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灵植心声，凡女飞升了！by清无尽

除了先前被提及的莫家外，还有胡氏一族也是六品势力。
双方明面上，各有两名化神坐镇，在六品势力中，并非垫底的一类。
原本胡莫两族算是势均力敌，不过近日来，莫家接连出事，如今胡氏一族威势更甚。
除了这两个六品势力外，昼空岛上还有四个七品势力，十个八品势力。
后两者皆为前者附属，双方各占一半。
根据所听的消息，不难得出结论，这些七品、八品势力，有大半都是胡莫两家强行提上去的。
元极大世界中，存在少数丹药或禁法，使用后，可以提前将修士剩余的潜能全力激发，强行拔高境界。
这么做，虽然修为能原地提升许多，但过后将不得寸进……

同为附属势力，相互间亦常有争斗。
昔日，昼空岛林氏一族覆灭前夕，原本附属的一众势力起了内讧。
当中有大半倒戈，投入莫氏一族麾下，反过来对付昔日的同伴。
后来林氏一族覆灭，坚定追随林氏的少数势力跟着一同消亡。
至于临阵倒戈，投靠莫氏的势力，虽然得以留存下来，但却经常遭到打压。
这般长年累月，相应势力整体实力愈发衰弱。
随着族内元婴陨落，逐渐成了不入流的一类，被莫氏彻底抛弃。
族内典藏尽皆被人掠夺，传承就此断绝……
酒肆内，众修提起此事时，话语中满含唏嘘。
能轻易背叛旧主的势力，新主怎会宽容以待。
有此下场，也是在预料之中。
苏青芜听到这些消息时，心内却有另一重思量。
莫氏得罪的势力显然远不止一个，纵使明面上皆已覆灭，但暗地里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总结此族近日来发生之事，先是各弟子外出接连身亡，死于各种‘意外’；然后是辖下灵田所种灵植大面积枯萎。
紧接着，两名元婴带领数百名族人出海捕鱼，全军覆没；最后是此族少主发疯，砍死砍伤多名族人……
这些事，皆是在半月内发生。
若说当中没有人为，全是意外，那么此族确实可说得上一句霉运罩顶。
当地势力的争斗，苏青芜自然无意参与。
去往沼泽地后，只要寻到高年份灵植，她会即刻离开昼空岛。
夕阳西下时分，果酿品尝结束，她起身离开了酒肆。
走出坊市，身形顷刻凌空飞起。
环望四周，海岛岸边尽皆染上一层橙红色的霞光。
苏青芜欣赏了一会，接着放出神识，飞遁约莫百息，寻到了沼泽地。
此处常年被瘴气笼罩，若要进入，要么时刻在周身撑起一道防御；要么直接闭气。
瘴气含毒，凡人一旦吸入，基本药石无医。
修士稍微好一些，但吸入过量，也会产生幻觉，因是毒性作用，陷入幻觉后，除非有人相助解毒，否则永远无法挣脱。
这也是沼泽地危险的原因之一。
苏青芜施法为自身加了一道防御，随即低空慢速飞遁，保持神识外放，寻找灵植。
下方地面泥泞不堪。
撑起防御后，仅有瘴气被隔绝在外，因此仍可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混合着泥土、朽木、腐叶以及水藻的特殊气息。
蛙鸣虫吟声不时传出。
瘴气似乎对这些生灵没什么影响。
这里存在着不少妖兽，对修士而言，它们算是第二危险来源。
苏青芜在飞遁过程中，亲眼看到一头二阶后期赤斑虎不停追杀着一名筑基初期修士。
后者身上伤痕累累，面上眸色却十分凶恶，腰间所挂的一枚圆形木牌上，刻着昼空岛莫氏五字。
其身份不言而喻。
苏青芜无意同此势力之人扯上任何关系，并未出手相救。
就在她准备飞离相应区域时，却忽然察觉周边出现了一股异常的灵力波动。
她当即放慢遁速。
下一瞬，远处一道红芒闪现，嗖的一声射向莫氏一族筑基。
后者原本在全力躲避赤斑虎袭杀，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猝不及防。
匆忙间，撑起防御，在红芒攻击下，却如纸糊般破开，眉心登时出现一道血洞。
几乎是同一时刻，赤斑虎飞扑而来，利齿大张，朝其脑袋一口咬下……
一阵骨头碎裂的咀嚼音霎时传到苏青芜耳旁。
她以神识观望，最终发现了隐匿在暗处之人。
筑基中期，一袭灰色窄袖衣裙，戴着可隔绝神识查探的斗笠，看不清面容。
她只扫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继续朝别处飞遁而去，寻找高阶灵植。
苏青芜走后，灰裙女子紧绷的心神终于彻底放下。
