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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by木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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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照太史公一贯写法,他其实是强调张良在汉朝建立后的重要性。只是张家在文帝一脉眼中比较膈应,他便换了种写法。
真不重要,他就不用加那一句了。
刘盈绑走张良,便是从太史公那句“不重要”的话中推测,张良表面上隐藏起来,实际上仍旧在为大汉发光发热,干事的劲头十足。
只是张良在偷偷为阿父做事,不张扬罢了。
果然,刘盈才留张良不到一旬,就见到张良和阿父交换了好几次信件。
张良与阿父通信,居然比自己还频繁。
阿父真是有一丁点烦恼,都事无巨细地告知张良。
张良也是好脾气,有耐心,什么都会回复阿父。
刘盈都看不下去阿父如此压榨人了,在阿父的来信上用朱笔批复“张伯父真的生病了,这点小事你自己不会想吗?什么都依赖别人,你还当什么皇帝?不自己努力,阿父永远不能成长!”。
刘邦的信件才少了一些,只在和刘盈通信时夹带与张良的信。
“你该早点搬进来,我保护你免受阿父骚扰。”刘盈给张良添饭。
有条件,也有闲心,刘盈终于可以琢磨点好吃的。
只是他前世的记忆就像是看的纪录片,美食什么的这等细枝末节也就是背景板。他只知道好吃,怎么个好吃法,又怎么做出美食,他还真不清楚。
刘盈便只把自己“看”过的美食描述给御膳房,让他们自己琢磨,不好吃就是御膳房的错。
刘邦登基后,在生产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地在没有发生战乱的地方推广石磨、石碾和碓床。
汉朝重建秦朝的里正制度,在没有战乱的关中平原、成都平原等产粮地,一里至少有一处官方的石磨、石碾、碓床作坊。
如今的稻米和小麦口感肯定远不如后世,但刘盈吃相豪放,米饭和面食口感再差,也比满口乱钻的小米美味。
口感差,多碾几遍,多筛几遍。现在刘盈是太子,吃得起这等精粮。
白米用各种肉类和山珍来熬煮,白面里加了足够的牛奶和果酱调味,张良被迫陪着刘盈用膳,没几日脸色就红润了不少,咳嗽都减轻了。
他本来想以自己每日咳嗽,会影响刘盈睡觉为由搬走。刘盈一沾床就睡着,他的借口完全没用,现在咳嗽减轻,就更没用了。
添了一碗鸡肉香菇粥,张良摸了摸肚子,拒绝了刘盈再次添饭。
刘盈便抱着熬粥的罐子直接喝了。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比小时候更加恐怖。
“陛下重用我,怎么能叫骚扰?”张良随口敷衍刘盈,继续说正事,“你对吕家太过,以吕泽品性,应该不会和你离心,只会暗自神伤。但你不担心皇后伤心过度?”
刘盈咕噜咕噜灌下小半罐粥,用已经更名为萧谨,但自己永远叫她萧壮壮的未来太子妃绣的帕子擦了擦嘴,把帕子丢到一边。
未来太子妃要给太子绣点东西,这是工作。
但萧谨知道刘盈的帕子是真的会用,所以便让人裁了一大堆细麻布的帕子,每张帕子上用针戳一下,就算她绣的了。
吕雉本来有点不满萧谨连丝绸都不用,见刘盈拿着萧谨送的帕子擦嘴揩鼻涕,把本应该当装饰品的帕子用成了消耗品,便认了刘盈只有穿草鞋和用细麻布帕子的命。
没看刘季当了皇帝,在宫里还穿着草鞋,说更舒服吗?
