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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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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衡点头:“辛苦你了。”他才起身缓缓抱住她的腰,细密亲吻着。
他后来将她抱到客厅的摇椅上,她胳膊挂着,只觉得要被他一起带入混乱与迷失中,羡泽就记得自己迷糊之前最后一句话是:“大哥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到仙门大比结束的时候,羡泽坐在阳台上往下看,只觉得太阳都是绿的。
宣衡穿戴整齐要去主持仙门大比的闭幕典仪,问她去不去,羡泽裹着绸袍瘫在阳台的美人榻上:“你想累死我啊……你竟然还能去?”
宣衡平静的披上高领的外袍,道:“不去不行,我现在走路也疼。”
他走过来,手撑在扶手上低下头来。
羡泽以为他要亲,毕竟这几天她嘴都快要亲破皮了,以前他也没那么痴迷亲吻啊——
但他只是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宣衡道:“……谢谢你陪我。”
羡泽有点别扭,毕竟她也爽到了,但她还是哼了一声:“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行。哦对了,仙门大比谁赢了啊?”
宣衡道:“大家都好面子,没有评下什么输赢,头筹的有好几位。不过……”最引人瞩目的应该是垂云君时隔几十年再度出手,震惊四座,在各个宗门人才断代的情况下,他鹤立鸡群的太显眼。很多人都认为头筹应该是由明心宗夺得。
但他对于所有人的夸赞都表现出抵触。钟以岫只是表示,若是算明心宗夺得头筹,便要求东海沿岸任何人不可染指,依旧保持原态。
丁安歌立刻改变口吻,说是这次要以和为贵,头筹由多个宗门平分。
宣衡得知后忍不住冷笑:真是玩不起。
此刻,宣衡坐在看台正中的上座,垂眸等待人齐后闭幕典仪正式开始,衣衫包裹之下,他举手投足间,破皮肿胀的伤痕无不被布料蹭到发疼,可越是疼痛,他越觉得清醒。
这疼痛正提醒他割裂开少宫主的身份与真正的自我。
宣琮忍不住偏头看了他好几眼。
他说出真相之后,看到宣衡的痛苦崩溃,既是幸灾乐祸也有些同病相怜。不过想想他这几天都没有出现,恐怕都在颓废痛苦,而羡泽竟然也都寸步不离的在陪他——
而宣衡再出现的时候,右侧耳垂上竟然多了个耳洞,他并没有想让耳洞长死,而是戴了个银扣耳钉。就这一个耳钉,就让他那副冷漠严肃的神态,像是藏着诸多秘密那般。
宣衡偶尔扫视会场,仙门大比的会台上熙熙攘攘,各大宗门也都在相互介绍谈天,只是宣衡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的目光。
他敏锐的凝神望去,只瞧见散修错落的位置,有一竹笠男子仰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他骨像英朗,却有些不修边幅,眉毛处还有几道疤痕。男人目光毫不避讳,甚至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来。
……苍鹭。
或者说是葛朔。
宣衡其实听说了,在他那天得知真相后最痛苦的时间,想找羡泽却找不到,而有人远远看到“少夫人”正与一神秘斗笠男子牵手回廊下同游。
他当时一瞬间真的要疯掉了。
可宣衡现在望着葛朔,只是自顾自的想着:可她只是去与他说说话,但还是会回到云车上,这几天她都是与他度过的。也不知道在他们唇齿相依的时候,这个苍鹭在哪里扇翅膀呢。
他最好能飞高些,能靠近些,听见他们夫妻之间的体己话才好。
不过宣衡也觉得或许该与葛朔谈谈,这场婚姻已经持续这么久,羡泽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或许他能心平气和的问问羡泽这些年的过往,甚至告诉葛朔,告诉羡泽,他已经知道一切。
可葛朔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目光交汇片刻便从他脸上挪开,望向远方,微微蹙眉快速离去。
宣衡忽然听到阵阵骚动,他嗅到一丝魔气,登时起身。宣琮也察觉到了,兄弟二人交换了目光,立刻听到有人喊道:
“汀山西侧有暗渊出现了!好像是有魔现身,横扫了十几座舟车——”
宣衡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带千鸿宫弟子一部分留守会场,一部分往汀山西侧而去,路上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
“说是丁安歌被人袭击,重伤未醒!”
