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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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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少女淡黑的瞳眸注视着他, 散发出格外坚定而澄净的光亮。
“相信我, 不会舍得一个人抛下宗主那么多年。”
“我会带你一起回到道侣大典的那个时刻,我们的道侣大典其实还没有完全结束,宗主忘了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环,等着我们一起完成。”
“所以,宗主, 把你的力量都交给我, 好不好?”
祝烛星雪白的腕足连同他的身体,都如同一具死去太久,失去了所有温度的尸体。
祂空洞的漆黑眼眶对着她, 即便是皮下重新长出了血肉与筋骨, 祂也完全失去了江载月熟悉的祝烛星的温柔无害。
祂此刻更像是披着一具简陋的人类皮囊, 完全掩饰不住皮囊之下想要将少女全身上下的所有血肉完全吞噬的真正天魔。
江载月却如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无比认真而坚定地望着他。
她的透明触手也学着宗主的腕足对他的动作,一点点轻柔缠上他的腰身,轻轻抱住他的脖颈。
在她的吻触碰到宗主冰凉坚硬的唇舌的那一刻,江载月尝到了一点淡而无味的水液味道。
那是从祝烛星漆黑眼眶中掉落下的血水, 却又像是他无声流下的两滴眼泪。
“……好。”
祂平静缓慢的声音终于透出了些许往日的影子。
“月月,吃我。”
江载月呆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宗主的脑回路。
不是,她让宗主把力量交给她,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吃掉他之后,拥有他的力量啊!
江载月忍不住加重了一点力道,掐了掐宗主的脸颊。
“我不是要吃你,是让你听我的话,等等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现在听明白了吗?”
宗主似乎并不明白这两者的区别,只是本能地把失而复得的道侣抱得更紧了一点。
如果等待到此刻的祂是虚假的,那么祂为什么要把祂的爱人,还到所谓的真实的,道侣大典时的那个祂面前呢?
祂甚至已经遗忘了祂原本拥有的人类名字,也失去了身为人类时的大半记忆。
祂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会对她百依百顺的祝烛星了。
祂其实什么都不愿意明白,只想顺应着混沌暴虐的本能,将祂的道侣永永远远地留在这里。
然而祂的腕足却似乎有着它自己的意志,本能而温顺地落到了少女触手柔软的缠绕之中,就连祂自己的声音,也背叛了祂的渴望,低沉嘶哑道。
“我,听月月的。”
江载月原本提起来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宗主现在这副漆黑眼眶里流着血水的模样,虽然乍一看还是很恐怖,但少祂还愿意听她的话语,这已经比江载月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还要好上许多。
她静下心来,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值,重新模拟出了一个她刚刚钻进钻出研究了无数遍的“孔洞”模样。
只是或许因为她没有真正见到孔洞核心的模样,她模拟出来的这个孔洞有些微微不稳,她的触手控制不了孔洞的进出,但是有着宗主出手,祝烛星的雪白腕足带着她,毫无阻碍地钻入了那些孔洞之中。
江载月陡然感觉到比她刚刚感觉到的窒息还要更恐怖无数倍的孔洞无处不入的挤压之力,但是宗主雪白的腕足保护缠绕着她,那股压力慢慢消淡着。
祂听着她的话语,无数条腕足在同一刻挤入周围细密狭窄的“孔洞”之中。
“宗主,你看到了吗?”
祝烛星与无数个孔洞中的祂自己对上视线,在某一瞬间,祂突然明白了刚刚少女告诉祂的那些话。
祂确实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时刻的他。
祂只是她要寻找的祝烛星,存在于失去她的未来长河中的一刻投影,祂的力量与祂在不同时刻的同一本源之中完全切断了关联。
当这处孔洞异魔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是祂与诸多孔洞中的投影重新回归本源之时。
祂与无数个孔洞中的祂都明白了这一点,祂们同享了他的记忆,无数双漆黑的眼眶在一瞬间聚集到雪白腕足包裹的少女身上。
……留下来
……把她留下来……
同样都是祝烛星,祂们同样都是江载月的道侣,祂们为什么不能将她留下?
