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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 by令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8
【家族争斗 | 对抗路 | 非典型金主 |假意与真心 | 翻脸后强取豪夺 | 跨国枪战】◆正文完结◆
1.谢青缦又一次见到叶延生,是在京西潭柘寺。观音殿外虚白的香火覆了满身,梵音阵阵,初雪忽至,她同他难得的安和。
和港城那一夜大相径庭。
叶延生眸色沉沉地凝视着她,嗓音微哑,激得她浑身战栗:
“阿吟,乖,坐上来。”
柯尼赛格的副驾上枪口抵身,墓园外出手如电的陌生人,府右街四合院里那一炉香药,白加道别墅内的抵死缠绵……从初见,谢青缦就知道,自己不该沾上他分毫——
他就是一危险的不确定因素。
可惜人这一生所求太多,权势为笼,名利为网,纵然无人设陷,她也一样入瓮,想反诱他入笼。
2.5年前,罪恶之城,彻夜狂欢。谢青缦误入犯罪交易现场,被人发现之际,仓皇间枪口凉意抵上额头,“别动。”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间。
一个年轻人带了点酒气,握住她纤细的颈,将她拎起来,眉眼沉冷,“不是让你去车上等我吗?这么不乖。”
少年短发利落,身形挺拔,半张脸没入阴影里,“人是我的,不牢诸位费心,我带走了。”
幸得天命垂怜,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谢青缦成功逃离,这段年少记忆封存在脑海里。
5年后,红灯绿酒,纸醉金迷。
外界盛传叶家那位翻手为云覆手雨,掌控了无数人的命脉,是四九城惹不起的“祖宗”,可惜他冷情寡性,不近女色,凑上去的女人纷纷落败,讨不得好还自毁前程。
其实,谢青缦已和他朝夕相处两年。
晚宴上,她失手浇了他一身酒。众人眼见着叶延生脸色沉郁,以为她“碰瓷倒贴”玩脱了手,等着看好戏。
只有谢青缦看到枕边人熟悉的脸,竟然开始跟记忆中的身影重合,酒醒了大半,毛骨悚然。她【恢复了一半的记忆开始错乱】——
我靠,这不是当年那个歹徒吗?
◆京城疯批权贵×港城心机美人。5年前为回忆,是误会,一场乌龙,生哥协助任务,现继承家业。女主暂时落魄港城大小姐,后期拿回一切。
【小剧场】
1.年度晚宴,谢青缦一袭长裙掐得腰身纤细,玲珑有致。她喝醉了,将叶延生错认成纠缠者:“起开,别烦。”
后来某天,叶延生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按在了镜子前,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自知的沙哑和性感,“站稳,扶好。”
2.某天,匿名区爆料空降热搜——谢青缦深夜作陪中海和T&C两位大佬,是认了干爹还是表哥?
对家推波助澜,全网谣言四起。
各方混战之时,谢青缦还未回应,中海和T&C相继发声——
【中海国际V】:抱走我家大小姐,勿cue。
【T&C集团V】:抱走我家未来总裁夫人。Boss在追回,请yxh嘴上积德,手下留情,不要给我家boss增加难度了,否则法庭见。
全网哗然。
◎万千种野心,最大是你。——叶延生
内容标签: 都市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甜文 轻松
主角视角谢青缦(màn)叶延生
其它:京圈,港圈,疯批,【位高权重×老钱顶豪】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结】位高权重×老钱顶豪
立意:初初见你,艳杀我心。识卿一场,可谓三生有幸。

深浓如墨的夜色里,一道低冷的男声懒洋洋地传来,“怕不怕死在这里?”
黎明前夕的天幕陷入至暗时刻。
盛夏夜的风是野的,将暑气吹散在丛林中。四下山脉险峻陡立,高耸入云,茂密的雨林绵延进山谷,孤月悬在青灰色的云团里,一如丛林中隐匿的杀机。
谢青缦快无路可退了。
危险在步步逼近,可视野在黑暗中却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看不清。】
她始终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听声音,干净而疏朗,他应该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感觉。
【是谁?】
来不及回想和问询,那道身影开始不紧不慢地朝她靠近。
她退一步。
他进一步。
分明是猫捉老鼠的把戏,偏偏他乐此不疲:看着她警惕、看着她被自己迫入死角、看着她终于妥协。
“你想怎么样?”