“而且不止如此,垂云君似乎也在独自前来的路上突然昏倒了……”
“事情不太对啊!我今早上看墨经坛上说,几个派去勘测东海的师兄师姐,全都神志不清的回来了,嘴里只念叨着东海不能去,东海不能去。”
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难不成羡泽要让当年东海的传闻成真——
当他赶到汀山西侧,却疑惑的发现暗渊魔气虽然浓重,但只是有几十只魔兽现身,咬伤了低阶弟子十余人,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
而随着后续传来的消息,垂云君昏迷后苏醒,只是身体似乎突然垮下去,明心宗已然离开汀山。还听说是千鸿宫少夫人心善,先发现他昏倒的。
丁安歌并非被魔修所伤,而似乎是被剑客袭击,如今元山书院由他那位皮肤黝黑的师妹掌握大权。
这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几十年没有举办的仙门大比如同草台班子,登时就乱了,最终在混杂恐慌中草草收场,没有人再提东海的事情,仿佛一切都像个警告。
警告任何人不应该打东海的主意。
暗渊附近。
羡泽俯瞰着那片黑漆漆的深渊,魔气正从中涌出,她并不觉得这些魔气给她带来痛苦,反而像灵气一样,仿佛也能吸纳体内,成为她的一部分。
“我以为这里会演化成西狄那样的惨案呢。”羡泽头戴幕离道。
葛朔则面色不大好,他垂眸凝视,道:“差一点,我能感觉到魔气一瞬间极其汹涌,但似乎因为你从千鸿宫云车来到会场,那些气息骤然消散了,最后只有一些魔物出来作乱。仿佛是他也在吓唬这群修仙者一般。”
羡泽不言,眉头紧皱。
那不知名的魔就像是她的影子,她的空气一般,始终阴魂不散在她周围……
不论宣衡内心有多抵触,他终究是回到了千鸿宫。
宣琮没有跟着回来,他只是临走前给宣衡敬了一杯酒:“什么时候吃席,我会披麻戴孝回来的。”
仙门大比余波未平,当他刚回到千鸿宫刚处理手头堆积的事务。却没想到,就在某日傍晚,他听到了似钟鸣玉碎的嗡鸣,长久回荡在群山之间,灵力如波涛般破裂涌荡。
他惊愕起身,站在主殿台阶上往远处看去,就看到身边亲信御剑飞来,几乎是跌下剑到他身前来:“少宫主!纳载峰的结界解开了,好像是、好像是卓鼎君出关了!”

第114章
宣衡心里一跳, 他忽然想起羡泽之前说他很快就会达成自己的想法,再想到她回到千鸿宫之后的心不在焉——
此事必然惊动了很多人,他不敢迟疑, 立刻前往。
宣衡赶到纳载峰对面的石台时, 已经有不少长老宗亲汇聚在那里,结界虽然打开,但峰顶洞府的大门似乎还未开启。
在这些年宣衡的高压下, 没有人敢先一步接近纳载峰。而纳载峰周边有不许御剑飞行的禁制, 宣衡安抚众人, 并以术法幻化出登云石阶, 靠近洞府。
行至纳载峰峰顶入口处, 他却发现洞府青铜大门仍然紧闭着。
看似是卓鼎君打开结界,仍然未打算正式出关, 宣衡却察觉到, 厚重青铜门前地上的青苔有刚刚被刮蹭开的痕迹, 一侧的门把也微微歪斜。
有人已经拉开门进去了!
