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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by暮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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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脑子里不禁出现了吉祥舔她脸颊时场面,脸颊不仅湿热,还发烫了!
哎呀,这是什么鬼毛病?
如意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再也不敢捂脸了,索性出了马车,坐在车辕子上,宁可被冷风吹着。
吉祥在赶车,“你出来作甚?外头怪冷的。”
“我不冷。”如意心道:我的脸烫的很啊!真是邪门!
吉祥侧身看着如意,“还嘴硬,你的脸都被冷风吹红了,赶紧进去。”
不是吹红的,是烫红的。如意不肯进去,“我就爱吹风,你管不着。”
今天腊月二十八,快过年了,街上熙熙攘攘都是采买年货的路人,马都跑不起来,小碎步往前走,车辕子地方小,吉祥如意都坐在这里,冬天穿的衣服又厚实,不免会挨在一起坐着,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凡是吉祥挨过的地方,如意又觉得烫起来,
这下可好,不仅仅是脸,半边身体都在发烫。
真是失策!如意不声不响的退回了车厢。
吉祥笑道:“现在知道外头多冷了吧,皮都不冻破了你的!”
如意还在嘴硬,“呵,你敢笑话你姐,回头仔细你的皮!”
如意心道:哎呀,我可是是他姐啊,怎么能这样胡思乱想呢?简直大逆不道!”
正思忖着,蓦地,马车突然停住了,如意思绪纷乱,没坐稳,身体前倾,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如意扶着车厢板壁,“你停车先跟我打个招呼啊。”
吉祥说道:“前面路堵住了,这大过年的,车多人多,前头一片喧哗声,好像打架似的。”
如意说道:“每年年关北城兵马司不都是加派人手巡街么,怎么还当街打架?”
吉祥说道:“或许有什么不平事吧——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十五岁那年也和刘瑾的亲哥哥刘景祥的家奴打过两次架的事情?”
“记得啊,当时把我和九指叔吓的,就怕你出事,没想到那年刘瑾就在西四牌楼被刽子手当烤鸭似的给切成片了,真是朝登天子堂,日暮枷锁扛。”如意从车厢里出来,站在车辕子看着前方喧哗处。
站的高,看得远。如意揉了揉眼睛,“吉祥,我好像看见九指叔了。”
吉祥从车辕子上站起来,依稀看见九指和一些人争执着什么,顿时不管路堵不堵了,当即在空中甩着马鞭,“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前面一动不动。
吉祥想出一个法子,跟如意说道:“我跟你商量个事……”
如意听了,觉得可以一试,当即就叉腰,故意扯着奸细的嗓音叫道:“咱家奉命办案!快快散开!若有不从!统统下狱!”
如意穿着男装、声音尖细、面白无须,再加上她趾高气昂的语气和神态,自称“咱家”,活像个无法无天的死太监!
众人纷纷回头,如意双目圆瞪,索性一演到底,“看什么看?闪开!”
京城地界,宁惹阎王,不惹公公。
前方让出一条路来,吉祥驾车到了九指跟前,“九指叔,怎么了?”
九指看到吉祥,连忙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吉祥!长生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他!”
前方是浑堂胡同,浑堂就是澡堂的意思,洗澡的地方。
浑堂对面是惜薪司北厂,惜薪司是皇宫二十四司之一,专门管皇宫柴炭供应的,常年堆着炭薪,也往外卖,近水楼台先得煤,对面的胡同就建了好些个浑堂,方便从这里运煤烧水,供人洗澡。
冬天天气冷,男人们一般都在浑堂洗澡,尤其临近过年,从腊月二十六到二十八这三天,所谓“腊月三天洗,来年福禄全”,这三天澡堂都是爆满。
九指带着长生来洗澡,洗干净好过年,澡堂里人多,一个个水池蒸腾着热气,十分憋闷,九指强撑着先给长生洗头搓澡,把儿子洗干净了,才给自己洗。
这一洗,他就觉得头晕,差点一头栽进水池里,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九指不敢再洗,就带着长生去更衣的地方穿衣服。
出了憋闷的水池,九指依然头晕腿软,尽全力穿完衣服,眼前就模糊了,九指记得最后他和长生坐在椅子上,跟儿子说:“我累了,歇一歇,你别乱跑。”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长生就不见了!
如意忙问道:“叔,你晕了多久?”
