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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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竟是因祸得福。
 下山来巡视救灾准备情况的慧云道长得知他病了,回去禀报了观主。
 第二天,就给他带来了观主赏赐的一瓶仙露。
 喝下仙露之后,他不仅多年的沉珂迅速痊愈,还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得知他受到的奖赏,众多富商官员的信众们羡慕不已,也是越发卖力。
 连定国公府都不仅捐了五千两,还派了好多家丁丫鬟参与救灾。
 因为大家都知道,观主一直在暗自关注着大家的表现。
 毫无疑问,等救灾结束,表现突出者一定会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奖赏。
 郑元乃本人也是大受鼓舞,对于救灾一事越发热情高涨。
 然而,由于其他人也过于积极,导致他一时间在营地竟然找不到事情做。
 后来从第一批来的灾民那里得知,有好多老弱病残都被落在了队伍后头,他才灵光一现,决定组织一支车队,专门去接那些被大部队落下的老弱妇孺们。
 如今可算是把最后一批都接过来,不用担心有人因为走不动被洪水淹死了。
 浑身蓦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几日不在,他得去看看扬州商队那边的情况再休息。
 最近太忙太累,都没机会长肉,接下来他要好好吃喝睡觉。
 等赈灾结束回到城里,保准脱胎换骨,叫夫人大吃一惊!
 哼哼,他没得痨病之前,那也是个风度翩翩少年郎好么!
 听说最远一个县的灾民也已经全部抵达了灾民营地,前来视察的慧云便登上了回慈航观的马车。
 回到观中,天已经黑尽。
 慧云顶着一身水汽前来向陈青竹汇报情况。
 陈青竹看她身上的衣袍半湿半干的样子,便道:
 “知道了。你也快去沐浴歇息。明日你还得在山下继续监督,确保官府的救援及时续接上。”
 也是为了替商户们扬名,这次灾民们来到营地时,先用的便是富商们捐献的物资钱财。
 朝廷拨付的那些,则是一批次一批次地送达的,全部放在后头。
 这样做,等朝廷的物资一次性到齐,也能有个明白的总数,叫上头那些经手的人在贪墨时也收敛些。
 “是!”
 慧云铿锵领命,眼睛闪闪发亮。
 这次救灾,她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身为女子,也能主导关系着数十万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
 虽然外头无人知晓,可身为慈航观的一员,她比谁都清楚。
 真正主导此次救灾,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正是自家观主!
 而她,也同样有幸作为慈航观的监督者参与进来。
 只可惜,观主做了这么多,那些灾民却一无所知。
 他们感激的只有参与的官员与商贾们。
 而且,观主还严令不许将慈航观的名头宣扬出去。
 如此,她也只好锦衣夜行,深藏功与名。
 陈青竹不是不知道得力下属心中的遗憾,却没有出言解释。
 这次灾情肯定会被皇帝关注,慈航观自然不能在救灾一事上太有存在感。
 不然,以她如今的实力,可不敢保证被皇帝注意到后,还能平安脱身。
 况且,低调隐身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收获。
 相反,可以说她才是这次救灾的最大赢家。
第109章 陈观主膨胀的野心。
 从灾民们开始迁徙的那一刻起,她的丹田之中,便涌来了数不清的功德。
 这是她第一次具象化地看到功德的模样。
 那是一些不同于灵气,需要聚集很多才能“看”到,却感知不到的金色光点,从周遭虚空中直接涌入丹田,然后附着于丹田上。
 随着迁徙开始的时间越长,那金色光点便越来越多,直接在丹田里积淀了厚厚的一层。
 “看”起来像是三分之一的丹田都装满了金色功德光点一般。
 实际上却是一点都没影响丹田的灵气容量。
 总之,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物质。
 更让人欣喜的是,有了这么多功德之后,她吸收灵气的速度,直接变成了先前的三倍。
 这远远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料。
 她原以为,就算是重新有了功德,也不过是像先前一样,灵气吸收速度依旧是提升两倍,没想到,比她想的还要快。
 她是四月中旬突破的炼气三层。
 按照最开始的速度,再加上灵气消耗,大概需要九个多月,也就是来年的正月下旬左右才能突破炼气四层。
 如今么,只需一个半月左右,她便会直接晋升到炼气四层。
 到时候,可以真气外放,她才算真的拥有修士的攻击力,也更像一个“仙人”。
 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功德的真正威力,也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些功德修士明明看起来与人为善,修真界的人也普遍不敢去招惹了。
 功德,比她想象中更加威力巨大。
 而身为上位者,只是一番安排部署,完全无需亲力亲为,也有如此多功德。
 这还仅仅只是在南都城掌控了一小部分权贵的结果。
 书上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若是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她随意的一句话无疑能影响更多人。
 若是再精心部署,又能给她带来何等浩瀚的功德!
