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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by此年岸上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27
本书作者:此年岸上
本书简介:熙宁七年,昭帝猝崩,不过二九年华的皇后上官栩被权相带着宗室子扶上了太后之位。
爱人惨死,长兄被迫退离中枢,自身安危不定,上官栩只能眼看着罪魁祸首仍高居庙堂之上,执宰一方。
为了给她的陛下、亦是她自少时就心慕的景哥哥一个交代,保住家人平安,上官栩决心复仇,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然而诸多要事欲行,仍需一个心腹帮手。
恰逢那年科考,受多方瞩目的朝堂新贵徐卿安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为了更好地将他利用,深夜禅房内,她揽着他的脖颈对他缱绻柔声:
“徐卿,从此以后,你我不只是君臣,更是……长安城中的痴缠儿女。”
昭帝周景知,少时登基,然少年意气过早露出锋芒,让他被信赖的朝臣和枕边人联手设计,“意外”落水而亡。
幸而他假死脱身,改换容貌后化名徐卿安重回朝堂,欲对为害过他的人报仇雪恨。
可他没想到,昔日曾向他挥刀的枕边人竟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还引他入了宫闱。
他原以为利用和猜忌才是他与上官栩之间相处的常态。
直到那日,他手抚过她发丝,听见她梦中呓语,说了一句景哥哥……
“你在叫谁?”他目色幽冷。
她眸光氤氲含韧:“我的……亡夫。”
【小剧场】
立政殿侧室内,他将她抱置于案上,钳住她的下巴,将她脸转过,与他一起望向案后那幅少年人的画像。
“虽只有七八分像,但也够了。”
他缱绻柔声,看她泪眼婆娑,
“来,再叫一声景哥哥。”
#双c,男主先婚后恨再超绝恋爱脑
非大女主,非爽文,权谋为感情服务,不宜深究
架空,官制仿唐,其他杂糅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破镜重圆乔装改扮复仇虐渣正剧
主角视角上官栩徐卿安/周景知
其它:晚十一更/有事会请假
一句话简介:太后x臣子|权臣竟是我前夫!
立意: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

少年帝后鸾凤和鸣,于万民瞩目中,携手登舟临水。
曲江池畔,华灯初上,百姓欢声盈耳,只待帝后执手,共洒清露,泽被四方。
然而月明星稀,本是晴夜,江上却突然起了雾,白茫一片,人声似也被阻隔在外,世间瞬时安静了下来。
在静谧茫茫之中,立于江心行舟之上的上官栩也变得有些迷茫,她不禁转头,想去寻身侧之人的身影,但不知怎么,明明二人离得那般近,却在一片朦胧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双手相握,指尖触碰到的温度渐冷。
“船舱漏水了!船底破了!”
突如其来的大喊声打破一切沉寂,周遭开始混乱,喧嚣得仿若一下被拉回尘世。
船体倾斜,瞬间栽入曲江之中。
“景哥哥!”
“嗡”的一声,四周的水向全身压来,压力和冰冷迅速袭向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窒息带来恐惧。
上官栩努力克制住一切,不顾江水寒凉刺眸地睁开眼。
她听见外面人群嘈杂的慌乱声,摒弃掉所有杂念,竭力屏住呼吸,就想着一件事——
伸出手去拉住刚才的身侧人。
龙袍华贵,大袖浸于水中丝滑如流,随着暗波摇曳,袖间的金丝反出压抑的光。
眼前的人同样伸着手,袖袍挡在身前,有成片的血色在水中漫开,上官栩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容。
可是比起这些,她现在更想拉住他,拉上他的手,不再让他被暗流卷走。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他的手浮在眼前,一动不动,她都只能勉强勾住他腕上的那条红绳。
水影陆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在离她而去,指尖勾住红绳,她无论如何都向下不得,哪怕崩溃至极,心中恳求地喊了无数次“别走”,留住的终究也只有这腕间细小的一物。
红绳勾在指尖,渐渐将身影圈入。
看着他沉底,看着他远去,上官栩呜咽难语,泪水被江水挤在眼眶内,痛苦不堪。
为什么!
又一次,又一次没有拉住你……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还是第几十次了,上官栩又被自己眼角的酸意涨醒,耳边的发丝也湿了一片。
一直守在前殿的贴身女官青禾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投了手帕,拧干之后捧给她:“娘娘又梦魇了?”
