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贾璋传by惊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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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她老人家和北静太妃素来交好,有太妃娘娘在,北静郡王也不会拿咱们家怎么样。”
听到贾璋的话,被吓得六神无主贾政才安了心,他连声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见贾政定了神,贾璋才说起正题来:“虽说琪官这事算是过去了,但宝玉他也太没有城府了。若非如此,又怎会被人算计?他这样下去,岂不会牵连我家?”
贾政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但他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管教宝玉。
这些年下来,他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宝玉就是没长进。
他这个当爹的也是无计可施。
偏偏宝玉又时常会给贾政一些希望,比如说他那些灵气盎然的诗作,比如说他那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的好相貌……
但问题在于,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办法用来安身立命的。
说到底,宝玉他终究只是一个富贵膏粱罢了。
其实贾政心里也知道如果他不许宝玉出门,那宝玉就再也不会惹事了。
可若是这样做,宝玉这个人就相当于废了。
贾政怎会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贾璋也不会向贾政提这样的主意。
两房业已分家,他只是隔房的兄长,却是不好下这样的狠手的。
而且贾政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主意。
既如此,贾璋又何必枉做小人?
所以他拍了拍手。
听到贾璋的信号后,在门口等着的三个年轻小厮依次走了梦坡斋。
“这是我送给二房两位堂弟与兰哥儿的礼物。他们几个自幼在高师傅身边学过拳脚,也跟雪檀、黄柏他们出去做过事,最是伶俐不过的。而且懂国法懂家规,也能约束宝玉一二。”
贾政听到贾璋的话后,就知道贾璋的意思了。
他这个好侄子要在二房的哥儿们身边塞人,或许贾茂行他是担心宝玉和环儿惹事,耽误了他的前程,才想到了这样的主意。
贾政有些耻辱,又有些犹豫。
可是一想到宝玉惹下的滔天大祸,贾政就咬咬牙,收下了贾璋的礼物。
二房如今又有什么好被贾璋算计的?
不如就如了贾璋的意,让他把人安插过来。至少这些人知法懂法,背后还有贾璋撑腰,辖制得住宝玉和环哥儿。
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再也不用担心宝玉和环哥儿犯事,以至于耽误他的前程与乌纱了。
看到贾政这般识时务,贾璋也愿意给他做面子,因此笑道:“二叔,我还没给这几个孩子取名字。不如就由二叔来给他们取名字吧,这也是他们难得的好福气。”
贾政眼下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哪里有心思附庸风雅?
不过他也知道,贾璋这么做是在给他做面子。因此也打起精神来,给这几个小厮取了名字。
在这之后,贾政就直接把这几个人交给贾璋安排了。
在贾璋的安排下,叫同喜的小厮被分去伺候宝玉,叫同贵的小厮被分去伺候贾环,还有一个叫双寿的小厮被分到了贾兰身边。
雪檀带着三个小厮去见他们的新主子,而贾璋在二房年轻哥儿身边安排了眼线后也彻底放心了。
高彬养大的这些孩子,全都知法懂法,还知道这京中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有他们看着,宝玉和贾环根本不会有犯错的机会。
至于贾兰……
那孩子想走科举路子,必然会注重名声,基本上是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的。
给贾兰也安排一个小厮,不过是担心李纨母子觉得他对他们母子有意见,心生不平罢了。
把人安排进二房后,贾璋对贾政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宝玉在把伤养好后,要受到多少惩罚。
没错,就是惩罚。
虽说贾璋之前还在贾政面前为宝玉求情,但那只不过是他不想让贾政把宝玉给废了。
宝玉虽然没有心计,愚笨了些,又染上了南风的坏毛病。
但他终究没犯下二婶那样的塌天大祸,还不至于要被二叔打成残废。
更何况贾珠去世时,外人都以为贾珠是被科举活生生熬死的。
正是因为如此,荣国府外头才没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
若是宝玉真被贾政打坏了,对贾家来说,可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不过大罚可免,小诫却绝不能免。若是没有惩戒,宝玉又怎能长记性?