左右逃不掉,谢青缦停在了原地,“带我回去?”
她将止不住发颤的手背到身后,慢慢攥紧,抬眸看向那个人影,声音冷淡又平静,“还是杀了我——”
“我”字还没说完,就变了调。
少年左手下冷光一闪,尖锐锋利的匕首擦着谢青缦的脖颈,破空而过。
一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被利刃穿透,以一种怪异的形状扭动了几下,被钉死在谢青缦身后的树干上。
少年过于利落的身手和迅敏的反应,又准又狠,一击致命。
毒汁和鲜血,在冷刃上滴落。
“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谢青缦本能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取回的匕首在少年手底下,挽了个冰冷的刀花。
少年头发极短,皮肤白得过分,是近乎病态的冷白,不知是月色衬得,还是天生的,透着一点冰冷的阴鸷感。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身形始终模糊在暗影里。
谢青缦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见惯了也做惯了这种事,少年不以为意。
不过看着谢青缦失色的脸,他大约觉得有趣,低头轻笑:“连一条蛇都怕,还敢跑?我当你胆子有多大。”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温润的亮光在他颈上闪过,没入领口。
似乎是项链。
【看不清。】
眼前的一切始终混沌而模糊。
很长时间,谢青缦才找回声音,“你——”
她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极力克制声音里的颤,“你为什么救我?”
强装的镇定,虽然他已经看穿。
“昨晚我提醒过你,”少年答非所问,五官陷没在阴影里,嗓音低而冷,“这里到处都是哨卡和巡逻的守卫,你跑不远。”
他浑身松着一股轻描淡写的劲儿,足够散漫,却压迫得人心悸。
这样的语气让人恍惚。
像怜悯。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点分不清暧昧和威胁的界限。
“所以?”
“给你个机会怎么样?”少年掌心一旋,将匕首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狙击步-枪,他声音低下来,“三分钟,只要你能逃出射程范围,我就放过你。”
温和的语气,近乎诱哄,但她能觉出“他把一切当成游戏”的恶劣来。
轻狂又邪气。
谢青缦怔了一下。
三两句话间,不远处有亮光。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有人追上来了,到处都很混乱。
“Stop!”
“……go to the two o'clock and nine o'clock directions……”
少年说得没错,这里已经戒严。
短短几秒,被惊动的几个人迅速包抄了这里。听着有些蹩脚的英语里,还夹杂着几句西语,她听不懂。
很吵,大概是在叫骂。
听到少年要放走谢青缦,其中一个胖子指着他,冲上来阻拦:“You can't fucking let her leave, she……”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枪。
“Rowan!”
消音后的闷响依旧震得人心头一惊,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鲜血飞溅。
栽倒在地的胖子杀猪般地哀嚎,而少年依旧八风不动。
少年颀长挺拔的身形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锋芒毕露,杀机暗藏。
场面对比鲜明到骇人。
少年却连眼风都没掠过胖子,只玩味地打量着谢青缦,像是打量一个可怜的猎物,“不打算跑了?”
四下鸦雀无声。
周遭明里暗里想阻拦的人,像吐信子的毒蛇,被迫蛰伏在黑暗里。
即便这个少年只有十几岁,他们似乎依旧忌他、怕他,一时间,竟没人敢轻举妄动。
边境辽阔广袤的苍穹之下,夜星低垂,渐亮的天光从云层中漫出来。
少年站在晦暗阴影里,轻笑。
“怎么,”那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带了几分谑意,慢条斯理,也意味深长,“你还真打算留下陪我?”
