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灵植心声，凡女飞升了！by清无尽

一番话，解开了苏青芜心内疑惑。
不多时，眼前灵光一闪，她被天道化身送出了玄关试炼之地。

入眼所见之景一阵变换，前后不过须臾，已重新出现在寒渊林内。
苏青芜挥袖取出地图，很快找到了丹辰宫。
位于此地西南方位，大概两千里外。
她即刻出发，朝相应地域疾驰而去。
一路所过，若遇到高年份灵植，则会暂时停下采摘。
如此过去半日，苏青芜逐渐靠近丹辰宫势力范围。
鸿羽可遮掩骨龄，有此宝在身，日后不会再因骨龄一事，引起众修注意。
此行是为结交金丹修士，所以她没有再遮掩修为，直接将显露在外的境界调成了金丹后期。
丹辰宫终年冰天雪地，宫内及周边建筑，大半是纯冰建造。
不过这类风格，在北寒洲并不少见。
苏青芜一路飞遁过来，已是习以为常。
宫外有一坊市，规模不算大，为了解一些消息，她走入其中，来到一家茶楼，点了壶灵茶，一边品茗，一边听楼内修士交谈。
各种议论声时不时传到耳旁。
“下月月初便是凌前辈结丹大典，到时这里应该会很热闹。”
“是啊，到时候我准备在坊市里摆个小摊，趁着人多，出售一些自己用不到的材料。”
“方道友，你这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这是为何？”
“丹辰宫向各方势力广发请柬，届时，方圆三十里内，均会戒严，这座坊市刚好在此范围内，到时必然会加派人手过来。”
“那又如何？丹辰宫防的是有人破坏大典，我又不会做那样的事。”
“按以往惯例，只要戒严，坊市内，便不允许个人摆摊。”
“啊？怎么会这样，我才来这儿不久，对这些还不了解，多谢李道友提醒了。”
“哎，你们说，没有请柬，可以参加大典吗？”
“这就不清楚了，咱们没有门路，打听不到这样的事。”
“嘿，我倒是听过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张道友不妨说说看？”
“只要修为达到金丹境，无须请柬，随时可以入内。”
“嗐，这消息说了不等于没说，结丹修士是何等存在，距离我们也太遥远了，说点实在的！”
“是啊是啊，这个世界，实力往往就代表着权利，能修到金丹的，本就凤毛麟角，走到哪儿，都有特权，这也不能算小道消息吧，不都是默认的规则么？”
“几位道友，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奇怪？王道友，说话别说一半！”
“结丹修士拥有特权，可随意入内，万一有不怀好意之辈破坏大典，到时必然大乱啊！”
“嗐，我当是啥呢！王道友，你能想到的，丹辰宫必然能考虑到，肯定有相应准备呢，操这个心干嘛？”
“唔，说得也是……”
“别想太多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反正和我们无关。”
“是啊，还有，这结丹大典咱们这样的炼气小修士多半无缘参加，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远处凑个热闹，总之，别报啥希望就是。”
苏青芜听着这些议论声，默默品茶，心内有了个打算。
结丹大典开始之际，她准备去看一看，正好可趁此机会，了解一下凌月瑶。
虽然天道化身推荐了此女，但她并未做出决定。
若事不可为，她会重新考虑人选。
请人出手，自然不可能无偿，到时候，还得寻合适的宝物，作为报酬。
可惜千植宗内没有身具雷灵根的金丹修士，不然直接回宗，也不失为一个合适选择。
茶楼内，议论仍在继续。
苏青芜接着听了下去。
“雪安城三日后，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我准备过去看看，几位道友要不要一起？”
“哎，齐道友，那种规模的拍卖会，我们是进不去的，门槛太高了。”
“即便去不了里面，在城中逛逛也不错，反正城池又不限制人进入，还可以随意摆摊，说不定能淘些好物回来。”
“反正我不想去，哪有那么多便宜捡，摊位淘宝，十有九亏！”
