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缠绵风与雪,她是心上月 by禹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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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封怀霁握住她手,带她去客房。
萦月小心回握他的手掌,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进了客房,封怀霁松开她手,“醒了再给你牵。”
萦月脸颊泛红,走到床边躺下,拉开被子盖住脸,“是你先牵我的。”
“嗯,是我先牵的。”封怀霁站在床边,手掌穿过被子托着她后脑勺,将她头上的钗子都卸了下来,“让她们给你解了头发再睡,我出去了。”
竹苓与竹萱在他出去后进来,“小姐。”
萦月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二人给她解发髻。
“小姐,您对二公子……”竹萱声音里带着犹豫。
“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我就任性这一回。”
二人皆沉默。
到封怀霁休沐这一日,封怀霁带她去了东郊马场。
他今日租下了马场半日的使用权,故而除了他带来的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选了自已的马,封怀霁翻身上马,朝萦月伸出手,“带你去感受骑猎。”
萦月手放在他手心,下一刻却被他俯下身来揽腰抱起,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马上了,后背靠着他胸膛。
“走了。”
封怀霁手横在她腰间,轻夹马腹,马儿奔跑起来,秋风飞扬中,发丝交缠。
骏马在林间奔驰,惊走林中的野物,封怀霁抽箭,迅速拉满弦。
箭飞出,没入惊逃的野物体内,例无虚发。
萦月侧眸看向他,忍不住出声:“好厉害。”
“日后皎皎也能像我这般。”他的声音夹杂着风声飘入她耳中。
两刻钟后,封怀霁勒停马儿,驱马在林中慢慢走。
萦月轻轻揪着马背上的毛,听着林间的风声鸟鸣,问:“二哥,你上次说我不同意,你便不娶妻,是开玩笑的吗?”
“认真的。”封怀霁放开缰绳,让马慢慢往回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萦月眼睫微颤,“那我若是说,让二哥不娶妻呢?”
“都听皎皎的。”封怀霁轻叹一声,提着她的腰将她换了个方向面对自已,手掌按上她的后腰让她贴紧自已。
“是二哥不对,不该撩拨你,让你心中难受了。”
他后悔了,若能忍忍,日后便是再难,她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煎熬。
“是二哥龌龊,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萦月揪住他的衣襟,眼眶泛红。
封怀霁轻轻亲在她眼尾,拍了拍她背,“皎皎不哭,我们不是兄妹,可以在一起的。”
萦月手指收紧,“什么?”
“没骗你,你不是你娘亲亲生的,我之前同你说,你与三叔并不像,其实他也不是你亲生父亲。”
“你怎么知道?”
“在意识到我对你感情不纯粹之时,我曾想过离你远些,但某个珠子告诉我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封怀霁毫不犹豫将万界珠出卖了。
编一个谎要用许多个谎来圆,更何况封怀霁不想骗她。
万界珠在萦月面前显形,“嗨,皎皎。”
萦月在封怀霁怀里打量着万界珠,听到珠子会说话还会飘,她竟然不觉得惊悚,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这是什么东西?”