只有留下了江载月的祝烛星,才是真正的祝烛星。
祂听到了无数道祂身体中泛出的贪婪恐怖心音。
可是,现在,祂抱着她,她就在祂怀中。
只有真正抱着江载月的祂,才能感知到雪白腕足包裹中少女不安的心跳跳动,和着那点喂他一同喝下的那点苦酒,浸润同步到祂心脏每一寸的颤动气息。
祂突然安静了下来,认真听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心音许久,才听到少女带着些许疑惑的轻柔声音。
“宗主,你找到了吗?”
如同是镜面之下的沙石顶着镜面的力量一寸寸破碎凸出,空气中逸散开来的不同寻常的异魔轻微波动,终于让神智濒临极点的祝烛星清醒了过来,祂下意识将触手刺入力量来源之处。
与祂同源的熟悉力量如同鱼儿跃入水中一般,不仅不逃不避,还主动地向祂的身体中涌来。
祝烛星近乎本能般地吞噬了这股莫名的力量,与此同时祂也终于得到了这股力量中蕴含的全部记忆,以及,祂失而复得的道侣。
“月月,我找到你了。”
失去江载月,神智完全崩溃的无数年混沌记忆格外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明明他还没有真切经历过,祝烛星却有了从千万年之后的时空长河末端跃回源头,每一点血肉脏腑都碎裂重愈无数遍的实感。
江载月抱着宗主紧绷如弓箭一般微微颤抖的身体,她还有些没有从刚刚孔洞的挤压之中反应过来的恍惚,就对上了远处被雪白腕足紧紧抓住的修士们或是恐惧到极致,或满是哀求之色的人脸。
而在这些人脸中看见了几张熟悉的观星宗弟子与长老的面孔后,江载月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这是已经从异魔里回到了真正的道侣大典上?
江载月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感知到了宗主越发将她缠紧,几乎想要将她的血肉都融进腕足中的恐怖力道。
“宗主,我回来了。”
她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她正准备开口,让宗主至少放过场中无辜的观星宗自己人,就听到一声陌生又熟悉的稚嫩声音,在她脚边响起。
“我叫越山……”
粉雕玉琢的孩童还维持着她之前在道侣大典上见过的笑意满满的模样,准备说着讨人开心的祝喜话语。
祝烛星的身体猛然绷紧,无数雪白腕足瞬间要吞噬这个罪魁祸首的异魔宿体。
然而还没等到雪白腕足真正触碰到孩童,下一刻,孩童的身影就如同一片吹散的蒲公英,陡然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一道异常疯癫的笑声突兀在场中响起。
“没用的!……你们都要死!……世人都要死在今日!都要为我越家陪葬!”
江载月顺着那道声音发出处看去,只见被雪白腕足抓住的一个面容青紫,发冠散乱,神情癫狂含笑的中年男人,死死望着他们所在之处。
“可惜了,我的好孙儿!竟不能将这妖魔的道侣一同带走!可惜……”
那中年人笑不出一声,就气绝当场。
易无事的声音陡然响起道,“宗主!放我下来,我的雕像有用!”
祝烛星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吵嚷声响,祂仍然一心一意地紧紧抱着怀中的江载月,失去少女千万年的混沌与恐惧记忆仍然在影响着他的神智,江载月喊了几声,除了让祝烛星抱得更紧以外,根本等不到他的丝毫反应。
算了,还是自力更生吧。
江载月勉强伸出一条触手,抓住了宗主原本扣住易无事的腕足。
原来扣住易无事的那条雪白腕足陡然一松,下意识丢弃了捆紧的猎物,缠绕到了江载月的触手上。
江载月靠着这个办法,继续解救着被宗主腕足捆住的庄长老,甘长老。
而得到了自由之后,易无事也没有片刻耽搁,他毫不留情地将那死去的中年人尸体丢进了他脚下密密麻麻蔓延出的藤壶群中。
不过片刻之后,藤壶群中就出现了一具与刚刚死去的中年人一模一样,只是神情极其惨白空洞的雕像。

易无事盯着那尊雕像, 飘然若仙的羽衣翻涌着,已经按捺不住体内异魔的躁动。
就是此人作祟,毁了他们劳前劳后奔波的道侣大典, 还牵连了他们被宗主一同责罚。
易无事阴沉道,“名字。”
雕像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神情平静得没有先前半点怨毒之色。
“越宏真。”
“你都做了什么?”
