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by荔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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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胎之前,她也不打算找活儿干了,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窝在出租屋子里。
白天怕被人看见,她几乎不出门,晚上视线不好的时候,她还会偶尔出去走走,免得在屋子里闷久了给闷坏了。
这天晚上,她吃完李梅给她带来的饭,就想着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出去透透气,她也不走远,就在筒子楼旁边逛逛。
傍晚光线不好,她正好又站在光线更差的拐角处,结果迎面撞到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
郑婉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男子见自己撞到了人,赶忙连胜致歉,并伸手将郑婉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没事吧。”男子饱含歉意道。
郑婉揉了揉撞得有些痛的屁股,皱着眉刚想发作,结果一抬头,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谭林?她上一世的丈夫。
郑婉不确定地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张脸,再次确认他就是谭林。
确认他就是谭林的那一刻,郑婉这些天受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泪意更是压也压不住,她再次哭了。
谭林,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如果你早点出现,我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郑婉边哭边在心里说。
谭林见她哭了,面上的神情更是抱歉:“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刚撞痛你了?”
郑婉擦掉眼泪,摇摇头。
“你也住在这附近吗?”郑婉问。
谭林一顿,大概是意外郑婉突然问他的住处,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我就住在这里。”
他指向旁边的筒子楼说道。
郑婉一看,眼中闪过几分惊讶,谭林竟然跟她住在同一栋筒子楼。
郑婉一笑,说:“那好巧,我也住在这里。”
“我住2楼,你住几楼?”郑婉又问。
“我住在3楼。”谭林照旧老实回答。
“你刚刚那么着急,是急着回家吗?”郑婉问。
谭林点头。
“这么着急,家里有人等着你啊?”郑婉试探性问。
谭林摇头:“不是,就是饿了,急着回家做饭吃。”
听到这个回答的郑婉噗嗤一笑,谭林还是一点都没变,跟上一世一样是个再老实不过的男人。
“那你回家做饭去吧。”郑婉笑着说。
“我刚刚撞了你,你没事吧?”谭林再次询问道。
郑婉摇摇头:“没事。”
再次确认郑婉没事,谭林这才往家走。
郑婉也往筒子楼走,就跟在谭林后头。
期间,谭林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郑婉冲他一笑,解释道:“我也回家。”
谭林没再说什么,上了三楼。郑婉悄悄跟在他后头,确认他进了哪个房间后,才下楼回自己的屋子。
郑婉坐在床沿,陷入沉思。
上一世,她遇见谭林不是现在,要晚几年。如今,她提前遇见谭林,还这么巧的,两人就住在同一幢筒子楼。这会不会老天爷可怜她,特地派谭林过来救她于水火。
郑婉觉得很有可能,所以她这次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
这一世无论是来省城的时间点,还是饭店的工作,以及对待汪文周的态度,她都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结果就是她被赶出孟家,丢掉饭店打杂的工作,以及怀了汪文周的孩子还被他狠心抛弃。
她觉得谭林就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纠正她人生的机会,只要她能顺利嫁给谭林,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
重生后,虽然她很讨厌上一世的生活,平凡普通还劳累。但这一世的每一次改变,她都没有成功,想要更好的工作,李梅不帮她找,想要嫁给游彻,孟箬却先一步嫁给了他。
以至于她现在落得这个境地,被汪文周抛弃不说,还怀了孩子。
上一世的生活虽然普通又劳累,但也总比她现在好,她现在既没工作也没依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打掉。
