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by王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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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不想吃外国菜,想吃中餐,你呢。】
过了?一会儿,这行字被撤回,她重新编辑:【我不想吃外国菜,想吃中餐。】
去掉了?【你呢】。
不想问他的意见。
怕他像之前那样,再回不正经的回答,说要吃她。
陈祉眯眸轻哂,就她那点小心思,一眼看穿。
他有那么禽兽吗,让她文字也这么防备。
这时特?助叮嘱:“少爷,周老板来?了?。”
陈祉视线从屏幕上漫不经心移开,看向门口的来?人。
作为?合作伙伴的周今川来?得些许迟了?,不怪他,是?陈祉这边的人通知有误,他作为?项目中的老板之一,这无疑是?怠慢行为?。
周今川如沐春风地淡笑,和他招呼:“陈少。”
“周老板好?大的架子。”陈祉说,“还得我抬轿子请你才能?不迟到吗。”
周今川脾气极好?,不解释是?他通知慢了?,只认:“见谅,改天?罚酒。”
“好?吧。”陈祉说,“等你吃我的喜酒再来?罚。”
提及这个,周今川万年不变的温和面容终于出现异变,他简短应两声?,去和几个认识的科技公司老总招呼,游刃有余。
美式会议室,长方桌,清一色黑皮椅,每个老板面前放着一瓶小泉山和连接同?一网络的平板屏幕。
陈祉坐主位,随意靠着椅背,与一侧的周今川相?较,倒显得不那么稳重,他散漫惯了?,早不拘束于塑造刚正冷肃的总裁形象,睥睨众生的底气与生俱来?,哪怕他全程开小差,没人敢说个不字。
这场不大不小的会议里,沈泊闻本?该一同?前来?,但他这尊大佛难请,挂着远程会议,两个最位高权重的少爷,各有各的小差要开。
由于和专业技术相?关,有专人详细记录,他们做个旁听即可。
涉及领域过多?,不可避免要和国外公司交流合作。
“我下周会去欧洲亲自和他们谈判。”屏幕前的沈泊闻淡淡陈述,“你呢,陈大少爷。”
尾音摇曳嘲弄,判断他不会去。
“一起。”陈祉说,“早就该去了?。”
很?多?项目和事务积压,老交给代理?不是?办法。
沈泊闻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轻蔑淡笑,“几天?。”
陈祉说:“一个月。”
更意外了?。
以前全球各地飞,婚后被家里绊住,沈泊闻以为?他会尽量避开出差。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泊闻猜到这趟欧洲行,陈祉别有目的,到底是?对七年前的事存疑的,打?算亲自调查,想借那边的人脉调查,如果?不是?本?人过去的,未必能?疏通透彻。
会议结束。
又一阵客气寒暄,各自告辞。
特?助从门口进来?,无声?无息给陈祉递了?一张信封。
陈祉跟前的屏幕没有关掉,沈泊闻眼睛尖如鹰隼,“这是?什么?”
滴地一声?,屏幕黑了?。
陈祉没回答,还把通讯掐断。
第二封信接踵而至。
他又成为?真正的收件人。
一样熟悉的名字,字迹。
潦草的俄文,中文。
还是?不长不短的一行字:
【为?什么骗我,邻居的苹果?树开花了?,你没有接我回家。】
这是?哪年写的。
苹果?树开花是?什么时候。
五月份,早入春了?。
从凛冬等到入春,等到春末,不见人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落空后才写这封信的吧,字迹那么潦草,俄文像一圈圈连在一起的枷锁,被囚于明信片上,如同?她的倒影。
为?什么会说,周今川会在来?年的春天?接她回家。
是?谁这么可憎要欺骗她,戏耍她。
到底是?两封信的时间落差太大,还是?她心底的落差太大被他感同?身受到。
只看到第二封,他突然不想再看下去。
不仅对开头那三个字的名字耿耿于怀。
是?她。
能?穿回去就好?了?,能?给她递一只手,送一个拥抱就好?了?。
告诉她有人会千方百计接你回家。
她不知道。
一双眼里的尘埃,是?另一双眼睛的瑰宝。