他们顶多把草鞋上的绑带变成丝绸带子,就算皇帝和太子御用品了。
麻布帕子确实比不太吸水的丝绸帕子好用。
她给刘邦备的绣活,也学了萧谨的敷衍。
刘邦写信夸赞她,终于送实用品了。吕雉真是为之前忙完工作后,还熬夜给刘邦绣帕子的自己感到不值得。
“钝刀子和快刀子,割肉都是痛。快刀子割肉,赶紧包扎,痊愈很快。钝刀子割肉,那伤疤就不容易好了。”刘盈擦完嘴,又慢悠悠擦手,明明他手上没沾着坏东西,“皇帝一家,怎么还能有烦心事?让我们烦心的人,都该死。”
张良对刘盈话中的冷漠不以为意,只是道:“你可不用亲自动手,有的人想为你动手。你若担心牵连别人,可以牵连该死之人。”
刘盈摇头:“外戚之事,要我亲自动手,才能让后来的外戚引以为鉴,也才能让阿母、大舅父、姨父不再存着侥幸心理。唉,一些蠢货啊,我明明都这么厉害了,他们却仍旧视我为孩提,以为能通过孝道压制我。那我这个孝顺的孩童,就要如他们的意了。”
今年刘盈十三周岁,论虚岁十四。十六虚岁的少年,都要被征兵了。刘盈还能当“稚童”的时间不多了。
之后,他一举一动,都会带上成年人的深意。
“你既已经决定,就不要留情。吕太公年纪大了,今年寿终正寝也是喜丧。”张良道,“你可把能叫上的友人都叫上,教导他们何为孝顺,给他们当榜样。”
刘盈本打算自己去,听了张良的话,觉得这个主意更好。
这一招也能让满朝有异心的诸侯大臣的族人看到,诸侯大臣的继承人站在自己这边,他们若不想冒险跟随蠢货谋反,大可以支持下一代勋贵,照样壮大宗族,与大汉共享富贵。
“张不疑可去吗?”刘盈打趣,“可以吧可以吧?”
张良耷拉着眼皮,没好气道:“他去不去,是你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刘盈就着张良送来的经验值小菜,干掉了剩下的鸡肉香菇粥。
过了几日,本该死,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吕太公,迎来了以汉太子为首的勋二代未成年探望团。
宋昌和张不疑都不在其列,来的都是一群垂髫小孩。
连周勃的长子周胜之坚称自己也年少,也被排除在外。代替周勃家而来的,是扎着红头带的圆滚滚周亚夫。
一众勋二代在院落上排成整齐的队列,为太子的外祖父吹箫奏歌娱兴,逗吕太公开心,祝福吕太公早日痊愈。
秦汉时的萧,地位等同明清的唢呐。
周勃当年在沛丰,就靠着一手吹箫技艺混饭吃。
周亚夫摇头晃脑吹着呜呜的箫声,颇有其父当年风范。
“乐声能陶冶情操,愉悦心情。御医说,外翁的病在心,不在身。心情好了,病就好了。”刘盈身穿隆重的太子冠服,前来亲自服侍吕太公。
吕太公听着门外凄厉的箫声,声音比箫声还凄厉:“你不担心娥姁难过吗?泽儿也还在前线啊。”
“我正是担心他们,才来照顾外翁,想让外翁早日痊愈啊。”刘盈微笑道。
他这次的笑容,若让教导他礼仪的一众儒生看到,一定会喜极而泣,跑先贤画像处报喜。
这是真的温文贵气的笑容。
吕太公怔怔地看着刘盈。
刘盈坐在他的床边,轻轻为吕太公盖好被子。
“父母之恩,即使受到冷落、利用,甚至抛弃,儿女也难以舍弃。”
“更别说,阿母出阁时,外翁对阿母是真的好。她真心依赖自己的家人。”
当世的女子本来就难以自立。就算后世女子可以随意自立,能完全抛弃原生家庭的又有多少?
“大舅父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家中长子,外翁将家中所有资源都倾注在大舅父身上,对大舅父花费的心血堪称父爱如山。”
“大舅父享受了吕家最多的资源和你最多的重视,若轻易抛弃吕家,他就不是我喜爱的大舅父了。”
吕泽就像是后世农村家庭中读大学的长子。全家倾力供出这么个大学生,他上班后就要养全家一辈子。
不仅是弟弟妹妹的学习、工作、家庭,侄儿侄女的学习、工作和家庭,甚至父母看重的亲朋好友,他都得照顾。
后世人骂“凤凰男”拖累太多,若凤凰男只是自苦,不拖累其余人,他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知恩图报的大好人。
愿意为了吕家的过错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连樊哙和吕嬃夫妻二人犯蠢,都认为自己也有错的吕泽,刘盈对他生不出一点厌恶。
他真的很喜欢大舅父。
“阿母和阿舅对家人,都是恪守孝悌之道的大好人。他们也必须恪守孝悌之道,否则会被世上不容。这也是吕家的底气。”
刘盈轻轻拍了拍自己盖好的被子,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上刻画的那样完美。
“可我不一样,我无论做什么,都是汉太子,是未来大汉皇帝。”
“阿母与我决裂,她就当个被幽禁的太后。”
“阿舅和姨父姨母与我决裂,他们就等着族灭。”
“看在对我忠心耿耿的樊伉、吕禄、吕台的脸面上,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刘盈温和道:“外翁,好好养病,我明日继续来看你。”
身为太子,他还恭敬地给长辈作揖行礼后才离开。
迈出门槛时,刘盈惊讶地看着端着汤药过来的外祖母。
“外媪,你不是病得起不了身吗?”