他接触青铜门, 正要运转灵力拉开大门,却发现门上浮现一层淡金色的禁制, 灵力精纯浩然,仙气淡淡, 弹开了他的手——
这禁制虽然是刚刚封上, 但术式却相当古老。
他和宣琮都对纳载峰结界无从下手,唯有可能解开的,只有……羡泽。
她进去了洞府,然后将门反锁上。
宣衡本来不抱希望的打开尺笛,因为过去羡泽数次离开千鸿宫,都会把尺笛仍在鸿鹄殿的桌子上, 让他无迹可寻。
但此刻他打开尺笛,却清晰看到她的方位就在纳载峰中。
是她没来得及扔下尺笛,还是说这是有意告诉他的讯息?
宣衡拿起尺笛靠在唇边,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她是为了寻仇而来,绝对不会放过卓鼎君。
他不会也不想劝阻她。
宣衡走下石阶,对众人只说是卓鼎君解开结界,但还未正式出关,想必过段时间就能出来会见众人。有些长老宗亲脸上显露出怀疑或不安的神情,还有些人看出宣衡的魂不守舍,当做是他害怕自己失去地位的惶恐,内心正在幸灾乐祸。
宣衡回到鸿鹄殿,殿内一片昏暗,没有她夜间习惯点起的连片烛火,房间里安静的像是他随时能听见儿时风吹的呼啸。
宣衡躺在床上,瞪着床帐,毫无睡意,他忍不住将尺笛靠近在唇边。
宣衡想说不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与她站在一起,可这道门终究隔开了他,宣衡犹豫许久,也只是叫了一声“羡泽”。
尺笛上的光点表示他的讯息已然发出,而她当然不会回他。
整个千鸿宫的气氛就在结界解开后骤然变化。
有人担心说卓鼎君是否养伤失败,早已身陨,可是看着经纬仍未褪色;也有许多人揣测,宣衡的地位会不会发生剧烈的变动,千鸿宫是不是要变天了?
毕竟很多老人还记得少宫主当初多么不被卓鼎君所喜,甚至有些恐惧于宣衡的长老,早就想好要收集宣衡这些年残忍杀害数人的证据,交予卓鼎君。
在解开结界之后大约十日左右的某日深夜,千鸿宫数座大钟忽然在夜间齐鸣晃动,击碎了安静的夜色,惊飞起无数沉睡的鸟儿。
等到众人闻声赶到纳载峰前,却发现登云石阶已经升至半空中,依稀只能见到少宫主一人的身影接近了青铜大门。
宣衡站在那道青铜门前,此刻门已经打开了一人宽的幽深缝隙,似在邀请他进入。
他低头看着尺笛,羡泽的方位正在其中。
宣衡深吸一口气穿过门缝,缓缓走入了青铜门的另一边,眼睛许久后才适应眼前的黑暗。
他面前是大片的室内花园。宣衡年少时来过这里,琉璃穹顶斜射入的阳光会映照着这里的藤蔓花草,鸟群从轩窗飞入落在枝干上喳喳,这是厅堂内的的彩色丛林。
可如今那些花与树早已枯萎,在仅有的月色中留下干瘪垮塌的轮廓,殿内的地砖上脏污不堪,应该是近几十年间灰尘堆积留下的。
他缓缓走上早已看不出玉质的台阶,厅堂内帷幔腐朽。如山一般的典籍书册堆积在一起落灰,石柱上遍布陈旧的抓痕,星点灵力点亮的烛光在飘摇,照出一团团昏黄的光晕。
宣衡依稀看清一些巨大的轮廓卧在殿中空地上,走近几分,惊愕的倒退半步,那是最起码死了数百年的龙骨——
龙骨?千鸿宫为何会有龙骨?!
而殿中昏暗的深处,还有微弱的哀鸣与窸窣声,周围腐朽的气味几乎让他作呕,他忍不住开口,却喊的不是父亲,而是:“……羡泽!”
