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神秘法医by山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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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丹麦与法国?结盟,但被反法同盟击败。由此,丹麦将挪威割让给了瑞典。
麦考夫听着JM的?美食言论,一时语塞。不是?没话说,而是?这段话的?爆点超标。
JM是?在夸赞,不是?在冒犯吗?
这样会搞拉踩,怪不得能写出爆点满满的?文章。
鲱鱼罐头有什么?好吃的??那口味是?要与英格兰名菜「仰望星空」一争长短吗?
这东西是?瑞典的?特色食物。
挪威作为被割让的?附属国?,争什么?不好,去争「鲱鱼罐头之王」的?称号,有必要吗?
“您真是?眼光独到。”
麦考夫无比真诚地回话,“我?也觉得英格兰炸薯条比爱尔兰土豆煎饼好吃。”
莫里亚蒂尬住了。
这个瞬间,他有些把握不了自己该用哪种表情。
他的?新身份是?来?自爱尔兰的?胖商人?。
二?三十年前,爱尔兰大饥荒的?起?因?是?马铃薯病变,但英格兰当局不做人?的?袖手旁观政策,更导致大批爱尔兰人?饿死。
这个挪威青年真不是?在挑衅他吗?
居然?夸英格兰的?薯条,哪怕说喜欢堪比鼻涕口感的?鳗鱼冻呢?
莫里亚蒂最终只能微笑,默念现阶段集资更重要,不能动不动就想把人?干掉。
把假圣物卖给眼前的?家伙,赚到钱才是?他来?主动搭讪的?目的?。
莫里亚蒂:人?贵在坚持初心。
麦考夫眨巴着清澈的?双眼,才不是?故意考验别人?的?演技。
他只是?尽责扮演了天真没城府的?挪威青年,进一步追问?:“您觉得哪个更好吃?”
“比起?土豆,我?更喜欢鳗鱼冻。”
莫里亚蒂忍住了冲动,没有详细描述这道菜的?奇葩口感去恶心对方。
他快速切换话题,“您喜欢今天的?展览吗?”
麦考夫也没有再步步紧逼,留有余地是?为榨干对方的?剩余价值。
“您发掘出的?这批圣物太棒了,真令我?们感动,得以领略到中世纪圣人?的?风采。”
麦考夫指出,“两?位圣人?的?遗物上多?有纹章。我?不太熟悉中世纪意大利纹章,以前没见过这两?种纹章。”
莫里亚蒂暗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新招揽的?手下利特曼纽尔的?仿古设计。
人?不会一直倒霉。
莫里亚蒂亲身验证了否极泰来?定律。
当他决心远离捕梦社?,一月下旬抵达没有这个组织踪影的?意大利,很快挖掘了造假高手利特曼纽尔。
曼纽尔是?一个另类艺术家,擅长仿制各种古物。
可他只会闷头创作,与人?说话磕磕巴巴,完全不懂得如何把作品变成现金。
他穷困潦倒,只能依靠沿街为人?画肖像为生。
一月的?某天,他在罗马城的?街头画一个彪形大汉时画得太传神,没有进行修饰,是?百分百还原了对方的?丑态,就被打了一顿。
莫里亚蒂眼光毒辣,从曼纽尔画肖像的?本事发现了这人?的?造假能力?。
他所当然?地充当了救世主,拯救曼纽尔于被揍死的?边缘。救命之恩,以身相报,这就垄断了曼纽尔所有的?仿制艺术品。
从仿制圣物、伪造埋葬地到获得教廷认证,这些事做得非常顺当。
由此可以预见,借以这批仿造圣物卖出高价,它不是?太过艰难的?事,还能出什么?岔子呢。
莫里亚蒂:“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两?种纹章。在挖出了这些圣物后?,我?请教了罗马城的?纹章学专家,考证到了相似图像。它们与十三世纪神圣罗马帝国?时期的?奥西尼家族有关。”
莫里亚蒂开始细数这批圣物与重要历史人?物的?关联。
这些话当然?都是?假的?,且采用了最高明的?假话,是?到了七分真三分假的?地步。
某种角度,这种谎言比真话更显得真实。有时候,说大实话反而被认为是?扯谎。
莫伦状似佩服地点头,她才没有无端联想伏尔泰的?那句「既非罗马,也不神圣,更非帝国?」。
她把傻肥羊人?设贯彻到底,先蹩脚地左顾右盼,又压低声音问?:
“您太有本事了,也只有圣徒的?圣物吗?没有找到耶稣直接相关的?圣物吗?比如圣杯,听说它的?神奇能力?能让人?永生,真想见识一下。”
莫里亚蒂努力?微笑,快要压制不住看傻子的?眼神。
居然?问?他要圣杯?