没有任何时间质问和思考,话音落下的一瞬,谢青缦掉头就跑。
天快亮了,最近的标志地点是个悬崖,只能看到一望无尽的海岸线,但她不可能跳下去。折返就是丛林,是不错的遮蔽物,但她离丛林也有很长一段距离,地面上全是伏倒折断的树枝和碎石泥泞。三分钟,180秒,远远不够她找到一个狙击盲区。
哪怕一丝一毫的迟疑,都足以致命。
只有跑,她没命得跑。
暗色中擦亮了一簇火,少年半垂着视线点了支烟,难说什么心思。
而后他咬着烟,在她身后上膛。
山脉是冷的,层层叠叠的山峦隐没在黑压压的夜色里。
越过石块、浅溪,陡峭的山路杂草丛生,高低不一的灌木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远处望不到尽头的雨林,恍若能吞噬一切的牢笼,此刻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不断放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山呼海啸般席卷了谢青缦周身。而后惊惧感到达极限。
谢青缦大脑空白一片,所有声息在耳侧化成风,在山林尘埃中湮没。
她的手脚凉得彻底。
夜幕之下,红点瞄向谢青缦身后,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心口。
枪响之后,谢青缦从梦中惊醒。
【是梦。】
【噩梦。】
一场莫名其妙纠缠她多年的噩梦。
冷汗浸润了谢青缦鬓角的额发,梦境中的恐惧一直蔓延到现实来。
“Ron……Roan?”
谢青缦下意识地捂了下心口,喃喃地拼着梦中人的名字,呼吸有点急促,过快的心跳几乎缓不过来。
想拼出来,但她记不太清。
“青姐,没事吧?”等在一旁的小助理冷不防地被她的状态吓到,“我是不是吵到您了?”
休息室内灯火通明,檀香中弥散着茉莉和栀子的清甜,座钟指针咔哒咔哒地走动,在寂静的空间内,格外清晰。半透明的蓝色珐琅座钟立在对面,显示了时间和地点:
19点46分,七月末。
噩梦带来的烦躁感挥之不去,谢青缦按了按眉心,“没事。”
估计最近压力太大,心情不太好,也可能受前两天看到的剧本影响,她又开始做噩梦了,一个持续了很久的梦。
差不多的场景,差不多的结尾。
荒诞又惊悚。
真离谱。
连轴转了大半年,谢青缦几乎没休息过。
上一部戏刚杀青,她上午在申海配合宣传路演,中午杀青宴谈笑风生,下午的航班就返京了:为了今晚TOAO(The One And Only)30周年晚宴。
下飞机过来,她匆匆换了行头,在休息室假寐,结果真睡熟了。
太累了。
不过没办法,TOAO的30周年势必大佬云集,Archie等时尚圈其他领军人物和顶奢华夏区pr,甚至高珠全球ceo都会到场,这些人握着内娱未来十年的奢侈品资源,之前又有合作和交情,于公于私,不捧场都不合适。
而港城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尘埃落定。
其实她该回去了,只是有些事也该收个尾——演绎角色是她的兴趣,她一贯尽职尽责,但她在娱乐圈待不了太久,也没打算待太久,拍戏只是当初形势驱使下的选择。演变到现在,不过是阴差阳错,将错就错。
小助理见谢青缦不在状态,不好过问,只将话题放回工作上,“那边流程快开始了,您看,需要叫妆造师再整理一下吗?”
谢青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说到底,噩梦无足轻重。
梦里轻狂的少年,她既没看清,也不在意,随时可以置之脑后。
只有某个她拿不住的——
谢青缦闭了下眼,面上情绪尽敛,站在立镜前任由工作人员摆弄。
TOAO是唯一一个以亚洲为主导却能跻身国际前三的时尚导刊。
虽然近几年时尚圈有颓败之势,但今晚圈内明星、导演、媒体、制片人、顶奢pr基本到场,甚至能嗅到京、沪、西北三个圈子背后资方的气息。
盛况空前。
正式开场前的鸡尾酒会是今晚的“前菜”,一个简单的暖场。
聚光灯和来自四面八方的闪光灯聚焦过来,谢青缦一袭冰川湖蓝碎闪裙,青丝散落在肩颈间,流线勾勒着曼妙的身形,在镜头下摇曳生姿。
烟色氤氲的裙摆蜿蜒而下,恍若抖落了熠熠生辉的星海。
谢青缦是那种攻击性极强的冷艳长相,柳眉如黛,双瞳剪水,精致的容颜如远山染寒春。她身上有种颠倒众生的易碎感,沾了三分媚气;偏偏神色清冷又凉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距离感,贵不可攀。
名利场即战场,自然少不了冤家对手的狭路相逢。
一向跟谢青缦不对付的周苑,妆容精致,在闪光灯下满面春风,朝她走来。
“听说你昨天飞横店,都准备参与围读了,今下午《第三次沉默》竟然临时换角。”周苑朝她举杯,面带惋惜地上前,“我上飞机前听到这个消息,替你心疼了半天……”
“劳您记挂。”
谢青缦轻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不过诺科的股票跌停后,周家的债务就已经还不清了,周小姐竟还有心情管我的闲事,真是好兴致。”
话说得温温柔柔,其实全是软刀子。
“我要是你,就回去烧个高香,祈祷周家的下场不会更难看。”
周苑被戳到痛处,笑容一僵。但再不爽,她也不能当场发作。
“何必把话说得太难听?你那么恨我姑姑,不也是为了那一份家产吗?”
