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by半两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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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诅咒罐头厂倒闭,不就等于诅咒老乡们以后没收入?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呀,人家能不揍你吗?
别说老乡们了,其实乡里的领导和干事也很想揍丁科长。他们前进乡好容易开个厂子,乡里就盼着这厂子能红红火火呢,这人倒好,揭牌开业的大好日子,他倒是跑过来胡咧咧了。
乡领导只能憋着气说:“哪怕情有可原,打人确实是不对的,你指出来,哪些人打了你,我让派出所的同志好好教育他们。”
丁科长觉得乡领导的话不太中听,什么叫情有可原,什么叫教育他们,就应该好好惩罚!
但是他也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能太嚣张,只能当做没听出乡领导偏袒的意思,而是瞪大了眼睛往人群里看。
刚才太乱了,他确实没看清都有谁砸了他,但是没关系,至少第一个打他的人他能认出来。
只不过,他在人群中巡睃了半天,却压根儿没看到那个汉子。
人不见了。
他指认不出人,乡领导表示也没办法,还跟他好好讲了一通群众工作难做的大道理,一不小心就容易演变成群体性事件,请他理解乡里的难处。
然后又让办事员陪着他们去卫生所看看伤口,就这么委婉而不失礼貌地把这仨给弄走了。
既然不是抱着祝福的心态,那就没必要参加揭牌仪式了。
人群外,眼看着丁科长几人被忽悠走的柳绵绵忍不住笑了下,不愧是做行政工作的,这处理事情就是圆滑。
今天是揭牌开业的日子,不止余家人都来了,就连留下村的村干部们也都来了,还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也是跟着一起来了。
他们其实在老乡们质问丁科长的时候就来了,只不过混在人群里没上前而已。
换了从前,遇见这种事情,余国梁和余国栋没准得冲上去一起跟着揍人,经历过这一年多的锻炼后,俩人倒是都沉稳多了,跟着柳绵绵一起在那儿看热闹。
看到丁科长被老乡们打,可比自己揍他舒服多了。
用柳绵绵的话说就是,这种跳梁小丑,理睬他都是给他脸了。
他们几个没动,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倒是趁乱干了点“添砖加瓦”的事情。
等到丁科长几人走远,乡里几位领导才走到柳绵绵他们面前,洪乡长无奈道:“没想到南城军工厂派下来的人素质如此低下,这件事我会向上级和军工厂反应的,希望不影响柳同志还有两位余同志的干事热情,我们乡里还是非常支持罐头厂,也非常看好罐头厂的发展的。”
虽说明面上罐头厂是余国梁、余国栋兄弟俩办的,但乡里也清楚,背后的大股东其实是柳绵绵。
柳绵绵笑道:“我们对乡里也是非常信赖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在乡里办厂。”
洪乡长欣慰点头,这个话他是相信的,尤其是在知道罐头厂准备做腌菜罐头后。
毕竟有萝卜和竹笋的乡镇多了去,他们要办这个罐头厂,确实是有非常多的选择余地的。
“这都是小插曲,做生意就是这样,总会招来一些人的嫉妒和诋毁,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情。”柳绵绵笑着邀请乡领导往前走,“这只能说明我们做得好,所以我们不会在意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揭牌吧。”
他们这一群人在老乡们的注视下走到了罐头厂大门前。厂里早准备了一排万响的挂鞭,随着鞭炮被点燃,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余国梁代表厂方、洪乡长代表前进乡,一起揭开了盖在条牌上的红布,四周立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前进乡有滋有味罐头厂!”
“哎哟,这名字好听,罐头有滋有味,咱们的日子也会有滋有味的。”
“咱们这萝卜和竹笋,真能做成罐头啊,哎哟,这可是新鲜了。”
老乡们热烈的讨论声中,罐头厂里早已严阵以待的工人们也开工了!