那个据说曾经盛有耶稣之血的?圣餐杯,用它装的?水,喝了就能返老还童、永葆青春、死而复生。
制造圣杯的?仿品,他能承担成本,但教皇肯定不敢认证它是?正品。
欧洲各国?王室权贵手里藏有各种版本的?圣杯。
大斗乱已经持续了上千年,一直在争辩谁手里的?是?真货,他何必去蹚浑水。
莫里亚蒂:“您太高看我?了。您怎么?不问?我?荆棘冠是?不是?在我?手里,而判定在巴黎圣母院藏着的?那个是?假货呢?”
莫伦毫不掩饰地眼睛一亮。
嘿!这次不等?她诱供,JM主动发起?了相关话题。
莫伦露出了无比崇拜的?眼神,更是?打蛇上棍式提问?:“真的?吗?您手里有荆棘冠的?正品?我?能看看吗?这可太刺激了!”
莫里蒂亚深吸一口气。
这只肥羊怎么?回事,智力?全都用来?折纸了吗?
反讽的?话是?一句也听不懂,还用这种冒星星眼的?闪亮眼神看他。
这感觉让他非常反胃。
莫里亚蒂突然?想要战略性撤退。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嗅到了一股变态来?袭的?气息,是?错觉吧?
第173章
“恐怕要令两位失望了,我对?获取耶稣直接相?关的?顶级圣物是无能为力。能够挖出圣徒圣物,我已感到万分荣幸。那边有客人叫我,先失陪了。”
莫里亚蒂扔下这段话,貌似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
他才?不是嘴硬,才?没有怕了两个变态。
这不是被逼得不战而?退,只是现在处于集资时期,动刀动枪伤钱。
目标只有一个,顺顺利利地把这批假货高位卖出!
对?方?运气?好,撞上了他的?杀戮冷却期,暂时保住小命。
莫伦与麦考夫都看出来了,JM貌似从容的?背影里夹着?些许落荒而?逃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无辜地相?互摇摇头。
明明什么也没做,不可能是己方?太吓人,一定是JM心虚败退了。
JM的?反应倒也表明一件事,他对?巴黎圣母院的?荆棘冠失窃不知?情。
莫伦与麦考夫没有立刻离开?圣物展会,而?是一直停留到了下午五点展厅关门。
两人试图寻找游客里是否出现了形迹可疑人士,但未能有更多收获。
赶在天黑前,再前往拉丁区的?旧书专卖店。
接连走了七家书店,终于买到1861年出版的?《养蜂研究》。
这本书被勒鲁瓦主教多次翻阅。
按照他的?说法,怕被蜜蜂扎,所以只能读书过过眼瘾。
晚餐后,麦考夫与莫伦一起阅览这本书。
《养蜂研究》使用德语撰写。
说是研究,实则并非严肃科研论文?,更多是蜜蜂相?关的?民间故事。
来源都是蜂农们的?口述饲养蜜蜂经历。时间跨度从1850年—1860年,涵盖区域是在德意志境内。
两人用时两小时读完这本书,找到了此书难买的?原因——写得难看,销量不好,没店补货。
莫伦:“如果JM编写的?圣物故事催人泪下,这本蜜蜂故事就是让人昏昏欲睡。”
麦考夫读过一些养殖蜜蜂的?专业书籍,有论向的?也有实操向,还有一些商业致富经验。
“在我的?蜜蜂相?关书单上,它连吊车尾也排不上。翻开?它和浪费时间差不多,但勒鲁瓦主教为什么要频繁阅读呢?”
是巴黎圣母院的?主教喜好不同??
抑或,书里存在勒鲁瓦非常关注的?内容?
整本书没有一个字提到圣物,更没有提过一句巴黎,也不曾涉及梦境故事或神秘窃贼。
“要说有哪里奇怪,只有这一段。”
莫伦翻到最后一则故事《蜜蜂中的?赫马佛洛狄忒斯》,“这位蜂农发现他家饲养的?蜜蜂里有只怪物。”
1860年,蜂农汉斯听?女儿提到一个有趣现象。
小姑娘多次看到有只蜜蜂早出晚归,与其他蜜蜂的?生活节奏不同?。
被观测到的?蜜蜂出现节律不同?现象,是同?一只蜜蜂所为吗?