他声音在殿内回荡,却并未能听到任何回应,只有深处的哀嚎似乎更频繁了。
宣衡往前走了几步,脚下打滑,差点摔倒,他用灵力幻化出光球照亮前路,才发现地上蜿蜒着许多脂肪拖拽凝固的痕迹……
而那哀嚎声也终于更近了。
他缓步上前,手中光芒随着灵力更加明亮。
宣衡瞪大双眸,凝望着纳载峰的上座。
那曾经有父亲与诸位心腹长老宴饮的长桌,桌子早已垮塌,上头堆满了被褥衣衫,做成了巨大的床铺。
而一个臃肿庞大的身影正在其上痛苦地颤抖着。
它如同粗软的白虫,却身上长满了浑浊脏污的鳞片,那些鳞片如同一个个倒生的指甲般立在肉中,其中许多鳞片都被剥掉,仅留下一个个血坑。四肢仅剩末端探出脂肪的轮廓,依稀能辨认出紫红色的手指脚趾。
它甚至还有一条类似尾巴的东西,只是尾巴上全是骨刺,像是膨胀的痛风石一般肿胀刺破皮肤,不断在流淌脓液。
阵阵哀嚎,正是这个庞大身躯所发出的。
而当它感受到有人靠近而蠕动着转过脸来的时候,宣衡看到那几乎被脖颈肩膀的肉淹没的脑袋,顶着稀疏的灰白色长发,双目浑浊的张着嘴看向他。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却也几乎无法认出。
宣衡几乎钉在原地,喃喃道:“……父亲。”
他少年时敬仰畏惧,如今最想杀死的父亲,如今已经化作如被刮鳞的肉蛆般的怪异生物,躺在一堆破布的床铺上。
身躯上不断溢出的油脂臭味,正是说明刚刚宣衡刚刚地上看到的那些拖痕,都是过去数年,卓鼎君在地上爬行留下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而宣衡也发现了他哀叫的来源。除却他近半的鳞片似乎已经被人拔掉,其中一个手掌也被钉穿在床上,而周身有十数把他珍藏的剑,正插在他短手够不到的身躯后背上。
卓鼎君浑浊的目光似乎也恍惚中认出了宣衡,他仿佛认知还停留在多年前,看到如今已经青年模样的他,有些陌生,喃喃道:“……衡,宣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这幅……救、呃呃呃呃痛……”
宣衡后退半步,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在不远处铺满大厅的书海斜坡之上,插了一把歪斜的太师椅,被月色照亮。她披散着长发正坐在其上,手中捏着一本书册垂头阅读。
羡泽只穿了件白色单裙,椅背上挂着她的外衫,淡蓝色月光恰好映照在书页上,过去的十数个夜晚,她似乎就在以哀嚎惨叫为伴奏,在这里安静地读书。
羡泽白皙的手指合上书页,她手腕上挂着尺笛,口吻平常得就像是无事发生般,对他蹙眉道:“你给我发了讯息,是没发完吗?我就听见你叫了我一声,后面没了。”
她那天坐在书堆上,看到他发来的讯息,以为会听到许多控诉或阻止的话语,但点亮尺笛,其中只有一声他似梦呓地喃喃,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等了许久,他也没发来别的讯息。
羡泽有些疑惑,甚至想要回他一句。但又觉得她刚刚嫌烦给他爹插了好几把剑,还忙着把但凡有用的东西都塞包裹,就别聊了吧。
此刻,宣衡张了张嘴,看向羡泽,又看向卓鼎君,半晌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羡泽将手探入空气的涟漪中,将书藏于她的芥子空间中,软底鞋踩着书海上的尘埃,走到他身边,撇撇嘴角:“这可跟我没关系,我解开结界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看来是当年伤势太重,他无法自救,就想到吞食千百年来千鸿宫私藏的龙骨龙鳞续命。但凡人还想妄图化龙?只会变成这幅样子罢了。”