应是刚才上官栩在梦中时又喊了几句话出来,声音传到了外殿教人听见了。
然而上官栩并没有说话,只低垂着眼眸,呼吸轻微,抬手用指尖拂下存在眼角的泪珠,拇指再轻轻按上去。
她的目色淡然又麻木,看着泪珠在指尖拈弄下被顺着指腹往掌心碾破,风一吹,便泛起一阵凉意。
上官栩睫毛闪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他还是不肯见我。”
昭帝周景知,庄帝第六子,也是庄帝的嫡次子。
怀太子早殇,昭帝又是庄帝中年才得的最小的一个皇子,所以自幼就被寄予厚望。
昭帝四岁被封为太子,十岁开始理政,虽然登基时才十三岁,但在位期间却平了梁王之乱,护住了大晋安宁,又重视吏治,轻徭薄赋,国力不断壮大。
昭帝一路走来可谓传奇,世人皆评其有明君之相。
然而这一切都在熙宁七年,他即将亲政的那一年的上巳夜戛然而止。
“景哥哥,上巳日,杨柳沾露,祓禊去灾。”
清亮的水滴洒在脸上,少年帝王下意识闭上了一只眼,笑着偏头躲避了一下。
日光透过水珠,愈发暖黄,柔和地映在少年人的脸庞上,衬出他独有的温润气质。
这是她自小的心上
人,现在也是她的郎君,她的陛下。
上官栩不由得笑意更甚,将柳枝横转递给了他。
而他一贯温和,并不在意脸上残留的水珠,只笑中带着宠溺,轻柔地接过她手中的柳枝。
上官栩见他执杨柳的手抬起来,阖上眼,清甜婉约的笑意挂在脸上,等着他的动作。
感受到挂在柳枝上的露水轻轻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身前的少年帝王随后对她温声说了句:“祓禊去灾,顺意长乐。”
三月上巳,春和景明,沐兰汤,游春夜,祈福安康。
然而下一刻,曲江之上突然起了一阵风,船体骤然一斜,霎时间,整座游船上下倒置。
帝后同时落水,岸边立时惊呼一片,围在周边的禁军如离弦之箭般纷纷跃入水中施救。
熙宁七年三月初三,帝后御舟曲江,舟覆,坠水,后得禁军急救,免于难,而帝不知所踪。七日,下游得帝尸,着龙袍,然久浸江水,已面不可辨。
上官栩拿出珍藏在锦盒中的红绳,这条绳子的年限太久,色泽已经有些发暗。
前殿的侧室内,兰香清幽淡雅,香炉摆在长案上,香霭袅袅,一缕缕地缭绕到正前方高挂的画像上。
上官栩站在长案前,摩挲着手中的红绳,望着,恍恍惚惚又想起了许多事情……
这条红绳并非如她刚才梦中那般是在水中从他手腕上勾下的。
而是从他尸身上取下来的。
说起来,她都没有见过他最后一面。
他被寻回来的那日朝野轰动,可是每一个上前去看他的人在见到他第一眼的反应都是忍不住地作呕。
在曲江里浸泡七日,他不仅面容被毁了,就是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变得不堪入目。
这样的他,就算她俯在棺木旁,哭肿了双目,看了一眼又一眼,又哪里算最后一面呢?
其实,她本不相信那是他,哪怕那穿着的就是他的龙袍,她也不信。
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她心中一直能将所有事情料理好的景哥哥。
他如何能就这样逝去呢?她又如何能够甘心就这样相信呢?
直到她在尸身腕间的皮肉里摸索到了这条由她亲手编织的红绳……
他说过,他会一直戴着的。
她相信了。
“怎么就不愿意让我见一面呢?”
