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好好种田养自己by古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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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婉邀请他们:“到时候日子确定了,你们也来吧。”
叶欣觉得跟她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而且挺远的,就保守地说:“到时候再说。”
分开回去的时候,叶欣问沈卓意见,到时候去不去吃人家喜酒。
沈卓说:“不去。”
叶欣问:“为什么?”
沈卓想起当时肖添宝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喜。而且,他和叶欣明明在一起更早,也心意相通,结果还是被他们赶在前头。他皱眉说:“跟他们不大熟,去了怪不自在的。”
叶欣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考虑。”
天气持续炎热干旱,眼看井水水位都下降了,大家越发着急。
六月结束,再不下种就迟了。大队长不得不放弃了等待,傍晚在晒谷场召集群众商量,最后大家心痛地决定全部地种粗粮。
没想到就在那个晚上,终于下雨了。
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大家却都欢呼起来。
久违的雨水下来,一下就是一场暴雨,把干旱的地里浇了个透,也把乡亲们心头的躁火浇灭了——这下好了,不用全部种粗粮了!
迟来的雨, 让生产队决定还是要种水稻。
前面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全部地块种粗粮,就是在等待这样一场及时雨,在等待的过程中, 也把育种的事情做了, 否则就算下雨也来不及的。
现在田里续上了水,就可以直接插秧了。
不过暴雨过后田里的水位太高了, 还得等一天, 等泄得差不多了, 才好干活。
生产队员集体出动,在半个月里把所有水田种上。虽然比往年有些迟了,但迟得不多, 还来得及。期间又下了几场雨,因为赶着种上地,许多人冒雨都在地里干活, 身体疲惫, 却也有了期盼。
大家纷纷盼着下半年收成好一些, 以弥补上半年粮食歉收的情况。
不过天不遂人愿,在插秧完毕之后不久,七月的下旬, 又接连下雨,尤其是其中的一场暴雨和大暴雨造成的洪水, 把水田水塘全部淹完了,秧苗都看不见了。
这时候的乡亲们,比之前干旱时更着急。
“造孽啊!”
“咱们辛辛苦苦插的秧!”
“今年这是怎么了?干旱接着洪水。”
“旱的旱死, 涝的涝死, 老天爷这是不让人活呀!”
“这下怎么办!秧苗才刚刚插下,这会儿淹死了!”
“本来指望着下半年, 现在没指望了,可能比上半年还惨!”
“哎哟!可愁死我了……”
急得生产队员们拍大腿,又叫又骂,差点没哭出来。
而持续的暴雨带来洪水,危害的不仅仅是庄稼,还有人们的房屋、菜地、家禽,甚至是人身安全。
许多人的屋顶被大风掀飞了,然后大雨灌进去,屋子里的床柜被淋湿了,睡觉都没地儿。暴雨过后没有天晴,还是中雨、小雨、雷阵雨,不出太阳,被子也没法晒,都要发霉了,苦不堪言。
还有房屋倒塌,或者树断了伤着人,人们淋湿了感冒发烧;以及一些家禽被淹死了,舍不得丢弃,杀了吃,结果上吐下泻……
一时之间,愁云惨雾。
医疗站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重要,出事了能就近看病吃药。
大队长小队长看这情况,也是急得团团转。这时候已经管不上地里了,自然灾害不是能管的,首要还是顾及乡亲们的安全,因房屋倒塌的伤员,赶紧安排救治,屋子破烂的也先劝说到房子坚固些的人家挤一挤,以免还有人受伤。
以及加强了宣传,被洪水泡死的鸡不能吃,泡过的粮食、菜也最好不要吃,尽量不要出门。那些寻常的小路已经被淹了,看不见了,但是进出村子的路是必须要走的,去医疗站也要走这个路,所以只能紧急派了几个强壮的汉子淌着水拿一些长长的木杆子插在路两旁,做个标识。小孩子严禁去玩水!
