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是心灵导师才不是第四天灾!by玉食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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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要玄天宗的名声了吗?竟然为了区区几只烤全羊就敢当街杀人?
他可是云家的人,就算是旁支,走在外面也代表着云家的脸面。她敢对他下杀手,就不怕云家找玄天宗问责吗?!
然而当他扭头和那青衣少女对视的时候,那些愤怒的质问全都堵在了他的喉咙口。
只见青衣少女黑白分明的杏眼正跃跃欲试的审视着他,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似乎已经顺着他的皮囊看进了更深的血肉灵魂之中,她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什么更隐秘的东西。
云路甲忽然觉得遍体生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在看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细究这个问题,青衣少女的攻击就已经再次袭来。
谭笑白一看云渺出手了,立刻一挥扇子,三道雷光好似三条银蛇直奔云路甲而去。
“老大,我来帮你!”
霍欣冷着脸没说话,她只是猛然拔刀,雪亮的刀光直劈向云路甲脆弱的脖颈。
“休伤我家少爷!”
一旁的胡伯见这三人出手一个比一个狠辣,当即坐不住了,抬手就要阻拦,结果一个黝黑魁梧的身影却挡在了他的前方。
牛饶对着胡伯缓缓攥紧拳头:“你想对我的师弟师妹们做什么?”
胡伯吓得退后一步,试图解释:“不不不,我只是……”
然而牛饶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只一拳就将他狠狠砸进了地里。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酒楼一楼烟尘四起,地面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刚刚还算精神矍铄的小老头面色痛苦的躺在坑底。他踉跄着站起来,刚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酒楼的其他打手本打算一拥而上,此刻见了胡伯的惨状,顿时吓得停下脚步不敢再动。
鸡黄毛在一旁看得咂舌,不愧是牛妖,才元婴期竟然就有如此巨力,这一拳都没动用多少灵力竟然就把一个金丹期五层的修士给砸成了内伤。
和黄毛酒馆的客人们一样,云来大酒楼一楼坐着的几位食客早就见情况不对后溜之大吉了。
云渺、霍欣、谭笑白三人出手又快又狠,那一片的桌椅、墙壁、地板顿时被打得破烂不堪,云路甲也被打得节节败退。好几次生死一线,若非他穿了一件低阶护体宝甲,怕是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随着宝甲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云路甲的额头开始出现一层冷汗,那个黑衣少女和黄衣少男好歹还留有余地,唯有这个青衣少女的攻击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概念,招招都冲着他的命去的,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他在闪躲的时候惊恐的求饶:“我错了,我愿意赔偿!你们要多少我都赔给你们。”
“为什么啊,玄天宗好歹是名门正派,你们不至于因为几只羊就杀人吧?!”
“因为你对我动了杀意。”
云渺的视线扫过这个【境界:炼气期七层,血条:1400点】的弱小NPC……哦不,应该是红名怪才对。他头顶那泛着红光的血条实在太显眼了,让玩家手里的剑蠢蠢欲动。
虽然宗门里的大家对她都很好,宗门里的游戏日常也很有趣,但玩家果然还是偶尔需要来点刺激的。说起来,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遇见对她亮红名的人形怪呢。
云路甲看见了青衣少女眼中的跃跃欲试,也看见了她眼底那让人胆寒的漠然。
虽然他也做过不少脏事,手里沾过血,但他都是为了利益而杀人,绝对不会像是这个少女一样因为几句口角,因为所谓的感觉到了别人的杀意,就会毫不犹豫的对同类举起屠刀。
玄天宗收徒不是最看重心性吗?怎么会收下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煞星?!
会死的,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不不不,我是云家人你们不能杀我!”
云路甲失去理智的尖叫大喊:
“你们既然是玄天宗的弟子,想必应该知道你们掌门最近新收了一位名为云渺的亲传弟子吧?你以为云渺的云是哪个云,正是我云家的云!你们若是杀了我必然会后悔的!”
“什么?”
“云渺?”