“就碰碰运气啊，说不定能遇到合心意的呢？”
“呵呵，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越是这么想，越会买到垃圾货，到头来，纯纯浪费灵石！”
苏青芜得知拍卖会的消息，有意去一趟雪安城。
她如今修至金丹后期，法宝不缺，不过拍卖会中，有一定概率出现高年份灵植。
另外，若遇到适合雷灵根修士之物，她也会试着拍下，届时将之作为请对方出手的报酬。
按地图所示，雪安城距此地差不多一百里。
拍卖会尚未开始，眼下不必前往。
苏青芜继续在茶楼待了许久，听到了一些新消息。
一部分是关于丹辰宫修士的八卦，她不感兴趣，没有过多关注。
还有一部分则和此宗即将举办的结丹大典事宜有关。
月华界中，大部分势力出现新晋结丹修士，皆会举办这样的大典，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千植宗。
据苏青芜所知，宗门从未举办过类似的仪式。
究其缘由，和宗门以灵植立基有关。
宗内各峰，灵田极多，包括宗外部分地域，皆大规模种植着灵植，不便广邀外界修士入宗。
一来，不利于管理。
二来，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大战一场，造成的灵植损失将难以估量……
坊市内的茶楼，到了夜里亥时之后，便不再营业。
苏青芜另寻一家客栈，一连待了三日。
在此期间，不时了解有关丹辰宫以及凌月瑶的消息。
到了第四日，她离开坊市，启程前往雪安城。
因是金丹修士，进入城池时，无须排队，省却了许多时间。
到达城池约莫半炷香后，拍卖会入口开启。
原则上，需出示至少五万灵石，证明有能力参与拍卖，才可进入。
不过轮到苏青芜时，负责的修士察觉她周身气息渊深似海，立刻毫不犹豫让开了去路，同时传音吩咐侍从将人安排至单独的雅间。
拍卖会场地极大，整个流程和以往所见，并无什么区别。
一共九十九件拍卖物，由一名筑基圆满境修士主持。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在苏青芜感应中，有三名金丹修士隐在暗处，时刻关注着拍卖会上众修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人行为异常，立刻会出手制住。
过了约莫两盏茶，拍卖正式开始。
苏青芜端坐在雅间内，听着主持的修士介绍宝物，耳旁随即传来此起彼伏的报价声。
这一过程，循环往复，持续了许久。
她一直未参与竞价，直至第九十一件拍卖物出现……

苏青芜望着拍卖台上展现之物，瞬息想到了灵植图册大全中相关记载。
雷炎花，通体紫色，形似水晶琉璃，三阶雷属性灵植，在月华界中十分罕见。
每六百年一开，一株只有一朵。
雷灵根修士服下后，修为可原地晋升一小阶。
若能拍下此物，将之作为报酬，那么足以请动一名雷灵根结丹修士出手。
此物起拍价六十万灵石，因月华界内，雷灵根修士终究是极少数，因此参与竞拍者只有寥寥几位。
并且除苏青芜外，余下几名竞拍者均是筑基修为。
眼看她数次加价，几人先后放弃了竞拍。
原因无他，一名金丹后期修士，在场之人，皆得罪不起。
这几人本非雷灵根，跟价竞拍，只为身后所属势力，想将雷炎花作为贺礼，送予即将举办结丹大典的凌月瑶，借此攀个交情，为日后可能发生之事作铺垫。
而今遇上金丹后期竞价，他们权衡之下，毫不犹豫放弃了这一打算……
最终，苏青芜用八十万灵石，拍下了雷炎花。
接下来出现的第九十二件拍卖物，出乎在场所有人预料。
只见六名炼气期侍从将一副冰棺慢慢抬到了拍卖台上。
冰棺内，躺着一名鲛人，人身鱼尾。
一头蓝发，耳朵呈现为鳍状，眉毛天蓝色。
因双眼紧闭，无法看清瞳孔色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鲛人还活着。
苏青芜推测，和人族相比，该有一定差异。
看到鲛人的刹那，整个拍卖会场一片哗然。
未等主持拍卖会的修士开口介绍，已有人出言责问。
“鲛人凶残，一贯以人族为食，无法驯养认主，为何要将这种东西拿来拍卖？”