面对元婴存在，尤其是对方已发现自身的情况下，真要动手，她不仅没有丝毫胜算，甚至连逃命都会成为奢望。
好在这位前辈只是路过，并未打算插手此事。
如此想着，灰裙女子眸光望向莫氏筑基身死之地，目中露出了刻骨的恨意。
师父的计划目前一切顺利。
只要能这般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莫氏一族会消失在昼空岛上。
念及至此，灰裙女子单手掐起一道法诀，一指点向眉心，其身形顷刻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苏青芜一路飞遁，途中发现了好几具腐败不堪的尸体。
观身上衣着，十有八九是散修。
尸体上，有许多刀剑互砍的痕迹，看去像是陷入了幻觉，互殴而死。
沼泽的凶险，由此可见。
继续往前，偶尔也会看到被妖兽啃噬的肢体残骸。
有的已成枯骨，还有的依旧残留着血色。
沼泽地中，处处陷阱，若无法飞遁，在这里，将寸步难移。
过了约莫一盏茶，苏青芜有了一丝发现。
前方一座高地上，出现了个别年份极低的紫元灵参。
仔细看去，可发现周边土壤坑洼一片，有明显的搬动痕迹，只是并非最近造成。
这一瞬，她想起了当初所听的灵植心声。
若那三十株紫元灵参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那么和外界其余地方相比，着实说不上好。
说这里值得怀念，大概是和人族一样，有着故土情结。
苏青芜在附近停下，以神识观察许久，并未发现有高阶灵植存在。
不过她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双手掐诀，施展起了最基础的翻土术，灵力覆盖方圆百丈，并且不时朝周边移动。
过去许久，并未翻出高阶灵植，反而出现了不少骸骨……
这些骸骨均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年代十分久远。
苏青芜望着眼前的情形，沉默了片刻，随即重新施法将数不清的骸骨掩埋。
此时她已隐隐明白过来，这里未形成沼泽地前，很可能是一处乱葬岗。
为了印证心中猜测，也为了继续寻找埋在土壤中，可能存在的高阶灵植，她双手掐了一道法诀，施展遁地术，直接遁入了地底。
越往下，骸骨越多。
这座存在于沼泽中的高地，可以说就是一座尸山。
坊市内，那些议论的修士并未提到林氏一族以及部分附属势力是于何时覆灭。
苏青芜不由生出了一番猜测。
沼泽地的出现，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
若是化神出手，完全有可能更改岛屿地貌。
若一切真如她所想的这般，那么如今的沼泽地，说不定就是昔年的林氏族地……

苏青芜在地底遁行许久，最终发现了一株蛇形灵植。
通体棕褐色，表皮略有些干枯，细看之下，存在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天然纹路。
这株灵植，年份已超过两千。
玄草轩曾提供翻阅的一枚玉简内有相关记载。
五阶蛇符藤，因形似灵蛇，外表纹路奇异，故以此命名。
整体微毒，不能直接食用，不过经一番处理，驱除毒性后，可用来炼制五阶凝魄丹。
化神修士，丹田内不再是元婴，而是元神。
这凝魄丹，正有辅助增强元神之效。
蛇符藤算是五阶灵植中，相对罕见的品种，无法接受丝毫光照，因此完全在地底生长。
苏青芜本以为被望仙楼修士遗漏的灵植也是四阶，没想到实际情况高出预期。
不过白玉小缸内，临时储存的灵水此前为浇灌紫元灵参，已然耗尽。
乾坤瓶中正在积蓄的灵水只有极少数，远远不够。
因此，这株蛇符藤，苏青芜只能先想法子移栽。
玉清镜空间同外界一样，昼夜交替，常有阳光照射。
经一番思索，她决定将蛇符藤移入原本放置紫元灵参的瓷盆中，收入储物袋内。
等过一阵，乾坤瓶积蓄的灵水足够，再开始浇灌。
蛇符藤虽已超过两千年份，但藤蔓延伸并不长，仅有半丈，移栽起来，难度不大。
取出相应瓷盆后，她很快开始着手此事。
过了约莫两百息，顺利完成移栽，放入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接着施法离开地底。
重回外界，发现夕阳已然不见。