谭笑白和霍欣的动作一顿,齐齐看向云渺。
云渺也听到了云路甲的话,然而现在只想杀怪的玩家根本没兴趣理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剧情,手里的剑依旧笔直的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云路甲身上那件宝甲的黯淡宝光彻底消失,带着锈迹的剑尖穿透衣服刺入他的心口,一缕黏稠的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流下。
原本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牛饶终于出手,黝黑的大手闪电般捏住了那满是豁口的破烂剑身,阻止了它继续刺入的举动。
云路甲双眼发直的站在那,双腿哆嗦,衣服下摆隐约有骚臭的水迹滴落。人看似还活着,实则走了有一会儿了。
云渺试探的用力捅了捅,剑身弯成一条弧线,而被牛饶捏住的剑身前端纹丝不动。她不高兴的撇嘴看过去:“牛师兄……”
牛饶默默的看她,两人就这么沉默对峙了一会儿,他偏开视线叹了口气:“云师妹,真的不行。”
霍欣收刀入鞘,走过去对云渺低声耳语:“算了,还是莫要给掌门添麻烦了。你若是气不顺,之后我们再找机会套他几次麻袋好了。”
谭笑白也对云渺小声嘀咕:“老大,云家确实挺难缠的,而且你还在受罚期间,若是再犯错是要从重处罚的,这样一次次的加刑期,你岂不是要在丹峰种一辈子地了?”
云渺不满的轻啧一声,抽回长剑。
她轻蔑的扫了一眼面色苍白、满身狼狈的云路甲:“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玄天宗掌门那位又聪明又机灵的亲传弟子是你们云家的人?”
满是豁口的剑尖从血肉中抽离的疼痛不亚于钝刀子割肉,云路甲因为剧痛而回过神来,刚一动脚,就身形踉跄的要往后摔去。
打手们见状赶紧上前把人扶到一边坐下,胡伯咳嗽着拿出丹药给他服下,云路甲还以为是他刚刚的喊话起到了作用,他吞下丹药,面色扭曲的看向云渺等人,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
“没错,玄天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云渺正是我云家的人!你们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这笔账他日后一定要讨回来!
霍欣、谭笑白、牛饶又齐齐看向了云渺,云渺嗤笑一下,缓缓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她的弟子令,将正面对准了云路甲等人。
“云渺……你口中说的该不会是这个云,这个渺吧?”
云路甲心里咯噔一下,而当他看见那青石令牌上刻着的“云渺”二字的时候,一颗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他的瞳孔紧缩:“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
“我的云就只是云渺的云,和什么云家没有任何关系,和你更没有任何关系。像你这种货色,就算跪在地上认我当奶奶,我都没兴趣。”
云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还世家少爷呢,我看你这少爷的身份不会就是到处瞎认亲戚蹭出来的吧?”
谭笑白立刻打开折扇,冷笑道:“我看八成就是蹭来的,这种到处乱认亲戚的我见得多了。”
霍欣冷漠点评:“可笑。”
牛饶意识到这个云路甲只是在借着云渺的名号狐假虎威,对这人的厌恶更深。
他元婴期的威压直接压过去,顿时压得云路甲口鼻冒血。
“再有下次,我定饶不了你!”
云路甲只觉得这些人的冷嘲热讽简直像是一片薄薄的刀刃正把他的脸面剥下来放在地上踩,他想要尖叫咆哮,想要杀了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但最后他却只能在元婴期的恐怖威压下浑身哆嗦的低下头。
“是……小人一定谨记,绝不敢再犯……”
他表示作为愿意奉上一万下品灵石作为赔偿。
然而这次云渺却没有答应,她拒绝了那一万灵石,只要了那三只烤好的蜜汁烤全羊,颇有种视钱财如粪土的高洁风范,看得牛饶连连点头。唯有鸡黄毛撇了撇嘴。
很快,云渺等人陆续走出了破烂不堪的大酒楼,一直等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
坐在椅子上的云路甲才缓缓抬头看向酒楼门外的街道,眼神怨毒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众人回到黄毛酒馆后,拿到赔偿的鸡黄毛很快就将三千下品灵石交给了云渺,谄媚的笑道:“没想到你竟然就是玄天宗掌门那位鼎鼎大名的亲传弟子,又聪明又机灵的云渺阁下!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
云渺眼看这只鸡一改之前的嘴脸,对着她吹了好一顿彩虹屁,还多给了她五百灵石,不由挑眉多看了他一眼。
这只鸡真是比人还市侩。
云渺只是喜欢在游戏里敛财的感觉,本身其实对这种普通的游戏货币并没有太大的占有欲,所以坐回原位后直接将灵石平分成五份,她拿一份,其余四份给了谭笑白、霍欣、牛饶、花婆婆四人。
谭笑白立刻欣喜的接过:“谢谢老大!”
