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明星会抓鬼by陈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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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给就给?”左轻白问。
“不反悔。”路回答。
“那……我考虑一下哈。”左轻白傲娇地说。
“左小姐考虑好了,就去三楼签约吧。”路回说。
“哦。”
左轻白转头就走。
离开路回办公室后,左轻白转头就去了三楼,找工作人员签约。
这么大一笔钱,不挣是傻子。
于是左轻白成了嘉烨娱乐的一名签约艺人,归在影视部下。
签了约后,就要听公司安排接戏了,左轻白不介意去剧组,甚至很愿意去剧组,因为她知道剧组这种地方经常闹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个剧组开机时都会上香,左轻白去剧组还能趁演戏的空档抓几个鬼。左轻白是个上进的捉鬼师,她师父不久前提醒过她,她现在阅历少,法力不够强,所以她当然要努力刷经验。
左轻白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演技,她没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万一在片场拖人进度怎么办?
左轻白穿书后接的第一部戏是部古装戏,有了资源就是不一样,这回她演女主。制片和导演让左轻白去试戏,左轻白一个人去了。
左轻白没有助理,路回本来想给她配一个,但左轻白拒绝了,理由是万一助理看到她抓鬼现场,活活吓死怎么办?路回知道她的性格,便没勉强。
试戏现场。
制片、导演等工作人员坐在左轻白面前,摄像机已准备好,左轻白放下剧本,在心里默念一遍背好的台词,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开始演了。
左轻白念台词:“姨娘说笑了,芳蕊这半年一直都呆在房里绣花,怎么可能认识那粗鄙蛮横的武夫?”
台词一出,制片、导演、副导演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笑意,连左轻白自己都被自己惊喜到了,自己的状态也太好了吧!左轻白继续往下演。
演完一个片段,左轻白在摄像机前看回放,发现自己演得很不错,左轻白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左轻白是不会演戏的,但原来那个左轻白不仅留了身体给她,还把自己的演技也留给了她,之前左轻白还一直担心自己演不好,如今看来没什么好担心的,吃原主的老本就好。白得了个技能,好事。
试戏没问题后,左轻白正式进了组。
这个剧组不像别的组那样,选在有名的影视城拍摄,而是自己在人少的山里建了一个大大的中式庭院,在这个庭院里拍摄。
导演是这么解释的:“影视城那些景早就用烂了,我想拍些不一样的,就新搭了个实景。”
庭院很大,不光拍摄在里面,连演员、工作人员的吃住都在里面。
导演并没有着急开拍,而是在正式开机前请了礼仪指导、武术指导给演员上课,上课也是在这个庭院里上。
之所以要上武术课,是因为这部戏是宅斗加武打的组合;之所以是这么奇怪的组合,是因为这部戏的剧本讲的是大小姐薛芳蕊生母去世后被姨娘针对,薛芳蕊受不了日复一日的宅院生活,看了话本后向往外面的江湖世界,偷跑出去跟一个江湖侠客谈恋爱的故事,类似《卧虎藏龙》,只是跟《卧虎藏龙》比起来宅子里的戏份要多得多。
薛芳蕊这个角色有两副面孔,在家她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小姐,在外她是大杀四方的侠女。戏里有不少人包括左轻白都有武打戏份,当别的演员还在为扎不稳马步急得冒汗的时候,左轻白已经熟练地打起了梅花桩。
捉鬼师不光要学画符,还要学武,否则身体素质跟不上,光是追鬼都追不上。左轻白在山上跟师父学了多年武,来练这些基础武打动作,轻轻松松。
武术老师向左轻白竖起了大拇指,说:“哟!没想到年轻演员里还有武术功底这么好的,未来的刀马旦啊!”
剧组人很多,人一旦多了,在哪里都有拉帮结派的现象,男女都一样。左轻白是个怪人,她不爱钻小团体,就喜欢自己玩,她自己没别的心眼,只是习惯如此而已,但久而久之,别人反而会觉得她清高,再加上她之前跟路回的那些绯闻,别的演员觉得她是被资本塞进来的,真本事没有,就更加看不爽她了。
闲暇时,左轻白拿着小板凳在人少的树下背台词,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演技,但台词还是得靠自己认真背。
这时,四个小演员结伴走向左轻白,一男三女。
那个男生对左轻白笑道:“轻白怎么没去练武?”