九指神情慌乱,“我醒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应该晕了不到一盏茶的时候,我问周围的人,还有浑堂的伙计,他们都说没注意,不知道,我就一个个浑堂找人,他们说我乱闯,故意发疯看人洗澡,就吵起来了。”
此时的九指眼神近乎疯狂,他在头发还在滴水的时候就从浑堂里跑出来找人,在寒冷的腊月天,滴水的头发一缕缕的冻成了铁丝似的冰条子,张牙舞爪似的四散开来,的确很像疯子。
吉祥说道:“九指叔,你莫慌,我去北城兵马司报丢失人口,如意啊,你赶着马车回去四泉巷报信,找邻居们载过来一起帮忙寻找,长生刚失踪没多久,他们都知道长生的长相,那么多双眼睛总比我们三双眼睛强。”
如意看着九指顶着一头冰条子头发的模样,很是心疼,她摘下头上的毡帽,戴在九指头上,“叔,我去去就来,咱们人多,肯定能找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长生众人来帮忙,出重赏如意说官牙
九指因九根手指而“凶名在外”,平日也不苟言笑,其实凶悍的外表只为保护家人,他本人内心柔软善良,会木匠和铁匠活,还会伺候马匹,修马蹄,上铁掌等等,四泉巷里谁家桌椅板凳门窗之类的坏了,都是他给修好的,一文钱都不收,是个好邻居。
父亲人缘好还能打,长生虽是个傻的,四泉巷最熊的熊孩子都不会欺负他——若被大人知道,鞋底都能抽烂了。
所以,当如意驾着马车回四泉巷找人帮忙,领居们都纷纷放下忙年的活计,要跟着如意去浑堂胡同找长生。
如意说道:“咱们不要一窝蜂都去浑堂胡同,胡同东边就是护国寺,护国寺再往南走就是西城了,咱们分一拨人,去这边附近找找。”
如意娘此时脸都吓白了,声音都在颤抖,“如果长生走失了还好,咱们人多,走街串巷喊一喊名字总能找到。如果被坏人拐卖了藏起来了,这个就难了,纵使报了官,在白道上是找不到的,得从黑市上打听消息。”
被反反复复出卖过的如意娘早已风声鹤唳,对四泉巷以外的世界充满着恐惧,保持警惕,遇到事情,她会不知觉的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长生是个俊秀的十六岁少年郎,却无任何自保能力,无论男女,这种没有防备的美貌都很危险。
如意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但如意平日只在颐园这个小小的四方天地里打转,哪里晓得什么白道□□,倒是鹅姐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说道:
“做生意人什么白道□□都懂一些,刚好曹鼎夫妻回来了,曹鼎因他生父曹祖的官司,和刑部早就混熟了,我这就找他们帮忙。”
这一下,四泉巷多人兵分三路,鹅姐去找曹鼎夫妻、如意带着一车人,连同自己亲娘在内奔赴浑堂胡同,第三路邻居们去护国寺附近寻找。
如意满载着一马车人,连车辕子都挤满了邻居,来到浑堂胡同,吉祥已经骑着快马报官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熟人——北城兵马司的汪千户,两年前吉祥赵铁柱和刘瑾的哥哥刘景祥的家奴们打架就是汪千户从中调停的。
汪千户跟九指很熟,也认识长生,听吉祥来报官,连忙带着巡街的人马来到混堂胡同。
此时九指已经镇定下来了,他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至少头不再眩晕,见邻居们都来帮自己,连如意娘平日这么胆小的寡妇也踏出家门,在外抛头露面的,顿时鼻头一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感谢各位……我……无以为报……是我没用,洗个澡都能晕倒,把长生给丢了。”
看到向来以坚强一面示人的九指慌乱自责的眼神,如意娘忙道:“这事不能怪你,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大家帮忙找,肯定能找到。”
刚才如意娘对长生的境遇还很悲观,看到九指这个样子,她一下子变化成了乐观的说辞,安慰九指。
众邻居四散开来,配合北城兵马司一道寻找长生。
汪千户说道:“长生走失不到半个时辰,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我们这些熟人晓得长生的长相,大多数人不晓得,还是得给长生绘一下画像,我拿着画像分发给东城、西城、南城、中城其他四个兵马司的同僚们,大家巡街的时候注意一下走失的少年。”
吉祥听了,立刻说道:“这个好说,我拉个人过来,此人和长生有八分相似,画师照着他的样子画,画的瘦弱秀气一些就有十分像了。”
九指如意一听,就晓得吉祥说的是武安侯世子郑纲,这是个家族秘密,可现在这个局面,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把长生找回来要紧。
吉祥飞身上马,“他也放假了,他是个孝子,放假一定回家看望他爹,我去他家里找他。”
吉祥直奔西城的武安侯府,对着看门小厮拿出了豹子营的腰牌,郑纲听闻吉祥找他,就立刻骑马出府,“吉总旗,是张公公召我们回营么?这次要去那里征战?”
