线相撞。
“师尊。”
她试探开口。
“容容,你来了。”
他眉眼含笑,口吻温柔,与画面中令人生畏的沈惊问毫无相似之处。
陈忆容走过去,站在他一丈外。
“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嗯?”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被他抱在怀里,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师尊,我想知道……”
“嘘,”沈惊问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唇,弯了弯好看的眼睛,像说悄悄话一样贴在她耳边:“这里还有它。”
她身体霎时僵住不敢动,瞪大眼眶,眼珠子四处转悠。
还有谁?
这模样逗笑沈惊问,他噗嗤笑出声,湿热的气息打在耳畔,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容容,你会离开我吗?”
他唇边全是笑意,一双乌黑认真看着她。
“我……”她想和以往一样说瞎话,可这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出她的为难,沈惊问没有逼她,无声叹口气,又问:“你希望我融合世界本源吗?”
“嗯。”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沈惊问会这样问。
“好,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他满眼宠溺,挺拔的鼻尖蹭了两下她的脸颊,柔声道:“我爱你。”
陈忆容心头一动,一眨不眨睁着眼凝视他,两行清泪没由来地直直落下,双手不自觉抱紧沈惊问。
“别哭,”沈惊问垂眸,指腹抹去她的泪,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不正经笑:“你不知道每次你一哭,我总忍不住更想欺负你。”
渣男你是人吗?
她气急,哭得更厉害,肩膀一抽一抽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响起,抱他的手改为死命掐他,恨不得直接将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