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千金通古今,抄家流放我造反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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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矜听出她心情好转后,轻笑道:「你送来的那两箱子金子我都卖了,买了几车蔬菜大米,过几日会连同那批烟花一起送来。」
姜绵绵一听送去的黄金都卖完了,顿时抿了抿唇,「对不起哥哥,让你花了这么多钱,下半旬二哥会送钱来,到时候我都给你。」
姜怀意名下几间粮铺售卖的都是萧矜之后送来的粮食,便依旧按照之前的三七分成把钱财都换成黄金积攒起来,一月送一回。
「胡说什么呢,那点钱还不至于。」萧矜笑道,话音里隐隐透着分骄傲,希望绵绵夸奖他的意思,「我半月前的投资这会也有响动了,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这个月的钱你自己留着,送给你大哥他们也好还是自己花了也好,不用再给我送来了。」
加上绵绵送来的金银珠宝,他身家已经快赶上他爸了。
姜绵绵闻声,微微瞪眼,尔后很给面子地夸了萧矜好几声。
萧矜被姜绵绵夸的轻飘飘的,回教室复习。
姜绵绵揉了揉眼,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捧着寝衣打算更换。
只是她腰带刚解一半,房间外忽然响起连绵沉重的号角声,紧接着就是纷沓脚步声和盔甲撞击的冷铁声。
姜绵绵眉心一跳,忙将腰带系好,打开门出去。
只见宅院外火把舞动,连延成一条火龙。
姜绵绵没走几步就撞上披坚执锐的姜怀之,看着他身上泛着寒芒的盔甲,姜绵绵抬头道:「是出事了吗?」
姜怀之点头,一面指挥人,一面解释,「吴王攻城了,父亲尚且领着大部分兵力在外,这会赶不回来。」
跃动火光映着他漆色眸子,姜怀之吐了口气,单手按住姜绵绵肩头,「绵绵你进屋,今晚不要出来。」
姜绵绵看出他脸上的沉重神色,联想到青州内大部分兵力都调不回来,眼下城中没有多少人,只怕今晚这场守城战役并不容易。
她点点头,道了句三哥注意安全,就欲进房间。
不想同一方向杀出个风风火火的秦怜香。
「姜怀之!你给我站住!」
秦怜香身上亦是一身耀目银甲,腰佩长剑,英武不凡,身后还跟着十几名亲卫。
这会她正怒目瞪着姜怀之,「你打算领着那队人去那?」
姜怀之这会也是不耐烦回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领兵,守城。」
秦怜香冷笑,「那队人交给我,我要杀出去。」
「整日窝窝囊囊龟缩在城里,被吴王那个龟孙子压着打像什么话!」
「我今夜就要领兵出去杀个痛快!」
姜怀之面上蕴起一层薄怒,似是忍了又忍,彻底忍不下去一般,「杀出去?你疯了吗?」
「城中主力尽数被调走在外,眼下这八千精兵还是我七拼八凑出来的,你竟要领着他们出去送死?!」
秦怜香亦是不惧他,道:「那又如何?」
「你还有没有半点儿郎血气,成日被吴王阵前叫骂,眼下夜里都打上家了,你还缩着不出去吗?!」
「秦怜香!」姜怀之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他,「我倒问问你,你有没有脑子,城外吴王不知领兵几何?你竟要把人马全数带出去。」
「北边城门已经无人看守,我此行是要带着他们去守城的。」
「万一城门失守,这罪责你我担得住吗?!」
姜绵绵静静站在一侧,看着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睫毛轻颤。
秦怜香像是被激上头,顿时解下腰间佩剑往地上一摔,冷声道:「我秦怜香三岁习武,十三岁入军中,十四岁平南一役扬名立外,得拜中郎将,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要是没那胆子,就把人交给我,是生是死我秦怜香自己担着!」
姜绵绵听到这话眼皮颤了颤,下意识去看姜怀之反应。
果不其然三哥被气的脸都红了,身子气的发抖,指着秦怜香说不出话。
城外即将攻城,城内两方将领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各自脱了盔甲打上一架。
这会秦怜香身后亲卫反应过来,苦着脸上前苦劝,「将军您何苦和姜公子吵,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城外吴王啊。」
