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欢迎来到梦术回战by脏脏猫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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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惨迟缓地坐了起来。
 梦子坐在他身后,温柔地用手指梳理蜷曲的黑发。
 光洁的手指时而用梳子沾上椿油,发出轻微的水滴声;时而在发丝间穿过,带来仿佛从脑中响起的细微沙沙声……即使背对着她,这些细小的声响也将画面一点点勾勒出来,几乎令人产生一种痛苦减轻的错觉。
 ……不。
 不是错觉。
 身体的痛苦减轻了——
 “啪”的一声,碟子被打翻,鬼舞辻无惨一把抓住梦子的手,神色不明地盯着她。
 梦子顿了顿,轻声叫他:
 “无惨?怎么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胸口起伏两下,勉强维持着仪态,手上却不自觉用力,暴起了青筋:
 “你做了什么,梦子?”
 做了什么……?
 梦子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提示。
 [你尝试使用反转术式,什么都没发生。]
 [你尝试使用反转术式,什么都理解不了,陷入混乱。]
 [你失败了太多次,快乐-1]
 [你尝试对【鬼舞辻无惨】使用反转术式,【咒术】+5。]
 啊……最后这一次,好像成功了一点点?
 可惜她的咒力太少了,看不出什么变化……
 早知道刚才就偷偷用指甲给他划个小口子了。
 梦子遗憾地想着,面上依然温柔:
 “我试着用了一点治疗的咒术。会有感觉吗?”
 “治疗的咒术?”
 未婚夫重复一遍她的用词,正欲说的话突然顿住。
 红梅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破开了束缚。
 他苍白的脸上溢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握住她手腕的手一点点松开,又慢慢爬上她的脸颊。
 “……梦子从贺茂大人那里,学到了这么多吗?”
 未婚夫捧起她的脸温声细语的样子,让梦子觉得十分有趣——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暴露了吧。
 梦子很清楚无惨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很清楚自己在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大多时候,她并不打算提醒他们。
 这种如梦似幻的温柔,有什么不好呢?
 “嗯。”
 梦子坐在地面,任由椿花的香气一点点浸润自己的裙摆。
 她摊开双手的掌心。
 “这是‘反转术式’哦。”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心竟然隐隐出现一团小小的白色光团。
 “咒力是富有攻击性的、强大的能量,将那种力量反转之后,就会变成对生命有益的力量……”
 在未婚夫躺在家里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她已经一点点得到了鬼神的力量呢。
 最后一点咒力变成白色的光蝶,从梦子手心长出,扇动着翅膀没入无惨的胸腔。
 她仰起头,湿润的黑瞳含着笑凝视他:
 “比起咒符和式神,我更想学治疗的咒术……不好吗?”
 鬼舞辻无惨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那双艳丽的梅红眼瞳中,倒映着她纯净的笑脸,还有咒力变成的美丽白蝶。
 她说了很多他根本无法理解的话,却让胸腔中微微鼓动的躁意,更加狂烈起来。
 在那种狂烈的驱使下,无惨的手指伸入少女的发丝,按着她的后脑将她搂在胸前,毫不在意那轻轻碰到自己唇角的发丝。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诉说着狂喜。
 他亲昵地将脸颊贴在她的发顶,不让她看到自己喜悦到扭曲的面孔。
 “啊……梦子……我的梦子,你真是……”
 压抑笑声的嗓音带着一点颤抖,听起来反而像是诱惑的爱语:
 “……让我惊喜。”
 是想用咒术来治疗疾病吧?