刘盈关心了一句,才带着探病吹奏团离开。
吕雉之后得知此事,病了半日。
半日后,她爬起来继续处理政务。不然政务太多,又要熬夜了。
她那个不孝的孽子可不会心疼她,帮她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
大汉百废待兴,黎民正盼望甘露。吕雉心里再苦闷,也不能让天下苍生因为她一家子的破事受苦。
户籍要重新勘定,田律要在户籍重新勘定后再定;
长安城必须修建,怎么徭役才不害了农时真是一件难事;
蒙恬在北疆苦苦支撑,朝廷难以给他支援,常胜的大秦长城将领现在能勉强维持战线就不错了;
怎么这么忙这么乱,还有勋贵的族人仗势欺人?谁家的?!!
“怎么又是吕家!”
吕雉气得把桌案上的文书都掀到了地上。
曹夫人见吕雉已经支撑不住,轻轻拥住吕雉。
吕雉在这位比她年纪大的妹妹怀里痛哭:“还好盈儿教好了吕台和吕禄,不然我这一家子,是要剜我的心啊!”
曹夫人轻轻拍着吕雉的背,竟然对自己父母兄弟俱亡的凄苦庆幸起来。

刘盈自彭城归来, 除了给吕泽写信,没有和吕家任何人联系过。
在刘盈回到栎阳,他们终于有机会拜见刘盈,全被宫人挡了回来, 丝毫不给他们脸面。
这种情况下, 他们除了不断试图入宫, 不会做任何节外生枝的事。
但吕氏族人不会这样。
吕氏早就没落, 没落之前也不是什么特别有本事的世卿家族。他们的族人, 不仅没有一丁点的远见, 连现实也看不清楚。
如原本历史中, 吕后当政, 这群人拼命给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吕氏家族拉仇恨,完全没想过吕后死之后他们会不会被清算。
他们不止奢侈, 还跋扈。功臣宗室,他们都能轻辱。
在这个时空中, 吕氏族人不知道吕家外戚已经得罪刘盈。
不说刘邦冷处理吕释之抛下自己一家和其余沛丰汉将家眷偷跑之事, 只强调楚将破城,俘虏吕雉, 刘盈以身换母的孝顺之举, 就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把其当一回事。
刘邦既然之前没有处置吕释之, 现在吕泽不仅封侯,还跟随刘邦身边为大将。吕后居然能处理政务, 刘盈这个太子之位也很安稳, 那吕家就是没事。
特别听了刘盈可以随意调动兵权,权力极大的传闻后,这群吕氏族人就更嚣张跋扈。
刘盈这汉太子如今在世俗的全称, 是“吕太子”,那就是他们吕氏一族的太子啊。
一位权势极大、声望极高的“吕太子”,比什么当权的皇后可厉害多了。
皇后可能被废,吕太子将来是要给吕氏一族当皇帝的。
就算吕氏族人中有较为清醒理智的人,他们虽会自我约束,但也不会认为其余吕氏现在的猖狂会有什么报应。
母族是太子最大的倚仗和助力。
吕太子手中所有权力皆由汉帝赐予,那么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汉帝眼皮子底下。
吕太子若想做点不想让汉帝知道的事,只有母族和妻族会帮他。
萧何那人油滑,肯定不会做脏手的事。吕太子能用之人,只有母族。
吕太公本也是如此想。
他一边让吕媪和吕嬃继续进宫,向吕雉阐明有一个母族为其做事的好处,一边叮嘱吕释之现在老实些,等吕雉给他安排事做。
“只要你对她够忠心,能为她做事,无论是感情还是利益,她都会继续重用你。”
吕太公在心里道,就算刘盈不喜母族,也只会在当皇帝后动手。
在那之前,只要吕氏族人对刘盈足够有用,他顶多冷落吕释之,吕家的荣华富贵也不会少。
毕竟刘盈对吕泽很亲近,对吕释之的儿子吕禄也十分好。
刘盈当政,顶多让吕释之把爵位传给吕禄而已,不会太折腾吕氏,小事。
只是苦了自己的幼子的心。
吕太公和吕释之现在倒是聪明,可他们管不了其他吕氏族人怎么想。
再者,这个世道,豪强欺压庶民、底层官吏才是传统。现在的吕氏族人再嚣张,也就是打几个平民,抢一点田地,侮辱一下其他勋贵前来说理的家丁,不涉及朝堂争斗。
他们的跋扈不会影响整个大汉帝国的运行,也没本事影响。
谁家勋贵的亲戚不跋扈?我们是吕太子的母族,那不是更应该跋扈?