后面柳绵绵在前进乡又待了一周,和余国梁他们一起根据罐头厂开工后的情况,对之前制定的管理制度继续进行了优化,确定各个环节都顺畅了以后,她才回了南城。
生产应该是没问题了。
除了许丽的腌萝卜配方,他们还向国营饭店的一位大厨买了个焖笋的配方。
前进乡多竹笋,这位大厨成天跟竹笋打交道,几十年下来,倒是琢磨出了个独家的烧制配方,是乡里国营饭店的招牌菜。
在这两个配方的基础上,他们扩展了加辣和加糖的口味,所以品种也不算单一。
后面就是销售的问题了。
乡里会帮着解决一部分供销社的渠道,不过这肯定是不够的,尤其是乡镇供销社,顾客基本都不是他们的受众,他们罐头的受众主要还是在大城市。
目前厂里也没什么好的销售人员,所以余国栋准备自己带人出去试试。
他和柳绵绵一起先回了南城,结果刚出汽车站,就看见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妹夫已经等在门口。
第83章 应该是觉得你需要补补吧?(……
柳绵绵原本是计划在前进乡待个把星期的,但是厂子开工前确实事情千头万绪,所以最后一待就待了半个多月。
六月二十几号去的,本以为六月底七月初就能回来,最后实际回来已经七月十二号了。
沈维舟是每天跟她通电话的,他那边也挺忙的,一直没有空余的时间,不然他就直接去前进乡找媳妇儿了。两个人结婚以来,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
知道她今天回来,沈维舟自然是要过来接人的,他还特地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南城一直都是有的,只不过是预约租车的方式,不太方便,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一般也没人会特地约车。
余国栋早知道自家妹夫疼媳妇儿,但确实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疼媳妇儿,打听了一下租车的价格,他嘶嘶地吸气,哪怕这钱不用他花,也是心疼得不行。
他倒是想蹭车,可惜带的人多,一辆车子坐不下,干脆就和其他人一起挤公交去了。
出租车全面放开要到九十年代了,这时候确实是个稀奇玩意儿。坐上车以后,柳绵绵就好奇地四处张望,车子不怎么新,但是打理得特别整洁,司机师傅穿的是白衬衣黑西裤,还套了个手套,跟后世豪门电视剧里给霸道总裁开车的司机一个配置,仪式感拉满了。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因为前面还有司机,很多话不方便说。沈维舟一直抓着柳绵绵的手,间或侧头看她一眼,眼眸沉黑。他不说话,柳绵绵却看出来了,这人在控诉她出去太久,明明说的个把星期,实际却去了半个多月。
她笑眯眯,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时候去北边?”
说到这个,沈维舟就更郁闷了。
单位之前通知的就是七月份,他原本以为妻子七月初回来,俩人还能好好待上一阵儿,哪知道迟了这么多天,他过几天就要启程了,而且,至少要在那边待半年以上。
重生以后他结合异世的武器装备,对华国现有的一部分轻型武器进行了改造升级,这个项目一开始并不起眼,等到项目成果出来以后,却震惊了很多人。
因为他的研究方向和目前国际上的方向截然不同,但是研究结果却是超越了目前国际主流方向的。
华国军方当然不可能完全知道美丽国和熊国的具体底细,但是根据各方面的资料,还是能有一些推测的,推测结果就是,哪怕没有超越,至少也是追上了的。
也正因此,某国才会大手笔地向华国采购武器,并且还表示,钱多多,武器也可多多的,但是种类方面人家也要多多的。
要不是考虑到沈维舟的身体状况,领导们甚至巴不得他能一直待在西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沈维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这辈子他更想跟家人在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当然,该尽的职责他也会尽,但是他不会为了那些事情放弃家人。
何况,因为有着异世的经历,他见识过的武器早已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所以并不需要多么艰苦的研究。
这也是沈维舟没有向单位解释自己身体状况的原因。
他能拿出来的东西已经是超越时代的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尽管如此,他也是必须要去西北待上一阵儿的,这就让沈维舟非常郁闷了。
他是真的觉得柳绵绵说的没错,他们新婚燕尔的,领导可太不当人了。
至于说结婚一年了……别说结婚一年,就是结婚三年,他们也是新婚燕尔。
柳绵绵听说他过几天就要启程去西北,心里也不禁涌起几许怅然若失。
不过想想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忙,完全可以找时间过去,又觉得还好。
就是这个时候的西北生活条件可能会差一点,这个倒是也没什么,身为科研工作者的妻子,还是要有跟着吃苦的觉悟的。
这么一想,柳绵绵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维舟侧头看她:“笑什么?”
