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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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诺:【哎,又死了。】
系统接着说:【八皇子死后,他的部下便按照八皇子临死前的命令,缴械投降,被二皇子收编了。】
屏风外,八皇子听得来气,握拳作势捶桌,沈为清眼疾手快,忙伸手拦住,低声劝道:“八皇叔,别砸,免得吓到诺儿。”
八皇子哦了一声,一拳砸在自己腿上,低声咒骂:“老二和老三两个王八羔子,竟敢伏击本王,等下回让我遇着了,非揍他们个满地找牙不可。”
承武帝淡淡横了一眼八皇子。太子见状,忙低声训斥:“老八慎言,父皇还在这呢。”
沈知诺:【那我八皇叔死了之后,我八皇婶怎么样?】
系统查了查:【你八皇婶,也就是鲁王妃,是将门出身,耍得一手好枪,性子和澜真公主差不多,属于女中豪杰那一类的。】
【八皇子带兵出门,她便一路跟随,但凡八皇子上战场,她也要跟随左右,与他并肩作战,后来八皇子战死,她便自刎殉情了。】
贤妃听得心揪,替两个孩子难受。
八皇子听得一愣,想象一下那悲壮万分的场面,眼眶瞬间就红了,见大家都看着他,他偏过头去,低声骂:“蠢东西,有什么好殉的,好好活着不好吗。”
十四皇子温馨提醒:“还骂‘蠢东西’,当心我嫂子听到,又要抽你。”
沈知诺有些震惊:【我八皇婶那么爱我八皇叔吗?】
系统:【两人年少时,相互看不上眼,一开始老皇帝给两人指婚时,俩人还大闹一场,八皇子还抗婚了呢,被承武帝一顿廷杖给打了回去。】
【后来两人成婚后也闹,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八皇子府经常鸡飞狗跳的,那几年简直是京城里的笑话。】
沈知诺目瞪口呆:【啊?我八皇叔还打我八皇婶啊?那不是家暴吗?】
系统:【习武之人相互动手,得叫切磋,而且鲁王妃的功夫可不差的,在京城习武女子中,可谓翘楚,几乎没有对手。】
沈知诺太小了,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好奇问:【那后来怎么又那么相爱了?】
系统:【后来有一回两人又打架,也不知怎么的,八皇子妃突然就气跑了,直接离家出走了,八皇子去追,追回来之后,两人就好得蜜里调油,跟一个人似的了。】
沈知诺十分好奇:【我八婶婶为什么气跑了?】
系统:【查不到。】
沈知诺又问:【那他们两个为什么突然好了?】
系统:【这个剧情里也没写。】
屏风外,众人全都看向八皇子,就见素来皮糙肉厚的八皇子耳根竟然红了,众人看得好生稀奇。
十四皇子凑过去,好奇问:“八哥,当年你和我嫂嫂到底是怎么突然好起来的,问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说,到底有什么秘密嘛?”
沈为清也了解当年的事,也跟着凑过去,笑嘻嘻问:“是啊,八皇叔,您就说说呗。”
八皇子伸出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直接拍走:“滚远点,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打听。”
两人都吃吃笑,心中的好奇更盛。沈为清拉着十四皇子悄声说:“十四叔咱们不急,回头等诺儿见了我八皇婶,说不定咱们就都知道了。”
八皇子脸色一僵,顿时不自在起来,凑到太子身边问:“大哥,那个阿桶,不会什么都知道吧?”
太子狐疑看他:“你指的是什么事?”