上官栩微叹,想够了那些事情后回过神,眼底有些湿润地望向了前方的画像。
是少年人长身玉立的模样。
“是因为你对我的打算生气了么?”她自顾自地神伤道,“可是以前你也总不见我啊。”
又不见她,但却又总来,真是……
上官栩笑一下,说不出什么情绪:“也罢,不见就不见吧,也习惯了。左尚署的那些画师技艺不错,倒也能将你的模样画出个七八分。”
说着,她神情又蓦地黯然:“不过也只有七八分……”她抬眼,再度看向那副画,“你若是再不来见我,我可就真要忘记你的样子了。”
“娘娘。”青禾到了侧室门口向她轻唤。
上官栩转过头去。
青禾垂眸道:“御史台的徐大人来了。”

立政殿内,青年官员着一身深青色官袍,头戴黑色幞头,巾角软垂,却并不晃动,日光透过窗棂洒入殿内,细密的浮尘悄然飘过眼睫,他姿态极好,等待太后的接见。
立政殿本应是皇后住所,但当今皇帝还尚年幼,不仅没有皇后,就是平常政务也需要人代理,上官栩作为其名义上的母后,行垂帘听政之事,立政殿又离前朝更近,她便一直住在了这里。
上官家在庄帝执政期间在朝堂上就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上官栩以前虽天真烂漫,但也并非不通世事,相反那些权衡之术、周旋之道,她耳濡目染,学得极好,只是年少时被包围呵护,未有展露罢了。
如今摄政三年多,她不仅在处理前朝政事上行云流水,有了自己的一套独特手段,更是铸就出了一副足够令人敬畏的气场。
还真是变了许多。
青年抬眸一瞬,将她如今的神态尽收眼底。
上官栩自侧室里步出,抬眼瞧过去,正好对上了这一瞬。
然而青年官员却并没有因此收回视线,反是在与她目光交汇后,似笑非笑地眼睫微垂一下,如颔首回应了她一般。
君臣有别,就连臣子与皇帝说话时都需要严格把控与皇帝间的对视次数,更莫说面对太后这样的后宫女眷了。
君臣之礼,男女矩度,青年官员如此行径,实在失礼。
忽然想起,此前在皇帝接近各进士的杏园宴上,他就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上官栩由此虚了虚眼眸,神情有些冷,不过当下尚还在行进中,她便先回过头去看路,暂时没去管这个。
“臣徐卿安,恭请殿下金安。”
虽有对视,但时间并不长,青年官员在行礼一事上还是做得及时。
上官栩到了位置坐下:“吾安。”
殿中之人立直身子,抬起脸,面泛微笑,再度拱手恭敬道:“殿下安排臣去做的事情如今已经大致差不多了,案中一干人等全部依律处置,只待文书理好,刑部那边复核就会通过,绝不会有漏网之鱼。”
青年声音温和,话中的意思却带着肯定和冷绝,与他现下的神情并不太符合。
上官栩望着他投来的目光,扬了扬下巴:“徐卿不愧为春闱铨选的双元之才,处理起事情这般利落,倒比我想得要快一些。”
徐卿安垂眸:“不敢担殿下夸奖。”
两人之间静了一瞬,上官栩眼角笑意渐消,而青年人抬眼后依旧眉眼含笑。
上官栩不禁将视线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这个人很奇怪,不仅不避讳她的目光,还总是含笑而视,不过上官栩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在对她笑,他只是在以一种放松的姿态来面对她。
这是为什么?
当真是新人入官场,不知天高地厚?
上官栩想了一瞬,随即又释怀地笑了下——
她用他不正是因为看上了他这点么,既然如此,还纠结什么?
她收回视线,拂了拂袖:“事情做得不错,可想要什么赏赐?”
徐卿安谦逊道:“为殿下做事是微臣之幸,不敢求赏。”
上官栩说道:“既然是我开口说要赏,你便不必推辞。”
二人的目光再度交汇在一起。
殿中的青年勾了勾唇,拱手道:“那臣便求一个日后能够多为殿下奔袭的恩赏吧。”
这话说得既像只是句客套话,又像是在求重用。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他现在这种身份倒也都符合。
初入官场难免战战兢兢,却又压不住内里的野心,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上官栩忖了片刻开口道:“自然。徐卿大才,我自然是不愿让明珠蒙尘的。”
“年关将至,上元夜我与陛下要亲至昆明池,登舟同万民祈福,这案子之后礼部会缺人,你就先去顶上吧。”
徐卿安依旧唇尾含笑:“臣领命。”
一切事宜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上官栩让殿中的官员退了出去。
站在一旁,目睹了刚才一切的青禾望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殿门拐角后不禁问道:“娘娘真的要打算继续用他么?”