吉祥说道:“你外甥长生丢了,帮个忙,让画师照着你的样子画个绣像,好散发给五城兵马司,大家一起寻找。”
听说长生丢了,郑纲二话没说,和吉祥一起去了浑堂胡同,这一回去,浑堂胡同里又多了三个人,分别是胭脂,赵铁柱和红霞。
原来赵铁柱今天来到四泉巷,打算和吉祥一起买些年货送给郑家茶楼的郑老板,却扑了个空,整个四泉巷空空荡荡的,大人们几乎都不在,井亭里还有杀了一半的鱼、拔了一半的毛的鸡等等死不瞑目的小动物留在那里,都冻成冰坨子了。
看样子,大家忙年忙到一半,突然全部消失了!
赵铁柱从一个玩鞭炮的孩童那里得知“长生哥哥不见了,大人们都去找人,要我们小孩子看家,都不准出四泉巷。”
赵铁柱一听,拜把子弟弟长生走失了,这还了得!赶紧拍马去东府,先找表姐红霞,说了胭脂弟弟走失的事情,红霞跑去颐园,告诉了胭脂,胭脂跟王嬷嬷告了假,匆忙跟着这对表姐弟来到浑堂胡同。
红霞瞧着临近春节路人多,北城兵马司和领居们挤在这里,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就把大手一挥,把街角一家似家客栈给包下来了,安排了一个大家临时落脚、收集线索的地方。
看到父亲披头撒发,头发结冰,戴着一顶黑毡帽的样子,胭脂强忍住泪水,拿出帕子包住父亲冻成铁丝般的头发,“爹,莫慌,我们一起找弟弟。先进客栈坐着,把头发弄干,小心以后头疼。”
九指紧紧抓住胭脂的手,“记得出去的时候,你和如意红霞赵铁柱他们在一起,千万不要落单啊。”
胭脂长的像他的秋胡戏,温柔娴静,只看外表,就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似的。
九指刚刚丢了儿子,更是担心这个女儿。
“父亲放心,我们三个会一直在一起的。”胭脂在父亲冰冷的手里塞了个手炉,就跟红霞骑在一匹马上,和赵铁柱一起找长生去了。
客栈里,画师们照着郑纲的相貌白描出面部的轮廓,九指在一旁指点,“下巴要尖一点,眉毛细一些,皮肤白皙,我给儿子带了一套新衣服,他穿着宝蓝色夹棉长袄,黑色棉裤,到小腿的牛皮靴子,我晕过去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干,就披散着头发,但我发现他不见的时候,衣橱里的头巾也不见了,他的头巾——”
九指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巾,“就是这种浩然巾,是福建漳绒做的,我们父子两个戴的头巾是一样的,这种浩然巾宽大,可以把头都包起来,后面的披幅快要长到腰间了,就像风帽一样,可以遮掩住濡湿的头发,戴着暖和些,不会被冷风吹着头。”
可见九指平日照顾长生十分用心,可人会衰老,精力体力不饶人啊!
画师们就按照九指的描述,在头上添了个浩然巾,汪千户拿到第一批画像,先拿去分发给京城东南西北中五城兵马司巡街的同僚们,帮忙寻人。
画师们继续作画,吉祥如意等人也拿着肖像,几人一组,散开找人。
赵铁柱带着红霞和胭脂去了附近的兴化寺胡同,吉祥如意和如意娘往另一处胡同。
途中,如意说道:“吉祥,你还记得当年我要你帮助蝉妈妈找父母时,那个官牙薛嫂吧?”
听到薛嫂的名字,如意娘不禁打了个寒噤,虽然快十九年了,她还是无法忘记当年被薛嫂当货物转卖时的恐惧无助。
吉祥说道:“当然记得,就是她家的纳税凭证里找到了蝉妈妈父母的踪迹……不过,为时已晚,唉。”
石家被抄家,家奴被发卖,蝉妈妈父母与她被官牙强行拆散,分开发卖那年就死了,只留下一只木蝉。
如意说道:“我娘说,如果长生是自己走失的还好,大家这么多双眼睛找人,肯定能找到。但是如果被人牙子拐走藏起来,这就麻烦了,纵使一万双眼睛也不到的。我想薛嫂就是做这行的,她的消息灵通,我们何不找她问问?”