打?火机点燃明信片一角,仍然只烧一角,保留一部分,烧没的那一寸,是?陈祉没能?自我控制的力。
两指夹着这张明信片,他出去时,今天?不想见的人还在。
周今川做事太多?比他们太子爷用心得多?,为?人处世周到礼仪,和小老板们谈笑风生很?久。
他们各自颔首,默契一句“陈少”。
陈祉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有意无意撞上周今川的肩侧。
很?重的一下,周今川险些被撞到。
有旁人在,陈大少步伐微顿,有模有样,“周老板没事吧。”
“无妨。”周今川深眉紧锁,很?明显吃痛,尽量表现不太明显,薄唇挂着弧度,“陈少这么急着走,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有啊,很?重要。”陈祉说,“周老板想知道吗。”
陈少爷从来?不爱鸟他,却为?这一句停留解释。
周今川似有预感,礼貌又生硬地接话:“什么事。”
“接她回家。”陈祉一字一顿,撂话就走,没有回头。
第50章 垂耳兔 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不知被创得不轻,或那四?个字刺耳麻木,周今川滞在原地,良久未缓过?神。
旁边的老板们刚开始没发现,后?面才见他面色略显惨白,关切地给予问候,“周生没事吧。”
“小问题,这几日为项目忙得没睡好觉。”周今川很是淡然地掸掸肩侧,“今晚的应酬,周某不方便前去了。”
“看你面色不好,是该好好调养生息。”合伙人们表面客气一番。
也有人打诨插科,是否因为最近谈了女朋友,身体吃不消。
周今川商务方面的行?为举止素来默默无闻,惟独私生活高调声?张,哪怕不是混娱乐圈的,都?知道他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现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且女方是公开人物,少?不得拉着周今川一起露面秀恩爱,两人常被人拍到牵手吃饭的新闻。
如此才子佳人的祝福多了了,听得周今川以为自己离幸福越来越近,习以为常的标准微笑,比从前逼真?七八分?。
入晚刮起凉丝丝的雨风,季节更替的湿气重得往骨缝里钻。
初秋的大闸蟹下来一批,肉质不算太肥,胜在先尝个鲜。
南嘉上回?随口提句蟹,这才过?多久,陈祉就真?带她去吃正儿八经的苏式蟹宴。
两岛靠海吃海,水产海鲜丰盛,不必特意从内地遥遥千里进货,找遍港岛,只?有一家上乘的苏式私房菜,老板是一对苏州夫妇,早年前随儿女来港岛,凭借精湛的厨艺,这些年生意稳固,收获不少?回?头客。
初来乍到,仿若回?到江南水乡,在鳞次栉比的大厦中,这里保留上世纪庭院风韵的白墙黛瓦,穿梭青石板曲径,经过?人工水塘迎着招牌的波光,偶有蝴蝶锦鲤漂游。
楼下有现场评弹,客人杂多,他们订的位置靠角落。
入座先一道茨菇片小食和蟹黄金鸡汤开胃,许久没吃到熟悉的味道,南嘉颇感意外,环顾喧闹的四?周,难免笑。
“咦,你今天怎么没包场?”
在闹腾的烟火气里吃饭不太符合太子爷的行?事作风。
“老板不让。”陈祉说,“这里每天有很多排队的客人,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再?多的钱都?没答应。
这边老板不是差钱的主儿,更乐意让食客满载而归。
南嘉若有所思?,如果这都?不让的话?,那陈祉想挖厨子的打算要泡汤,大少?爷总算吃到一次闭门羹。
没有侍应生随时备候,也没人帮忙拆蟹,得和其他顾客一样,自己动手。
南嘉熟练地用蟹八件拆着蟹,刮完最后?一点蟹肉放入壳中,递去对面时,陈祉也拆完蟹肉递来。
他对蟹兴致一般,只?勉勉强强尝一口就放下。
南嘉看他慢条斯理地尝完,“怎么样。”
“还?行?。”
“这时候的蟹不肥,差点意思?。”她笑,“不好吃就吃点别的。”
周边声?音嘈杂,或多或少?掩盖她的音色,她很自觉提高,人也微微往他那边凑近,陪他闲聊舞团的事,娓娓道来。
在包厢还?是在公众厅,她都?能适应。
在人多的地方,她胃口甚至更好,话?也更多,小脸被杨梅甜酒熏出粉红色。
陈祉对舞团种种并无兴致,只?听她讲话?,观察她眉飞色舞的神态,“你是不是更喜欢在这里吃饭?”
