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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惹的疯狗替身by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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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一只小兔子,正抖着耳朵。
温婉立即收了思绪,扬起嘴角:“像,看娘给你比个大老虎!”
她伸出手正要比划,只听窗外幽幽飘来一道女声——
“哟,还真让你混进来了。”
“霜姨!”
“嘘!”
盈盈吐吐舌头,把声音压低:“霜姨也来这里住吗?”
洛明霜从窗户跳进来,笑嘻嘻地:“我不来住,我是专程来捏你小脸蛋的。”
她走过来,正要伸手,却听温婉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交给你办。”
“啧!”明霜驻足,“温大庄主,我成你跑腿的了?”
“没说不给钱。”
“概不赊账。”
温婉如今是个“苦命女”,身上可就只揣着几个铜板。
她也不着急,捏捏盈盈的小脸:“乖,你说怎么办?”
小丫头立即把胸前的小银锁捧起:“我给。不过霜姨要帮盈盈保管好,等我有了钱,还要赎回来的。”
洛明霜怒瞪过来:“你就知道拿孩子欺负我……行,你说什么事儿吧。”
温婉这便从衣裳最里头掏出一信封:“劳烦洛女侠跑一趟,把这个放到家主霍文新的桌子上。”
明霜接过、打开,两眼一时瞪得老圆:“嚯!不得了,温大庄主,你这可是大手笔啊!”
“你不是骂我大骗子吗。这个给霍家作为补偿,我想是绰绰有余的。”
温婉笑道。
她来霍家行骗,可也不会亏了霍家。奉上个好东西,她心里便再没了任何负担。
“有余!有余!太他大爷的有余了!这么好的东西,就凭咱俩这关系,你咋不送给我呢。”
温婉噗嗤一笑:“这东西要命,凭你可把握不住。别是钱没捞着,咔嚓——掉了脑袋。”
盈盈听得一知半解,捂住自己的脖子,往娘亲怀里钻。
明霜哀叹着把东西揣好,魔爪伸过来,如愿捏到了小丫头肉嘟嘟的脸:“早些睡,我先去了。”
起身就要走。
温婉喊住她:“急什么,五日之后,你再把这东西放到霍文新的桌上。”
洛明霜:“为何要五日后?来都来了,我还想今晚去呢。”
温婉:“你若是霍青山,一日之内出了两件意料之外的事,你会不会把他们联系起来琢磨。”
“不会啊。”
“……”活该你洛明霜被人骗!
五日之后。
当清晨的金光照入书房,霍文新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还参杂着几分瞌睡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圆。
他捏着信思索一阵,吩咐下去:“去把大公子请过来!”
不多时,霍青山进了书房。
“青山,你快来看!”霍文新迫不及待地将图纸递过去。
霍青山瞄了几眼,脸色严肃:“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是张铜矿矿脉图,以羊皮纸绘制,用的松烟墨,关键处点以朱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像个假玩意儿。
“我刚进书房它就摆在桌上!你看落款——”霍文新伸手指。
落款上写的是“承蒙霍家大恩,特奉上回礼”。没署名,也没说什么恩。
霍青山:“我霍家,可曾与人有过不便言说的大恩?”
霍文新摇头:“不清楚,说不准是你爷爷当家那时候的事。他蹬腿儿蹬得突然,也不曾与我交代清楚。”
霍家家风如此,素来乐善好施,在外头名声颇好。
霍青山放下矿脉图,脸色如常:“不急高兴,且先让人探探虚实。”
“你觉得,是否是有人给我们做局?”
“做局不会抛这么大的饵。咱们可以先将山地买下,按兵不动。”
霍文新:“你说得是。若这矿是真的,过些年再动它也不迟。看这矿很足,咱们交够矿税,也还能赚得两座金山。”
迟疑一阵,乐呵呵地收起羊皮纸,“你娘的金镯子又有着落啦!”
霍青山脸上却始终未有笑:“父亲不觉得可怕?”
“哦,对对对,府里的安防得重视。”霍文新一拍脑门儿,“报恩之人能把东西放到我的书桌上,刺客也能。”
霍青山未多言,很快抽身离去,甫一回了天棐院,便见书剑大马金刀地迎了上来,整个人胡子拉碴,可见这几日奔波得辛苦。
“公子,那对母女的底细查清楚了!”