霍欣也不扭捏,道谢一声收了起来。
牛饶不想拿师妹的钱,而花婆婆压根不知道这钱哪来的,更是茫然的推拒不要,但两人最后还是因为拗不过云渺,无奈的将灵石收下了。
一炷香后,在酒馆饱餐了一顿的众人在落花镇的大街上闲逛消食,中途买了几只鸡苗和鸭苗。
回到花婆婆的小院后,云渺用御土诀帮花婆婆将菜地重新翻动了一遍,又撒上了新的菜种。
接着她得意的给众人展示她的小唤雨术,小巧的云朵飘在菜地上方,细密的雨线落下,滋润着才锄过的松软土壤,紧接着又是一个草木枯荣术,带着生机的木灵力叩醒了沉睡的菜种,点点绿芽飞快从土中钻出。
霍欣在一旁修补被钻地鼠破坏的篱笆和鸡窝,动作虽然生疏却很认真细致。
牛饶则是帮花婆婆修补那老旧的雕花木床。
谭笑白原本屁颠颠的跟在云渺身后帮忙,但云渺嫌弃他笨手笨脚就把他赶走了,谭笑白又去帮霍欣,没过多久又被霍欣嫌弃的赶到一边。
于是他又跑去帮牛饶,本来是想用自己强大的雷灵力帮牛饶分割木材的,结果……
牛饶看着被电得焦黑的“雷击木”,无奈的把谭笑白往边上一推,将装着小鸡小鸭的篮子塞进他的怀里。让他乖乖在边上和小鸡小鸭玩一会儿,别来添乱了。
之后他们又去附近的一条河里摸鱼抓虾,云渺、谭笑白和霍欣决定比一比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谁抓的鱼虾最多。半个时辰后,霍欣获胜。
而谭笑白因为作弊电鱼结果电到同样在河里的云渺和霍欣,被绑在树上用柳条抽了一顿。
下一轮,云渺和霍欣决定比赛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挖蚯蚓。
半个时辰后,霍欣看了看自己挖的一小碗蚯蚓,又看了眼云渺那因为碗装不下而直接在地上堆成“小山”的蚯蚓堆。默默拿起麻绳把她也捆在了树上,拿起柳条开抽。
被绑在树上的云渺喊冤:“冤枉啊,我没有用御土诀作弊,这些真的都是我靠自己的勤劳的双手挖出来的!”
霍欣冷笑着手拿柳条朝她屁股就是狠狠一下:“是吗?我倒是不知道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够伸这么长了,方圆百里的蚯蚓都快被你挖绝户了,还说没作弊!”
云渺:“只是这里的风水好,蚯蚓比较多而已,青天大老爷,我真的没有作弊,我是冤枉的啊!”
霍欣:“还敢嘴硬?看鞭!”
树上的谭笑白看见表忠心的机会来了,高声大喝:“别打我老大,要打就打我吧!”
霍欣立刻走向谭笑白:“你还挺讲义气的,好,我成全你。”
结果片刻不到,谭笑白就哀哀的干嚎起来:“哎呦,哎呦,别打了,要不要霍欣你还是打我老大吧,放我一马!我招,我都招!”
云渺怒斥:“小白,你这个叛徒!”
“哈哈哈!”
