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6
沈知诺:【那他们回京路上,没有遇到我皇叔他们吗?】
系统:【没有,他们不想和任何一位皇子发生正面冲突,一路绕着走的。】
沈知诺想起之前系统说过的话:【但他们没来得及救驾对吗?】
系统:【对。他们赶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已经被四皇子带来的叛军占领,皇宫也被攻破了。】
沈知诺:【那他们怎么样,和我四皇叔打起来了吗?哦,不对,我四皇叔进宫的时候就被别人杀了,那他们和叛军打起来了吗?】
系统:【没打,他们驻扎在城外几十里的地方,派人前去探听消息,得知老皇帝已死,父子二人就带兵撤了。】
沈知诺:【为什么?】
系统:【因为他们兵力不足。当初老皇帝只给了他们两万兵马出去剿匪,中间又损失了一些,所以手上的兵力根本不足两万,根本没有办法和四皇子带来的十万叛军抗衡。】
【而且,其他皇子们也陆陆续续打到了京城,狄将军对你父亲被贬,你们阖家惨死一事耿耿于怀,父子二人猜测这其中定是有其他皇子们的参与。所以他们不想掺和到沈家兄弟们的争斗中,便赶紧远离京城。】
沈知诺:【那他们去哪儿了?】
系统:【狄将军带着手中兵力,离开京城,继续剿匪去了。一边剿匪一边观望,打算等你皇叔们打完,天下大定再说。】
承武帝和太子都点了点头。那种情况下,要是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先保存实力,待时局明朗,再伺机而动。
沈知诺:【可是后来天下不是一直乱了好多年,那他们一直没有回京吗?】
系统:【对。出乎狄将军的意料,你皇叔们竟然势均力敌,还有其余几股来历不明的强劲势力参与其中,你皇叔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都死光了,天下分崩离析,越来越乱。】
【当狄将军反应过来,再想寻一个皇子来效力,以此保住沈家天下,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沈知诺:【那后来呢?】
系统:【后来草原部落趁着大宣内乱的时候,再次入侵,在边关烧杀抢掠,惹起战火。狄将军就带着兵马赶往北境,打了整整两年,凭一己之力将草原部落驱逐出大宣境内,之后父子二人守护北境平安十余年。】
沈知诺:【那后来呢?】
系统:【父子二人先后战死了。】
众人都看向狄家父子二人,目光满是钦佩。乱世之中能够以百姓为重,当真了不起。
沈知诺:【狗狗,那狄小将军呢?怎么没说到他?】
系统:【狄小将军一直被他父兄带在身边的。狄燧和狄归涯死后,天下仍旧乱着,十六岁的狄归鸿从父兄手里接过狄家军之后,自封为王了。】
沈知诺扭头看着那乖乖巧巧的小男孩:【小将军也想当皇帝?】
系统:【没有,他封自己为镇北王,并没有参与其他势力在中原的争夺厮杀,就带兵守在北境,和他父兄一样,守护北境方圆近千里的百姓平安。】
【狄归鸿一边和草原部落对抗,一边抵御南边那些想兼并他的各路势力。直到他二十二岁那年,一场瘟疫席卷大宣境内,他也没能幸免,病死了。】
【那之后,狄家军不复存在。】
沈知诺听得感慨万千:【那他们都没有后代吗?】
系统查了查:【狄燧自妻子死后,一直单身。】
【狄归涯娶了个超能赚钱的女商人,那女商人嫁给他之后,以少将军夫人的身份在北境发展经济,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狄归涯战死,母女俩最后也死于那场瘟疫。】
【狄归鸿一直孤身一人,到死未娶。】
沈知诺:【那关于狄家人,还有别的信息吗?】
系统:【没了。】
沈知诺叹气:【哎,都是生不逢时的好人。】
狄归涯低头看着自家弟弟,仔细打量小男孩的神色,只见小男孩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
沈知诺见再问不出什么来,便回神,看向众人。
见娃桶不聊了,太子忙开口:“狄兄,此次一去,怕是要一阵子才能相见,家中可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
狄燧放下早已喝空了的茶盏,笑了笑:“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家中有老仆守着,无甚大事。”
太子点头:“那就好。”
见时候也差不多,狄遂起身,狄归涯把弟弟放在地上,也跟着起身,狄燧拱手:“陛下,太子殿下,那我们这就出宫去了,稍加整顿过后,天黑前便启程。”
事情宜早不宜迟,承武帝点头:“好,有劳。”
随即又说:“太子,你去送送狄将军。”
太子应是,起身相送,狄遂父子朝着太子妃等人行了礼,随后牵着狄归鸿走向殿外。
到了外头,狄燧朝太子歉意地笑笑:“殿下,臣想同犬子单独交代几句。”
太子笑着说:“应该的,狄兄请便。”随后,转身走远了些。
狄燧蹲下身去,扶着小儿子肩膀,低声问:“鸿儿,你跟爹爹说实话,你方才可有听见什么怪异声音?”
