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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姐有药by北有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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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忽地一叹,终是缓缓站起身,携了她的手,一道儿出了门。
门外停着一辆并不怎么华丽的车驾,然而隐蔽处还是能够看出马车制作的精良,很是符合林家一贯的风格。
谢夫人站住略看了看,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代钰却只含笑看着,并未多话。
只是,连谢夫人都以为代钰这是要坐这辆车,故此,她表示过了赞赏以示礼节之后,便准备抬脚往外头再走一走。
毕竟她自己本来也是有车驾的,想来是停在这林府车驾的后头罢。
谢夫人觉得这倒是没什么,坐不坐他们林家自己家的马车,于这事儿上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但倘若是林家觉得放心不下女儿,要派人跟着,却也是无妨的。
总之最后见正主儿的,去了再多的人,也不过只能放进去小姑娘一个,即便林家想进去人,那边儿的可也没有几个是吃素的。
因着谢夫人对这些事儿,是个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故此,她也没多问,便准备径直走过这个车,到自己车驾那里上车去。
然而,还没等谢夫人迈步走过去,代钰却已经侧身扶住了她,微笑道:“学生已多日未见先生,不知道今日可否厚着面皮求个与先生同车共坐的机缘。学生有些学问上的疑难,想叨扰先生一二。”
不过既然代钰提了一句,她当然也乐得给这个顺水人情。
反正,她本来也想着跟小姑娘同车再聊几句。
代钰见到谢夫人应允,便微微一笑,露出唇边一对浅浅的梨涡来,立刻打发了人将这林家的马车挪到后头,请谢家的马车上前来,然后恭敬地扶着谢夫人上车。
谢夫人优雅高贵地携着代钰的手上了车,面上表情八风不动,心中却不由得又是暗自叹息了句:好个丫头。
早听说林家深不可测,倒是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说话做事也是这般滴水不漏的。
今日代钰是打着陪同昔日先生谢夫人出去别庄游玩的旗号出门的。
当然,这个借口不要说林如海,便是贾敏也糊弄不过去的。
不过,林如海去了翰林院上差,没有在家,当然也就暂时管不了她。而贾敏素来对她这个女儿十分放心,再没有随便拦着的道理。
且谢夫人在都中女眷里声名太显赫,连贾敏都对她钦佩不已,推崇备至,故此,这十分的放心便也就做成了个十二分。
代钰同谢夫人顺顺当当地出了林家的门,然后便径直朝着郊外行去。
不上两个时辰,便就到了一个极其幽静漂亮的庄子外头。
从外头看,这庄子同个寻常的庄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看着好像还比寻常的庄子更古朴简单些。
然则不论是代钰还是谢夫人,却都知道,一旦今日进了庄子的这个门,很多事情,便就将会改变。
代钰什么都没有说。
谢夫人也没有。
但她也没有问。
因为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问林家姑娘的想法。
从小姑娘此前在林家花厅内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起,谢夫人便知道,最后她一定会到这里来。
林家的车马根本就没上道这个山上来,只在山脚歇息。师徒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上了山,故此人员也算是清净。
既到得了地方,两个人便仍旧相互携手下了车。
说来也是巧,两个人才站稳,那山庄的门便应声而开。
里面亭台楼阁,自成野趣,倒也算是心思巧妙。
转过了几个假山和花廊,便见到一片池塘,塘上一座木桥,对岸一个草庐。
桥上一个老翁独坐垂钓,看上去虽然有些怪异,但竟奇异地并不会让人觉得排斥。
这想必便是那一位爷寻来接他们的人罢?
