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降临,从零开始无限进化by茗香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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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类看似鸡肋的基础能力后续进化有概率进化出非常好用的能力。
得好好培养啊……
我忽然觉得好欣慰,心里忽然升出种类似盼着杀年猪的期待感……
这样开着小差,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车身猛地向左侧倾斜,我猝不及防,身体被惯性狠狠甩向驾驶座的方向!肩膀几乎要撞上白藏的手臂!
就在接触的前一刹那,白藏的右臂极其自然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肘微屈,格挡在我肩膀前冲的路径上。他的动作快得像闪电,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防御本能。我的肩膀撞在他坚硬的小臂肌肉上,力道被巧妙地卸开,避免了直接的冲撞。
那接触极其短暂,一触即分。
“坐稳。”他收回手臂,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挡开一个飞来的石子。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目光牢牢锁在前方的路况上。
“你会不会开车?”我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他却只是低声笑了笑,挑衅道:“不然你来开?”
我心知他只是随口一说,而且我也并不打算开车,所以并不接茬,只是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皮卡一路疾驰,行驶了大约30分钟就回到了据点。
据点的人看到我上午出门下午就回来了,无一不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所有人都在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着我。
我正准备回房间,白藏却忽然叫了我一声。
“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那里有冻疮膏,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第151章 故弄玄虚
我攥着冻疮膏回到房间,指尖触到药膏的冰凉,我不禁有些怀疑,普通的冻疮膏真的能有用吗……
带着一丝怀疑,我抠了一点膏药
出来往冻伤处抹。药膏化开时带着点刺痛的暖意,我躺回床上,今天和“冰爪”缠斗的画面在脑子里翻涌——那泛着寒气的利爪,还有它身上若有若无的咸腥味。
之前初来天南市时,我们虽没深入探查,但我能肯定那时绝没有这种怪物。看来“冰爪”是后出现的,至少是在我们和范不求交手之后。它浑身覆冰,又带着海生生物的特征,倒像是被污染的水生生物变异而成。
污染源未必意味着有邪神直接注视,也可能是变异物扩散所致,但追根溯源,终究和邪神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和海洋相关的邪神?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下去了——现在线索太少,当务之急是找笔记本上的剩余地点,以及把黑龙帮尽快壮大起来。
想到这儿,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仔细检查过房间的角落、天花板,确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反光后,才从床板夹层里摸出笔记本。
之前去过的水潭在新岩市境内,而摩斯电码里压根没提天南市。也就是说,天南市大概率没有伽利的注意。
……这么想想也挺合理的,毕竟之前盘踞在这里的是“暗月”和“无眠胎母”。
我闭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电码内容:寒湾应该是指寒湾港口,离这儿最近;滨海市在最南边,就算用镜面跳跃也得耗不少时间;至于乌当,连大概位置都没印象,现在没手机没调查局内网,根本查不到。
盯着笔记本沉思了一会儿,我决定抽空去寒湾港口探上一探。
不过在这之前,我决定先熟悉一下黑龙帮的大概情况。
黑龙帮现在所在的这个据点是前调查局遗址,一般为了防止异常单位和调查员们忽然变异,整个建筑群到处是隔绝特殊能力的设施,即使之前遭受内部变故导致设施损坏了许多,但一些物理层面上的隔绝措施却没受到太严重的破坏。
这样的情况下用能力探查反而添乱。我干脆推开门,打算亲自逛逛。
黑龙帮规模不大,满打满算不到五十人。我见过的包括白藏在内有七个,之前拉进镜中世界“赐福”的本来有九个,可惜几个死在了码头冷库。剩下的都是一些末日流民,大半是被庇护所赶出来的。
庇护所虽有官方背书,又有调查局定期运送物资,但随着末日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早就超负荷了。
末日里人类要延续火种,老弱病残自然成了被排挤的对象。我暗叹一口气,老弱病残也好,在这样的人群中建立信仰反而更容易。
大致逛了一圈,我径直走向白藏的办公室。他正对着墙上的天南市地图出神,听见脚步声才转头,眼里带着点意料之外的神色:“这就来了?”