“练完了。”左轻白说,“武术老师说我练得好,可以提前休息。”
“轻白进组前提前找过武术老师吧?”一名女生好奇道。
“没有啊,我说了我是童子功。”
另一个女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这年代哪还有那么多童子功,我看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剧播出的时候好炒作吧!”
最后那个女生接道:“咱们只是想问问你找的是哪位老师,给我们推荐推荐,别那么小气。”
这些人个个阴阳怪气,但个个笑语盈盈,娱乐圈是讲“情商”的地方,很少人会当面黑脸,但阴阳怪气可从来不少。
但左轻白不吃这套,她脾气爆,此刻她只想打人。
左轻白抬头瞪了一眼挑事的四个人,刚想开骂,突然,她看到一个白白的人从茂密的枝叶中倒立地伸了出来,就在这四个人背后。
那人惨白惨白的,像具死了几天的尸体。
左轻白脸色大变,大声对来找茬的四个人说:“都别动!”
四个人里的男生笑道:“哟,还不高兴了?”
第17章 这么劲爆啊
从树上倒立出来那“人”张开嘴,伸出又红又长的舌头舔向其中一个女演员的后脑勺。左轻白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两指指尖燃起一团金色火苗,左轻白情急之下大力推开那四个人,给自己推出一条道,手指上的火苗点在伸过来那条舌头上。
舌头被重重地烫了一下,缩了回去,舌头的主人迅速钻回树上,“嗖”的一下没了踪影。
就在左轻白救那四人时,四人中那个男生居然偷偷伸出一只脚,挡在左轻白脚下,左轻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条舌头上,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被他绊倒,左轻白脸朝下一摔,来了个狗啃泥。
左轻白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想我好心救你们,你们反倒偷袭我?
一个女生假惺惺地说:“哟,没摔着脸吧?”
左轻白目光扫过四人,什么也没说。就在四人以为左轻白要忍气吞声时,她动手了。
左轻白抡起巴掌朝绊她那个男生脸上狂扇,左轻白有武术底子,力气大,打普通男人不在话下,男人被她揍得嗷嗷叫唤,剩下那三女生想来帮忙,也被左轻白揪着头发打。
左轻白一人对四人,优势在左轻白。
这场闹剧闹了许久才结束。左轻白回到那棵树下,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个“人”。
到了傍晚时分,礼仪课开始,演员们都上课去了。
左轻白上课时走了神,心想不可能啊,自己从进这个宅院开始,就没有闻到过鬼气,甚至树上那东西吊下来时,也没有闻到鬼气,那玩意难道不是鬼?那是什么?
左轻白偷偷拨了拨罗盘。罗盘是普通道士用来判断附近有没有鬼的基础法器,学过捉鬼术的捉鬼师可以直接闻到和看到鬼气,不需要罗盘。这次左轻白把自己的能力都怀疑上了,拿出罗盘来验证有没有鬼,然而罗盘没动静,附近没鬼。
礼仪课结束,导演走上台,宣布了一件事情:“各位,课上得差不多了,但这还不够,在开机前,我们还要进行最后一步集训。最后一步集训叫沉浸式体验,大家需要把这个地方当成故事里的薛宅,把自己带入到剧本中的角色,体验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大家需要彻底忘记自己现代人的身份,着装、说话、礼仪、生活习惯,都按剧本中描述的来。”
导演解释道:“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在开机前,保证每位演员进入角色,达到人与角色合一的状态,我要的是每一位演员在剧中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我想完成一部不一般的作品,这需要大家、需要整个团队共同努力!”
