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明星会抓鬼by陈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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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双说:“你能不能不要总对我大发脾气?”
俞洛城心想:我有对她发过脾气吗?
蓝双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穿衣品味也一般,但我会去学怎么穿搭。”
俞洛城心想: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蓝双说:“你多对我笑笑好不好?”
俞洛城心想:我经常对你笑啊。
次数多了,俞洛城再怎么自信都不得不怀疑,蓝双是不是在说另一个人?她是不是表面上在看自己,实际上是透过自己在跟另外一个人对话?自己是不是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替身?
俞洛城旁敲侧击地问过蓝双这个问题,可蓝双什么都不说,但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俞洛城每一次看蓝双的眼睛,总觉得蓝双看着自己时,眼睛里映出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俞洛城几乎暴跳如雷。虽然现在的俞洛城大红大紫,爱他的人很多很多,但遇到蓝双之前,俞洛城被继母刁难、被父亲忽视、被节目组欺负,蓝双才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人,蓝双也是第一个让俞洛城品尝到情事欢愉的人,所以俞洛城潜意识里认定蓝双是自己的,就好像一只野兽认定了他标记的东西一样,俞洛城不想放过蓝双。
俞洛城会观察蓝双都跟哪些男人有接触。蓝双在娱乐公司上班,少不了接触年轻男明星,俞洛城看到后,回到家就开始跟蓝双较劲,他生气地质问蓝双是不是对某某小明星有意思,但他只要一开始吼,蓝双就捂脸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都说了,你能不能不要总对我大发脾气。”
俞洛城怒了,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杯砸到地上,蓝双便说:“你看,你又砸杯子了。”
地上铺了地毯,所以杯子没砸碎,蓝双小心翼翼地捡起水杯,放回茶几上,她虽然姿态卑微,可有一瞬间俞洛城竟然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欣喜,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终于会砸杯子了,她很欣慰一样。
俞洛城不由得怀疑,蓝双心里藏着的那个男人喜欢砸杯子,自己这一砸,让蓝双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所以她很欣喜。
她根本不爱自己,她只是在自己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俞洛城变得越来越敏感多疑。
俞洛城疑神疑鬼,他开始用很幼稚的方式在蓝双身上找茬,引起蓝双的注意,蓝双便对他说:“我知道我不够好,总是做错事,但求你不要嫌弃我。”
由于在感情上受了挫,俞洛城心情阴郁,除了工作的时候不得不保持职业微笑外,他很少再露出笑脸,蓝双便对他说:“你多对我笑笑好不好?”
时间久了,俞洛城几乎一点一点变成了蓝双心里那个男人的模样,尽管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个好男人。而蓝双一边痛苦一边开心着,痛苦是因为这种阴晴不定又总是嫌弃人的男人不可能让女人幸福,开心是因为蓝双找回了她心中那个熟悉的男人。
两人就这么互相折磨着。
时间来到半个多月前,这天俞洛城参加完活动,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回到休息室,刚进门,他突然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工作人员连忙去扶他,他却像发了癔症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几分钟过后,又无缘无故地好了。
蓝双跑进来,目睹了这一幕。蓝双捂着嘴,露出惊恐的表情。
就是从这天开始,蓝双经常以生病为由请假,老是不见人影。就是因为蓝双经常无缘无故失踪,俞洛城疑神疑鬼的毛病加重,他总怀疑蓝双抛下她去找她心中真正爱的那个男人去了,于是,俞洛城的癔症更严重了,严重到公司不得不暂停他的一切工作,对外称他身体不舒服,把他关在家里,找精神科医生来给他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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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洛城家。
左轻白猛的一睁眼,将自己从俞洛城的回忆中抽身出来。
窃取人的记忆相当耗费精力,左轻白满头是汗,看起来很累。
路回把左轻白扶到椅子上坐下,他蹲下来,问左轻白:“怎么样?”
左轻白喘着气说:“歇会,歇会,用回忆符很累的……”
路回叫在门外等着的小助理去给左轻白买点吃的。
吃的东西买回来了,左轻白一顿狼吞虎咽。吃饱之后她心满意足地说:“果然,人是铁,饭是钢啊!”
