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by楚九书

轻飘飘的零食没起到什么作用，男人两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帽子，高举沙包大的拳头，要往孟素素头上打去。
他的拳头落下，砸到的却是一根手杖。
那根手杖稳稳地卡住了男人的拳头，男人龇牙咧嘴地转头，发现手杖的尽头是刚刚被自己忽视的小妞。
“恃强凌弱可不是什么好品德。”那人说。
手杖向下砸去，男人的左手一阵剧痛，放开了孟素素的帽子，接着他身体一轻，飞出去好几米。
与地面摩擦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男人下意识摸了摸脸，黏糊糊的，破皮流血了。
他愤怒地站起来，双眼通红。月光下，他的身体逐渐融化，像被高温炙烤的蜡像。人的特征从他身上一点点消失，最终，他变成了一坨黑漆漆的、散发着臭气的泥浆。
那怪物喘着粗气，咆哮一声，朝着夏初冲了过来。
夏初捏着鼻子，举起手杖。
半分钟后，这坨泥浆被夏初打进地里，抠都抠不起来。夏初嫌弃的甩了甩手杖。
看完了全程的孟素素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夏初走到她面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你还好吧？”夏初问。
“我没事。”
孟素素的泪水断了闸似的从她的眼中涌出。
她哽咽着说：“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有点伤心。”
等孟素素靠着夏初睡着时，她眼角的红肿依旧没有消退。夜风习习，带着冬季特有的刺骨。孟素素靠在夏初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
系统好奇的出声：【她就这么睡了？为什么她没对您大战怪物产生疑惑，她在演戏吗？】
“不一定，你听过那种说法吗？”夏初说，“有些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还会像往常一样正常行动。只有当你的行为让她意识到这件事时，她才会变异。”
系统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她一直不攻击您也是因为这个吗？】
“嗯，差不多吧。”
夏初用空余的那只手打开手机。今晚稍早一些，孟素素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从来没发现冬天的夜空这么好看！[夜空九宫格]”
系统不明白：【她是因为玩得忘了时间才回来晚了吗？】
“不。”夏初笃定道。
“她朋友很少，甚至没有可以发朋友圈的内容。下午她离开实验室是为了给导师的孩子补课，晚上回来晚了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仅从这一点来看，得出这个结论确实有些牵强，但她那袋零食全是过期食品，没有哪家超市敢这么卖，除非他们想赔到破产。”
“那杯咖啡上贴着小票，是外卖点单的，并不是现场购买。”
“我想应该是她被导师留下，一直补课到很晚。等她离开的时候，导师用家里的过期零食和随便点的咖啡来打发她，算是‘做人情’吧。”
系统愤愤不平：【什么？！这也太过分了。】
夏初的视线落在孟素素的脸上。她的眼睛下有着厚重的黑眼圈。她高度近视，镜片厚重，把她的眼睛折射得小了不少。
“是啊，所以最后，她又遭遇了些什么呢？”
夏初低声道。
她的脚腕突兀地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她低下头，那是一双湖水组成的手，水里还有绿藻。
夏初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杖。
【作者有话说】
文里提到的海龟汤最早我是在武林外传里看到的，也算是经典永流传了

◎今天也没有认真学习，请大家放心◎
清晨的鸟叫声吵醒了孟素素，远处已经有学生在晨跑。孟素素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夏初的肩头。夏初低着头，一只手在刷手机。
她面色红润，睫毛上却似乎有霜。
孟素素一下坐直了身子，羞赫道：“我一直枕着你的肩吗？”
夏初摇了摇头。
没有，她处理夜间小问题的时候就把孟素素放长椅上，让她躺着睡了。
孟素素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她低声嘟囔：“怎么都这个点了，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她问夏初：“谢谢你昨晚陪我，你今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夏初没说话，她举起手机，给孟素素看绿色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赵老师：@全体成员今早9：00例行周会，请同学们按时参加，特别是新转来的学生，这是你们第一次周会，不能缺席
这条消息后是一连串的收到。
夏初记得旧版漫画里本来就有开会的流程，不过没这么快。
怎么她来的第二天就要开，这老师有毒？
“吃饭就不用了，能帮我做一下例会的ppt吗？”
夏初真诚地问。
夏初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会议室，她到的时候，老师还没来。会议室里已经坐了3个人，他们正低声交谈。夏初进来时，他们停了一下，发现不是老师，便继续聊起天。
在绿色软件中，所有人的备注都是全名，不过没有照片，夏初没法把名字和脸对上。
她找了个频频看向她的人，挨着那人坐下，自然地搭话。