所有人都认真地鼓起掌来,左轻白左看看右看看,也鼓起了掌。
据左轻白所知,别的剧组就没有不抓紧时间赶进度的,而这个导演却愿意拿一个星期出来,用沉浸式体验薛宅生活的方式,让演员进入角色,往好了说,这叫有艺术追求,往坏了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从当晚开始,薛宅生活体验期正式开始。
左轻白住进了大小姐薛芳蕊的闺房。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提前收走了,左轻白在房间里没有手机玩,没有事情干,快无聊死了。
房间里点着蜡烛,烛影映出窗外丫鬟的剪影。
“小姐,竹碧来伺候您洗面。”窗外传来饰演竹碧的演员陆文的声音。
陆文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姐姐,跟左轻白关系不错。
左轻白连忙开门,把陆文拉了进来,唉声叹气地对陆文说:“快进来快进来,陆文你来了正好,陪我聊天。你都不知道,没了手机,我快闲出屁来了。”
哪知陆文端着洗脸盆“扑通”一声就在左轻白面前跪下,陆文颤颤巍巍地说:“小姐,您怎么了?我不叫陆文,我是竹碧啊!手机是何物?您怎么都说胡话了?小姐您别吓竹碧。”
陆文毕恭毕敬,活生生就是一个对主人又敬又怕的古代下人。
左轻白一愣,心想不是吧,真把自己彻底带入角色了?不就是刷个体验卡么,又没有正式开机,导演也没在旁边盯着,有必要演得这么认真吗?
左轻白眨巴眨巴眼睛,随后转念一想,给自己换了个思路。左轻白想:或许不是他们太认真,而是我太不认真了。演员听导演安排,认真进入角色,这叫敬业,我以前没干过这行,把他们的敬业当成古怪,是我的问题,不是他们的。
想到这里,左轻白心里生发出愧疚感,觉得是自己不敬业,拖团队后腿。
于是左轻白也演出了薛芳蕊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用大小姐的语气说:“无事。”
“那竹碧伺候大小姐洗面。”陆文恭敬道。
陆文用热水打湿洗脸巾,帮左轻白擦脸擦手,一举一动、神情姿态完全是下人的样子,左轻白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现代人的影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一场模拟游戏,左轻白不会想到这是现代演员演的古代下人。
左轻白腹诽道:这样的状态也够好了吧,完全看不出是演的,我看可以直接开机,不用体验了。
竹碧退下,并帮左轻白带上门。
左轻白打开窗,从窗户看向外面的夜空。手机手表被收走,绝大多数现代人就不会看时间了,但左轻白会,以前在山上,师父教过她通过月亮和星星来看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在古代人们早睡了,但左轻白是个现代人,八点还早得很,睡不着。
左轻白看到窗外飞过去几只萤火虫。
“萤火虫?”
左轻白很开心,她小时候经常能看到萤火虫,但长大后,不知道是气候还是环境的原因,萤火虫就很少见了。开心的左轻白打开门跑了出去,去追那些萤火虫。
薛府是仿造苏州园林建的,苏州园林强调“天人合一”,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园内草木茂盛,绿树如荫,树木、假山、亭台楼阁相互融合,错落有致,布局精巧。
左轻白踏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去追萤火虫,边追边扑。前方萤火虫越来越多,就在左轻白一个人玩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路边的草丛中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从草丛里钻出来,借着萤火虫的光,左轻白看到,那是一条比人小腿还粗的蟒蛇。
拍摄的地方居然有条这么大的蟒蛇,太危险了。左轻白刚想叫人,突然,她的目光从蛇尾移到蛇身最后到蛇头,她愣住了,叫人的声音堵在喉间没发出去。
左轻白看见,这条蟒蛇长着一张人的脸。“人脸”咧开嘴,朝左轻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左轻白汗毛直立。
左轻白条件反射地抬手就画符,她指尖泛起金光,口中念念有词,眼神坚定。一张金色的符纸飞向怪蛇,怪蛇抡起尾巴与符纸缠斗,符纸碰到怪蛇后突然自燃,火焰烧到怪蛇身上,怪蛇发出婴儿一样的啼哭,在火中迅速变成了灰烬。
左轻白没想到这条怪蛇这么不经打,这么快就变成灰了,本来还想拷问怪蛇一番,现在没地方问了。
“这是什么玩意?”左轻白自言自语道,“看着像鬼奴,但我在它身上找不到鬼气,为什么?”