“我时间不多。”我应了句,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你要的关于神明的信息……”我的话刚起头,白藏眼神忽然亮了些,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开门见山吧,你想了解哪些部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白藏略微沉吟了几秒,开口道:“末日,是不是和所谓的‘神’有关。”
真是个直指核心的问题,白藏的洞察力比我想象中更高。
我点点头,算是给出肯定的答案,目光扫过墙上斑驳的地图,缓缓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红雾、红色丝状污染物、夜晚会蔓延的异常香味,以及你能见到的所有其他异常情况,都源于某种……超越我们理解的‘存在’对现实的侵染。”
我刻意避开了“污染”这个词的绝对否定性,“至于祂们的本质,是善是恶?用人类狭隘的道德去框定,恐怕是徒劳且危险的。祂们与我们,如同星辰与蝼蚁,存在的维度与逻辑都截然不同。”
白藏的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捕捉着我话语里的每一个细微含义。“侵染?意思是这些……‘神’,祂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灾难?”
“更准确地说,是祂们‘显现’或‘活动’时,其‘本质’对我们这个脆弱现实造成的……涟漪。”
我选择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词,毕竟之前还装神弄鬼的以神明身份给他赐福过。如果我在这里直接全盘否定了那些神明,相当于也就否定了我自己。
白藏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消化我说的内容。
我顿了顿,试图更直观的描述道:“想象一下,一个你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完整感知其轮廓的存在,仅仅是祂存在本身逸散出的‘气息’,就可以对我们造成维度性的碾压。”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画了几个简笔画。
“红雾、丝状物、异香,都是这些‘神’外溢出来的副产品。祂们无意识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就是倾覆之灾。”我顿了顿,故意换上有些沉重的语气,“有些‘存在’,其显现本身就伴随着疯狂与毁灭,如同行走的天灾,祂们或许无意加害,但仅仅是‘存在于此’,就足以让周遭的一切走向崩坏。我们将这类……称之为‘邪神’或‘旧日’,并非因其邪恶的意志,而是因其‘存在’的本质对我们即是剧毒。”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窗外微弱的光线透过布满灰尘的加固玻璃,在白藏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他放在地图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
“所以……你们那个‘相关部门'当初拼命对抗的,就是这种东西?”
“是,也不是。”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地方早期确实是为了应对这些异常现象而建立的,试图理解、收容、甚至利用。但后期……方向变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绝望和求知欲的驱使下,试图与某些‘存在’建立联系。”
我模棱两可地说着半真半假的信息。
严格来说,并不算是骗他,因为安小薇和范不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寻找出路,后来试图与邪神建立联系。
趁着白藏还在消化我透露的这些震撼信息,我决定趁热打铁,身体微微前倾,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然而,与那些本质即是毁灭的‘神明’沟通,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他们试图拥抱的,恰恰是能彻底溶解他们的东西。”
我话锋一转,语气中蕴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但并非所有的‘神’都以毁灭为唯一表征。在这片混乱与剧变中,也孕育着……不同的可能性。众所周知,风暴眼中,一般都潜藏机会。”
白藏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什么,他垂着眸子,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见他久久不语,我便直接起身在门口站定,最后留了一句:“之后的几天,我会离开据点一段时间。”
白藏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近乎生硬的吐出两个字:“……小心。”
我没有回应他,将那份关于神明与末日的沉重话题暂时关在了身后。
在门合上的瞬间,白藏才近乎无声的自语道:“机会……么?”
回到房间,我立刻锁上门,将那本有些发旧的皮壳笔记本拿出来,翻到画有地形的那几页。
其中一页,就是一个类似港口的地形图。
我一边研究笔记上的内容,一边思考,既然这是从天启教派遗留的笔记本,里面记载的东西必定是和“伽利”有关的,也就是说,它必然与伽利掌控的“虚幻”权柄息息相关。
回想起上次那个水潭底下溶洞经
历,虽然有惊无险,但毕竟牵扯到邪神,指不定遇到什么东西,去之前还是需要做一些准备。
首先就是要确定我自己的状态,虽然我能够确定已经将之前吸收的力量消化得差不多了,但难保不会有什么遗留污染,多检查一下总是好的。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使用“内观”将意识沉入身体内部,扫描着可能存在的隐患。