而她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嫁给谭林。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吧,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郑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月的经期没来,这也更进一步验证了她怀孕的事实。
想到这,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不用打掉孩子了,相反,她还能利用这个孩子嫁给谭林。
周末一大早,孟箬骑着自行车和游彻一起去了趟丰西村的房子那。她惊奇地发现,原本尘土乱飞的泥巴路,竟然围起来,开始修水泥路了。
不仅如此,原本荒凉的耕地区,竟然有不少地方开始打地基盖房子了。
离她买的房子不远处,就有两三家在打地基。
看来,连丰西村的村民都得知消息,知道这一片政府要开始发展了,都赶着占地方呢。
这才过去多久啊,离她买房才两个月不到,变化就如此之大。
连游彻也惊叹这短短两个月的变化。
其实从七六到一六这四十年,变化是最大的,之前还有人说,国外四百年走过的历程,我们只花四十年就走完了。
因此,在这高速发展的四十年,风险和机遇都是时刻并存的。
十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转头一变,就有可能成为某某行业数一数二的大亨,同样的,十年前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转头也可能宣布破产资产清算。
摩天大厦可以在一夕之间拔地而起,也可能在一夕之间倾覆殆尽。
孟箬瞅了眼自己的红砖房子,觉得这红砖就这么露在外面,实在是太粗糙了,她决定再攒个一两千块钱,找工人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墙面再刷上一层水泥。
如果再有钱了,就在上面再加盖一层,以后要是拆迁,那每一层可都是算面积的。
从丰西村回来,孟箬就去摆摊点和罗丽萍一起卖卤味。
周末休息街上的人多,再加上她俩一个打包一个收钱干活效率高,卖到下午四五点就卖得差不多了。
两人蹬着小推车到孟箬家楼下,孟箬注意到,他们楼下停着辆卡车,卡车上放着一张木床和一张崭新的弹簧床垫。
孟箬刚下小推车,还没反应过来,楼下的周姐就凑过来,一脸艳羡道:“小孟啊,这是你爱人买的席梦思吗?”
对了,这个弹簧床垫还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席梦思。
“这个东西老稀罕了,睡在上面可软了,我听他们说这一个弹簧床垫就要快一千块呢。”周巧梅说道。
孟箬一脸意料之外:“啊?是游彻买的?”
“是的呀,”周巧梅说,“刚刚我还看见他从这个卡车上下来呢,现在估计是找人帮忙搬床垫去了。”
孟箬的视线重新回到卡车上的木床和床垫上,脑海中响起了某天晚上游彻说的话——下个月10号发工资,我去买张新床。
虽然现在还没到下个月10号,但是游彻为了帮她还钱提前预支了工资,游彻预支的工资她只拿了一千块钱,那剩下的三千块钱,他用来买了新床和弹簧床垫?
很快,游彻和另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再加上卡车司机,三人把木床和弹簧床垫搬上了二楼。
旧床游彻让卡车司机搬走,当木头卖了。
等孟箬跟着上楼,一进屋就看见游彻在用手臂按压弹簧床垫,像是在试试新床的质量。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游彻看见站在门口的孟箬,很是热情地招呼她。
“要不要过来试试,这个弹簧床垫还是很结实的。”
孟箬:……
为什么她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孟箬乖乖坐上去试了试,床垫确实很结实。
“床和床垫是一起买的吗?”孟箬随口问道。
“床是找木匠打的,红木的,特别扎实。”游彻说着还用力晃了晃床,展示给她看。
她现在一听到“扎实”“结实”这种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孟箬尬笑了两声,借口溜走:“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饭。”
罗丽萍见孟箬去了厨房,她也连忙去帮忙。
“孟姐姐,姐夫可真大方啊,一千块的弹簧床垫,说买就买。”罗丽萍手上洗着菜,感叹道。
聊到床的事,孟箬就有些头疼,她还不知道晚上该怎么应对游彻呢。
她不太想聊这事,就岔开话题道:“你房子找得怎么样了?我托几个同事帮忙看有没有合适的,但估计没这么快。”
罗丽萍一脸轻松:“已经找到了,昨天定下来的,离孟姐姐你这也不远。”
孟箬:“那就好。”
“今天早上我已经偷偷搬了点衣服走了,晚上再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直接提包走人。”罗丽萍说道。
她吵都懒得跟他们吵,直接溜走。
晚上罗丽萍一回家,孟箬就开始忐忑起来,她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洗漱。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她也没注意,直接推开。