古往今来,外戚都是这样,或者说,一些仗势欺人的亲戚都是这样。
吕雉曾动摇过。
她不是对吕释之心软,只是想着能不能给刘盈更多的助力。
吕家总不能老给儿子拖后腿,若能帮儿子做点事也好。
儿子也要有只属于自己的势力。
吕雉的想法是极其正确的。一个合格的当权者,肯定不会将自己的权势都寄托在别人的宠爱上,自己一点后路都不留。
不过吕雉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她看到刘盈随手处理了她不敢拿主意,准备呈给刘邦的北疆兵团的事。
吕雉吓了一跳,忙写信去向刘邦告罪。
刘邦回信,你好烦,管那孽子干什么,他心里有数。
吕雉:???
刘盈擅自处理军政大事,甚至不告知你,我告知你,你还说我烦?!
刘邦一封信还不够,又补了一封,抱怨刘盈惫懒。监国太子就该什么都自己决定,给他写信干什么?他在战场上,不知道朝堂情况,能给什么建议?不就只能说“好好好”?
吕雉本来就够生气了,刘盈还嘲笑她:“阿母居然想告我的状,阿父是站在我这边的,嘎嘎嘎嘎!”
吕雉把学鸭子叫的刘盈的嘴巴捏成了鸭子嘴,再不干涉刘盈那些僭越行为,也不再思考要不要让吕家洗心革面为刘盈发光发热。
吕雉处理了这么久的政务,眼界已经开阔了不少。
她在给萧谨读书,教导萧谨如何成为皇后时,也从历史中看到了教训。
当君王特别信任太子,母族、妻族都别出来找存在感,否则会让君王感觉太子和自己不是一家人,反而让父子之间生出间隙。
这时候,母族和妻族必须反复向君王表明,自己不忠于太子,只忠于君王一人。他们越和太子生疏客套,太子的地位才会越稳固。
吕雉如此给吕嬃和吕媪写信,也给吕太公写信。
聪明如她,不会不知道吕家真正的当权者是谁。
但吕雉错算了一点,吕家想要的不是太子的地位有多稳固,而是自己能谋夺多少利益。
樊哙被撺掇自立也好,现在吕家想要为吕雉做更多的事也好,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分封,立吕国。
诸侯并立,吕氏为刘邦打天下付出了这么多,又是吕太子的母族,怎么能不是诸侯之一?
吕雉天天被刘盈洗脑,脑子已经是大一统的形状。
她身边的大汉重臣也全是奔着重建大一统的秩序努力,郡国并行只是他们选择的大一统可行道路。
刘邦还在和吕雉商议韩信婚事的时候,早就告诉吕雉,未来的“诸侯国”,只会是大汉宗室,以免大汉变成下一个东周。
大汉功劳簿上前十的勋贵都是老老实实领了列侯之位,顶多吵一吵封邑数量,没有一个人吵着自己的功劳足以封王。
她怎么也想不到,吕家的脑子还在春秋战国那边,想着的是当诸侯。
如果不是脑子里有几本史书,刘盈也不会猜到吕氏一族的想法。
不过无论知不知道,刘盈也不会放过为非作歹的吕氏一族。
我刘盈从小到大行侠仗义,最恨欺辱弱小之人,向来只找强大的人欺负。你们打着我的名号欺负人,问过我碗口大的拳头了吗?!
其余勋贵的族人为非作歹自有大汉官吏处理,处理不了是大汉皇帝太没用。
但自己门前雪,就要自己扫了。
刘盈带着未成年勋二代为吕太公吹箫,把吕太公感动得涕泗横流后,出门就去寻吕氏族人的麻烦。
他带人挨个踹门,把人丢到官府,然后把官吏按地上揍了一顿。
“你居然放任他们侮辱我的名声,是想造反吗!”