如意拍了拍自己的钱袋,“方才回去的时候,我把近两年积攒的三百多两银子都拿出来了,薛嫂这种人,给钱就行,若不够,我们还可以去凑,做人牙子这行,认钱不认人的。”
吉祥和如意娘都觉得如意这个法子可行。
为了找长生,如意娘不得不克服对过去的恐惧,帮着想办法,说道:“长生若被拐,没有正当身契,走的肯定是黑市,薛嫂是官牙,不过,人口买卖这行本是丧尽天良的,什么黑市白市,做这行就没有干净的人,都是相通的,给钱就行,现在咱们是没办法,有求于她,先给她点银子,尝尝甜头,她才会给咱们办事。”
于是吉祥驾车去官牙薛嫂家里。
这薛嫂自从没有验明身份就把钱帚儿卖给张家,有了后来的承恩阁盗画风波,张家就不用她了,少了个大主顾,也影响了信誉,薛嫂这五年的生意清淡了许多。
见吉祥等人驾车来了,赶紧上去迎接,各种阿谀奉承的话齐齐堆上来:
“哎哟,听说吉总旗的父亲跟着杨数出海赚了大钱,这是当官了、家里有钱了,来我这里买服侍的人?你们找对了,我这里你们想要什么人都有,或官卖、或私卖,咱们是熟人,价格好说!”
薛嫂卖人无数,她早就把自己曾经卖过的“货物”忘记了,见到如意娘长相打扮都不凡,也上去奉承,“这位就是如意姑娘的娘吧,好个气派人物,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诰命夫人呢!”
如意娘看着薛嫂舌灿莲花,在她眼里是毒蛇吐信,顿时毛骨悚然!
如意感觉到母亲的紧张,赶紧插身过去,用她高大的身形拦在母亲面前,阻隔薛嫂的视线,说道:“我们今天不是来买人的,我们是来给薛嫂送钱的。”
听到“钱”字,而且还是“送”,立刻引起了薛嫂的兴趣,薛嫂连忙把三人请到正堂上坐。
吉祥拿出长生的画像,“你只需帮我们在白市黑市都打听一个人,十六岁的少年,叫长生,小时候脑子烧坏了,有些呆傻,但是会玩飞花令,会背很多诗词,吃喝拉撒都懂。”
”今天早上,他爹带着他去浑堂胡同洗澡,澡堂人多,都是水汽,他爹闷的晕过去了,只过了一盏茶的时候,长生就不见了,如今整个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已经得到了长生的画像,满城都在找他。”
薛嫂一看画像里的少年俊秀斯文,又是个傻的,容易被控制,觉得八成是澡堂脱光衣服的时候被人牙子给盯上了,笑道:
“我这里只有卖人,没有找人的。再说了,得罪了同行,我以后怎么在这行混。”
如意正色说道:“长生是我们张家的家生子,什么是家生子,你最明白不过,就是张家的私产。若他是被拐的,就是侵占了张家的产业,如果你明知道线索,却知情不报,根据大明律,这是包庇罪啊。”
“到时候,你们薛家官牙的招牌就没了,你还得坐牢,或者花大价钱去赎买,免牢狱之灾。“
“无论坐牢还是破财,相信薛嫂都不想要吧?不如这样——”
如意从钱袋里拿出一个五十两银子的大元宝!
咚的一声,如意重重的把元宝搁在桌上,“我们是非常有诚意来找薛嫂的,这银子就是我们的诚意。只要薛嫂接下这个活儿,为我们提供线索,无论最后是不是从薛嫂这里找到的,这五十两银子都归你。”
这银子相当于白得啊!谁怪说是来送钱的!
薛嫂的眼睛此时比雪花银还亮,死死盯着元宝,都挪不开眼睛,忙问道:“若我真找到了,给多少赏银?”