狄归涯也蹲下去,静静看着弟弟。
狄归鸿摇了摇头:“没有。”
狄遂松了一口气,将小儿子抱进怀里:“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将小儿子松开,又好生叮嘱一番,这才牵着他走到太子身边,将儿子的小手交到太子手里,再一拱手,声音哽咽:“殿下,拜托了。”
太子也动容,伸手用力拥抱了一下狄燧:“狄兄放心,一切有我。”
狄燧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随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狄归涯也摸了摸弟弟的头,“等哥哥回来,一定给你带一匹宝马。”
狄归鸿笑了,点头说好。
狄归涯看了弟弟几眼,朝太子行礼,随后转身,快步追上狄燧。
父子二人并肩走出去好一段距离,狄燧回头看了一眼,见太子带着儿子已经回殿,这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压低的嗓音难掩激动:“阿涯,你听见了没。”
狄归涯低声回:“儿子听见了。”
顷刻间, 狄燧一扫方才在崇安宫内的四平八稳,语气激动:“那东西只闻声看不见影,宝宁郡主叫他‘狗狗’, 可若是‘狗’的话,说的却是人话, 这可真是,天下之大, 无奇不有啊。”
狄归涯内心也震撼万分:“以前只听民间传说中有狐狸精,爹你说,那个什么‘狗狗’, 会不会是一只狗精?”
狄燧略一琢磨, 连连点头:“保不齐就是这么个事儿。”
“阿涯,你说陛下和太子太子妃他们,能听见宝宁小郡主和那狗精说话吗?”
狄归涯皱眉:“我想是能听见的,不然那阵子殿内为何无一人说话,儿子悄悄观察过了, 所有人看起来似乎都在忙着,不是假装喝茶,就是假装小声说话, 可神情却都随着宝宁郡主和那狗精的对话微微起伏变动。”
“我儿观察入微。”狄燧大加赞赏,随即一拍巴掌:“糟了,你说陛下会不会瞧出咱们也能听见?”
狄归涯:“我抱着鸿儿, 掩饰得很好, 应该是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就是不知道爹你有没有被人瞧出来。”
见儿子怀疑自己, 狄遂瞪眼:“你还不相信你老子嘛,我一直喝茶来着,茶都喝空了, 我都还一直端着杯子,愣是没敢放下……”
话说到这里,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齐变,异口同声道:“露馅了。”
狄燧一拍脑门:“哎呦,是我蠢,是我蠢,一杯茶怎能喝那么久,我该放下茶杯,给自己续茶的。”
狄归涯安慰道:“事已至此,此刻多想已无益,爹,你说咱们要回去吗?”
狄燧想了想,当即摇头:“不回,既然陛下和太子没问,那就是这会儿还没发现咱们能听见,咱赶紧走。”
说罢,拽着儿子手臂蹭蹭往前走,力道大的,给狄归涯生生拽了个踉跄。
狄归涯堪堪站稳,语气无奈:“爹,咱们父子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您怕什么呢。”
“对哦。”狄燧有些尴尬,随即笑笑:“我这不是乍然听到惊天秘密,一时慌了神。”
狄归涯笑了笑,问:“爹你说鸿儿听见了吗?”
狄燧:“我刚不是问了嘛,鸿儿说没有。”
狄归涯:“可若是听不见,依着鸿儿那素来爱刨根问底的性子,定是要问上一句‘爹你说的怪异声音是什么’。”
狄燧脚步一顿:“不会吧?那臭小子不会这么能演吧?”