花婆婆和牛饶站在在河边看着他们玩,被逗得哈哈大笑,只觉得匆匆的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
很快,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牛饶本来是打算带云渺三人回宗门的,但看着他们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听着花婆婆盛情难却的挽留,他摸了摸牛角,最终还是决定住一晚再回去。
深夜,万籁俱寂,阴云遮住了月亮,整个落花镇都陷入了黑暗的梦乡。
云渺看了眼睡熟了的霍欣,随后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一个碧玉玲珑球缓缓飘向窗户。
因为天气热,屋内的窗户并没有关上,而是半开着通风。所以小球很快就悄无声息的飘出了窗外。收敛了全部宝光的它贴着地面,犹如蜗牛一般顺着墙角缓慢的飘出院子。
另一间房间内,谭笑白已经睡熟了,俊秀的小脸犹带着笑意,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
牛饶则是在打坐修炼,修炼多年的修士大多都习惯了以打坐修炼代替睡眠。
这期间他留了一分神识虚虚的笼罩着这个小院,只要察觉到外敌入侵,他就会立刻惊醒。可惜这一分神识却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只“小蜗牛”已经溜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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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谭笑白:三鞭打散小弟情,口供全是老大名。老大,对不起!QAQ
第48章
云渺正身处于小球——也就是登天梯的内部空间中,她双目闭合,盘腿端坐那道厚实的云层上,随着时间推移,本就飞行缓慢的小球开始摇晃起来,飘飘悠悠的好似喝醉了酒。
而她的额头也开始出现细汗,这种人宝合一的操控手法对于才炼气期九层的她来说还是太困难了。
这是她前不久和皮茜茜聊本命法宝的时候受到的启发,当时她有些眼馋皮茜茜所说的人宝合一的巨大威力,就努力集中精神催动登天梯,最终成功的再次进入了这一片奇异的内部空间。
她学着当初的那抹朦胧人影,盘腿坐下试图参悟所谓的人宝合一,增加自己的攻击方式,结果攻击力没提上去,她却意外发现了登天梯的另一个妙处。
那就是当她藏身在登天梯内并且催动登天梯收敛所有宝光之后,就连元婴期的牛饶和炼虚期的田老抠都发现不了登天梯的存在,自然也没人发现她就藏在登天梯内!
在那之后她又悄悄做了两次试验,最终发现当她身处登天梯内部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会被完全封闭在这处法宝空间内,不会泄露一分一毫。而她本人却依旧可以通过神识催动登天梯,并感应登天梯附近十米范围内的情况。
虽然依照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支持登天梯飞太远,速度更是犹如蜗牛爬,但不得不说这个“隐身”的效果可比敛息屏障好用多了,简直堪称神器!
也幸亏她之前没有把这一招透露给别人,所以今晚才能成功偷溜出来干坏事。
为了保存灵力,云渺直接从登天梯内部退了出来。双脚运起灵力,犹如一只轻巧的野猫在深夜的街道上悄无声息的狂奔,目标明确的直奔云来大酒楼而去。
登天梯在她的头顶滴溜溜的转,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她的周身,将她的气息收敛的几乎于无。
云渺翻身跳进了后院,没有月光的夜色漆黑如墨,她的一双杏眼却亮的惊人,直接推开了最靠右侧的小木门。
她的神识一扫发现这里似乎是个柴房,被劈开的柴火严丝合缝的码放着,几乎要把这不大的柴房给挤满了。只有门口那一片空地供人下脚。
这家酒楼的伙计还挺勤快啊。
云渺感慨了一句,然后大手一挥,就将这些柴火全部装进了储物袋。等下次田老抠做包子的时候给他烧火用。
接着她又推开了隔壁的那扇门,这门内可不得了,房梁上吊着一条条熏鸡、熏鸭和腊肉。还放着很多米面杂粮,鸡蛋鸭蛋之类的食材。
云渺立刻开心的将这些食材全部收入储物袋,等下次让田老抠做成包子给她吃。
试问哪个囤积癖玩家会不喜欢扫地图呢,之前她是因为有师
父、师兄和霍欣他们管着,她怕他们掉好感度,这才强忍着没有在宗门内动手。但现在,嘿嘿嘿……
她就这样一点点的扫荡过去,将后厨的所有食材、调料、锅碗瓢盆,一楼二楼的桌椅板凳,三楼四楼雅间的屏风、花瓶、盆栽……柜台的灵石、银两、茶叶、好酒……甚至就连掌柜的算盘,黏在窗台上的半截蜡烛都被她扫荡一空。
总之,凡她所过之处简直寸草不生,除了墙皮、地板没有扒走,能拿走的全被她拿走了。
中途云渺还发现了四间下人房,她只思索了一秒就抬脚走了进去,就像是闻不到空气中发酵的臭味一样,面无表情的将那些熟睡中的NPC们全部打晕。
鬼魅般的人影在大通铺之间的过道行走,房间内的柜子、铺盖、衣服、鞋子……等等东西陆续凭空消失,当她从最后一间下人房出来,将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四间下人房中只剩下一群昏迷不醒的男女,以及光秃秃的床板。
经过今天这一遭,云渺对云家的好感度直线降低,虽然针对她的只是云家旁支,云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但玩家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来当清汤大老爷的。
小心眼的云渺直接将云家打入敌对阵营。所以这些都是敌对阵营的NPC,哪怕他们没有亮红名,但她已经在心里贴心的帮他们标红了。
云渺心里理直气壮的想:她没有直接把这些熟睡的NPC当小怪刷掉,已经算很对得起师父和师兄这些天的教育了。
就这么一路往上走,她很快就到了五楼。本以为五楼也是给食客准备的雅间,结果她神识一扫,却发现五楼的大部分房间都是卧室,十几个人分散在各个房间。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叫胡伯的老头!