 压下膨胀的野心,陈青竹再次沉浸到修炼之中。
 树大招风,想站到更高的位置上,便必须拥有更强的力量。
 京城的权贵们,金銮殿上的皇帝,可并不如她如今这些信众们这般温顺好掌控。
 在思考这些遥远的事情之前,她还是快些修炼到炼气四层,将蓉娘接回身边更务实。
 在定国公,严同知等人的努力下,各地调拨来赈灾的物资,银钱都如数到位了。
 南直隶这些灾民们,几乎成为国朝史上得到的安置待遇最好的灾民。
 锦衣卫与厂督前来巡查,每日都能听到百姓们对赈灾官员,援助富商,以及朝廷和皇帝的赞美感恩。
 二十余日后的九月中旬,蔓延了半个南直隶的洪水逐渐退去。
 南都城这边,每隔三天就会派人前去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探查洪水情况,得知已经逐渐退水,中上游天气也渐渐放晴,朝廷开始组织受灾百姓返乡。
 他们回到家乡也最多九月下旬,虽说已经错过了小麦耕种的季节,却还能播种些大麦,蚕豆等物,来年不至于颗粒无收。
 一些在家乡十分穷困的,这次又在南都城外找到工作的壮年劳力们,在盘算了一年到头的收益后,向官府申请暂时留在南都城务工。
 考虑到他们回去后,因为洪灾错过了播种时间,来年恐怕会有饥荒。
 严同知在和当地官员商量后,批准了这些人暂留。
 于是,灾民家庭里,有好几个壮劳力的,半数都留下了一个壮劳力在南都务工,这些人里,有一大半都被陈青竹的信众们吸纳,足有几千人。
 其余人,都在官府的组织下返回了家乡,准备灾后重建。
 扬州与南都城的富商们,不仅往灾区运送了许多粮食,平价卖给灾民们,帮助他们渡过灾后缺粮危机。
 临走之前,南都商会还与扬州商会联合起来,再度筹集了几万两银子,给每个灾民,无论男女老幼,都给发了一百文的善款。
 如此下来,每个家庭无论原本有没有钱,如今都要多出好几百文收入。
 若是买粗粮,省一省都够全家吃到过年去了。
 有了这笔钱,哪怕最穷困的家庭,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
 而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们,也全部被南都商会新建在南都城东的慈幼堂所收容。
 数十万灾民,好多都是流着泪走的,无不感激南都商会与扬州商会众多义商们的恩德。
 回到家乡的灾民们,看到被冲垮的房屋,被完全淹没的房顶,心痛的同时也是庆幸不已。
 幸好官府及早就让他们迁移了。
 不然,以这场洪水的可怕程度,不知道多少人要直接被淹死。
 家中值钱的粮食,牲畜,冬衣,被子,银钱等物,更是会被洪水卷走。
 如今虽说损失很大,却保留住了最关键的东西,在那些义商们的帮助下,大家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众人再次感念朝廷,感念参与救灾的义商和官员们。
 官府大致清点了这次洪灾中死亡的人数,最终得出结论,几个县数十万人,竟然只有不到六百人病死,其他全都安然无恙。
 这可是特大洪灾。
 在国朝历次天灾中,却是死亡人数最少的一次。
 灾区的几个县令同样深觉幸运。
 先前上头下令迁徙的时候他们还觉得麻烦,等回来看到这水势,才知道那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不然,他们就算没在洪水中丧命,活下来只怕也要被朝廷治罪。
 如今么,只要好生主持灾后重建,不说有功,至少是不用担心官帽不保的。
 南都府衙之中,府尹看着送走了灾民们,重新回到府衙上值的严同知,心情十分复杂。
 “庆之老弟,这次救灾你有大功,恐怕很快要升迁了吧?”