“说来听听。”霍青山走进凉亭,坐下,随手翻起一本书。
“据她所说,她先前是在临洮县一处庄子上给人做账为生。属下去查,确实查到了有这么个地方。这个庄子几个月前易了主,逐渐遣散了一些旧仆,那对母女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流离失所的。”
“嗯。”
“属下问了,庄头说并不曾见过她。”
霍青山翻书的手一顿。
书剑又接着说:“不过,她是黑户,庄头怕惹了麻烦,未必说的就是实话。倒是有长工收了钱,同我透露,确实见过一对母女在庄上帮工。”
霍青山:“那长工是自己凑上来的,还是你主动找去问的。”
“属下主动找去问的。没亮银子之前,他还不乐意说。”
“崖底呢?”
“属下亲自去看过,崖下有个山洞,里头遗留有沾了血污的布块。年深岁久,都快化成土了。这些东西不好作假,除非她有通天的本事。”
手上的书写的什么,霍青山也就只看进去前头几行字。他沉思着,慢悠悠叩着桌面。良久,“啪”地合上书,规整地放回去。
“速去将我桌上的东西带着,同我再去会会那个女人。”
小院儿里,温婉和盈盈正浇花。
院子破旧荒芜,除了那棵病殃殃的橘子树,便只开出了几株苦菜和砂引草,倒也小巧可爱。
盈盈摘下一朵小黄花,别在娘亲的耳鬓。
“娘亲最漂亮!”
“给我们盈盈也别一朵。”温婉伸手正要掐花,忽听得身后大门被人推开。
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走了进来。
正是当日见过的,霍青山身边叫书剑的那个。
他入内先打量了周围几眼,这才扭身请后头的主子进来。
随后便见男人不紧不慢地跨过门槛。
他身形端正,着一袭蟹壳青的直,迈步间周身的气度很是不凡。
只是他面上有些凉意,叫人见了不免生畏。
汀兰听到声音忙上了前来,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温婉心头暗暗“啧”了声。这么快就来与她交锋了?
盈盈怯怯地躲到她的身后去。
温婉想迎上去,却又被盈盈绊住了脚,只好在原地屈膝行礼:“见过公子。”
霍青山瞄她一眼。
温婉觉着,那冰凉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嫌弃,仿佛是……在看一坨鸟屎——好端端走在路上,被一坨鸟屎从天而降砸在脑门儿上,没有人会高兴的。
霍青山没与她说话,倒将眼神*落到盈盈身上。他勾勾手指:“丫头,你过来。”
盈盈又往娘亲身后躲去,小手把娘的裙子拽出七八条褶皱。唔……倘若爹爹这么凶,那还是不要爹爹了。
温婉蹲下去,温声催促:“乖,爹爹喊你,去吧。”
盈盈撅起嘴,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去。
书剑小声提醒:“公子,您别那么凶,会吓得小孩儿噩梦。”
霍青山皱了眉,到底耐着性子蹲下去:“丫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口吻没有刚才冲,但也只是软了那么一点。
盈盈被娘推了推,只好走上前。
霍青山:“我问你。你和你娘平日里吃些什么,你为何长得这么多肉?”
盈盈揪着小裙子不说话,眼眶里很快涌出来两包水——爹嫌她吃多了,胖。
书剑忍不住再次小声提醒:“公子,您不是在审犯人。再温柔一点,跟小孩儿说话不能这么生硬。”
霍青山脸拉下去:“你来。”
书剑:“……”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当下只好硬着头皮蹲到盈盈面前,捏着嗓子道,“小姑娘,你长得这么肉嘟嘟,软绵绵的,跟年画娃娃一样可爱。阿叔想知道,你先前都吃些什么呀。因为阿叔也想像你一样可爱。”
说完便觉胃里翻滚,很是想吐上一吐。
盈盈眨巴眨巴眼:“……男的不能可爱,只有女孩子才可爱。”
“那阿叔的妹妹也想知道,吃什么才能变可爱。”
小孩子家家,哪里禁得这般夸。加之这两日娘亲没再耳提面命,她便一时忘了不能乱说话。
盈盈小胸|脯一挺,骄傲地传授起经验:“要多吃饭,多吃肉,糖糖点心啊……不过糖糖不能多吃,牙齿会坏。”
书剑:“你每天都吃很多饭和肉吗?”