“慢点吃,不够再买。”路回说。左轻白吃饭的速度让路回很是担心她会不会被噎死。
吃饱之后,左轻白把她看到的俞洛城的记忆告诉了路回。
路回全程皱着眉听完,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听着像个悬疑故事?”路回说。
“就是,咱这明明是个捉鬼故事,怎么听出悬疑故事的感觉来了?”左轻白也跟着吐槽。
左轻白道:“蓝双请病假期间其实哪都没去,就躲在公司负一层收集气运,我在俞洛城记忆中看到半个多月前的蓝双还挺精神,才过了半个多月连人皮都开始烂了,说明这段时间蓝双在疯狂地为俞洛城收集气运,导致消耗太大。”
路回推断:“俞洛城第一次出现发疯的症状时,蓝双看见了,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从那之后蓝双就开始频繁请病假,而与此同时俞洛城的疯病越来越严重,这说明俞洛城发疯肯定跟蓝双有关,至少她是知情的。”
左轻白用手托着腮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么说,这事的原委还得问蓝双?”
“是,你把她放出来,咱俩审问她。”路回说。
“咱俩审问?”左轻白瞪大了眼,一拍路回的脑门,“哇塞,大少爷你是真的胆大,你又不是捉鬼师,你怎么敢审问鬼?”
“不要再打我脑门了!”路回愤愤道,“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打过我。”
“那现在不就有了?”左轻白无所谓地说。
“把她放出来,咱俩审问她。”路回努力拿出路家少爷、公司总裁的架势来,试图命令左轻白。
左轻白怎么可能受他命令?左轻白说:“要不你先出去。”
“为什么?”
“她是一只鬼,鬼很危险的!你还在这里,我就把她放出来,出了意外怎么办?我要为你的安全考虑!”
“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弱,再说,不是有你这个金牌捉鬼师在吗?”
“你这么执着留下来,是因为关心俞洛城?干嘛?想潜规则他啊?”
“你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小说都是这么编的。”
“你自己都说了小说编的不可信!”
“那帮俞洛城治疯病这事为什么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左轻白双手抱臂,问。
“他是我公司的员工,我关心他有问题吗?”路回要被左轻白气死。
左轻白嗤之以鼻,道:“如果不是你想潜他,那就是因为他能挣钱,是你们公司的摇钱树,你才这么紧张他的,哼,万恶的资本家!不过我要提醒你,蓝双跟我说,一旦偷了气运就要一直偷,不然红运马上下滑,就算俞洛城的疯病能治好,以后没有蓝双帮他偷气运,他的人气也会直线下滑,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气,没法再帮你挣钱。”
“过不过气另说,把人治好,也是功德一件。”路回认真道。
左轻白上上下下打量路回,“居然有讲功德的老板?”
“你这是偏见。”
“你如果执意要留下来,我可以同意,但你要记住,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一定要往我身后躲。”左轻白嘱咐。
“好。”
左轻白拿出关着蓝双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道:“玄黄相生,五行相克,御我术者,百鬼伏诛!”
左轻白手中的符纸变成了一扇门的形状,那扇门打开,蓝双从门里滚了出来。
蓝双进去之后,人皮破洞的情况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她的人皮掉了快一半下来,皮下面是黑乎乎的一团人形,软乎乎的,像腐烂的烂肉。
路回被吓得后退一步。
蓝双出来之后是个懵懂的状态,她迷茫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由于人皮脱落的缘故,她的眼睛也随之脱落,不在应该在的位置上,所以她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能闻到周围有人的气味。
蓝双顺着人气寻过去,在一瞬间内靠气味锁定了路回的位置,她拖着一张半掉不掉的人皮,突然向路回发难,扑向路回。
那场面相当骇人,路回吓得双腿无法动弹,关键时刻左轻白一拽路回,把他拽到自己身后,自己手中则幻化出一把金色巨剑。
左轻白一跃而起,干脆利落地把手中巨剑刺入厉鬼蓝双的胸口,蓝双发出一声嚎叫,摔倒在地。接着,巨剑幻化成一阵金沙,金沙重新组合成一个金色的牢笼,将蓝双牢牢困在里面。
左轻白从空中落地,落到路回跟前,背对着路回,轻松地拍了拍手。
这一刻的左轻白又飒又美,她身后的路回瞪大了眼,都看呆了。
路回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咯噔”一下打开了。
路回看着左轻白的背影,久久没有眨眼。
左轻白和路回并排坐在沙发上审问蓝双。由于蓝双人皮掉了一半的样子太过可怕,左轻白用了点法术,帮蓝双把人皮穿上,所以蓝双现在是人的模样。
俞洛城被锁在房间里,房间里时不时传来他疯疯傻傻的声音。
左轻白指着关着俞洛城的房间门,问蓝双:“你爱俞洛城吗?”