“一颗爱吃糕点,平时没什么大用,还有些蠢的珠子,你平时吃剩的糕点都进它肚子里了。”
万界珠:万年不变的介绍方式,每次都说我蠢。
“我真的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吗?我明明长得和我娘亲那么像。”
“对呀对呀,至于你亲生爹娘是谁你就要去问你娘亲了,你娘亲和你亲娘有些关系,所以你们才长得像。”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我要是骗你,狗宿主不会放过我的。”
萦月消化着这些话,随后仰头看向封怀霁,“二哥,它叫你狗宿主唉。”
封怀霁哭笑不得,圈着她腰,“如今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万界珠圆满完成任务,随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出来证明换半年内有糕点吃,它可真是太值了。
萦月看着他,扯着他衣襟将他拉下来一点,咬上他的唇。
封怀霁一愣,立即按着她腰往自已怀里压,扣住她后脑勺,夺取主动权,在她唇上吮吻。
她大胆得很,像是负气般回应他。
封怀霁停下,任由她动作,手掌轻轻抚着她背,带着纵容的眼底压制着难耐的渴望,眸色愈发幽深。
面上还能装作平静,心跳却鼓噪不已。
等她累了,他抵开她齿关,探入勾吻,不断攫取她的呼吸,气息交换间,暧昧愈浓,温度不断攀升。
“唔……”压抑太久而爆发的感情换来了激烈的亲吻,惹得她轻哼出声。
他将从她唇瓣溢出的声音尽数吞入腹中。
封怀霁眼底不加掩饰的欲望彻底暴露在她眼前,托着她脑袋的手指发颤。
她眸中氤氲出雾气,颤着眼睫闭上眸子,眼尾泛红,手指无力滑落。
第368章 我才没有担心你
看她有些受不住,封怀霁退开些许,在她唇上轻轻啄吻,“皎皎,我心悦你。”
萦月脑子有点懵,“嗯。”
见她目光又聚了回来,封怀霁重新吻了上去,贴着她唇瓣轻轻吻咬,微微的酥麻感与她唇瓣的柔软蔓延上心脏,让他不由得有些颤栗。
他忍不住想索取更多,再次深入与她缠绵,手指在她后颈抚过,让她发软的身子阵阵发麻。
这次的亲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安抚。
萦月人有点晕乎,手指胡乱抓住他的衣摆,表示抗议。
封怀霁退开,吻偏开,落到她唇角,又亲亲她眼尾,手掌轻抚她后背给她顺气。
“皎皎还生气吗?若是还生气的话,再给你咬一口。”他的声音带着吻后的哑与欲。
萦月缓过来后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力气有些重,“混蛋。”
封怀霁面色不变,没事人般轻轻拍着她后背,“嗯,我是混蛋,都怪我。”
咬累了,萦月松口,趴在他怀里,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
封怀霁轻抚她的发丝,赶着马返回去。
待到了马场,玄青见他们这般回来,低下头骑了另外的马出去清点猎物。
其他三个木着脸当没看到。
造孽,天都快塌了。
抱着小姑娘下了马,封怀霁直接将她抱进了马车,进了马车后更是没撒过手。
他亲了亲她脸颊,“皎皎渴吗?”
“渴。”
封怀霁倒了花茶递到她唇边,萦月一路上都在美美享受他的伺候。
快到府中时,她出声:“放我下来。”
“好。”封怀霁放她自已坐,给她理好衣服和发丝,又亲了下她的唇。
萦月瞟了眼他,主动亲了下他,他唇角勾起。
马车停下后,萦月自已掀了帘子,看向赶车的青冥,“扶我下去。”
青冥想也没想便照做了,隔着袖子将她扶下马车。
现在就算是公子也得听九小姐的。
萦月下了车,看向微敞的马车内,“哼,讨厌二哥,我不要看到你了。”
说完她自已先进了府,不曾回头看一眼。
封怀霁无奈,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咬也咬了,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
他抬手摸上脖子上的牙印,有些疼,打开暗格用纱布缠上一圈。
总不能让人看到。
整理好仪表后,封怀霁同样下了马车进府。
封怀宴带着眠霜从外面回来,见他脖子上缠着纱布,不由得问:“脖子怎么了?”
“方才去射猎,被树枝刮蹭到了,已经处理过了,无大碍。”
“怎的如此不谨慎?从前可从未被刮蹭过。”
封怀霁摇摇头,不欲多言。
萦月没有回清晖院,而是直接去找虞芜。
虞芜正在看封玦教封怀祈写字,见萦月过来,朝她招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往常都是没影的。
萦月看了看她又看看封玦,“娘亲,我有些事想与您单独说。”
虞芜看向封玦,“你带阿祈出去逛逛吧。”
封玦点头,抱起封怀祈往外走,“走咯,你娘亲和阿姐又要说小秘密了。”
等他们离开,萦月挥退其他下人。
虞芜抚了抚她的发丝,“让竹苓与竹萱留下来吧。”
日后都是要带走的。
萦月看了眼她们,点点头,又抱住虞芜,在她怀中闷声道:“娘亲,我喜欢上二哥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竹苓与竹萱眼皮跳了跳,小姐啊,这是能说的吗?
虞芜语气变都没有变,“猜到了,你日日都往他那儿跑,娘亲多了解你啊。”
“没什么大不了,继续喜欢便是。”
“可这有违伦常。”
“你都不是封家的孩子,这有什么关系,我说过,皎皎想如何都可以。”
“那我是您的孩子吗?”
