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别逃!异国黑道大佬强制爱by西下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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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画的,都是他和阿暖,从小一起嬉笑玩耍的画面。
但不知道。
画本后面,还隐藏有他这些年,利用自己职场便利,心安理得做着灰色产业链,替查玛谋取暴利贩卖人口*官的秘密。
狄骁懒姿从病床前,缓缓直起身躯,冷肆不羁看了他一眼。
他忍不住鼓掌:“姐夫这些年,隐藏的真好,可惜了!我的好外甥。”
“从小亲眼目睹,你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被你荼毒的性格扭曲,人格分裂。”
蒙德表情怔住。
“砰!”地一声。
手里的画画笔记本,没拿稳掉落在地。
“哗啦——”
病床拉帘,被一只苍白无力的手,从里面一下拉开。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西娅夫人挣脱掉手上的捆绳,撕开嘴上胶布,摇摇欲坠冲过去拿起地上的画画笔记本。
她心乱如麻打开一看。
儿子的画作。
从和谐美好,到阴暗扭曲,离弦走板,画风突变。
她眼神骤烈收缩,泪如泉涌。
原来儿子的人格分裂症,是这么来的。
一面是丈夫,一面是儿子。
她痛不欲生抱着画画笔记本,哭的花容失色,仪态全无。
“西娅阿姨!”
宁小暖冲过去抱住她。
清澈透亮的瞳仁里,潋滟出细碎复杂的水光,看向帕努画的抽象扭曲画。
她只无意间提过,帕努哥哥会把她和玩伴在一起玩耍的时光,画进画里。
狄骁就抽丝剥茧,找到帕努哥哥的画画笔记本,查到蒙德叔叔头上来?!
昨夜,狄骁突然带着人,从象岛紧急撤离。
把她和帕努哥哥,打包带上直升机,落地普吉塔拉国际私人医院。
他把睡梦中的西娅阿姨,抓来扔在病房里守株待兔。
等着蒙德叔叔回来。
帕努哥哥被狄骁劈晕在轮椅上,也在病房拉帘后面。
到现在还没有醒。
狄骁和蒙德叔叔的话。
宁小暖刚才在病床拉帘后面,一字不落都听到了。
画画笔记本后面,这些地狱画风的油彩画,看的她心头酸涩无比。
帕努哥哥从小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替查玛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另一方面,又要严格依照西娅阿姨的要求,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
不能偷奸耍滑。
要心中有大爱,以善意丈量这个世界。
又要直面人生,勇于去对抗邪与恶……
两种极端的环境渲染,冲击他童年幼小的心灵。
他内心恐惧!复杂!矛盾!!
想要改变,又无力改变。
活活把自己逼到分裂出两种极端的性格。
宁小暖似乎能理解。
帕努小时候,对狄骁给他那颗糖的执着,把狄骁视为救世主那句话。
舅舅一颗过期的糖。
不仅是一颗糖,是帕努哥哥内心,渴望被救赎的一种期望。
可惜,狄骁始终没有如他所愿,做他的“救世主”。
所以他渴望自己变强大,抢着认下自己是查玛的大马仔泰昆。
何尝不是潜意识里,想要对抗现实一种无奈?
西娅夫人眼泪砸在儿子的画作上,心如刀割:“蒙德,这些年,你浸淫政商两界,如鱼得水。”
“在黑白两道上,德高望重,一呼百应。”
“我们黑帮上那些生意,也许为了地盘环境保护费打打杀杀,你死我活!”
“没有那么光鲜亮丽拿得出手!”
“但起码在底线之内,你是怎么做到,用手中的权势,亲手替查玛干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
“还能瞒我瞒的天衣无缝?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儿子吗?”