纵容吕氏族人的官吏也为刘盈的大义灭亲感动得涕泗横流。
刘盈最后带着所有勋二代,去了樊伉家。
吕嬃带着亲切的笑脸迎上来,被刘盈一把推地上。
一群勋二代在樊伉的引路下,朝着樊家的库房奔去。
刘盈还命令护卫,一路抢掠打砸,特别是吕嬃住的那间屋,屋顶都给她掀了。
“姨母想要权势,就是想要奢侈的生活。我与姨父姨母亲近,不忍做得太过。既然你想要奢侈的生活,惹我一次,我就撕了你的华服,砸了你的豪屋,让你享受不了荣华富贵。”
刘盈撸起袖子,亲自上手,仿佛一个小土匪。
“放心,阿父给姨父的赏赐一个子都不会少,这只是我个人撒泼行为。”
吕嬃惊得说不出话来。
刘盈笑道:“姨母,如果樊家被族灭,你会死吗?”
吕嬃趴在地上,声音颤抖:“会。”
刘盈又笑道:“若姨父仍旧受阿父重用,吕家却族灭,你会跟着吕家死吗?”
吕嬃:“不会……”
刘盈蹲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吕嬃的头顶:“姨母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吕家作死你不会死,吕家就算如愿以偿当了诸侯王,也不会把王位传给你儿子。”
“你的荣华富贵系在樊哙身上,而樊哙本已经是阿父最信任的人之一,即使和吕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没和吕家结亲,地位也不会改变。”
“姨母本来很聪明,现在怎么糊涂了?”
“唉,都是吕太公教的好儿子,好女儿,个个都孝顺。不怪你,大舅父和阿母也被折磨得很惨。”
“放心,我最喜欢姨母了。”
“今天砸了你的屋,抢了你的东西,姨母可以进宫了,我不会再拦你。”
“姨母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
刘盈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丢地上。
“你们傻愣着干什么?把寡人的姨母扶起来啊。”
“寡人”从来不是谦称,乃是极其尊贵的自称。此刻,诸侯公卿在强调自己身份的时候,都可自称“寡人”。
刘盈还是第一次自称“寡人”。
吕嬃被扶起来,腿有点软,根本站不直。
“樊伉的学识太差,我布置的功课,他是一点都不上心。”刘盈瞪了樊伉一眼。
樊伉赶紧低下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我带走了,我亲自教他。”刘盈扫了一眼在场的未成年勋二代。
众人皆低头。
“现在我有空,你们的功课都我来操心。我会为你们选好老师,布置功课。如果考校不合格,我就罚你们父亲的俸禄,让你们父亲回家收拾你们。”
刘盈捏了捏拳头,露出阴飕飕的笑容:“如果连续不合格,我就削你们父亲的食邑。”
未成年勋二代扑通跪下,樊伉带头呐喊:“大王!三思啊!”
叫太子为“大王”是个什么鬼,勋二代们都不在乎。
因为这样叫很帅!
刘盈也觉得很帅,所以没有阻止。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走了。”
刘盈让太子宫的护卫征用了临武侯的马车,东西拉走了,马车也没有还回来。
吕雉早早在宫门口等着土匪儿子归来。
土匪儿子不仅抢掠打砸,还把樊伉绑了回来。
樊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不想读书。
吕雉本来想敷衍地训斥儿子几句,见樊伉这模样,先把樊伉按着揍了一顿。
“你不出息,谁来保护你阿父阿母?!”吕雉对妹妹极有感情。
妹妹和妹夫糊涂,她坚信是别人挑拨。
对樊哙而言,在刘邦快要胜利的时候突然想自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就是被推出来,试探功臣是否能当诸侯王的棋子。
因为樊哙不仅是刘邦的连襟,除去连襟这层关系,樊哙本身就是刘邦的发小,与刘邦极其亲近,吕太公才会把吕娥姁嫁给刘邦之后,又把吕嬃嫁给樊哙。刘邦对樊哙很宽容。
樊哙自己可能也起了贪恋,只是很快就清醒,并立刻将自己动摇的事告诉刘邦,没有让刘邦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樊哙对刘邦很了解。
自己虽然有了反意,只要还没做出谋反之事,并主动将自己心中的动摇告诉刘邦,刘邦虽然会生气,会使一点小性子,但不会对他失去信任。
只是看着刘邦越来越像一个帝王,哪怕刘邦如他所料仍旧信任他,重用他,甚至刘邦在战场上毫不犹豫地把性命托付给他,樊哙仍旧忐忑不安。
他才发现,人心不可试探。
那根刺不扎在刘邦心底,也会扎在自己心底。
直到他得知,自家被刘盈抢掠打砸了。
刘盈把他家屋顶都掀了。
刘邦一脸唏嘘:“唉,盈儿终于消气了。你也算放心了。”
樊哙:“啊?”