“怎么不是?娘亲养你那么多年,和亲生的没区别。”虞芜拍了拍她的背,“你亲生娘亲是我的妹妹,便是你那被拐的姨母。”
萦月不由得抬头,“可姨母不是还没找到吗?”
虞芜仔细给她讲清虞莘的婢女抱着她到邱县的经过,“至于你亲生父亲,你过两日便能看到了。”
“昔年你母亲的贴身婢女带了画像过来,你如今与她长得如此相像,你父亲定会一眼认出你。”
帝王疑心重,错愕才是最应该出现的真实反应。
“娘亲您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娘亲不想让你出任何意外。”虞芜带着她去将藏着的画像拿出来。
竹苓和竹萱如释重负,小姐该如愿了。
封怀霁回了院子,自已上了药,感受着脖子上的刺痛,心想小姑娘下嘴还真是狠。
次日午时,小姑娘还未来,封怀霁坐不住了,前去她院中找她。
进了清晖院,竹苓和竹萱给他行了礼,将其他下人挥退。
萦月正躺在树下的软椅上看着天,听到他来了的声音,看也不看他。
封怀霁蹲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皎皎还在生气?若是还气不过,便对着我发,气了那么久,当心气坏身子。”
“我才没有生气。”咬了他一口后就不气了,她就是想知道他总那么游刃有余,是不是也会慌。
事实证明,他会的。
封怀霁与她十指相扣,“对不起,皎皎。”
萦月坐起来,看向他脖子,“疼不疼?”
“不疼。”
“解开。”
封怀霁闻言将缠绕着的纱布解开,一个带着血痂的咬痕便映入她眼帘。
“上药了吗?”她指尖轻轻碰在伤口边缘。
封怀霁倾身靠近,亲了下她唇角后将她抱入怀中,坐到她原来的位置,下巴搁在她肩上,“上了,怎么敢让皎皎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你。”
“好,皎皎没有担心我,那皎皎今日应当用早膳了吧?”封怀霁手臂收紧,深深嗅了口属于她的气息。
“我也不至于到了这时还未用早膳。”
“我知道,就是想找些话同皎皎说。”
青冥与玄青照常无措地撇开视线,两个人看哪儿都不是,反观旁边的竹苓与竹萱,淡定得不行。
青冥悄悄拉了下竹苓的衣角,“你们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往常她们可是比他们还要惊恐的。
竹苓淡定微笑,“我们小姐高兴便好。”
说不定如今心下焦灼的是二公子呢。
萦月安静靠在他怀里,“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对不对?”
“知道,明日你便能知道了,我日后要娶皎皎,可没那么容易。”
“哼,不嫁你。”
封怀霁呼吸一重,拍了拍她的腰,“皎皎说什么都行,但不能说不嫁我。”
“你多哄哄我,我便不说了。”
封怀霁偏了下头,亲在她脸颊上,“想让我怎么哄?这般吗?”
吻轻轻落在她唇角,“这般?”
大掌托着她脸颊,他贴上她的唇,轻轻含吻,“还是这般?”
萦月脸颊微红。
封怀霁手按在她腰上,手指在她腰侧摩挲,抵着她唇瓣细细辗转,吻如和风细雨般轻柔。
萦月怔怔地闭上眼。
他撬开她齿关,与她深入缠吻。
异物感让她睁眼,却在朦胧的水光中看到了他晦暗的眸色,她心微微一颤。
封怀霁抓着她的手,覆上自已心口,温柔的吻变得激烈。
掌心下的心跳快而稳健,萦月感觉自已胸腔中的心跳被他带动,逐渐与他同频。
封怀霁微微垂眸,手指轻掐着她下巴,向她更深索取,吐息逐渐灼热。
“唔……”
她颤动的眼睫湿润,本就莹润的杏眸像是沁了水般水润,眼尾泛着旖旎绯色。
萦月覆在他心口的手指揪住他衣襟,表示抗议。
他好凶,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封怀霁退开,在她唇上轻轻啄吻,捏了捏她后颈以示安抚,与她一同平复呼吸。
他抬指拭去她唇上的湿润,眼底还有未收的欲色。
封怀霁亲了亲她眼皮,捧着她脸颊,问:“还要哄吗?”