雕像平静道, “我把我的孙儿带进了道侣大典,想借助他的妖魔之力, 杀了魔尊的心上人。”
无数道哀求之声陡然从雪白腕足抓住的那些修士身上发出。
“尊上,我们与此人毫无联系, 之前更是毫不知情啊!”
“尊上, 是越宏真失心疯了。您处理越家人就好了,不要牵连我等无辜之人啊!”
而亲口同意了越宏真跟随他们一同入城的法剑门曾门主,此刻更是后悔不迭,他心底暗暗叫苦,努力思索着与如何与越宏真撇清联系, 就听见有人开口道。
“如果场中有谁与越贼牵连, 那肯定就是法剑门门主,他是和越宏真一并入城的!”
曾远山不用抬眼,仅凭声音就能认出开口之人就是与他曾经结下旧怨的叩天阁阁主。
“如果我真和越贼勾连, 那我第一个动手的也应该是先杀了你这个老贼。”
想起结下的新仇旧恨, 两人不能动手, 索性横眉怒目地破口大骂,其间曝出的对方种种黑历史让周围修者都瞠目结舌。
江载月已经没心思去管那群乱成一锅粥的修士,想到了那个消失的孩童,再想起越宏真刚刚说的那句话,她此刻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 立刻问道。
“你刚刚说的让世人为你陪葬是什么意思?”
雕像的声音异常平静道。
“既然世上无人能胜得过天魔,那我就引域外天魔降临世间。”
雕像此话一出,原本对战的火力还在双方身上的修士,此刻都将怒火转移到了越宏真身上。
“你这个疯子!你才是真正的妖魔!”
“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载月想到了她在那些孔洞中经历的一切,她心中陡然浮现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
“越山墨的真身不在这里,是不是?孔洞中的那些时刻,能让异魔降临到人的身上?”
她的这句问话没头没尾,其他人听不懂,只有越宏真听懂了。
雕像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是的,所以已经来不及了。山墨的每一处碎象,都融进了无数凡人身上。只要他们原本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承载异魔,那些凡人此刻就一定会承载异魔。你们可以杀得了千人万人,但是能铲除世间的每一个凡人吗?”
“只要有一个人能在你们手中活下来,这处世间就会被天魔真正降临。我杀不了魔尊,这世间总有天魔能替我杀得了他。”
“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当初你们杀了我越氏诸多长老的报应!”
雕像的脸上显露出越来越大的笑容,他身上也显露出越来越多的细密裂纹,快要超脱了雕像的控制。
易无事皱了皱眉,藤壶蔓延到雕像身上,努力维持住它的完整。
江载月此刻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在未来的时刻中,看到那片满是荒芜,毫无生机的世界。
如果真如越山墨所言,世上原本不会被异魔降临的凡人,哪怕只因为未来时刻中某个极其微小的可能,异魔现在就会降临到他们身上,那么观星宗就不可能再成为凡人与异魔间的一道安全屏障,即便是宗主,也不可能将被妖魔降临的许多人彻底隔绝。
天下会真的大乱,这世间也不会再曾有一片真正的净土。
但是江载月此刻还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越山墨的这句话只是危言耸听,并没有那么多人被异魔寄附,如果她和观星宗的长老弟子全数出动,说不定能控制住被异魔侵染的凡人数量,事情也不会演变到最糟糕的地步……
然而宗主还在抱着她,雪白腕足抱住她腰身的力道,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迹象。
“宗主,我……”
宗主第一次在她没有开口前,就拒绝了她的要求。
“月月,不好。”