上官栩收回刚才的冷然,打趣道:“怎么?双元之才还入不了你的眼?”
青禾笑了笑:“才华自是够的,只是娘娘也说过用人不能只看才华,不是么?”
上官栩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目光温和道:“所以才让人去查了他的底细。”她问,“怎么样,东西送来了么?”
青禾回道:“刚好今日到的,那时您正在午憩,便没打扰您。”
青禾将东西拿了过来,递给了上官栩:“这是去扬州搜寻到他自小到现在的所有经历。”
徐卿安,字晏容,扬州人士,平佑三年春闱状元兼铨选第一,现任御史台监察御史。
上官栩与徐卿安相见的第一面是在今年春闱之后的杏园宴上,彼时,她作为接见新科进士的太后坐在高座,他作为新科状元站在堂下。
一如今天这般,他抬眼望着她,眸若秋水,眉如春山,丝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她与他相视片刻,只觉他周身气质温和却冷,一种说
不出的奇怪感觉。
如往年一样,上官栩问了进士们以后的抱负和打算。
而他给出了与今日在殿上相似的回答——
“臣只愿为陛下和殿下尽心。”
虽说如今朝堂势力复杂,但这句话在旁人听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秀说的场面话罢了,算不得什么党羽依附。
不过上官栩却记在了心里。
十月铨选,长安城里就起了一阵波澜——
铨选是所有进士考取为官资格的考试,难度比春闱更大,可今年却出了一个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春闱铨选双元之才,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而不久,这位双元之才就被授官为监察御史,并且立马被要求投入到了一桩涉及官员贪腐受贿的案子中。
也就有了今天的这次见面。
上官栩将手中写完徐卿安生平的册子看了个遍,淡声道:“他竟是张凡的学生。”
大晋中书门下行群相制,现有五位宰相,张凡为其中之一,在中书省任职,也是扬州人士。
大晋有“扬一益二”一说,即东南的扬州,西南的益州,在当地有极为重要的经济地位。
扬州多文人,几乎每年进士名列都有扬州学子,所以徐卿安和当朝相公是同乡,并不值得让人多去关注。
上官栩忖道:“他既是张凡的学生,可是为什么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二人有交集的任何消息,甚至他行卷也不是找的张凡吧。”
青禾回道:“是,之前查过,他行卷投的是吏部侍郎门下,而那位吏部侍郎和张相公私下来往也并不多。”
“或许是他们师生之间闹了矛盾,这才保持了距离?”青禾猜测道。
上官栩把册子一下放下,不以为然道:“让人继续盯着他们,张凡这个人恬淡寡欲,和而不争,我不信他们会闹到这个地步。”
张凡,名平,字凡,庄帝在位期间的进士,二十多岁时就过了春闱,也算青年俊秀,但从进士到通过铨选,最终拿到为官资格,他却用了十二年。
也是在那些年里,他在扬州收了几个学生。
乌皮靴踩在地上,青石路上脚步声回荡,往上,直缀长袍随脚步摇曳,大袖垂在两侧,在行进中微拂,袖袍丝质如瀑一般,潺潺细腻。
冬日多雪,来人在游廊下行走,从屋檐往下看,只见深灰色长袍款款,腰间佩饰摇摇,白雪皑皑,与瓦檐一起,遮住了廊下人的面貌。
顺游廊一路拐进内院,到了一扇房门前,手一推,跨过门柢,来人径直走了进去。
屋中生了碳炉,院外的飞雪在房门开启的一瞬被吹进些许,飘扬数息,落到地上,但也不过化作盈盈水迹,转瞬又没了踪影。
屋内一侧摆了书案,有人早已在此,立身案前,持笔挥毫。
屋中青年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在此时来,在来人走到房中中央位置后,停下笔,抬眼笑道:“您来了。”
来人正是当朝相公,张凡。
而身为一国之相,张凡竟在此时,抬手向屋中的青年行了拱手礼。
“陛下。”
青年摇摇头,笑叹:“您总说我不愿见您,可我哪是不愿见您,分明是不敢见您。”
徐卿安看向屋中之人:“陛下现在正在太极宫里读书呢,张公莫要唤错了。”
张凡自觉失言,但有些东西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他苦苦地怅然一笑:“那该如何称呼您?不若唤主公可好?”