 明明只用了一点几乎没有生效的反转术式,竟然就能让他这样柔情蜜意地诱哄自己……
 其他术师的反转术式,甚至能够让断肢再生。
 真可怜啊,无惨。
 没办法出门,脱离了世俗的脚步、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只能在狭小的房间中忍受日复一日的痛苦和恐惧,感受着渐渐走向尽头的生命。
 在这种时候,突然从未婚妻这里得到了一点点微弱的希望……
 不过——
 很可惜。
 那点希望,也只是虚无的幻觉而已。
 鬼舞辻家和神官一脉关系密切,在鬼舞辻无惨出生、险些被当做死婴烧死时,就曾请来许多术师为婴儿祈福……
 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这次在无惨主动提起后,家主请来了五条家的现任当主、现年二十岁的咒术师——五条知。
 普通的术师对无惨的病情,大概是没有办法的。
 但五条家的那个人,有一双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
 咒术师的才能从生下来就注定了——生得术式也好,所谓的“六眼”也好,只要生下来就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如果是这位家主的话,或许是最有希望发现什么的人。
 约定的那天,庭院里打扫得格外整洁,竹帘被掀起,风难得这样直接地吹到屋子里来。
 即使烧了更多火盆,梦子也能感觉到身旁的无惨在微微颤抖。
 他很冷。
 病情本就加重了,连坐起来都很勉强,却还要强撑着风度,等待五条家的到来。
 梦子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微微笑着。
 我也很期待哦。
 她凝视周围焦躁忐忑的人群,似乎已经沉入了另一个镜花水月的世界中,无比宁静。
 [【特殊】你看到了【五条家主】【五条知】。]
 又是这样熟悉的特别提醒。
 不过和许久以前的新年祭典不一样,她这次可以仔细观察这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梦子不需要和谁说话,视线始终只落在五条知身上。
 那是一个十分显眼的青年。
 他一头雪色的短发,穿着简单洁净的浅蓝和服,看起来有些散漫,并不在意周围的人。
 最特别的地方,是他用白色绷带蒙住的眼部。
 难道是盲人吗……?
 几乎在这样的念头升起时,青年便似有所感,毫无差错地侧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思绪空白了一瞬。
 外界的交谈声好像也远去,梦子坐在人群的角落里,和他无声地“对视”。
 粉色的嘴唇微微翘起,那个人无声地比了几个口型:
 “不”“是”“盲”“人”“哦”
 ……被看穿了。
 梦子慢慢对他笑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六眼的无下限术师。
 其他人穷尽一生也达不到的顶点,他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她的好奇心,对这位家主来说,也许就像池中绽放的莲花一样……并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这次的邀请一样——
 没有意义。
 “没有被诅咒。”
 白发的青年只是朝无惨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蒙住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总之非常随意地下了判断。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嗯、我懂,虽然你可能期待些别的什么——不过很遗憾。”
 五条家主沉吟道:
 “没有诅咒,没有咒灵,你只是普通的生病了。”
 听到这样的话,无惨虚假的微笑凝滞了一瞬。
 普通的,生病?
 什么样普通的疾病,连京中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阴阳师都毫无办法?
 ……废物。
 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废物。
 就连这个所谓的家主,也是废物。
 他垂下红梅色的眼睛,收起阴毒的眼神和口出恶言的欲望,嗓音冰凉:“如果普通的咒术没有用的话,‘反转术式’呢?”
 话音刚落,屋内一下子响起了几声轻咦。
 “反转术式?”
 “难道是藤原北家的那个……”
 “……日月星进队……”
 “不。不如说,安倍家和菅原家的……?”
 他们的揣测终结于五条知:
 “鹤谷梦子。”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梦子的脸上。
 梦子:“……?”
 “他身上有你的咒力呢。”
 青年没有管其他人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梦子,歪了下头,语调轻快:
 “你会反转术式?”
 据说当六眼认真起来时,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即使只是不含敌意的对视,也会令人产生浑身都被盯住的感觉。
 明明他甚至没有解开绷带,依然是一副盲人的样子……压迫感已经让他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梦子却有种如在梦中的钝感。
 好像她和周围的人,都隔了一层似的。
 为什么呢?
 “不算。”
 她想了想,摇头:“只是偶尔有一点感觉,但没有完全成功过。”
 说完,又好奇道:“五条大人也不会吗?”
 “梦、梦姬……!”
 众人都不由得感到窒息。
 从六眼出生起,就是注定站在顶点的术师……有谁敢这么问他呢?