柳绵绵看了眼一本正经目视前方的司机,飞快在沈维舟脸上亲了一口,再飞快扭头看向窗外,欲盖弥彰地说:“半个月不见,这边又多了两栋楼呢,咱们南城现在发展真是很快了。”
沈维舟看着她的侧脸,盯了几秒后,侧头向另一边笑了。
司机倒是什么也没察觉,接茬说了一句:“可不是,我们这天天在路上跑的,感觉更明显,天天都有变化,就说穿的衣服吧,去年跟今年就天差地别了。”
柳绵绵顺嘴就跟司机聊了起来,打听各个菜场、农贸市场和供销社的情况。余国栋他们这次过来,首先就是拓展南城本地这些销售渠道,完了再扩散到周边去。
出租车比公交车自然快多了,柳绵绵到家洗了个澡吃了点心,靠在躺椅里歇着了,余国栋他们才到的。
罐头厂编外人员刘婶做了一桌子菜招待余国栋他们,几个人吃饱喝足就拎着行李去了附近的招待所。
萝卜条正式投入生产以后,刘婶这边自然不好再卖了。
不过柳绵绵给她出了个主意,巷子口炸鸡店的隔壁,原先是家馒头店,老两口年纪大了做不下去,想要回乡下养老,准备把铺子盘出去,柳绵绵就怂恿刘婶把铺子盘下来,开个小卖部。
柳绵绵去前进乡之前,刘婶还在犹豫不决,这次回来,对方却是喜笑颜开的,说是铺子已经盘下来了,王叔每天下了班自己去收拾装修,已经快要弄好了,甚至一些相关的手续也都办起来了,只等货进来,就能开张营业了。
不过,说完这些,刘婶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家志强也转业了,他说想回来南城给我们养老,就选了去南城化肥厂。”
柳绵绵知道刘婶的大儿子王志强在部队,是个副营长,本来去年就说要转业了的,临了在驻地附近谈上了个对象,于是就留在了部队。
这年月化肥厂是个好单位,别的国营工厂效益下降,化肥厂却是供不应求。去年余国梁跑南城来,就是为了上化肥厂买化肥。
按理能转业回南城,又是进化肥厂这样的单位,应该也是不错了,但是看刘婶这样子倒好像不太高兴?
柳绵绵问:“那志强大哥是什么时候回来,转业的事情顺利吗?”
“嗐,转业的事情也没什么不顺利,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就是他那个对象,原本都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听说他要转业,又不愿意嫁他了。”刘婶又叹了口气,“哦呦,再耽搁下去,志强都要三十了,这个对象要是黄了,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上。”
王志强的个人问题是刘婶的一块心病,之前听说他处上对象了,不知道多高兴,现在儿子倒是马上能回来了,可对象却没了,刘婶这心里真是发愁。
“算了算了,可能就是缘分没到。”刘婶摆摆手,站起来,“早上在菜场抢到一块羊肉,我去炖起来,给你们补补。”说着飞快地就进了厨房。
柳绵绵满头雾水,侧头看了看屋檐外头的天空,虽然太阳西斜,但依然很热,没见她把躺椅都搬堂屋里来了嘛,电风扇一直咔嚓咔嚓吹着呢。
这种天气吃羊肉?
沈维舟捏着一本书,也没翻几页,这时候干脆把书扔在了一旁,倾身过去在柳绵绵耳边说:“刘婶,好像是觉得,咱们需要补补,好要孩子。”
柳绵绵眼睛一下瞪大了,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也压低了声音,说:“刘婶应该是觉得你需要补补吧?”
明摆着的,他之前身体那么弱,没准家里长辈都没指望他能生崽,现在倒是好多了,但是他们结婚一年也没孩子,长辈自然也是怀疑他。
柳绵绵眨了眨眼睛,又问:“这阵子刘婶是不是经常给你进补?”