之前吸收的那部分力量已经和我自己本身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调动着它,让那冰凉、带着扭曲现实质感的力量流遍全身,如同在打磨一把危险的利刃。
每一次调用都伴随着视野边缘的轻微扭曲,却没有再出现那些若有似无的疯狂低语。
确定没有遗留污染后,我开始在脑海中冥想云雷纹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是至关重要的,精神力越强,万一又像上次一样,一不小心吸收了邪神力量。我必须确保在高压环境下,吸收来的邪神力量能如臂使指,而不是反噬自身。
然后,我还需要一个能托底的措施,我取出口袋里那枚小小的化妆镜将它打碎。
圆形的照镜子瞬间四分五裂,将我的脸也照映成破碎的形状。
我从中挑选了几块比较光滑平整的,在镜中一一复制出我的影子。
“伽利”的权柄也是虚幻,所以我必须时刻保持对自身“真实”的锚定,否则极易迷失在虚幻的迷宫中被那些虚假的东西杀死。
而这些复刻有我的镜像的碎片,就是我的“锚点”之一。
最后,我还需要一套潜水装备,万一又像之前的水潭一样,需要潜水,我可不想还没到地方就活活被淹死,好歹也掌握了一小部分真神的力量,被淹死也太丢人了。
想到这里,我起身出门,让人给我准备一套潜水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行动。
第二天黎明前,天光将亮。我背上整理好的装备包,轻手轻脚地穿过据点寂静的走廊。据点里大部分人还在沉睡,只有少数几个守夜人投来警惕又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
走到据点厚重的大门前,却意外地发现白藏已经等在那里。他靠在最外面的那层金属门框上,双臂环抱,身影几乎融在阴影里,只有指尖夹着的半截自制卷烟闪着微弱的红光。
“这么早。”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嗯。”我简短回应。
“你要去的地方……需要潜水?”他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背包上,尤其是那个显眼的氧气瓶。
“或许吧,有备无患。”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下,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地方。”他没什么语气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
他碾灭了烟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来——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武器,而是一小卷用防水油布仔细包裹的东西。
“拿着。”
我接过,入手微沉。打开油布包的一角,里面是几块高能量压缩口粮,还有……一小盒密封的军用吗啡针剂。在末日,这几乎是保命的硬通货。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地图,地图并不全,似乎是以前黑龙帮探索过的一些地方,大部分都在新岩市内。有一部分像是新添加的,画着天南市的简约地形,除此之外,地图上也有少部分其他地区的标记点,只不过少之又少。
倒也正常,即使是调查局,单凭某个分部也很难探索完好几个市区,更何况黑龙帮这样的野路子组织。
“路上用。”白藏没有解释更多,只是补充了一句,“地图上标红叉的地方,绝对、绝对不要靠近。那不是警告,是……死线。”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点点头,将东西塞进背包侧袋:“谢了。”
虽然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可能压根用不上这些玩意,但多一手准备总比没有好。
他侧身让开通道,厚重的金属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开启,露出外面被稀薄红雾笼罩的、死寂的废墟景象。冷冽的空气瞬间涌入。
“活着回来。”他最后说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背包带,身影迅速没入门外那一片压抑的红色薄雾之中。
第153章 海底
按照地图的指引,我沿着废弃的沿海货运铁路支线快速潜行。白藏给的地图情报很准,这条路线相对隐蔽。
倒塌的混凝土高架桥墩、锈蚀扭曲的废弃车厢、以及铁路两旁早就只剩下枯枝的灌木丛,都成了绝佳的掩体。
我没有过于频繁的使用镜子跳跃,毕竟郊外能找到的反光物体少之又少。好在多少还是有一些的,能在一定程度上缩短我与目的地的距离。
越靠近寒湾,空气就越发粘稠。但红雾反而更加稀薄了一些,但由于湿气的原因,空中依旧弥漫着灰白色的水雾,能见度急剧下降。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之前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异常香味,此刻在白天也清晰可辨,混合着海腥和铁锈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试图撩拨起在这片区域的生物潜藏的疯狂。
好在夺取了部分“伽利”的权柄后,我不再会受到这股异香的影响,不至于陷入幻境。
不过,情况依旧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不会受到异香的影响,但越靠近港口,我就越感觉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和之前脑海中的疯狂呓语有些相似,但又不那么猛烈。
很快,我便意识到不对劲在哪,从刚才开始,伴随着海浪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
虽然断断续续,却不难听。相反,这歌声还挺吸引人的,我停下脚步,往远处的海面看去。
然而,水雾太浓,依旧看不清海面的情况,我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速度往海边走去。
但走了没两步我却忽然停下来,不对,这歌声有问题!