想到了这里,谢夫人便道:“林姑娘自进去罢。我在这院中略坐一坐,喝一盏茶。”
代钰这个时候已经把视线从那老翁的身上收回来,点了点头道:“原是应当的。若是先生有事,也可自便,不必特意等着学生。”
谢夫人笑道:“难为你这丫头这么懂事,既然叫我一声‘先生’,那么好歹我坐在这里喝几盏香茶还是没妨碍的。何况,千叶居士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那老翁听得这话,脸上略微露出一个笑容,起身将钓具收拾妥当,随意丢在桥下一个小舟之中,便下桥朝着一侧的木屋指了指,然后却躬身将谢夫人请进了草庐。
代钰原本瞧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却不料两个人竟然就真的这么甩手离去。
看来,这一回,是要同这一位单独见面了呢。
不过,想必也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又不是没有见过。
代钰收起了脸上的淡笑,转身朝着那小木屋走去。
如同在庄子外头一样,她刚刚站到了木屋的门前,那扇古朴的木门便应声而开。
她低低说了句“叨扰了”,便举步入门。
待到看清楚了里头是何人之后,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微微愣怔了一下。
怎么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成功换过来了。。给大家添麻烦啦。泪奔。小红花阵亡一朵。全勤要不要放飞呢。。(捂脸爬走。

端坐在里面喝茶的, 果然正是十六皇子宗祈。
明明之前已经隐约猜测到了这个真相,但真的看见他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时候,代钰却仍是不免有些怔忪。
这倒并不是说见到他, 让她感觉一下子认不出来了或是如何。
毕竟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能够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那一位十六爷没错的。
只是说起来大家一晃儿又是年余未见,此人较之她此前在宫中所见, 的确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大约此前一直都是孩子的年纪, 在她的印象中, 这一位出身并不算高的十六皇子, 本该是个什么都不懂还努力朝着花花公子方向发展的皇家熊孩子的模样来着。
可是,此刻看来,他跟花花公子也好、熊孩子也罢, 竟是完全都没有了半点儿关系。
眉目的疏阔、身材的抽长都还是其次, 关键是他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便已经有了几分皇室之人该有的气势和威严。
这感觉是如此强烈,好似之前的那些荒唐岁月,不过只是个梦境一般。
这变化实在太过忽然, 就仿若他独自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她所不知道也很难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变化。
这种变化, 并不是单只他满了十二岁之后, 便由孩子变成了少年。
而是好似一夜之间, 他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再没有浮夸, 再没有傻呆呆的笑容, 再没有让人无语的对白。
他就那么静静坐在厅中, 一双眼睛好似黑夜里最明亮的星星。静静看过来的时候,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 便有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饶是代钰, 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差点儿觉得这不过是个长得同他一样但是完全不同了的人。
不过很快地,她便回过了神来。
一个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会有如此明显的差异,不过只是因为,此前他给她的那些印象都是假象罢了。
暂时的假象倒也没什么稀奇,然而十多年里都能如此自然地维持这种假象,甚至连她这种自认为能够看穿些人心的人对着他的时候也没多想,那么此人的心机便不可谓不深了。
若他是这样的资质的话,或者,也有可能放手试一试加入都中这一场愈演愈烈的“群雄逐鹿”。
或者说,他早已经加入了,也说不定。
就从这一瞬间的接触看来,也许也根本就用不着再说什么“说不定”。
这位十六皇子也有意于那把椅子这事儿,毫无疑问地,那是一定的。
而且,这个人真实的能力,也恐怕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不然,以谢夫人那等人才,又怎么肯为他传话?
更不要说,他的母亲也好、胞妹也罢,都那么殚精竭虑地为他铺路了。
由此看来,他的心机和耐心都不缺,唯一缺的不过就只是母族的势力。
然而,这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母族的势力固然是一个极其天然的联盟和屏障。
然而,若是母族太过强大了,却反而可能会因为太过打眼而让人忌惮。
特别是,遇到一个活得够久,自身能力不差且十分多疑的皇帝的时候。
现在太子也好、七皇子也罢,不都是因为这个事儿而痛苦着么。
十六皇子这个没有任何有力母族支持的小透明,说不定,将成为一匹黑马呢。
何况,要势力,也不只有依靠母族这一条啊。
利用婚姻和共同利益拉拢、说服几个宗室和世家,得到的支持也并不会比母族差。
而且,操作的好的话,完全可以在不让皇帝忌惮的情况下进行。
他之前的年纪太小,还没有到缔结婚姻的时候。
不过,眼看着,也是等不过两年了。
且这个事儿,他的生母惠妃不是早就操持了起来了么?
还拿着她这个林家嫡女做了那么久的筏子——就算您母子几个不是傻子,但也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罢。
便是她和老爹林如海背后的清流世家,势力再不容小觑,平心而论,在争夺皇位的战争中,也并不如那几个当权的王府侯府们厉害。
四王八公,列侯府、将军府,哪一家没有势力。
还都是那种实惠的势力。
比他们这种光是忙活“锦绣文章”、“国计民生”的清流官员们,不知道实惠到哪里去了。
至少,要是想要起个兵啥的,总不能带着一群握笔绾巾的门生去吧。
光论嘴皮子,在兵权面前,有什么用。
若是真的要跟林家或是其他的什么清流世家联姻,那可不正好坐实了惠妃她们这一枝子并没有肖想皇位的意思。
要说之前还被这母子三个的“故布迷阵”弄得有点儿看不清楚方向,但经过今儿这事儿,之前那些话,谁信了她也不会信的。
似乎北静王家有个才三四岁的小女儿呢。
而北静王的长子水淳,本就是他的伴读。
如此,这位十六皇子费尽心机要救他,再正常不过。
便是不为了北静王背后的势力,这一份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情谊,那也不是轻易可以辜负的啊。
再者说,要走另外一条路,也不是不可能的。
诸多思绪纷纷而来,每一个点似乎都能够在寻常人的内心引起滔天巨浪。
然而代钰不但连面色都没有改变半分,还反而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之前没有看的那么明白的事儿。
即便,这一位十六皇子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即便,换了另外一个闺秀,很可能就此拜倒在这位十六皇子英俊的蟒袍,甚或是不久之后的龙袍之下。
可惜她没有。
她完全忽略了这一切,甚至已经在想着下一步的事情了。
既然那一位王府出身的伴读已经躺在了北静王府的病榻之上,那么另外一位伴读,不知道却又去了哪里?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这个想法一般,就在这个时候,内室的屋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蓝布长衣,身形纤瘦,果然便是这一位十六爷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另一个伴读。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似乎是姓余的。
余太傅的次子?