要不是怕沈维舟恼羞成怒,她都差点要笑出来了。
沈维舟瞪着她,眼见她嘴角翘得越来越高,干脆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在触碰到那一抹柔软时,就情不自禁丢盔弃甲,动作也不自觉地温柔了。
柳绵绵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跟他接了一个绵长温存的吻。
某一瞬,沈维舟忽然放开她,在柳绵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柳绵绵茫然看着他,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就听见院门被人一把推开了,随之响起的是蒋红梅的声音:“我就说门没关,看,一推就开了。”
“……”
柳绵绵侧头深深看了沈维舟一眼,这人,是不是过于敏锐了?
蒋红梅是和许海棠一起过来的,半个多月没见,几个店生意的情况还有广市批发档口和服装厂的筹备情况,都得跟柳绵绵说说。
“刘安民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去广市找门路的人比去年多了不知道多少,批发市场更是每天都人挤人,批发档口几乎是一天一个价,咱们买的那几个,价格都涨了一半了,这么下去应该还会涨。”
蒋红梅现在只恨自己没钱,当初不能再多买几个。
不过他们能买到五个已经非常不错了。
柳绵绵点点头:“回头价格合适的话,可以出掉两个。”
批发档口后面肯定还会涨价,但是他们一直拿着也没多大意义,与其租给别人,还不如卖掉回流资金做服装厂。租金再高也是有限的,服装厂的潜力却是巨大的。
柳绵绵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囤着批发档口挣钱,她是知道这个批发档口在之后价格涨了好几倍的,所以就想挣一笔快钱。
服装店、炸鸡店和西餐厅生意自然都不错,尤其炸鸡店最近推出了夏日冰饮,销量比炸鸡还要好,预计接下来这两个月营业额应该都会进一步上升。
除此之外,录像厅的情况许海棠也是在关注的。
生意好自然不用说了,十几家店每天的流水加起来一直保持在五万以上,甚至随着越来越多人接受录像厅这个东西,开业活动后客流量并没有减少,反倒在暑假来临后还出现了增长,是实打实能生金蛋的金鸡了。
而他们不算对手的竞争对手大都会录像厅,据说从八家录像便利店开业后,生意就一落千丈,营收非常的惨淡。
只不过最近几天好像客流量又回升了。
也不知道伍衡怎么弄到的消息,总之就是大都会录像厅为了提升客流量,已经开始播放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来揽客了,据说效果还不错,倒是吸引了很大一批人,当然,同时也失去了一些女性的客户。
也就十来天吧,大都会录像厅已经变成“不良场所”的代名词了。
听到这里,柳绵绵皱了皱眉。
许海棠说起另外一件事:“六月二十八号,一号店私人厅接了一单生意,是处了挺久的一对对象求婚。那位男同志原本是想安排在六月十八号开业那天的,也是工作人员劝他改了时间,开业那天事情多,怕安排得不够周到,他就改了这个时间。”
蒋红梅插话说:“哎,这事儿我知道,我在南城晚报看见报道了,上面还有照片,场面弄得挺隆重的。”
许海棠笑道:“对,老板之前就说过,有人订私人厅搞活动的话可以联系下晚报,我们联系了他们,他们果然挺感兴趣的,说这是新时代下的新生活新观念。因为是第一个包场的顾客,又有报社采访,所以那天场地装饰得挺隆重的,顾客很满意的。”
柳绵绵自然要表扬一下,表扬完了就顺着说:“咱们多搞这种活动,让精品店和便利店也都自己想想办法,不管是免费主题电影,还是赞助单位搞联谊活动,总之不管什么形式,要把咱们录像厅的形象和大都会切割区分。要把不良场所这个四个字和大都会联系起来,而不是和录像厅联系起来。”
许海棠眼睛一亮:“我懂了。”
从入职西餐厅开始,许海棠就一直在尽量学习、提升自己,她感觉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成长了很多,但是每次又总能从柳绵绵这里学到新的东西。
她有时候都在想,柳绵绵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脑子又这么活络?
从柳绵绵的人生经历来看,这简直就像是个奇迹。
许海棠想起伍衡前几天找她说的话,他说非常欣赏她的能力,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让她跟着他干。
她当时就反问伍衡,我跟着柳老板能学到很多东西,跟着你能学到什么?