鬼奴的形态多种多样,蓝双的鬼奴是个到处乱爬的小婴儿,古书中还记载过一种长着人脸蛇身,哭声像婴儿啼哭的鬼奴。左轻白判断这玩意是鬼奴,可她偏偏看不到鬼气。
左轻白觉得这个地方邪乎得很,她想明天必须提醒导演换个拍摄地。
左轻白继续往前走,路过假山,忽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声音有男有女,旖旎淫.荡,“嗯嗯啊啊”的叫人听了面红耳赤。
左轻白瞠目结舌,不是吧,假山后面有人野合?不会是剧组的人吧?早听说剧组里面劲爆的事不少,没想到这么劲爆啊!
左轻白犹豫了一下,决定走向那座假山。
左轻白没有打扰别人春宵的癖好,实在是因为这里出现了怪东西,她担心假山后面的人遇到危险,想过去提醒他们不要在这里呆着。
左轻白靠近假山,听到假山后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女人说:“傅郎,我想你想得好苦,日日伺候薛建那老东西,我都快吐了。”
男人说:“青娘,我也想你啊,你都不知道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左轻白听到这两句词,大脑重重地“嗡”了一下。这是……剧本台词啊!
“青娘”是薛府老爷薛建的第十三房小妾,“傅郎”是小妾的情夫,翻墙进来跟小妾苟合,剧本里有这一段。
“到底是演戏还是真搞啊?”左轻白震惊道。
这里的一切古怪又邪乎。
左轻白踩过草丛,窜到假山后面,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假山后面演青娘和演傅郎的男女演员脱得几乎赤条条,男的正蓄势待发,被左轻白这么一吼,吓得都萎了,女的尖叫一声,拽紧自己的肚兜,赶紧穿衣服。两人慌慌张张地摸黑逃跑。
左轻白看着假山后面一片狼藉,倒吸一口凉气,说:“不是吧?真搞啊?”
左轻白回房间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就算是戏疯子,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这两个演员本来就有点什么,趁着这个机会,两口子玩个刺激的;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中邪了,陆文也中邪了,这里的所有演员,都中邪了!
左轻白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戏里薛芳蕊的住处,叫玉兰斋。左轻白看见玉兰斋外挤了很多人,个个提着灯笼,为首的是演王姨娘的演员,王姨娘就是剧本里整天欺负薛芳蕊的那个,薛府主母过世后,她最得老爷欢心,所以让她揽了后院大权。
饰演青娘的演员站在王姨娘身后,饰演竹碧的陆文颤颤巍巍站在一旁,竹碧正在接受王姨娘的训话。
王姨娘骂竹碧:“没用的东西!小姐去哪了,你不知道?叫你在这守夜,你是守回你娘胎那去了吗?”
台词,全是剧本里的台词。
青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逼问竹碧:“说,今晚翻墙进来找小姐的那个奸夫,到底是什么人?”
青娘通奸被“薛芳蕊”抓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贼喊捉贼,把通奸的帽子扣到薛芳蕊头上。
竹碧边哭边说:“我们小姐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哪有什么奸夫?”
青娘冷笑,“那今晚进来那个贼,难道是偷东西来了?可怎么这么巧,你们小姐偏巧不在房中,如何叫人不怀疑?”
王姨娘阴沉着脸,指着竹碧说:“这丫头指定知道些什么,来人,打她嘴,打到她说为止。”
两个下人去拉竹碧,狠狠在她脸上打耳光,打的力度之大,根本不是演的。
这时,左轻白冲了过来,把正在打陆文的两个人掀翻。
“都演够了没有?”左轻白呵斥。
青娘阴阳怪气道:“哟,小姐这是从哪回来呀?”
左轻白走到青娘身边,冷不丁给她一巴掌,又急又怒地说:“这样醒了吗?还演?”
青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捂着脸茶言茶语道:“青娘做错了什么?小姐怎么能打人呢?”
左轻白急得跺脚,“入戏太深也不能深成这样啊!你听着,你不叫青娘,你叫佟丹,是一名演员,青娘是你演的一个角色!”
接着,左轻白指着王姨娘说:“你也不是什么王姨娘,你叫孙华,剧中饰演王姨娘而已!”
左轻白又拉了一把旁边哭哭啼啼的陆文,“还有你,你也不是丫鬟竹碧,你叫陆文,也是演员!”
青娘凑到王姨娘耳边,满脸惊恐道:“小姐好生奇怪,不会是中邪了吧?”