 严同知心中也十分欢喜。
 他自己都没想到,众志成城之下,竟能取得如此好的救灾效果。
 这次上头的嘉奖,少了谁也不会少他严庆之!
 面上却十分谦逊,客气拱手道:
 “大人的支持与配合,也同样功不可没!朝廷必定不会忘记大人的功劳!”
 府尹撇撇嘴。
 谁不知道,这次救灾从头到尾都是他严同知在主持。
 灾民之中,也全是严青天的美名。
 连那些奸猾的富商们,此次之所以能如此大手笔,出钱出物出人力,都是因为他严同知举行了一次赈灾前募捐。
 府尹叹息一声,目光真挚地道:
 “庆之老弟,谁都知道,这次救灾那些商人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你能不能指点一下为兄,你到底是怎么让他们如此大方的?”
 商人们何其狡猾,想从他们手里拿钱可不容易。
 他若能知道这个诀窍,以后何愁捞不到钱,升不了官。
 严同知装傻:
 “大人,下官真的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为子孙后代行善积德,也不知道怎么,他们就被下官说动了。”
 之所以如此顺利,当然全是观主的功劳。
 可观主不愿意扬名,明令不可让人知晓此次救灾一事中慈航观的存在,他岂能违背观主的命令!
 见他不肯说,府尹也没有怪他。
 毕竟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关键秘诀,非至亲至密之人,岂能轻易传授。
 而且,眼瞅着严同知肯定要升迁,说不定将来就和他一个级别了,他也不好强行逼问得罪了去。
 城外的灾民们聚集,对城内的百姓生活多少有些影响。
 如今灾民撤离,众人的生活也再度恢复正常。
 人们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刚结束不久的乡试上。
 乡试一般都是一个月后公布成绩。
 之前都在关注城外的灾民,日子倒也过得快
 灾民们撤走没几天,便到了张榜公布成绩的那一日。
 乔家一大早就派了下人前去贡院外头的公示处盯榜。
 连秦家,也因为乔师友再次下场的缘故,特意派了人前去看榜。
 看榜的小厮还没回来,骑马的衙役便敲锣打鼓地前来报喜了。
 “恭喜贵府乔师友老爷今科乡试高中举人!”
 满院子紧张等待的乔家众人顿时激动起来,连街坊邻居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乔母眼眶通红地抹泪:“太好了!我们师友终于中了!”
 乔父则一脸虔诚朝着供奉着祖宗牌位的房间作揖:
 “祖宗保佑!我们乔家定会再度光复门楣!”
 乔师友的太爷爷曾经官至知府,其祖父没什么读书天分,只考了个秀才功名便无法存进。
 乔父更是连秀才都没考上。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自称官家之后,耕读传家,时常对外说乔师友要光复门楣。
 “相公,你真厉害!”秦珍娘也真心实意为丈夫高兴着。
 乔师友努力在心中默念君子喜怒不形于色,也还是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多谢大家跑一趟!娘子,快给赏钱!”
 秦珍娘这才回过神来,按照规矩往外给衙役们递红封。
 为求个吉兆,但凡有秀才参考的家庭,都是备着中举后的赏钱,喜炮等物的。
 送走衙役,乔家立刻挂上鞭炮,噼里啪啦地燃放起来。
 邻居们纷纷围上来道喜,恭维:
 “师友可真了不得,才考二回,就中了举人!”
 “什么师友?如今可是举人老爷了,以后要叫乔老爷!”
 “对对对,乔老爷!咱们乔老爷可真是年轻有为啊!乔老太爷和乔老太太真有福气!”
 乔父乔母乐得合不拢嘴。
 乔师友也矜持地谦虚几句。
 邻居之中也不乏人开玩笑起哄:
 “乔老爷,咱们可是一同长大的交情,以后当了官可别忘了提携咱们啊!”
