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by王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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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江院长?来到身后,颔首招呼,“好久不见。”
日光灿烂,陈祉眯眸远眺一片绿荫树,漫不经?心?开口:“你和方清喜女士是什么关系。”
江院长略显沧桑的面孔僵硬。
有时候果真得避开势头太足的人,他和陈家这位小爷没打?过几次交道,人家就给他调查得明明白白。
“方清喜女士是陈太的母亲。”江院长?说,“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都出身在苏南的一个小镇上。”
也许他不该去那家餐馆回忆苏南菜,那天碰巧和陈氏夫妇撞面,南嘉没有疑心?,陈祉的敏锐度和洞察力太高,何况在此之前,外界就有他这个江院长?和妻子婚内不和的传闻。
也许陈祉是想为?江朝岸调查他是否有外遇,结果不小心?查出的,是他很?多年前的红颜知己,不是旁人,正是南嘉的母亲。
江院长?此时很?平静,他知道自己身份一直都很?可疑,那个年代?的高材生,拒绝出国深造,拒绝留在家乡,却委身于江家做赘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钱,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要更详细些说的话,他是为?了研究资金。
陈祉轻飘飘睨了眼:“她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是询问语气,意?味着陈祉并不觉得牵扯到江院长?,否则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上门。
只是这个人身份太可疑。
“她去世的最开始,我就在调查。”江院长?说,“可惜始终没有线索。”
凶手当场被捉拿归案,正常入狱走程序,有作案动机,这还?能怎么调查?可这事太顺利,顺利到让人蹊跷,这背后真的没有其?他始作俑者了吗。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老人家了。”江院长?看向那边闹腾的老病人,“她是现场目击证人,是最清楚自己女儿怎么死的。”
可惜老人家的病迟迟不好,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江院长?这些年为?她的病四处奔波,搞了不少研究,他的身份和江家的背景,替他掩盖住真正目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方清喜查清真相。
他们是很?多年的同学,好友,她也是他暗恋多年的初恋。
他为?了她迟迟未婚,也为?了她匆匆结婚。
陈祉没有怀疑。
江院长?所说,和所了解的都是吻合的。
江院长?和妻子貌合神离,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妻子拿他救死扶伤的身份树立形象,他用江家的资金做研究,各取所需,互不干扰。
“当年那个小偷,口袋里有港币。”江院长?说,“他一定是受人驱使的,这个人就是港岛的。”
这一点?是他的猜测,毕竟那小偷四海为?家,兜里有什么都正常。
陈祉问:“那你现在有进展了吗?”
“没有。”江院长?皱眉,“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老人家有一天,竟然说是她害死了女儿。”
本来已经?笃定方清喜的死是小偷造成的,小偷是别人指使的,可患有老年痴呆的老人家某天忽然清醒地来了句,是她害死闺女的。
所以她疯了。
半真半假的疯,她不愿意?接受事实,不想别人知道真相,陷入疯魔,这些年更是稀里糊涂地过。
难不成,是她在混乱中推女儿下楼的吗?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如果真是她害死的话,她应该不是这样子。”陈祉否定。
“陈少为?什么这样说?”
陈祉没给江院长?透露太多,让人好生照看,其?余的不用管。
看外婆对南嘉的态度就能看出她是否真的害死过方清喜。
如果是真的话,她对南嘉不应该这样凶狠,至少是怀有愧疚之心?的,实际情况却是,她要么把南嘉当陌生人,要么认出南嘉后对她恶语相向。
南嘉被砸了两个泥团后灰溜溜地避开,护工怕病人惹事,强行?把像个不知事小孩的外婆带回病房。
“你非要去凑热闹。”
陈祉来到她跟前,抬手抚过她鬓边碎发,指腹替她一点?点?擦拭脸上的痕迹,她像个沦落街头?的流浪小孩,本该皙白的面颊灰扑扑。
此时似乎能理解,周今川的地位为?什么不一般。
南嘉父母离世后,剩下的亲人只有外婆,可外婆生病了,且不喜欢她,朝她身上吐口水扔泥巴。
她当年只有十几岁,就这样熬过来了。
当初他们都说她性子坚韧,只有周今川说她是个爱哭的小女孩。
她呈现给他们的,是不同的模样。
“外婆越来越财迷了。”南嘉自己看不见,随意?摸了下,反而把脸上的泥灰涂抹开。
陈祉尾音上扬,“怎么?”