夜幕降临，远处传来一阵阵海浪拍打礁石之声。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与海面倒映的星光交相辉映。
一眼望去，宁静且安然。
苏青芜飞至高空，望着这一幕情形，心内跟着平静下来。
此行算是十分顺利。
而今目的已达成，她正打算离开，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感应到这股动静，她立刻提高了戒备。
以神识观望，发现西南方向有大股火光冲天而起。
上百道遁光自里头飞出，朝不同方向而去。
看这架势，似是在逃命。
目睹此幕，苏青芜当机立断，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迅速离开昼空岛。
她本打算回到陆地，不过就在做出此选择时，心内却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强烈的危机袭上心头，她当即改变了决定，转而朝东流海上，余下六座岛屿之一疾驰而去。
就在她离开没多久，昼空岛上，一道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响传出。
伴随着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朵庞大的蘑菇云团。
整座岛屿因此引发大地动，四周海水倒灌，灾难纷起。
彼时，苏青芜已飞至安全距离之外。
瞧见这一幕，难得有些庆幸。
这等威力，不出意外，当是化神自爆。
如果她此刻还留在岛屿上，十有八九会被波及受伤。
这般想着，便见远处三道遁光冲天而起，朝陆地疾驰。
后两道遁光时不时发出攻击，袭向第一道遁光之主。
从出手威势来看，皆是化神修士。
如果苏青芜没有改变方向，那么此刻她正位于这些攻击范围之内……
依靠敏锐的灵觉警兆，她躲过了又一次危机。
后续的战斗，她未再关注，而是继续朝远离昼空岛的方向疾驰，于半盏茶后，来到了另一座岛屿上。
今夜之战若能结束，明日各种消息将铺天盖地而来。
眼下她身处的岛屿名唤若风。
单论规模，比昼空岛大出一些。
方才那里的战斗动静极大，若风岛上众修自然有所感应。
不少修士离开洞府，飞至半空，远远观望。
传到苏青芜耳旁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事了？”
“看那个方向，应该是昼空岛？”
“如此威势，绝对是化神动手！”
“昼空岛上化神修士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一共四个？”
“不错，最开始那阵动静，像是有化神自爆，也不知是莫家还是胡家。”
“多半是莫家吧，这阵子，莫家不是接连出事？”
“看来昼空岛的势力，又要更迭了。”
“只要另一位化神还在，那么多半会维持原样，如果另一位化神也陨落了，莫氏一族恐怕很快便会消失。”
“也不知是哪位出的手。”
“若无岛外势力插手，那么动手的只可能是胡氏一族，也只有他们有实力对付莫氏。”
“可这动机又在何处？目前胡家没理由对莫家出手吧？”
“谁知道呢？到了明日，一切自有分晓。”
苏青芜听着众修议论，保持着沉默，未发一言。
远处时不时有战斗声响传来，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打坐修炼。
她转而观察起若风岛的布局。
视线所及范围内，植被比起昼空岛多出不少。
岛上存在着一些山脉，一座座精致的宫殿洞府依山傍水而建。
岸边上，停靠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海船，眼下皆上了锁，无法移动。
常年生活在海岛的修士，基本是以捕鱼为生。
此前苏青芜曾了解过，大陆内海中，海兽最高不会超过六阶。
这并非是它们天赋所限，无法修到更高的境界，而是人族各大能常年关注着内海的情况。
一旦有六阶海兽尝试渡劫，突破至七阶，人族大能会直接出手，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至于原因，自然是两族有着仇恨。
人族常年捕杀海兽，海兽则以人族为食，双方可以说互为食谱。
同理，陆地上的妖兽也是如此……