“不要了,你凶死了。”萦月觉得有些晕乎,半垂着眼皮,精神却是亢奋的。
封怀霁见她这副被亲得乖乖软软的模样,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唇角,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嗯,皎皎说的都是对的。”
萦月趴在他怀中,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她身上,在秋日里暖融融的。
封怀霁轻轻抚着她背,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陪她用完了午膳,哄她午休后,封怀霁才回青竹院。
次日便是秋猎,不用上朝,但一早各勋贵、大臣们便要携家眷到东郊,傍晚办鼓舞宴。
封怀霁起了早便跟着封怀宴在忙府中的事,让小厨房给清晖院送早膳。
午时前两刻,安定侯府开始出发东郊马场。
封怀霁看了眼和虞芜上了同一辆马车的萦月,遗憾地只能自已一辆马车了。
到了东郊马场,封怀祈兴冲冲地拉着萦月说要去骑马,刚转头就撞上了封怀霁的大腿。
封怀霁提着他后衣领将他拎远了些,“去哪儿?”
“骑马。”
“让老五陪你去。”
“不要,我要让阿姐陪我。”
封怀霁直接将他丢到青冥怀里,“抱去给老五。”
青冥看了眼他们,抱着封怀祈快速离开。
“阿姐,救我!阿姐!”封怀祈朝萦月扑腾着四肢。
萦月背着手,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封怀霁看向穿着骑装的小姑娘,捏了捏她脸,“骑马,去吗?”
萦月点点头,“去。”
封怀霁带着她去牵马,一人一骑与她在马场内慢跑。
申时,御驾到了东郊马场,宫人们正井然有序地摆宴席。
车轿停下,皇帝丢掉手中的书卷,下了马车。
他看了眼马场,负着手朝看台上走。
李德福与两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
见了皇帝,勋贵们远远地无声行礼。
站上了最高处的看台,皇帝感慨一声:“也一年没来了,仔细看变化还挺大。”
“皇上您日日忙于政务,应当多走走。”
“麻烦,出来兴师动众的。”皇帝看着下方的各家年轻一辈,“秋猎后朕自已骑上那么一两个时辰便也算尽兴了。”
“老奴定当安排好。”
两个小太监抬来椅子,放在皇帝身后。
皇帝坐到椅子上。
封怀霁与萦月骑着马正好到皇帝身前,皇帝定睛一看,是他那年轻有为的刑部侍郎,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但被他挡住了。
李德福站在皇帝身旁,感叹道:“小封大人自十四岁起便年年是秋猎头名,若不是选了文路,走武路想来也能有一席……”
皇帝猛然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导致椅子都晃动了,发出的声音让李德福的感叹戛然而止。
“皇上,您怎么了?”
他转头,便见皇帝的脸上浮现似惊似喜的神情。
“封怀霁身边的女子是谁?!”
李德福定睛一瞧,我嘞个乖乖,若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贵妃娘娘就长这模样吧?
李德福快速从震惊中回神,“皇上,老奴去将小封大人与那位姑娘叫过来。”
“快去!”皇帝握住拳,几乎要按耐不住脚步往下走了。
李德福连跑带滚地下了看台,直奔封怀霁与萦月。
“二哥,我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封怀霁与她一同调转马头。
“小封大人!小封大人——”
一声比一声长的尖细嗓音传来,李德福的目光不仅吸引了封怀霁与萦月的注意,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封怀霁掩下眼底的暗色,掀眸看过去,“李公公,喊我何事?可是皇上有吩咐?”
李德福停下来喘了几口气,站直身子扶好帽子,“皇上请您与您身旁这位姑娘过去。”
“公公稍等。”封怀霁翻身下马,随后去将萦月扶下来。
“二哥,皇上找我们什么事啊?”萦月凑在他身旁小声问。
传唤二哥正常,为什么也传唤她啊?
青冥与玄青过来将马牵离。
“去便知道了。”封怀霁拍了拍她脑袋,“别紧张,皇上很和蔼。”
李德福嘴角抽了抽,皇上和蔼?