八皇子挠了挠头,一脸的羞于启齿。
太子身为过来人,猜了个大概,低声安抚:“放心,阿桶说过,这是权谋世界,不讲那些儿女情长。”
八皇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是随口问问,也没什么事儿。”
太子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系统一问三不知,沈知诺也没办法,只好问别的:【那我八皇叔和八皇婶两个都死了,他们的孩子呢?】
系统:【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沈知诺:【对哦,我想起来了,我爹爹和娘亲之前还为这事操心来着。那他们为什么不要孩子?】
系统:【因为鲁王妃是个爱玩的性子,还十分喜欢游山玩水,不想早早生下孩子耽误她吃喝玩乐,打算玩够了再生。八皇子也很享受二人世界,也怕生了孩子打扰他们恩爱,便依着妻子。】
沈知诺:【那我八皇叔没有侧妃什么的吧?】
系统:【没有的。】
沈知诺听得很是羡慕:【那可真是神仙眷侣了。】
系统:【谁说不是呢。】
沈知诺:【那关于我八皇叔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系统翻了翻,看着那么多剧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问:【小主人想知道什么,阿统帮你查啊。】
人都死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吧,沈知诺想了想没有再问,而是看向皇后身边抱着文安郡主的贤妃:【那狗狗,要不你扫扫贤妃娘娘吧。】
贤妃总是温温柔柔的,沈知诺还是很喜欢她的,想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
小黑狗便飞过去,绕着贤妃转了一圈:【好了。】
沈知诺直接问:【贤妃后来是怎么死的?】
系统:【当初十四皇子上山出家,八皇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碍于老皇帝的命令匆匆离开,她十分伤心,身体越发不好了。】
【后来她无意得知八皇子在回封地路上遇到刺客,虽然有惊无险,但她还是好生后怕,心中恨极了。】
【可那个时候十三皇子和敬妃都被老皇帝赐死了,她便想肯定还有别人也不想她儿子好,便暗中在宫中寻找蛛丝马迹。】
沈知诺:【那为什么不跟我父王说,让我父王帮忙找?】
系统:【那时候太子已经被老皇帝忌惮,皇后和太子处处谨言慎行,贤妃不敢再因为自己的事麻烦他们。】
沈知诺看了一眼贤妃,心中感激:【那后来呢,贤妃查到了什么吗?】
系统:【贤妃一直是那种很佛系的性子,在后宫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她都找皇后,手上也从来没有培养什么能用得上的势力,所以什么都没查到,她那时候本来身体就弱,后来又得了一场风寒,病死了。】
想到华月郡主的风寒,再想到皇后那场病也是始于风寒,还有前阵子后宫这场闹得人心惶惶的风寒,沈知诺小眉头皱起来:【怎么又是风寒病死?是真的病死吗?】
系统:【剧情上是这么说的。】
沈知诺:【那好吧。那贤妃娘娘是什么时候死的?】
系统:【在你们家被流放那段日子。】
沈知诺:【对了狗狗,你之前说我八皇叔没来及造反是什么意思?】
众人感叹小姑娘的记性可真好,这么一会儿功夫听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消息,他们都快忘了阿桶说过这句话了。
系统:【因为八皇子本是打算带兵回京城去看看,想着如果老皇帝当真昏庸无道了,他就把他架空,软禁起来,自己当皇帝的。】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到京城,老皇帝就被大孝子给掐死了。所以才说,他没来得及造反。】
八皇子先前就已经听过十四皇子提起这个大孝子,此刻更是好奇,低声问:“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胆敢杀害父皇?”
承武帝冷哼一声。这个老八,虽然没想杀他,但都想把他软禁了,也好不到哪去。
沈知诺:【那我八皇叔知道贤妃娘娘死了吗?】
系统:【贤妃死的时候,太子已经失势,皇后也病重,根本无人向八皇子传递消息,所以到死他都不知道贤妃已死。】
沈知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免得难过了。】
沈知诺问完,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扫过了,便牵起狄归鸿的手:“小将军,咱们去玩吧。”
因为一场风寒,大家被关在东宫这么多天才出来,她可要到处去转转。
狄归鸿说好,跟着下地,先自己快速穿好了鞋子,又把小姑娘的一双小鞋子拎起来,安安静静站在榻边,等着小姑娘挪过来。
以前给妹妹穿鞋这事,基本上都是文安郡主和沈为清做的,可自打狄小公子来了之后,兄妹俩就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狄小公子个子矮,离地近,手总比他们快上那么几分。
每回俩人刚要去拿,小男孩就已经把那双小鞋子拎在了手里,搞了那么几回之后,后来俩人干脆都不伸手了。
沈知诺长这么大,很少自己穿鞋,都是由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帮着穿的,所以换个人,她不觉得有什么,小屁股一颠一颠挪到榻边之后,十分自然地把两只小脚丫伸出去。
狄归鸿动作熟练地给她穿好,随后抱着她下地。
沈知诺站稳之后,牵住小男孩的手,随后又去牵了姐姐的手,仰着小脑袋,看着两个长辈,小奶音乖乖的:“皇祖母,贤妃娘娘,诺儿去外面玩儿。”
皇后笑着挥挥手:“去吧,好好玩。”
贤妃也笑着叮嘱:“慢些跑。”
三个孩子便行了礼,往外走,绕过屏风,朝众人行礼过后,跑走了。沈为清这个负责带孩子的,自然要跟上。
见孩子们离去,承武帝等人绕过屏风,进了内间去说话。
贤妃拉着八皇子嘘寒问暖,十四皇子坐在一边陪着,母子三人想到阿桶刚刚说起的那些事情,难免唏嘘,各个都红了眼眶。
皇后见状,和承武帝商量一下,便让母子三人回了贤妃宫里去说话。
承武帝,皇后,太子几人坐在一处分析北境情况。
太子:“父皇,儿臣总觉得这回邬剌突然来袭,实在不合常理。今年雨水颇多,草原上的水草应该丰茂才是,这种情况,他们为何突然进犯?”