站在楼梯处的云渺心里一惊,猛地收回神识,做贼心虚的弯下腰。心里暗道好险,她之前完全没想到这酒楼的五楼竟然会是这群NPC的卧室。
幸亏这老头之前被牛师兄一拳打成了重伤,此刻正坐在床上盘腿打坐疗伤,完全没察觉到酒楼内的变故,否则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云渺暗自把这个教训记在心中,以后扫地图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先摸清楚地图里有没有强大的精英怪或者BOSS。
随后她的视线又穿透黑暗,准确的落在了那老头的房门上。说起来,白天的时候这个老头也对她红名了吧?
吱吖……房门被轻轻推开。
“谁?!”
胡伯厉喝一声,扭头看向门外,然而还不等他的神识扫过去,一道坠落的碧色“流星”就穿破窗户纸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后脑。
一声闷响过后,胡伯的身子一僵,迅速软倒下去。
门外的人影没有进去,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直看着老头头顶的血条下降到底,缓缓消失。
“胡伯?”
云路甲疑惑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他住在走廊最中间的房间,胡伯的隔壁。另外几间房间住的都是他的护卫,也就是云渺白天见过的那群打手。
因为云路甲和护卫们都是炼气期,身体还没强悍到可以整夜打坐修炼的情况,所以护卫们此刻都已经睡下了。
按理来说应该有护卫守夜的,可惜胡伯太过自信自己的实力,也看不起这些炼气期的小蝼蚁,早在被主家派来协助云路甲的时候就专横的取消了守夜的安排,以免打扰他夜里打坐修炼。
所以护卫们谁都没察觉有不速之客已经入侵了五楼,唯有因为疼痛和恨意而睡不着的云路甲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心里的不安促使他翻身下床,拿上挂在床边的宝剑,穿上鞋子绕过绣花精美的屏风。
然而就在他从屏风后面走出的下一瞬,一柄破烂的铁剑划破房间的黑暗,带着微不可查的破空声直直的刺入他那刚刚愈合的伤口,没入他的心脏。
屋内很黑,云路甲只能勉强看清身前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炼气期的他也没有神识可以扫视那人影的具体样子。但是他却还是在瞬间猜出了来人是谁。
是那个人……是她!
濒死之际他抬手死死握住那一柄满是豁口的破剑,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全都化作浑浊嘶哑的气音:“为……为什么……”
人影没有回答,她依然只是静静站在那,漠然的看着他头顶的血条迅速下降,最后彻底消失。随后软倒在地的尸身开始闪烁起几点可采集的光点。
云渺熟练的蹲下来开始拾取小怪身上的掉落物。
忽然,黑暗中响起了鼓掌声,一个低哑悦耳的男性嗓音传来。
“精彩,真是精彩。”
蹲在尸体边的青衣少女动作一顿,她收回手,站起身,手里的长剑对准了那片黑暗。
这里竟然还躲着一只怪?那可有些麻烦了。
“别动手啊,我可是好人,和云家绝对不是一伙的。”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双手抬高,懒懒散散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张脸,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肌肉线条流畅的结实身躯。
云渺发现自己的神识无法透过那张恶鬼面具看清来人的脸。她瞬间意识到自己此次行动上的又一个疏漏,决定之后去问问皮茜茜手头有没有这种功能的面具,以后她出门干坏事也戴一个。
接着她的视线扫过男人的面具上方的提示框【境界:金丹期一层,血条:100000点】
血条没有泛起红光,代表着这个鬼面男人对她暂时没有杀意,不是红名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她动手。
“怎么不说话?”