 乔师友脸上和气地笑着:
 “说什么提携不提携的话。远亲不如近邻,但凡师友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帮一把。”
 听着众人纷纷赞他仁义不忘本,还有人说以后想让小孙子来请教他学问,乔师友心中不由冷笑。
 他如今可是举人,与这些庶民早就贵贱有别。
 他跟他们客气两句,也不过为个好名声,竟还有人不知分寸蹬鼻子上脸。
 不过,以后这些人想找他也不容易。
 他中了举人,自然有不少庶民拿着田地来投靠,亲朋好友,附近的富商官绅也都会送上一笔大礼,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叫珍娘把宅子买到城东更好的地段去。
 倒也不怪他志得意满。
 实在是举人确实难得。
 要知道,考中秀才本就不易。
 而秀才到举人,录取率不过百之三四。
 许多偏远些的省份,每三年总共也只有三五十人的举人名额。
 举人名额最多的南北直隶,也只有一百出头。
 可这并不意味着更好考。
 反而南直隶文风鼎盛,人才辈出,竞争更加激烈,举人几乎是百取一二。
 皓首穷经,多少人考到白发苍苍都未必有个举人功名,甚至连秀才都没考上的也比比皆是。
 乔师友能以二十出头的年纪考上举人,确实可以称得上年轻有为。
 当初秦家之所以看上他,也是因为他中秀才的年纪不大,虽然没有拿到廪生,秀才岁考的成绩在城东却是名列前茅的。
 不耐烦应付邻居,乔师友与众人应酬了一会儿便闭门谢客了。
 秦珍娘犹自满脸兴奋,一改与邻里应酬的礼数周到,像个孩子般开心地道:
 “从此以后,我便是举人娘子了!爹娘知道肯定很高兴!”
 乔师友心头的喜悦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凡他再多坚持三五年再成亲,又岂会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为妻。
 更让他难堪的,是派出去的小厮回来后。
 “少爷!少爷!中了!”
 小厮兴高采烈地道。
 乔父不悦地道:
 “报喜的都来过了,还需你如今来马后炮。”
 小厮很委屈:
 “老爷,小的全靠一双腿,哪里比得上衙役们骑马脚程快。”
 乔母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问道:
 “可看清楚少爷是多少名?方才报喜的衙役也没说。”
 乔师友比乔母更懂行,闻言摆了摆手:
 “无需问他,喜报上自会写明。”
 衙役送来的喜报上,都会写明中举者的姓名,籍贯,科目,名次等信息。
 众人这才想起,方才都忘了看喜报了,立刻催促乔师友快去看。
 乔师友打开喜报,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多少名?”
 “一百二十一。”
 乔母下意识道:
 “啊,都一百多名去了?今科总共录了多少人?”
 这话是问的小厮。
 小厮见少爷脸色不好看,有些支支吾吾。
 “话都说不清楚了是吧?”乔父呵斥。
 小厮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
 “一百二十一人,少爷是最后一名!”
 乔师友的脸色顿时差到了极点。
 落榜读书人常说名落孙山,而他,如今成了孙山。
 难怪刚才衙役都没当众报他的名次,只怕也是觉得他这名次不光彩。
 想想他们那番心思,乔师友便觉得羞耻难当!
 秦珍娘看他神色,怕他难过,连忙安慰道:
 “没关系的相公,能考上就比好多人都强了。不管什么名次,都是举人老爷,不影响参加会试殿试,到时候相公一鸣惊人,中他个状元榜眼探花,谁还会在意你乡试的名次呢!”
 “无知蠢妇,闭嘴!”
 乔师友不耐烦地呵斥道。
 她这种没见识的商户女懂什么。
 以为一个举人便是天大的人物,一甲前三随随便便就能考上。
 他这个名次,还有哪位达官贵人能瞧得上。
 没有好的老师或岳家教导扶持,会试便会难上加难。
 就算侥幸考上,以后的官途也很难快速升迁。
 说不定一辈子到头,连五品的坎儿都跨不过。
 这般名次,还不如不中!