祂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时刻中,妖魔肆虐人间的景象。即便是以祂的力量,也救不了已经变为异魔的诸多凡人。
而祂现在,也有了祂自己的私心。
“我们不管他们了。他们惹的祸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他们想让天魔降临,那就让天魔降临,他们想要整个人间,祂就把守卫了多年的人间让给他们。
祂现在什么人都不想守了,祂能读懂所有人看向祂的眼中蕴含的恐惧与怨恨,或许从一开始,人族就不需要祂这个异类的看护,被天魔吞噬也是所有世界最后都难逃的宿命。
祂已经不想勉强任何人了。
祂只想守着他的道侣,即便世间变成天魔降临的混沌之地,他也有把握在诸多天魔的包围中,保护祂的道侣。
所以,他们不去管任何人,就只有他们……
“不行。”
然而少女简单的一句话,就打破了祝烛星所有的奢想。
江载月不是没动过独善其身的念头,她自认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心地良善的好人,却没有办法坐视整个人族都被异魔完全降临。
被异魔降临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好一点的,就如同观星宗里的易庙主,庄长老,他们可以凭借人族的身体驾驭异魔的力量。可即便是观星宗里所剩不多的长老,也随时有完全失控,完全变为天魔一部分的可能。
如果他们再坐视不管,那么或许到最后,这个世间都会变成她在孔洞里亲眼见到的,所有生机都完全磨灭,连宗主都完全失去理智的浑浑噩噩模样。
在这样的世界里,即便她活了下来,她也迟早会变成和宗主一样的疯子。
江载月轻柔地摸上了祝烛星冰冷的脸颊,她静静看着宗主沉黑的眉眼。
“一个人犯下的错事,不应该牵扯到旁人。我知道宗主这些年为了守卫这一片天地的太平,不惜将整个观星宗都作为囚笼,把所有被异魔侵染的人,连同你自己都关进了这处囚笼里。”
江载月这一番话不仅是对宗主说的,同样是对看着这一幕的诸多修者所说。
“宗主已经为人间做了许多,那么接下来,也应该我们去守人间了。宗主还有几日就要飞升,飞升之后,你还要去对付那些异魔背后真正的天魔,你就留在宗里养精蓄锐,不要再管其他杂事。至于那些被异魔侵染的凡人,我们自然会去救的。”
江载月的目光转向了那些陡然沉默下来的修士,她微微高声道。
“各位道友,你们既出身名门大派,此刻正是人间危难之时,你们也应该与我们这些观星宗之人一起,去守卫人间太平吧?”
众多修士面面相觑,听着少女刚刚的那一番话,无数人瞬间如遭重击。
什么?魔宗宗主搜罗那么多弟子,根本不是想称霸人间,而是将观星宗作为囚笼困住异魔,守卫人间的太平?!
而魔宗宗主飞升也根本不是为了得道逍遥,而是要对付凶猛异魔背后更加恐怖的域外天魔?!
江载月的这一番话,实在是颠覆了他们心目中对于魔宗与那位杀星根深蒂固的认知。
曾门主此刻大着胆子道。
“江尊上,您为何说尊上飞升,是去对付天魔?难道我们宗门这些年飞升的老祖,无暇传回信息,也是去对付域外天魔了吗?”
看着众人陡然一震的期盼眼神,江载月有一瞬间迟疑着,思考是否要告诉他们,他们宗门飞升的老祖已经变成了域外天魔食物的残酷事实。
然而宗主已经冰冷开口道。
“死了。”
“他们都被域外天魔吃了。”
难以置信的修士们陷入一片死寂当中,随后爆发出一阵喧哗吵闹声响。
“怎么可能?”
“我宗门老祖,怎么可能会落入域外……”
然而开口的修者质问到一半,方才无比恐惧地想起,就连曾经十大宗门联合出手的多位长老,也不是眼前杀星的一击之敌,更何况那些域外更加凶残的天魔?
所以他们飞升上仙界,之后便再没有丝毫音讯传回来的诸多老祖,就真的成了域外天魔的腹中之物?
修士们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下来,有人甚至道心破碎,当场筋脉震碎,晕了过去。
而剩下的大部分修士也是神情惨淡,有些甚至恐惧而绝望得敢对上宗主与祝烛星的目光。
连老祖都不是域外天魔的对手,他们这些在凡人眼中看似高高在上的修者,又有何能力与那些源源不断增长的妖魔对抗?