 注定站在顶点的术师·五条知,本人似乎完全没有偶像包袱,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那个很难嘛。”
 他凑到她面前,绷带上似乎是眼睛的部位弯了弯:
 “要不,你教教我?”
 只看得到下巴、嘴唇和鼻子的笑脸,依然十分迷人。
 梦子仰头看着他,却感觉手背上有一股更加熟悉的,刺骨的视线。
 一种奇异的直觉在心中升起。
 余光中,未婚夫那双艳丽的红梅色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放在身侧的手。
 梦子对五条知露出一点微笑。
 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告诉我,好不好?
 “……”
 鬼舞辻无惨坐在梦子身旁,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身侧,只觉得胸腔中再次涌起翻腾的躁意,令他头脑发烫、呼吸变重。
 这恼火的焦躁,令人如此厌憎。
 他压抑着莫名鼓噪的情绪,胸腔起伏,发出的声音却近似呢喃:
 “梦子……”
 这几近于无的呼唤,却好像叫醒了什么,那只安静垂在身侧的、少女的手,轻轻抬起,落到他的手背上。
 听到了哦。
 像是在这么告诉他。
 在所有人都看着、却没有人知道的世界中,进行了这样隐秘的亲密私语。
 “反转术式,对无惨会有用吗?”
 梦子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请求,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无惨忘记那个时候对方的表情了。
 只记得他的话语,伴随着一阵幻觉似的耳鸣:
 “这种咒术可以让血肉和断肢再生,但不能治他的病,只能勉强续命……”
 五条家主还在说话,一道微哑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够了。”
 ……静。
 在无数目光中恍然回过神来,鬼舞辻无惨才意识到,那是他发出的声音。
 胸腔中涌动的躁意,顷刻间变成暴虐的火焰。
 ——六眼的咒术师说出这样的话,基本完全断绝了他遭到诅咒侵害的可能性……也给他下了一个绝症诊断书。
 这些术师研究阴阳咒术几十年……连梦子也比不上么?
 这样的废物,为什么去死的不是他们?
 鬼舞辻无惨厌腻地闭上眼。
 一切……好想全部、全部都破坏掉。
 狂躁到达了极点,可他不能对五条家的家主发怒,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无比艰涩地开口:
 “……不要再说了。”
 ……真可怜。
 她的未婚夫,真可怜啊。
 最后的希望也被敲碎了。
 梦子看着自己未婚夫那张因隐忍而微微扭曲,又显得格外妩媚的面庞,一遍又一遍地品味着。
 即使如此,明明已经快忍不住要发疯了,还必须这样忍耐着,用温文尔雅的口吻和态度去面对别人……
 她又看了看好似一无所觉的五条族人和被高高捧起、置身事外的五条家主,在这荒诞又充满了压抑的画面中,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乐趣。
 五条家难得来此,即使无惨因病告退,鬼舞辻家主也留住了客人。大概是摸不透五条家主古怪的脾性,其他人都只同青年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和那些嫡支的族人交谈起来。
 梦子却只关注那一个人。
 五条知。
 他雪白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白色的头发垂在额头和耳侧,和来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但梦子就是觉得——
 他的脸上写着“好无聊啊,诸君”几个大字。
 等等、那个嘴唇上的光彩是怎么回事?平安京应该没有唇膏的吧?
 这样想的时候,视线中,白发青年那张粉色的嘴唇突然微微翘起,若有若无地动了动。
 唇语识别出的语言也跟着浮现在他的头顶。
 “好”“看”“吗”
 [好看吗?]
 “……”
 被抓到了……。
 梦子清醒过来,镇定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只要不回应的话,就代表没有被抓住……啊。
 “梦子。”
 不知什么时候凑到身边的青年,以及简直像是贴着头皮传过来的声音。
 梦子慢慢回过头,对上一张让人目眩神迷的笑脸。
 “他们还要说很久哦。”
 青年拉下蒙眼的布条,露出宛若无垠天空的蓝色双眼,令人顷刻间被深深吸引:
 “我们去外面说话,好不好?”