是不是一开始就搞错了,他给她的,有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离开大自然的白狮,百分?百胜率的赛马,还?有包场但冷清的餐厅,电影,她接受了这些,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喜。
南嘉筷子夹着一块蟹柳芦笋,细嚼慢咽,“我都?行?吧,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随便问问。”
其实?是他敏感,觉得她曾经饮冰茹檗,回?来后?应该炊金馔玉。
总怕奉上的不是她最想要的,不是最好的。
南嘉似是想到什么,调羹没入瓷碗中,瞳眸迎着碎光,“第二封信寄到家里来了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无声?无息地给烧了。
“寄了。”他没瞒,平叙:“你信上问他为什么骗你,为什么没有接你回?家。”
是呢,为什么呢。
有人觅她至天南地北,有人撇她于冰天雪地。
那个人有什么好,她为什么如此心心念念。
“为什么。”陈祉问,“你明知信寄不出去还?要一封封的写?。”
明信片的顺序被打乱了寄来的,时间落差大得南嘉快忘却自己当时的心情。
“其实?吧,我在那些信上写?的想回?家,不止是指回?港岛,不止是指周家,是想回?我自己的家。”她轻声?却用力地解释,“给他的信,更像是写?给我自己的。”
越到后?面,越像是自我释怀。
她不希望陈祉再?去在意,去受她曾经受过?的委屈。
可陈祉又如何不介怀,瞳孔微颤。
她说的自己的家是指什么,她父母不是早就离开了吗,那这个家是在地上还是天上。
“好啦,我们去那边结账吧。”南嘉一点没让他看出有什么异常,抿完最后?一口甜酒,拉着他结账后?去玩漆扇。
这里消费后?可以免费的做漆扇,前头几个人在排队,南嘉小手拉着陈祉的食指,等?得兴致勃勃。
来的都?是些游客和学生为主,保镖不跟来,不大有人注意到他们。
无意中,碰上一个熟人。
南嘉踮起脚尖,“那不是江院长吗?”
间隔三两个人的距离,刚结账后?的江院长临走前被迫碰面,他穿着常服,失了几分?德高望重的姿态,普通随和。
被点到,江院长一愣,忙过?来招呼:“陈少?,陈太,这么巧。”
见他独身一人,陈祉问:“就你一人?”
“是啊,听说这家蟹做得好,我就特意过?来尝鲜。”江院长礼貌地笑,“二位也是吗。”
“嗯。”南嘉点头。
“陈少?陈太真?是我见过?最男才女貌的恩爱夫妻。”江院长温温笑着,“要是岸仔能向陈少?学习,早点成家立业多好。”
陈祉盯着看,不作答。
南嘉看他一眼,主动岔开话?题,“江院长,我好久没去探望外婆了,她老人家情况还?好吧?”
“都?好,她最近恢复很多,陈太不妨择日拜访。”
上次南嘉去探望是个意外,外婆没认出她,怕下次见面外婆认出她后?状态又下滑,只?能通过?医护人员定时转达来了解老人家情况。
南嘉问:“她神志恢复了吗?”
江院长点头,“快了,我们团队研究这么多年的药物派上用场了。”
“那就好,麻烦你们了。”南嘉客气送人。
轮到南嘉漆扇,她一边小心翼翼将纸扇浸入桶中,以漆为笔,以水为画,拿出来的,是一把独一无二水墨风的漆扇。
浅蓝色打底,碧绿色晕染,像连绵起伏的山群。
她心满意足地扇了扇,看陈祉重心不知道在哪,拽下他的衣角,“看什么呢,江院长已经走了。”
“我知道。”
“你刚才对人说话?怎么那么奇怪。”
哪怕身位悬殊,江院长到底是长辈,是她外婆的主治医生,南嘉不会怠慢半分?。
“你都?说了,现在蟹不是肥的时候。”陈祉轻描淡写?,“他这时候来尝什么鲜。”还?是一个人过?来的。
“可能,人家喜欢吃呗。”南嘉一顿,“你不会怀疑他没干好事吧?”
