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by荔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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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书记,您再不管游彻,咱们厂子就要被他给搞垮了。”
严正光一进程书记办公室,就一副出大事的样子,给程志礼吓了一跳,以为真出什么大事了。
程志礼向来是个慢性子,他摆摆手让严正光坐下慢慢说。
于是,严正光就把刚刚厂子门口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严正光还不忘补充道:“书记,刚刚我在厂子门口也是多番劝阻,但这个游彻是一点也不听我的。”
这回他是真的被游彻给气到了,以至于以前他还装装样子管游彻叫“游厂长”,今天就直接“游彻游彻”的叫了。
程志礼听完,低头思忖了片刻,说:“老严,你去把游彻叫过来吧。”
严正光以为程志礼这是要严厉地批评游彻,脸色的喜色盖都盖不住。
“好的书记,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严正光跑去厂长办公室找游彻,却落了个空。
厂办助理说游彻开会去了。
于是严正光又去大会议室找游彻,他在会议室后台等了一会儿,一脸不屑地听了听游彻主持的会议内容。
严正光是听一句,冷笑一句。
又是严抓质量的事,又是重视售后问题,这两件事,游彻来来回回都说多少遍了,他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严正光坐在会议室后台等了几分钟,游彻站在主席台前却迟迟不结束会议,很快,他便等得不耐烦了。
这要是换个人,他肯定直接冲到主席台前,打断他的会议。
可现在主持会议的是游彻,电器厂厂长,而他只是一个副厂长。虽然明眼人一眼能看出他和游彻不对付,但他这样公然跟游彻作对,总怕落人口舌。
于是,严正光又跑回厂长办公室,让厂办助理转达书记找游彻,让他去趟书记办公室。
游彻到书记办公室后,程志礼并未如严正光期待的那般劈头盖脸地就指责他。
只见,程志礼微笑着让游彻坐下,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小游啊,听老严说你刚刚在电器厂门口处理售后的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从头到尾讲讲这事,然后再说说你这么做的用意啊。”
听完程书记的话,游彻这才明白过来,严正光跑来书记办公室打他小报告了。
不过,游彻是一点都不怯,他这么做就是有自己深层次的用意。
程志礼听完游彻的讲述,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是挺新颖的做法,这样做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扭转咱们厂子的名声。”
一听书记竟然还认同游彻的做法,严正光懵了。
但也只懵了一瞬,很快,严正光继续不死心道:“书记,他这样做对顾客是好,顾客是喜欢,但是对咱们厂子呢,他有没有想过咱们厂子将要承担多大的损失。”
“有问题就可以换新的,那这个人是不是买了一台电冰箱,他一辈子都不用再买了,坏了就可以来咱们厂换新的?”严正光质疑道。
游彻连忙纠正:“严厂长,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跟大家说的是一年之内有质量问题可以换新,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一年之内。”
严正光不等游彻将话说完,就打断道:“那又怎么样?”
坐在他们对面的程志礼,看着严正光这个态度,面上出现几分不悦。
“严厂长,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游彻面无表情道。
严正光身体往后一靠,脸上浮现不屑的神色。他抬了抬手,像是在表达“你说你说,我看你怎么说”。
游彻继续刚刚的话:“咱们电器厂的电器产品至少要保证无故障运行一年,质检部那边才会批准合格。”
“换句话说,只要是合格的产品,一年的时间咱们的电器是不会出问题的,”说罢,游彻转头问,“我这样说,严厂长你明白了吗?”
严正光一怔,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陷阱。其实也不算是陷阱,只要是从三厂出去的电器,至少是保障了一年的时间,很多厂子一年时间还不保障呢。
“那你就不怕那种故意把电器搞坏的顾客?”严正光问。
“这种顾客当然会有,但咱们维修部的同事也不是吃素的,是不是人为破坏,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游彻一句话直接怼得严正光无话可说。
严正光正思索着怎么继续挑游彻错的时候,一直旁观的程志礼开口了。
“好,这件事你们讨论完了,该轮到我说说我要解决的事了。”
闻言,两人齐齐看向程志礼。
“老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把小游叫过来吗?”程志礼先是看向严正光问道。
严正光一脸茫然地看向程志礼。
程志礼也料出他不会理解,就自己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我是为了解决你和小游之间的问题。”
这已经是严正光第二次因为这种小事跑来找他了,上一次是游彻砸有质量问题的电器时。上次严正光来找他,程志礼也点了他,奈何他就是不开窍。
所以这次程志礼决定好好说说他。
程书记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搞得严正光更懵了。
“老严啊,我听你的描述,又听小游的描述,你是当着大家的面否了厂长的决策?”程志礼问。
严正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不仅如此,他还蠢到自己把自己犯的错误抖到书记面前。
“老严啊,你是副厂长,你当着大家的面去否厂长的决策,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电器三厂,这一百多万的外债还没解决,副厂长和厂长就先斗起来了?”