 ……先不说那个,你难道会瞬移么?
 五条知站了起来。
 他是整个屋子里所有人关注的中心,哪怕没有人敢和六眼交谈,在他做出意料之外的动作时,鬼舞辻家主、佣人、嫡支的族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过来。
 有几个中年人下意识起身,要跟在五条知身后,却在对方暼来的一眼中顿住了脚步。
 如湖面新雪的睫毛下,远空般剔透的蓝色双眼。
 那样至洁的双眼,明明不含任何恶意,只是这样看过来……都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别跟过来,烦不烦。”
 包括五条家的人,全部都迟疑地留在了屋子里。
 梦子看着哼着小调来到自己身边的五条知,不由得好奇道:
 “我还以为你会随便他们跟着呢……?”
 毕竟五条知给人的印象,就像一个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与他无关的,天穹一样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的回答堪称冷酷:
 “太碍事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少年人的轻快感,明明体格完全脱离了“少年”的范畴,脸倒是很有清纯少年的风味。
 只有话语的内容,不经意透出了一点淡淡的傲慢。
 “姬君不这么觉得吗?”
 [五条家主问了你的想法,你决定:
 A.“我也不喜欢那些人。”
 B.“无所谓吧,反正没有人会跟着我。”]
 “无所谓吧。”
 梦子和五条知一起走在池塘边的花丛间,随意选了第二个答案:“反正没有人会跟着我。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偷偷溜走也不会发现……是自由的哦。”
 “原来如此,梦子是这么想的啊。”
 夏天的太阳很耀眼。
 照在两个人身上,将五条知的白发和皮肤衬得一片雪白,仿佛在发光。
 他站在那茫茫的白光里,回过头,笑盈盈地看她。
 “为什么你要和这种人订婚呢?”
 ……哇。
 毫不留情地这么说了。
 而且对方没有说谎,是真心这么想的。
 已经发现她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无惨刚刚可是有杀意了。
 “因为我是虚荣的人。”
 “喜欢奢侈的生活,还喜欢美丽的东西……不好吗?”
 “嗯嗯、真是诚实的好孩子。”
 五条知的语调依然轻快:“不过,人死了就没办法给你钱了吧?”
 无惨快死了。
 如果只是喜欢奢侈的生活,这种时候就应该解除婚约,把鬼舞辻无惨丢到一边,再找一个更有钱的婚约对象。
 “嗯……那,”
 年纪比他小一些的少女,个子也要矮一些,此时仰头看他,黑色的刘海也散开,衬得她的额头更加光洁美丽。
 “老师要给我钱吗?”
 她微笑着说。
 “……老师没有带钱呢。”
 那个特别的称呼,令青年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五条知——或者说,“贺茂仮”惊奇地盯着她:“梦子怎么发现的?”
 他之前用贺茂仮的身份时,还会特地改成文绉绉的用词呢。
 “老师根本没有掩饰嘛。”
 梦子慢悠悠、轻飘飘地说,也不知道是在说他的假名,还是在说他亲密过头的态度。
 仮(Kari),意为“暂时的”/“伪”,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就在告诉她‘现在(暂时)是贺茂(假)哦’。
 不过还有一点让梦子很好奇:
 “为什么要假装贺茂家的人呢?”
 “鬼舞辻当主和贺茂家更亲近。而且贺茂的阴阳师很多,用来装路人很方便。”
 五条知语气轻松。
 梦子却从他的笑语中,读懂了另一点隐含的深意。
 最开始跟藤原雪鵺来见她的时候,这个人应该只是一时兴起,随时打算闪人的吧——所以才用了个那么敷衍的假名。
 是因为什么才继续留了下来呢……?
 梦子心里想着,口中却若无其事地问了别的话题:
 “那,为什么和雪鵺关系会这么好?雪鵺是藤原家的人吧?”