王姨娘也害怕地打量起左轻白来。
“疯了,你们都演疯了!”左轻白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此刻更是急得跳脚,“导演呢?导演在哪里?都跟我去见导演!”
“把小姐关到房间里去!明日速速去请几个道士来驱驱邪!”王姨娘下达命令。
两个下人正准备把左轻白“请”到房里去,左轻白左腿一踢,右腿又一踢,三两下把他们踢翻在地。
众人哗然,纷纷窃窃私语:“小姐跟谁学的拳脚功夫?”
青娘尖声说:“是跟奸夫学的!那奸夫定是个草莽武夫,不然也不能轻易翻墙进来!”
左轻白白眼一翻,骂道:“闭嘴吧你!”
左轻白抬腿就走,她要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
左轻白一路狂奔,那群人也跟着她狂奔。
左轻白跑出了薛宅,转头一看,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那群人跑到薛宅门口,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他们走不出薛宅,但他们只是脚走不出去,他们的上半身竟然能从腰间分开,飘出薛宅继续追左轻白。于是左轻白看到的是一群只有上半身的人在追着自己。
左轻白瞠目结舌,她捉了这么久的鬼,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更神奇的是,这些人的身体分成两半后,左轻白就能看到鬼气了,她看到这些人留在薛府的下半身通通冒着黑色的鬼气,飘出来的上半身则没有鬼气,只是普通人的身体;而当上半身与下半身连在一起时,上半身的人气会盖过下半身的鬼气,所以左轻白在这个大宅里呆了这么久,愣是找不到鬼气。
左轻白喃喃道:“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左轻白扫了一眼追她出薛宅的那群上半身,自言自语道:“所以你们算是什么?半鬼?”
左轻白没有再继续往外走,而是走回了薛宅,那群上半身也跟着她回去,各自回到自己的下半身上,融为了完整的躯体。
竹碧哭着对左轻白说:“小姐,你可万万不能出府啊,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有贼人怎么办?”
又开始演起来了。
左轻白在心底笑了一下,心想你们要演,我陪你们演。
左轻白对王姨娘说:“姨娘要禁我足,我回屋便是,只是请姨娘务必查清楚今晚的真相,我的名声,不能叫别人败坏了去。”
说完,左轻白狠狠盯了青娘一眼,回玉兰斋去了。
左轻白回了房间后一直在想,策划这场戏的人,给他自己安排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幕后操纵的那个人,也应该有。
天亮后不久,王姨娘就请了几个道长来玉兰斋作法驱邪。
道士们有模有样地摆了祭坛,拿着桃木剑在祭坛前舞来舞去,口中念念有词。左轻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发生的事,在这部戏中她是未出阁的大小姐,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露面。
左轻白认真听那几个道士嘴里念的词。
道士念道:“九天老祖在上,保佑薛家小姐远离邪祟!”
左轻白自言自语道:“九天老祖是谁?道教体系里只有九天降魔老祖,也就是真武大帝,哪冒出来一个九天老祖?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九天老祖是剧本里原创的一个神名。”
法事的最后,道士拿出一个九天老祖的木雕小像,嘱咐道:“把这尊神像放到小姐的闺房中,神像面朝东边,邪祟便不敢再靠近。”
竹碧恭恭敬敬地把九天老祖像放到左轻白房中,面朝东边,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左轻白拿起九天老祖像一看,发现这个九天老祖是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怎么看怎么面熟,左轻白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说:“金绮月?是她干的?”
这个九天老祖像雕的明明是金绮月。
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半身鬼这种东西,连左轻白这个捉鬼师都没见过,因为他们是被比左轻白厉害得多的金绮月创造出来的;金绮月给自己安排的角色是九天老祖,九天老祖在这个虚拟故事中是一个神的名字,金绮月作为这一切的创造者,她让自己当神,合情合理。
这些半身鬼替代了原剧组的成员,那原来那些人呢?金绮月藏哪去了?