如意指着桌上的大元宝,“就照着这个,再给你十个。”
只是说个数字太空洞了,不如现成摆出来的有分量。
一旁吉祥佩服如意的口才,还添油加醋说道:“你想想,十个大元宝,你这个桌子都摆不下啊。”
薛嫂把大元宝扒拉到自己身边,“行,这活我接,只是咱们要立个字据,别到时候不认账。”
如意拿起笔,刷刷几笔写了字据,吉祥就要签字画押的时候,身后的如意娘突然站了出来,“我来签字画押,他一个七品芝麻官能够有多少银子,我手上有这个数目,能立刻拿出来给你。”
其实谁出钱都一样,现在找长生要紧,只是如意娘看到签字画押心里就不好过了,总想起她被当成货物买卖的时候。
可是,纵有诸多的恐惧,她依然努力克服住了,站出来亲手签字——她不能看着孩子们去签字画押,好像孩子们被卖了似的,也要经历她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如意说道:”有任何消息,去北城浑堂胡同的似家客栈,我们已经把这家店包下来了。”
薛嫂笑道:“知道,诸位都是财大气粗嘛,一定少不了我的赏钱。”
如意娘厌恶薛嫂的笑容,一刻不想多待,立刻就走了。
且说另一边,浑堂胡同的似家客栈里,挂着一张京城地图,汪千户常年巡街,有经验,每条街或者胡同从头到尾走访过一遍的,他就在上面插上一个小旗帜。
吉祥等人找过薛嫂之后,把附近的椿树胡同问了一遍,无果,就回去似家客栈报信,看看下一条街应该去那里找。
地图上已经有十七面小旗了,汪千户把椿树胡同也插上旗帜,变成了十八面旗。
汪千户蹙眉说道:“现在最远已经找到棉花胡同了,不对劲啊,一个呆傻的少年,平日神情云游天外,走路慢吞吞的,若是走失迷路,大多是鬼打墙似的转圈,走不远的,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走到很远的地方去。”
“这附近没有河流湖泊,他也不可能落水消失。”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拐了,藏在某个地方,等着卖出去。”
九指听了,面如死灰,“这些天打雷劈的王八羔子,是不是在我给长生洗澡就盯上了?我真是傻啊,真的,我怎么那时候没注意到有坏人呢?我——”
吉祥打断道:“九指叔,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不要再自责了,我们已经找了官牙薛嫂,使了钱要她去黑市找长生,还许诺五百两银子的赏银。”
这时,一直默默盯着地图,看着一面面旗帜插在街头巷尾的郑纲和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九指齐齐说道:“那就张榜悬赏吧!”
正好,刚刚走访完兴化寺胡同的赵铁柱胭脂红霞回来了,听到里头郑纲和九指都说悬赏,快步进来。
汪千户没有开口问,只看三人焦急失望的眼神,就晓得兴化寺胡同也没戏,就把第一十九面旗帜插在这条胡同上面了。
每一面旗帜的增加,都在表示长生走失的可能不大了,事情在往更坏的可能发展。
胭脂心急如焚,“父亲,方才听说要悬赏,那就赶紧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肯定能找到长生。”
郑纲这个当表舅的说道:“劳烦汪千户在京城九大城门还有闹市坊间张贴悬赏榜文,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汪千户摇头说道:“不行,九指家没有这么多钱,出不起的。”
郑纲、吉祥如意,赵铁柱红霞齐齐说道:“我出!”
此话一出,吉祥如意九指知道内情的也就罢了,其余人等皆诧异的看着郑纲:他为什么要主动出这个钱?说到底,这事跟他关系不大吧?为什么他如此热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观榜文有心仿笔迹,有重赏财帛动人心
且说郑纲脱口而出他来出悬赏的五百两银子,除了三个知情人,在场其他人都很疑惑,但目前最紧要的是寻找长生,时间紧迫,也就将疑惑搁置一边,张贴悬赏告示要紧。
画师们继续仿作长生画像,如意提笔用漂亮的小楷抄写悬赏榜文,郑纲问经验丰富的汪千户,“五百两银子少不少?要不要加到一撇之数?”