她偏头,角度刚刚好,连唇语都不会被读到,“可惜她是你父亲的遗孀,遗产本就有她的一份,你已经把她赶出去了,还想如何?做人何必太绝。”
是谁做得太绝?
谢青缦眸色淡了下来。
镜头下的两人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亲切碰杯,私底下的话却一个比一个诛心。
直至拥抱分开。
暗流涌动间,镁光灯闪动频率忽然降下来,会场入口处却人头攒动。
谢青缦微诧,连跟她较劲的周苑都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你瞧那边,好像开始戒严了。”
“不清楚,不过开场前,一般不会有爆炸性新闻吧?真稀奇。”
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
“嘶,是……那一位。”有人压低了声音,隔空划了个字。
很快,鸡尾酒会上所有人都品出今晚的微妙了:
因为已到场的几个高层都不动声色地起了身,似乎要迎接谁。
记者自然闻风而动,就像嗅到腥味的猫似的,想要跟上去。可惜无一例外,闲杂人等都被工作人员制止了。
好大的排场。
京城嘛,一板砖拍下去,十个里有九个是皇亲国戚。
媒体也不是什么都敢瞎拍的。
不经意的一瞥,谢青缦扫到让几个高层严阵以待的男人,指尖一顿。
男人五官俊朗,短发利落,冷硬的轮廓沉浸在如墨的夜色里。
他颀长挺拔的身形被熨帖的西装裹住,宽肩窄腰,领夹上的蓝宝石光芒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格外的贵气和冷厉。
无法忽略的是他左眉眉尾,有一道不深不浅的断痕,野性,也桀然难驯。
他像一把精致又锋利的军刀。
能在生死对决时一击致命,也能在不期而遇时蛊惑人心。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玻璃电梯附近被迅速疏散,记者还没搞到有用信息,就被拦下了。
“难得啊,”TOAO负责人姜妍红唇一勾,妖冶又性感,“一个周年庆晚宴,能劳叶少提前到场。”
话是客套话,稀奇也是真稀奇。
皇城脚下的权贵富豪,多如过江之鲫。名来利往,俯拾皆是,从来不值一提,也入不了这些人的眼。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祖宗爷,出现在这种场合,实在反常。
叶延生没搭腔。
旁边的熟人耳尖,笑嘻嘻地接了话茬:“姜大小姐跟傅家那位待久了,寒碜人的方式都学了个十成十。”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平时就没少编排我。”姜妍笑骂了句,“少来我这儿裹乱。”
电梯门应声而开。
姜妍使了个眼色,随行人员识趣地退出去,电梯内只剩两人。
“下午的局东跃‘让’了两百万给我,我知道是你的意思,”姜妍懒得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叶少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不止这些。
姜家看中的项目昨天也忽然批下来了。说到底县官不如现管,姜家虽然不需要沾叶家的光,但文件审得那么快,几天就能跑完,合规只是一方面——
承了谁的情,一目了然。
姜妍是聪明人,姜叶两家还没好到同气连枝的地步,他叶二肯送那么多人情过来,总不至于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了捧她今晚的场吧?