于是,在宝钗、探春两姐妹与袭人、麝月等侍女的关怀下养好伤的宝玉,也收到了来自父亲迟到的罚抄。
贾政罚宝玉抄写十三经,每一部经书都不许落下,而且要抄写五遍。
除此之外,宝玉还要把《大诰》和《盛律》全都抄写一遍。
最重要的是,每一页都不得假于他人之手。
宝玉想像之前一样恳求宝钗和探春帮他一起抄写的美梦落空了,因为监督宝玉完成这份惩罚的人是被贾璋安排过去的眼线同喜。
同喜的身契在贾璋手中,他自幼又是被高彬教养长大的,生得人高马大,对贾璋亦是忠心耿耿。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宝玉根本做不了半点儿假。
他不怕宝玉这个软弱的主子,更不怕宝玉身边狐假虎威的焙茗。
什么“以下犯上”,什么“不听话就把你发卖了”,真真儿是吓唬小孩子的话。
他的身契在三爷手里,本人一直都忠心耿耿地做事,又怎会被三爷随意发卖?
若他这次把差事办好了,日后就能被提拔到庄子铺子里面去做小管事。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他当然把机会牢牢地抓在手里。
焙茗那些话,也就能吓唬吓唬宝玉身边扫红、锄药几人,却是吓唬不了他的!
如此一来,倒是让宝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贾母也知道这件事。
她一开始还有些心疼宝玉,这么多年过来,她还没见过家里的孩子被打成宝玉这副模样的!
而且一看到宝玉那副凄惨模样,贾母就想到了贾珠,瞬间就被勾起了满腹愁肠,当下就把贾政找来批评教育了一顿。
可是在听到贾政提及宝玉惹了什么样的祸事后,贾母的怜惜就熄灭了一大半。
那忠顺亲王是好惹的吗?宝玉居然敢去招惹他的人!
这么一看,宝玉确实应该被好好地管教管教了。
贾政唯一做的不对的地方就是不该把孩子打成那副模样。
如果想教育孩子,就像后面那样罚宝玉抄写经书就好了。若真把孩子打死了,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贾璋也拾掇好的兰花送到了忠顺王府,据说曹长史说,亲王妃很喜欢这些墨兰,还张罗着要给贾璋回礼呢。
贾政也给贾璋送来了一封厚重的红封,一是谢他帮忙缓和荣国府与忠顺王府的关系,二是谢他那三个小厮。
贾璋也没拒绝。
在没有母亲和妻子帮忙打点后,贾政他也终于懂得人情世故了。
至于北静太妃那里,贾母在私下里向她转达了皇家的意思。
贾母心里是不希望北静王府出事的,毕竟她和太妃娘娘是大半辈子的手帕交了。
因此,在劝告北静太妃时,贾母表现得十分真诚。北静太妃也充分地理解了贾母的意思。
在把贾母礼送出门后,北静太妃让人把郡王找来见她。
溶儿太年轻了,被人吹捧两句就昏了头,竟然什么事情都敢做!
如今和忠顺抢戏子,还只是争风吃醋的小事,害不得郡王府的根基。
可是见微知著,若溶儿日后脑袋发热,掺和到别的事情里面去就糟了。
所以,她这个做母亲的确实有必要告诉水溶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第138章 太妃教子水溶让步,姨妈闻信随风而动
水溶来到母亲这里, 甫一过来,就听到北静太妃让他跪下。
他素来孝顺,虽然不知道母亲教训自己的根由, 但还是在北静太妃身边跪了下去。
北静太妃问道:“听说你最近格外喜欢听戏?告诉母亲,你喜欢听哪一折, 母亲也好去外面给你请个戏班子回来。”
水溶听到听戏二字, 便知道他和琪官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不知道是哪个奴才嘴快, 做了母亲的耳报神,真是该死!
但他还是想把事情描补过去:“孩儿和母亲一样,喜欢听《满堂笏》和《玉楼春》。”
这全都是全家团圆的热闹戏, 和琪官这种绝色的小旦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北静太妃听到水溶狡辩, 直接拍了桌子:“自从王妃去世, 你就开始胡作非为起来。因你父亲去得早,宫里的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都怜惜你, 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对你百般纵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这样胡闹!”
“忠顺的戏子, 是不是你给私藏起来了?”
水溶知道事情败落, 便也不再狡辩,只道:“孩儿只是请琪官去庄子上玩儿,顺便和几个好朋友票戏,哪里敢私藏太上皇赐下来的优伶呢?”