“这要是传到上头领导那,上头领导又要怎么看我们三厂?”
程志礼说话的语气听着还是和和气气的,但他说的这些话却一点也不和气,看严正光的脸色就知道了,严正光的脸都给吓白了。
“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厂里的损失,一着急也没顾及场合,就直接说了出来。”严正光赶紧解释。
程志礼却抬手打断他的解释,他根本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程志礼也明白严正光的心态,无非是不服自己矮游彻一头。严正光干了多少年的副厂长了,游彻干厂长才多少天,况且游彻还是特殊手段升上来的厂长。
“老严,绕弯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程志礼面色严肃道,“在厂子的决策上,我希望你尊重游厂长的决定,即使你们意见出现分歧,我也希望你们私下里去解决。”
“不要再让我看见类似的情况,厂子的副厂长当着众人的面去驳厂长的决定。如果你可以驳厂长的面子,那是不是代表其他科的科长也能驳厂长的面子,那小游这个厂长还怎么当,他还怎么去领导整个厂子走向更好?”最后这几句话,程志礼说得有些重。
严正光羞愧地低下了头。
“以后这种背着人打小报告的事,就不要再做了,你们要是意见分歧到私下也解决不了,那你们就一起来我办公室向我汇报。”程志礼语气不悦道。
在书记一声声的批评中,严正光的脸色由白转变成红。
最后,两人先后走出了程书记的办公室。
走廊内,严正光看着游彻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从今天起他和游彻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这段时间的摆摊都还算是稳定且顺利,卖完两大桶的卤味,每天基本上都能有两百多块的收入。
孟箬开始一个星期去一次信用社存钱,除去购买食材的成本,每次都能存个七百左右。
又过了一个礼拜,罗丽萍发现,罗成才又开始晚归了。
这才消停多久,她哥不会又复赌了吧?罗丽萍皱着眉想。
罗丽萍不知道的是,罗成才之所以消停这么久,并不是因为黄秋娥和他吵了一架,而是因为他把自己存折里的钱给输光了。
把钱输光这事,罗成才是瞒着黄秋娥的,不瞒着她,黄秋娥估计会跟他拼命。
当然,罗成才也知道这么瞒,瞒不了多久。
所以他也是抱着能瞒几天是几天的心态,但他没想到的是,变故在前两天突然发生。
黄秋娥突然跟他说,她娘家表弟结婚,要取点钱随份子,随便再买些见面礼,让他把存折给她。
黄秋娥没上班,存折里的钱都是罗成才存起来的工资,存折也一直都是罗成才自己保管。
罗成才当下心里一慌,问:“要多少钱?我给你去取。”
“要取就取个一百吧,三十随份子,二十买见面礼,剩下五十给我当下个月的零花,正好我身上也没钱了。”黄秋娥说。
罗成才:“行,什么时候要?”
黄秋娥见罗成才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都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心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跟他要钱第一回 这么爽快,之前不是嫌她一次要多了,就是逼逼叨叨的说什么赚钱不容易,要她省着花。
“不着急,过两天吧。”罗成才答应得爽快,黄秋娥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那行,过两天给你取。”罗成才嘴上答应得爽快,心里却慌得一批,别说一百块了,他现在的存折比他脸还干净,一块都取不出了。
他答应黄秋娥不过是心虚的缓兵之计,怕黄秋娥发现他存折里的钱都没了。
之后,罗成才就在发愁这一百块钱要怎么变出来给黄秋娥。
找他爹要?