承武帝看向皇后:“皇后怎么想?”
皇后:“事关朝政,臣妾不敢妄议,陛下和太子议吧,臣妾就在这奉茶。”
皇后语调平静,神色如常,可承武帝还是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他知道皇后这还是在怪他冷血无情,思及自己在原剧情中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他也不和皇后计较,转头去和太子去说话。
“邬剌部大王子也尔斯一向不是冒进之人,此次竟然亲自带兵来犯,此事的确不同寻常。”
太子:“会不会是邬剌内部出了什么事?”
承武帝蹙眉思索:“先前老十一南巡办事回来,说起过火麟会,说是其中既有前朝余孽的影子,又有草原人的影子,我还让他不要管草原人那边,说让老二去查,可你看看,老二查了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查到。”
太子:“那要不,还是让十一去查吧。”
承武帝点头:“朕也这么想,回头你跟老十一说一声。”太子应是。
见父子二人不聊了,皇后突然开口:“陛下,太子,本宫总觉得先前诺儿问的那句话,十分有道理。”
二人齐齐发问:“哪句?”
皇后:“怎么又是风寒。”
东宫虽然也不小,可孩子们被关了那么久,还是觉得憋坏了。
出了凤仪宫,直奔御花园。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光景,御花园先前开得姹紫嫣红的花大多都败了,花草树木的叶子倒是更绿了。
沈为清和文安郡主在后头小声说话,沈知诺牵着狄归鸿在前头跑着玩,没跑一会儿,就见十八公主提着一个篮子来了,沈知诺很开心,拉着小男孩跑过去:“小姑姑,好久不见呀。”
今日后宫恢复正常走动,十八公主安顿好落梅轩的事情,就提着一篮子亲手缝制的一些小玩意儿,出来御花园碰碰运气,没想到孩子们真的在。
她很高兴,提着篮子快步上前,走到近前,蹲下身去,将小胖姑娘抱进怀里:“诺儿乖,想姑姑没?”
沈知诺嘿嘿笑:“想了,小姑姑你们都还好吧?”
十八公主笑着答:“都好,都好。”
随即掀开篮子上的帕子:“来,诺儿,鸿儿,这是我这阵子闲来无事缝的,你们拿去玩。”
沈知诺一看,竟是一些动物形状的小布偶,有小兔子,小老虎,小猫咪,还有小马,和小鹿,手艺精巧,栩栩如生,看着十分惹人喜爱。
沈知诺从小到大,除了布老虎,还是头一会儿见到其他形状的布偶,十分喜欢,拿起那只小兔子,朝狄归鸿晃了晃,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将军你看,这像不像我养的那只小兔子。”
狄归鸿仔细看了看,十分认真地点头:“很像。”
沈知诺感慨小姑姑那么忙还想着她们,伸手搂住十八公主脖子,和她贴了贴脸:“诺儿喜欢,谢谢小姑姑。”
十八公主被软乎乎的小胖姑娘搂住脖子,开心得不行:“喜欢就好,改天姑姑再给你们做。”
沈知诺便接过小篮子,送到狄归鸿面前:“小将军,你喜欢什么,你自己拿呀。”
狄归鸿看了看,挑了一个小老虎拿在手里,随后朝着十八公主拱手行礼道谢,十八公主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沈为清和文安郡主走过来,文安郡主挑了那只梅花鹿,沈知诺也没忘了自家那幼稚的二哥,把篮子往他面前一举:“二哥,你也挑一个吧。”
沈为清伸手在篮子里扒拉扒拉,故作委屈道:“你们都挑完了,才让我挑,我不要,我就要诺儿和鸿儿手里的。”
说罢,也不经过孩子们同意,伸手抢了就跑。
要是沈知诺自己一个人的被抢了也就算了,她都懒得追,可一看小将军呆愣的表情,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把小篮子递给姐姐拿着,迈开小短腿咚咚咚跑着去追:“二哥你给我站住。”
景坤宫。
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走进殿内,端着水盆,拿着抹布清洁地板,慢慢打扫到临窗的罗汉榻边。
皇贵妃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慢慢翻着。
那宫女头也未抬,一边擦着地板,一边低声说:“娘娘,二殿下传信,邬剌部在杀虎口关外陈兵五万,北境恐将生乱。”
皇贵妃放下手里的书,笑了:“本宫这场风寒,总算没白得。”
皇贵妃又问:“汪太医那里如何了?”