“你好，我今天第一次来，”她轻声说，“能跟我说说赵老师通常会讲些什么吗？”
赵老师晚了十分钟才来，他丝毫没有迟到的羞愧，坐在主位上开始指点江山。他平等的把所有学生喷个狗血淋头，挨个问学生进度，连新来的夏初都没有例外。
夏初不知道自己的研究进度，但她知道糊弄。
在孟素素做的ppt和万能话术的帮助下，她差强人意地糊弄过了这次组会，没像旧版漫画里的林森野一样，在会议室里上演全武行。
会后，被夏初搭话的人跟着她一起离开。
那人自来熟的走在她旁边，小声抱怨：“你真没碰上好时候，最近他们斗得火热，老赵也烦得要死，脾气一点就爆。”
夏初吃惊道：“是这样吗？你懂的真多。”
那人看了看周围，凑近夏初，做贼似地说：“还不都是院长那个位置闹得，仝院长在这个位置呆的太久了，得罪的人太多。”
他神神秘秘：“听说你们导师也不是简单的猝死。”
夏初睁大眼睛：“这也太……”
她又说：“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都是毕业。”
“是啊，毕业第一，”那个同学双手垫在脑袋后面，做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你毕业后准备去哪？”
他说：“早知道这边这么坑，就不来这里了，我当时还考上了首都的学校呢，差点就成了首都人，可惜一念之差……”
他侃侃而谈，夏初不明所以。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啊！炫耀你能力比我强吗？可我又不是真学生。
那人继续说：“你等会准备去哪？”
夏初想了一下：“去实验楼吧，我的毕业论文还差很多。”
那人热情道：“需要我去帮忙吗？”
听到这句话，夏初突然明白了，原来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
她说：“有，时速仪昨天又不运行了，需要找个人磕几下。”
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正了正眼镜，期待地又问：“没有别的了吗？”
还能有什么？
难不成你还愿意直接告诉我这个领域的负责人是谁？
夏初摇头。
那人的脸色稍变，他想掩盖自己的失态，但表情管理不太到家，他拉出一个蹩脚的借口，说：“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下回再说吧。”
那人灰溜溜地跑了，夏初一头雾水。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袭击她吗？
由于找不到能磕头的人，夏初干脆不去实验室了。她将“存在感面具”的功率调大，去了图书馆。图书馆里，门口的两位图书管理员换了人，都和昨天不同。
抽屉依旧是锁着的。在图书管理员身上，夏初也没找到能打开抽屉的钥匙。
系统问：【这怎么办，只能用暴。力打开吗？】
夏初靠着墙，望着图书馆的方向，简短的解答：“前置任务没做。”
【什么？】
“应该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得到钥匙的线索。”夏初换了个说法解释。
系统唉声叹气：【如果我们和白鹭瑶分到一条时间线，现在该多方便啊。】
夏初没吭声，她放在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看见绿色聊天软件里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同学，你最近在问仝老师的事吗？
夏初通过了那条好友申请，对面的人立刻发了条消息给她。
GY：同学，我是龚扬。不知道你认识我吗？我是仝老师的学生，我看你这两天好像在打探仝老师的事，是想转到仝老师门下吗？
夏初回了条“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GY：我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你们的导师最近出事了，很同情你们，大家都是学生，我想我们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夏初想了下，又回了一条“你现在方便吗，我们当面聊？”。
对面回的很快，他们一会就敲定了时间地点。
见面的地点在一间办公室，位置偏僻。夏初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瘦高的男性，跟纸片似的。他长相普通，双眼无光，下眼眶发黑，嘴唇乌青，缺少血色。
夏初关上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纸片自信地开口：“我就是龚扬。”
说完名字，他丝滑地将话题转到吹嘘自己。
这是今天第二个对夏初侃侃而谈的人。他说了一半，夏初就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今天来是为了仝老师，我们能直接聊仝老师吗？”
龚扬和善的笑了笑：“可以，当然可以，没想到李同学你那么心急。”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话锋一转：“消息可以告诉你，不过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夏初偷偷把手杖抽出来，放在了腿上。
她诚心请教：“你想要什么诚意？”
龚扬身体前倾，眯起眼睛，凑近夏初，用咯痰似的气泡音说：“我想和你聊一些……成人话题。”
夏初战术后仰：“啊？”
龚扬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他带着轻佻和审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夏初靠着椅背，想了下。
她说：“原来你想聊毕业论文吗？”
龚扬愣住了。