他要是突然找他爹要钱,他爹会不会起疑。
想到这,罗成才连忙摇头,不行,不能找家里人要,容易露馅。
就在罗成才纠结找哪个同事借这一百块钱的时候,赌棍孙大力又找上了他。
孙大力帮他打开了思路,输掉的钱是可以赢回来的。
而且要论来钱快,哪条路能比得上赌。与其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能找谁借这一百块钱,还不如想办法在赌桌上赢这一百块钱。
罗成才一拍大腿,觉得这法子可行。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没有本金啊,没有本金是压根上不了赌桌的。
很快,孙大力又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你没钱,你爹你妈也没有吗?”孙大力说。
罗成才一拍脑门,觉得孙大力说得很对,是啊,他爹那还有个存折呢,关键他还知道他爹把存折藏在哪儿。
郑婉发觉自己这段时间格外容易困,很嗜睡,好像身体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这天早上,郑婉一起床,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趴在洗手池上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筒子楼每一层都设有卫生间,每层的卫生间同一层住户共用。进门的前半部分是洗衣服的洗水池,后半部分才是厕所。
郑婉趴在洗手池上干呕的时候,旁边一个大姐好奇地凑过来。
“哟,这是干啥呢,一大早的。”大姐阴阳怪气道。
郑婉刚想说胃里不舒服,大姐就取笑道:“该不会是有了吧。”
闻言,郑婉搭在水龙头上的手一顿。
有了?她怀孕了?
“大姐,你可别乱说,我就是早上起来胃不舒服。”郑婉笑着怼了大姐一句。
说完,郑婉扭头就回了房间。
大姐撇撇嘴,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心想,还嘴硬,她都生两个了,能分不清楚胃不舒服和孕吐的区别?郑婉刚刚那样子就是怀孕早期的孕吐,看着吧,绝对不会错。
郑婉回到房间,心乱如麻地坐在床沿发呆。
汪文周去上班了,出租屋里就剩她一个人。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她和汪文周在一起后,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措施。
她也跟汪文周说过,让他去买计生用品。
可是汪文周总是推说那东西太贵,成本太高,就没买过。
怀孕?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坐立不安。
郑婉像是幡然醒悟,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跟汪文周同居。
她才十八岁,就要生孩子?上一世的她都没这么早生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还没结婚。她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郑婉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好在反胃呕吐的事,只在早上出现了那么一会儿,后面她就没再干呕了。
察觉这个现象后,郑婉便在心里祈祷自己只是胃不舒服,不是怀孕了。
可老天似乎并未听见她的祈祷,干呕在第二天早上再次发生了。
她不敢再去公共的洗水池那边,只敢在自己房间里对着一个盆干呕,因为早上没吃,呕了半天也只呕出一些酸水。
郑婉再次坐立不安起来,她感觉她要是再这么干呕下去,那她十有八九就是怀孕了。
这个年代要想买个后世那种验孕棒怕是不容易,就算能买到她身上也没钱。
那要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就只有去医院了。但她这种未婚的人,肯定不能去挂医院的妇产科啊。
第三天的时候,她去公共卫生间上厕所,她发现自己对气味极其敏感,一闻到厕所的味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
她趴在洗手池上,对着池子呕出酸水。
那位大姐像是一听到郑婉呕吐的声音,就突然闪现似的,出现在她身边。
“你肯定就是怀孕了,”大姐站在门口,一脸笃定道,“你看你都干呕多少天了,还非不承认。”
郑婉刚想扶着墙壁反驳大姐的话,奈何,她刚一起身就闻到那股厕所味,然后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丫头,你还没结婚吧?”大姐说,“我看你跟你对象都住一起了。”
“大妈劝你一句,趁还没显怀,赶紧跟你对象结婚吧,”大姐忽然好言相劝道,“不然等你显怀了,世人可是要戳着你脊梁骨骂你不知廉耻的。”
郑婉扶着墙壁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大姐,没说话。
她捂着口鼻,出了卫生间。
经过这么几天,她也基本确定她就是怀孕了。
好在,有一点她是确认的,汪文周爱她,那么怀孕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
或许,都不用她提,只要她告诉他怀孕的事,他就会心花怒放地先跟她求婚。
上一世,谭林是爱她的。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谭林,谭林那高兴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一些。
汪文周也爱她,所以他的反应,应该会跟谭林差不多吧,高兴得手足无措,然后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郑婉坐在床沿畅想着她将怀孕的消息告诉汪文周的画面。
刚下班的汪文周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当爹的消息,他还在脑海中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甩掉郑婉。
最好是能找个郑婉的错处,这样她就不会再纠缠他了,汪文周想。
汪文周一回到家,郑婉就很热情地帮他捏肩捶腿。
汪文周指了指买过来的菜,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累,赶紧做饭去吧,我饿了。”
郑婉瞅了一眼桌上的菜,笑着说:“烧饭不着急,我有件喜事告诉你。”
汪文周揉了揉眼角,随口问:“你还能有什么喜事告诉我?”
原本郑婉是准备直接告诉汪文周她怀孕了的,但看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决定绕个弯子。
“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之前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口口声声跟我说要对我负责的,”郑婉娇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
闻言,汪文周一顿。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汪文周不自在道。
他像是想起什么,问:“你要告诉我的喜事就是这个?”