“粤城的事,是我的私事。”叶延生淡道。
点到为止。
其实昨晚在姜家老宅,姜老爷子点过这问题了,姜妍敛眉一笑,“这你大可以放心,我不爱趟浑水。”
她话锋一转,“不过叶少一向瞧不上这种场合,今天肯赏脸,亲自跑一趟,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区区小事,绝不值当叶延生这种人纡尊降贵提前到场。
她太清楚。
话挑到这份上,这位沉郁寡冷难伺候的主儿,终于开了尊口:
“是不在。”
叶延生理了下袖扣,拇指按着宝石轻轻一摩挲,漫不经心。
姜妍没料到他认得这么痛快,纤眉一挑,“我能不能好奇一下,这么大的手笔,为的是谁?”
玻璃电梯在层层攀升。
叶延生眼皮都没掀一下,视线下撤,俯瞰着会场——
在他视线之下、鸡尾酒会中心,谢青缦正挽着某部戏男主角,在媒体镜头下合影,言笑晏晏。
恍若一对神仙眷侣。
叶延生眸色沉了沉,压了一身杀伐气,墨黑的一双眼如春雪未融的寒潭,越发沉静而寡冷。
明目张胆的审视,过于强势的压迫感。
良久,他好像淡笑了一下。
只是笑意太冷,不达眼底,寒得人战栗,“一个少心没肝的小骗子。”

第2章 独占春光 叙故旧之情,还是续床笫之欢……
居高临下的审度阴鸷又冰冷,像悬在颈侧的刀刃,太扎人。
谢青缦却恍若未觉。
她轻抿了口酒,在镜头下,跟旁边的男艺人继续谈笑风生。
直到玻璃电梯抵达顶层,叶延生消失在视野余光里,她才冷淡下来。
她面上依旧半点情绪都不显,不过手里那只酒杯,还是泄了密——
浓甜的雪莉酒在杯中曳出层层涟漪,一如难以平复的心绪。
暖场酒会很短暂,明星随工作人员指引,陆陆续续从红毯入宴。
红毯顺序和现场座次一早形成名单,递交到所有人手上。
在国际影坛影响力颇高的影后因伤未到场,综合“影圈高于视圈、音乐圈”这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及各圈地位,大轴是影帝霍翊,压轴落在了谢青缦这个大满贯视后身上。
可惜有人不守规矩。
轮到最后几个人,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过来告知:
排在谢青缦前一位的周苑不见了。
谢青缦这边,自然不肯任人拿捏,只要工作人员“继续找”。
“还要不要脸了!”
等工作人员一走,小助理关上门,直接骂出了声,“什么下作的货色,她自己地位不稳,在圈子里混不出排面,就来欺负你。”
“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见多了,”谢青缦养气功夫向来好,也不恼,只笑着摇摇头,“不过今天这么多记者,没想到她还敢玩这出。”
内娱勾心斗角堪比宫心计,明枪暗箭多到颠覆想象和三观。
但手段摆在明面上,就容易落人话柄,所以一般没人撕破脸。
看来她今晚回敬的几句话,戳了周苑肺管子了。
场外工作人员根本找不到人,小助理气得冒火,愤愤不平。
“她敢挑在节骨眼上作妖,分明是仗着背后有金主……”
“行了,少说两句,”谢青缦揉了揉太阳穴,靠在酒会沙发上,“打电话给公司,让我经纪人联系后面团队。”
她扫了眼时间,“你帮我掐着点,二十分钟后再提醒我。”
“青姐?”小助理没懂。
谢青缦闭着眼假寐,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甚至算得上温和纯良:
“周苑以为跟我抢压轴,下的是我一个人的面子吗?”
消息不胫而走。
对比会场外谢青缦的平静,会场内反倒有不少人压低了声音讨论。
“周苑的团队什么情况?”
“不知道,不过这时候玩消失,不就等于宣告天下,要跟谢青缦抢压轴吗?”
“可惜红毯之争从来不是面子之争,而是日后资源之争,”有人笑着分析,“压轴不是出于大度就能拱手相让的,谢青缦怎么下这个台?”