徐卿安又是一笑,凝眸望向他:“张公,我现在是您的学生,官职也在您之下,您何必如此?”
他垂眸,神色稍敛:“既然咱们的太后娘娘给我封了一个监察御史的官,张公若不介意,唤我一声徐御史便好。”
张凡轻叹,终是有些不甘心地轻声说了句:“徐御史。”
“好。”徐卿安唇角高扬,笑意竟更甚,“下官有幸。”
寒暄之后,便是要着手眼下之事。
张凡走进几步,问道:“今日您入宫见太后,怎么样?她可说了什么?”
“她说……我事情办得不错。”说着,徐卿安脸上不禁又溢出一抹笑,想起他在殿下望着她的场景,似回忆如蜜。
然而只飘飘一瞬,下一句他就话风急转,无情地说道:“不过她或许还不知道,那案件名单中还有她上官家的人。”
张凡担忧道:“这样的话,等最后刑部复核完,将文书呈上去时她看见名单后会不会反悔?”
“案子都定下来了哪能她说不就不?”徐卿安笔尖沾上墨,重新开始书写,“况且这案子里遭殃最多的还是苏党,她应该不至于为了那一两个人因小失大吧?”
“还有,她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就算不顾及其他的,名声总要保住吧,证据确凿的案子她要反悔,岂不毁了她的贤名?”
当世贤后,正位内朝,盛德天下。
徐卿安不由得嗤了声。
张凡道:“我只是担心您这样做了,她以后会对您不利。”
徐卿安哂笑道:“张公就把心放下吧。”
“上官氏的人被卷入这桩案子里虽说是我特意为之,但那两人到底明面上和上官氏相交不多,我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哪里会了解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不过就是一时撞上了,才把他们一起查了出来而已。”
“再者说了,也是她让我从严秉公办理,我既照着她的意思来,她凭什么怪我?”
虽有些耍浑,但话却说得在理,张凡便松口气:“您有打算便好。”又道,“眼下看来,太后终于坐不住,要对苏相下手了。”
徐卿安笔下动作行云流水,语气不阴不阳:“分赃不均呐。”
“此事之后,她安排我去协助礼部筹备上元节登舟祈福的事宜,若我没记错的话,长安已经许久没有办过大型的临水祭祀活动了吧。”
准确来说,是从熙宁七年三月初三起就没举办过了。
徐卿安记得这天日子。
张凡点头:“据说这次祈福也是太后和苏相商量了许久才定下的,只是不知地点在哪儿?”
“曲江?”
“昆明池。”
徐卿安随即冷声:“他们怎么敢去曲江呢?”
也不知午夜梦回之际,去到曲江时,他们心底可曾有过一丝不安?
应当没有吧,他们这样的人,哪会在意他们权力攀登路上死在他们手中的冤魂。
“这件事情不会简单。”徐卿安说道,“她才让我为她办了这种拿苏党开刀的事,不会就这样放我去做闲差。”
他气息忽颤一瞬,咬牙道:“她一定会,将我,利用到极致!”

按理说,上元祈福一事应属祭祀这一项事宜,自然也就归礼部管,然而这段时间礼部的人手确实是不太够。
一是之前有桩案子牵扯到了礼部的官员,一时间礼部就空出了几个位置,其实这样也还好,不至于就说缺人手。
然而就在这桩案子之前,礼部侍郎苏尚,持节去了大晋属国西燕出使,那时便带出去一波人,而上元祈福又是岁时重典,一切相关事宜马虎不得,礼部那边人手自然就不够了。
监察御史官阶虽低但权力却大,素有“小宰相”之称,徐卿安去了礼部,更多的其实也行的是监察之权,所以许多时候礼部的人也要敬他三分。
徐卿安是太后直接派去的,自然就需时常向太后汇报典仪的筹备进程。
上官栩听完徐卿安汇报出来的章程,没说什么话,方只问了一句:“我与陛下会在游船上待多久?”
徐卿安如实道:“算上巡游,约莫半个时辰。”
“巡游就免了罢。”上官栩头也不抬地说道,“上元天寒,陛下还小吹不得风,祈福之后就安排下船罢。”
察觉到殿下的人沉默了一瞬,上官栩抬眼迟疑道:“怎么了?是觉得我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妥吗?”