「是啊是啊,还是赶走了吴王,守住了青州再吵也不迟。」
秦怜香闻声不耐烦轻啧出声,把来劝自己的亲卫推开,「闭嘴,吵什么吵!」
「那八千精兵大半都是从平西军挑出来的,那是我秦家的人马,是我秦怜香一手养起来的,他算什么东西要我把人让给他!」
这话就诛心了,姜怀之气的脸都白了,末了转身就想走。
但被秦怜香拽住,「人留下,你爱去哪去哪,贪生怕死想去北城门缩着我也不拦你。」
姜怀之猛地挣脱开她,二人盔甲碰撞,发出闷响,「秦怜香,你脑子进水了吗?!」
眼见两人吵架不成,各自都按着对方,就差打起来了,秦方应和姜怀临才姗姗来迟。
两人的兄长一到,便各自开口叫人把二人拉开。
「珍珍,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姜公子。」秦方应皱着眉上前,拉开秦怜香,「外面锣鼓盈天,你身为一方主帅在这里吵架动手算什么!」
姜怀临亦是神情不悦喝住姜怀之,让他回去,莫要再和秦怜香争吵。
「大哥!」姜怀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姜怀临,「如此紧要关头你竟要我回房间待着?!」
「这青州怎么办,你们是都打算不要了吗?」
姜怀临看了他一眼,眸色平静从容,「阵前两方将领争执不是善事,既然秦将军说那八千精兵里都是她的人,那就交给她吧,是去是留都由秦将军做主。」
姜怀之闻声猛地解下盔甲摔在地上,头也不回朝自己房间走去。
秦怜香看到他动作挑了下眉,冷嘲热讽道:「别仗着我喜欢你就给我甩脸色。」
姜怀临深吸了口气,似是被秦怜香这句话堵到一般,朝她拱手,「八千人就给秦将军了,还望秦将军定要守住青州才是。」
秦怜香随意摆手,「自然,我本事比他可大着呢。」
姜怀临没再同她说话,而是看向站在一旁静观一切的姜绵绵,有些疲倦道:「绵绵你去看看你三哥,莫要让他气坏身子。」
姜绵绵应了声,正要回去,就见秦怜香踢了踢被姜怀之丢在地上的盔甲,道:「把这个也带回去。」
姜绵绵抱起盔甲,眸光微动,疾步朝姜怀之房间走去。
待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方才长舒一口气,把怀中盔甲放在桌上。
刚才还气的脸红脖子粗就差和秦怜香打上一架的姜怀之,这会正静静坐在桌前,瞧见她来挑眉微笑。
「外面如何了?」
姜绵绵坐在他对面,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秦姐姐已经领兵出去了,但是跟在她身后的那十二名亲卫都被她留下了。」
姜怀之点点头,「她怎么说的?」
姜绵绵犹豫地看了眼姜怀之,又低头喝了口茶水,小声道:「秦姐姐说怕你半路杀出去和她抢人,为了看住你,才把那十二人留下。」
姜怀之笑了声,把玩着掌心杯盏,「她倒是能寻借口。」
「等着吧,一炷香后那十二人就该有动作了。」
姜绵绵点头陪着他坐着。
这是他们下午就商量好的,只是并没有计划哪天实施,但今晚吴王攻城来的太凑巧了,送了他们一阵东风。
姜怀之和秦怜香也趁机演了起来,好让人相信他和秦怜香闹掰了,而且秦怜香是领着全数人马出城迎战了的。
眼下城内空虚,且至关重要的北城门无人看守。
若他是那名细作,这会得巴巴赶着去给吴王递消息去,让他不必理会秦怜香的人马,而是主攻北城门。
见外面逐渐安静下来,杀伐声远远传来,姜怀之起身穿好盔甲,推门出去。
姜绵绵则是起身去找姜怀临。
尽管眼下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放在三哥和秦姐姐身上,但也难保没人想趁乱生事,她还是同大哥待在一起安全。
大哥的院子早被自己的人围了水泄不通,再安全不过。
姜绵绵走后不久,姜怀之就领兵赶到北城门。
因起战事,城中仅存的百姓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早早地熄了灯烛。街道两侧夜色苍茫,只偶然听闻几声虫鸣。
姜怀之动作迅疾,带着百人疾驰而来,正把传递完消息欲折身返回的细作堵个正着。
瞧着神情愕然的银甲亲卫,姜怀之挑眉冷笑,翻身下马借着火把把人看仔细了,正是护送他们来青州十二人当中的一人。
「怎么,瞧见我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姜怀之也不命人将他捆住,反倒气定神闲和他说起话来。
那人短暂错愕过后,便俯首寻借口为自己开脱,「见姜公子无恙,我也心安。」
「卑职来此是为查看城门布防,秦将军一时意气,卑职怕她有所遗漏。」
姜怀之也不戳穿他,瞥了眼紧锁的城门,「是么?」
那人连声应道:「自然是的。」
姜怀之踱步靠近,俯身低语,「可惜了,秦怜香带走那八千人可不是为了出城杀敌,而城中也远远不止八千人。」