“是啊!红烧肉、肉丸子,我最喜欢吃大排骨啦!”盈盈兴奋地比划着大排骨。
跟着娘亲来了这里,每天都只有清粥小菜,馋得她做梦都在啃排骨。
霍青山嘴角一扯,凉飕飕的眼神落到温婉身上。
那女人白嫩丰腴,气色红润,耳边别着的一朵小花,衬得她更生动美丽。
如此模样,哪里有半点穷苦味道。
孩子不会说谎,诈一诈就什么都交代了。

苦命之人,该是蜡黄干瘦才对。可这对儿母女,却是一个丰腴,一个肉乎,皮肤也都细腻白皙。
小孩儿藏不住话,一问就漏了底。
霍青山盯着温婉,一脸玩味,倒要听听她又能编出什么话来。
温婉脸上却并不见慌张,倒有一些苦涩:“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骗你了么?”
霍青山没发话,书剑开了口:“温娘子,这你要如何解释?”
温婉:“依你之言,我们娘俩就该骨瘦如柴,衣衫褴褛才对?”
不应该么。
霍青山依然没开金口,一双清凉眼审视着她。
温婉呵笑了声,眼露一丝无奈:“我早说了,我们母女是黑户。黑户,就是别人把你卖了,都无处说理的身份。”
她不紧不慢,“我帮庄头干活是挣不到工钱的,庄头只管我和盈盈吃饱。庄头娘子心好,会留些肉给我们,每年过年也会给我们一些旧衣裳……我想着,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吃穿,就在那边干了几年。”
一番说辞,拆了招霍青山的招。
男人面露一丝不悦,又追问:“你为何会是黑户?”
“一家老小都死了呗,打小便背井离乡,可不就是黑户。”她扯出苦笑,“若非渴望上个户,当初也不会那么随便信你。”
虽她没有多余的话,可她看过来的眼神都是控诉。
“霍大公子,我们这样的贫贱小民有很多的无奈。相比起来,女人又比男人更无奈一些,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自己的命运却被别人捏在手里。”
这话,霍青山应该听得懂——他的小姑姑,不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么。
七年前,朝中生变,霍家不幸站错了队。为平安度劫,霍青山提出与新贵联姻,将自己的小姑姑嫁给当时新帝跟前的红人。
他这个小姑姑生来有心疾,原本不打算嫁人,就在娘家终老。
可联姻一事,最后却定了她。
他小姑姑自此恨极了他,出嫁当天,当着满堂宾客将他一顿痛骂,以致场面一度混乱。”
联姻事大,这个决定说到底其实是族中定下的,可霍青山头一个提出,便活该挨骂。
此后,他那小姑姑更是专门写信回来骂他,用词极尽恶毒。
许是被骂狠了的缘故,半年之后,霍青山便上了冻云峰问心。
但,他似乎并未悟出什么来。
霍青山这个人,是三九天的铁门环——谁碰谁心寒。虽他没悟出什么,起码知道了,女人的命运大多都是这般不由己。
温婉说罢了,霍青山果然好一会儿没吭声,可也仍然没道出句人话。
清风经过小院儿,安安静静,吹落橘子树上几颗小青疙瘩,在地面敲出细微的声响。
温婉叹了一声,朝他走过去。
“公子无动于衷,看来我的话仍说不懂你。那么,是不是一定要我指明一点——”
她越走越近,直到与他仅仅一步之遥。
书剑紧张地按住了剑。
霍青山未挪步,他没有理由躲闪。他只是蹙着眉头,注视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将手抬起来,倏尔点在他的胸前:“这里,有一块紫红色的胎记,半个铜板大小。你在我面前,亲自脱的衣裳。”
他猝不及防,拳头蓦地握紧。
温婉指尖下移,顺着他的胸口一直往下……往下……
“如果,这都不相信。还要我告诉你别的什么吗?”