“是啊！鲛人骨骼偏软，也无法作为炼器材料，可以说毫无用途！”
话音方落，维持秩序的修士紧接着开口：
“诸位道友，这具鲛人与众不同，一身血液十分特殊，有加快伤口愈合之效，否则也不会被拿出来拍卖。”
说到此处，这人以眼神示意身旁一名侍从。
后者即刻取出匕首，划破手腕。
鲜血霎时涌了出来，这时主持拍卖的修士走至冰棺前，扎破鲛人指尖，逼出一滴鲜血，迅速喂侍从服下。
只见其手腕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苏青芜看着这一幕，眉头微挑。
自从玄青成为本命灵植后，她自身的血液，也有加快伤势愈合之效，而且比起这鲛人，效果更好。
此刻拍卖会上，众修望向冰棺的目光，变得火热了许多，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鲛人拍卖，起拍价七十万灵石。
叫价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便飙升至一百万灵石。
能加速伤势愈合的特殊血液，对这些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以想象，若出现一名人族，拥有这等体质，却无自保之力，会是何等下场。
在月华界中，苏青芜实力足够自保，不用担心什么。
可将来去往元极大世界呢？
到那时，若无法守住秘密，那么等待自身的，将是永无止境的灾祸。
此前她虽对相关事宜有一定预料，但眼下身处拍卖会，亲眼目睹这些修士的种种表现，她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这种血液的影响力。
目前，鲛人的拍卖价仍在飙升，已到一百五十万灵石。
场中竞价的修士人数不减。
有的甚至已开始用各种宝物作抵押。
这件事，亦给苏青芜带来了强烈的警示。
日后，在这一方面，她会加倍小心，保守秘密！
竞价仍在继续，持续了整整一炷香。
最终，以六百万灵石成交，被一位出自大型修仙世家之人拍得。
这等价格，已可以购买两到三件品质不错的法宝，一番对比之下，可见这些竞拍修士之疯狂。
站在那些人的角度，苏青芜大概可以猜到他们心内想法。
鲛人寿元漫长，冰棺内这个，骨龄不足一百，至少还能活九百年。
在此期间，只要维持其生命体征，那么便可有源源不断的特殊血液供应。
另外，鲛人皆是雌雄同体，或许相应势力还会想方设法，让其血脉延续下去。
不过，世事无常，数百年时间，谁也不能保证中途不会出现变故。
而且拍卖会一向不对外保密，今日场中出现体质特殊的鲛人一事，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传出去。
到时候，拍得鲛人的势力，还得费一番心思，应对外界接踵而来的试探……
鲛人一事告一段落后，主持拍卖会的修士立刻开始介绍第九十三件拍卖物。
五十株足有千年份的青玉芝。
发现此灵植的修士，没有直接采摘，而是连土一块移至巨型瓷盆中。
这正是苏青芜需要之物。
青玉芝本身没有十分明确的功效，部分丹药炼制时，会将之作为辅助材料。
如果单独服用的话，只能说有一定滋补作用。
也因此，虽然年份较高，但竞拍之人寥寥无几。
起拍价七十万灵石，苏青芜仅用七十五万，便成功拍了下来。
不多时，主持的修士继续介绍起第九十四件拍卖物。
这一次，拍卖的是一张契约，出售一座可用来播种灵植的山头。
这契约，是类似凡俗地契那样的存在，一旦交易完成，山头便会宣告易主。
苏青芜不会在北寒洲久留，自然没有参与拍卖。
此后，第九十五件至九十八件拍卖品，均是类似之物。
参与竞拍之人，身后皆有势力，主要以家族为主。
很快到了最后一件压轴宝物。
一只毫不起眼的玉瓶出现在众修视线中。
随着瓶塞打开，大股奇异的药香霎时传出。
拍卖场中，立刻有人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丹药？仅闻到药香，困于筑基初期多年的瓶颈竟然有所松动了！”
“我也是，真是难以想象，若直接服下去，该有何效果！”