「你应当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吧,且让我猜猜,今夜领命攻城的是吴王座下哪位将领。」
「王副将,李将军又或是和吴王有同窗之谊的赵远赵将军?」
几乎是他道出赵远名字那一瞬间,那亲卫突然暴起,掌中短剑出鞘,直逼他咽喉。
姜怀之反手扼住他右腕,稍一使劲就听见他残留在喉咙里的闷哼。
短剑应声坠地,被身后士兵捡走。
「看来今日赴宴的是赵将军了。」姜怀之眉梢轻扬,反剪双臂将人压倒在地,好心情道。
「卑鄙!」亲卫费力偏过脑袋,目眦欲裂骂道。
姜怀之闻声垂眸看他,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用兵之道而已,难及你背主弃义,残害同袍来的艰险恶心。」
亲卫还欲再骂,姜怀之却不想再听,让人堵了他嘴,捆了丢一边,自己则静静束手候在一旁。
几刻钟后,城外马蹄隆隆作响,姜怀之抬了抬眼眸,看向身后众人。
「剩下那一千人可藏好了?」
自有人应声,「一切都备好了。」
此刻正是微月中天,微风拂过,残花坠地。
姜绵绵所料不假,尽管今晚大部分人是冲着秦怜香和姜怀之去的,但是还是一小队人潜入青州,纵火烧城,准备起事,被藏在暗处的人一把抓住。
也有几人浑水摸鱼跑进了姜家和秦家的院落,原想趁乱杀人,好在姜家几人早有准备。
夜半时分,窗外杀声震天,短兵交接声听得人牙齿发酸。
姜绵绵眨了眨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菱窗外跳跃的火光和疾驰的人影。
姜怀临亦是彻夜未眠,这会放下手中书卷,朝姜绵绵招手。
姜绵绵挪着坐过去,仰起头看他,乖巧叫了声,「大哥。」
姜怀临揉了揉她发髻,伸手替她扶正鬓边珠钗,「还有四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过了生辰你也该十五了。」
「去岁生辰家中没能好好给你操办,今年大家都在,得好生给你操持。」
姜绵绵睫毛轻颤,轻咳了声,「大哥做主就好。」
姜怀临看了她一眼,沉吟道:「昨日你秦姐姐给我介绍了一个人,那人虽是秦家旁支,但才貌双全,骁勇善战。」
姜绵绵眼皮跳了跳,看着姜怀临。
姜怀临继续说道:「我见了一面,确如她所说,性情也不错,绵绵你——」
姜绵绵这下子彻底听明白了,没等大哥把话说完就着急忙慌打断,「我不要。」
姜怀临垂眸看着她,见她急急忙忙的反应,不免有些好笑,「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京中虽是十五及笄出阁,可你还是太年幼。」
「我想着你可见一面,若是喜欢也可留着多聊聊,不喜欢的话再慢慢寻。」
「不喜欢。」姜绵绵道。
姜怀临见她反应,没有说话。
反倒是姜绵绵先不好意思地垂下脸去,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脚,「我不去见,大哥替我向秦姐姐推了吧。」
姜怀临迟疑了一瞬,应了声,「绵绵你是不是有——」心悦之人。
然而剩下四个字还没脱口,房门猛地被人撞开,姜怀之一身血气冲了进来,尚且青涩的面容上满是畅快和得胜后的舒怀。
姜怀临看他一身血污,下意识皱眉,拿起一旁披风披在姜绵绵身上,「怀之,先去换身衣裳。」
这是姜怀之的首战,初战告捷,他握刀的手还在隐隐发颤,耳朵里残留着众将士的欢呼雀跃声。
这会他哪里顾得上姜怀临的话,兴奋地大跨步进来,坐在姜怀临边上,「大哥,我生擒了赵远和他余下的五千人马!」
「这会消息应该还没传到吴王那,大哥你快写信给父亲,让他趁此机会打吴王个措手不及。」
「攻城不利,还让我擒获手下大将,吴王这孙子现下定恼火着,士气也不如前段时日高涨,正是父亲他出兵的好时机啊!」
姜怀之带着一腔激情絮絮叨叨说道,就差握着他大哥的手,同他执手相望,倾诉他在此战的英勇。
姜绵绵扒拉开披风,从一旁探出脑袋,笑眯眯道贺,「三哥厉害!」
姜怀之听了心中舒畅,也跟着探过身子,隔着中间端坐的姜怀临和姜绵绵描述起他是如何一刀一个敌兵的,又如何杀的那些人望风而逃,正中他和秦怜香的埋伏。
姜怀临听得眉心直跳,阖了阖眼睛,「好了怀之,折腾了一夜你也该去休息了,明日还有余下的事项要商议。」
「府中还进了贼人,我还需去善后处置,你和绵绵都各自回房去睡觉。」
「这样……这样血腥之事等天亮了再提。」
他形容的砍人如切菜,也不怕将绵绵吓到,叫人夜里做噩梦。
姜怀之砸吧了下嘴,仍有些意犹未尽,但既然姜怀临发话他也没再往下说,同姜绵绵一块告辞出去。
回房间路上迎面寒风吹拂,可他胸腔中仍是一团熊熊火焰,久久难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