“她说这里有棵树下埋着一颗绿宝石,挖出来可以卖很?多很?多钱。”南嘉说,“但这个树根都快被薅秃了,也没看见有什么,别说宝石,连个石头?都没有。”
“也许不在这棵树下,在其?他树下。”
“你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南嘉不禁笑。
“你家院子里是不是种了树。”陈祉说,“没准她以前挖到过宝贝。”
人做梦会做自己认知以内的,精神病人疯魔言语,也是依据事实再胡编乱造。
南嘉大脑有些空,“你怎么知道我老家是什么样子的?”
“那边一直有人打?理。”陈祉言简意?赅。
南嘉在苏南的家是个小镇子,房子卖不出几个钱,所以一直没卖,父母离世后,她被周家接到港岛,外婆也去疗养院,那房子早就荒废了。
陈祉让人打?扫的原意?是替她照顾外婆,原先老人家在苏南住着,时不时闹着回家,那少不得要把房子拾掇,再配几个家政照顾。
这些年家政没断过,有人打?扫,房子就不会荒废。
请家政要不了几个钱,不过对于日理万机的他来说考虑到这个层面,算很?难得了。
南嘉没多想,继续抹脸颊的灰,“江院长?刚才来了吗,怎么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嗯,他忙。”陈祉拿出手机,“别动,给你拍几张照片。”
“现在吗?怎么突然要拍……”
南嘉话没说完,照片已经?被他拍下来了,一看,自己的两颊被涂抹成两团泥灰的花猫脸,下巴和额头?都有,她叫了一句:“陈祉!”
看似给她抹泥,实际偷偷使坏。
“删掉。”
“不是挺好看吗?”
“你讨厌,快删掉。”
陈祉没动,反而将扑过来的人抱在怀里,南嘉很?灵活,不想给他抱的话像个乱蹿的小猫,三两下钻他后面,一不留神往他后背一跳,妄图夺手机,“删掉,快点?。”
陈祉扶她腰际,“我删,你别掉下去。”
“我看着。”
陈祉调出相片,删除那张小花猫脸,后一张照片跳入视野里。
南嘉目不转睛,“这不是我睡觉的照片吗,你怎么老是偷拍我。”
“那下次我拍的时候拿个喇叭通知你。”
那张拍的还?可以,她就没有要求删掉,继续靠着他的后背,不满低哼,下次得防着他,免得做偷拍的事。
“小气鬼。”陈祉淡淡陈述,“就给我留一张照片。”
“那我人都在你眼前了,你留照片干嘛。”
是这个理。
但是还?想留着。
他们连合照都没有。
登记处的证书只是一张纸,拍照环节被他们跳过了。
婚礼也不知什么时候。
一开始陈祉答应她不公?开,现在问她婚礼,忙于舞团的她,大概率会拒绝。
演出将近,南嘉不敢怠慢,回舞团继续练舞,陈祉没劝她,他自己也有工作要做。
两人忙得晚餐都是分开吃的。
晚八点?多差不多忙完,芭蕾舞剧没有台词,可表情动作耐人寻味,南嘉把前辈们的视频一遍又一遍地翻着。
陈祉带医院给开的药膏过来。
她盯笔电屏幕太入迷,没注意?他到来。
他拿起她的手腕,用消毒棉签细致地抹上去。
“你的手不能碰水的话,那待会洗澡怎么办?”
南嘉从屏幕前抬眸,困惑,“我又没残废,用左手呗。”
他干脆把她一条胳膊都拿过来,“你就不能求求我,让我帮你洗。”
“好啊,那你求我。”
“谁求谁?”
“你求我。”南嘉继续看屏幕,一点?都不掉入陷阱,“不求我就自己洗。”
“周嘉礼。”
“我数三秒。”她没看他,实则主?权拿捏得死死的,“三,二,一。”
“好,我求你。”陈祉把药膏随手一扔,英眉蹙着无?可奈何,“还?是你厉害。”
她得意?洋洋地抿着唇角,合上笔电,张开双臂,“那抱我过去。”
陈祉俯身搂过她的腰际,娇娇软软的一个人轻得很?,单手就拎起来,往怀里靠拢,另一只腾出的手不轻不重打?了下她的臀,“真有你的。”
南嘉小脸黑线:“陈祉!”