狄归涯:“儿子也不确定,可爹您又不是不知,鸿儿自幼就心思重,心里极能藏事。”
狄燧不解:“这孩子,那刚才我问,他怎么不说实话。”
狄归涯:“许是不想让咱们担心吧。”
狄燧无奈:“这孩子一向有主意。”
随即有些犯难:“知道了此等匪夷所思的皇家机密,鸿儿要是回头一不小心露馅,那可如何是好?”
狄归涯:“儿子觉得不必担心,鸿儿可比谁都沉得住气。”
狄燧还是不放心,和大儿子打着商量:“阿涯啊,要不,你留在宫里吧,我把你弟弟带走?”
狄归涯用手对着自己,从头指向脚:“儿子倒是愿意替代弟弟,可是爹您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儿子这么大一个,能留在宫中吗?”
狄燧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高的大儿子,叹了口气,一脸愁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大了,你要是小个几岁,就能代替你弟弟了。”
狄归涯一阵阵无语。这怪他喽?
父子俩对望片刻,狄燧摆手:“罢了,你弟弟那样,就算知道了也无妨,连他老子都能蒙过去,别人面前自然可以。”
狄归涯也是如此想,遂点头,之后又问:“爹你说,这次陛下如此紧急派咱们去边关,是否和这事有关?”
狄燧:“想必是的,你没听那个狗精说,太子先是被贬,后又全家流放,最后阖家惨死嘛,依着我猜,这里头肯定有瑞王的事。”
“瑞王身为二皇子,这么多年,他对太子殿下一向不服,这谁都看得出来,若是太子出事,获益最多的就是他。”
狄归涯把声音压低:“但如今有那个狗精在,瑞王不管打着什么歪主意,但想必不会再得手。”
狄燧:“那是自然,太子殿下就是过于仁厚了些,除此之外,哪一样不比瑞王强。如今有那狗精相助,陛下看起来对太子又百般信任,太子定然不会再出事。”
狄燧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刚才那狗精随便一张嘴,就把咱们父子三人这一辈子都说完了,这样未卜先知的天大本事,跟神仙有何差别。”
“咱们这还是只听了这一小会儿,你说陛下和太子整日把宝宁小郡主带在身边,那岂不是把这天下大事都听完了去。”
狄归涯点头:“想来是如此了。既然这样,那大宣往后就乱不了。”
狄燧:“如此甚好,甚好。你我父子几人也能寿终正寝了。”
狄归涯担忧道:“就是不知到了北境,瑞王会不会心甘情愿将兵权交出来。”
狄燧:“无妨,咱们有圣旨和兵符,陛下如今还在京城坐镇,瑞王即便不满,料他也不敢怎样。”
狄归涯却没有那么乐观:“希望如此。”
狄燧看着儿子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凑过去,八卦意味十足地问:“阿涯啊,你说你那超能赚钱的媳妇儿,如今在哪儿待着呢?”
听着自家老爹那调侃意味十足的语气,狄归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哪知道。”
狄燧不死心:“你跟爹说说呗,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商户女子?你要是看上人家了,爹就去跟陛下请个赐婚圣旨,把婚事给你定下来,免得咱们这一出去又是几年,回头你媳妇儿再让人给抢了。再说,你今年也十七了,眼瞅着十八了,老大不小了。”
狄归涯十分无奈:“爹我真不知道。”
说罢,甩开自家烦人老爹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顺着甬道转了个弯。
怎知对面也走来一人,两人走得都挺快,来不及收住脚步,迎面就撞在了一起。
十八公主被撞了个趔趄,手里挎着的绣筐掉在地上,花样撒了出来,忙蹲下去捡。
狄归涯见撞到个小姑娘,也跟着蹲下去,帮着捡:“对不住,在下有急事走得快了些,唐突了。”
这人并非故意,十八公主本就没在意,此刻见他还如此彬彬有礼地致歉,便笑了笑:“无妨。”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散落一地的花样子和绣线捡回去,随后一起起身。
狄归涯拱手一礼,让到一旁。
十八公主打量他和身边那人的装束,便知他们是武将,朝二人微微福了下身:“多谢大人。”随即抬脚走了。
狄归涯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狄燧却叹气道:“若是我没记错,这位应该就是十八公主。”
狄归涯有些惊讶:“竟然是她?”