在那根手指触及腰带之前,霍青山猛的后退一步,素来冷静的脸依然冷静。
只是,耳根却透着一抹红。
温婉也后退了一步,别过脸:“我原本不想说。霍公子,我是要脸的。”
言下之意——我本顾及彼此颜面。可你若一再赖账,我只能不要脸,将那些私隐抬到面上来说了。
霍青山的脸色黑沉,绷得很紧,可这怒气却又能向谁人发呢。
怪他自己非要摔下山崖,磕了脑子。
良久,他的脸色又逐渐平缓下去,霍青山绕过这个话题,突然问:“你会算账?”
方才的尴尬,被强行揭了过去。
温婉点头,摆出一脸不解。
书剑忙把来前带的账本、小算盘、笔墨砚台递上前。
霍青山:“那就劳烦你来算算,我这本账可有疏漏。”
温婉歪头看着他:“这也是验我的一步吗?”
“是。”
“最后一步?”
“是。”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是全然挑明。温婉道了声“好”,将东西接过,回屋坐下看账。
盈盈亦步亦趋地跟着娘,坐在长板凳上,无聊地玩着手指甲。
汀兰见状,询问起主子可要入内饮茶,霍青山摆手,只让汀兰端了个凳子来,在橘子树下坐着等。
他眉间川字显著,经久未能舒展。
院中暂且安静,书剑将汀兰喊到一旁,问:“在这儿伺候了几日,可曾看出她娘俩的异常?”
汀兰摇摇头。
她记得书剑的交代,她也确实看着了,但这里做事的就她一个,也不能时时都看着。
她原是天棐院伺候的,好容易盼到头,却被邹婆子算计。心知回去无望,她便想着请了恩典出府嫁人。
不甘心归不甘心,性命攸关,该忍还是得忍不是。
这差事交给她,她完成八分就是,若要时时都盯着人,还不得把她累死。
书剑没问出什么,照着这般报给霍青山听。
时间点点流逝,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从屋里传出来,越发衬出小院的静谧。
从窗户看进去,女人埋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温柔又娴静。
小姑娘和娘并排坐着,安静地发着呆。母女俩的五官不太一样,女儿只有一双丹凤眼与漆黑的瞳色随了母亲。
鼻子嘴巴脸型像谁,一眼可知。
霍青山别过脸去,匆匆移开视线。风起,那太平缸中的水,荡起了几不可见的涟漪。
他没有任何印象,但他似乎当真曾与这个女人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静默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被指尖点过的地方,隐隐传来灼烧之感。
一盏茶后,女人出了屋,把账本和一张单子奉给他。
“公子请过目。”
霍青山面色依旧淡淡,只瞄了一眼,就知她算得没错。
这些年是他母亲冯氏管账,主要管的是自家的私账,公账里的田庄、铺子也过问一小部分。
冯氏性子好,底下有胆子大的便敢糊弄她。眼下这本账正是糊弄的结果,六百多两银子凭空不见。
他没说什么,转手将这张单子递给书剑:“看看。”
书剑细细瞅了几眼:“没错的,字迹对得上。”
他去那庄子上调查时,特地偷翻了庄头近几年的账,账本上的笔迹与这个女人的笔迹如出一辙。
可见她没说谎,确实在那里给人做了四年的账房。
温婉冲他二人勾笑:“最后一关也验了,可有不对之处?”
霍青山:“没有。”
“那公子还赖账吗?”
“我从未想过赖账。”
“公子即有这话,那我就只管将这心放回肚子里了。”温婉松快地笑了一笑。
做实了的假账,可由不得他赖掉!