不过这姑娘越近看越觉得像。
“小封大人,您身旁这位是?”
“我三叔的嫡幼女,萦月,皇上不知道我家九妹是谁,怎么还一同传唤?”
李德福从善如流笑道:“皇上的心思老奴也摸不清,封九小姐芳龄几何?”
萦月看了眼他,“十六。”
皇上该不会忽然闲着没事干想着给她来个赐婚之类的吧?听闻之前就曾在朝堂上乱点鸳鸯谱。
想到这儿,萦月揪住了封怀霁的衣袖,有些紧张。
封怀霁拍拍她背,温声安慰:“没事。”
“封九小姐,十六岁零几个月了?”
“四个月。”
李德福闻言心里浮上些许失落,这年龄对不上,公主至今日已经十六岁十一个月了。
萦月一边打量李德福,一边松开封怀霁的袖子,仔细给他捋直了。
到了帝前,仪表不整恐失礼仪。
封怀霁侧眸看她,眼尾微扬。
心思各异的三人到了皇帝面前,封怀霁与萦月给皇帝行礼。
“臣(臣女)参见皇上。”
萦月刚弯身,便被皇帝扶了起来,“无须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紧紧盯着她,像,真像。
被皇帝这么盯着,萦月有些拘束,“臣女名萦月。”
“萦月……好名字,你今年多大了?”皇帝竭力压着激动,语气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柔。
上回在朝堂上,他看这个名字与安定侯府的女孩儿们的名字不同,多停留了一瞬。
若是他好奇心再多一些,多问几句,或是召她进宫看看,会不会能早点认回她?
“回皇上,十六。”萦月回,又补了句:“十六岁零四个月。”
皇帝的欣喜被她这话扑灭了些许,但还是直觉她就是他的女儿,“你随我来。”
萦月看向封怀霁。
皇帝瞥了眼过去,语气变淡了许多,“你也来吧。”
话落,他转身大步往前走,宫人们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萦月挨着封怀霁走,一路安静地跟着皇帝到了行宫。
“给萦月看座,上茶。”
“多谢皇上。”萦月坐下后看了眼封怀霁,封怀霁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肩膀。
皇帝瞪了眼过去,封怀霁默默把手放下。
“刚从博州到京?”皇帝记得封玦原先是博州郡守。
“是。”萦月点点头。
皇帝看她这副蒙然懵懂的模样,想再问些什么,但好似又无从问起。
忽有一小太监上前到李德福身旁耳语,李德福听了赶忙说与皇帝听。
皇帝大掌一拍座椅扶手,猛地站起身来,“宣封玦夫妇进来!”
萦月端着茶的手一顿,忍不住悄悄看向皇帝。
皇帝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安抚道:“没事,就只是问些事。“
听闻博州那边传回的消息,皇帝愈发肯定,萦月就是他的女儿,就是他快十七年了才发现可能还在世的小公主。
“噢,好。”萦月乖乖点头。
看着那张与心上人极度相似的脸,皇帝心尖柔了柔,“你可要吃糕点?”
萦月心中有了些猜测,“可以吃吗?”
“自然。”
“那我要吃马蹄糕。”
“李德福,去让人做。”
“是,老奴这就去!”
虞芜与封玦很快便进来了。
虞芜看向在一旁被伺候得好好的小姑娘,心底微松,和封玦一同行礼。
“臣参见皇上。”
“臣妇博州邱县虞氏参见皇上。”
皇帝在虞芜的脸上微微停留一瞬,又看向萦月,“起身吧。”
怪不得无人怀疑,说是母女并不为过。
封玦起了身,虞芜还跪着,“臣妇有罪,未及时送凤还巢。”
皇帝看着怔住了的萦月,问虞芜:“说吧,你与贵妃是何关系?萦月是不是朕的公主?”
封玦原先站了起来,闻言又跪了下去。
阿芜不是说皎皎是她的亲女儿吗?怎么又和贵妃与公主扯上了关系?