“千百年来的龙骨?”宣衡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冷:“难不成千鸿宫那么早之前便有猎龙……”
羡泽却语气平静:“有可能是千鸿宫祖辈在夷海之灾前后杀过龙,也可能是他这些年偷偷收集的深埋龙骨。”这些龙骨保存不完整了,她也读不到太多旧回忆。
“而他竟然把龙骨挖出来,磨成粉吞吃。还有金鳞,哈,他连用法都不会,生吞几十枚金鳞,哪里承受得住其中的力量。自然变成这幅鬼样子。”
卓鼎君仍在二人聊天的背景中哀叫着,他只知道数日前,这个女子竟闯入尘封三十年的纳载峰。
她望着他只是狂笑起来,笑得甚至开始恶心干呕。
卓鼎君震怒想要拍死她,却没想到女子手指只是动了动,他便鳞片立起,身躯骨刺膨胀,她拿起十几把他当年用的宝剑,将他钉在厅堂中,就再也不管他,而是幽幽在纳载峰的殿堂中游荡,捧起书册便念读。
她翻阅许多典籍,抚过那些龙骨,取走宝囊中剩余的龙鳞,甚至她似乎查到了许多夷海之灾前后的典籍,在他扑腾的背景音中发出“原来如此”的感慨。
她也靠近过卓鼎君几次,捏着脖颈上的项链,逼问他一些当年东海屠魔时候的事。
卓鼎君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以怒吼狂叫回答她,可她一点点拔掉他身上的鳞片,还觉得脏手一般扔在地上,要他回答那几个问题:
“当年你经脉受损却突然痊愈,是因为什么?”
“你当年为何会掌握击碎真龙内丹的方法?”
“真龙即将现世东海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只是卓鼎君的头脑中已然一片混乱,许多答案他都颠三倒四说不出口。羡泽又在附近搜查许久后无果,想了想,便决定让宣衡前来纳载峰。
说不定见了儿子,他便能脑子清醒一些。
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人,卓鼎君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过往。他死盯着她腰间的玉衡,那正是自己为宣衡挑选的。
此刻挂在这女人腰间,已然说明这敌人是他儿子引进来的!
“蠢货——你竟然成婚、你竟然将千鸿宫的信物给一个恶毒的身份不明不白的女人!”
宣衡凝眉望着卓鼎君浮肿的五官:“这玉衡能作为成婚的信物,便已经是他最大的用处了。”
“蠢货蠢货蠢货!等你继位,等你大权在握,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宣衡几乎要冷笑出声:“像你一样手里有几十个女人的性命吗?还有一堆跟自己没关系的孩子?千鸿宫是三大宗门中唯一一个以子嗣继承的宗门,这事儿就够让人抬不起头了。”
羡泽挽住他的手臂,像一对幸福的夫妻那般,对低声哀叫的卓鼎君道:“啊对了。宣衡,你父亲还没见过我,还不快介绍一下。咱们成婚的时候,你父亲都没能主持婚礼,真是可惜。”
宣衡望着那具庞大流油的身躯。
这个他曾经叫父亲的男人,将那些孩子像养狗养猪一样拿编号起名扔在东山别宫的时候,恼羞成怒追杀那些孩子的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宣衡只是端详着他如今的模样,轻声道:“卓鼎君,去年成婚的时候我也来请你出席,可惜你在闭关没有听见。这是我的妻子,羡泽。或许你在东海见过她……她是鸾仙。”
羡泽咧起嘴来,靠着宣衡的肩膀,心中想:宣衡果然早知道她是来复仇的。
却没想到卓鼎君忽然恐惧的哀嚎起来,声音嘶哑尖利:“不、不!”
宣衡垂眸道:“是。就是东海时候,她现身保护真龙却被——”
“不!从你年少时与鸾仙结缘之后,那鸾仙还来找过我几次,我被夏时宜那个贱人击伤之后,甚至是那个鸾仙帮我愈合伤势!鸾仙——鸾仙的化形是个男人!”卓鼎君扭动着嘶吼道:“他说我才是结了仙缘!”