最初在柳浪山庄做小奴隶时,温婉就在账房打过杂。后来自己做了庄主,将庄中事务分成三分,定了三个副庄主。
每年三份账,她都会亲自查,没有谁能糊弄她。她确实是会做账的,并且精于做账。
至于临洮县那个庄子,它本就是柳浪山庄的一个据点,配合她演一出戏是份内之事。
只是这戏的分寸不好拿捏,不能演得太滴水不漏,得有些弯绕,留几个漏洞让书剑自己去追查,这样才容易让人相信。
如今看来,这戏虚虚实实,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只是难为了她——为了对上旧账的笔迹,她两天之内誊抄了四年的账本,手都快抄断了。
至于霍青山身上那块胎记,其实多打探打探,就能从霍府老人嘴里获悉。
不过他大概也想得到,这不算什么藏得深的秘密,便仍验了笔迹。
胸口往下还有什么,其实温婉也不清楚。迄今为止,霍青山的裤头扎得很紧,她无从打探。
所以她立即接了一句,她要脸。
霍青山但凡也要脸,不可能由着她说裤头里面的事。他便不可能知道,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霍青山说他不赖账,那脸色却如背了黑锅般阴沉,只是语气已不如最初冷硬。
“且在此处住些时日,衣食不会短了你们。”
温婉福了福身:“多谢公子。”
“至于别的,就别想了。”他并无抬举的意思。
温婉脸上却未见失望:“婉娘不是不知足的人,这已经很好了。”
笑了一笑,“只是,有一桩事想请公子帮个忙。”
霍青山已转身要走,闻言驻了足:“何事?”
“公子本事大,可否帮我们娘俩上个户。这么一直黑着,也不是个事儿。”
霍青山点了个头,未再多留,转身离开了小院。脚步匆匆,竟有一丝逃的味道。
走出老远之后,他的眉头仍未能松下去。
“书剑。”
“您吩咐。”
“把娘俩的用度往上提一等,叮嘱汀兰好生伺候。”
“是。”
只能先这样了。近来事忙,待过段时日,再换个地方安置她们。
小院儿里,温婉关上院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再战!再捷!
“娘……”盈盈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哭丧着张小脸儿。
“怎么了?”
“盈盈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走,我们接着喂小花喝水。”
当天下午,书剑又来了一趟,给添了不少东西,还给盈盈带了零嘴。
汀兰看人下菜碟,也热情了一些。
是夜,明霜千辛万苦摸进院子,进屋第一句话就是抱怨:“这霍府的护院居然添人了,我进来一趟可要了老命!”
温婉正修剪指甲,头也没抬:“这不正好逼你练练轻功,免得退步。”
明霜过来坐下,抓起桌上的榴花闻了闻,嫌弃地丢开。这个时节没有凤仙花,实在难为温大庄主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榴花染指甲。
“狗改不了吃屎,你是指甲精修炼成人的吧。”
温婉笑:“你还真说对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吃了你。”
明霜啧啧:“已经够漂亮了,还一心爱打扮。你让我这丑八怪怎么活。”
“你明明是眉清目秀,肤白腿长,何必非要跟我比。那比不了。”
“我呸!”洛明霜冲她翻白眼,“臭不要脸。”
“我劝你莫妄自菲薄,你倒骂起我来。”温婉呵道,“我这不是实在无聊么,被人金屋藏娇了,不弄指甲又弄什么。”
明霜无情嘲笑:“整个破院子把你关起来也算金屋藏娇?我说温大庄主,你别是忘了你来干什么的。”
“来找玉冰莲啊。”
“好,你是真来找玉冰莲的。那呆在这儿怎么找?”
温婉仍是只管弄她的指甲:“你啊,犯得着替我着急?”
“我等着分钱啊!”
“……”不愧是个财迷,温婉终于搁下锉刀,“那行,你帮我办件事。”
“又叫我办事!”明霜嘟哝起来,“不去!又没跑腿费。”
“不跑算了。反正霍青山会自己过来找我。”
明霜:“他主动找你?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温婉也不跟她解释,“发什么愣,快帮我把这花捣了,来都来了,总得替我干点活儿。”
明霜:“……”
温扒皮!
小院子里一住便是好几天,第七天,盈盈摇着娘亲的裙子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几时才能出去呀,我想找小伙伴玩。”
关在这小院儿里,大人都无聊,小孩子哪里呆得住。
而霍青山,一直没有出现。
明霜不禁笑话起她——“算漏了吧!你还是求我比较靠谱。不过得加钱。”
温婉回她一个微笑:“不必。”
“快了快了。”此刻,温婉望着窗外繁星,吧盈盈抱到膝上,“来,我们一起数星星。”
盈盈:“我不要数星星,没意思。”
“那娘教你看星宿。”
“好啊好啊!”