宫女:“汪太医风寒不治,拖成了肺疾,终日咳嗽不止, 五日前,就已谢病归乡。”
皇贵妃:“这么多年, 也辛苦他了,有没有好好送他一程?”
宫女换了块地方继续擦:“娘娘放心,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皇贵妃沉吟片刻,嘴角现出一抹笑意:“肺疾,倒是个好病症。”
说罢, 猛地捂嘴, 剧烈咳嗽起来。
宫女见状,点了点头,端着水盆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神色慌张道:“娘娘突感不适, 快去传太医。”
凤仪宫。
听完皇后的话,承武帝蹙眉:“风寒?”
太子神色也是一凝:“是啊,正如诺儿所问, 这天底下那么多病症,怎么阿桶所提之事,全是和风寒有关。”
“母后, 华月, 贤妃全都是得了风寒, 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精湛,怎么会连一个风寒都治不好,且还是接二连三地治不好。”
皇后接着说:“还有前阵子, 孩子们本是到处跑着玩,宫里突然莫名其妙起了那场风寒,孩子们就不好出门了。确切地说,是诺儿就被迫待在东宫不得出门了。”
太子瞬间领会皇后的意思,接话道:“诺儿不能出门,阿桶也就扫不了人了。”
话说到这里,三人细思极恐,异口同声道:“查查太医院。”
承武帝神色阴沉,高声道:“梁泉。”
梁泉应声而入:“陛下。”
承武帝:“太医院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梁泉:“郑院使这两日心疾复发,今日告假在家休养。还有汪太医,前阵子因为照顾生病的娘娘们,也染上了风寒,回家已有数日,一直未来宫里。”
皇后蹙眉:“那个擅长风寒之症的汪太医?”
梁泉:“正是。”
承武帝和太子对视一眼,声音发冷:“去,把他给朕提到宫里来。”
梁泉应是,转身出门走了。
等待梁泉拿人的功夫,承武帝和太子商量起北境之事,太子问:“父皇,若是也尔斯不肯退兵,那咱们如何应对?”
承武帝:“打。这帮草原人,不打不老实,狠狠打上一顿,能消停那么几年。”
太子担忧道:“打是该打,只是儿臣担心时机不妥。”
承武帝:“你是说那帮狼崽子?”
太子点头:“正是,这阵子后宫频发事端,前朝的大臣们早就已经议论纷纷。”
“召藩王一同进京的旨意刚刚下发,就有不少大臣上折子,说此举违背律法。”
承武帝:“先不用管他们,等朕收拾完这帮兔崽子,再去跟这帮老家伙仔细算算账。”
太子点头:“是,儿臣将那些折子都压了下去。父皇,只是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件事。”
承武帝:“说来听听。”
太子:“儿臣在想,等藩王们都回来之后,诺儿一见,定然要爆出不少事儿来。”
“还有后宫那些娘娘们,阿桶也都没扫完,还其中指不定还藏着多少事儿。”
“诸王若当真有暗中谋反的,定然会牵扯到朝堂之中,若是将这些事一下子掀到明面上来,届时定会人心不稳,朝野动荡。”
“大宣建国不过短短几十年,周边诸国一直蠢蠢欲动,若是这个敏感时候北境再大动兵戈,儿臣就怕其他诸国有样学样,到时江山社稷堪忧,黎民百姓受苦。”
大宣建国之前,天下乱了几十年,几人都曾饱受战乱之苦。
想起那些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日子,太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让阿桶把那些事都捅出来,该罚的罚,该杀的杀,的确是痛快了,可在那之后呢?”