 道真公(菅原道真)因藤原氏的谗言被贬,藤原北家的权势渐渐发展到了极盛……五条家是菅原庶流的分支,和藤原家关系应该并不好才对。
 “他的母亲那边是菅原家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和藤原联姻之类的……”
 天马行空的谈话和青草的香味交织在一起。
 夏天的风吹过,把池中的莲花吹得摇曳起来。
 五条知是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师。
 无下限,以无限之力创造绝对不可侵犯的空间*。
 简单地说,所有接近他的人、物体、甚至是能量,速度都会越来越慢,最终达到无限接近静止的状态,永远都碰不到术者。
 这就是咒术的顶点么?
 连呼吸的空气好像都和凡人不一样。
 梦子看向脚边的泥土,没头没脑地问:“老师的术式,可以让人浮起来吗?”
 字面意义上“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五条家主,跟着她低头看了看,似乎不太理解。
 “为什么要浮起来?”
 “嗯……比如,其他五条家的人走路的时候,老师一个人飞在天上。”
 梦子说,原本一本正经的语调,渐渐含了一点笑意,像是涂了蜜糖:
 “遇到讨厌的人就飞得更快。让他们在后面拼命地追着你跑——不是很有趣吗?”
 五条知:“!”
 一道闪电劈在五条知的世界中。
 这个,好像……
 很有道理啊?!!!
 [【五条知】对你的评价提升了。【言谈】+15]
 ……咦。
 这样就加了好感度……该说随心所欲,还是口味特别呢?
 梦子看向逐渐陷入凝重沉思的五条知,觉得这个游戏的攻略路线实在很不走寻常路。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她记得【言谈】好像可以升级了……
 梦子拉开系统面板。
 [人物名称:鹤谷梦子
 年龄:16岁
 声望:你好像被认为有反转术式的天赋。
 咒力:51
 智力:214
 魅力:199
 体质:148
 意志:275
 金钱:29(末流贵族)
 快乐:2(平静)
 【言谈】Lv6(言灵)
 【音律】Lv5(净化)
 【咒术】Lv2(反转术式)]
 言谈6级,解锁了言灵的技能么?
 梦子若有所思地开口。
 “五条老师,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蕴含咒力的话出口,对方身形微微一顿。
 “咦。”
 白色的发丝在那双眼睛上留下一点阴影。
 苍蓝色的眼瞳凝了过来,白发青年露出一张笑脸:
 “在诅咒我?”
 使用咒言术时,蛇眼和獠牙的咒纹,会分别出现在嘴角和舌头上。
 言灵,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语言的诅咒。
 梦子完全没有做坏事的自觉,仰头看着他:“嗯,不过失败了。”
 五条知弯下腰,尽量保持和她平视,唇角含笑,眼中却有点认真:
 “梦子。诅咒我是很危险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带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平静:
 “咒言不成功的话,会反噬咒言师。真的想要诅咒我的话……”
 青年的手指轻点她唇角,让黑色的蛇眼咒文从梦子的皮肤上缓缓溶解。
 “……就再认真一点吧。”
 在雪白的日光中,他背对着光芒,脸上的笑还是那么轻飘飘的。
 “……”
 梦子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喜欢。
 不合时宜的念头升起:
 要是无惨没有被治好的话,就来攻略老师吧?
 不过,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在所有人都放弃无惨的时候,她也不会抛弃自己的东西的。
 梦子凝望着白发家主和族人一同离开的背影,心想。
 你应该也察觉了吧?
 在六眼的术师说出那种判断以后……
 “梦姬。”
 “是,鬼舞辻大人?”
 梦子抬起头,温柔地回应未婚夫的父亲:“有什么事吗?”
 “无惨的事……”
 鬼舞辻当主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只说:“不、没什么。梦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得到这样的回复,少女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有墨玉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近似了悟的神采。
 “那么,我去看一下无惨。”
 梦子转身,沿着雅致的木质长廊,慢慢前往那间常年弥漫药味的院子。
 在六眼说出那种判断以后……
 鬼舞辻无惨就被放弃了。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冷遇、没有尽头的疾病,以及一点点到来的死亡。
 穿过花树,梦子看到房间的竹帘被卷起,她的未婚夫穿着单薄的素色寝衣,坐在廊下,不知在看些什么。
 蜷曲的黑发散落在肩头,他的脸庞就像一捧冰冷的雪,随时要融化在这夏日的光芒中。
 现在会回到他身边的,还剩下谁呢?