宣衡愕然。
羡泽眉头紧蹙。
卓鼎君似乎这时回想起羡泽逼问他的那几个问题,蠕动哀嚎道:“是那个男人给了我上古功法,让我经脉恢复全盛!是我从他口中得知,真龙即将现世!是他,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哈,你被骗了——这个女人绝不是鸾仙!”
怎么可能?宣衡怔愣的望着羡泽的侧脸,当年泗水江畔,东海沿岸,他明明见到了她的脸……
羡泽抬起手来,灵力从她体内而出,那十几把剑晃动着钻进卓鼎君体内,她高声喝道:“你为何敢确认那个人是鸾仙?!”
卓鼎君拍打着满是骨刺的肉尾:“他的原身,与当年叼着玉衡给我儿的身形一模一样,那必然是鸾仙了!”
“那是鸾仙要你们在东海屠魔的吗?”羡泽死死盯着他。

第115章
“哈……哈……都说夷海之灾之后, 文脉断绝,可三大仙门还有一些夷海之灾前就延续的宗门,上层或多或少都知道当年夷海之灾的真相。知道群龙乱战, 知道仙门参与、凡人受怒, 知道这夷海之灾是狂龙降下来的天灾!”卓鼎君声音含混的大喊大叫。
还有很多话,他大口喘息着没力气说出口,但羡泽戴着小海螺项链, 已经能从他内心听到回答。
这群宗门的核心人物其实都流传着秘密, 他们皆知夷海之灾因龙而起, 对龙的恐惧深深根植在他们心中。而当鸾鸟在帮助卓鼎君恢复伤势时, 有意无意地提起“真龙准备现世”时, 卓鼎君惊愕恐惧,第一想法便是打算告知其他宗门, 联合起来阻止真龙。
而他在翻阅鸾鸟带来的帮助他恢复伤势的上古功法典籍中, 竟然找到了群龙互斗的时候, 曾经的修仙者研究出的能够击碎真龙内丹的功法。
只不过这功法仅仅能应对未能召唤天雷的幼龙……
而从鸾仙似幸福的提起他侍奉的那只真龙的口吻, 看得出来那只真龙心性尚且年轻,还未经历过大风大浪, 更没有天雷现世,显然是一只幼龙。
“哈, 那鸾仙根本不知道, 我在上古典籍中看到,真龙金鳞可助人修为暴涨,更不知道我还找到了能够击碎真龙内丹的办法!”
羡泽沉默的死死盯着他,忽然放下手来。
鸾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看似巧合,实则是他有意在诱导修仙者们聚集屠龙。
而且当时她在东海看到也有其他仙门的用出上古功法,说不定鸾鸟也用同样的方法, 接触了数个宗主。
鸾仙为什么要背叛她?
她看不到这样做的好处。
难道东海的时候,鸾仙根本就没死吗?现在重新在诞巢中发现的鸾仙鸟蛋是什么意思?
卓鼎君喘着粗气,下巴处的脂肪颤动着,他浑浊双目死盯着羡泽:“你不是鸾仙,你是什么……你在装哪路神仙……”
宣衡也转过头,惊愕的望着羡泽的侧脸。他明明在泗水畔看到她枕臂而眠,听她说起神鸟与真龙的故事。
难不成……
羡泽轻笑起来:“如果我是鸾仙,你或许还不会死得那么惨。”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身姿金光闪烁,宣衡还没能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只感觉眼前一花,光滑的鳞片蹭过他的面颊,绚烂金色的流光从他双眸闪过。
爪子踩踏在地砖上传来震动,但脚步又是那样慢条斯理。宣衡抬起眼来,在黑暗中依然无法遮掩光彩的巨大金龙,盘踞在大殿之中!