在她发火之前,陈祉已经?将人抱进盥洗室,椭圆形浴池蓄满温水,浇了精油和新鲜的蔷薇花瓣,起泡器吹了一层的白沫泡泡,腾腾热气上升浮空。
南嘉的鞋落外面,人就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地板上就落了一层衣物,现在剥她越来越熟稔,比她还?要快。
把人放进去后,陈祉有意?抬起她的手,不让碰到水。
“干嘛那么矫情,碰一下也没关系,我以前经?常……”南嘉满不在乎,这边说着,就想把手没过池中。
陈祉及时抓住她的腕,眉间染着犀利,“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不一样吗?”
“不一样了。”他说,“现在有人在乎。”
“以前也有啊。”她笑呵呵应一句后,气氛莫名其?妙冷下去。
似是想到什么,她轻咳一声后,乖乖闭上嘴,手也不乱动,人也不扑腾,老老实实靠着池边。
“怎么不说了。”陈祉平静如止水,“以前谁在乎啊。”
“……没谁。”
“说。”
“陈祉……”她越来越心?虚,“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说。”陈祉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她下巴,“没关系,说谁都是你的自由。”
“真的吗。”
“嗯,都是过去的事了。”
南嘉斟酌一下,她要是不说的话他会不依不饶,只好把本来要说的名字换个称呼:“我哥啊。”
即使如此,陈祉太阳穴仍然突兀地跳动,额前漆黑碎发沾着些雾气,唇际漾起弧度,和压着阴鸷的下耷眉眼南辕北辙。
扣子松大半,衣角被池水和泡沫沾湿,白衬衫勾勒着精壮臂膀动作间的线条,他给袖口折起来,冷白腕部没过池间,浮起时几片粉白蔷薇花覆盖手背,接触水温的钢戒吸热,继续向他的无?名指传递偏热的温感。
无?声无?息的。
南嘉不明所以,是他让说的,不说逼着说,说了又不乐意?。
“陈祉?”她小心?翼翼靠过去,手刚要撑过池边,被反应更快的他挡住了。
陈祉平静淡漠,“说了手不要碰水。”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吧,你一直不说话我有点?别扭。”
“困了。”
“哦……”她若有所思点?头?,简单洗了下,“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陈祉看她从池中出来,她习以为?常,没有遮遮掩掩,通体莲白柔滑,软腰长?腿曲线有致,天生就有狐媚的底气。
他慢条斯理扣住了,没让她继续走,熟悉的动作让南嘉后知后觉,“你刚才不是说困了吗?这几天你都没睡好,应该很?累吧。”
“嗯,刚出差回来,很?累。”他点?头?,揉皱衬衫垫下去,“不过再累也能满足宝宝的胃口。”
昨天基本一点?没睡。
上午陪她去疗养院,下午回总部。
更别说在外忙碌的这段时间,东奔西跑的,行?程都排满了。
青筋凸浮的臂膀比她小腿还?粗,最上方浮着一层纹身,之前光线昏暗,她不大注意?,这次看清晰了。
没有规律章法?的纹身,像杂草丛生的荆棘。
力量感十足,看得人退缩。
陈祉把人抱到盥洗台上,没有任何动作。
他透过镜子看着那对皙白对称的蝴蝶骨,柔腰,还?有若隐若现的侧面,舞蹈演员的比例比黄金比更夸张。
港舞的选拔标准是按照俄派系的,她这样的首席要求更严格,他指骨覆着她的后背,垂眸去吻她的天鹅颈。
知道对血管不好,以前从来不会刻意?留。
可现在很?想留。
最终还?是没有吮了痕,牙齿不中不重地咬出表面痕迹,南嘉明显不自在,推了他一下,“陈祉。”
他嗓音寡淡:“扶我进来。”
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表情,明明是相抱相依,却感觉距离远在天边。
她没动静,陈祉自己扩完进去了,合一块后把人从盥洗台上抱离,跌入蚕丝被褥,光线大亮,她可以清晰看他眼里的百味杂陈,遍布原始欲和阴霾,以及沉郁,阴天一样笼罩,可其?他地方持续发烧,重的要把人消融。
他进来后一下子满满当当给她堵住了,南嘉推走他,效果甚微,只好低声呜咽,委屈巴巴,“陈祉,太多了,出去一点?。”