此时远远看去,山间的地方都成了宽阔的河流,水田里一片浑黄。
不止凉水塘,也不止丰水大队,这次暴雨洪水跟之前干旱的范围差不多,人人眉头紧锁。
中午,沈卓戴着草帽,顶着小雨,挽高了裤腿淌过浑浊的水,皱着眉头往坡上走。他今天值班,现在中午了,回家吃饭。
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叶欣正站在堂屋门口,盯着被吹歪了的凉棚顶看,一脸忧愁。
沈卓关了院门,朝她走过去。
叶欣收回眼神,看向他,“你回来了。”
她声音有些低落,神色也没有那股活泼的劲儿了,令沈卓很心疼,把她抱进怀里安慰:“没事的。等过了这阵,雨停了,咱们再检修屋顶。”
叶欣点点头,“也有几年没有检修了,正好趁这次修一修。”上一次,还是在七零年。
她又担忧地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暴雨。
这十几天,似乎是把春夏攒的雨水都下下来了,非常吓人。
沈卓也不确定,内心也是一片担忧,只能抱紧了她。他也朝凉棚看了眼,凉棚不仅是顶上的遮阳层吹歪了,塑料防水层也吹了起来,底下石桌石椅、竹椅全部湿了个透,不能坐人了。
而他刚刚走过来的院子地面,脏兮兮的,树叶、树枝、泥土、碎瓦片混在一起,一片狼藉,不复之前的干净整洁。
连续的暴雨也对他们的小院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摧残,尤其是坡上树多,狂风大作的时候,吹了很多树叶树枝下来,还有瓦片被砸裂开,或者吹开了的,于是屋里又漏水了。
屋檐有些瓦片也被吹得砸下来,檐下的走廊也湿漉漉的,所以竹椅才没有搬过去,因为也是一样会淋湿的。
他们的房间地面、墙壁是硬化过了,但屋顶还是瓦片,一旦漏水,屋里就很糟糕。
好在,漏得不是很严重,没有到影响睡觉的程度。
叶欣在他怀里安静待了会儿,轻轻推他:“先去吃饭吧,你忙一上午了。”
沈卓松开她,“好。”牵着她往灶房去。
好在灶房早早用红砖改造过了,不然要是以前那个破木棚,肯定所有东西都泡在水里了。
灶房里的饭菜热着,是叶欣刚刚烧火热的。因为中午不想那么麻烦,都是早上做的时候多做一些,中午热热吃,晚上再重新做。
叶欣早上也没有闲着,给几间屋子检查,漏水的地方挪开东西,把积水清出去,然后用盆、桶接着,她还想搬梯子上屋顶正一正瓦片的,但是还下着雨,又刮风,她又不太敢冒险。所以后来就是烧火热饭。
坐下来吃着饭,她问:“医疗站人很多吧?”
沈卓点头,神色有些凝重:“有几户人家的屋子倒塌了,伤的人都去医疗站包扎休养。还有吃坏肚子的,感冒发烧的……两张病床已经不够用了,凳子也都坐满了。”
其实房屋倒塌的,还砸死了两个人,叫人心痛。就是因为这么严重,现在村子里气氛才特别压抑。
另外那些屋子倒了的,或者屋子很破摇摇欲坠的,也倾向于躲到医疗站区。因为医疗站是新建的屋子,还是红砖的,结实牢固,还有医生有药,大家觉得去那里安全。
不过医疗站也就是一间屋子而已,后面的小仓库不能给他们进去的,所以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现在挤挤挨挨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特殊时候,只能这样了。
沈卓继续道:“人一多,水都不够用,病人吃药都喝不上热水了。大队长上午去看了看,说早知道该采纳意见,在那边砌个灶烧水,因为现在洪水还没退去,来去送水也不方便。”
叶欣叹了口气,“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其实大队长也想到沈卓家院子宽敞,想安排一些乡亲上来避避,但是来看过了,觉得这里靠山,后山水哗哗声不绝,担心有山洪,而且见他们这里屋顶都落下一些吹断的树枝,弄坏了瓦片,搞得屋子也漏水,就打消了念头,还劝叶欣下去。
叶欣没下去,说自己会注意的,好说歹说把大队长劝走了。不过自己也心惊胆战,还冒雨出去清了一下阳沟,赶紧把水排下去。
鸡鸭也看过了,受了惊吓,但没什么大问题,提前给他们用塑料布搭了棚子。倒是小池塘水满出来了,不过他们这里是坡上,挖一道沟出去,不至于积水,菜地虽然也被水冲得乱七八糟,但好在没有淹着。
总得来说,他们坡上还是比下面好的,下面因为地势低,大部分人家的菜地都淹了。
叶欣想起了金忠国、唐博雅两个老人,“他们住的屋子本来就破,现在怎么样了?”