 秦珍娘顿时红了眼眶。
 乔师友拂袖而去。
 乔父乔母也不由开始责怪秦珍娘说话不中听,惹得他们儿子不高兴。
 珍娘捏着帕子不吭声。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秋高气爽,她却觉得心里憋闷极了。
 秦家得知乔师友以最后一名上了榜,也不如往日那般全心全意为女婿高兴了。
 但看在珍娘的面子上,还是叫人备上了一份挑不出错的贺礼送去。
 乔家见到贺礼,不由有些失望。
 乔家又不是在乡下,能有许多庄户或者地主捧着土地主动来投。
 这个名次,也不如前五经魁那般会受到富商巨贾的重视。
 原本就指望秦家大喜过望送一份厚礼呢,没想到只有区区三百两银子的贺礼。
 乔师友心中也越发对秦家不满。
 心中暗道,秦家只怕也是嫌弃他的名次!
 如此势利眼的岳家,等他来日一飞冲天,绝不让他们沾到一丝好处。
 而且,他们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在他找到更好的靠山前,他定要将秦家利用个彻底,方解心头之恨。
 五日后鹿鸣宴,他已经完全调节好心态,打扮得人模狗样地前去赴宴。
 鹿鸣宴是新晋举人们正式踏入当地官员圈子的第一步。
 不仅主考官,当地许多有头有脸的官员都会参加。
 如南都城这般地方,还有一些勋爵也同样会来赴宴。
 原本第一名的解元应该是举子里风头最劲的,偏偏这人已经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不管是择婿还是择徒,达官贵人们都不太感兴趣。
 几个大人物都只是例行与他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他抛在一边。
 反而是第二名的亚元,只有十九岁,生得仪表堂堂,又擅长诗文,是整个宴会上风头最劲的举子。
 主考官和巡抚府尹都喜欢他,家中有适龄女儿或孙女的其他达官贵人也喜欢他,纷纷朝他递出橄榄枝。
 其余年纪尚轻又未婚配的举人们,也都很受欢迎。
 乔师友看得眼热不已。
 再次暗恨自己成亲太早。
 不过,他也有他的机缘。
 耐心地等到主考官张大人快要离开的时候,他立刻追了上去。
 “座师留步!学生乔师友有要事相告!”
 在张经宏上轿前,他叫住了对方。
 张经宏有些不悦,这举子好不识趣。
 就算是新科进士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举人。
 他之所以来参加鹿鸣宴,一方面是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有没有能为家族势力添砖加瓦的可造之材。
 至于普通举子,鹿鸣宴上能与他说几句话,却并不意味着,出了那场宴会,他们还有资格借着一句座师的名头无休止攀附。
 不过,顾虑着官声,他还是停住了脚步,不冷不热地问:
 “你要说何事?”
 乔师友也不敢废话,抓紧机会道:
 “禀座师,学生听闻靖南伯府嫡少爷得了痿症,学生处恰好有能让裴少爷快速痊愈的办法。”
 这话顿时勾起了张经宏的兴趣。
 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借此事来攀附自己,但若真能寻得名医,他也并不介意给对方些好处。
 “此话当真?”
 乔师友信誓旦旦暴增:
 “若无万全把握,学生岂敢来座师面前胡说。”
 “此事关系重大,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经宏心中不太耐烦,但为了外甥的病情,还是强自压下。
 能考上举人的,脑子里都不是稻草,这举子只要不是昏了头,应该是确实有可靠消息的。
 找了一间附近酒楼的雅间,两人各自落座。
 乔师友又要求屏退闲杂人等,只留最可信的,张经宏也都耐着性子一一满足。
 “如今可以说了吧?”
 乔师友也不含糊,将慈航观那观主可治百病百伤,且连严同知夫人与袁御史夫人都是慈航观虔诚信众的事一并说了。
 张经宏顿时狐疑地皱眉。
 靖南伯府之所以因为一件小事落到如今的地步,明面上的主要推手,便是那严同知与袁御史。
 这两人一个将案子公开堂审,死咬着靖南伯府不放。
 另一个,则是上书揭发靖南伯府的这一桩公案。
 先前他们一直都以为,慈航观背后,定有一个权势滔天的人撑腰,所以才能指挥得了这两人。
 只是那人藏得太深,所以他们才一直没能找出来。
 如今这举子的话,却似乎指出了另一个方向。
 “你何以肯定这些人供奉慈航观,是因为那观主的本事,而非其他?”