海兽和妖兽有相似之处，也有明显的区别。
两者皆是到了四阶，可渡雷劫化形。
不过海兽毕竟是水属生灵，不适合长期在陆地生活，因此只要不靠近海域，不身处海岛上，很难遇到化形海兽。
而妖兽则没有这一限制，一些手段高明的化形妖修，常年混迹在人族中，除非动用专属宝物，否则很难辨别身份。
此刻，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
若风岛上，关注的修士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
过去约莫三炷香后，战斗动静渐歇。
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不过岛上并无修士前往查探情况。
目前形势未明，无法确定大战是彻底结束，还是只暂时中断。
众修只想看热闹，谁也不愿把自己搭进去。

苏青芜寻到一座坊市，在客栈内暂住。
待第二日晨光熹微之际，客栈里来往用膳的修士增多，原本的宁静顷刻被打破。
接连不断的议论声传到耳旁。
她凝神倾听了一会，发现并无确切消息。
客栈单日住宿，只需在第二日午时前离开即可。
眼下时辰尚早，苏青芜继续在屋内待着，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从紫元灵参那里听到的消息，如今已然实现。
昼空岛经此变故，肯定不会再有高年份灵植存在。
而今身在东流海域，接下来，可将六座岛屿上，无势力归属的区域先后逛一遍，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还能寻到野生的高阶灵植……
随着时间渐长，客栈内愈发热闹。
日上三竿之时，一名衣衫带血，蓬头垢面的炼气十层修士走进了客栈里。
因其形象过于邋遢，一时间，不少目光落在此人身上。
没过多久，一道略带惊疑的声音响起。
“是游道友？你不是在岛上闭关么？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嗐，别提了，昨儿个出关，出海捕鱼，差点没能回来！”
这般回了一句，游阐取出五十枚下品灵石，往小二所在的柜台一拍。
“一阶纯酒一壶，刺牙猪烤肉一盘。”
“好嘞，客人稍等。”
游阐点点头，随即四下一望，在先前开口的蓝衫道人邀请下，于其对面坐了下来。
只听对方继续道：
“游道友这身伤势，莫非是被昨夜昼空岛大战波及？”
游阐长叹了一声。
“俺离得可远了，都看不到那边发生了啥，可即便是这样，那股巨大的爆炸声传出的瞬间，海面波浪翻滚，连带着船也翻了……”
“哎，高阶修士斗法就是这样，哪怕只挨点边，也很可能半死不活的，那后来呢？”
“船翻了之后，俺被一群海兽围攻，耗去一件保命之物，侥幸逃了回来。”
“那游道友你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有啊，当时出海捕鱼的人远不止俺一个，不过他们没那么幸运，已葬身在鱼腹。”
话至此处，客栈外又走进一人，带来了一则消息。
“诸位道友，已经确定了，昨夜的大战，有三方参与！”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开口询问：
“哪三方？除了胡莫两家，昼空岛上还有谁具备这等实力插手大战？”
“道友不妨先猜一猜？”
“这哪猜得到，杨道友还是别卖关子了。”
“嘿嘿，这场大战，实际上就是最后一方先动的手，东流海的化形海兽！”
“什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伯祖亲口所说，岂能有假！”
客栈二楼，苏青芜听着这话，大感意外。
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修士，皆是这般反应。
此刻议论仍在继续。
“这……虽说咱们人族和海兽一向有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出现过这等规模的大战啊！”
“是啊，攻打海岛，对海兽来说，没任何好处，它们又无法在陆地长久生存。”
“占下海岛后，也只能让其荒废，还有概率引来大能动手，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总不可能只是为杀人族泄愤吧？”