蜂农在女儿又一次观察到特殊蜜蜂行为时,将它抓住,用放大?镜看到了古怪的?现象。
——这只蜜蜂居然是雌雄同?体!
它有着?雄蜂的?头部与雌蜂的?腹部。
将这只怪异蜜蜂单独关了三天,没有再发现别的?作息不合群的?蜜蜂。
蜂农推测女儿一直看到的?落单蜜蜂,就是雌雄同?体的?那只怪物。
这种诡异的?雌雄同?体现象令汉斯倍感不祥,立刻将古怪的?蜜蜂杀死了。
故事的?编撰者想到了古希腊神话里的?雌雄同?体者「赫马佛洛狄忒斯」,就有了这个标题。
《养蜂研究》里的?最后一则故事,就到蜂农杀死蜜蜂为止。
莫伦:“其实这不是怪物蜜蜂,很可能是一种自然现象。同?一年,也是在德意志,养蜂学家奥伊格斯特发表论文?,他发现蜜蜂的?嵌合体就是雄首雌腹。”
嵌合体,这个词在如今非常冷僻。
麦考夫记得在植物书籍里扫到了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是在植物生长中发现这种现象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的?园艺学家费拉里乌斯,首先提出了发现自然生长的?柑橘类植物中出现嵌合体。”
莫伦点了点头。
所谓嵌合体,简单概括就是那个生物出现了不同?遗传性状嵌合或混杂表现。
人类中也偶有发生。
比如后世?亲子?鉴定时,发现孩子?DNA与双亲不同?,竟是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的?基因,但父母明明是独生孩子?。
这是因为父母是嵌合体,在母体中“吸收”了兄弟姐妹的?胚胎。
对?于嵌合体的?研究,在十九世纪仍是萌芽阶段。
与其说汉斯家的?怪蜜蜂是「赫马佛洛狄忒斯」,不如说它更符合古希腊神话另一种怪物“奇美拉”。
奇美拉有着狮首、羊身、蛇尾,就像是融合了多组遗传基因。
话说回来,主教勒鲁瓦反复翻阅文采平平的《养蜂研究》,是为了这则与嵌合体有关的?故事吗?
莫伦想到了勒鲁瓦的?怪异行为。
他特意将右手手肘上的?烫伤疤痕用粉膏遮住,即便外人根本没可能看到他的?手肘皮肤。
另外,他持有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器物——骨制呕吐棒,一件吸入致幻药粉前的?催吐工具。
莫伦大?胆假想:“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勒鲁瓦或某位与他关系密切的?某人是嵌合体?或者身体上有某种异乎寻常的?变异?而?他的?疤痕与呕吐棒都与这件事有关。”
麦考夫想了想,认同?点头,“假设这个猜想成立,勒鲁瓦势必承受着?异常沉重的?心压力。”
从一只嵌合体蜜蜂被蜂农视作怪物杀死,可以窥见大?众现在是怎么看突变生物的?。
一个有明显不同?寻常特征的?人类,怎么可能被平常对?待。一旦暴露,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歧视与猎奇。
勒鲁瓦作为巴黎圣母院的?主教,他身上更容不下这样的?“污点”。
麦考夫:“吕蒂完全看不出他的?主教好友有这方?面?的?压力与困扰,而?勒鲁瓦总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他的?发泄方?式,或与呕吐棒相?关的?祭祀仪式有关联。”
吸食加勒比海的?致幻粉末,让精神放纵,进入颠倒迷离的?世?界,忘记现实世?界的?烦恼。
莫伦:“勒鲁瓦身在巴黎,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触到远在重洋之外的?「科霍巴粉」。他没有选择流传欧洲的?古柯碱,偏偏找上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用药,这点就很奇怪。”
一串问题被引了出来。
是谁或是什么让勒鲁瓦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件事又与荆棘冠失窃有关吗?与侦探肖恩有关吗?