蒙德:“西娅,我替查玛渗入到泰国各行各业,就是为了行事方便。”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瞒你也是为你好。”
“但我没想到,儿子会看到我在地下室做的事。”
西娅夫人捶着胸口,恨极生悲看着他:“我以为这么多年,你这个旅游大使,医疗服务大使,在地下室只是替泰国医疗事业做贡献,搞的医疗实验研究。”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查玛的人。”
所以她每次去家里的地下室,看到的只是蒙德想让她看到的。
帕努这种偷偷潜进去的,才能看到最真实一幕。
事到如今。
蒙德也没想再狡辩:“西娅,我给你和儿子留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你去投靠查玛,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和儿子有事。”
西娅夫人心里一惊。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
蒙德说完,速度快到几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拔出藏在病号服里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没来由抵在了宁小暖额头。
宁小暖身形一僵。
吓的不敢乱动。
蒙德眼神冷狠:“狄骁,你放了西娅和帕努,不然我一枪嘣了她!”
狄骁蓝眸缓缓一掀,眼尾青筋暴动。
周身气压陡降。
他裤管枪械绑上的柯特尔M1911手枪。
已经比他快一秒,精准顶向帕努耷拉在胸前的脑袋。
其实一秒,在他手里,足以要一个人的命。
但对方手里,那是宁小暖的命。
他突然就迟疑了,“姐夫,我还没动手,你倒先紧张上了?”
查玛还没抓到,狄骁按计划,是要活捉他,回去严刑拷打。
蒙德知道他什么手段。
抓他是第一步。
又怎么会错过,拿西娅和帕努逼他就范的机会。
他扯起地上女孩纤白脆弱的藕臂,力道大的,女孩细嫩冷白的肌肤,泛起一圈红印子。
说话也和平时,慈眉善目判若两人:“你想看到她死,你就动手,快放西娅和帕努走!”
宁小暖吓的腿软:“蒙德叔叔,你拿我威胁也没用,狄骁是不会在乎我死活的。”
狄骁蓝眸敛紧。
目光分毫不差,锁紧在她身上。
没有出声。
西娅夫人吃惊看着蒙德:“蒙德,你疯了?放开阿暖,他是帕努的女朋友。”
蒙德想到昨夜在象岛。
他的人说,看到狄骁破天荒带着个女孩,抱坐在海边躺椅上接吻。
距离太远,天色太黑。
他的人无法确定女孩身份。
但昨夜,狄骁的营地帐篷,只有阿暖和安晴两个女孩出现过。
不是安晴,就是阿暖。
阿暖要是敢背叛他儿子,和狄骁厮混在一起。
他第一个先杀了她。
他现在挟持宁小暖,是有赌的成分。
答案就看狄骁,在不在乎她。
他冷声道:“狄骁把枪放下,叫你的人,全部撤走!”
狄骁蓝眸寒气迸腾,目光依旧片刻不离,锁死在他抵着女孩额头那把枪上。
他冷嗤勾唇:“姐夫,拿你儿子的女朋友威胁我,我没看错吧?”
狄骁这个人类禁区出来的地狱疯子,擒拿格斗枪法样样精通。
体力智商超群,颜值是他身上最不值得提的优点。
但他此时,这张所有女孩看了,都会忍不住着迷尖叫的妖孽混血俊脸。
除了惯有的冷漠无情。
没有一丝紧张,和动容。
他要是和阿暖有私情,不会这样无视自己挟持阿暖,当肉盾挡箭牌。
难道昨夜和他接吻的人,是安晴不是阿暖?
安晴是陈友玄嗜如命重的亡妻小姨子。
陈友玄最近和狄骁走的很近。
要是狄骁喜欢安晴,导致两个死对头关系缓和,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现在手头上。
没有任何筹码可以掣肘狄骁,只能拿宁小暖当肉盾挡箭牌了。
蒙德腾出一只手,快速打开病房门,戒备退出去。
只要他还活着。
狄骁想要抓到他,就暂时还不会动西娅和帕努。
他挟持着女孩,一步步往后退。
枪口不依不饶,一直抵死在宁小暖头上。
他冷笑出声:“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帕努会理解他阿爸一片苦心。”
狄骁冰蓝色眸子,一寸寸收紧:“姐夫,狗急跳墙可不好,难道你就不考虑点吃相问题?”
蒙德轻哼了声:“比起落在你手里,吃相算什么问题?”