“我听伯祖说，动手的海兽是被人契约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未露面，反正过程十分复杂。”
“这样啊，照这么说，第三方也不能归为海兽啊！”
“嗐，明面上不就是这样么。”
“杨道友，你可知昼空岛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只知道个大概，莫家的两名化神，全都陨落了，胡家两位化神，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伯祖说，胡家和契约化形海兽之人背后达成了某一种协议。”
客栈二楼，苏青芜听到这话，不由回想起了昨日在昼空岛沼泽地，遇到的那名筑基中期女修。
若她所料不错，那位应当就来自于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势力。
对这些事，她无意深究，反正和她无关。
之所以听着相关消息，纯粹是出于好奇。
莫家化神全部陨落，败亡已成定局。
不过昨夜飞向内陆的那三道遁光，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道属于莫家化神，后两道属于胡家或幕后势力？
凝神沉思了一会，不得结果，苏青芜干脆不再多想。
在客栈内继续待了一阵，于午时将近时离开，走出坊市，开始尝试在若风岛寻找机缘。
无势力归属之地，皆存在一定危险。
若风岛上，没什么沼泽地，不过却有一处常年被迷雾笼罩的密林，占地将近三万亩。
迷雾可隔绝神识查探，从高空俯视，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苏青芜撑起一道防御后，独自入内。
行走在迷雾中，时间一长，心内会无端生出一股遥远虚无之感。
足下所踩枯叶时不时传出细碎声响，里面湿度极大，若非有防御护身，此刻她的衣衫已然被雾气打湿。
耳旁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似远似近，无法辨明具体方位。
因神识穿透不了迷雾，苏青芜只能以肉眼观察周边的一切。
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她慢慢止住了步伐。
前方一切未知，纵使身带防御，继续这样走下去，也太过冒险。
心念一转，苏青芜双手掐诀，施了一道遁地术，身形顷刻自原地消失。
遁入地底后，再也望不到丝毫迷雾。
不过在此间穿行许久，并无什么特殊发现。
像蛇符藤那样的灵植，终究是极少数。
过去约莫半炷香，苏青芜重新回到地面。
就在这一瞬，她发现了一丝不对。
周边的灵气正集中朝前方某地凝聚。
她立刻做出戒备。
不多时，四周的迷雾忽然间缓缓散开。
远处，两名彩衣飘飘的女子各持一漆红灯笼，朝她走了过来。
苏青芜看得分明，她们并非真正的活人，而是一种纸扎傀儡。
三千大道，傀儡道正是其中之一。
此道存在不少分支，像这种纸扎傀儡，属灵控一类。
用点神术画出五官后，将神识附着其中，便能控制傀儡行动。
虽然看着有些渗人，但并不具备多少攻击性。
对元婴修士而言，毫无威胁。
也因此，苏青芜并未动手，而是依旧留在原地。
她想弄清楚幕后之人到底有何目的……

纸人傀儡靠近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向旁让开去路。
从始至终，苏青芜灵觉并无任何警兆传出。
这意味着此去出现危险的概率不大。
犹豫片刻，她选择遵从直觉，跟着纸人傀儡，一路前行。
越往前，越靠近灵力聚集之地。
迷雾彻底散开，一座毫不起眼的篱笆小院出现在了苏青芜视线内。
周边的灵力，正朝小院内矗立的一方奇石汇聚。
看到院中之人，她心内颇为诧异。
一袭灰色窄袖衣裙，筑基中期修为，和昨日在昼空岛沼泽地所见的女子十分相似。
之所以未完全肯定，是因昨日对方戴着可隔绝神识查探的斗笠，看不清面容，眼下却并非如此。
只见其一头乌发半挽，用木簪别至脑后，瓜子脸上不施粉黛，右眼角处，有一道月牙形胎记。
看到苏青芜后，女子向她行了一礼，随即打开篱笆院门。