北静太妃戳了戳他的脑袋:“不要和我在这里东拉西扯地骗人了,你吃过的饭还没有你娘我吃的盐巴多呢。”
“之前我看你老实本分, 也没和你说过这些话。现在你这么跳,我也该给你泼一盆凉水了。我问你, 你觉得我们家到底是靠什么才得到如今这份世袭罔替的尊荣的?”
“当然是因为水家世代有功,忠心耿耿, 所以才得了这份世袭罔替的郡王爵位……”
“错了,错了。”
北静太妃摇了摇头:“你的顺序错了, 咱们府上能够得到爵位,主要是因为咱们家的忠心耿耿,次要的才是咱们家世代有功。如果你不忠心,皇家又怎会给你立功的机会?”
“知道为什么你爹能在内造办做总理大臣,你身上却只挂着几个虚衔吗?这不是你不能干,而是你不够忠心。”
“我之前不提这件事,不是不想给你指明进取之路,而是怕你得了权力后野心勃勃,掺和到夺嫡之事当中,害得咱们王府凄惨至极。”
“如今你被底下的人捧得忘乎所以,我却是不得不提醒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可别和西宁、南安两府的人走得太近,皇家要削藩,谁也挡不住。”
“也别想着像你父亲一样做什么赛孟尝,你父亲能做那再世孟尝,是皇家想让他做。你自己去做那再世孟尝,却是在犯皇家的忌讳!我且问你,你手头这几百个亲卫,挡得住京中十几万大军吗?”
自然是挡不住的。
若是在王朝末年,民不聊生、官逼民反,藩王和军阀自然有出头的机会。
可问题是如今大盛立国不过百又余年,朝廷运转得十分良好。在绍治帝查处贪官、改革火耗后,国库日益丰盈,老百姓的日子也十分好过。
虽然朝廷没颁布什么新的利民之策,但光是大批贪官落马后,地方不敢横征暴敛这件事,就足以让地方小民松一口气、赞颂绍治帝的如天之德了。
所以,西宁和南安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而他这个手头没有兵卒的人,更是不能让自己涉足于危险之中。
他为了那所谓的“四王八公”的名头,就和那些人家的公子一起吃酒的举动或许已经引起了上头的注意。若非如此,母亲又怎会突然和他提起此事呢?
想到这里,水溶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要知道,像荣国府的贾茂行、镇国公家的牛继祖等出色的子弟,好像全都没有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
北静太妃看到水溶神色剧变,直接拿帕子擦拭起泪水来:“母亲老了,你可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是那样,母亲就直接撞柱自杀,陪你一起去见阎王好了。溶儿,听母亲的,以后你可就全都改了罢!”
水溶本就在反思自己的行为举止,此时心里已经有十分悔意了。
听到母亲的哭腔后,水溶更是后悔莫及。
他这人千不好万不好,也还有一样难得的好处,那就是他足够孝顺。
他看向北静太妃,想到母亲这些年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艰辛,竟也忍不住跟着北静太妃一起流下泪来。
“母亲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拿锥子扎孩儿的心?孩儿死了尚不足惜,母亲又怎能把这种晦气的话安在自己身上呢?”
“孩儿都听母亲的,以后再也不像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了。琪官那里,孩儿会和他断了的。还有那些宾客,孩儿也会礼送他们出府……”
北静太妃这才让水溶起来,又道:“你去找忠顺亲王负荆请罪,说你是为了给我祝寿,才私藏了琪官,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他,省得忠顺亲王怪罪那孩子太过。”
“再给他置些房产田庄……好歹也跟了你一场,别做那无情无义的种子!”
水溶喏喏称是,他对琪官是很用心的,因此他舍得为琪官花钱,也情愿去忠顺负荆请罪。
只求能够换来忠顺亲王对琪官的宽大处理。
但是再用心,琪官也比不得母亲一星半点儿。
即便他们之前已经互许终身,即便琪官已经入戏,把水溶当做成自己的柳梦梅……
可北静郡王是不会违逆自己的母亲,与那已被曹长史捉回忠顺王府的琪官藕断丝连的。
正所谓“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北静郡王和琪官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北静郡王的低头下,忠顺亲王“原谅”了琪官。
但是之前他给琪官开的好待遇全都取缔了,琪官这个人也被忠顺亲王忘到了后脑勺,彻底变成了亲王府里的隐形人,人人都能在背后说嘴两句的。
就这还是北静郡王低头的结果。
若非北静郡王送了王妃厚礼,还向他负荆请罪,王妃也劝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才不会放过琪官这个贱人!