比如,偷偷摸摸带着情人约会?这样想,她都?有些好奇了。
好奇心勾上来,他又不应话?。
夜雨潮湿淅沥,地面圈圈点点不断。
保镖给他们送来伞,庭院没有停车的地方,还?得绕一段路。
南嘉穿的长裙,迈出去后?,不得不抬手拎裙摆,以防沾湿。
“要不要帮忙?”陈祉问。
“帮忙?”她疑惑,“也行?啊,你帮我伞撑一下。”
他反倒把伞递到她手中。
在她困惑的眼神下,陈祉把身上外套往她肩上一披,大手环过?她的后?背,另一臂膀穿过?膝盖下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南嘉一手拿着伞,一手不得不主动环抱他的脖颈,维系着平衡,周边还?有好多路人,都?看到了,她不自觉额头埋入深一些,“你干嘛这样,我又不是不能走。”
“裙子和鞋子会弄脏的。”
“没关系的。”
“有关系。”他淡淡陈述,“我舍不得。”
庭院老式风格,排水系统一般,青石板下浮有积水,一不小心踩上一个坑就溅起水花。
公主裙可以撕坏,但不可以弄脏。
南嘉举着伞,目不转睛对视着他,陈祉每一步十分?稳健,感不到晃动,温热的胸膛极具安全感,很短的一段路,仿若要走一个世纪。
陈祉当天没和南嘉讲要出差的事情。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一个礼物。
一个玩偶。
在之前的彩礼和全色系钻石中,不算特别贵重,挑的倒是很用心,是个奶白为基调色的暹罗垂耳兔玩偶,长约一米五,全身柔柔软软,还?有两条垂下来可以把玩在手心的兔耳朵。
是个非常适合睡觉抱着的玩偶,手感软乎但里头是鼓囊囊的实?心,可以当人一样随便抱着。
他拎到主卧时,南嘉眼睛一下子晶亮。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会送礼,不单单是往贵的方面挑选,知道送她喜欢的类别了。
这次不用他问喜不喜欢。
直接扑过?来把玩偶抱走了,喜悦之情全在她脸上。
“好可爱的兔子。”南嘉忍不住捏捏兔耳朵,“你为什么突然买玩偶。”
“我要出差了。”
她继续捏耳朵,“嗯?”
“可能要很久。”陈祉长身玉立,将套在垂耳兔外面的透明袋取下,“所以给你准备个玩偶替代我,给你抱着睡。”
“要多久啊?”
“说不好,可能两周,可能两个月。”
两个月就有点久了。
南嘉摸兔耳朵的动作慢下来,“哦”了声?。
空气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抱着玩偶能睡着吗?”他问。
南嘉点头。
其实?她不知道。
只?觉得心窝空了一块。
像本就只?零破碎的拼图,他来给她拼完整后?,又突然离去,让人倍感不安,忘了自己原先本就是零碎的。
陈祉:“睡不着的话?,让Vera给你讲童话?故事?”
她终于忍不住笑,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提个好一点的意见。”
“我认真?的,她童话?书都?买来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包括哄她睡觉这方面。
“太幼稚了,我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陈祉掌心握住细白的足,别到一侧,又拿起另一只?,别到另一层,轻车熟路地俯身,指尖拉开锁骨下的蝴蝶结,“那你要什么,嗯?”
南嘉迷迷糊糊的人就闯了进来,她被迫仰首,灯还?开着,但没那么刺眼,慢慢适应了光亮,低声?呜咽。
进得不太顺利,可能是要离别,他有点心急,陈祉退了一点,仍然是刚才的姿态,淡淡哄着人,“你说出来,我给你,想要什么?”
“陈祉。”
“要我吗。”
“不,不是。”看他半跪低头,她猜到了什么,小声?抗拒:“你不要亲这里。”
“就亲。”
“陈祉……”
他根本听不进去,埋下浅吻,到她惊觉失色,足尖颤颤巍巍地抖着,才步入正题,“尽量一个月回?来,如果没忙完的话?,中途我会回?来。”
很淡的语气可进得很满,忽冷忽热的,南嘉低声?:“嗯……回?来,做什么。”
“你说我还?能做什么。”他愈发爱看她懵懂无知接话?的样子了,“怕你太想我在家里自卫。”
“陈祉!”