小姑娘气度虽不凡,可穿着打扮却极其朴素,他还以为是个小宫女,没想竟然是十八公主。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听说十八公主整年往建昌那送银钱,关照那三个县的灾民,想必银钱上很是紧巴。
狄燧:“前两年我在宫宴上曾见过一回十八公主,几年过去,人长大了些,模样倒是没大变,只是没想竟还穿得如此简朴。”
狄归涯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荷包掂了掂,朝狄燧伸出手:“爹,你身上的钱先借我。”
猜到儿子要做什么,狄燧点点头,把荷包掏出,交到儿子手上。
狄归涯转身,快步去追十八公主,“公主请留步。”
十八公主闻声停下,转身去看,就见刚才那位小大人到了她面前,“不知大人有何事?”
狄归涯拱了拱手,随即将手上两个荷包递过去:“听闻公主一直在为建昌受灾百姓做事,这是在下一点微薄心意,请公主笑纳。”
“多谢大人一片心意,但我不能收。”十八公主心中感激,但素昧平生,她怎好一见面就收别人的钱。
再者说,她和她娘身为姚家人,照顾建昌三县的百姓是她们应该的,可决堤一事又不干这位小大人的事,怎好要他银两。
于是谢过之后,笑着推拒。
可刚推了两下,对面男子就把两个荷包强行塞进她手中,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小公主,请收下。”
十八公主不禁一愣,仰头看向那比他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男子,一时找不到话说。
见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瘦姑娘终于不再推让,狄归涯笑了笑,松开她的手,拱手一礼,转身走了。
直到那人走远,消失在甬道转弯处,十八公主才回过神来,一跺脚:“哎呀,忘记问他是谁了。”
可人都走了,她也不好再追上去。不过,他们好像是从崇安宫走过来的?
十八公主略微思索,当即有了主意,收好荷包,转身往崇安宫去。
目送狄燧父子走远,太子牵着狄归鸿转身进殿,进门之前,小男孩偷偷抬袖,擦了擦眼睛。
沈知诺一直盯着门口,见小男孩进来,她咚咚咚跑过去,仰头仔细打量他的眼睛,果然见他眼眶红红的。
可怜的娃呀。沈知诺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牵住他的手晃了晃:“鸿儿,我们去玩吧。”
小男孩点了点头:“好。”
沈知诺便牵着他朝老皇帝行礼,随后又同太子太子妃行礼,之后转身往外走。沈为清,文安郡主和华月郡主行礼过后,抬脚跟上去。
太子妃见这里没她什么事,便也行礼告退,回东宫忙去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祖孙三人,殿内安静下来。
承武帝看向太子,由衷感叹道:“狄燧又勇又忠,可比那些狼崽子强多了,老大你和狄燧感情又深厚,往后你可重用狄家父子。”
太子笑着应:“是。”
承武帝:“我瞧着他们父子是没听见阿桶和诺儿说话,太子怎么想?”
太子:“儿臣也是如此认为。”
方才他抱着诺儿,听见阿桶说话,就看了一眼狄家父子,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看自家宝贝闺女去了,没再多留意。
沈为晏本想说不见得,但见祖父和父亲都如此说,他便默不作声。
承武帝又问了几件朝务上的事,等太子答完,他便满意挥挥手:“老大,去忙吧,朕歇会儿。”
太子应是,带着儿子起身行礼,随后父子二人出了崇安宫。
走出一段距离,沈为晏才低声说:“父王,方才儿子坐在狄叔叔身边,发现狄叔叔抱着空盏喝了半天。”
太子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儿子,面色一肃:“你是说,你狄叔叔他们也听见了?”
沈为晏摇头:“儿臣尚不能确定,狄叔叔除了这件事有些反常外,再无其他破绽。”
太子沉吟片刻,说:“你狄叔叔素来沉得住气,既如此,他想必是听到了。那归涯那里,你可看到什么反常?”
沈为晏摇头:“不曾,狄家大公子一直低头看着狄小公子。”
“不过,诺儿和阿桶说话那阵子,咱们一家人没说话,是因为我们在听,怕打断诺儿。可狄叔叔和狄家大公子也一言不发,儿子就觉得有些蹊跷。”
太子:“归涯年纪虽轻,可城府之深沉,比之你狄叔叔,可谓不相上下。”
沈为晏问:“要不,儿臣去把狄叔叔追回来,您当面问上一问?”