即便魔门宗主不想杀他们,甚至反过来庇护他们,他们似乎也没有丝毫胜算。
察觉到场中越发低糜绝望的气氛,曾远山脖颈上的青筋根根爆起,他厉喝一声道。
“糊涂!两位尊上守卫了人间多年太平,难道我们这些百姓供奉的名门正修,面对真正的妖魔,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即便我们对付不了太强的妖魔,可我们至少能救回那些没被妖魔侵染的凡人!”

第198章 代价
“如此危难之时, 我们各大宗门更应该齐心协力,不辜负两位尊上对我们的厚望!我法剑门在此立誓,一定追随两位尊上, 杀灭妖魔,庇护百姓, 守卫这世间太平!”
场中原本还有些迷茫绝望的修士, 目睹着曾门主眼中凛然不可正视之芒,精神都为之一振。
即便形势如此危急, 法剑门门主也依然如此锐意昂扬,他们这些与曾门主修为相近的修士 , 难不成还没有与曾门主一样宁死不屈, 守卫人间的决心吗?
“好!我百战宗也同法剑门一起,杀灭妖魔,庇护百姓!”
“我渡生派亦然!”
“……”
眼看着这群人终于表露出了和他同进退的决心,曾门主面上流露出动容神情的同时,心中也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的这群同道, 没有蠢笨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妖魔正面厮杀, 只怕十个他们也抵不上一个观星宗长老。也就是说在这片与异魔战斗的战场,他们还不是真正的作战主力。真的要对付那群异魔,还得靠观星宗。
如果他们此刻就失了信心, 刚刚明言不愿参战的祝尊上只怕真就把他们当成了和越宏真一样的心怀鬼胎之辈, 或者是烂泥扶不上墙之人, 最后观星宗如果真的无人愿意出手,那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如今各大宗门至少面上愿意表露出齐心协力的态度,这至少也能让那两位尊上看在眼中,对他们这些名门正宗多些愿意扶持的信心。
曾远山转过头,正准备向两位尊上表明自己一番同道的态度, 却发现场中的两位尊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糟了!莫非是真的看他们不过眼,两位尊上真的要丢下这副烂摊子,不管不顾了?
…………
江载月没心情听场中那些修者纷纷扰扰的议论,她选择直接跨过界膜,直接去看凡间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只能说比她想象中的场景还更加糟糕,大片大片的寻常百姓毫无知觉地晕倒,他们身上的精神值缓慢下降,逐渐浮现出了异魔寄附的气息。
江载月也试图将触手伸入他们神魂内,将异魔剥离出他们的身体。
可往日无往而不利的道肢,遇到“孔洞”这种几乎微小得如同病毒般的异魔,在不能伤害凡人身体的情况下,就有种用拖拉机挖一颗小沙子,无处下手的感觉。
她可以摧毁那些弱小的残象,却必须要连同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都一并绞杀。意识到这一点后,江载月就不再执着于将异魔剥离出具体的人体内。她的触手继续往远处蔓延着,直到遇见身上完全没有异魔气息的惊恐凡人,方才将他们放入界膜隔绝的一处安全之地。
然而这种堪称大海寻珠的举动效率实在太低,江载月这时才想起了那些宗门修士,她让他们尽快回到宗门,派出人手搜寻那些没有被异魔侵染的凡人,护送到宗门之中保护起来。
越山墨的异魔只针对凡人生效,在这种时候,宗主曾经手下留情,留下的修真界宗门修士派上了格外大的用场。
想到这里,江载月忍不住又夸赞了几句宗主曾经的善举在此刻起到的作用,然而祝烛星还是一言不发地抱紧她,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话,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江载月隐约感觉到宗主应该是受到了她突然消失的刺激,即便她此刻温言劝他回府休息,可能是担心她又如同之前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他也寸步不敢离开她。
因此江载月也没有再开口多劝,只是此时晕眩过后,再度醒来的凡人越来越多,或许那些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凡人了,异魔降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身上显现出了越来越多让人头皮发麻的异状,有些甚至神智完全失控,已经在寻找并吞噬周围无辜的百姓。
即便她将这些失控的异魔关进了镜山之中,还放出了观星宗几位信任的长老与弟子出手,也已经快要阻挡不住如同潮水般肆虐汹涌的异魔。
江载月脑中忍不住冒出一个冷笑话。
该不会还没等她当上观星宗的宗主,观星宗就要没了吧?