虽然并不是像那些烦人的呓语一样让人接近崩溃,却总是吸引人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
我揉揉眉心,看样子这歌声也和异常单位有关。虽然不至于让我完全沉迷其中,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的负面影响,但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个块镜子,利用镜子反射复制了周围的场景,构筑出一层小小的“虚幻”世界。
然后我又替换了自己和镜子中的自己,让另一个“我”来到真实世界继续探索,而我本人则进入镜子中。
这个方法很方便,是我之前闲着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只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控制我的影子就能达到类似分身的效果。
可惜,虚幻相关的权柄我只掌握了一部分,且运用得不太熟练,保持不了多久。
但眼下也能用一用,反正也没什么副作用就是了。
果然,效果立竿见影,虽然那若隐若现的歌声还在,但由于有虚幻屏障的隔绝,那歌声瞬间变得和普通的歌声无异。
直到我到达寒湾港口,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它就真的只是个港口而已,没有什么疑似邪神留下的神秘符号,怪物也没有,除了能见度较低,异香更加浓重些之外,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不死心的在周围寻找了一圈,试图发现一些端倪,但依旧一无所获。
好在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虽然涉及“伽利”,我尽量避免使用自己的能力,但目前为止也用了几次,且没出现
什么明显的不适,那就说明,在合理的范围内,我还是可以使用的。
敲定主意后,我将胳膊上的眼睛睁开,巡视着周围的情况。
岸上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我要去的地方真的在海底?
思及此处,我再次将目光投向海面。果然,这一看还真让我看到了点不一样的。
穿过浓厚的水雾,海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邃的幽蓝色漩涡。漩涡中心,隐隐可见水下有巨大、规则的石质结构轮廓,绝非天然形成。
“海底遗迹”,我的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
看样子就是了,遗迹上方,雾气扭曲得最为厉害,光线在那里折射出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幻象碎片,时而像破碎的教堂彩窗,时而又如同万花筒般旋转的几何图形,怪好看的。
我再次与自己的影子替换了一下,从镜中世界出来,仔细辨别了一下,那“歌声”的源头,正是来自这漩涡深处,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
行吧,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潜水,但来都来了,只好干了。
我迅速在小屋背风处穿戴好潜水装备。氧气面罩隔绝了大部分异香,但头盔无法阻挡那直接作用于精神的歌声。
好在歌声对我的影响极弱,可以忽略不计,只需要保持精神集中就可以抵抗。
深吸一口带着橡胶和金属味的氧气,我随手扔了一块镜子碎片在附近——这一路我扔了不少,全都是我的“锚点”。
沿着悬崖边一条被海水侵蚀出的陡峭小径,我小心翼翼地滑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水下的世界比岸上更加扭曲寂静。巨大的、形态怪异的变异海藻如同鬼爪般摇曳,一些鱼类的尸体或残骸悬浮在水中,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硬姿态。
我朝着记忆中那幽蓝漩涡的方向潜去。越靠近,水流的吸力就越明显,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那“歌声”在水下变得更加清晰,不再是破碎的噪音,而是变成了一种宏大、空灵却又充满非人感的合唱,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低语着宇宙的真理与虚妄,试图将我的意识同化。
我甩了甩头,集中精神,继续朝着目的地游去。
目之所及有几处坍塌的混凝土块,可能是之前码头踏陷造成的,绕过这些混凝土堆,那海底遗迹终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它并非想象中破败的沉船或宫殿,而是一个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大坑。
大坑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仿佛就只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海底盆地。
之所以我能确定这里就是遗迹的位置,是因为这个坑里,虚假的幻象和真实场景混杂。肉眼看上去或许没什么区别,但却瞒不过我。
我定了定神,朝着坑中心游去,破坏了那些虚幻的假象,一个真实的遗迹入口出现在我面前。
进入遗迹后,眼前的景象赫然变了模样。
里面的建筑像是由无数个扭曲的多面体、莫比乌斯环和克莱因瓶的概念强行糅合而成的造物,完全违背了现实的物理法则。
巨大的石柱并非垂直,而是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交错、甚至穿透彼此。墙壁上刻满了与岸上所见同源、但规模宏大无数倍的扭曲符号,符号的线条中似乎有幽暗的光华在流动。
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十分超现实的视觉效果。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看的我有些头疼,我定了定神,继续往前探索。
在遗迹的最中心,一个巨大的、宛如星球造型的圆形祭坛悬浮在海水之中。
那里的空间不太正常,同样也有一层虚幻的屏障。
祭坛中央,镶嵌着一块约有人头大小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晶体。
它时而像最纯净的水晶,时而又如同深邃的宇宙星空,时而又折射出无数破碎的、流动的影像。
而与此同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蠢蠢欲动,近乎饥渴的共鸣与呼唤,目标直指那块晶体!