沈卓已经听说了,“屋子塌了一半,好在是塌的做饭那边,人没事,就是不能住了。牛棚那边也被吹飞了许多稻草,有柱子倒下,砸伤了一头牛,不过不严重,早上李光耀还去治疗了。”没有专门的兽医,只能将就着看了。
叶欣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严重。那他们怎么睡觉?怎么吃饭?下午我去看看他们去。”
沈卓阻止她:“别去,太危险。现在还下着雨,有些地方淹了不好走,随时有倒塌的风险。他们也撤到了其他不漏水的地方去了,等之后雨停了再说。有大队长他们安排着,没事的,你安心待在家。”
叶欣又叹了一口气,“唉,好吧。”
沈卓想想又不放心,“你在家也要小心。索性也别待在房间了,就在灶房看书吧,这里不漏水,也牢固。”毕竟这边是红砖砌墙,比几间屋子好点。
叶欣点点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
说着却是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她前两个月本来就瘦了许多,现在又吃得少,沈卓不免担忧,劝她:“你多吃一点。”
叶欣摇摇头,索性放下了筷子,“不想吃。”
沈卓没办法,只能说:“那你在家饿的时候吃。”
叶欣点点头。
沈卓也不能多耽搁,吃了饭他就得下去,现在医疗站正是繁忙的时候,顾不上休息。
叶欣见他那么辛苦,趁他忙着收拾的时候,把他杯子拿去灌水了,还给他装了些桃子,让他带下去吃。
好在接下去没有大雨或者暴雨了,绵绵细雨中,洪水退去,田里水位下降,露出蔫蔫的秧苗。
再过两天,终于天晴,生产队员们又进入抢险救灾的行动中。
除了伤员在医疗站或者在家休养,大部分人都上工先把秧苗抢救过来。
前几年,也就是七零年夏天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现在也是一样的处办法,给秧苗清洗叶片上的淤泥,让它们进行光合作用,尽快恢复生机;收拾冲到田间的杂物,这个有些危险,因为一些玻璃、贴片、或者尖锐的瓦片、石头,会割伤脚,因此要格外小心;此外就是喷药杀菌,补苗。
这时候已经八月了。
抢救完庄稼,大家才有空忙小家。
这几天趁着有太阳,那些漏水淋湿屋子的人家,都是纷纷晒被子、晒衣服,甚至直接把桌子、床、柜搬出来晒的。这些倒还简单。
屋顶补瓦,墙裂了或者倒塌了要重建的,才是大工程。更不要说压伤压死人的,更是惨剧了。
统计出来的结果,比七零年那次还要严重得多。
队长也派人通知了,需要砖头瓦片的,带钱报上去,随后带着十来个强壮的队员去黄家村砖瓦厂运回来,再给大家发下去,跟之前一样给队员提供方便。有些家里都是老弱妇孺,也安排人去帮忙。
天灾无情人有情,大家团结互助,渡过难关。
沈卓和叶欣这里问题不大,不过还是多买了一些瓦片,这次多盖一些,弄严实一些。
领回瓦片之后,沈卓自己上屋就能修好。
不过屋子里有些漏水的地方,十来天过去,屋里还是很潮湿,索性叶欣让他早上先把破瓦捡了,瓦片捡开一个大口子,让太阳照射进来晒晒屋子。
沈卓还担心她自己上去,严肃地叮嘱道:“你别动,放着我傍晚来盖。你晒晒被子就好。”
叶欣道:“知道了,我不上去。”
沈卓走之前,又跟她低声说了句:“我屋子里的被子,你也帮我抱出来晒晒。”
叶欣看他一眼,无奈点头,“行了,你快去医疗站吧,现在可需要你呢。”
沈卓抱着她亲了亲,才出门了。
叶欣在家,先把院子打扫一遍。之前下雨湿漉漉的不好扫,现在干了,才好动手。把杂物都清完了,才搬出被子来晒。
之前那些新作的长条凳,这会儿派上了用场,搬出来放在院子里中间,再把被子放上去摊开晒,就很方便了。她抱了自己的出来,又去沈卓房间把他的抱出来,他的被子也很陈旧了,她心道也要给他弄两床棉被才行。
空间里的棉花,现在已经收第二茬了,棉花已经攒有三筐,压得严严实实的。