他很?清楚,并没有离开,“那你求我。”
“你怎么这样。”每次都这样。
“一直都是,你不清楚吗。”
“嗯……我求你……”
陈祉利落分明的五官背着光难辨神色,不为?所动。
她更委屈,“我不是已经?求你了吗,为?什么还?不撤走一点?。”
“我又没说你求我就放过你了。”他好像是在笑,实际又极具惩罚性没轻没重,“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但在无?意?中点?出周今川之后就怂唧唧了。
陈祉宁愿她坦荡而不是现在的心?虚,眼睛都不敢看他,他垂眸一遍遍沉重吻她,不放过任何角落,前所未有地,或多或少落痕,像是记上他来过的证明,到最后他虎口卡过她的后颈,让她睁开眼睛好好看收尾,看清楚是谁在发疯占据腹地,跪在那双晶莹眼底的又是谁。
要她看他,只看他,要她臣服,归属,要听她低软叫他的名字。可为?什么,距离是负的,却感觉她离他那么触不可及。
天蒙蒙亮,南嘉感觉命好像落这里了,死在他阴影笼罩下。
半拉的帘幕不全是不见底的墨黑,是蓝灰的凌晨,静止如一副墨画,她没看时间,只知道很?久很?久,被抱去洗完后又折回继续,来去几次,她低估他,或者高估他,以为?说乏了会很?快的,以为?最多两回,以为?他会看在她手受伤的份上说话算数,结局她差点?想要报警。
但陈祉确实没有伤到她的手,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十指相扣,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那张熟悉面孔无?波无?澜,全程几乎没有说话,连闷哼都没有,好像面无?表情地做了。
南嘉蜷起,刚歇一会儿,陈祉从侧面卡住她的腰际,捧过她的面颊,“刚才我们宝宝吹了。”
“……陈祉。”她一下打?起精神,两颊和眼尾分不清哪个红。
是前所未有的事。
听说好像很?难达到。
但她有了。
“这么想我吗。”他凝视她哑口无?言的小模样,终于淡笑了下,“也就一个多月不见,看把你给——”
她抽不出手来,直接拿脚踹他。
不意?外,足心?被他反握住,他的手湿漉漉的,像刚从温池中取出,钢戒上也沾着润意?,顶上的光亮已经?被她适应,从头?到尾没有排斥过光亮,他也把过程看得清楚。
“你骗我。”南嘉委屈巴巴找个枕头?把自己埋住。
“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说舍不得,但是你刚才明明那么凶,我很?难受……”她从头?至尾很?难受,乏得要命。
果真就不该信他的话。
“我的。”陈祉沉默一会儿,指腹刮她微润的眼窝,“我看看那里是不是伤到了。”
不出意?外又挨她一踹。
他这次没躲开,踹就踹了,没什么分量,南嘉并足,蜷起来,背对他。
“因为?这一个多月。”陈祉将人捞来哄着,“我也很?想你。”
他从来没在电话里说过这些。
每天按部就班和她聊点?日常,讲点?童话哄她睡觉。
他不会说想她。
好像这样就能骗过自己了。
就能多多少少克制一些。
可是,还?是很?难控制。
除了索取,没有其?他能感知到爱意?相通的办法?,做是他抄近道的唯一方法?。
“想我什么。”南嘉声音都哑了,说起话来不流畅,恹恹的,“你不就只是想……”
“不是。”他清晰地否认,抵着她耳际,反复强调,“不止。”
气息萦绕得她痒,想躲开,却怎么都在他怀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凌晨在病房洗手间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感觉你今天有些反常。”南嘉低声喃喃,“是因为?出差太累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你没和我说。”
“周嘉礼。”
陈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呼吸像高山坠落的叶,忽轻忽重,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盖过她右手的手背,“你能不能给我写封信。”
她懵然,“什么?”