此刻，纸人傀儡走至门前，止住身形，各立于一侧。
再看院内，除了灰裙女子外，还有一位身披白色斗篷之人，正端坐于石桌旁。
其全身皆笼罩在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
一身气息不显，苏青芜无法判断其修为。
看到此人的刹那，一道略显沙哑的女声传到耳旁。
“来者即是客，小友不妨进来一叙。”
苏青芜略一犹豫，迈步踏入了院中。
在身披斗篷之人示意下，坐于其对面。
只听对方继续道：“小友应该不是东流七岛人士？”
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十足肯定。
苏青芜颔首应道：“确实不是，在下来此，只为寻求机缘。”
“妍儿告诉我，在昼空岛那块沼泽地上，看到过小友。”
“在下的确去过那里，事实上，东流七岛，每座岛屿在下都打算去一遍。”
“如此说来，小友短期内，不会离开这片海域？”
“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看小友投缘，想同小友合作一事。”
苏青芜顿时沉默下来。
对方身份未明，突然谈起合作，可信度并不高。
她正欲拒绝，却听其先一步开口：
“若我没有看错，小友应该同一名鬼修签订了魂契？”
闻得此言，苏青芜心内警惕一下提至最高。
“敢问前辈是如何得知？”
“因我自身也是一名鬼修，小友的身上，带有一丝同类的气息，活人难以察觉，却瞒不过我，这也是我寻小友合作的原因。”
元极大世界内，同鬼修签订魂契的修士并不多。
究其原由，一是死后能顺利成为鬼修的存在少之又少；二是鬼对于大多数修士而言，属于异类，已不能算人族。
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但在绝大部分修士眼中，鬼之一字，象征着极恶。
面对鬼修，他们会第一时间远离，戒备十足，更别提签订魂契了。
苏青芜虽没有这些想法，但面对一名未知来历的陌生鬼修，显然不可能轻易信任。
心念一转，她不动声色地询问：
“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具体想合作什么？”
“顾姓，单名一个婉字，我想让小友在这里暂留一阵，教妍儿修炼。”
话落，顾婉向灰裙少女招了招手。
后者即刻走至其身旁，低眉敛目，十分乖顺，和当日在沼泽地的表现判若两人。
只听顾婉继续道：
“她就是妍儿，也是我徒弟，小友已然结婴，教导一名筑基中期修行想必不是难事，作为回报，我可赠予小友一株五千年份的四阶土元果。
另外，关于东流七岛，小友若有何疑问，也可尽管提出，只要我知晓，皆会予以解答。”
听到这话，苏青芜有些惊讶。
虽然她不知顾婉具体是何境界，但实力应该不比她弱，为何不亲自教导徒弟，反而以合作的方式，让她教导？
若说是因其自身为鬼修的缘故，那也不太合理。
素问也是鬼修，从前没少指导她修行，双方交流没有任何障碍。
许是察觉出苏青芜心存疑惑，顾婉主动解释了一句：
“我身死之时，才筑基不久，鬼修之路，和活人终究不一样，此前我指点妍儿修行，差点害她走火入魔，自那之后，我便开始留意，想为妍儿寻一个可教导其修行之人。”
“前辈所说教导修行，具体需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一是妍儿实力有所进步，二是让妍儿了解金丹和元婴期具体是怎样的，要求并不高，小友可愿答应？”
“前辈先前提到，会以一株五千年份的四阶土元果相赠？”
“不错，我以天道起誓，只要达成要求，必会赠出此果。”
“恕在下冒昧，前辈拥有的土元果是否已收获过？”
“当然没有，采摘下来的土元果难以保存较长时间，当初我发现此灵植，是整株移栽到随身的芥子空间内。”
元极大世界中，芥子空间对高阶修士而言，算是较为常见之物，并非什么罕见的宝贝。
因此，顾婉说出这话时，无丝毫顾虑。
土元果服用后，可极大的提升土系灵力。
她之所以肯定苏青芜需要此物，是因为见其施展过遁地术，从而确认这位身具土灵根。
五千年份的灵植难得一见，算是可遇而不可求。
若非林妍是水木双灵根，土元果对其无效，她早就将这灵果采摘，给徒弟服用，根本不会留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