他承认他贪花好色、内宠颇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收拢琪官做男宠,也是两人你情我愿的事儿。琪官又何必做出一副他强人所难的模样,和北静郡王好呢?
真是没得恶心。
只是眼下北静郡王都低头了,他若还在斤斤计较,只怕会被人说成小肚鸡肠,那就合不来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宽宏大量地放过了背叛他的琪官。
至于贾宝玉,他那只是一个被设计的添头,一个没眼色的纨绔,忠顺亲王又怎会把他放在眼里?
真正能够代表荣国府的贾茂行已经向他们家里赔礼道歉了,贾宝玉也挨了贾存周的打,忠顺亲王心里的那口气已经出去了,自然不会把贾宝玉的事情还记在心上……
因为北静郡王与琪官而闹出的桃色绯闻流传得并不算太大,京中虽然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碍于忠顺亲王与北静郡王的面子,大谈特谈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按理来说,薛姨妈是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毕竟不管是贾政还是贾璋,都少有与薛姨妈见面的时候。
但薛姨妈自从王夫人被关进小佛堂后,就费尽心思地想和荣国府的人搭上关系,好把这座靠山给把握好。
只可惜大房那边没人敢接他们家的橄榄枝,贾母也对他们薛家不假辞色。
除了往二房那边使劲儿外,薛姨妈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打开局面。
所幸贾政身边的人规矩不算严,薛姨妈这才花重金收买到了两个眼线。
通过这两个眼线,薛姨妈知道了宝玉的事情。
说句实在话,京里的纨绔多有和小厮、小倌苟且的,这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薛蟠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所以薛姨妈不把这事当做什么太大的事情。
她琢磨着,宝玉掺和到忠顺亲王和北静郡王的事情里面去了,京中必然会有风言风语,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家不可能错过这件事。
如此一来,宝玉在婚姻市场上的价值也就随之下降了……
而且她姐姐王夫人是绝对没办法接受宝玉喜欢小倌伶人的。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宝钗成功嫁给宝玉,让薛家靠上荣国府的契机。
想到了这里,薛姨妈当即收拾了一大盒好燕窝给王夫人做礼物,然后就带着礼物去西大院探望王夫人去了。
其实王夫人是很期盼薛姨妈的到来的。
每次薛姨妈来探望她,她都从繁冗的惩罚中休息一会儿,松快松快。
虽然那些看守王夫人的老嬷嬷们不会允许薛姨妈在西大院里待太长时间,但这也是王夫人难得能松快一二的时候了。
薛姨妈来到西大院后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王夫人从小佛堂里出来。
此时,王夫人已经脱下了她祈福数佛米时穿的素衣,换上了见客时穿的家常锦绣衣裳。
她干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裙子上柔软丝滑的锦绣面料,欣喜地看向薛姨妈道:“妹妹,你总算来了。”
薛姨妈拿出装燕窝的盒子给王夫人,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又笑着问那几个老嬷嬷,能不能让她和姐姐说上几句知心话?
这几位看守嬷嬷是贾母派来的,私下里也能按照贾母的意思辖制王夫人,甚至惩处王夫人捡佛米,但在明面上她们是不能苛待为全家祈福的王夫人的。
毕竟,荣国府不能出现一个既放利子钱又草菅人命的二太太,王家也不能有一个既偷窃夫家财货又放高利贷的姑奶奶……
所以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了。
至少在薛姨妈这个外人面前,王夫人没有犯过错,只是在为全家祈福罢了。
不管薛姨妈知不知道实情,反正她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几个老嬷嬷觉得薛姨妈这是在难为她们,但是当薛姨妈拿出五十两银票一封的超大额红包后,她们还是给了薛姨妈姐妹二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反正在薛姨妈离开后,她们也会搜王夫人的身的。
就算这姐妹二人私相授受,也瞒不过她们的眼睛。
既然如此,她们还怕什么?