两人待在旅店无法获得更多线索,询问了服务生巴黎当地的?酒吧情况。
巴黎圣母院位于塞纳河中心的?西题岛,进出都要通过新桥。
行人过桥缴税,是有几班倒的?收税员守在新桥两端。
在巴黎圣母院问不出的?异样情况,说不定会被这些彻夜值守的?收税员发现一二。
莫伦与麦考夫要去的?就是这批收税员常去的?酒吧。
旅店服务生的?消息灵通,知?道其中一家符合条件的?酒吧在塞纳河沿岸,距离新桥大?约走上十五分钟。
夜间十点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两人以搜集巴黎都市传说的?名义进入酒吧,请了几位收税员喝酒。
等到酒酣耳熟,收税员们也就聊起了新桥诡异见闻。
像是半夜收到的?纸币天亮后居然变成一张白纸,像是巴黎圣母院的?诡异歌声等等,各种鬼故事被摆了出来。
其中一位方?脸中年说,“你?们讲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我有一件亲身经历的?怪事。没有鬼,就是让我闹不明白。这事很特别,你?们一定是第一次听?说。”
莫伦很捧场地问:“哦?是什么怪事?”
方?脸拿着?酒杯灌了一大?口壮胆,才?压低声音说:“去年的?圣诞前夕,我似乎撞见巴黎圣母院的?那位大?人灵魂出窍了。”
方?脸不敢说名字,在头顶比划了一个主教勒鲁瓦佩戴的?帽子?。
“以往值夜班,最晚九点见到那位下班过桥,但12月20日是晚上零点见到他。大?家都知?道那位大?人的?脾气?一向很好,会与我们主动点头打招呼。那夜他看我的?眼神却很冷,就像是看一件死物,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此话一出,别的?收税员嗤笑起来,“这怎么能算灵魂出窍?那位大?人加班太晚,偶尔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别急,听?我讲完。”
方?脸继续说,“12月22日,我下午值班,遇见了那位大?人,他又客气?地和我点头了。我就顺口问了一句,前天零点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方?脸,等他揭秘。
方?脸:“那位大?人很茫然,听?不懂我的?话。他说自己很好,当天凌晨在家睡觉。”
按照一般逻辑,主教只是一次对?人冷淡,也没必要不承认,顺势推说身体不适就行。
方?脸:“我被弄懵了。如果主教在家休息,当夜我看到的?是谁?我找不到答案,只能想自己是看到大?人的?灵魂出窍,出来巡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莫伦与麦考夫对?视一眼。
去年圣诞节前后,正是纽约怪事频出时间段,巴黎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
麦考夫先问方?脸,“你?真没看错?那晚你?喝酒了吧?”
方?脸讪讪笑了,“是啊,喝酒了。我说不定喝醉了,这事还真说不好。”
同?一个巴黎,不同?的?目标。
莫里亚蒂在巴黎临时短租的?别墅内盘账。
展会第一天,已经高价卖出了四件伪造的?圣物,这是不错的?开?场成绩。按照这个趋势,顺利完成本轮集资指日可待。
他信心十足地想着?,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23:35。
检查门窗,确认房屋四周无异常。关紧门窗,上床就寝。
夜很深了。
就在莫里亚蒂熄灯之后,别墅外十五米远的?梧桐树下闪出了一道暗影。
来人穿着?斗篷,藏在阴影里,凝视着?黑暗里的?别墅。
勒鲁瓦主教判若两人的古怪行为,在收税员看来?是灵魂出窍的诡异事件。
莫伦与麦考夫对此不敢苟同,都认为勒鲁瓦的精神状态一度堪忧。
又多加打听,但没?有第二个人撞见过主教的异常状态,那?夜怪状仿佛只是收税员喝醉后的幻觉。
两人问不出更多线索,离开酒吧时已经过了午夜一点。
这个时间点饶是巴黎的市中心也安静了下?来?。路上难再看到车马行人,绝大多数人已经沉沉睡去了。
“勒鲁瓦主教的异状发生在零点时分。”
麦考夫说,“这件事证明我们之前的推论?九成正确,他与嵌合体存在某种关联,那?种小概率异常事件让他背负了巨大精神压力。”
莫伦:“精神压力容易让人出现失眠问题。捕梦社D先生一派的常规业务中,有一项是治疗人的睡眠困境。”
勒鲁瓦会找谁治疗?