并且又种了第三茬,等再次收获之后应该可以找人加工了。只是到时候要隐蔽一点才行,最好还是去镇上找人。应该有这方面的师傅……
一边盘算着,她把竹椅也搬出来擦洗晒。
有个院子,晒东西还是挺方便的。
之后看看屋后菜地的情况。鸡鸭舍都还好,随着天气晴朗,它们又恢复了精神。蔬菜瓜果也恢复了生机。斜坡那儿的西瓜,之前就把熟的摘了放回堂屋,剩下的及时排水没有淹着,现在也好好的。
洗洗刷刷,忙忙碌碌,都没怎么歇着。
一天太阳暴晒下来,被子椅子晒干了,屋子潮气没了。
傍晚沈卓回来,搬梯子上屋顶,仔细盖上新瓦。又把凉棚重新打好。看着一切恢复了干净整齐,两人才松了口气。
中秋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因为今年的暴雨洪灾,大家都没有心情过中秋,忙碌在重建或者修整屋子、抢救菜地的事情中。就连叶欣和沈卓,也没来得及赶集买月饼,只是把自己种的葡萄剪下来吃吃就算过了。
中秋过后,叶欣才下村里走了走。
先是去知青宿舍看看情况。
知青宿舍也屋顶漏水,几间屋子都漏。女知青还好只有三个人,挪一挪,挤一挤,床和被子起码没有淋湿,不影响睡觉;男知青屋子有五个人,就比较挤了。不过墙体没事,不好不坏吧。
也因为这事儿闹得大家很烦躁,期间吵了几架,谁也不开心。
叶欣下去的时候,还听到几人在抱怨。
“乡下就是破烂,城里就不会这样!”
“潮湿得我皮肤都长红疹了,真是受够了!”
“郑文文可真是好运,走得及时,不用在这里受苦!”
“要不怎么都想进城呢?还是想想办法,早点离开吧!”
叶欣默默听他们抱怨完了散开了,才去找江静雨说了说话。
江静雨也是一脸的疲惫和心累,“唉,进城难,我看离开宿舍另起屋子生活到容易实现些。整天看他们丧气冲天的,真难受。”
叶欣只好安慰了几句,“又是灾祸又是天热,大家难免烦躁。这阵子过去就好了。天气凉下来,大家也会冷静下来的。”
江静雨道:“只好这么想了。”又问问她:“你家情况怎么样?你家在坡上,感觉危险些,我总担心雷劈了树砸到屋子。”
叶欣道:“倒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一些瓦片坏了。已经修整好了。”
离开知青宿舍,她又往村子东边走,去看看别人。
主要是想去看金忠国和唐博雅,但是路上经过李光明家,见他家墙壁湿了好大一块,经过这两天天晴还没有干透,看来漏水很严重,都浸透了。他家屋子本来就破旧,这么一看,真是让人忧心。
她就忍不住走到门口,喊李光明。
李光明在屋里呢,听到她声音很快出来,“叶姐姐,你怎么来了。”
叶欣见他好好的,放心了,又见他面带愁苦,问:“我来看看。你家怎么样?我看墙湿了,屋里漏水是不是很严重?”说着她鼻尖还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李光明说:“还好,屋子没有塌。漏水的地方光荣哥也帮忙补好了。就是爷爷不大舒服,咳嗽,这几天都躺在床上。我刚去医疗站买了药回来,给爷爷煎呢。”
叶欣微微皱眉,“爷爷病得严不严重?”
李光明挠挠头:“还好。光耀哥来看过,说只是感冒,跟以前一样。吃了药就会好的。”
叶欣才放心了,让他回去继续照顾爷爷。
回头要走的时候,看到旁边吴艳云正看过来,她也过去打了招呼:“你们家怎么样?”
吴艳云叹气道:“其他倒还好,灶房被淋得不成样子,这两天才晒干了。”
叶欣看看他们那个简陋的小耳房,也就是比当初沈卓家那个小木棚好一点,又矮,大雨一淋,肯定很糟糕了。只能说:“以后慢慢建牢固些吧。”
吴艳云道:“是啊,正跟李光荣商量呢。”
说着,李光荣就从屋里出来,看了眼叶欣,又收回目光。
叶欣告辞,继续往前走,去看金忠国和唐博雅。
他们那间屋子果然塌了一半,断壁残垣中,看到他们进出——他们竟还在那倒了一半的屋里生活!