塔纳猜死的有多惨。
他又不是没有听说。
他把宁小暖拎到身前,全身高度警惕,不敢放松片刻。
狄骁神色未变,姿态松散,斜睨眼轮椅上的帕努。
还没醒过来。
他脑海中反复推演最佳射击角度。
宁小暖只能全身而退。
他不能给对方,一丝反扑的机会,伤到她。
但蒙德很谨慎,身体重要部位,一直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宁小暖身后。
宁小暖脸上血色,早就退了个干净。
这么多枪口对准她。
狄骁不会把她打成马蜂窝吧?!
她急出哭声:“能不能商量一下,我遗言还没写?”
她私房钱,还有九千五百二十美金,外加一张里面不知有多少钱的无限额度黑卡。
是狄骁上次给她的零花钱,花剩下的。
爸爸妈妈不知道,她把这笔私房钱藏哪了,会找不到的。
蒙德用力顶下枪口,“写什么遗言?你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遗产要分配?”
可以说,宁小暖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
年纪虽有十九了。
但外貌青涩稚嫩,眼睛像砺洗的琉璃,圆圆大大的,笑起来清澈透亮。
这样一张看起来,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
总让人不自觉,把她当成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蒙德挟持着她,退到应急通道上天台,狄骁带着人步步紧跟在后。
“姐夫,你这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我记得中国网友有句话,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她怎么说,也是你儿子的女朋友,一封遗书你都不给她写,有点过分啊!”
狄骁说着,单手举着枪,一直跟着他上天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蒙德凭着多年养成的习惯与戒心。
这些年,才能在泰国政商两界站稳脚跟,隐藏的天衣无缝。
没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是查玛的大马仔泰昆。
他不给狄骁一丝可趁机会:“少废话,狄骁!你想开枪随便开。”
“有阿暖给我顶着,你枪法再准又如何?”
他在医院天台上,有一架直升机。
这是他唯一逃走的机会。
宁小暖乌黑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害怕的剧烈扑颤。
蒙德的枪口,死死顶着她额头,压的她眉心泛疼。
她额角渗出冷汗:“蒙德叔叔,我没得罪你吧,你要这么狠对我?!”
遗言都不给她写。
她那些私房钱,只能等着发霉烂在家里民宿小院花园泥地里了。
蒙德:“阿暖,这是你的命,帕努早晚会忘了你,你不要怪叔叔。”
“等你死了以后,叔叔会派人给你爸爸妈妈送很多的钱。”
“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宁小暖的唇瓣,被自己咬的死白。
目光惊惧看向对面,狄骁带着人全副武装,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她和蒙德。
第一次当肉盾挡箭牌。
她腿脚软的直打颤。
西娅夫人跌跌撞撞,推着轮椅上的帕努,神色仓皇坐电梯上医院天台:“蒙德,你要走可以,但不要伤害阿暖,帕努会伤心的。”
蒙德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已经退到天台直升机舱门口:“西娅,你不要她死?难道想看着我死吗?”
“你放心,我离开后会找机会,回来接你和帕努走的。”
帕努从轮椅上,缓缓抬头笑出声:“阿爸,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呢?”
蒙德大怒:“帕努,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阿爸!”
帕努半敛黑眸。
目光尖锐如刀,直直盯着他,低低笑开,“你就是该死!!该死!!”
“帕努,你这逆子......”
“砰砰——”
枪声惊雷般入耳。
蒙德尾音卡在喉咙口,眼神有片刻的呆滞,不敢置信盯着子弹。
“噗呲!”一声。
不偏不倚打进他额头。
他眼睑上翻,瞪大瞳孔,又爱又恨看着儿子,身体直挺挺栽倒在直升机舱门前。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能坐上直升机,全身而退了。
“蒙德......”
西娅夫人手里的枪,突然走空,被儿子抢了去。
她惊讶怔了一瞬。
然后才僵硬地回头,吃惊看向轮椅上有些陌生的儿子。
帕努怎么能对他阿爸开枪?!
反应过来后。
西娅夫人难以接受,眼前天旋地转冲过去。
她将瞪大瞳孔,死不瞑目的蒙德,从地上轻轻扶起,枕在自己臂弯里。
哭声歇斯力竭,无力回天。
狄骁蓝眸凝成冰渣,薄唇勾笑,目光平静看向拿着抢来的枪玩耍的帕努。
帕努吹着冒烟的枪口,咯咯笑开:“阿爸终于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坏人了。”
“我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恶心的心脏、作呕的肾脏,卖了好多好多的钱......”