“老夫对各种丹药可以说了解颇多，但这种药香，此前从未闻过，难不成是某位炼丹大师新研制的丹药？”
“多半是了，且看林掌执作何介绍。”
众修议论纷纷，主持拍卖会的修士在这时轻咳一声，原本颇为吵闹的场地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141章 陷阱
“此为无垢丹，服用后，可大幅度提升修为，起拍价一百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万灵石。”
话落，一时间，无人参与竞价。
只因给出的信息极少，不符合正常的拍卖规则。
很快有修士出言询问：
“无垢丹之名，此前我等闻所未闻，不知出于谁人之手？还有，这大幅度提升修为，具体可提升多少？丹药又属于何品阶？”
主持拍卖会的林余对此早有预料，神色不变，笑着回应：
“提供此丹之人，要求将相关信息保密，因此无法告知。”
此话一出，整个拍卖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立刻有人出言责问。
“这是何道理？雪铭阁主持拍卖会至今，从未有过这等事，这根本不合规矩！”
“没错！参与拍卖之物，第一要求便是信息透明，而今只告诉一个从未听过的丹药名，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让我等花高价竞拍，这是拿我们当傻子吗？”
“林掌执还是透露一下完整信息吧，否则雪铭阁多年来积累的信誉会因此受损！”
一时间，出言附和的修士接连不断。
苏青芜安静待在雅间内，对目前的情况并不意外。
起拍价高达百万灵石的拍卖物，给出这般简陋的信息，有此结果再正常不过。
至于那无垢丹……
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股药香，她也闻到了。
许是因她修为相对较高，又或者是刚突破不久的缘故，对她没有产生任何正面影响。
相反，闻到药香的刹那，她心底隐隐生出了一股排斥感。
具体为何排斥，却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
有这一直觉在，纵使主持拍卖会的修士说出丹药的具体来历，她也不会参与竞拍。
苏青芜虽身在雅间，但以神识观望，外界一切可尽揽眼底。
此刻，偌大的雪铭阁内，参与拍卖的众修神情不一。
有保持沉默，漠然观望之辈；有面露愤怒指责者；也有抱着双臂，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时附和几句之人。
各类争讨声越来越大。
不过核心皆是围绕着让林余说出丹药详情和功效这一点，无人怀疑丹药本身有问题。
从这一情况来看，先前那股药香，起到的作用不小。
这些人，在潜意识中，均将无垢丹当成了宝药。
苏青芜推测，他们想弄清此丹来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后续再获得这类丹药。
毕竟玉瓶内只有一枚。
最终能拿到无垢丹的，有且只有一人。
若是不知丹药出处，往后也许不会再有机会，遇到此丹。
她这一番推测，恰恰是在场众修心中所想。
过了一会，林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望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众修，他沉声道：
“提供无垢丹的前辈明确表示，此丹有缘者得之，诸位若心存疑问，可以放弃竞拍，阁中无人强制参与。”
话语满含坚定，已表明其态度。
不论是否会对雪铭阁拍卖会的声誉造成影响，他都不会透露更多的信息。
苏青芜端坐在雅间内，想到自身虽然看不出丹药的名堂，但玄青见多识广，也许知道一些内情，当即传念询问：
“这无垢丹，你能否看出当中成份？是否有问题？”
识海中，很快传来回应。
“的确有问题，丹药中，含有大量人血，不过血腥气味均被一种名为地玄玉精的宝物掩盖了。”