两个老人也没办法:“咱们也没钱起屋子,队里还要照顾别人呢,咱们是外人,当然排在最后。”
又连连叹气,“唉,真是天灾人祸。”
看他们又憔悴了许多,叶欣也皱紧了眉头。
今年春夏连旱,初秋暴雨洪水,真是多灾多难。希望接下去风调雨顺吧,不然真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了。
九月, 一切还算顺利。
经历过自然灾害的水稻长势虽然比不上往年,但也已经进入抽穗期。不过今年晚种又补种,估计也会比往年晚熟, 去年九月中就可以收获, 今年估计要十月之后了。
也因此,叶欣把这个月赶集的日子定在了月底。
棉花迎来了第三茬收获。这次是大丰收, 产量超出了叶欣的预期。叶欣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新奇, 看着地里雪白蓬松的棉花习以为常, 背着筐只想快点把它们摘完了。
收完了,棉纤维和棉籽分离晾晒,又是一项大工程。
晒完后, 干净的棉花有几百斤,高高堆在仓库,远远超出了叶欣需要的量。
现在可以拿去做棉被了!
叶欣决定这个月就去找人加工成棉被芯。
但是有一个问题, 得避着沈卓, 不然不好解释哪来的棉花。
不过一直以来, 他们去镇上都是一起的,沈卓骑自行车载她去的,现在难道要她自己去?先不说怎么说服他, 自己似乎驾驭二八大杠还是蛮吃力的……
想来想去,叶欣觉得还是让他载她去镇上先, 到时候再说。
所以在赶集之前,叶欣先在空间把棉花处一下,压实压紧, 十斤十斤捆起来。
出发的时候, 跟以往一样带上些菜去卖。
让沈卓先卖菜,叶欣趁早就背了背篓去陈家院子。该买的买, 该卖的卖,回来的时候除了一些干肉,就多了两捆十斤的棉花,当然是包装严实的,外人看不出来。
回去跟沈卓汇合,卖完了菜,去徐大夫家串门,寒暄寒暄。在沈卓和徐大夫说话的时候,叶欣拉着吴小洁到一边,悄悄打听镇上有没有弹棉花做棉被的人家。
打听清楚了出来,叶欣让沈卓去肉场和供销社,自己背着棉花去找人做棉被芯了。
今天第二次离开,她的借口是去邮局看看有没有信。沈卓不疑有他。
镇上做这个手艺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早年是做这个手艺吃饭,后来计划经济,棉花少了,他们只能收旧棉被旧衣服来做被子,有简单的机器。叶欣跟他们聊了下,知道冬天的被子七八斤棉花就行,她带来的两捆十斤的棉花,足够做两张被子了。
她想了想,准备按大尺寸给沈卓做两张被子,小尺寸给自己做两张。
棉花不够,她还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拿出两捆来。
一共给了四十斤棉花,商量好,按要求的尺寸做四张被子。余量有大约五六斤棉花,就当是酬劳。
原本叶欣是想给工钱的,不过老夫妇俩见她拿出来的棉花那么白那么新,很是激动,主动问能不能给几斤棉花,因为外面难买到的。叶欣觉得也行,答应了,这样他们尽心一点,免得偷工减料。钱攒着也挺好的,反正她棉花多。
工期的话,叶欣不急,反正天气还没冷,而且接下来还要农忙一段时间,让他们慢慢做,做好了先收着,等自己估计十一月底的时候来取。老夫妇自然答应着。
这么暗中一通忙话,回去找到沈卓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东西了,在供销社边上等她。
见她回来,沈卓问:“有没有找到信?”
叶欣一笑,蒙混过关:“暂时没有。”
今年确实还没有收到家里来的信,不过前头收过郑文文的。
郑文文在市里师范学院念书,安顿好后就寄了信过来给叶欣说了说情况,信里很积极向上,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叫叶欣进城的时候一定要去看她。叶欣也回信祝福了,知道了她的通讯地址,往后说不定真去看看她。
赶集回去不久,就开始忙碌了。
先把玉米、红薯这些收了。之后到了十月,水稻也陆续可以收了。
收割水稻的时候,明显感觉稻穗没有往年饱满,大家心情就沉重了,劳作的时候气氛沉闷闷的,感觉更累了。
一天叶欣下工忙回来,忍不住叹气,“唉,乡亲们都担心年底分粮食不够吃。”
沈卓知道今年是比不上往年的,看着她的小脸,心疼地摸了摸:“又瘦了。”
叶欣说:“是吗?我怎么没感觉,我感觉长高了呢。”说着她从竹椅起来,在他面前转一圈,问:“你看我长高没有?”