狄骁脑袋轻轻歪向一侧,蓝眸邪肆冷压,把枪利落别回自己裤管枪械绑带上。
笔直修长的腿,跨步朝帕努走过去。
他不容置喙,抢走帕努手里危险的枪支,随意扔给轮椅后的库斯。
这小子狠起来,比他还狠。
疯起来,比他还疯!
女朋友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
但凡他有分毫差错,子弹打偏了怎么办?
这是他没算计到的。
他一直拿宁小暖当自己的挡箭牌,不给别人一丝机会。
狄骁活了二十九个年头,拿过的枪,拧过的人头,不计其数。
但第一次握着枪。
距离精准计算了又计算。
打一颗子弹出去,原来却可以这么难。
还是他好大外甥,比他有种。
说开枪就开枪。
狄骁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倾身拍了拍帕努笑的有些狰狞扭曲的笑脸:“我的好大外甥,舅舅看好你,有胆量,枪法不错。”
“舅舅,我厉害吧?”
帕努歪着头,坐在轮椅上迫不及待又说:“我在学校组织参加的射击比赛里,可都是拿第一的。”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帕努的第一人格,喜欢画画,唱歌弹吉他。
第二人格宁卓野,更偏向于摆弄这些危险的枪支弹药,击剑射击。
为什么叫宁卓野?
他不知道。
他对于宁小暖,脑海里,只是有个意识。
宁小暖是他的女朋友。
但他对宁小暖的记忆,又是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也住着一个很乖很乖,长的很漂亮纯粹的女孩。
但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
只隐约记得,她和宁小暖一样,也是姓宁。
所以他第二人格,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姓宁,名卓野的名字。
——宁卓野!!
宁做最野的,也不做她心里的窝囊废,看着自己的阿爸替查玛坏事做绝。
当一只缩头乌龟!
他从西娅夫人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手枪,被狄骁突然拿了去。
他就有些生气,又郁闷说:“下次子弹,我就打在舅舅头上好不好?”
狄骁狭长的蓝眸眼尾,冷意上挑。
他笑着,掌心的力度,不自觉就把帕努的脸拍红了。
“舅舅这颗脑袋,挨过的枪子,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但没有一颗子弹,能把舅舅打死,你想要舅舅吃枪子,还得再练练。”
帕努又在那怪笑:“舅舅,我可是查玛的大马仔泰昆,手底下的马仔遍布东南亚,你别小瞧我!”
“又来!神经病!!”
狄骁嫌烦敲了他额头一记。
然后收回自己放在轮椅上另一只手。
他缓缓直起身躯。
之前差点被帕努这根搅屎棍带偏了。
要不是他多疑,在象岛做局,想用帕努引出查玛,叫宁小暖去套话。
宁小暖在他面前,无意间提过帕努那本画画笔记本。
他派人取来一看。
还不知道,帕努这个奥斯卡小金人精神病缺席者的“得主”,演技这么厉害。
差点把他也蒙骗过去,以为他就是查玛的大马仔泰昆。
那么今日,就不可能查到蒙德头上来。
狄骁把他的脸,残忍掰向蒙德倒地那边:“你阿爸泰昆,被你这个好大儿亲手打死了,你好好看看。”
帕努眉眼青筋凸起,黑眸剧烈收缩。
只是看了一眼。
他突然抱起头,有意识无意识地拿自己的脑袋,去撞轮椅扶手:“我阿爸?他该死!该死!不,阿爸怎么了?我怎么可能打死阿爸......”
狄骁薄唇勾起一抹冷肆的弧度,没再理他这个精神病。
高大骄狂的身影,大步走向吓呆在直升机前的女孩。
“宝宝,舅舅在这!”