蓝双冷冰冰地回答:“不爱。他是什么东西?他也配我爱?”
“不是……当时在负一楼,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你爱俞洛城,爱到愿意为他做很多事,但他却总是对你不好,你被他伤得很深。你当时的可怜劲到哪里去了?”左轻白是个急性子,急道。
蓝双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对左轻白说:“鬼话鬼话,鬼说的话,你也敢信?天真。”
左轻白睁大眼睛,转头去问路回:“我是被鬼教育了吗?”
路回同情地点了点头。
金牌捉鬼师被鬼教育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路回问蓝双:“俞洛城是不是你真正爱的人的替身?”
蓝双点头。
路回的头往左轻白的方向一偏,向左轻白嘀咕道:“替身文学。”
“好狗血,世界就是一盆巨大的狗血。”左轻白小声吐槽。
路回端正坐好,继续问蓝双:“可如果你只把他当替身,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力气帮他实现明星梦?我听说收集气运对你消耗很大。”
“因为我想把他变成我爱人的模样。”蓝双回答。
“你爱人是大明星?”路回问。
“在我们那个时代,叫名角。”
路回和左轻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名角……”左轻白喃喃,“你爱人是唱戏的?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民国23年。”
一只民国的鬼。
左轻白又问:“你爱人是戏子,那你是什么职业?”
蓝双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百花街,妓子。”
左轻白这才明白,为什么在俞洛城的记忆中,蓝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风情万种、魅惑万分,她就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民国的一些高级妓女会有专人教习礼仪、仪态,学的就是魅惑人的本事。蓝双或许不是刻意地去魅惑俞洛城,但那些勾人的神态已经刻到了她骨子里。
“我的爱人叫符鹤之,他是京城最红的名角。”蓝双说,“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京城所有人都是他的戏迷,数不胜数的达官贵人远远从外地赶来就为了看他一场戏。他虽是戏子,却是全京城最风光的人,到哪都有人簇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是绫罗不穿,不是山珍不吃。”
“你也是他的戏迷吗?”左轻白问。
“当然。”蓝双脸上露出笑容,“我最爱听他的戏,我赚的所有钱都往戏园子里砸,我喜欢他。”
“那他跟你在一起了吗?”
“他红的时候看不上我,他不红了我们才在一起的。当时的戏园子跟现在的娱乐圈差不多,新人上场,旧人下场,很常见。他不红之后,生活很快一落千丈,靠我卖身养家。”
左轻白惊讶道:“他红了有一段时间吧?应该挣了不少钱才对啊,不至于一下子花光吧?”
这时一旁的路回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猜符鹤之红的时候过惯了奢靡生活,不红了也改不了挥霍的习惯,所以积蓄才会这么快挥霍完。”
蓝双说:“他嫌弃我是个妓子,对我诸多挑剔。”
左轻白皱眉道:“花你的钱还嫌弃你?嫌你是妓子?他不也是戏子吗?同为下九流,谁嫌弃谁啊?”
这时一旁的路回解释道:“被人捧过的人,就很难再放下架子。”
左轻白琢磨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对蓝双说:“我明白了!所以你在负一层对我说的那些,不是在说俞洛城,而是在说符鹤之,符鹤之才是那个对你不好的人!”
左轻白露出不解的神情,疑惑道:“符鹤之对你不好,你死之后变成了鬼,你找到了俞洛城,俞洛城本来对你挺好的,然后你一点一点把俞洛城引导成了符鹤之的样子……不是,你图啥?”