 乔师友道:
 “因为小人的岳父秦大富一家,便是慈航观的虔诚信众,还颇受那观主重视。是以,小人对慈航观的内情,规矩,都十分清楚。”
 张经宏心中大为惊讶。
 秦大富这个人他有印象。
 先前张家派来调查的人就已经查到,许多富商家眷都爱往慈航观跑。
 这秦大富就是其中最殷勤的那一个。
 当初未免打草惊蛇,调查的人也不敢贸然去逼问这些富商。
 如今看来,先前他们竟是完全想错了方向。
 张家与靖南侯府调查了那么久,都找不到那位幕后的大人物,不是因为对方太神秘。
 而是根本就没有那样一个人!
 慈航观之所以敢不把靖南伯府放在眼里,对一点略有冒犯的小事追着不放,恐怕也是因为被这些非富即贵的信众们捧出了脾气。
 可反过来推测,那慈航观之所以如此受那些信众追捧,也必定是因为有真本事!
 瑾哥儿的病请了那么多名医都毫无起色,恐怕治愈的希望还真在这慈航观了!
 张经宏已经有几分意动,忍不住让乔师友再讲讲,可听闻慈航观有哪些本事。
 乔师友便把秦家老太凭空长出新牙,他家娘子还有岳母脸上的斑点都在很短时间内消除,且岳母去了慈航观一遭,回来就年轻了十来岁的事都说了。
 张经宏听得心下火热。
 若是抛开两家恩怨不谈,他都想拜一拜这慈航观观主了!
 世间最难的便是无中生有,返老还童,可这观主竟是通通能在一炷香功夫内实现,就算不是神仙,也堪比神仙了!
 难怪她有底气对靖南伯府的冒犯如此不依不饶。
 这等本事,但凡得知,又有几个权贵能忍住不折腰下拜?
 他顿时明白为何靖南伯府一直在南都,广求名医,却完全不知道那慈航观观主的本事了。
 一方面是这样厉害的世外高人,大家都想藏私。
 另一方面,这些八面玲珑的官场中人,恐怕也是在慈航观与靖南伯府之间做出了选择。
 在他们心中,慈航观的地位显然是要高于一个外来的靖南伯府的。
 “师友啊,本官要多谢你为我提供神医的消息。”
 “只是,如今事情倒是难办了,靖南伯府与慈航观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过。本官只怕那观主不肯为瑾哥儿出手。”
 张经宏脸上的笑容和煦起来,期待地看着乔师友。
 他记得张家调查来的情报上说,那位秦大富与慈航观的道姑们很熟。
 可见是在慈航观说得上话的。
 这举子与秦大富关系匪浅,从他身上定能找到突破口。
 乔师友如何瞧不出张大人已经被自己说得,对慈航观观主的本事极为心动,不由暗自欣喜。
 面上却言辞委婉地开始讨要好处:
 “学生也可惜裴少爷的遭遇,只是,您若是问过那些信众便知道,要求那观主出手一次极为不易……”
 张经宏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切好处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
 他也不耐烦与这么一个小举子兜圈子,直接了当便问道。
 乔师友愣了愣,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学生想拜您为师!”
 张经宏眯着眼看他,倒是胃口不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秦大富的意思。
 虽说为了瑾哥儿的病,他愿意付出很大代价。但在有条件可讲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希望不影响自己的官途。
 他记得这举子似乎排名最末,人品如何也未知,他身为张家这一代的领头人,可不能随意收个学生来辱没了门楣。
 乔师友被看得有些心虚,都有些打退堂鼓了,却听张经宏道:
 “拜入本官座下不行,倒是可以让本官的三弟收了你。”
 张家一门几代出过好几个进士,张经宏的这位三弟,乔师友也知道,虽说官做得不如张经宏大,如今也是个清贵的翰林,当年还是二甲头名的传胪出身。
 能拜入其名下,也是好多举子求而不得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