“臣妇姓虞名芜,贵妃娘娘本名虞莘,是臣妇的妹妹。”
“约十七年前,臣妇自前夫家归府将一年,娘娘的贴身宫女洗碧抱着公主到了邱县。”
“洗碧带着娘娘的画像,讲诉娘娘当年被拐后一路进京,随后入宫之事,事无巨细,臣妇遂信。”
“加之后来,公主长得与臣妇有几分相似,臣妇更是深信不疑。”
“随后,臣妇如今的丈夫对臣妇有意,他又乃安定侯府嫡子,日后定会回京,臣妇便二嫁,想借他的身份将公主送到您面前……”
封玦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以为当时阿芜那么快转变心意,是喜欢他,不曾想是想利用他。
“洗碧自京中出来,带着公主一路奔波,染了疾,在公主八个月大时病逝。”
“洗碧说,萦月是她带着公主离开前,娘娘为公主取的名,皎皎亦是娘娘为公主取的小名。”
虞芜说完,殿内一时寂静。
皇帝走到萦月身旁,半蹲下揉了揉她的脑袋,“皎皎。”
萦月回神,“嗯?”
皇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叫我一声父皇可好?”
萦月看向虞芜,她朝她点了点头。
“父皇。”虽然猜到了,但将事情剖白,萦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封玦心里酸溜溜的,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有了别的新爹了。
“唉。”皇帝眼眶微红,“朕的乖女儿,同朕回宫,朕定当好好补偿你。”
萦月点头又摇头,“秋猎不猎了?”
她还有些想看呢。
皇帝松开她,“皎皎想看那便看,父皇让他们好好办,大办。”
李德福极有眼力见地拿来软垫子,放在皇帝身后。
“朕在今夜的宴会上便宣布朕找到你了,你这几日好好玩,秋猎后父皇带你回宫,认祖归宗。”
“好。”萦月指了指虞芜和封玦,“那您先让我爹娘起来?”
皇帝朝那二人挥了挥手,语气有些酸,“朕才是你爹。”
“您先让我姨母与姨父起来?”
皇帝高兴了,大手一挥,“封虞氏为一品夫人,封玦官升一品。”
“臣(臣妇)谢皇上。”
看到旁边的封怀霁,皇帝顺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朝他扔了过去,没好气道:”看你之前与皎皎一同游马,与皎皎关系应当不错。”
“从前屡屡看朕,还说朕与你见过的谁有些熟悉,朕让你好好看,看了那么久,怎的就想不起来?”
“真是没用!”
封怀霁将茶杯稳稳接住,“臣愚钝,还请皇上恕罪。”
萦月悄悄撇嘴,他那么心机,走一步看两步,没准是故意的。
“退下吧,别打扰朕与皎皎培养感情。”
“是。”他将茶杯放好。
封怀霁三人退了出去。
封玦出了殿门,忍不住问旁边的虞芜,“阿芜,你当年嫁给我的时候,就只是想利用我吗?就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虞芜咳了一声,“有孩子在呢,有什么不能回去再说?”
封怀霁自觉道:“三叔三婶,我先告退。”
刚回到安定侯府的院子,一个小家伙就跑过来抱住他腿,“二哥,我阿姐呢?”
黄昏时,宴席开始了,官员们携家眷都坐到了席上。
封怀宴坐在封怀霁身旁,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问:“怎么心情这般好?”
“自然是要有好事发生。”
封怀宴见他卖关子,便也不多问了,反正过会儿便知道了。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拉长,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官员勋贵们纷纷起身准备行礼。
“公主驾到——”
权贵们都有些好奇,抬起头来看向上首。
公主?哪儿来的公主?
虽是疑惑,权贵们还是行了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抬头时,众人看到明黄的龙袍边有一个身着正红公主冕服的女子。
女子鬓发堆云、玉钗斜挽,眉眼如画、顾盼生姿,立于人前,有仪万千。
皇帝朝萦月伸出手,扶着她走到高处的首座,“这是朕与贵妃所出的公主,名萦月,封号明华,遗落在外十六年又十一个月,今日方寻回。”
“朕心大悦,故大赦天下,今年秋猎夺魁者,可向朕求一个心愿,朕定当满足。”
大臣们悄然打量着萦月,目光惊讶,有些认识她的贵女心中惊愕,心想自已从前是否有对她不敬过。
“恭喜皇上寻回明珠!”众人纷纷恭贺。
“都坐,随意些。”皇帝抬手,“奏歌舞吧。”
歌舞声起,将众人的小声议论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