直接就把伍衡问得哑口无言。
聊完工作,蒋红梅说起了军工厂的八卦,这八卦还跟柳绵绵也有点关系。
“技术科的丁科长不是带队去前进乡给你们调试设备吗,结果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他媳妇儿气坏了,就说要找你们罐头厂麻烦,丁科长死活说自己是在路上不小心摔的。”蒋红梅笑得前仰后合,“哪个人摔能给自己摔成这样哦!”
蒋红梅笑着撞了下柳绵绵的肩膀:“你知道怎么回事吧?”
柳绵绵笑笑,蒋红梅这明显还有后续,她就不剧透打击她交流八卦的积极性了。
果然,见她不说话,蒋红梅就兴冲冲地对满脸好奇的许海棠说:“你猜怎么的,没过两天,前进乡那边就打电话告状到厂领导那里了,说这个人简直不知所谓,帮他们调试设备是好事,乡里是非常感激的。可这人竟然在开工当天,当着老百姓的面诅咒罐头厂要不了多久就得倒闭,把老百姓都气坏了,激愤之下揍了他两拳。”
“前进乡的人说,乡里及时制止并妥善处置了,不仅及时送他去治疗了,乡长还自掏腰包给他包了个红包。结果怎么着?”
许海棠只觉得这人可真是讨厌,挨揍就是活该,乡长就不该给他红包,问:“怎么着?”
蒋红梅做了个无语的表情:“他当场拆开红包一看,说这点钱还不够他买营养品的,可把乡里的人给气坏了,有个小干事就冲过去把红包夺了回去,把人也给轰走了。丁科长还说要找这个小干事麻烦呢。”
许海棠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丁科长不是军工厂的科长吗?”
军工厂可是大单位,能做到科长,按理怎么的也是有点能力的吧?
蒋红梅自小在军工大院长大,对大院里那些人倒是没什么滤镜:“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乡下人呗。”
她妈钱爱真是南城周边乡下的,当初相亲跟她爹结婚的时候,她爹还是个无父无母、家徒四壁的学徒工。
结婚以后,她爹就跟坐火箭似的,先是顺利转正,后面又受到领导重视培养,再后面就是副组长、组长、副主任、主任,一路升职。
原先他们家跟工人们一起住逼仄的平房,后面就搬出来住上了筒子楼。
筒子楼的环境和平房不一样,这边大部分都是双职工,像是隔壁丁明霞更是自诩文化人,自然瞧不起钱爱真。
所以对于丁科长这样的,她也是见怪不怪。
有些人对上对下是两张面孔,对上有多谄媚,对下就有多傲气,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自然也不会注意言行。
许海棠父母都是双职工,她爹还是大师傅,这方面感受倒是不深,也是结婚以后,才尝到了些世态炎凉,叹了口气说:“那这小干事麻烦了?”
柳绵绵笑道:“这倒是不会,他是乡长一手提拔的秘书。”
乡里一句“年轻人做事冲动,一定严肃批评教育”就把事情敷衍过去了。
其实人家那是冲动吗,人家那是维护自己的领导,跟领导打配合呢,不但不会对仕途有什么影响,怕是领导还得更器重他。
倒是丁科长,下基层办事完全不注意方式方法,人家不但告状告到厂里,还告到了上级主管部门,厂里领导被叫去挨了一顿批评,回来就给丁科长定了个处分。
蒋红梅和许海棠顺便在沈家混了顿晚饭。
这天气吃羊肉确实会有点燥,但是刘婶做的羊肉汤也确实是好喝,一碗羊肉汤下去,满头大汗,身体反倒一阵舒爽轻快。
吃完饭,蒋红梅和许海棠就回去了,用蒋红梅的话说就是,她俩再不走,沈维舟怕是得拿扫把直接赶人了。
临出门前,许海棠想起一件事:“对了,前几天有个港城口音的男同志跑到西餐厅来找你,我没见着人,小田说是以前的老顾客,他也没留什么联系方式,只说会再回来找你。这不过这几天也没见人来。”
不用想柳绵绵就知道肯定是李耀明了,她也就认识这么一个港城口音的顾客。
“好的,我知道是谁,回头他再来店里,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柳绵绵说。
其实之前她和李耀明也通过几次电话,李耀明是有她号码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回来了倒是没给她打电话。
送走蒋红梅她们,柳绵绵又跟俞婉和刘婶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东厢。
看了眼坐在写字台前的沈维舟,柳绵绵转身进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了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年头路况不好,哪怕省道也是坑坑洼洼、修修补补的,坐车是真的挺累的。
沈维舟洗漱完回来瞧她这样子,忍不住失笑问:“很累啊?”