“图……图……”蓝双说了两个“图”字,却无法再往下说。
蓝双惊恐地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图啥。
蓝双瘫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是啊……我图什么呢?”
蓝双捂着脑袋,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生意不好,老鸨打她,叫龟公欺负她,她不堪折磨,逃了出来,那天晚上她本心灰意冷,萌生死意,却偶然在戏台子上看到了一出戏,这出戏是符鹤之演的。
符鹤之是旦角,他演的是《贵妃醉酒》,虽是男扮女角,但符鹤之把贵妃的美演绎得淋漓尽致。蓝双看呆了,开始模仿起符鹤之的眼神和身段来。
后来蓝双被派来追她的人带走了,蓝双被带回去后,自己在房间里继续练习贵妃的眼神和身段,说来奇怪,她练过之后,整个人的神韵都变了,客人们都爱她,她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老鸨不再打她,而是将她当个宝似的捧着、哄着,对她笑脸相迎。
从那以后,蓝双有了个爱好,就是看戏,她经常到戏园子里看戏,最爱看符鹤之的戏。
蓝双这辈子第一次有了“爱好”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爱好,哪怕是心灰意冷的人也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愿意活下去,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符鹤之救了蓝双,但这一切只有蓝双自己知道。
可是符鹤之看不上蓝双啊,他是大红大紫过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妓子,只是不红之后只有这个妓子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只能无奈接受。
蓝双拼命讨好符鹤之,换来的是他更多的不屑。蓝双在负一层时跟左轻白控诉的那个人,不是俞洛城,而是符鹤之。
让蓝双受虐的是符鹤之,让蓝双被爱的是俞洛城,但蓝双只记得符鹤之,甚至想把俞洛城变成符鹤之,重复当年跟符鹤之在一起时的感觉。
笼子里的蓝双显然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抓住自己的头发,开始发疯,一边发疯一边把自己的人皮从头皮开始撕成两半。
那画面太过血腥,左轻白伸手把路回的眼睛蒙上,她自己倒是见怪不怪,她早看多了。
蓝双一边撕自己的人皮一边说:“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图什么……”
蓝双人皮下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开始腐烂、消逝。左轻白大步走到牢笼前,急道:“你先停手!先告诉我俞洛城的疯病怎么治?”
蓝双不理她,继续撕自己的皮,左轻白把手伸进牢笼里,抓住蓝双的手臂,问:“俞洛城的疯病怎么治?”
蓝双发了狂,露出獠牙,张嘴就冲左轻白的手臂咬去,突然路回冲了过来,拉了一把左轻白,蓝双没咬着左轻白,反倒咬伤了路回。
路回的手臂出现了两个洞,鲜血哗哗直流,滴落到左轻白手上。
左轻白抓着路回远离关着蓝双的牢笼,两人撞在沙发上。里面的动静太大,连守在门外的小助理都忍不住问:“路总,没事吧?”
路回用命令的口吻对小助理说:“我没事,你走远点,越远越好。”
“怎样才算远啊?”小助理呆头呆脑地问。
“你直接回公司吧。”路回怕小助理被连累。
“哦……”
小助理听话地走了。
路回被咬伤的地方一直在流血,他紧挨着左轻白,血流到了左轻白身上。
“我去找医疗箱。”左轻白急道。
左轻白正想起身,突然,一道黑色的旋风从窗外刮了进来,黑旋风里裹着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女孩明眸皓齿,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是金绮月。
金绮月歪着脑袋看向牢笼里的蓝双,接着她优雅地轻抬右手,那股黑旋风汇聚在蓝双头顶,幻化成两只黑爪的模样,那两只黑爪抓住蓝双,轻松地把蓝双从中间撕开,撕成两半。
蓝双发出撕心裂肺的怪叫,一条长长的蓝线从蓝双裂开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金绮月朝那蓝线勾勾手,蓝线听话地飞到金绮月手中。
金绮月得到蓝双体内的蓝线后,朝那双黑爪子使了使眼色,一瞬间的工夫,黑爪把蓝双彻底撕碎。
金绮月杀了蓝双。
金绮月露出天真的微笑,她慢悠悠地把蓝线绞起来,边绞边说:“当年我把半个指甲盖长的痴线放进她体内,如今都长这么长了。”
“金绮月?”左轻白震惊道,“这事跟你有关?”