“不是,”郑婉并未察觉汪文周脸上的异样,脸上依旧挂着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汪文周还是不回答,甚至脸上出现了不耐烦:“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郑婉像是意识到什么,收敛了脸上的笑。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她咬着唇问。
汪文周没说话。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郑婉另一种回答。
她眼睛忍不住红了:“我要是怀孕了呢,你还不想娶我?”
汪文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你的孩子。”郑婉红着眼睛看向他,一字一顿道。
“怀孕了?怎么可能?”
其实汪文周也知道这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他跟郑婉在一起这么久,就没做过什么防御措施。
他这么说,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把人肚子搞大了,可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
“怎么能搞怀孕呢?”汪文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抓完头发后,他又抬头质问郑婉:“你怎么就不知道吃点不怀孩子的药?”
“我没钱,你有给过我钱买药吗?”郑婉说,就算有她也不会去吃的,那药很伤身体,吃着吃着很有可能就一辈子不孕不育了。
汪文周又狂抓了几下头发:“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刚刚我已经跟你说了,娶我,我把孩子生下来。”郑婉红着眼,但语气却格外的冷静,至少比汪文周冷静多了。
听到这话,汪文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跳起来:“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娶你。”
“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玩玩,我为什么要娶你,我不会娶你!”汪文周语气肯定中带着点歇斯底里道。
郑婉看着汪文周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终于,蓄在眼眶的泪水滑落下来。
怎么会?他一开始不是很爱她的吗?他不是承诺会对她一辈子好,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被汪文周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郑婉像是醒悟过来。
怎么会这样?郑婉不敢相信,她是活过一世的人,怎么还能把人生过成这样?
“那你说孩子怎么办?”她忍住没哭出声,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往流。
“打掉。”汪文周斩钉截铁的说出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的郑婉像是被汪文周的薄情与狠心气笑了,又像是被自己的愚蠢给气笑了。
“打掉?去哪里打?去医院打吗?”郑婉哭着笑着问,“我一个未婚的女孩,去医院打孩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医院不行,那就去黑诊所。”汪文周道。
如果她现在还是十八岁的郑婉,可能不知道打孩子的痛苦与后遗症。但她是活过一世的郑婉,上一世她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太多这种,去黑诊所流产丢命的事了,或是在黑诊所流过一次后,就再也怀不上。
她不会去医院打孩子,更不会去黑诊所。
“汪文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铁了心不娶我是吧?”郑婉问。
“对,”汪文周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刚刚也跟你明说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玩玩。”
“好啊,”郑婉点点头,“既然你这样,那我就去电器厂举报你,我要让你被电器厂开除。”
郑婉一副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汪文周一脸震惊地看向她,威胁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郑婉毫不示弱。
她也真是被汪文周给逼急了。
下一刻,汪文周扬起巴掌,“啪”的一声在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郑婉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哗啦啦地往外冒,她咬牙切齿道:“汪文周你打,你最好是把我打死,不然我只要还剩一口气,我都会爬到电器厂举报你。”
汪文周看出郑婉这是抱着必死的心,在跟他斗,他怂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丢掉电器厂的铁饭碗。
转眼,汪文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拉着郑婉的衣服祈求郑婉放过他。
“郑婉,我求求你,你别去电器厂举报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当初你骗我,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放过我?”郑婉冷着声音反问。
汪文周见自己都下跪了,郑婉还不松口,气得忍不住怼道:“当初是我单方面骗你吗?你不也是心甘情愿?”
郑婉咬着唇仇恨地盯着他,她恨,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明明知道汪文周是个玩弄女性的渣男,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总觉得汪文周对她也许是不一样的。觉得汪文周即使对别的女人是花心,但可能对自己就是真心的呢。
她真是太蠢了,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
见郑婉不说话,汪文周又怕她翻脸立马去举报他,于是他又软着声音认错:“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欺骗你。”
“郑婉,你要我认错,我认错,你别去电器厂举报我好不好?”汪文周继续祈求道,“除了娶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听到这句“除了娶你”,郑婉笑了。
汪文周到底是有多嫌弃她,多看不上她,哪怕是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都不愿意娶她。
也好,她也醒悟了,看清了汪文周的真面目,就算现在他想娶她,她都不愿意嫁了。
“把你的存折拿出来。”郑婉说。
“你要我存折干嘛?”汪文周猛地站起身,一脸防备道。
郑婉:“要工作还是要存折,你自己选。”
“好好好,”汪文周气得点头,“转头去柜子里找出了存折。”
虽然不情愿不舍得,但还是乖乖将存折递给郑婉。
郑婉要他存折绝不是只看看那么简单,她肯定是想要他存折里的钱,汪文周想。
果然,下一秒,郑婉将存折递还给他,说:“存折里的七百块钱,明天取出来,我要全部。”
之前,汪文周跟她说,他兜里掏不出一百元,但他存折里却还是存了几百元的。
“什么?”汪文周一听,又是惊得跳起来,“你要七百?”