她长长的龙尾散漫的拍倒书堆,金色鬃毛无风也如在水浪中般摇摆,而她背后,正是曾经新婚夜中展露的白色洒金双翼,此刻也完全张开。那双翼并不是一般神鸟的轻盈,而是有种遮云避雨的广阔。
宣衡读过许多上古传说,他知道龙生双翼,头顶双角,那是九龙之首“应龙”的证明。
而一只掌心有着花朵形缝线的爪子抬起来,捏着卓鼎君的身躯。父亲苍白流油的臃肿身躯、灰绿色的鳞片,与她金鳞雪掌的龙爪相比,简直像是一只脏兮兮的肉虫。
而她很快也面露嫌弃之色,松开龙爪,将掌心在旁边的柱子上蹭了蹭。
宣衡却几乎被钉在原地,头皮发麻。
他在东海见过这幅真龙之躯受伤的瞬间。
她不是为侍奉的龙神复仇的鸾仙,她本身就是……真龙!
她身上的许多愈合留痕的伤疤,没有影响她本身的压迫气度,宣衡耳边甚至回荡起当年东海时听到的龙吟——
当年,他结下的仙缘就不是鸾仙,而是真龙!
宣衡喃喃道:“……羡泽。”
她垂下头颅来,金瞳灼灼望着他,轻笑道:“我可没骗你,是你自顾自认为我是鸾仙的。不过,骗了你又如何——”
她将鼻尖几乎探到他面前,龙息吹动他下颌处的系带:“你难不成还要从我身上讨回公道?不过是看在你有些粘人的本事,我才没杀你。”
羡泽昂起头颅,卓鼎君目光几乎恐惧到涣散在她和宣衡之间游走,她尖利的龙爪,拈起卓鼎君身上几个树立的鳞片,轻轻拔出。
卓鼎君身上喷出脓血来,哀叫不止,她轻笑道:“没想到睡了儿子,也要来杀老子吧。不过,你现在太脏了,杀你实在是没有意思。”
她龙爪踩在地面上,慢条斯理的绕圈踱步,尾巴处金刺根根直立,道:“东海屠魔之后,你还有再见过鸾鸟吗?”
卓鼎君却几乎被她的龙身吓傻,当年的恐惧洞穿他的心脏,仿佛是他吞噬下的龙骨龙鳞都在正主面前化作齑粉,他颤声却只发出了阵阵哀叫,仿佛彻底陷入错乱与疯狂中:“没见过!别杀——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我境界已有七十年没有突破,吃下龙鳞便也能成神啊啊啊呃呃!”
“儿啊救我救我,这真龙不是看上了你吗?!带我走!带我出去,我们把真龙关在这里!”
她龙身掠过石柱的阴影,失望的叹了口气。
再走到宣衡身边时,又化作人身,衣裙下多了游荡的金色尾巴,头顶生出螺旋状的黑金色的角。
明明只是多了龙角与尾巴,她看起来却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她舒服地伸展躯体:“还是露出尾巴和角的时候最自在。”
宣衡看着她,只觉得震骇已让他几乎口不能言,羡泽却嫣然一笑,挽住他手臂,将他手中塞入一把似刚刚用龙鳞龙骨随意制成的粗劣匕首。
她在宣衡耳畔轻声道:“这个怪物,亲手杀死了你母亲、宣琮的母亲,他像种猪一样造成了那么多人的悲剧,这一切该在你手中终结。你不想为你的妻子,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宣衡低头看着那匕首。
他想说她其实不需要这样怂恿,他对这个父亲本就没有多少亲情,过往的回忆中更多的是恐惧与压抑,再加上母亲的事——
哈。眼前这个肉蛆,刚刚还叫他母亲“贱人”。
他只是在想,然后呢?
杀了父亲然后呢?
她的手指包住他握匕首的手指,引着他走向卓鼎君面前。
羡泽看他动作有些迟缓,以为他不愿意,刚要开口厉声让他杀了卓鼎君,宣衡却拨开了她握匕首的手指。
他只身上前几步,自己手持那龙鳞匕首刺入了卓鼎君厚重的脂肪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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