“是我把痴线放进蓝双体内的,怎么不跟我有关?”金绮月得意洋洋地说,仿佛在说自己的战绩一样,“痴养痴线,痴线也会养痴。痴是她对符鹤之的痴。尽管符鹤之对她不好,但很不幸,蓝双已经习惯被这么对待了,所以她变成鬼后,即使找过无数个伴侣,换过无数张皮囊,心里所存的那一线痴念都会指引她把伴侣变成符鹤之的模样,她就喜欢呆在那种熟悉的感觉里。”
“还不是因为你在她体内放了一截痴线!”左轻白指着金绮月说。
金绮月俏皮地挑了挑眉毛,“怎么就全是我的原因了呢?人大多不喜欢改变,喜欢熟悉的东西,鬼也一样,很多鬼之所以成鬼,就是为了重复生前,跟我有什么关系?”
“俞洛城的疯病怎么治?”左轻白问。
金绮月一边绞线一边说:“蓝双是不是告诉你,偷了气运就要一直偷,否则红运就会下滑?”
“是。”
“她只说了一半,没说完。偷气运就像药物成瘾,所需的量会越来越大,偷的量一旦不够了,俞洛城的名气、事业就会走下坡路,而走下坡路的前兆就是发疯。你想阻止俞洛城发疯,要么像蓝双那样偷加倍的气运来给俞洛城,但这是个无底洞,需要的气运越来越多,你会把自己耗得精疲力尽,就像蓝双;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是什么?”左轻白急忙问。
金绮月的线还没绞完,她继续一边绞线一边慢悠悠地说:“俞洛城的气运是偷来的,那么他成为大明星,受万人追捧的经历也是偷来的,让他把那段经历还回去,因果抵消,疯病自然消失。”
“怎么还?”
“你自己想办法咯,你不是捉鬼师吗?这还要问我?”金绮月笑嘻嘻地说,“等他把大明星的经历还回去后,全世界都不会记得曾经存在过一个叫俞洛城的唱跳天王,除了他自己。到时候街上会出现一个落魄的俞洛城,到处抓着路人问:‘我是那个大明星俞洛城啊,不记得我了吗?’没有人认得他,所有人都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你猜,俞洛城受不受得了这种落差感?想想就有趣。”
“你是变态吗?这么爱折磨人?”左轻白问。
金绮月笑吟吟地对左轻白说:“我不光折磨人,也折磨鬼。我就爱看蓝双成了鬼也依然不停地重复生前的悲剧,爱看俞洛城一夕之间从众星捧月的大明星跌落成谁也不认识的普通人。我看他们的故事就像看戏一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左轻白摇头叹道:“世界那么美好,你却只爱看悲剧。”
金绮月眼睛一亮,说:“你真聪明,能猜到我的喜好。你说的对,我见不得别人好,我看电影都不看喜剧只看悲剧,剧情越惨我越喜欢。”
金绮月把手中的线绞完了,放到口袋里,接着,她走向了左轻白。
左轻白浑身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她双手同时画符,金色的符咒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出现,浮在半空中,挡在她面前。
金绮月天真烂漫地朝左轻白眨了眨眼睛,笑道:“轻白姐姐,上次交手你早早地跑了,我还没打够,要不今天咱俩再切磋切磋,探探实力?”
左轻白汗流涔涔,心想:还探什么啊?上次还没探明白吗?我不是你的对手啊喂!
金绮月话音刚落,没等左轻白回答,立即向左轻白发起进攻,黑爪在金绮月身后变得庞大无比,金绮月扑向左轻白,黑爪也伸向左轻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像撕了蓝双那样撕了左轻白。
左轻白心一横,将面前画好的金色符咒往前一推,大声念着咒语:“法天象地,道法天生,入我门者,邪魔不侵!”
霎时间,金光充满房间,刺破那双伸过来的黑爪,硬生生把金绮月逼退了。
左轻白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不是吧?我法力怎么突然精进这么多?”