夏初继续：“不是这个吗？那你是想聊考上研究生以为就能自由了，结果发现还是早八晚十？”
“还是说你想聊毕业前投了几百份简历却拿不到一个offer？拿到offer却发现自己拿薪水的是最低的，玩了三年的关系户都比你拿得多？”
“或者是说你想继续读书，还没申上好学校？导师知道了想卡着你，硬要你读他的博士？”
龚扬的脸快拉到桌子上了，他拍案而起，咆哮道：“臭女。表子别装傻充愣！你约我过来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把桌子拍出一个凹进去的巴掌印。腐臭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像几个月没洗澡。
夏初抿着嘴唇，皱着眉后仰。
她捂着鼻子，厌恶地说：“我劝你坐下，然后给我道歉，我考虑让你死痛快点。”
龚扬扭曲的笑起来，笑声刺耳，表情中带着快意。他恶狠狠地说：“说什么屁话呢，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夏初大喜过望。
她毫无预兆地挥起手杖，直冲龚扬的腰过去。
“啊——！”
等夏初离开这间房的时候，龚扬已经被细细的切做臊子，和烂肉没什么两样，两腿间造孽的东西被夏初重点关照，让他原汤化原食了。
夏初嫌弃的擦了擦手杖，把纸扔进垃圾桶。
系统好奇：【夏初女士，您还会审讯？】
“不会。”
夏初淡然地说：“打就行了，打完了就愿意说了，不愿意说就是打的不够狠，继续打。”
【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您，又让我学到了新知识。】
系统很捧场。
它气鼓鼓地说：【这个仝老师实在太过分了。她居然一个不高兴就打学生，还让学生帮她带孩子打扫卫生，给她出论文，还算老师吗？】
【老师不应该传道授业解惑吗？】
今天的手机格外忙碌，夏初刚拐过一个弯，包里的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是孟素素发来的消息。
孟素素：真的很谢谢你昨晚的照顾，我寝室里还有些现金，你可以都取走，这条消息就当我的赠送证明吧。
孟素素：本人自愿将宿舍内属于我的全部现金无偿赠与你。
夏初看完这两条消息，拿着手机，就近从窗户跳下办公楼。
系统惊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要自杀了。”
夏初站起来，边跑边说。
“不知道她又遇上了什么事，让她最终做出这个选择。”
寒风在耳边呼啸，如利刃般划过脸颊。夏初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她穿过人群，越过高楼，与时间争长短。她越跑越快，身后出现了残影。所有景物模糊褪色，她的眼中只剩那个高高的光点。
她跑到宿舍楼下时，光点正在坠落。
就像伊卡洛斯。
永远抓不到太阳。
【作者有话说】
以防万一我还是说一下，不推荐暴。力解决问题，这种方法也并不是真正的审讯，这么做不仅效率低还容易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错案，只是夏初行事作风是这样……

◎你幸福吗？不，我姓夏◎
时间仿佛被拉长，一切在夏初眼中变得缓慢。她向前几步，举起手，稳稳地接住那个掉落的身影。她向下挪动手臂，将跳楼的冲击力卸掉。
直到她重新站直身体，孟素素都没反应过来。
她往寝室里走的时候，孟素素才挣扎着开口：“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对，你怎么赶过来的，你……”
“换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吧。”夏初打断她。
孟素素的童年还算幸运。
她出生于一个偏远的山村，从小和土地为伴。她有一个哥哥，但父母并没有因此薄待她，她穿的暖暖的，吃的饱饱的，还能去读书。
这是很多女孩没有的待遇，有些人要老师敲门，甚至告知可以免学杂费，才不情不愿的送自家女孩去上学。
虽然哥哥有的东西她不一定有，但大人们说，这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等她大了，她也能有。
孟素素等啊等，等到她身体抽条，等到她第一次来月经，她没等到大孩子也能有的东西，但等到了父母不会供她读高中的噩耗。
“唉……高中花的钱太多了，天顺那孩子读大学也要钱。”
“可陈老师不是说素素成绩很好吗？”
“不行让素素上个中专吧，听说中专学得快，出来就有工作，也不埋没素素的天赋。”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妈妈的双手枯干，爸爸的皮肤黝黑。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他们饱尝生活的苦楚，麦穗似的低着头，只能看见那一点点路。
孟素素是个乖孩子，她心有不甘，却不忍忤逆父母。
她已经放弃了，可有一个人没放弃。
那是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因为眼中有梦想，才愿意燃烧。她登门拜访，表示愿意资助孟素素。
孟素素的父母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他们考虑了一晚上后，同意了。
谁能说孟素素不幸运呢？
镇里的高中让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从来是第一名的她在摸底考试时拿了个倒数。孟素素是个争气的孩子。她咬着牙，起早贪黑，拼了命地读完了高中，考了个好大学，甚至成功保研。
她做到了村里的孩子从没做到的事。
这个时候，她又面临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读研代表着不能工作，不能补贴家里。