男人站在距离云渺几步远的地方,饶有兴味道:“不必担心说话会惊醒那些打手,除了你杀的这两个以外,这座酒楼剩下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其实算起来,我们才算是一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青衣少女的眼睛上,本以为少女是因为恻隐之心才会特意放过酒楼那些打手和店员的小命,此刻听到他的话很可能会生气、厌恶或者不忍、怜悯。
事实上,在他神识的捕捉下,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也确实流露出了一丝不悦,然而她不悦的原因却是……
“别乱攀关系。”
这种对生命的漠然是如此的直白,理所当然。让男人瞬间明白,青衣少女绝不是因为什么恻隐之心才放过了那些人,因为无论那些人是生是死对她来说其实都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衣少女的语气冷淡中透着不耐:“什么为什么?”
男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我有些好奇云路甲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杀他。”
青衣少女:“因为他对我有杀意。”
男人的声音中的兴味更浓了:“就因为所谓的杀意?你就不辞辛苦的半夜跑来杀了他和另一个金丹期?”
青衣少女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玩家杀红名怪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到底有什么好问的,这个NPC的话好多啊。《问道三千》真的不能给一个剧情跳过键吗?
男人也察觉到了她不耐烦之下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将这种杀人理由说的这么理
所当然,所以他忍不住想要探究,而这也正是他主动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原因。
“那么你刚刚将楼下的那些东西洗劫一空又是为什么?那些东西对你应该没什么用处吧?”
别说修士了,就算正常凡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偷柴火、食材、桌椅以及别人的臭鞋子,真是让人越想越奇怪。
云渺很想说:因为自动拾取忘关了。
不过作为一个沉浸式玩家,她最终还是把这破坏氛围的话咽了回去。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又不说话了?别这么冷漠嘛,我只是对玄天宗弟子深夜杀人劫财的事有些好奇而已。只要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等我出了这云来大酒楼之后,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云渺紧握手中长剑,作为师父的乖徒弟,各位性格可爱的师兄师姐们的乖师妹,要竞争下一任玄天宗掌门之位的种子选手,她自然很在意自己在宗门内的隐形声望值,也很在意玄天宗在修真界的声望值。
所以……要回档吗?
青衣少女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冷冷的看向男人:“鸡黄毛,我之前怎么没发觉你的嘴这么碎?”
男人疑惑的歪头:“鸡黄毛?那是谁?”
他的动作、语气几乎毫无破绽,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为少女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疑惑,一般人或许就这么被他骗过去了,然而云渺却看见了他头顶血条上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鬼面男人就是白天她认识的那个鸡头人身的鸡黄毛,只是她不明白那道代表杀意的红光为什么只闪了一下就不闪了。
是因为鸡黄毛对她的好感度很高?还是因为他知道她是玄天宗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所以潜意识不敢对她动手?
因为云渺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所以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冰冷的尸体横在两人之间,黏腻的血腥味萦绕在他们的鼻尖。
男人泛黄的眼眸透过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和青衣少女对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几乎快从他的肢体语言中透出的疑惑渐渐散去,他的视线越来越冷,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
少女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逐渐呼吸艰涩,浑身的肌肉绷紧,但她依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男人嗤笑一声,率先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吊儿郎当的依靠在绣花屏风上,公鸡嗓依旧刺耳难听。
“我不是鸡黄毛。”
云渺:“你是。”
“明知道我不想暴露还这么执意拆穿我,你就真的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鸡黄毛歪头打量着眼前的青衣少女,她看起来和白日里那个活泼的少女完全不同,但鸡黄毛细细一想又觉得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以自我为中心,一样的想法清奇、不顾后果,一样的……过分聪明和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