结果,游彻在屋里换衣服,光着上身,下面裤子的皮带也解了一半。
看到这一幕的孟箬惊讶地瞪大双眼,一时都忘记了回避。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忘记回避是被震惊的还是被面前的景惑的,因为游彻的身材真的很好,竟然还有腹肌。
之前她只觉得游彻瘦,没想到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先前两人都保持着男女间该有的距离,哪怕是刚结婚的大热天,他都没在她面前光过身子。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见孟箬站在门口,一双水盈盈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游彻连忙眼疾手快地拿起床上的衣服挡住自己的上半身,一副生怕被人看光的羞怯感。
孟箬顿时有种自己是影视剧中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无赖的感觉,她抱歉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你关门。”
游彻望着彻底关上的门,嘴角勾起一点笑。
刚刚她那样子,有点可爱。
游彻撩起遮住上身的衣服,视线盯上自己的腰腹,心想她原来喜欢这个啊。
他套好衣服,走出来。
“你是要进房间拿东西吗?”他问。
孟箬点头:“准备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漱。”
说着,孟箬的视线不由盯向游彻腹肌的位置,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再次致歉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在里面换衣服。”
“没事,”游彻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我们好歹是夫妻,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孟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那个,那我先去洗漱了。”她语气尴尬道。
孟箬站在水池前刷牙,脑子里全是刚刚看到的游彻上半身的画面。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个癖好。
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看见影视剧里帅哥出浴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得很花痴啊。
难道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电视里的帅哥隔着次元壁,看得见摸不着,但面前的游彻不一样,既看得见也摸得着?
不会吧,她还想摸?
这个念头一冒出,孟箬连忙将这个有点恬不知耻的想法从脑中抹去。
她捧一把凉水洗脸,这个天,刺骨的凉水一浇到脸上,孟箬整个人瞬间清醒,啥想法也没了。
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间,游彻已经躺到床上了。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窝。还是一人盖一床被子。
处于国土东南部的丰州市,一到冬天是又湿又冷,睡觉前那被子冰得跟从冷水里拎出来似的。
但此刻孟箬钻进被窝,脚边却是暖的。
因为游彻提前给她的“暖水瓶”里灌了热水,所谓“暖水瓶”其实是游彻帮她从医院拿来的玻璃输液瓶,灌上热水,就相当于一个自制暖水瓶。
入冬后,游彻总会提前给她灌好热水,放进被窝里,这样她一进被窝,被窝就是暖暖的。
虽然橡胶热水袋也能买到,但是橡胶热水袋放进被子里,被子总会沾上一股难闻的橡胶味,孟箬觉得还不如这个输液瓶好用呢。
孟箬钻进被窝,抬手关掉了灯。
为了方便隔天早起,窗帘没拉严实,还留下了两掌宽的空隙。
今晚的月光好像不错,透过窗帘留下的空隙,洒进房间。
这个年代污染不像后世那么严重,城市里的霓虹灯也不算多,天空澄净,不仅能看见皎洁的月亮,还能看清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孟箬面对的墙壁,整个人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盯着的墙壁,发了一会儿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她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旁边人的动静。
她有些疑惑了。
方才洗漱的时候,她就在想待会儿睡觉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游彻。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
实在想不出理由,那就直接拒绝吧。
孟箬的思想分出了两个小人,在脑内上演着小剧场。
那要是拒绝不成呢?