突然,左轻白注意到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是路回受伤滴在她身上的血。
左轻白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路回。
金绮月也意识到左轻白比上次强了许多,她不敢轻举妄动,便后退两步,对左轻白笑道:“我没想伤害轻白姐姐,刚才只是闹着玩。轻白姐姐,后会有期。”
说完,金绮月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绮月走后,左轻白二话不说来到路回身边,抓起他的手臂在他流血的伤口上一舔。
路回始料未及,他手臂一缩,耳根子红透了。
左轻白尝了尝他的血,惊奇道:“甜的?”
左轻白大力拍打路回的肩膀,惊喜地说:“你这是天生的辅助体质啊!”
路回恍然大悟,“我的血液可以帮助你法力增长?”
“不光是血,体.液都可以!”
左轻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以前在书里读到过,有一种人体质特殊,他们叫“助道者”,接触他们的体.液后,捉鬼师的法力可以迅速精进。左轻白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但路回听到“体.液”两个字时,“唰”的一下整张脸全红了。
第13章 你还要回去的
路回不是个容易被撩拨的人,最开始左轻白在酒店算计他,他都没入套,但明明是面对同一个人,此时的路回却害羞了。
“想什么呢你!”左轻白一巴掌拍歪了路回的脑袋。
路回被左轻白拍得晕乎乎的,眼角却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还笑!”左轻白毫不犹豫又拍了一巴掌。
“别打了别打了。”路回连忙说,“想想怎么救俞洛城吧。”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救。”左轻白说。
现在左轻白只能干着急,要是在原来那个世界,她还可以去求助师父师兄师姐们,自己没有办法,他们或许有办法,或者大家一起想办法,可如今她在书里,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捉鬼师,她责任重大,却也孤立无援。
左轻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反倒是路回先镇定了下来,路回说:“这样,我先叫人把俞洛城安顿好,对外继续封锁消息,你去我家,我们一起想办法。”
“去你家?不行,不方便。”左轻白独来独往惯了,对路回的提议并不赞成。
左轻白果断拒绝,但路回还有后招。
路回幽幽叹了声气,露出忧虑的神态来,对左轻白说:“可是,刚才我看到了金绮月的真面目,她说不定会对我赶尽杀绝,她是鬼,我对付不了她的,我该怎么办啊……”
路回的相貌本就是顶好顶好的,再露出这副可怜的神情来,哪个女人顶得住?左轻白看着他的脸,莫名地呼吸一滞,晃了一下神。
路回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滤去目光,他叹息一声,说:“你是捉鬼师,如果连你都不管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鬼的手上了。”
他这一声叹息,直接让左轻白萌生出了愧疚感。左轻白心想:是啊,我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捉鬼师,有人受到鬼的威胁,我怎么能不管呢?虽说在书里他是男主,活到了最后,但这世界似乎并不是完全按照书里来的,万一呢?万一剧情不按书里走呢?我不能拿人命做赌注。
路回虽然不是个喜欢玩手段的人,他比很多富二富三代都正直,但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又把事业做得那么大,拿捏人心他还是很在行的,左轻白这人洒脱,但她责任感很强,想要拿捏她,拿捏她的责任感是最好的办法。路回有意无意提醒左轻白她是捉鬼师,没了她自己可能会命丧鬼手,左轻白出于责任感,肯定会对路回负责。
见左轻白果然犹豫了,路回趁热打铁,一本正经地说:“金绮月刚刚碰了钉子,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无论是我落单,还是你落单,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有我和你呆在一起,她才拿我们俩没办法,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左轻白左思右想,觉得路回说得对。
接下来的事情都按路回安排的做。路回叫人安顿好了俞洛城,让司机送自己和左轻白回别墅,并让人买来了女孩子需要的生活用品,一切安排得妥妥贴贴。
左轻白走进路回的别墅时,郑重其事地对路回说:“我先声明啊,我住你家,不是贪图你的大别墅,等我收服了金绮月,就立即搬出去。”
路回点头道:“好。”
陈妈问路回左轻白的客房怎么安排,路回的别墅非常大,客房多了去,然而路回却悄悄对陈妈说:“让她离我近一点,她要是有疑问,就说只有这么几间房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