“给我写信。”
要求突兀得她来不及消化,“为?什么?”
陈祉说:“你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一封都没给我写过。”
她对他,从来没?有?要说的话。
刚拿到第一封信的时候,陈祉的第一反应分明是要不论后果的撕毁,只不过听她说她没?钱买明信片,忍住了,没?真的毁掉毁掉她一片心血。
可是,他怜悯她之余,也想要她分出去一点笔墨。
就?分一点点。
她都写到没?钱买信,寒冬腊月地写,没?头没?尾地写,没?有?回?信继续写那么?多,给他分一句话不过分吧。
“给我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陈祉降低本来就?不高的要求,“这种就?行。”
蔷薇花房一年四?季生机勃勃,港岛的风永远温柔和煦,酒窖里的酒她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劳斯莱斯随时可以接她回?家。
在这样的条件下,永远不缺明信片和笔墨的她,可不可以写一封。
陈祉箍着她的腰际,实则指腹和她隔了段距离,她随时可以挣脱开,南嘉并没?有?动,她感?觉萦绕耳际的呼吸停滞片刻,空气?气?流也变得不顺畅。
“那是不是太敷衍了。”她说,“那不就?是一句问候吗。”
她不是很想写。
明信片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现在很少人会费那精力去写,她当时写信不过是迫不得已?,别无他法,她联系不到周今川,也没?有?胆量去问他。
陈祉说:“问候也行,都行。”
“可是我们没?有?分别,为什么?要这样写信。”南嘉没?理解,“你不在的时候,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发消息吗?”
信息化?社会,传递非常快,不仅文字迅速,还能配图片,这不比明信片好用吗。
“那你写不写。”陈祉沉声问,“一封也行,我不想再?看你写给他的信了。”
不想再?做旁观者了。
南嘉其实早忘了信的事情,他不在的时候,家里每隔一段时间收到来信,她交给他处理,阿姨从不主动汇报。
南嘉一头雾水,“不想看那就?不看啊。”
他攥腰的力道松了,“我想看你写给我的。”
“我不想写。”她眼睛和声音都变得空灵,“写信是分别后做的事情,我不喜欢分别。”
她没?搞懂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些信。
陈祉指尖勾着她的发丝,“所以你是不想和我分别吗。”
“嗯。”
也……行吧。
比起她写信,她说不想和他分别更让人悸动。
但?是。
他还是想要。
随便写点也行。
几?句话也行。
反正他好糊弄。
周今川有?的,他也想要。
鱼和熊掌都贪。
外面的天都快亮了,南嘉正想坐起来喝口水,痛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陈祉敏锐察觉,“怎么?了。”
她轻恼他,“你说呢。”
就?算这么?久不回?来,也不能一次性全?灌来,多得承受不住。
陈祉掰过她一只足,“我看看。”
“不给,你干嘛……陈祉!”南嘉到底是不及他的劲,再?怎么?退也还是被剥开,刚才就?有?点红,肿了,比上次在酒台上更严重。
陈祉轻捻,“是有?点肿,要不要上药?”
“不要,走?开。”
“上药消肿快一些,你不想练舞了吗。”
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的话,回?舞团练舞的她怕是要吃苦头。
南嘉小脸顺时沉了下去,“都怪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不要再?跟我说下次不会了,这种事上,你下次还敢。”
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
“是我不好。”陈祉别无退路,把两种药膏都拿了过来,半跪在她跟前,“以后真的不会了,我不知道你会肿,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那么?多水是很想要。
知道再?说下去不是挨踹就?是挨扔枕头,陈祉选择静默,因为地方?不一样,不太方?便用棉签,他净了手后先将药膏涂抹在指腹上,要探去时,被她扭开。
“我自己来。”南嘉小脸泛起樱红,目光躲闪,“不麻烦你。”
“你看不到,会涂歪的。”
她咬牙:“我难道不能凭感?觉吗。”
陈祉薄唇勾着弧度,轻而易举将人拉过来,“刚刚哭那么?多水喷我手上,怎么?现在涂个药这么?退缩。”
“陈祉!”