“BB好凶啊。”他低哼,“可是怎么办,越凶越不想放过?你。”跟只?小猫似的,再?怎么抓狂发狠,在别人眼里也像是卖萌。
要走了,所以临行?前这一顿是往最里头要的,毕竟吃完这顿没下顿了,南嘉压根吃不消,定时修剪的指甲连一点威吓力都?没了。
不是三分?之一也不是三分?之二,她感觉来了三分?之三,恨不得那囊袋全都?要塞来,最后?这顿饭,明知吃不下也要给她,怕走太久了她会饿着。
他身上匪气太重,比以往更蛮横,南嘉不记得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只?记得后?来被他抱去另一个房间。
就算在舞团接连训练三天也不至于这般疲乏。
好像跪了很久趴了很久小腿也挂在他劲腰很久,换房间本该难以安眠,却出乎意料一觉到天明,且由于睡眠不足,不由自主继续贪婪着梦乡。
备用的房间不像主卧那样敞亮,初升的日光照不全,帘幕拉拢着,分?不清日夜。
南嘉迷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熟悉的声?音。
听着太慵懒,不自觉带着哄人的意味,她更不想起了,眼睛不肯睁开。
陈祉没有一定要催她起来的意思?。
侧在一旁,饶有兴致拨弄她的长发,“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多吃点,太瘦了,抱着没分?量。”
“不要给十一喂太多的零食,它?这个犬种适合训练,吃太多跑不动。”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
太吵了。
吵得南嘉意识不得不唤起来一些,小狗似的哼唧两声?,附和他。
实?际上什么都?没听见。
“算了。”陈祉故意俯到她耳侧,“我不说,Vera也会告诉你的,毕竟她们整理床单的时候应该会发现,嘉礼小姐有多水。”
“嗯……?”南嘉后?知后?觉,不由得翻了个身,听到他的话?但以为他可能是在开玩笑。
困麻了。
都?不知道凌晨几点睡的。
回?头还?要回?舞团练舞,一想到这些,她更愿意扑在自己的枕头上。
怎么说,她都?不太愿意醒来。
知道她困,要怪就怪他搞的时间太久。
比起临别前看他一眼,香喷喷的梦更得她的心意。
陈祉就这样拖延到实?在不能拖延的时间。
走之前,低头去吻她的眉眼,“我走了。”
“嗯……”
“你都?不睁眼看看我吗。”
“……”
昨晚看的还?不够吗。
不过?南嘉也很努力地动了下眼睫,“嗯”了声?。
“我真?走了。”他说,“一个月你看不到我。”
又吻了吻她的唇,很轻,既想要她醒来睁开眼睛,又不肯打扰她的美梦。
“周嘉礼。”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际,声?线低沉,“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困……”她轻声?叹息,“我才睡了三个小时……”
“不止。”
“……”她没看时间,不知道具体多少?,反正很少?很少?,困死了。
他不依不饶,“可以想我吗。”
可以吗。
总是询问的语气。
可以吧,给一点吧。
她被缠得不耐,轻轻蹙眉,“不想……”
“真?的不想吗。”
他气息扫到她的脖颈上,没忍住反应地要笑,眼睛睁开一点,哄得很敷衍,“那就,想一点点吧。”
陈祉没有再?缠着她,轻扰她的梦。
他食指挠她的手心,轻声?,“一点点也行?。”
第51章 SC20 一点都不想吗,小骗子
南嘉醒来的时候天完全大亮,没?人叫醒她,一看时间,比往常晚半小时。
打着哈欠回主卧,看见Vera正带着女佣帮忙收拾房间。
“太太。”Vera向她颔首掬礼。
“这是……”
南嘉隐约记起陈祉走之前,让她关注下床单,目光不由自?主锁过去,已?经?被她们?换下来的布料,不规则叠放一侧,浮于表面的,仍可以看出斑驳的痕迹。
和?她现?在的脑子一样,凌乱得难以形容。
昨晚一点规律没?有,东一头西一头的,导致到处都落下一滩又一滩的水渍,房间湿润,这时候没?有完全干透,个别地方?浮起轻微皱褶。
都是她的杰作。
确切地说,是他害的,毫无节制。
还埋下去亲了她很久。
南嘉的小脸迅速羞红。
早知道?自?己早点起来收拾一下,现?在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之前做的时候会在床铺上面再垫一下,衣物,浴巾什么的,且一般不太会在床上,昨晚应该是垫了的,只?是混乱中?可能被她踢开了,人也被弄得晕沉沉的连自?己都顾不上更管不着这些。
Vera是过来人,主动岔开她的注意力,“太太您是要去刷牙吗,我去帮您挤牙膏。”
“不,不用,我自?己来。”
“少爷吩咐过,这些事尽量不让您做。”
平日里陈祉如果不提前走的话,基本上会给?她把这些小事做好?,挤牙膏,梳头发,穿袜子,系蝴蝶结,晚上怎么伺候的白天照样伺候好?,不知不觉地,他浸透了她的生活,换个人来做,真有些不习惯。
Vera按照陈祉的吩咐,替他帮小太太的生活起居照料好?。
港岛入了秋,温度变化不大,夜凉的时候多添一件薄外衣即可,南嘉习惯穿裙子,衣柜里各式各样的裙子随她挑,她一般挑不太显眼或者?冷门的品牌定制。
南嘉站在镜子前,由着Vera给?她系好?蝴蝶结,突兀问:“他走了吗?”