这回,她倒是没有方才见到十六皇子那么惊诧了。
因着同样是一年多未见,这一位便明显没有那位十六皇子的变化大了。
可能是还不满十二岁的缘故,这位余家小公子的身量还不足,身材也消瘦纤弱,似乎正准备抽条——然而,也不过只是准备而已,终于还只是个大孩子的模样,并没有如同那位十六皇子一般,已经是个少年。
也因着此,他的模样比起此前来,变化倒是不大。
不过,那一双眼睛,看着同此前倒也是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没想到,身为纯臣的余太傅家,居然也是有这样上进的孩子的。不知道,他们家里知道不知道,恐怕,以父亲对那一位余太傅的推崇,那位大人知道的不会少吧。
即便是面对着变化不大的余家小伴读,代钰一时间却仍是想得稍微多了些,不知道触动了心底哪根神经,竟还忍不住在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
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余泽已经迈步进了这个小厅室。
他进来之后,却也并不落座,而是先朝着代钰拱手施了一礼,也不多言,只微笑道:“林姑娘来了,请上座罢。”
代钰却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来同你们聊天的。”
余泽微微一愣,却仍是微笑:“便只是随便说说话儿,也该坐下来歇歇,林姑娘此番过来,受累了。”
余泽自同她说话,那宗祈却仍只是静静坐在原地,完全没有起身和招呼的意思,也完全没有搭话的迹象。
代钰心中冷笑,表情却仍是淡淡的:“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是何人竟然能够可以驱动谢夫人来我们府上传话而已。”
她定定看了宗祈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道:“原来果然是殿下。”
这一句话一说,宗祈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不过,还没等他那个惊愕的表情做到位,代钰又丝毫不给面子地补了一句:“只不过,原以为年余未见,殿下多少会有些长进,却不料,仍旧不过如此。既然是要救人性命,又何须在此故作姿态,真是好没意思。”
这话再说出来,宗祈那份淡然终于绷不住了。
他霍然站起身来,胀红了脸道:“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代钰叹息道:“便是字面这个意思。”
她说完这句话,也懒得再同他多说。丢下一个小小的瓷瓶,说了句:“水公子昔年来探过我家幼弟,这个算是回礼。只是殿下回去,还是把放在我们家的眼线撤了罢,不然这事儿我便替殿下办了。我年纪小,倘若办得不好,还望殿下别见怪。”
这么一番话虽然算不得平淡,但也比此前见过的许多场面温和多了。
然而宗祈那原本淡然的面色居然还是有些撑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代钰这一位林家嫡女,在宗祈少年的心中,还是不同的。
且今日,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该是极好的一个局,既可以救回水淳,又可以让林家和北静王府都站在他这一边来。
只可惜,这一位林家小姑娘,的确是太过不按照牌理出牌了。
一直在气势上毫无掩饰地流露出压制信号的他竟束手无策。完全,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玩弄在鼓掌之中了。
最让人抑郁的是,她说完,竟就那么走了。
让他如何不心塞。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想法,代钰既然已经说完了要说的话,看完了要看的东西,便再没兴趣呆下去了。
她无视宗祈愈发涨红的脸,和余泽饶有兴致的表情,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
竟然没有人拦住她。
当然没有人敢拦住她。
宗祈沉默良久,在余泽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开口道:“别看笑话了。去替我送送她们罢。”
【作者有话要说】
右侧肋骨下方隐隐作痛,不造是肥肉还是长了神马东西,然而,基友说,是严重缺乏运动忽然剧烈运动拉伤了。。。TAT。

第五十一章 茶道
代钰走出那个雅致的小室, 还没等出了院落,便听得身后脚步轻响,跟着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道:“林姑娘请留步, 容余某稍送一送姑娘。”
听这声音,似乎还是那一位出身余家的小伴读。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了。
她还以为,经过她刚刚那一场摊牌, 这两人已经清楚地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性子。
即便是如此, 也还要上赶着来送别, 这难道是表示, 方才的刺激还不够强烈么?