王大人都不管二太太了,薛姨妈她又能做什么呢?
而在这几个老嬷嬷离开后,薛姨妈突然道:“姐姐,你得振作起来!你再不管宝玉,宝玉就完了!”
听到宝玉二字,王夫人干瘦枯黄的脸上泛出别样的光彩,她声音沙哑地问道:“宝玉怎么了?宝玉出什么事了?!”
薛姨妈苦笑了一声:“宝玉染上南风了,姐夫他狠狠地打了宝玉一顿,差点把宝玉打个半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地过来向姐姐你通风报信!”
而王夫人听到“差点把宝玉打个半死”后就失去了理智,她眼睛通红地抓住薛姨妈的手:“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宝玉怎么了!”
第139章 薛姨妈劝说王夫人,两姊妹致信王子腾
“姐姐, 宝玉他私藏了忠顺亲王家里的戏子,被王府长史告到姐夫面前。”
“姐夫听后大怒,打了宝玉好些板子, 竟把宝玉打了个半死!”
王夫人听了,先是悚然一惊, 紧接着又有些心灰意冷。
宝玉他居然有功夫去招惹亲王家的戏子了?
上次薛姨妈过来不是还和她说, 在宝钗的劝导下, 宝玉已经奋发上进了吗?
她这妹妹还说宝玉奋发上进,努力科举,全都是为了拯救她这个母亲。
她那时还为此感到欣喜, 谁知道突然间这一切就全都变了呢?
但王夫人还是担心宝玉会步入贾珠的后尘。
而且, 若宝玉被贾政打死了, 那她的后半生就全完了。
她压下心底那股不合时宜的心灰,问薛姨妈道:“宝玉他怎么样了, 他还好吗?”
薛姨妈捏着帕子擦了擦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宝玉没事儿, 或许姐夫他想到去了的珠哥儿, 或许是因为你们家长房的璋三爷劝了姐夫,所以姐夫他没下死手。”
“我们宝钗给宝玉送了薛家珍藏的好药,如今宝玉的伤已经大好了。”
听到薛姨妈这样说之后,王夫人才放下自己提着的心。
可是,紧随在放心之后的, 就是她妈如同潮水一般的心灰意冷。
她在佛堂里面吃苦受罪,宝玉却在外头花天酒地。他甚至有时间去招惹忠顺亲王家里养的戏子, 他何曾想过她这个母亲?
想到这里,王夫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眼眶也红了一大圈儿。
薛姨妈见到王夫人这副模样,连忙拿出帕子坐到王夫人身边, 一边帮王夫人擦眼泪一边柔声道:“姐姐,要我说,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二了。”
“宝玉这事瞒不过外人。而且你们府里长房这般得意,把二房的哥儿们全都映衬得黯然失色。这样一来,宝玉又能找到什么好媳妇呢?”
薛姨妈这话,完全不是在说假话。
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元春成了宫里的娘娘,得了一段时间的宠爱。那般烈火烹油、繁花着锦的风光,又有谁不眼热呢?
而且,那时候荣国府内又是二房当家,贾宝玉这个二房的宝贝自然就成了受人喜爱的凤凰蛋。
即便宝玉喜欢小倌戏子,也有人家想要攀附权势,情愿把女儿嫁给他。
可是现如今荣国府已经分家了,风光的人是大房的子弟,元春更不是宫里的娘娘,宝玉自然也不会那样抢手了。
染上南风的名头对宝玉的婚事还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或许勋贵人家不太在乎这些事,但是那些清流文官是不会把女儿嫁给喜好南风的宝玉的。
即便那些所谓的“清流名士”里面有不少人和宝玉拥有同样的爱好,但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拥有这样爱好,又没有任何功名的宝玉……
宝玉他还没有让人壮士断腕、牺牲女儿幸福的价值。
薛姨妈继续对王夫人劝告道:“姐姐你不知道,在宝玉养伤的时候,姐夫他经常找你们环哥儿和兰哥儿说话,还赐给他们好些珍藏的书籍和古董摆件。”
“兰哥儿和环哥儿都是姐夫嫡亲的子孙,肯定都会孝顺他的。但珠大奶奶与赵姨娘都和姐姐离了心,这两个孩子又怎会和姐姐你贴心?”