“朝臣那里怎么说服,藩王们的部下和兵士那里如何交代,还有百姓那里,又该如何解释?”
承武帝面色阴沉:“那你们说怎么办?”
皇后也满心忧虑:“陛下,这些事,怕是得从长计议为好。”
太子点头:“儿臣以为,徐徐图之,乃为上策。”
承武帝:“照你们的意思,这接风宴,就不开了?”
承武帝一心要找出掐死他的大孝子,原先打算等所有藩王归京之后,要在宫中举办一场接风宴,让阿桶把那些狼崽子的真面目一一当众揭穿,让他们的狼子野心无所遁形。
这些天以来,他就在为了此事精心做准备。眼下一听皇后和太子的意思想让他缓一缓,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
皇后见他冷脸,温声劝:“陛下,藩王们各个手握兵权,和后宫那些嫔妃不同,不能一同待之,咱们需得慎重。”
承武帝拉着个脸没说话,皇后又说:“陛下,臣妾僭越,斗胆问一句,这江山,往后您是打算交到老大手里的吧?”
承武帝觉得皇后问的纯属废话:“那是自然,你没瞧见现在朕都不管事儿了吗,都是老大在打理朝政。”
“朕不是早就说了嘛,等朕把这些逆子料理完了,朕就退位,当太上皇去。”
皇后点点头:“那就请陛下多为老大想想。”
“当年陛下打天下时,老二,老三,老四几个大的,都和太子一样,一直陪在陛下身边,凭着良心说,他们为了沈家江山,也没少出力,更没少受伤,后来又为大宣镇守边疆多年。这些事,天下人人皆知。”
“咱们皇家人,听得到诺儿和阿桶聊天,咱们都知道阿桶所说,必定是真。”
“可陛下想过没有,别人并听不到阿桶和诺儿说话。”
“后宫嫔妃,一旦发现罪行,处置了也就处置了,外头人一是很难知道,即便知道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毕竟这是陛下的家事。”
“可皇子们,尤其是就藩的王爷们,不光是陛下的儿子,也是大宣的臣子,事关朝堂和社稷。”
“若拿不出实际确凿的证据,足以证明藩王们的确有谋反之举,就随意草率处罚,那在朝臣眼中,在百姓眼中,在他们的部下和兵士眼中,那就是鸟尽弓藏。”
“更会说,是太子沈煦肚量狭窄,容不得兄弟们。”
“陛下,咱们大宣是先赢得了民心,才赢得了天下的,若太子失了民心,往后他坐上这个位置,该会多么艰难。”
“闹不好,天下会再次大乱。”
听着皇后的肺腑之言,再一想他那些儿子各个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承武帝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那就不开宫宴了,依你们所言,徐徐图之,一个一个来吧。”
皇后和太子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陛下最近虽然远离了那道士,戒了丹药,可长期过量服食丹药的恶果,却已显现出来,虽然他已经在服药调理,也刻意压制,可脾气还是时不时地会焦急暴躁,失了耐性。
以往那个稳如泰山,沉如深潭的帝王,渐渐消失不见,反倒越来越像是个寻常百姓家的主君。
太子心中五味杂陈,想起还在天牢不知状况如何的十三皇子,他把情况说了,问:“父皇,今日天牢一事如何处理?”