从他的行为习惯来?看,他不信任巴黎人。即便是好友吕蒂,也是常年生活在里昂。
在荆棘冠失窃时,他更是特意去伦敦寻求外力帮助。
那?么在应对失眠等问题时,他也可能舍近求远,更信赖远在纽约的捕梦社。
麦考夫:“寻求捕梦社帮助,是勒鲁瓦获得加勒比海祭祀用具呕吐棒的开始,问题是相关困境是否已经得到解决?他与税收员的对话表明,他很可能不知道?身体里藏着另一个人,这也算治好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巴黎圣母院主教是唯一有荆棘冠保险柜钥匙的人,如果他的身体里存在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就是盗走?圣物的重大嫌疑人。
莫伦:“勒鲁瓦今年五十多岁了,近亲早就去世。除了他自己,只剩他的治疗师了解他究竟在忧惧什?么。”
话是这样说,仍能做一二推测。
“我怀疑勒鲁瓦认为身体有异常情况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手肘上的烫伤疤痕,说不准本来?是一个胎记。”
莫伦曾经读过一些人类嵌合体的病例。
部分嵌合体与普通人无?异,需要进?行DNA检测才能被发现。
还有一些人有直观的临床表现,比如体内出现两种血型、两只眼睛颜色各异、长了一张阴阳脸或是身上有诡异的胎记。
莫伦给?出大胆猜测,“假设在勒鲁瓦母亲怀孕时,她曾被告知怀了双胎,但分娩时只产下?鲍勃勒鲁瓦,没?见到另一个孩子的踪影。勒鲁瓦后来?听父母提起这件事,而他出生时手肘有着形状怪异的胎记,埋下?了令他不安的种子。”
有胎记不等于是嵌合体。
另外,以如今的医疗技术,没?有B超等检测手段,极难精准判断母体中孩子的情况。
假设某位医生诊断勒鲁瓦母亲怀了双胎,也不一定是发生了双胞胎消失综合症,更大概率是医生依照经验判断后的误诊。
医学上弄不清的事,到了实?际生活里,人们有时会给?它蒙上一层迷信色彩。
莫伦:“ 勒鲁瓦常看的书是《养蜂研究》,而不是《柳叶刀》或其他医学期刊。他不一定知道?嵌合体的概念,只是认为自己在母体里吞噬了双胞胎兄弟姐妹。把这当成无?意识杀人,才会精神压力过重。”
麦考夫微微颔首,这样的推测符合逻辑。
“从这个角度推论?,他与双亲的关系不一定和睦,更可能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甚至他的父母说过如果出生的是另一个孩子就好之类的话。”
与勒鲁瓦有限的接触里,他不是一个善于倾诉的人。
这种性格的形成源于他的父亲教育他不要轻易与人交谈,以免被留下?话柄。这种与人相处的方式,难免也会导致家庭关系冷淡。
“十五年前,勒鲁瓦的父母相继去世,他还不是主教。等到七年前,他成为主教,复杂的政治局面让为他带去新的压力源。”
麦考夫继续推导,“日?复一日?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让他濒临崩溃,不得不寻找捕梦社的帮助。他进?行了加勒比海原住民的某种宗教祭祀,试图在颠倒迷离的梦幻世界中寻求药方。”
捕梦社开出的药方管用吗?
至少截至三个月前,勒鲁瓦仍然存在第二人格。
莫伦想到前捕梦社客户的爆料,D先生曾经通过清醒梦等方式去治疗精神或心疾病患者。
清醒梦,顾名思?义在一种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做梦,通过自主意识去主动构建梦境。
如果勒鲁瓦主教在患有严重心或精神病症的状态下?,通过清醒梦的方式进?行治疗,很难说是否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莫伦:“前两次接触,主教没?有明显精神异常的表现,但谁敢说能够操纵脑域呢?”