“如此说来，这是魔丹？”
“若从特征来看，不能算作魔丹。”
“此话怎讲？”
“在玄青的感应中，这丹药里，没有魔丹应有的煞气，只是多出了一层十分隐蔽的禁制。”
“什么禁制？”
“像是掠夺气运一类的，目前还无法肯定，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这丹药一旦被人服下，那么相应禁制，也会扎根于服用者身上，而且对方多半无法察觉。”
苏青芜听后，大感惊讶。
“掠夺气运？此界竟然存在这样的禁制么？还有作用于丹药，被人服下，竟能直接转移，这些手段，一点也不像月华界修士能施展出来的。”
“的确，不过月华界和元极大世界本就相通，若说存在来自上界的秘法，并非不可能。”
“这雪铭阁，也是用心险恶。”
“主持拍卖的修士十之八九知晓内情，这丹药，多半就是出自此阁修士之手，而非外界修士委托拍卖。”
此刻，场中已有修士开始竞拍。
苏青芜虽然得知了真相，但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这种事，往往吃力不讨好。
有那股药香在，参与拍卖的修士，基本不会相信她的话，而且雪铭阁也大概率会借此时机，反咬一口，将在场之人的怒火全部引到她身上。
对于不相干之人的命运，苏青芜选择尊重，不会去干涉。
无垢丹最终以两百五十万灵石成交，被一名金丹初期修士拍得。
和那鲛人相比，成交价低了许多。
不过主持拍卖的林余却是笑容满面，显然对这般结果很满意。
拍卖结束，苏青芜很快离开此地，重回丹辰宫附近的坊市。
再过六天，便是凌月瑶的结丹大典。
目前已有多个势力拿着请柬来到丹辰宫内。
坊市开始戒严，入口处，守卫比起之前，增加了两倍。
苏青芜身为金丹后期修士，她的存在，自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因面容陌生，没什么人认得，起初待在客栈内，倒也无人前来打扰。
只是随着时间渐长，丹辰宫陆陆续续有几名金丹前来拜访。
她并未隐瞒来历，直接道明了身份。
千植宗虽在东玄洲，但宗门之名，北寒洲众修并不陌生。
两洲没有任何仇怨，远道而来的客人，丹辰宫自然欢迎至极。
当天夜里，在这些同道相邀下，苏青芜住进了宫内上佳的客舍。
进入丹辰宫后，她亦看到了被天道化身推荐之人，凌月瑶。
一袭纯紫衣裙，眉如远黛，梳着飞仙髻，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只是出乎苏青芜预料，雪铭阁拍卖会中，拍下无垢丹的那名金丹初期修士就在此女身旁。
不仅如此，对方还将那丹药拿出相赠……

若果真服用，那么丹药中所含禁制，势必会落到此女身上。
赠丹之人是已察觉丹药存在问题，故意这么做，还是说纯粹想以此结交一名潜力无限的天之骄女？
苏青芜思绪急转，瞬息间考虑到多种可能。
再看远处，无垢丹被赠出后，赠丹之人并未久留，直接离开了此地。
凌月瑶身边，依旧围聚着许多人。
苏青芜经一番深思熟虑，留在了客舍内，并未过去。
眼下时机不合适。
如果说，对方拿到丹药，很快便将之服下，那么也是其命该如此。
到时候，她会放弃原先的打算，另择合适人选，前往封印之地。
念及至此，苏青芜暂时收回了视线。
凌月瑶恰在此刻望了过来。
她这几日，诸事繁忙，并未关注来往宗门的同道。
如今瞧见一名陌生的金丹后期修士，看不透骨龄，不由心生好奇，当即询问同门有关苏青芜的来历。
很快得到了回应。
知晓是千植宗修士，凌月瑶起意拜访一番。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她没有贸然前去打扰，而是决定，明早前往。
至于刚获得的丹药，暂时也未打算服用，毕竟属于未知的品种，她生性谨慎，未确定丹药无害前，绝不会将之入口。
第二日清晨，苏青芜暂居的客舍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以神识观望，发现来者正是凌月瑶，当即挥袖，以灵力隔空打开屋门。
双方各行一礼，苏青芜将一袭紫衫，笑容和善的女子迎入了屋内。