金绮月一定就在附近,必须找到金绮月,让她把原剧组的人还回来。左轻白想。
左轻白推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左轻白发现前厅挤了很多人,王姨娘、青娘、以及左轻白在剧中的父亲薛建,全在里面。于是左轻白躲在前厅外,偷看里面发生的事,
一个俊朗的男人被一群小厮五花大绑地押到薛建面前。薛建气得脸都青了,手指发抖,薛建指着面前帅气的男人问王姨娘:“你说,这个人就是昨晚上翻墙进来找蕊儿的奸夫?”
“是。”
“荒唐!家门不幸,家风败坏!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薛建的脸往哪儿搁?”薛建捶胸顿足。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王姨娘一脸担忧。
青娘忽然说:“这人的穿着打扮怎么这么奇怪?”
一个小厮回答:“这种江湖草莽人士,放浪不羁,什么打扮的都有。”
男人忍无可忍,说:“你们到底演够了没有?又没有摄像机你们在演什么啊?”
男人剪着短发,穿着休闲装,一副现代人的打扮,竟然是路回。
虽然左轻白不知道路回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但她看到路回很高兴,看到路回就意味着她有能力对付金绮月了。
左轻白跟金绮月一对一只有被碾压的份,但路回在就不一样了,路回是助道者,有他在,左轻白可以跟金绮月勉强持平,但也仅仅是勉强持平而已。
左轻白也演了起来,她装腔作势地跑进前厅,边跑边神经兮兮地说:“爹啊!我们是真心相爱!您不要伤害他!”
一旁的路回被左轻白这架势吓到了。虽然这词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但“真心相爱”四个字听得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左轻白跑到路回跟前,把押着路回的小厮推开。
路回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左轻白:“你们是在演吗?可我怎么没看到摄像机?”
左轻白来不及跟他解释,一句话不说,抱着他的脑袋就往他嘴上亲。
全场人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薛建气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指着左轻白和路回说:“有伤风化!来人,快把他们拉开!”
亲够了,左轻白放开路回,伸出右手手指在空气中画符,她的指尖泛起金光,金光在半空中呈现出符咒的形状。
左轻白口中念念有词:“电闪雷鸣,速来助我。”
话音刚落,半空中的金色符咒突然变成一道闪电,由下往上劈,把屋顶劈烂了一个大洞,这道闪电把天上的雷电引了过来,晴天霹雳把薛宅劈得几乎渣都不剩。薛宅里的那些演员,个个尖叫着想要逃,但没跑两步,就整个人僵住了,像石化了一样,突然一动不动。
左轻白牵着路回的手,带他按五行八卦的走法躲来躲去,精准躲过所有雷电,两人一点没伤着。
路回悄悄侧头偷看左轻白,手握得更紧了;左轻白心无旁骛地躲雷电,只以为是路回害怕。
雷电停了,薛宅也成了废墟,那些演员像兵马俑一样僵在原地。
路回看了看周围的一片废墟,震惊道:“宅子被你劈没了?”
“不是被我劈没的。”左轻白严肃地说,“你仔细看看,这里有火灾的痕迹。”
左轻白说得没错,塌掉的墙面上有明显被烟熏的迹象,这是火灾后的废墟。
“它本就是一片废墟,刚刚你看到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才是伪装出来的幻象,我引来的那些雷电,就是用来打破幻象的。该说不说,这个幻象真厉害,连我都被它骗倒了。”
路回惊讶道:“连你都被骗?谁这么厉害?”
“你猜是谁?”
“金绮月?”
“嗯。”
就在这时,荒郊野岭中,从山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女孩面容精致,身材娇小,像个活了的洋娃娃。
金绮月出现了。
金绮月发出娇笑,蝴蝶翅膀似的睫毛“扑棱扑棱”地扇动,她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左轻白,说:“轻白姐姐,你真厉害,我可太喜欢你啦!”
路回握紧了左轻白的手,下意识把她往自己身后拽。哪知左轻白不领情,她瞪了路回一眼,说:“拽我干嘛?把我往后拽,你对付得了她吗?你到我后边去。”
金绮月撅起小嘴,娇声娇气地对左轻白说:“轻白姐姐,你这么厉害,那个废物男人配不上你,你跟他还不如跟我,我喜欢你,你到我这边来吧。”
左轻白“呵呵”地干笑两声,说:“你可别骗我了,没了助道者,你随便就能碾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