就在江载月准备思考将这个世界让给异魔,她不如带着剩下的那群凡人和修真界宗门的人进入观星宗后,如同一个挂件般沉默陪伴在她身边许久的祝烛星终于开口。
“月月,我有救下他们的办法。”
江载月第一反应自然是喜出望外,然而看起来看着宗主格外冷峻的神色,江载月很快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她一下变得无比警惕。
“宗主,你说的这个办法,不会是要牺牲你自己的性命吧?”
如果真是这种狗血选项,她宁愿带着剩下的活人举界大搬迁,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祝烛星冷峻的轮廓此刻更加冰冷,他苍白的面容格外绷紧着,就像是强行逼迫着自己开口,一字一句道。
“异魔终究是天魔的一部分,只要我现在飞升,将那处孔洞在域外的天魔吞噬。这些凡人身上开启的孔洞就会陷入沉寂,他们就会变成原本的模样。”
“只要我杀的天魔够多,这世间也迟早能恢复真正的太平。”
听着宗主如此美好的设想,江载月的脸色却没有变得轻松,她定定看着祝烛星,触手按住他的脸,逼迫他对上她的视线。
“那么宗主要付出什么代价?”
如果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宗主应该早就这么做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提出来?是不是这其中蕴含着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安全度过的生死大险?
一想到这里,江载月在某一刻突然有些想要应下宗主先前问她的那个问题,可是理智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重石,堵住她的喉咙。
不行,即便宗主不飞升,她和宗主不去管这世间杂事,躲入只有他们两人的世外桃源中,可这世间总会被天魔完全占领,他们真的能永无止境地躲下去吗?
更何况宗主先前已经说过,这世间还存在着祂看不到的敌人,正在缓慢侵吞着他的神智,到了宗主的理智完全丧失的时候,他也终究还是要走入死地。
所以从头到尾,宗主就只有飞升这一条路可走。
“我唯一要付出的代价——”
江载月无比沉重地望着他,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是要和你分离百年,才可能有重聚之日。”
江载月:?
有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这到底算什么代价?
她和宗主本来就不可能永远……
看着祝烛星沉黑得宛如失去了所有光亮的双眼,江载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可能对宗主的打击真的很大。
这也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意识到,宗主真的很喜欢她,比她以为的喜欢可能还要更多。
姬明乾伤害过她,所以她利用甚至反过来伤害姬明乾时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可是宗主与姬明乾不同,他甚至和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他拿给她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纯洁无垢的。
他从没有害过她,甚至还帮过她许多,所以她也不忍心伤害他。
那么,就让她最后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等到宗主飞升之后,百年不见她飞升,他自然就会明白人族之间的喜爱之情有多么虚无缥缈,他也应该会变回那个心无情爱,也毫无挂碍的天魔,那个最纯粹无情的祝烛星。
“没关系,我很快就会飞升的。”
江载月轻轻捧住祝烛星的脸颊,少女淡黑的眼眸久久凝望着他的双眼。
“所以宗主不要过于想念我,也不必过于心急。等到百年之后,我们自然会再度相遇。”
“在那之前,你先保护好你自己,无论你能杀多少天魔,我只盼着你能平安。”
祝烛星的声音越发嘶哑,他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腕足简直像是想要将她压进他的胸膛之中。
“月月,我原本已经想过不飞升……”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因为知晓此时再说也是无用。
江载月知道了宗主很委屈,她没有催促,只是轻轻摸了摸宗主冰凉顺滑的墨发,其实她也不是全无遗憾。
如果早知今天是她与宗主相见的最后一日,她至少应该给宗主准备一件送别的礼物,可是现在,无论送什么都来不及了。
对了,她最后试试给宗主加些精神点吧。
她从前只尝试过扣除宗主的精神值,却从来没有给他加过一点精神值。
江载月轻轻贴上宗主的额头,这是她第一次不带任何私欲,也不带丝毫得失之心地给一个人加精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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