这是一个艰难而痛苦的抉择，而孟素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读了研。
家里人虽然不太赞同，但终究没有反对。孟素素满心希望踏入新学校，然而很快，她的期待就被冰冷的现实磋磨得粉碎。
前面我们说过，孟素素有一个还算幸运的童年。
这份幸运伴随着她到了高中。她的高中忙碌又充实。她很少和同学交流，同学们也不打扰她。她去请教老师问题，如果这位老师不愿意解答，她就换下一位、下下位，总能问到愿意指教她的老师。
所以，孟素素心中，老师一直是温暖、无私、爱的象征。
而仝老师，就是这三个词的反义词。
她公私不分，颐指气使，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学生。整理资料、打扫办公室这些事还算轻的，有时候甚至要垫钱帮她买东西、取快递，连和她毫无关系的论文，都要带上她的名字。
临近毕业，孟素素还要为了那张毕业证，给仝老师当牛做马。
跑到终点线前的那段路程最难熬，最终的最终，犹豫再三的孟素素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向父母倾诉。
父母耐心听完了孟素素的话，然后……
他们说：“唉，早知道就不让你读那什么研究生了。”
“这就是我的人生……”孟素素笑着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脆弱，都撑到了现在，却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要自杀？”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们现在在孟素素的寝室里。
这间寝室并不大，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这是一间二人间，上床下桌，其中一张床上挂着床帘，床下的桌子上摆着书本、化妆品等零碎物件，桌子的中间还放着吃了一半的土特产。
另一张床没有床帘，淡粉色的床单尽收眼底，床单上的印花有些许褪色。对比对面，这张床下的桌子有些空荡，除了书本，桌面上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真要在这里打起来，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动作比较大，还容易把整间寝室打的七零八落。
夏初回神，指着自己：“啊，这个环节还需要我参与？”
气氛突然有些僵硬。
孟素素收起了笑容，她缓缓说：“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活，等你走了，我还会跳，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做？”
夏初打量了一下孟素素。她的气质变了，如果说之前的她像偷偷往自己嘴里扒拉粮食的仓鼠，活的小心翼翼却充满生命力，现在的她便是一片死寂。
她向夏初提问，双目却空洞无神，似乎并不想要一个答案。
夏初想了一下，诚实的说：“同样的情况下，我一般只会给同一个人一次机会。”
不听劝还要上的就直接物理解决。
孟素素了然：“就是说，你不会救我第二次。”
孟素素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没有变异，也没有展现出攻击的欲望。
见她这样，夏初又想了一下。
她很少像这样和陌生人谈心，现在感觉有点新奇。
“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导师，也不觉得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动一个人。”
说到这，夏初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想劝一次人，但是惨遭滑铁卢的经历，差点露出牙痛的表情。
“不过，也可能是我不擅长这件事。”她补充。
夏初说：“真要让我说些什么，我觉得，没人能有精力、有耐心一直拯救另一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真正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如果你想不开，我只能深表遗憾。”
并尝试物理解决问题。
“是这样吗？”孟素素呢喃。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如果没有拯救自己的能力呢？”
“你不准备曝光仝老师的事？”夏初问。
孟素素敛眸说：“我已经……已经有师姐试过了，她自杀前，将所有的证据定时发送到各大平台，但没有结果，舆论也很快被压下去，仝老师还是仝老师。”
“嗯……”夏初提议，“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方法？”
孟素素眼神一动，出现了几分光亮，她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死前先把她带走？”
夏初瞪大眼睛，为自己发声：“我是守法公民，不会教唆别人犯罪。”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平安无事来源于她的地位与权力，既然你没法撼动她，为什么不找能撼动她地位的人合作呢？”
孟素素虚心求教：“你的意思是……？”
夏初把手机拿出来。
“现在应该有不少人等着仝老师，或者说，仝院长下台吧？”
“我打听过，她那个位置现在不少人看上，不过她经营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势力，现在他们两边僵持，就是缺少一个打破平衡的机会。”
她将手机解锁。