温婉娘俩在无聊地看星空,霍青山这头却在挑灯看账。
最近几年的账做得糊弄,家里头不知藏了多少蛀虫。他欲借抓虫之机,令自己人补缺,把这七年掉落的实权再抓回来。
然霍家家业庞大,账多且复杂,一时半会儿哪里查得完。
倒也想过请账房,可一时没找到信得过的,无法将内账托付,便只能自己看了。
眼瞧着已是三更半夜,书剑在旁劝了又劝:“公子,耗子都趴窝了,咱还是明儿再看吧。”
霍青山端起浓茶喝了一口,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书剑说了个没趣,只好闭了嘴,又为公子添好茶水。
他不是怕辛苦,他打十岁起就跟了公子,公子吩咐的事从来都不辞辛劳,办得极为妥帖。
他只是心疼自家公子。
到哪儿去找个能算账,又绝对信得过的人呢?书剑琢磨着。
“那个温娘子!”
书剑激动道:“那个温娘子不是会算账么,又快又准的,公子何不将这些账本丢给她看!”
霍青山蓦地脸黑:“不要跟我提她!”
干嘛不提!找温娘子看账,不是正正合适么。
书剑忍不住劝:“我知道,她像是个污点,公子见了心烦。可自打您查账,就一直有人想方设法给您使绊子。时间不等人啊,待您慢悠悠把账弄清楚,里头的窟窿怕已经被他们填上了,到头来一句账做错了,小惩大诫就混过去了。”
他飞快说着,生怕公子不同意,“他们在跟您争时间。钱是小事,让蛀虫溜了才是……”
“啪!”话未说完,公子将笔丢了,吸满了墨汁的狼毫在桌上滚了一路墨痕。
“再敢提她,给我滚出去!”
书剑捂嘴不敢言,心怯怯地抱了茶壶出去添水。不提了不提了,打死他都不提了。
是夜,书剑在外间睡得很不踏实。他素来觉浅,总觉得能听到里头翻身的动静。
公子似乎也辗转难眠。
一直到凌晨,他才好容易睡着,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房间里响起的脚步惊醒。
书剑翻身坐起,遽然拔剑!
“起来。”黑暗中,竟响起公子的声音。
“咚咚咚……”好像有人敲门,温婉翻个身,又沉进睡梦中。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见屋中昏暗,窗户纸透过一点微光。天刚翻了鱼肚白,太阳还没爬上来呢。
“咚咚咚……”确实有人敲门。
因她时常梦见鬼差敲门,故而听迷糊了,还以为是梦里的响动呢。
温婉清醒几分,替盈盈提了提被子,赶紧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在她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她看着男人的脸,登时清醒了脑子。
门外站着霍青山和他的护卫书剑。
她料到霍青山会为查账过来找她,却没料他们天不亮就来,贼似的,翻墙开门,连汀兰都没叫醒。
大概是想避人耳目吧。
“霍大公子?!”她故作惊讶。
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尚未开口,却先双双把头别开。
夏日燥热,温婉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领口松松垮垮,玉肌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搭在胸口,勾勒起温柔妩媚的形状。
她拢了拢领口,小声抱歉道:“孩子还在睡,恕我不能请公子进去坐了。”
她这般落落大方,倒显得是旁人心不净了。霍青山转回头,见对面的女人正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
她衣裳穿得规整,未有半点目挑心招,只是生得漂亮,自有几分柔媚。
霍青山遂清清嗓:“有一批账,请你帮忙揪虫子。”
书剑把地上的一筐账本朝她推去,那竹筐在地上摩擦出沉重的哗啦声,一听就知道装得很满。
她先有些怔,旋即一脸受宠若惊:“承蒙公子看得上,这些账婉娘一定好好看。”
说着,动手翻了几下,见都是四柱账,“今儿下午您可来取。只是,有些种类的账我怕不熟悉,只能勉强看一看。”
霍青山肃着一张脸:“无论怎样,多谢。”
“闲着也是闲着,公子不必言谢。”
主仆两个放下一筐账本就走了,临走前把办好的户籍册给了她。
当院门关上,温婉看着那一筐账,深吸一口气。
最近都没药喝,人有些乏,一下子要看这么多账,想想都累人。不过一切都在计划中,值得高兴。
霍青山来找她,是她算准的。
先前查霍家之时,她便已知霍青山正大刀阔斧地抓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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