承武帝劳神一个早上,此刻有些疲倦,脱了鞋子歪到榻上,挥了挥手:“老十三罪有应得,这顿打不冤。”
说罢,重重叹了口气:“但也别让他死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太子应是。
承武帝合眼:“朕眯一会儿,待会儿梁泉回来,喊朕起来。”
皇后拿了个薄被盖在承武帝身上:“陛下歇着吧,待会儿臣妾喊你。”
沈知诺跑得气喘吁吁,头上两个小揪揪差点儿跑散,这才追上沈为清,踢了他两脚,把他手里的小兔子和小老虎给抢了回来,小兔子自己拿在手里,小老虎还给了狄归鸿。
文安郡主心疼地给妹妹擦汗,十分不满瞪了一眼沈为清:“二哥,你干嘛总逗诺儿,你看把诺儿累的。”
沈为清蹲下去,伸手指着矮墩墩的小胖姑娘那双小短腿:“慧儿你不懂,咱家诺儿这样的,就得多跑动,这样才能长得康健。”
沈知诺回腿又踹了一脚,“我康健着呢。是吧,小将军?”狄归鸿抿着嘴笑。
孩子们边走边玩,四处瞎逛,没逛一会儿呢,就见华月郡主笑着跑来了。
小姑娘们多日不见,一见面,抱在一起跳啊跳,各个高兴得不行。
亲亲热热寒暄过后,沈知诺也让华月郡主选了一个小布偶,华月郡主选的是小猫咪,得知是十八公主做的,她又亲昵地靠在十八公主身边:“多谢小姨。”
十八公主摸摸小姑娘的头:“喜欢就好。”
沈知诺逛了半天了,也没见着什么人,正准备带着大家伙再往别处走走。
还没开口,华月郡主就一脸崇拜地说:“你们猜,我刚才在宫门口遇到了谁?”
沈为清:“十一皇叔?”
文安郡主摇头:“不是,再猜。”
看着华月郡主的表情,文安郡主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是不是八皇婶?”
华月郡主一拍巴掌,笑着答:“就是,八舅母还是和以前一样英姿勃勃,我听她说这些年去了好些地方玩,都快把大宣给走遍了,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就好了,我也要像八舅母一样到处游历。”
沈知诺一听是八皇子妃进宫来了,有些激动,在心里说:【狗狗,我们去找我八皇婶儿吧。】
沈知诺印象中,好像没见过这位八皇婶,压根没什么印象。先前听完阿桶说的八皇子夫妇的事,她还是非常想见一见这位敢爱敢恨的八皇婶的。
沈为清和文安郡主眼睛都是一亮。兄妹二人心中都十分好奇,本来死活看不对眼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突然好起来的。
华月郡主和十八公主一见兄妹俩那一脸迫切的兴奋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应该还挺有趣的,二人顿时也来了兴趣。
四人齐齐低头,看向矮不隆冬的小姑娘,等着她先迈腿。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小姑娘走,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也不知道我八皇婶现在在哪里,我先歇一会儿再去找吧,刚才追我二哥追得我腿都酸了。】
小黑狗自然没有异议:【小主人多歇歇。】
华月郡主虽然不知道之间发生何事,但一听因为沈为清,诺儿累得腿酸,她就狠狠瞪了一眼他。
随即假装和文安郡主闲聊,故意说:“我方才打听到你们在御花园,就跑过来找你们,我娘和八舅母一起去了凤仪宫,说给外祖母请过安之后,再一起去贤妃宫里见见我八舅舅。”
文安郡主一听,走到沈知诺面前蹲下去:“诺儿,你不记得八婶婶了吧,咱们也去见见八婶婶好不好?”
沈知诺踢蹬两下小短腿儿,笑着点头说好。
文安郡主笑着伸手去抱妹妹,沈知诺推开姐姐的手:“诺儿自己走。”
说罢,跳下本就不高的石凳,牵住狄归鸿的手,溜溜达达往贤妃宫里走。
进门之后,就见澜真公主和八皇子妃已经在了,二人正在寒暄,显然也是刚到。
孩子们上前行礼。八皇子妃一一送了礼物,没有料到十八公主也在,并没有准备她那一份,但她知道这个妹妹的事,很是喜欢她,当即从手上撸下一枚玉镯送给她,十八公主谢过之后笑着收了。
沈知诺牵着狄归鸿坐到榻上,好奇地打量这位不让须眉的八婶婶,听她笑着说话。
八皇子妃狠狠瞪了一眼八皇子,佯装生气,向贤妃告状:“母妃,您看老八,自从见了十四弟,兄弟俩就躲到一旁说话去了,后来更是连句话都没交代,直接打马就跑。害我追了一路,这时候才追进宫来。”
“别家男人都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老八倒好,见了弟弟忘了媳妇儿。”
八皇子妃虽然二十多岁,可说起话来,神情活泼,语调有趣,活脱脱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模样,看得众人都忍不住笑。
贤妃更是伸手戳戳她的额头:“就你嘴贫。”
八皇子妃十分爽朗地哈哈大笑:“嘴贫也是您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