“莺儿就听珠大奶奶身边的素云说过,这些年兰哥儿脸上的笑模样都变多了呢。”
薛姨妈这些话,句句都说到了王夫人心坎儿上。
她知道她和赵姨娘之间的仇怨有多深,更知道她对李纨有多苛刻。
贾环那个小冻猫子且不说他,只说贾兰,那孩子不大点儿的时候就能跑去荣庆堂告她的状,以后又怎会孝顺她这个祖母?
所以王夫人选择沉默不语,并没有反驳薛姨妈的话。
薛姨妈见到王夫人的作态,就知道王夫人已经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她继续道:“人心隔肚皮,还是自己生的孩子最贴心。如今宝玉失去了姐夫的看重,若有人撺掇着姐夫给宝玉找个表面光的媳妇,那宝玉和姐姐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姐姐,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宝钗那孩子最是稳重贴心,她身上还流着王家的血,她若能……她必然是会孝顺你的。”
在被关进佛堂后,王夫人就放弃了吊着宝钗待价而沽的念头。
她知道,若宝钗做了她未来儿媳妇,必然不会苛待她这个婆婆的。
只要有薛蟠这个哥哥,薛宝钗就永远都没有底气和她顶嘴。
宝玉孝顺,耳根子又软,王夫人还是有信心哄住宝玉的。
等到那时候,她又何愁宝钗不宾服她?
更重要的是,薛家有钱,薛蟠又是个傻子。到最后,薛家的钱还不是会落到宝玉和宝钗手里?
所以王夫人已经断了让宝玉娶大家小姐的心思。
若宝玉真娶了一位娘家硬气的大家小姐,王夫人也会担心儿媳妇辖制她。
如果是在以前,王夫人有信心弹压媳妇。
可如今王夫人明面上是在为荣国府祈福,实际上却是戴罪之身。她当然会担心有娘家撑腰的媳妇辖制她这个戴罪的婆母。
在听到薛姨妈的话后,王夫人就更加属意宝钗了。
一来,喜好南风确实不是什么好名声,宝玉的婚事必然会因此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薛姨妈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谁知道贾政会不会被李纨与赵姨娘撺掇着给宝玉找一个表面光的媳妇?
二来,在薛姨妈的怂恿下,王夫人觉得宝玉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孝顺,贾政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没有心机……
所以她动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心思。
她未尝不知道,薛姨妈今天过来和她说这些杂七杂八的话的目的。
薛姨妈并不是有多担心她这个姐姐,而是在筹谋宝钗的婚事和薛家的未来,但王夫人并不在乎这件事。
她只要能确定宝钗和宝玉的婚事有利于她养老就是了。
可是如今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决定宝玉的婚事呢?
贾母和贾政都不会听她这个罪人的话。
听到王夫人不自觉问出来的话后,薛姨妈心里一喜。
她知道她已经把王夫人给说动了,于是她道:“姐姐,我们给哥哥写一封信吧。”
“你们府上大房的璋哥儿前途似锦,哥哥或许还想维持王家与贾家的姻亲关系。宝钗她身上也流着王家女儿的血,让她和宝玉在一起,对哥哥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若请哥哥保媒,谁都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王夫人听到薛姨妈的话,也是眼睛一亮。
她虽然对贾璋羡慕嫉妒恨,但是眼下,她不得不承认贾璋的锦绣前程给她带来了一线生机。
“你说的很对,贾存周他是靠着哥哥才升官的,平日里胆子又小,他会听哥哥的话的。可若老太太那边不同意,就算是哥哥愿意保媒也没用……”
“好妹妹,你帮我想想,这该怎么办是好?”
薛姨妈道:“我这些年冷眼看着,你们家老太太也担心兰哥儿母子因为珠儿的事和你们夫妇离了心,不能好生奉养你们。因此你们府上两房分家后,她特意派了嬷嬷和珠儿媳妇一起管家,还只把二房的对牌交给了珠儿媳妇。”
“姐姐,莫不如你向老太太说你情愿把嫁妆平分给兰哥儿和宝玉,弥补兰哥儿母子。然后再和老太太说,宝玉与宝钗的婚事是哥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