太子摆手:“不必。你狄叔叔一家并无异心,听到了便听到了,无甚大碍。那鸿儿呢,不知他可能听见。”
沈为晏语气笃定:“鸿儿一直安安静静靠在狄大公子怀里,想来是听不见的。”
太子点头:“是啊,那么小一个孩子,比诺儿才大两岁,要是他能听到,早就东张西望四下里找狗狗了。”
说罢,蹙眉思索:“只是,究竟是哪些人能听见阿桶和诺儿说话呢?”
沈为晏也困惑:“原本咱们以为只有咱们皇家人能听见,可如今狄叔叔和狄家大公子也能听见,那咱们先前的判断,就不对了啊。”
太子点头:“是不对了。”
父子俩一人背着一只手,默默往前走,走着走着,沈为晏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拉住太子胳膊,环顾四周,见无人,这才把声音压得极低,语气试探着问:“父王,您说,那狄叔叔,该不会和我皇祖父有什么瓜葛吧?”
太子皱眉,不解:“什么瓜葛?”
沈为晏往太子耳边凑了凑:“就是,狄叔叔他,该不会是我皇祖父在外的私生子吧?”
太子惊得脚下一个趔趄,踉跄几下才站稳,横了一眼自家儿子:“胡说八道,休要在这诋毁你爷爷名声。”
沈为晏扶住自家父王:“可是父王,那您说,为何狄叔叔能听到?”
太子语气笃定为狄燧打包票:“暂且不知为何,但你爹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狄叔叔绝对不是你爷爷生的。”
沈为晏:“父王为何如此肯定?”
见儿子目光困惑,太子又耐心解释:“你是没见着你狄叔叔的父亲,他们父子俩站在一处,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你说的那个可能,根本不可能。”
沈为晏自是相信自家父王,闻言点头:“儿臣知晓了。”
太子拍拍儿子的肩膀:“你去章华殿读书,父王去户部。”
“是。”沈为晏拱手一礼,退后两步,转身朝着章华殿去。
太子抬脚往户部走,走了一段距离又停下,站在原地垂眸思索一会儿,转身朝着凤仪宫去了。
沈知诺牵着狄归鸿,带着哥哥姐姐出了崇安宫,准备去御花园溜达一圈,摘些新开的花,带去凤仪宫给皇后。
结果刚下了崇安宫前高高的台阶,就见十八公主迎面走来。
沈知诺摆摆小圆手,笑得可人:“小姑姑。”
十八公主沈冉看到一群漂漂亮亮的晚辈,很是高兴,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先朝为清点了点头,又挨个摸了摸几个小姑娘的头,最后看着那乖巧文静,瞧着有些面熟的小男孩,好奇问:“这是谁呀?”
沈知诺拉着狄归鸿的手晃了晃,“小姑姑,这是狄小将军,他往后就住在我家了。”
说完,又看着小男孩说:“小将军,这是我小姑姑,十八公主。”
狄归鸿放开小姑娘的小圆手,双手一拱,朝着十八公主弯腰行礼:“在下狄归鸿,见过十八公主。”
看着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十八公主觉得又可爱又有些好笑,她伸手摸摸小男孩的头:“狄小公子,不必多礼,你要是愿意,也跟着诺儿叫我小姑姑吧。”
“君臣有别,在下不敢僭越。”狄归鸿彬彬有礼但态度坚决,随即起身,把身边小姑娘的小圆手牵起来,安安静静站在她身边。
十八公主惊讶于这小男孩的成熟,但也不介意,笑着说好。
沈为清见十八公主手里还挎着绣筐,笑着问:“小姑姑,你是要给我皇祖父做鞋子吗?”
十八公主身负每天三百两的差事,今早忙完落梅轩的事,打听到几个孩子来了崇安宫,便提上绣筐匆匆赶来,打算借着给陛下做鞋的由头,看能不能混进殿去。
如今被二侄子拆穿,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是啊。”
沈为清嘎嘎嘎一阵傻乐,觉得小姑姑有些傻。
他把十八公主拉开些,小声提醒:“小姑姑你别总一个招数,免得被诺儿看出什么来,诺儿可精着呢。”
十八公主笑着说好,“那我下回做一些点心。”
说完指了指前头诺儿牵着的小男孩:“这孩子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沈为清:“想来你是见过狄燧狄将军吧,他是狄将军家的小公子。”
十八公主瞬间想起方才遇到的那两个人:“狄将军今儿是不是进宫来了,他身边可带了人?”