“我的现任导师就是其中之一。”
最初，它只是社交网络上一个不起眼的帖子。
“请大家帮帮忙，实在要毕不了业了。”
没有骇人听闻的夸张修辞，没有吸引眼球的震惊体，帖子的标题平平无奇，一经发出，似乎就会沉底。
巧的是，它被平台大量推送。
阅读量悄然攀升，点赞数不断累积，转发也越来越多。
这帖子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速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甚至连本校表白墙上都有人自发转载。
帖主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个研究生在导师手下所遭受的种种压迫。照片、录音、聊天记录一应俱全。
学生拼上自己的前途，也要实名举报她的“恩师”。
网友们被这种精神触动，纷纷义愤填膺地发声支持。
“这导师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们的老师都是这样，我们还有未来吗？”
“太不像话了，学生不是用来被压榨的工具！”
“难道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要落得这样的结果？”
当然，质疑声也从未缺席。
有人说学生为何能拿到这么多证据，是不是心机太重，也有人说，仝老师在学校的风评一直很好，是不是学生太敏感、太玻璃心。
不和谐的声音最终都被淹没在了汹涌的舆论浪潮中，显得微不足道。
事情不断发酵，牡骏大学的学生们也卷入了这场风波。走在校园里，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关于这个帖子的讨论。
一位学生拿着手机，面带兴奋，神神秘秘地靠近同伴，对暗号似地说：“哎，你看了那个帖子没？”
“看了看了，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
他的同伴同样兴奋地点头。
“嘘嘘，小声些，别人都看过来了。”
扎着头发、穿着单薄的金眸女性路过那两位沉迷于校园八卦的学生，带起一阵风。
夏初正往图书馆走去。
孟素素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等一下，”她说，“能等几天再说吗？”
夏初疑惑地抬头。她暗灭手机，说：“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孟素素笑了，她的身上重新找回了灵动。她那双眼睛其实很漂亮，充满了韧劲，只是被厚重的眼镜遮住，让人看不分明。
她握住夏初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建议，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能联系他们。”
“我想周五的时候再发，”她轻声说，“你去过周五的图书馆吗？”
……周五的图书馆吗？
夏初站在了图书馆门口。

夏初踏着台阶，走进图书馆。
现在正是开馆时间，在图书馆门口的学生们像灾难片里的丧尸一样涌入。夏初挤出人流，走到图书馆前台，站在靠门的那个前台面前。
前台今天换成了一位黑发及肩的女士，她化着淡妆，抬起头。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地方吗？”她友善地问。
夏初透过玻璃，看了看外面，开门见山：“能把前台抽屉的钥匙给我吗？”
女士眼中闪过迷茫。
夏初又说：“我老师说他有东西放那里了，让我帮他取，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那位女士蹙眉道：“不好意思，您的老师可能是记错了，这柜子里不可能有他的东西。”
夏初还准备说些什么，系统突然在她耳边通报：【不好了不好了，白鹭瑶和贺与青在校长办公室打起来了。】
【不过只是刚打起来，还看不出白鹭瑶会不会出事。】
什么玩意？
夏初揉了揉耳朵，把手杖抽出来。
“本来还想和你聊聊的，”夏初说，“不过突然赶时间了。”
她举起手杖，把手杖捅进前台的台面。在碰到抽屉的瞬间，她感到轻微的阻力，夏初稍一用力，阻力便消失不见。
她的骤然发难让图书馆沸腾起来。黑发的图书管理员惊叫一声，站了起来。另一位图书管理员也*站起来，瑟瑟发抖的靠在黑发图书管理员身边。
“同学，冷静一些，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但没什么是度不过去的，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她小心地劝阻。
身后已经有学生掏出手机照相，窃窃私语声像苍蝇，刺耳又聒噪。夏初只看了一眼黑发图书管理员，就抽出手杖。
手杖被压短了一截，捅进抽屉的部分也多了不少划痕，夏初遗憾地摇头。
这东西品控也不太好啊。
夏初直接上手，不是很优雅地给前台掰出一个大洞。
她伸手，从那个洞里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能量最强点也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她的手上。
夏初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不少照片，全是学生的毕业照。她翻了翻，找到三张照片：一张里有她和孟素素，一张里有白蓁和张启铭，一张里有白鹭瑶、林森野和贺与青。
就是这个了。
夏初抚摸有白鹭瑶的那张照片，什么都没发生。
她顿了一下，重新正眼看向黑发的图书管理员。
那位管理员脸上还挂着惊恐，不过浮于表面，看起来有些虚假。生物身体的反应很好辨认，就跟夏初进来的那刻，这位女士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