拒绝不成,就闭着眼睛享受吧,反正游彻脸好身材更好,她好像也不吃亏。
可是,旁边的人好像并没有动静诶。
不会是弹簧床垫太舒服,他睡着了吧,孟箬又想。
想着想着,她轻手轻脚地转了一个身。
游彻背对着她,她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睡了。不过她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窗外的圆月。今天的月亮好圆,远远看去像是玉轮银盘,月光清柔,洒向大地犹如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孟箬怔怔地盯着窗外的圆月,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今天的月亮真圆。”
游彻没睡着,听到耳边传来这声感叹时,他正好也盯着月亮看。
“是啊,又圆又好看。”他也小声地附和了一句。
孟箬下意识一顿,不知道是惊讶游彻没睡,还是惊讶他的这句回应。
更让她不知如何招架的是,游彻转过身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还是距离极近的那种四目相对。
孟箬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瞪大了双眼。
游彻背对着月光,孟箬其实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清他眼睛鼻子嘴巴大概在什么位置。
但游彻不一样,银辉似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他看见那双水雾雾的眸子带着几分惊讶的朝他眨巴眨巴眼,然后又眨巴眨巴眼,可爱到他忽地感觉喉间有点干涩。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她做点什么,压在她身上,或是将这只又呆又萌的小白兔揽入怀中。
但他没有,他忍住了。
他在等,等她的心甘情愿。
游彻发现自己越爱她,心中那股占有她的欲望愈强,但同时,他也越舍不得碰她。
他最后贪恋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把此刻她的样子刻在脑海。
然后,他快速转身背对着她。
“早点睡吧。”他声音有些喑哑道。
面对他的突然转身,孟箬再次一怔。
下一秒,她便听到他催促她早点睡觉的话。
银辉色月光下,她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片刻,然后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语气中好似透着点失落。
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失落时,孟箬又是一惊。
失落?她在失落什么?她有什么好失落的?
没有没有,她才没有在期待着什么呢。
孟箬又在脑内上演着小剧场。
罗家这几天过得可以说是近乎乞丐的日子。
去市场买个青菜都要挑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然后好跟人砍价。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几天因为钱和吃饭的事,罗家老少没少吵架。
就连罗根平和何春花向来舍不得骂的罗宝生这几天都挨了不少骂。
这天晚饭,黄秋娥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面前的水煮青菜和水煮萝卜,气得拍筷子。
“这怎么连滴油也不见,清汤寡水的怎么吃啊。”黄秋娥发牢骚道。
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前,他们还是用油和鸡蛋炸馒头片吃的家庭。
这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以前他们可是一周吃两顿肉,就算不吃肉,烧菜时放的油那也是一点不含糊。
现在呢,天天都是白水煮青菜,白水煮萝卜,搞得她现在看到青菜萝卜都想吐了。
何春花瞪了自家媳妇一眼,恶声恶气道:“能有菜吃就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
“家里的油在前几天就吃完了,去粮油店打一壶油就要几块,现在哪有钱去打油。”
“要不是你嘴巴馋,怂恿我买肉吃,咱家这几天用得着过这样的日子?”
说到这件事,何春花就来气,当初全家凑钱总共也就凑个五六块出来。因为当天晚上她跟女儿罗丽萍谈提前往家里交钱的事,罗丽萍也满口答应,说尽量凑。
当时,她和黄秋娥都觉得这事稳了,明天罗丽萍肯定就会乖乖把钱交到他们手上。
于是,隔天早上她去市场买菜,黄秋娥便怂恿道:“妈,今天买条肉来吃吧,咱家有段时间没吃肉了。”
何春花一听当即拒绝:“现在家里就五块三,哪里有钱卖肉吃。”
“妈,你怕啥?等晚上丽萍妹子回来,咱家不就有钱了吗?”黄秋娥撇撇嘴,无所谓道。
见何春华还迟疑,黄秋娥赶紧趁热打铁道:“也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和孙子想吃。”
说着,黄秋娥摇摇怀里罗金龙的小手,问:“咱们金龙想不想吃肉肉?”