落座后，便听对方温声开口：
“听闻苏道友自东玄洲千植宗而来，在下久仰贵宗之名，因而不请自来，道友莫怪。”
此举正合苏青芜之意，她本想着寻个合适时机联系对方，如今这般，一下省却了不少功夫。
两人相互客套数句，随即一番畅谈，以论道为主。
双方对所修道途，各有独特见解，可以说相互均有收获。
待论道结束，外头已是夕阳西下。
凌月瑶对苏青芜感官极好，心内亦有丝遗憾，没有能更早一些认识对方。
论道之后，她想起昨日新得的那枚丹药，干脆提起了此事。
“苏道友可曾听说过无垢丹？”
苏青芜颔首应道：
“在下昨日参加雪安城中，雪铭阁的拍卖会，最后一件压轴之物，正是无垢丹。”
凌月瑶有些惊讶。
“原来苏道友也去参加了那场拍卖会，道友对这丹药可有了解？”
苏青芜目光坦然，开口直言：
“此丹有问题！”
经过一日相处，加上凌月瑶自身的直觉，她对身旁的少女已有一定信任，因此听到这话后，第一反应并非是怀疑其别有用心，而是认真思考起了丹药可能存在的问题。
过了一会，她再度开口询问：
“苏道友可方便告知详情？”
“这枚无垢丹，含有大量人血，相应血腥气味均被地玄玉精掩盖，所以只能闻到药香，另外，丹药中，有一层十分隐蔽的禁制，一旦服下，禁制会转移到服用者身上。”
“什么？”
凌月瑶怔愣片刻，有些不可思议。
“丹药中，也能下禁制？”
“在下可以保证，此事为真，欺瞒凌道友，对在下而言，并无任何好处。”
“不，月瑶并未怀疑苏道友的话，只是有些难以想象，用何种手段，才能在丹药中下禁制。”
说到此处，她又转而想起赠丹之人，面上神色逐渐变得复杂。
“苏道友，实不相瞒，那丹药如今就在月瑶这里，是来自西河宗的金离道友所赠。”
“恕在下多嘴一问，那位金道友为何会赠送丹药？”
“在下早些年，曾救过对方一命，金道友拿出无垢丹时，说是想还恩，因此在下并未多想，直接收下了。”
说到此处，凌月瑶轻叹一声。
“多谢苏道友告知丹药的问题，宫内有几位专擅丹道的师兄师姐，我准备寻他们研究一番，若能找到确凿证据，便可直接将雪铭阁的恶行公之于众。
若无法研究出结果，那么我会请示宫主，动用玉真鉴，查探情况。”
玉真鉴是丹辰宫镇宫之宝，传言可趋吉避凶。
只要丹药存在问题，届时，玉真鉴必有反应。
这件宝物，苏青芜在坊市内打听消息时，曾听人提起过。
眼下听到，并不意外。
凌月瑶的做法，她颇为赞同，没有多说什么。
夜幕降临后，此女起身告辞，离开了客舍。
是夜，丹辰宫内，几名金丹修士围聚一处，望着莹白如玉的无垢丹，凝神观察，相互进行着讨论。
一白胡子老者手捋长须，眉头紧拧。
“药香非常浓郁，初闻之下，只觉此药万中无一，但仔细一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位于其右手侧，一身着道袍，头戴纯阳巾的女冠颔首道：
“我也有同感，凌师妹获得的这枚丹药，或许真如那苏道友所说，问题不小，只是当中所含禁制，该如何验证是否存在？”
话落，一蓝袍宽袖，蓄着短须的中年出言提议：
“不如先寻宫主，用玉真鉴照一下这丹药，同时用留影石将过程刻录下来，确认存在问题后，拿着证据，去寻那金离，根据对方反应，判断其是否知情。”
“这样也好。”
白胡子老者点了点头，随即望向紫衫女子。
“凌师妹意下如何？”
“夜间去打扰宫主休息，不太好，不如明日再着手此事？”
“行，明日辰时，我们一起去寻宫主，为防万一，这丹药还是先由凌师妹保管吧。”
“好，那就一言为定！”
客舍内，苏青芜在四周布下可隔绝神识查探的禁制，随即取出自拍卖会中拍得的五十株千年份青玉芝。
接着再一挥袖，临时储存灵水的白玉小缸顷刻出现在眼前。
一株株浇灌，青玉芝的心声逐渐传到耳旁。
“好特别的灵水～”
“自然界应该不存在吧？以前在悬崖边生长着，可从未遇到过～”
“还有之前那些两脚兽，也从未浇灌过这种灵水～”
“说起这些家伙，我就想到那天的事，快吓死了！”

苏青芜继续听了下去。
“谁说不是呢，用那些两脚兽的话来讲，幸亏咱们废物了点，药效不够，不然全都得投入炼丹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