“不给,我一分都不会给。”汪文周气势汹汹道。
“要工作还是要七百,你自己选。”相比汪文周的气势汹汹,郑婉的语气就显得平静很多。
其实,此时此刻的郑婉更透着一股平静的疯感。
汪文周瞬间怂了:“好,我明天取给你。”
他收起存折,转念想到什么,一脸卑微地祈求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百。”
郑婉不容置喙道:“七百,一分都不能少。少了一分,我就去电器厂举报你。”
“行啊你郑婉,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汪文周气得咬着牙说。
“你刚刚不是打掉孩子吗?你给我留活路了吗?”郑婉面无表情道,“既然你都不给我留活路,我为什么要给你留活路?”
隔天,郑婉收到汪文周取来的七百块钱,拎着提前收拾好的包袱就准备走,汪文周却出声叫住了她。
“收了钱,你不会再去电器厂举报我吧?”汪文周不太确定道。
“不会。”郑婉回答。
“孩子你会打掉的吧?”汪文周继续不确定地问道。
“这样的孽种,我留着干嘛?”郑婉平静地反问。
听到郑婉的回答,汪文周总算是满意地点头,然后放郑婉离开。
郑婉走下楼,转身抬头看了眼这个她生活了几个月的筒子楼,顿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还好身上还揣着七百块钱,人只要有了钱就有了底气。
孩子肯定是要打掉的,既然准备打掉就要趁月份还小早点打掉。
但在打孩子之前,她先要找个住的地方。
郑婉站在大街上,茫然地看着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觉得很累,很想找个人依靠。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孟家,找自己的亲妈李梅。
罗成才第一天晚归,黄秋娥看在他昨天爽快地答应给钱的份上没有过问。
罗成才晚上十点多回家的时候,黄秋娥只说了句:“回来了?”
他心虚地点头,“嗯”了一声,没敢多说一句话。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黄秋娥忍不了了,质问罗成才:“你这是又开始了?”
罗成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并还答应明天就把那一百块钱取给她。
看在一百块钱的份上,黄秋娥将已经到嘴边骂人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等到第四天,黄秋娥并没有等来那一百块钱,罗成才照旧一下班人就跑没影了。
明天她就要去娘家喝表弟的喜酒了,但是钱还没拿到手。
黄秋娥想想觉得不能等罗成才取钱了,她转头进房间,打开衣柜,开始翻找罗成才藏起来的存折。
反正存折密码她知道,明天一早她就去信用社取钱。
很快,黄秋娥便在一堆衣服里找出了存折。
她笑着打开存折一看,傻眼了。
存折里的两千多块钱,一分也没有了。
于是,罗丽萍一进门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黄秋娥手举着存折嚎叫着去找隔壁房间的何春花和罗根平。
黄秋娥大叫一声,骂道:“这个天杀的罗成才,钱没了,钱全没了。”
存折一直是罗成才自己管着的,这里头的钱没了,那只有一个答案,罗成才把存折里的钱取完了。
至于钱到底花没花光,黄秋娥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两千多块钱,罗成才是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快,黄秋娥便联想到这段时间罗成才的晚归,她觉得这不见的两千多块钱肯定跟罗成才晚归有直接关系。
正准备睡觉的何春花和罗根平被黄秋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何春花连忙拉亮电灯,坐起身就问:“这是干啥呢,这大晚上的,嚎什么嚎啊?”
和他们睡一起的罗宝生也给吓醒了。
黄秋娥直接将手上的存折丢到两位老人面前:“还问我嚎什么?你们怎么不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存折里的两千多块钱全没了。”
罗根平连忙捡起存折一看,钱还真取光了,看取钱的时间,是分批次取的,早在十来天前就取完了。
一旁的何春花也连忙凑上前查看,钱还真没了。
“两千多块呢,这么多钱,成才是取去干嘛去了?”何春花吓得面色惨白地问。
“你怎么就知道是成才把钱取走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罗根平还想着帮自己儿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