两岁的罗金龙立即鹦鹉学舌似的跟着说:“吃肉肉,吃肉肉。”
何春花一听,立即被自家孙子罗金龙的聪明劲儿给逗乐了。
“咱们金龙想吃肉了是吧,好的,奶奶买。”何春花捏着罗金龙的小手,笑眯眯道。
黄秋娥唇角一勾,在心里冷嗤:老太婆,还拿捏不了你。
一听可以吃肉,坐在地上玩的罗宝生连忙昂起头说:“妈,我要吃肉。”
“好好好,”何春花连忙应下,“妈待会儿就带你买肉吃。”
今天周末,罗宝生不用上学,屁颠屁颠地跟着何春华去了农贸市场。
家里的米缸也快见底了,何春花去粮店打了十斤米花了两块,又买了一斤肉花了两块,还顺道买了一点青菜、茄子,花了四毛。
最后出农贸市场,看到门口摆小摊卖糖人的,罗宝生非要,何春花一咬牙,又花两毛买了一个糖人,最后回家兜里就只剩下七毛了。
一下子花了四块七毛,还是在家里只剩下五六块的情况下,何春花心里其实是有点不踏实的。
但一想想早上黄秋娥说的话,她心里又踏实了,反正晚上罗丽萍回来就会把这个月的钱交给她。
因为是周末,罗根平和罗成才都在家,何春花中午就把肉给红烧了。
上回因为肉的事,罗丽萍差点跟家里吵翻脸,所以这回何春花打算给罗丽萍留点红烧肉,毕竟这个月罗家的生活费还要靠丫头呢。
她把肉端上桌的时候,她也一脸认真严肃地跟大家说了,别把肉吃光了,给丫头留点。
他们几个也都应下了,但应下归应下,这一个个下筷子的速度都不带停的,很快一盘肉就见了底。
黄秋娥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时,还装模作样的“呀”了一声。
“就剩这一块了,忘记给丽萍妹子留了呀。”
黄秋娥也不傻,怕被公公婆婆说,这最后一块肉她自己也不吃,夹起来放两岁的罗金龙碗里了。
何春花见最后一块肉进了自己乖孙的肚子,也没多说什么:“就最后一块了,还留什么留。”
几个人吃完肉抹抹嘴,等到晚上,何春花和黄秋娥特地坐在客厅等罗丽萍回来,等着收这个月的钱。
两人好不容易等到罗丽萍回家,得到的回答却是钱没凑到。
“钱怎么会没凑齐呢?”何春花不相信,鼓着眼睛问道。
罗丽萍一点脾气没有,笑眯眯地耐着性子跟两人解释:“就是我借大锅的那家,她家急着用钱,说月底就还,看在她借我锅和灶的份上,我就把钱借给她了。”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她俩。
“全借了?你身上一分没留?”黄秋娥同样不相信道。
“那没有。”罗丽萍回答。
黄秋娥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让罗丽萍身上有多少给她们多少的时候,罗丽萍一句话给她堵了。
“明天买鸭货的钱我还是留了的。”罗丽萍说。
何春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笑盈盈地对女儿说:“丽萍,明天买鸭货的钱,你能不能留几块交家里啊?”
她现在也管不得其他了,兜里就剩七毛,必须得有几块钱救急才行啊。
罗丽萍在心里冷笑,呵,好一个要钱的时候亲热叫“丽萍”,没利用价值了就“死丫头死丫头”地叫。
“这……”罗丽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何春花连忙道:“丽萍,你不知道,我现在兜里就剩下七毛了,你再不交钱的话,家里就真过不下去了。”
好在,何春花现在是有求于她,从始至终语气都很和气。
罗丽萍一脸惊讶:“妈,昨天不还有五六块吗?怎么一下子用掉四块多啊?”