沈为清点头:“狄将军带着狄家大公子刚见过我皇祖父,就在你来之前,他们刚从崇安宫离开。”
十八公主追问:“那狄家大公子叫什么?”
沈为清:“狄归涯。”
十八公主问清楚是哪三个字后,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暗暗记下。
刚才她捏了捏那两个荷包,里面应该都是银票。
不管钱多钱少,人家初次见面就如此一番心意,日后要是寻到合适机会,还是把这份人情给还了才是。
沈为清好奇问:“怎么了小姑姑?”
十八公主本不想隐瞒,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她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于是笑了笑,临时改口:“没事,就是好奇罢了。”
沈为清便不再问,抬脚追上诺儿,一把将小团子抱起来,往空中丢了一下,又稳稳接住,随后在小姑娘惊声尖叫中把她放在地上,嘚嘚瑟瑟往前跑了。
沈知诺气死了,提着两个馒头一样的小拳头,迈开小短腿就去追,小奶音奶凶奶凶:“二哥你站住,你看我不打死你。”
华月郡主见状,二话不说,拔腿就追:“诺儿你等着,姐姐帮你揍他去。”
沈为清本来还在一蹦一跳,一见华月郡主飞快朝他冲过去,再不敢嘚瑟,撒腿就跑。
两人一前一后,眨眼功夫就跑不见了身影。
眼看追不上,沈知诺冷哼一声,也不跑了,站在原地,两只小手往圆滚滚的小胖腰上一叉,大口喘着气。
狄归鸿走过来,伸手轻轻拍着小胖姑娘的后背,一本正经问道:“你生他的气吗?”
“我二哥吗?”沈知诺转头看着小男孩,见小男孩点头,她笑了,拉住小男孩的手:“不气,我会狠狠打他。”
文安郡主怕狄小公子被自家二哥给吓着,也跟着解释:“鸿儿,二哥他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二哥不坏的,你别怕他。”
十八公主挎着绣筐,夸了一句:“为清是个心地善良,古道热肠的好孩子。”
狄归鸿点了点头。
沈知诺便笑了,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咱们去御花园摘花花。”
于是几个孩子又朝着御花园去。
凤仪宫。
太子先给皇后请安,落座之后看了一眼殿内服侍的宫人,皇后知道太子这是有话说,便挥了下手,将宫人都打发下去。
殿内就剩下皇后,太子和澜真公主,太子这才低声开口:“娘,您跟我说实话,我爹这么多年,有没有过私生子?”
澜真公主正在喝茶,闻言呛了一口,放下茶杯,捂着心口咳嗽起来。
皇后先是嗔了一眼澜真公主:“多大个人了,喝口水都能呛着。”
随即又瞪向太子:“你这是打哪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来?”
太子摇头:“不曾,儿臣就是突发奇想,来问一问。母后,父皇在外有过私生子吗?”
皇后沉默了片刻,开口:“算不上私生子。”
太子和澜真公主对视一眼,齐齐震惊:“还真有?”
皇后:“当年你父皇刚开始打天下时,有一回战败,和部下被打散,他又受了不轻的伤,拼命逃到一个小村子里,晕倒在河边,被一个死了男人的女子救回了家。”
“你父皇在那女子家养了几个月的伤,日日相处,一来二去,和那女子有了夫妻之实,那女子怀上了身孕。”
“后来,你父皇的部下终于寻了过去,你父皇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便离开了。”
“你父皇临走时,想带着那女子一起,可那女子刚怀上身孕没多久,胎相还不是很稳,不便长途颠簸,她主动提出先留下,说等孩子生下来,让你父皇再去接她。你父皇一想她娘家人都在村里,便答应了。”
“那一回,我以为你父亲死了,都订了棺材,准备给他立衣冠冢了。”
“所以当他全须全尾活着回家,跟我说是那女子救了他性命,让我去接,我二话没说,当即应下。”
澜真公主皱眉:“母后,这样大的事,怎么我和阿煦都不知道的?”
皇后:“那时候你们才几岁光景,我没同你们讲,你们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