麦考夫:“等天亮,再去一趟勒鲁瓦家。当面对他说出这些推测,看看能否刺激他做出反应。只要他有反应,我们就有抓住线索的机会。”
月沉日?升。
巴黎渐渐苏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到了大床上。
勒鲁瓦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在急速转动着。
他眉头紧锁,脸色煞白?,额头更渗出一层虚汗。
“不!我没?有杀你!你本来?就不是活人,我只是把你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勒鲁瓦惊恐地尖叫出声。
伴随着叫声,他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是噩梦。
梦里看到了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正在控诉他的灭杀灵魂罪行。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勒鲁瓦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肘上的烧伤疤痕。
昨天上午接待两位伦敦调查者之前,他对疤痕的来?历已经记忆模糊,只记得是烧开水时烫伤的。
刚刚过去的一晚,情况却发生骤变。
莫伦与麦考夫的问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他不愿意触碰的大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好阅读《养蜂研究》。昨天再翻阅一遍,只觉这本书写得太?一般。
睡着后,开始做梦。
梦境压抑又絮乱,有三个人频繁出现。
他、与他长相一样的双胞胎弟弟,以及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
勒鲁瓦揉了揉眼睛,醒后记不清梦的细节,只有零星的碎片残留。
最后一幕是双胞胎弟弟在控诉他,他是一个刽子手,他将弟弟亲手杀死了。
开什?么玩笑,他是家中独子,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令人感?到恐惧的不只是梦里片段模糊不清,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遗失了现实?生活的某些记忆片段。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勒鲁瓦披上睡袍,立刻前往书房。
昨天,莫伦提到希望将那?只古怪摆件作为酬金时,他下?意识地拒绝了。
这玩意也出现在梦里,它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让他反常地不愿意送人呢?
取出这根棍棒造型的摆件,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记得是在西班牙购入此物。
“西班牙、西班牙……”
勒鲁瓦念叨着,想到家里还有一件来?自西班牙的贵重物品。
准确地说,是西班牙在美洲殖民地时期设计制作的珠宝,一枚海螺珠胸针。
拿来?装着胸针的盒子。
打开,仔细翻查。取走?胸针与衬垫绒布,赫然看到盒底躺着一张折叠的纸片。
勒鲁瓦瞳孔一缩,完全不记得曾经把纸片放入珠宝盒。
纸片上写了一个巴黎的旅店地址,是位于拉丁区的「杰斐逊旅店」。
这不是他的笔迹,非常陌生。
然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地址下?方居然有他本人的一行字,「交付荆棘冠,从此两清」。
这是什?么意思??!
勒鲁瓦隐隐约约触摸到圣物被盗的真相,难道?盗贼竟是我自己?!
“咚、咚。”
书房外敲门声炸响。
勒鲁瓦一惊,“什?么事?!”
管家:“迈耶先生与穆勒先生又来?拜访了,询问能否立刻见您一面。”
勒鲁瓦暂未从惶恐中缓过神来?,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麦考夫与莫伦的化名。
他下?意识想要拒绝见面。
昨天就是这两人的问话让他的记忆封印松动了,而且可以确定被封印的都不是美好回忆。
智战胜了恐惧。
勒鲁瓦打开门,对管家说:“把两位请到书房。”
三分钟后,双方相对而坐。
莫伦与麦考夫看到勒鲁瓦的憔悴脸色,不用猜也知道?昨夜在他身上发生了某些严重事件。
莫伦单刀直入地问:“主教,您是否做了一个有关双胞胎的梦?”
勒鲁瓦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您怎么知道?的?!”
这个回答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莫伦也不废话,把她与麦考夫的推测逐一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观察勒鲁瓦的神色,看到他半是恍然半是忧惧。
末了,问他:“您是不是丢失了部分记忆?想不起相关具体内容了?”
勒鲁瓦沉默了一分钟,终是深吸一口气?,道?出了昨天的梦境碎片。
然后,他递出了那?张不知是谁写的地址纸片,“我猜,梦里那?个面容不清的男人就是写这串地址的人。”
麦考夫戴上手套,接过纸片。
纸上没?有日?期落款,只能从荆棘冠的被盗时间倒推纸条是在一周前出现。
他想到什?么,问莫伦,“您带金属粉末了吗?”
莫伦摇头,今天没?拎工具箱,而且书写者残留在纸张上的指纹日?期较远,粉末法?可能无?法?准确提取。
她看向勒鲁瓦,“您家有外伤消毒用的碘酒吗?”
“有的。”
勒鲁瓦问,“还要别的什?么?“
莫伦:“蜡烛、火柴、夹子与一只盛放碘酒的小碟子。”
勒鲁瓦叫来?管家,很快把所需物品取来?。
莫伦当场进?行碘伏蒸馏法?对纸片提取指纹。
当碘酒被加热后,释放出紫红色蒸汽。位于蒸汽上方的白?纸缓缓发生变化,在纸张左侧慢慢浮现出五枚指纹。
从指印分布,能看出是某人的左手五指按压纸片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