 应该已经谁也不会来了吧。
 梦子迈着轻巧的脚步,在那双红梅色眼瞳的注视中,慢慢向他走来。
 “只剩我们了呢。”
 在血色的夕阳里,她洁白的足袋踏着木屐,一点点穿过灌木和木桥,黑色的眼睛从始至终只看着他。
 “无惨。”
 柔缓的声音,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像一个慢慢沉入水中的梦境。
 椿花的香气渐渐涌来,鬼舞辻无惨知道,这是梦子的味道。
 只要呆在一起一段时间,她的香气和自己身上的药味就会渐渐融合,好像两个人也在互相吞噬……最终再也分不出你我,就这样融为一体。
 “啊……只剩我和梦子了。”
 他窥视着梦子充满鲜活血肉的躯壳,语调轻慢地重复道。
 “梦子,想要钱的话,现在让父亲给你吧……明天他就不会再答应了。”
 “嗯。那样也没关系。”
 梦子说,在他身边慢慢坐下,轻轻牵住他的手。
 “明天,再去请医师吧。”
 反转术式转化的咒力,一点点从她的掌心涌进未婚夫身体,又慢慢消失。
 “不是说没用吗。没有用就不要做了。”
 “虽然治不好,但是可以让无惨活下去。”
 “是吗。”
 “嗯,没错……”
 梦子黑色的眼瞳半垂,眼中没什么波澜。
 她的未婚夫。
 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内心压抑着愈烧愈烈的、绝望的怒火,被折磨得已经失去了人类最基本的东西。
 现在他坐在这里,看着和自己相同年纪却健康又美丽的未婚妻……恐怕愈看愈厌,嫉妒得快要生出憎恨了吧?
 梦子慢慢扬起唇角。
 “累的话,就闭上眼睛吧……无惨。”
 在这被血色夕阳笼罩的院子里,她的声音也像是被染上艳丽的绯色,含着温柔到令人痛苦的爱怜。
 “明天,我也会在这里的。”
 一直,一直……
 直到你彻底崩坏的那一日。
 “‘连续数日收到了信’吗……?”
 倚在廊边的青年重复一遍她的用词,正欲往嘴边送的刨冰也停住,侧目看了过来:
 “梦子打算赴约么?”
 “不、不去了。”
 梦子慢慢往溪边的花中灌注咒力,分出一点心神,道:
 “信上只说了请我除凶……还是会有点危险吧。”
 贵族也好、术师也好,京中似乎认为掌握反转术式的人,就一定会是精通阴阳咒术的奇才。
 但梦子自己知道:她的咒力增长得十分缓慢,根本没办法支撑10秒以上。
 邀请她的人却好像都刻意忽视了这一点。
 这么不谨慎,真的好吗?
 那可是事关性命的事哦。
 梦子心想,操纵纸式神飞过溪水和花丛,扑到某人脸上。
 五条知看着她,眼睛弯了起来。
 “这样啊。”
 他将勺子送到嘴里,不在意趴在自己鼻子眼睛上的小纸人,嘴里含着刨冰,说话时也似乎有种糖浆般的甜意:
 “如果老师和你一起去,梦子也会害怕么?”
 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梦子不由得脸颊微微发烫。
 五条老师总是这样哄人。
 但他又会和自己一起恶作剧。
 虽然称呼对方“せんせい”,却让人没有办法把他当作前辈来看待;作为友人的话,又会不自觉地从他身上寻求依赖和安全感。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朦胧的关系。
 “五条老师不会永远在身边嘛。”
 梦子说,放松身体,一下子倒在花丛里。
 颊边是一朵紫色的桔梗花。
 这间庭院从不修剪枝叶,花草树木肆意生长,一年四季都会有这样旺盛自然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