吕泽拍着樊哙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再给盈儿多送些礼物,这事就算过去了。”
吕泽羡慕樊哙只是自己犯傻。
樊哙回过神,哭着道:“砸得好,砸得好……终于砸了,呜呜呜。”
猛汉捂脸落泪。
刘邦看着樊哙因刘盈的原谅而感动得涕泗横流,得意地坐在刘盈送来的试做椅子上,跷着脚继续看刘盈写来的厚厚的帛书。
“咦?他把你儿子抢回宫了。他说伉儿惫懒,他布置的功课让别人代做。”
“盈儿辛苦了呜呜呜,盈儿真好。”
“哦,他还说,给你们儿子都布置了功课,学不好就扣你们俸禄。”
前来看热闹的汉将们:“啊?”
刘邦捧腹大笑,椅子摇啊摇:“他还说,如果不合格次数太多,等你们儿子继承爵位时,要削他们的食邑。蠢货没本事拿太多食邑,反而遭祸。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护着你们,自己去和盈儿说去!”
王陵想了想,道:“我儿子很厉害。”
雍齿得意道:“我儿子自己都能赚个侯爵。”
吕泽想了想自己两个儿子,神情欣慰。
虽然族人拖后腿,但他的两个儿子都很不错。
其余将领纷纷思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丢掉食邑。
刘邦笑着补充:“吕禄是个好孩子。虽然吕释之是个废物,但将来吕释之后人的食邑,说不定比你们的子孙还多。”
将领:“……”
刘邦感慨:“儿孙强,才是真的强啊。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什么都没享受到,就要老死了。打下的偌大家业,若给个废物儿子继承,恐怕没几代就要破家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啊,我在这说句敞亮的话。对未来皇帝而言,麾下功勋力量越弱,他越高兴。盈儿却不同,他真的希望你们能长久富贵。你们在外征战,没空教导子嗣,他还帮你们教儿子。这样的好太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刘邦拍拍扶手,语重心长道:“盈儿都这么努力了,如果你们的继承人还不争气,就真的辜负他了。还有,奚涓!你什么时候娶妻?!再不娶,我就让皇后给你强塞一个,绑着你入洞房!”
奚涓正看着热闹。
反正他没儿子,不用担心削食邑。
刘邦突然提到他,他便想转身逃跑。
自己一个人多潇洒,他才不耐烦成亲生子。
刘邦从椅子上跳起来,追上奚涓就是一顿揍。
汉将本来在唏嘘自己还没死,就要担忧儿子不争气被削食邑的事,见奚涓挨揍,他们不苦闷了。
揍得好!
奚涓仗着自己没妻儿,总爱在他们担忧子孙的时候嘲笑他们。
真不明白奚涓有什么好自豪的!
沛丰这群老兄弟,就是在刘邦揍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勇敢还手,和刘邦在地上滚作一团。
不过刘邦何人?只要不互相下死手,就是曹参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奚涓那沛县刘亭长头号小弟(自称)的位置,还不是被曾经的刘亭长揍出来的。
现在刘亭长当上了刘皇帝,他照旧打不过。
汉将们纷纷为刘皇帝再次欺负了小弟叫好,回自己帐篷就开始写信,督促儿子上进。
他们心里很是忐忑,自己儿子应该是在盈儿的考校名单上吧?
如果自己儿子连盈儿的考校名单都没上,才叫真前途无光。
“哈哈哈,盈儿超级喜欢我儿子周亚夫,说亚夫能给我家赚第二个爵位!”
周勃洋洋得意,那个洋洋得意啊,引来众人围殴。
刘邦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观赏臣子打架斗殴,时不时地叫个好。
儒将代表张苍站在刘邦身边,眼皮子都快合上了。
吵,困。
有其他出身较好的汉臣看到这一幕,都有点不齿为伍。
这哪是世卿勋贵?!这就是一群地痞匪徒啊!!
他们知礼吗?!
太子都带人去临武侯家里抢掠打砸了,还问什么知礼不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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