沈卓把她拉到跟前,仔细看看,点头:“长高了。”
叶欣立刻惊喜:“真的?长高了多少??”
沈卓语塞:“这个……”看不出来,甚至他也不确定她究竟长高了没有。
叶欣看他这样,顿时泄气,拍了他一下:“净知道敷衍我!”
还以为真那么明显呢,害她白高兴一场!
沈卓连忙说:“长不长高都一样可爱。”
叶欣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甩开他的手:“哼,你不要小看人了!不想跟你说话!”
沈卓只好去做饭了,心道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本来就小小个,瘦了还得了。
叶欣却是在原地看了看自己胳膊腿。她感觉自己长高了的,毕竟吃了碧云果呢,半年过去也该生效了。到时候去量吧,肯定不会原地踏步的!
忙碌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了家里的信。是叶欢的。
叶欣拆开看了,信里大概说了说家里各人事情:爸爸叶顺利还没活动升职,妈妈黎美悦今年身体不太好了,大弟叶武今年十七,翻年就十八,这会儿还没有活动上工作,倒是谈起恋爱来了。他们几番想要叶欢让出工作岗位,叶欢毫不退步,也不愿意随便嫁人换彩礼给家里。
家里商量着,过了年,黎美悦准备退下来休息,反正她也身体不太好,索性提前几年把岗位让给叶武,这样叶武就好说对象了。叶欢对此表示担忧,如果叶武很快成家生孩子,家里更拥挤了。
还有,小弟叫叶文,现在长大一点儿了,倒是没有那么烦人了。
今年,叶欢上班之余有在看书学习,觉得自己充实了许多。同时也觉得自己在家里越来越待不下去了。想要离开家出去住,嫁人是最顺成章的办法,她已经决定相亲,让厂里相熟的大婶大姐们帮忙介绍。
此外,叶欢还表达了对叶欣的思念之情,问她这一年怎么样了。还有,她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了没有?
叶欣看下来,觉得一切还行。
感觉叶欢沉淀下来了,更冷静了些。
不过,她对叶欢为了出去住而相亲的做法不是很认可。也许可以租房子呢?不过,这个时候不知道好不好租,而且家里可能也会阻挠。
她晚上抽个空,把回信写了,别人她是不在乎,只给叶欢提了一些建议。
十一月,收割完了粮食,继续种小麦,生产队连轴转忙到了月底才算结束。现在雨水条件倒是适中。今年眼看是年景不好了,期望明年丰收吧。
这时候天气已经冷下来了,人们都穿上了厚衣服。
因为新棉被已经在做了,叶欣盖着又沉又硬的旧棉被更加无法忍受,用来垫都嫌不舒服,所以迫不及待要去取新被子。
于是赶在二十九这天,让沈卓跟别人调班,催着他去镇上。
这个季节正好医疗站不忙,沈卓也走得开,只是往年都进城的,就问她:“要不要找大队长开介绍信?”
叶欣道:“要的,不过不急,先去一趟镇上,回来再说!”
沈卓只好就载她去了。
到了镇上,先跟以往一样忙了会儿,随后沈卓去买东西,叶欣去取被子。
四张被子早已经做好了,老夫妇等她许久。叶欣检查一番,新的棉被雪白干净,用红色的线缝压好,柔软温暖,摸着就舒服。
棉被芯只是棉被芯,没有被单,那是要另外买的。叶欣早知道这个情况,特意带了几个干净的布袋子来,把它们装进去。重倒不是很重,但是体积大,背篓里塞下一个是稳当的,塞两个就有些勉强,还得用绳子绑着。剩下两个她就拿手上了,准备绑在自行车头。
这么大包小包地回去找到沈卓,沈卓都愣住了。
连忙接过去,一边问:“这是什么?”
叶欣笑眯眯地告诉他:“棉被。”
沈卓非常惊讶,“都是?”
叶欣压低声音说:“都是。我特意拜托陈家院子帮买的,不然哪有那么容易买到。要是去城里买,这么大的又很难带,还要买别的东西呢!”
反正遇事不决,推到陈家院子算了。
那就是黑市,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