一撇就是一千,因为千字要先写一撇嘛,所以以撇代千。
郑纲毕竟是武安侯世子,武安侯府虽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里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目,觉得有点少。
汪千户摇摇头,“悬赏找人不是银子越多越好,五百两是京城中等人家拼尽全力才能够凑出来的现银,这个悬赏就很真实。如果是撇,怕是有人觉得长生奇货可居,就是找到了,也故意藏起来,你想想看,能一口气出一撇的,对方是不是觉得苦主出二撇也没问题?反而耽误找人。”
郑纲当场数出了五百两的银票给了汪千户,“好,一切听汪千户差遣,我现在就去张贴榜文。”
汪千户用马鞭指着地图,“发祥坊这一块全都归郑总旗贴榜文。”
京城以皇宫为中轴线,街道横平竖直就像棋盘似的,一共分为三十六个坊,发祥坊是以其中之一,北从德胜门开始,往南到惜薪司北厂;东到德胜门大街,西到新街口大街。
他们所在在浑堂胡同就属于发祥坊。
郑纲拿着一摞画像和如意刚抄出来悬赏榜文,带着武安侯府的家丁就拿去发祥坊张贴去了。
接下来,汪千户就像切豆腐似的,将京城其他三十五个坊分给了众人,单是如意就抄了两百多张榜文,手都要抄断了。
发祥坊是最先张贴悬赏榜文的街坊,棉花胡同也属于这里,老板钱帚儿听说自家门前贴了榜文,就过去瞧,回去跟正在爬上爬上,给各个院子张贴新桃符的五戒说道:
“真是件奇事,大过年的,一个叫长生的少年不见了,有些痴傻,他家人贴了悬赏榜文,赏银五百两呢。”
看惯了红尘俗世的钱帚儿感叹道:“一个傻子而已,若是普通人家,肯定当成累赘,故意远远的扔到外头不管的也有,如今这个傻子走失了,家人花五百两银子找他,平日一定照顾的很好。唉,这个叫长生的少年,说他有福吧,偏偏是个傻的;说他没福吧,他家人又如此爱护他,可见这人世间的事,总有缺憾,谁能福全呢?”
钱帚儿是五戒最大的主顾,所以他每年都过来棉花胡同送新桃符,他的桃符是用掺着金粉的金漆写成的,金光闪闪,价值不菲,怕别人贴坏了,他都是亲自上手贴。
他用面粉加水煮成浆糊,把去年的旧桃符撕下来,把新桃符刷上煮好的浆糊,踩在椅子上贴正。
听钱帚儿这么一说,五戒从椅子上跳下来了,“长生?痴傻?怎么像是说我结拜弟弟似的,带我去瞧瞧。”
钱帚儿就带着五戒出门,去看棉花胡同巷子口刚贴的悬赏告示。
五戒一看画像,“这就是我长生弟弟啊!九指叔和胭脂一定急坏了,我去浑堂胡同瞧瞧去,剩下的桃符你自己贴。”
五戒匆匆赶回山东菜馆收拾东西,钱帚儿把他的马牵出来,“既然是你的结拜弟弟丢了,你那些四泉巷的邻居,就像如意这些人都应该出来找人了吧。”
五戒说道:“上回去四泉巷送桃符和年礼的时候,吉祥和赵铁柱还在外头剿匪,不晓得回来没有,不过如意肯定来了——悬赏告示的字一看就是她的笔迹。”
钱帚儿说道:“字写的确实不错,很漂亮的小楷,没想到如意练了字。她以前的字可丑了,猫爪子扒拉过似的。”
五戒翻身上马,说道:“这个自然,如意是照着张家老祖宗的字学的,写的可像了,现在老祖宗的信都是如意代笔,备受重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帚儿听到如意的字像张家老祖宗的字,那么,如意的笔迹,就是张家老祖宗的笔迹!
这是张家实际当家人的笔迹啊,又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如果我掌握了张家老祖宗的笔迹……
钱帚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绊倒张家的机会。
等五戒骑马出门,钱帚儿就拿着纸笔,坐着一辆马车,回到悬赏告示下,她在马车里临摹悬赏告示,钱家以前是开古董行的,卖的基本都是赝品,临摹是钱帚儿从小就练的基本功。
钱帚儿照着写了十几张之后,写的就有五分相似了。想着等将来悬赏了结,她就揭走榜文,好好收藏起来……
另一边,五戒骑马飞奔到混堂胡同,来到了榜文上所写的似家客栈,看到了运笔疾书的如意,和坐立不安的九指。其余的邻居们都已经寻人和张贴榜文去了。
五戒安慰了九指两句,就拿着长生的画像和榜文寻人。
汪千户说道:“客栈、车马行是重中之重,现在天寒地冻,长生一个大活人要吃要住的,不可在外头。”
到了下午,京城九大城门都张贴了长生的悬赏告示,里头三十六个街坊每一个胡同都没有放过,可以说全京城的人都认识了长生这个少年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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