徐卿安立马拾回笑拱手道:“殿下考虑着陛下自是更为妥帖,臣这就去礼部转达殿下的意思。”
上官栩“嗯”了一声。
青禾这时从殿外回来,俯身到上官栩耳侧说了句:“娘娘,大郎君来了。”
上官栩的长兄上官栎。
上官栩便向殿中的人道:“行了,你便去忙自己的吧。”
徐卿安领命:“臣告退
转身离去时,殿外的人刚好进来,两人靠近,徐卿安拱手浅浅行了个礼,来人也随和地回了礼,随即又分开。
“娘娘。”
“阿兄。”
擦肩而过不久,身后就传来上官栎见礼和上官栩走下尊位相迎的声音。
她走到了殿中位置。
徐卿安脚步忽地一顿,身侧的拳头莫名攥紧,眸色变沉,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这边,上官栩邀着上官栎到殿侧的位置上并坐,又似嗔怪道:“阿兄总这样,一口一个娘娘地叫我。”
上官栎温声劝:“刚才有外臣在。”
宫女端了宫中的茶点上来,摆在了二人中间的桌案上。
茶是时下最好的蒙顶甘露,糕点也是上官栩特意嘱咐过的,上官栎偏爱的那几种。
宫女将东西放好后,上官栩先抬眼瞧了青禾一眼,青禾便了然地遣了殿中的众人下去。
上官栩这才道:“我知道阿兄在忧心什么,可是你想得太远了,且不说依你现在的官位达不到外戚专政的程度,就是如今我这个垂帘的太后也做不了一拍板的决定啊。”
“所以这就是你向苏相下手的原因?”上官栎蓦地问道。
如今朝堂上大致分为三派,除去人数较少且较为中立的散派外,就是以苏望,也就是苏相为首的苏党,以及以上官栩为首的上官一党。
后面两党党首,一个是庄帝钦点的辅政大臣,一个则是有着皇帝母后名号的垂帘太后,如此身份,自会相斥相争。
然而其实苏家和上官家也算是世交。
除却上官栎娶了苏望的长女为妻外,苏家前任家主苏瑜与上官栩的阿爹上官适还同为庄帝的伴读,三人少时一起成长,早年还谱写过一段君臣佳话。
只是可惜苏瑜早逝,苏家的担子便由他的三弟苏望挑了起来,而后面庄帝崩逝,上官适做了两年托孤大臣之后也跟着病逝,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苏瑜和上官适都是英才,仁民爱物,流化四海,所以如今的苏党和上官党在德行底蕴上不相上下,只是到底苏望更为老成,早早入仕占了许多先机,便让如今的苏党在势力上压了上官栩一头。
然而上官栩现在要动他不只是想要他的权,权力只是他们之间最小的一个争端。
上官栩抿了一口茶,说道:“考虑到阿兄身份不便,所以这件事情没有提前与阿兄说,阿兄今日来找我就是想与我说这事么?”
到底家中有个苏家的嫂子,有些事情总得顾及些。
上官栎轻声:“我只是担心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着急了,我怕他到时反应过来对你下手。”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他对我下什么手?”上官栩话语轻松却又有底气道,“再说了,那案子里不也有两个是上官氏的人么。”
徐卿安去了礼部,将上官栩的话传达了下去。
负责此次上元祈福的官员道:“不巡游?可是这样的活动,百姓齐聚,就是想一睹天家容颜啊。”
徐卿安乜眼过去,冷冷道:“太后娘娘只说了不巡游,又没说祈福的时候船一定要停在岸边。”
立政殿内,上官兄妹说完话,先后起身,上官栩本想相送一段,然而上官栎却直接转身作别,她心知他的顾虑,也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人走之后,青禾过来道:“大郎君还是同往常一样支持娘娘的选择,只是难免担心娘娘受到伤害罢了。不过奴婢也想问,娘娘接连给那位徐御史布差,他真的值得娘娘重用么?之前那桩案子他不还牵扯了进了大郎君手底下的人么?”
上官栩勾了勾唇,不以为意道:“算不上阿兄手下的人,不过前些年受过阿爹的点拨,后来便每逢年节多有问候罢了,其实来往得并不多。这案子揭露前,阿兄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这几年竟走了歪路,所以他觉得现下这样也好,也算清理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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