不过,人既然已经出来了,她也没有留手的打算。
大不了就把话说得再清楚明白点儿就罢了。
总有些人, 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子不是?
带着这样的想法, 代钰缓缓转过身去,淡淡道:“余公子客套了。不知道,是不是寿郡王殿下,又有什么话要传?”
余泽听得代钰这话, 倒是微微愣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地,他的脸上便现出了一抹的微笑。
这微笑虽然浅淡, 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他那因着年纪还小, 而最多只能算是清秀的面容, 竟似忽然因此而鲜活了起来。
使得他整个人在临近晌午的日光中, 显得美好而纯净, 几乎让人不忍心移开视线。
此情此景, 若是那一位与代钰昔年同在宫中为公主伴读的李家小姑娘在场, 必定会粉面含春地悄悄在心里感叹一句:“春风十里不如君”。
可惜, 代钰不是李姑娘。
无论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两岁的余家公子笑的如何动人, 她也吟诵不出这样的诗句来。
当然,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见了如此清俊的孩子,发自内心而生的心旷神怡还是有的。
然则,比起这个来,代钰更关注的是,他跟着出来,是想要说什么。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小余公子出身都中余家,论起书香门第、源远流长来,是比林家更清贵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嫡子,当然不是寻常人物。
想必他这回出来,并不只是“送个客”这么简单。
至于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一位十六殿下,代钰很是有些拭目以待。
代钰在暗自打量着余泽。
余泽何尝也不是在心内揣测着代钰的心思,想着如何应对才好。
他出身余家,且自幼便以“敏而慧”著称。这在整个余家发展的历史长河里,也是很少见的评价。
说到底,余家虽然一代代都出过位高权重的肱股之臣,但却是个很低调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给了他这么点儿大个孩子这么个评价,大抵便是承认,这孩子是被家族寄予了厚望的好苗子了。
要知道,所谓的“敏而慧”可不是光要聪明就可以的。
甚至,如果说“敏”字还跟聪明沾点儿边儿的话。那“慧”字就跟聪明不聪明压根儿没有多大的关系。
综合起来看,关键还是在于反应的迅速和看事情的格局。
他既然当得起这个赞赏,那么在这两个方面自然都不会太差。
他自小便与兄长不同,走得也并不是余家的老路。
故此,不要说应对十六皇子的事儿了。便是现下都中乱成这个样子,他也是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在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上,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难得的是,他知道,即便自身的资质再高,也不能脱离家族而独自飘摇。
他的这些个想法,当然也是跟父兄和族里的长辈们都说过的。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思量却是比许多老人还要周全。
故此,几次说话下来,不单单是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老,即便是身为族长的父亲余太傅,也越来越多地开始考虑他的意见了。
既然有着这样的聪慧,故此在眨眼之间,他便已经看出,代钰并不是那种喜欢拐弯儿抹角的性子。
事实上,这一点,方才他们家殿下,恐怕比他这会儿领教得更加清楚。
故此,他便笑着道:“有劳林姑娘垂问,并非殿下有事相询,而是小生有几点疑虑,想叨扰姑娘一二。此间僻静,屋后有绿竹数丛,清茶两盏,斗胆借姑娘片刻时光,偷得浮生片刻闲,不知道姑娘可赏面否?”