何春花有些心虚地解释:“家里没米了,打了二十斤米。”
“这不是以为你今天能给家里交钱嘛,我就也没想那么多,就一下打了二十斤米。”何春花补充道。
“妈,不是我不想给你钱,是这买食材的钱实在不能给你,这钱要是给了你们,那我明天就摆不了摊了。”罗丽萍还是一脸为难道。
不等何春花和黄秋娥发难,她连忙给她们打一针强心剂:“妈,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七毛钱呢,你就再撑一天,我明天去催催向我借钱的大姐,看她能不能提前把钱还我。”
“这样,我直接把这个月该交的钱一把给你。”罗丽萍说。
反正她主张的就是能吊他们多久就吊多久,反正过两天她就跑了。
何春花一听罗丽萍给不了她钱,正想大发雷霆,但一听罗丽萍又说去催账,明天说不定钱都能交给她,又强行把怒火忍下了。
罗丽萍要是态度强硬地跟她说,交不了钱,她肯定会像以前那样发火,但偏偏罗丽萍交不出钱,是情有可原。且女儿态度诚恳,何春花便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真拿她没办法。
“明天,你可一定要要到钱啊。”何春花再三确认道。
“妈这兜里的七毛钱,可真只能撑一天啊。”何春花又说。
罗丽萍听后,还一脸认真地给她妈出省钱的主意:“妈,我知道哪些菜便宜啊,萝卜才几分钱一斤,青菜也是,你要是买那种不太新鲜的,还能跟摊主砍砍价,摊主说不定还会再给你便宜个一两分钱。”
罗丽萍这话,何春花还真听进去了,隔天她就去市场,为了跟卖菜的摊贩砍价,她直接买了四五斤焉了吧唧没人要的青菜和便宜的白萝卜。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罗家中午吃水煮青菜水煮萝卜,晚上也是青菜萝卜。
吃到最后,罗根平和罗成才一看到没一点油花的青菜萝卜就火大。
八岁的罗宝生看见水煮的萝卜青菜就开始坐地上撒泼打滚:“我不吃萝卜青菜,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何春花连忙去哄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宝生乖啊,等晚上姐姐给钱了,明天妈就给你买肉吃。”
当天晚上,何春花和黄秋娥照旧在客厅等着。
她们如今在客厅等都舍不得点灯了,费电。
罗丽萍一进屋,就是乌漆嘛黑一片,她摸索着拉亮客厅的白炽灯,随后猛然看见坐在客厅的何春花和黄秋娥,差点没给她吓掉魂。
罗丽萍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问:“妈、嫂子,你们坐客厅怎么也不点灯,给我吓一跳。”
“你以为我们不想点,还不是没钱舍不得浪费电。”黄秋娥一脸不高兴地怼道。
见黄秋娥这副态度,何春花拽了拽她的衣服,并瞪了她一眼。
一开始跟罗丽萍要钱,是黄秋娥劝何春花态度好点,别把罗丽萍给惹恼了。现在反过来,成了何春花劝黄秋娥。
何春花也是被这两天的水煮萝卜青菜给吃怕了,她现在极需要罗丽萍的救济。
“丽萍啊,钱要回来了吗?”何春花走上前,笑盈盈地问道。
罗丽萍立即装出一副晦气的模样:“别提了,妈,借我钱的人跑了。”
何春花和黄秋娥异口同声:“啊?”
罗丽萍:“今天早上我去她家,门上锁了,人也早跑没影了。”
两人再次惊得张开了嘴巴:“啊?”
罗丽萍一脸烦躁地说:“今天我摊也没摆,到处找她呢。”
“她亲戚朋友家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何春花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黄秋娥机灵点,反应过来后一脸狐疑地看向罗丽萍:“跑了?真的假的?”
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具说服力,罗丽萍继续完善逻辑:“听她亲戚说她还跟别人借了不少钱,不知道是不是钱借到手就跑了。”
何春花消化完这个消息,便埋怨起罗丽萍来:“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不知根知底的人,你怎么敢把钱借给她?”
罗丽萍立即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来:“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大姐平时看着人挺好的,挺热心的,谁能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呢?”
黄秋娥还是不太相信罗丽萍的话,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那现在怎么办?家里现在一毛钱都没了,本来月底你该交钱的,你让我们现在怎么过?”黄秋娥语气不客气道。
“是啊。”何春花也连忙附和一声。
罗丽萍忍不住在心中嗤笑,黄秋娥这话说的,好像罗家变成现在这样是她导致似的。
不过她现在懒得跟她们理论这事,因为在她们心中,不论出什么事,责任永不在丈夫、儿子身上,而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即便她什么也没做。
以前,罗丽萍把罗根生、何春花当做生她养她的亲爹亲娘对待,所以当她发现他们偏心偏到胳肢窝的时候,她愤怒她失落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