“过来,早点涂完,手上的伤也要上药。”
哄她上药比哄她给他还要难,可他也很有?耐心,像是哄小孩子去挂水,一句一声地哄着,南嘉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降低,从之前要关灯,变成现在这样,可以把灯开到天亮,可以给他看清所有?。
他在的地方?,光没?那么?刺眼,反而温馨舒适。
南嘉小心翼翼先把手伸出去。
伤得不重,一天半的功夫,手心已?经在慢慢往结痂的方向发展了,陈祉上药的动作依然很慢,“我们家宝宝怎么上个药还要哄。”
他不在的时候,她没?把这个伤口当回?事,他一回?来,上个药都要哄个五分钟才肯伸爪子。
“谁要你哄了。”南嘉低声反驳。
“嗯,是我非要哄你。”他涂完手上的药后,“好了,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宝宝。”
上药前哄,上完药再?哄。
南嘉羞得想钻地板下,“陈祉。”
“怎么?了。”他好整以暇,“那还能说你不乖吗。”
“……行吧。”
反正乖不是贬义词。
“那乖乖,抬腿。”陈祉循循善诱,“该这上药了。”
给她扣了个不哭不闹乖宝宝头衔,她不买账反倒说不过去,南嘉没?有?挣扎,代表默认,陈祉攥着一只足,给她对折别过去,更方?便涂药。
这药比手心的伤涂得要慢很多,南嘉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羞赧,“好了吧。”
说话时,陈祉感?觉她乱动,“马上,没?涂匀。”
“不用那么?仔细……”
他仿若没?听见。
一点一寸,羽毛一般刮过,引阵阵颤栗。
“上个药而已?,放松点。”陈祉慢声哄,“我手指都被你夹酸了。”
“陈祉……”她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上药。
等?他帮忙涂完药后她直接掀开被褥把自己盖住了,蜷成一小团,隐隐后悔,还不如自己来涂。
回?笼觉后,南嘉一如既往没?看见他,心头隐隐一悬,什么?事值得他这样忙,两天休息几?小时就?走?了,他这样的人,用不着做工作狂吧。
下午两点,前往苏城的飞机准时降点。
这块没?有?私人机落点也没?有?机场,陈祉的助理备车来航站楼接人,又从高架桥,国?道周转,才到目的地。
一处苏式老庭院,白墙青瓦,主楼三层,东边平层做炊事房。
正值深秋,两棵柳叶苏桂飘香,石榴结完果实,卷叶耷拉,侧后方?还有?文冠树,玉兰树,老气?横秋,树干虫痕点点。
前来办事的是陈祉两名不对外的特级私助,昨晚就?带几?个手下,将这处院落挖了个底朝天。
“少爷,这是我们上午挖出来的东西。”私助恭恭敬敬献上一个巴掌大点的小盒子,红丝绒,一尘不染。
刚挖出来并不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被塑料膜包裹,还有?皱巴巴的纸巾防潮覆盖,最?后放在一个塑料糖盒中。
没?有?陈祉的吩咐,没?人敢打开。
陈祉给了眼神后,私助会意,小心翼翼将丝绒盒打开。
黑色内胆,中古西洋式铜色戒托,包裹着一颗祖母绿切割的沃顿绿碧玺,全?净度色泽,表面光滑,没?有?包裹体,个头非常硕大,约摸35ct以上。
在场的无不惊叹。
这样破败的地方?,竟藏有?一颗只流转于上流古玩圈的绿宝石。
货真价实的鸽子蛋。
陈祉的猜测没?有?落空。
多年前害南嘉母亲去世的小偷,果真另有?目的,他要偷的从来不是那点小钱,而是值得他铤而走?险的价值不菲的物什。
陈祉让他们合上先保存好,这颗碧玺必然有?它的特别之处,碧玺不少见,这样大又有?如此色泽的,放拍卖会上的话可能光起步价就?令很多富豪退却。
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家庭,为什么?会藏碧玺,小偷又如何得知前来盗窃。
目前能调查的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等?南嘉外婆痊愈,二是查清楚这块碧玺最?开始的归属。
如果早些年查的话,还能找那小偷盘问,可惜他出狱没?多久就?死了,使得现在局面变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