“啧,今晚要有热闹看了。”
有几句飘到了VIC座区。
姜妍踩着高跟鞋过来,“看来您那位小丫头,今晚遇到麻烦了。”
叶延生没搭腔。
他半垂着视线,手腕闲散地搭在一侧,屈起的指骨轻敲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
敲击声和着心脏的跳动,不徐不疾,却磨人的神经。
姜妍半倾了身,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制造个机会,英雄救美啊?”
台下光影错落,男人的五官沉浸在昏昏昧昧的暗影里。
他的线条更加分明,轮廓更加立体,凌厉而冷郁,这种阴鸷的感觉太扎人,跟周围的笑声和低语格格不入。
叶延生掀了掀眼皮,往后一仰,淡道,“你可以去成人之美。”
“你别害我啊,”姜妍挑眉,“欠你人情是一码事,打人脸这种得罪人的破事就算了吧。”
她的笑容里藏了深意,“毕竟‘栽培’女明星的那位曾公子,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我怕日后被找上门。”
“怕”这个字未免有点假了,不过今天这出,算是撞叶延生枪口上了。
“那就叫来我看看。”
他不太走心,笑里藏了刀子,“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曾公子。”
今晚注定有人难堪。
场内场外都在赌红毯事件的结局是“两败俱伤都不体面”:
毕竟抢压轴的不要脸,被抢的也没脸。
谁知不过15分钟,谢青缦竟然走上红毯了。
让步了?
现场猜测纷纭,不过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TOAO负责人姜妍和米兰时尚女魔头Archie亲自下场迎接,一时间镁光灯狂闪,而后谢青缦和影帝就隔了两步,几乎同时入场。
这下傻子也嗅出什么情况了。
抢压轴这事其实年年都有,所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拿捏好了,出风头只开罪个人;
拿捏不好,主办方和后面其他团队都不舒服。
很明显,今天影帝并不想让一个挑事精给自己压轴;而TOAO,只会觉得谁闹事谁就是打自己脸。
等周苑团队反应过来,想补救都晚了——
红毯直接撤了。
这一击响亮的耳光,不仅把周苑打懵了,也把其他人看傻了。
镜头之下,明星不管心里如何暗流涌动,表面都要得体,与世无争。但是会场内闲下来的工作人员和狗仔,近距离看戏,劲爆消息在小范围内炸开了。
“撤了?!”
“天呐,我没听错吧,TOAO这么不给面子吗,直接撤红毯?”
“你别忘了,TOAO早就改朝换代了,年前上任的负责人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你当人家是吃素的?”
“那不一样,周苑背后……”议论的人压低了声,“是曾家那位,京圈有几个人敢不买他的账?而且谢青缦第一部 电影就被突然换角,怎么看都像是得罪了人。”
“是不是得罪人不好说,但你怎么知道谢青缦身后有没有靠山?”
旁边有人冷笑,“当年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大一新生,能拿到名导的女一,说没猫腻谁信啊?”
四下一阵吸声,而后陷入吊诡的沉寂。
“再说咱们这位视后,爆破戏都敢亲身上阵,为了把一幕三分钟的镜头磨到无可挑剔,能在暴雨里淋半小时,算业内敬业的典范了吧?
可是出道以来,她吻戏必借位,亲密戏全用替身,你猜,为什么?”
“差不多得了,吻戏借位和亲密戏换替身不过是小事,也配拿出来说道?”旁边听了许久的人不以为然,哂笑了声,用轻飘飘的语气一针见血,“要我说呢——”
“能让业内对此三缄其口,才是本事。”
「有底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时尚圈肯为你撑腰,我联系霍翊团队的时候,就不用提资源置换的事了。」
经纪人火急火燎地发消息。
「没。」
「运气好。」
虽然红毯这事儿,谢青缦心里早有成算,她知道经纪人有本事说服影帝,很好处理。但她并没想过,TOAO和Archie会主动伸出橄榄枝,打脸还这么狠。
倒像是在替她出气。
不过她不必猜,也晓得其中关节——四九城里敢下周苑背后那位面子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这就有点好笑了。
他这副护短的作派,好像对她用情至深一样,如果不是她知道……谢青缦眸色微敛。
红毯签名、拍照和记者提问一系列流程走完,陪同的姜妍和Archie早已经离开,换成工作人员引领:
“谢小姐,麻烦您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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