柳绵绵靠在枕头上点点头,叹息:“一个小目标真难挣啊!”
沈维舟挑了眉:“一个小目标,是多少?”
他知道自己媳妇儿好像有个挣钱的目标,她有个账本,每个月记一次账,记账的时候就会嘀嘀咕咕还差多少什么的。
照她那个挣钱的速度,沈维舟猜测这个目标应该不会小,毕竟一年时间,她别说万元户了,保守估计都快百万了。
不得不承认,他媳妇儿是有点挣钱的天赋在身上的。
柳绵绵慢吞吞伸出一根食指。
一百万?
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是,毕竟港城那边姨奶奶帮忙操作的股票,听说都差不多一百万了。
这件事别说他吃惊,他爸妈都很吃惊。
不是一百万,那就只能是:“一千万?”
说出口的时候沈维舟还有些恍惚。
他祖母其实给家里留了不少东西,不过除了不动产,就是一些珠宝首饰、字画瓷器什么的,唯一能拿来换钱的,也就是一小箱大黄鱼。
真要说现金,他们家其实也就几万块,其中一部分还是父母下放后补回来的工资。
几万块的存款,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是非常多的了。
可自从柳绵绵开始捣腾生意以后,沈维舟就觉得,他对钱的概念都要被刷新了。
万元户算什么,一百万在他媳妇儿眼里都不是什么大目标。
所以他觉得柳绵绵的目标可能是一千万。
只不过,话音刚落,沈维舟就看到柳绵绵摇了摇举着的那根手指,笑眯眯说:“不是哦。”
沈维舟:“……”
柳绵绵:“一个小目标,就是一亿。”
哪怕已经猜到,沈维舟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的目标是挣一亿?”南城的国营工厂每年能挣这么多的恐怕都屈指可数。
柳绵绵强调:“是暂时的小目标。”
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国内市场会更加活跃,以后挣钱的机会多了去,哪怕她不会劳心劳力地去挣钱,相信她的合伙人们也会奋力拼搏的。
所以柳绵绵觉得,以后自己必然是个亿万富婆。
沈维舟嘴角微抽,沉默了下,说:“行,那你加油。”
媳妇儿如果说要挣一千万,沈维舟可能还要想一想,但她说要挣一个亿,沈维舟干脆想都不想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干成的事情,随她高兴去吧。
半个多月不见,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就关灯睡下了,很快,漆黑的房间里响起让人脸红耳热的喘息声。
窗外月亮高悬,乌云忽而遮住月光,忽而又散开,夜渐渐深了。
虽然许海棠过来汇报过情况,但柳绵绵作为老板,第二天还是去西餐厅、炸鸡店还有录像厅转了转。
店太多了,她也不可能一家一家转过去,就随机挑了几家看了看,然后就去了晨曦路的一号店。
在大门口就碰见伍衡了。
舞厅的生意都在晚上,白天伍衡没什么事干,就干脆轮着巡店。
要不是他有辆摩托车,十几家店跑一遍就得累死他。
当然,哪怕有摩托车,他也不会每天把十几家店都跑一遍,都是随机抽个几家轮流跑一跑。
他们做的是正规生意,办了正规手续和执照的,也从来不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管起来倒是没那么累。
不过伍衡也发现了,店太多,加上他还有个舞厅,所以他自己一个人管肯定是不行的,他准备再请几个人。
说回来,伍衡之前还觉得,身边找不着工作到处混的人挺多的,舞厅能安排几个,但杯水车薪。
等到录像厅一开,柳绵绵直接把招工的事情扔给了他,他挑挑拣拣地安排了一批人,然后就发现,除了实在扶不起的那些,自己身边稍微好用点的,都已经安排干活了。
他最近甚至已经学着柳绵绵开始在报纸上打招聘广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