他恣肆不羁的身影,居高临下将她完全笼罩。
有力的臂膀,顺势将她按进带着古巴雪茄淡淡烟草气息的怀里。
宁小暖双耳到现在,还在嗡鸣作响。
四肢不受控制发颤。
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子弹刚刚擦过她的睫毛,差一点就打穿她眼睛,朝蒙德飞射过去。
蒙德就在死在她面前。
她怔忡撞进男人令人战栗,但又心安的宽阔胸膛前,狄骁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肢,没有片刻的松离。
狄骁侧首看她。
眼神一遍又一遍,扫视她惊魂未定贴在自己胸膛前惨白如纸的小脸。
他虽然无法理解。
这种亲眼见到自己熟悉的长辈,甚至喊了十年敬为未来准公公的人死了。
是一种什么心情。
但看她这表情,心里又是害怕极了吧?!
狄骁收敛身上戾气,轻抚上她绵密乌黑的长发,低声说:“你的情哥哥,刚才手里有枪。”
“他随时会脑子犯病,把我们这里一枪一个人头打爆。”
“舅舅要先解除,他这颗危险地雷,不是不来管你!”
他这样破天荒放低姿态,好声好气,跟她解释缘由。
可字字句句,还是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波澜。
宁小暖像具吓出体外的魂魄,脑袋疲软抵在他坚实宽软的胸膛前。
她圆眸轻眨,指尖泛白,止不住的颤抖,抚上子弹震疼的眼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苍白无力的声音,软糯糯地从他胸前传来。
狄骁垂下蓝眸,眼神平静,给她按掉眼角溅到的血,“什么我这样做?”
蒙德挟持她的时候。
宁小暖虽然很害怕。
但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时,目光往往会不自觉地聚焦在某一方面上。
她一直盯着狄骁的枪,盯着狄骁的人。
他明明可以有机会,开枪打向蒙德。
但他一直在等,等帕努哥哥醒来。
她仰起迷惑的双眸,想不明白看他:“我知道蒙德叔叔替查玛做的事很坏,他也该死。”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开枪的机会,让给帕努哥哥?”
“他变回第一人格,知道自己亲手开枪打死他阿爸,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帕哥哥心里,会有多难受?”
她一口一个帕努哥哥。
狄骁还以为她在害怕难受什么,原来她不是难受蒙德死了。
她是在担心自己的情哥哥。
他眉峰深压,蓝眸静静睨着她。
宁小暖看他不说话,就以为他想否认:“狄骁先生,你别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狄骁脸色骤沉,声音冷漠:“你看到什么?”
宁小暖:“你举着枪对准我和蒙德叔叔,但眼神一直在观察帕哥哥什么时候醒来!”
但观察力向来很好,就像第一次见面。
宁小暖在公海远洋邮轮上,心思细腻,发现他有尖锐恐惧症一样。
狄骁眉峰松动,眯眸哼笑。
他有说过不承认吗?
他大掌用力捧起她稚嫩的小脸,冷意爬上眉梢:“我不这么做,静待时机,让你帕努哥哥去刺激蒙德这老家伙,你有机会不伤分毫救出来吗?”
宁小暖怔住看他:“可你这样,对帕努哥哥真的好残忍!”
特别特别的残忍。
蒙德叔叔再不是人,再该死。
但他死在谁手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帕努哥哥手里。
亲手弑父这种事。
对于帕努哥哥第一人格,什么都不知道蒙在鼓里的他来说。
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宁小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命对狄骁有那么重要。
她怕自己被打成马蜂窝,死了爸爸妈妈,都认不出尸体是她。
所以她不知道。
男人这么精于算计,居然是为了让她不伤分毫。
她怔愣了片刻,圆眸水润润,泛着难以置信的红光,目色迷茫看着他。
狄骁现在心情很不好。
她好不容易救出来,第一句话,不是感动涕零以身相许答谢他。
也不是急于给自己先备好个遗言,交代自己那点不足挂齿的私房钱。
而是气急败坏跟他兴师问罪,担心自己的情哥哥第一人格醒来。
心里有多难受。
她情哥哥难受,关他屁事?!
狄骁越想,眉眼阴翳越深。
他双手轻轻扯着女孩憋闷的腮颊,眼神无端吓人:“我看你是想挨几枪子弹,吃些苦头吧?”
“我让你情哥哥激怒蒙德放松警惕,但我枪口精准计算好了想开枪。”
“你情哥哥的第二人格,比老子有种,都不用顾及你的性命安危,直接就开枪爆头?”