“是的,少爷走之前没?和?您说吗?”
“说了,我在睡觉。”
他走之前和?她说了很多,她只?记得那么两句,不是她不想去送他,昨晚,她都送了那么多次了还不够吗,实在困得不行,何况又不是不见面。
她意外的是他突然?出差。
“自?从结婚后,少爷很久没?有出差了。”Vera笑道?,“以前我们?一年到头看不到他几次。”
不管是哪个家,陈祉一个月都未必回来一次。
婚后像是有了归巢,准点准时回来,连出差都推脱许多。
这次应该实在避不开。
没?有陈祉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南嘉照常去舞团训练。
舞姬的角色基本敲定,她是妮姬娅,女二公?主甘扎蒂是苏璇,白思澜本该和?她一起考核,却在关键时候退出,男主索罗尔是之前天鹅湖的男主,发挥也非常稳定的一个前辈。
老师把大家伙儿召集在训练厅,训练之前,开了个简短的晨会。
宣告舞团下个月将改革的事情。
这些年,舞团的福利和?其?他舞团差不多,没?有特殊性,从来没?有改过,这次不仅内部上下调整,关于队员们?的福利,实打实提高几倍。
且老师宣告的,和?南嘉上次说的基本一致。
底下不再是窃窃私语,议论声越来越大。
尤其?提及可以签娱乐公?司扩张名气和?直签陈家产业下的服饰,珠宝等代言时,不少人两眼冒光,这不就是绝佳出名的机会,再也不用羡慕白思澜有幕后推手,且没?有特殊要求,并不是只?推首席,而是整体上下所有人。
盘腿一块儿坐胶板上的姐妹团,有人拽衣角:“哎,南嘉,老师现?在才宣告的消息,你为什么提前那么久就知道?了。”
“是啊,老师说的和?你说的大差不差,你是不是和?老师很熟啊。”
“她和?张老师不是蛮熟的嘛,但今天的情况,我看老师好?像也不清楚。”
宣告这些福利时,各大老师的表情和?她们?一样,无一不诧异。
她们?都在疑惑,只?有小乔憋着话。
好?想大声告诉她们?,南嘉这不是提前知道?,更不是和?老师熟悉,是她先提出意见,舞团再做决定权的。
她那天说的那样详细,并不全为了劝说苏璇,可能早就为大家谋划好?。
提高福利是针对家境普通的学生。
签约代言和?娱乐公?司是针对家境优渥但比较懒散的学生,通过提高社交人气来督促她们?训练,每个人能被选中?必然?有过人之处,总是偷懒的话浪费天赋,只?要肯努力,就不会让金子埋没?。
现?在的港舞,比之前乌烟瘴气腐败的团体强太多。
下了会,小乔去抱南嘉胳膊:“嘉嘉你真的太好?了,你说的这些福利,帮助了很多人。”
包括她在内的很多普通学生。
“不愧是我偶像。”小乔星星眼。
“偶像?”
“嗯……你就是偶像。”小乔没有否认,看她的眼神崇拜。
身侧传来肆无忌惮的嘲笑。
“还以为是什么改革呢,不就是给?一些穷丫头多发点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