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然而,通往祭坛的路途绝非坦途。遗迹的几何结构本身就构成了一个不断变幻的迷宫,看的我头晕,有种明明知道祭坛就在前方却怎么也到达不了的感觉。
我又向前游了一点,路过旁边反光的晶柱,朝着水晶所在的位置过去。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
这感觉远比之前感知到的任何污染生物都要纯粹、都要致命!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体内伽利的虚幻之力应激般疯狂涌动。
惊骇之下,我猛地扭身,同时借助水流的力量向侧面急闪!
一道模糊的、穿着同样老旧潜水服的身影,几乎贴着我的面镜边缘擦过!那身影的动作快如鬼魅,带起的水流冰冷异常。
我稳住身形,心脏狂跳,氧气面罩里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定睛看去,袭击者悬浮在我刚才的位置前方几米处,缓缓转过身来。
潜水面镜之下,赫然是我自己的脸。
但那绝不是我的表情。
那张脸上挂着一种有些诡异且空洞的微笑,眼神也如同一潭死水,像个伪人,看久了还有点恐怖谷效应。
什么时候?
我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刚刚不对劲的地方,余光却忽然瞥见旁边几个光滑得宛如镜面的水晶柱。
刚刚我从晶柱前面过的时候,影子被倒映过……
我来不及思考更多,因为我看到另一个“我”微微抬了一下手。它的手上带着和我一样的潜水手套,指尖却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空间扭曲般的涟漪——那是和我一样的力量,可以转换虚幻与现实!
我同一时间做出反应,将精神力提到最高,来自变异的力量或许能够被复制,但精神力是生物本能和特有的,虚幻生物无法复制。
若是非要用同样的力量碰一碰,来自我本身的精神力才是真正可以倚仗的。
不过显然它并不打算让我好过,那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猛地贴近我的面镜,空洞的眼睛死死锁住我。紧接着,它双手向前一推!
没有声音,没有水流的剧烈涌动。但一股无形的、带着恐怖切割力的空间涟漪,如同透明的利刃,瞬间撕裂了海水,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朝我斩来!它所过之处,海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短暂地“抹除”,留下一条真空般的扭曲路径!
一瞬间,我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从一块光滑的镜面里走出来。
刚刚那一下硬碰硬怕是能把海水搅翻,我水性不算好,不能这样冒险,所以我选择了用最朴实无华的“镜面跳跃”躲开。
但镜像分身的攻击并未停止。它毫不在意一击的失利,脸上那空洞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它双手再次扬起,这一次,十指指尖同时亮起幽暗的光点,无数道更细小、更密集的扭曲虚幻的光点如同暴雨般朝我激射而来!同时,它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仿佛随时会出现在我身侧的任何一个方向!
真正的杀招,是这虚实变幻、无处不在的攻击,以及它自身那难以锁定的、如同鬼魅般的位移!
我捏碎了包里的镜子,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在我意念操控下,那些镜子碎片从我的包里飞出来,瞬间分裂、重组,化作数面更小但更灵活的镜盾,在我周身急速旋转、将那些打在上面的攻击一一转化成假象。
“叮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碰撞声响起,由于不停的转换真实和虚拟一点点的消耗着我的力量。
虽然目前尚且还吃得消,但被动防御迟早是死路一条。
必须反击!
我一边运转着镜子碎片,一边思绪电转。
这个影子和我实力完全一样,但是对虚幻的权柄却玩的比我更花,要想反击,必须找到它的核心,或者……我们之间的不同点。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影子虽然和我几乎相同,但它身上的苗刀……没有云雷纹!
我眼睛微微眯起,一个主意在心中成形。
用同样的力量破不了招,那便使用最朴实无华的物理攻击,更何况我的苗刀还能“附魔”呢。
想到这里,我心随意动,使用物体操控,苗刀立刻出鞘。
而影子也同时拔刀。
下一秒两把刀就碰撞在一起。
金属的嗡鸣在水下传递开来。力量沿着刀柄传来,震得我手臂微微发麻。对面的“我”,那张同我一样的脸上笑容纹丝不动,宛如人机。
我故意在刀势上露出一个微小的破绽,引诱它全力刺击。幻象果然上当,它的刀如毒蛇般刁钻地刺向我肋下!我强忍着闪避的本能,身体猛地一侧——
“嗤啦!”
冰冷的刀锋撕裂了潜水服,在我肋间划开一道火辣辣的伤口。剧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在幽暗的海水中晕染开一小团红雾。
我微微勾唇,上钩了。
就是此刻!
我左手闪电般探出,不顾疼痛,狠狠抹过肋间的伤口,将滚烫的鲜血涂满了右手紧握的苗刀刀镡——那里镶嵌着之前从我的小熊布偶里找出来的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