话说得虽然婉转,但是意思表达还是很清楚的。
特别是这样华美的字句从那样文雅俊秀的人口中吐露出来,在寻常人看来,简直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不过代钰却仍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道:“要说话也不是不行,但,我平日里最不喜人掉书袋,还请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这话说的真是极好。
简直正正戳中了余泽的心窝子。
好好的书香门第的文辞雅汇变成“掉书袋”,偏偏那一位也是出身诗书世家的姑娘。
看起来,这一位林姑娘,性子可不是一般的直爽。
不过这样的直爽,却是恰到好处,直白却并不让人生厌。
这样的性子在如今可真是少见了。
看来这一场“送别”,倒当真是有些意思。
那么,说不定,那清茶可以再多喝两盏了。
心中思绪一转,余泽面不改色地道:“姑娘爽直,是余某失礼了。”
他说完,也不再多言,只是略退后了半步,伸手做出邀请状道:“姑娘这边请。”
代钰见他说直白就直白,倒也觉得这孩子挺上道的。故此也就给了他这个面子,同他一道儿转到了庄子后半边儿,一座不高的小山丘旁。
这小山丘乃是奇石堆积而成,旁边依着石形遍植奇花一草,再过去便是一片幽静的竹林。
此时正当初夏,绿叶婆娑,沙沙作响,十分清幽。
竹林之中,果然有一套石制的桌凳,石桌上面又摆放了竹盘、紫砂泥壶,并两个茶盏,赫然正是品茶之所。
余泽抬脚走过去,邀了代钰坐下之后,便亲自为她泡茶。
都中余家,家学渊源,族中学堂不仅要教授功课,在这些风雅之事上也有族中长辈之佼佼者点拨。故此,余家出色些的子弟,不论茶道花艺,琴棋书画,皆至少有一样能拿得出手来。
这余泽,便是独在茶道一艺上异常突出,随随便便露一手,便够寻常人惊艳不已的了。
然而,代钰却依然很是淡然。
对于她的这种一点儿都不热烈的反应,余泽却也半点儿都不觉着恼怒。这份平和之心,也完全无愧于他的茶道。
两个人静静对坐,喝了半盏茶之后,代钰重新开了口:“余公子有话,便请讲罢。”
余泽笑了笑,不答反问:“林姑娘想从何处听起?”
代钰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方才道:“就从你们余家是什么时候站到了这位爷的身边儿说起罢。”
余泽的面色仍旧分毫未变,说了句“好”,便就当真说起了他家同十六皇子的渊源。
而事实上,从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起,代钰就不想听了。
没想到,他居然当真要回答。
而根据她对余家和当今局势的了解,她当然能够判断得出——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听完了余泽的话,代钰少见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终于问了出来:“为何要对我这么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说这么多?”
余泽照旧还是那么一副温雅如玉的样子,他微笑着道:“因为林姑娘问了啊。”
这回答,也真是绝了。
问了你就说么?
然而代钰的白眼还没翻出来,那余泽却又补充了半句道:“而且,即便是小生不说,想必姑娘也已经猜了出来,那么,何不索性开门见山一些呢?”
代钰微微一怔,继而也露出一抹浅笑:“未料到余公子也是这么直白的人。”
余泽笑笑道:“林姑娘过奖了。”
代钰一笑即过,接着便径直问道:“不知道余公子说的,想要问我的是什么?”
余泽道:“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想必姑娘也已经猜到了小生要问什么?”
代钰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不错。”
“那么姑娘的答案是?”余泽微笑着问道。
代钰微微一笑,正待回答,却忽然听得又一阵脚步声传来,竟然是又有客人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替换
今天带麻麻去复查,希望一切顺利。嘤嘤嘤。

因着是私人别庄, 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外人。
这竹林看着清幽雅致,不怎显山露水, 但其实,也着实是占地颇广、绵延了数里的。
只是因着设计巧妙,让人一旦置身其中, 便有些乐而忘返, 颇有些“云深不知处”之感。
故此, 虽然代钰跟着余家公子一起走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走了多远, 但其实,这会子她却也是已经离着方才那所木屋有着数里之遥了。
而此刻,那一位明明看上去好似“八风吹不动”、便是那屋子倒了他也不会出来的十六皇子宗祈, 却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看他的样子, 在这里的时候倒似乎也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
看着自己的表情,也是十分复杂到有些怪异。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此前对余家公子出现在这里, 同她聊了半天的用意的猜测,大约便又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了。
难道说这位伴读余泽公子, 不是得了这位十六皇子的命令, 来这里游说她们林家加入他们一派, 帮着夺得帝位的么?
既然已经派了心腹来做说客, 那么, 正主儿又何必亲自出马呢。
莫非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还想着再亲自努力一二?
她这里心念方转, 那十六皇子已经微笑道:“如此美景当前, 两位只顾着聊些没意思的事儿, 可不是大煞风景。”
让人惊奇的是, 他此时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神色,都已经完全恢复成了代钰昔日印象里的那个皇家纨绔的模样。
如此地浑无破绽,就好像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错觉。
她默然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果然又在用那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真是要多风流多情有多风流多情。
活脱脱就是个脑袋里装满了多愁善感、整天梦想着生活在话本子那种浪漫又梦幻的世界里的痴情种。
要不是方才见过了他“正常”的一面,估计任何人都完全无法怀疑,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饶是代钰,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一声:好演技。
她算起来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会做戏的人,但做戏做到这种程度,居然能够一副样貌,两种脾性,且差异这么大还能够切换自如的,那可真是极其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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