“眼睛子弹震过去,疼不疼?”
“他但凡枪法再烂一点,打爆的就是你这颗恼人的小脑袋。”
宁小暖直接被他凶哭。
她嘴角一撇,眼眶瞬间蓄满水雾,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滚烫砸在他手背。
明明想说什么反驳,但又反驳不了是这样的事实。
他原来是为了不让她受伤,才迟迟没有轻易开枪。
他没有错。
帕努哥哥的第二人格,被内心的矛盾驱使,冲昏了头脑。
开枪为民除害,也没有错。
错的是坏人太坏。
帕努哥哥生错了家庭,承受了他从小到大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磨难。
宁小暖垂着眸子,嘴里只能小声啜泣:“我眼睛是很疼,但我这颗恼人的脑袋,不还好好挂在脖子上……”
狄骁敛着眉峰。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但他目光一直落在她眼泪滚过自己青筋凸显的大掌上,说两句就委屈成这样?
又没骂她!
狄骁松开她的脸,大掌一抬:“那情哥哥的伤心难过重要,还是你的眼睛性命重要……”
话还没说完。
宁小暖仰头盯着他要打下来的手,吓的顽强躲开:“你这坏人也好可怕,那么凶,那么会算计人,现在还想对我动手吗?”
“什么动手?!”
他看着像是要打人吗?
狄骁仰起蓝眸,脸色瞬间更沉了。
他抬起的大掌,还没落在她单薄的脊背上,轻轻拍她的背安慰。
女孩双手已经抵在他胸前,用力把他推开,撒丫子跑向帕努的轮椅那边。
狄骁真的被她气到了。
火气瞬间就有些压不住了。
他掌心用力一捏,骨关节捏的节节作响,侧首看向一群看傻眼的下属。
“收队!去阿野那边。”
“这就走了?!”
库斯纳闷说完,提着95式步枪,闷头跑过来:“骁哥,你刚才是真的好凶,我都以为你要打人……”
狄骁:“你也想挨打吗?上次海岛三百斤海带罚跑没背够,想再加三百斤?”
说起海带那玩意儿。
晒干了压缩在卡板上,一卡板一百斤,拉条背在身上,隔着距离。
他妈的都能闻到一股海腥味。
别说费林哥做梦,梦不到美女。
他不用做梦,想想都想吐:“骁哥,你就当我放个屁,没有费林哥陪我罚跑,我死也不背那玩意儿了。”
狄骁看眼对面,满脸担心趴在轮椅前,一口一个帕努哥哥的女孩。
他现在心情不好。
看谁都不顺眼。
他一脚踹向库斯:“你再废话,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宁小暖用手挡在轮椅扶手前,奋力去阻止帕努自残伤害自己。
她都顾不得去看,身后男人那张冰山臭脸。
“帕努哥哥,你别撞了,别撞了,这不是你的错。”
狄骁带着人,浩浩荡荡什么时候走的。
她不知道。
帕努的额头,已经撞出血包。
他短暂停顿了一下,仰起头怪笑:“谁是你的帕努哥哥?我是查玛的大马仔泰昆。”
他又抱着头,眼底混浊挣扎:“不对!我是宁卓野,宁做最野的,像舅舅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也不要做缩头乌龟,看着坏人做坏事不敢吭声……”
“宁卓野?”
宁小暖的手背,被帕努的额头,撞的一阵阵钝痛。
她眼眶湿润,眼底红了又红。
原来帕努哥哥的第二人格,叫宁卓野。
但怎么是跟她一个姓,姓宁呢?
宁小暖心里酸涩无比,用力掐着掌心道:“帕努哥哥,我们冷静一下,你的头不能再撞了,你要是再出事,西娅阿姨会疯掉的。”
帕努用力按着脑袋,表情依旧狰狞。
但眼神找回了一丝清澈:“阿暖,阿妈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谁说我阿爸死了?”
宁小暖看他终于冷静下来,变回自己的第一人格,不自撞头伤害自己。
“嘶啦——”
她用力撕下自己的白色T恤下摆,把他撞的头破血流的额头简单包扎起来。
蒙德叔叔的尸体,就倒在对面直升机舱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