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难逃by霍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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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好像很清楚我和江家的关系。”
才会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方案。
这可是其他律师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不能怪江厌起疑。
因为他是私生子这件事,江家为了声誉,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即使有媒体怀疑过这个突然出现的江家少爷,却也没抓到过任何把柄。
目前,虽然江老爷子对江厌百般不满,可毕竟江氏还要靠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在公众面前,依旧竭力出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
黎汐见的心不由得一慌,连忙低下头,“我只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如果江总觉得不可以的话——”“可以。”江厌冷声打断,“我配合你。”
至于江家其他人的死活,他压根就不在意!
想证明,就需要有证人。
最好是那些与江氏上一任法人关系密切的来作证,可信度更高,法院更愿意采纳。
只见江厌起身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她开口,“走。”
黎汐见点头,迈步跟在他后面一起上了总裁专用电梯。
楼下,阿正已经站得笔直,在车旁等着了。
见到自家总裁出现,毕恭毕敬的打开车的后座门,“江总。”
看着江厌坐上去后,她伸手去开副驾驶门,却突然被他叫住!
“过来。”
“……”
躲不开,黎汐见只能随他一同坐在后面。
相隔最多半米距离。
近得她心慌。
车子发动后,江厌突然往黎汐见的微信账号上发了一份名单以及介绍。
都是江氏几年前合作公司的创始人。
“选一下,哪个来作证。”
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看懵了!要知道,这名单上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港岛的风云人物。
其中不乏地产大亨,金融巨鳄!
“这些……你都能请来?”
“可以全都去。”
她连忙摆摆手,“不不不,只需一两个知名度高的就行!”
黎汐见以为这是江厌近些年在港岛的人缘非常好,大家都肯给面子帮一把。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赌场门口,阿正下了车,大约十分钟后,往副驾驶位上塞了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似乎很生气,嘴都被堵着,还能听得出来咒骂声。
不过当视线落到江厌身上后,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
“许少爷,唔好意思,打扰了你嘅兴致。”
“……”
许正阳的气焰从刚才的怒火中烧,一瞬间熄灭,“唔唔!”
“阿正,堵嘴不是好习惯,下次改改。”
阿正向来不苟言笑,应的也认真,“是,江总。”
江厌一开口,尾音拉长,声线透着懒散,似笑非笑。
“别怕,我是有点事要麻烦令尊,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如果他肯赏脸,你就能囫囵个的回去。”
这一幕,黎汐见只敢听,不敢看。
她哪里敢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国际知名地产商许兆信的儿子许正阳。
副驾驶上的人似乎想替自己说几句话,刚回头,就被阿正冷声警告,“江总喜静。”
车最终驶至卡威丽酒店门口。
江厌迈开长腿下了车,黎汐见虽然跟上,却频频朝后看了几眼还在车里的许正阳。
似是嫌她慢,江厌眸子不满的斜过去,“想攀高枝?”
黎汐见一怔,摇摇头,“江总,如果许兆信不答应,你真的打算杀了他儿子吗?”
那微信上的那份名单,可就变成了死亡笔记。
她指谁,谁就得死。
本来江厌一夜没合眼,整个人是烦躁的,却意外被这句话逗笑。
“杀人偿命,你是律师,你不知道?”
“……”
黎汐见刚要松口气,耳边传来下半句。
“最多剁一只手。”
许兆信显然不知儿子的去向。
见到江厌后,还自觉是长辈,连屁股都没从沙发上抬起来,只是应付的笑笑,“听说江总又在港岛拿下一块地皮?真是后生可畏!令我想起当年你父亲争东胜开发区时,过来求我的场景。”
这话,说的已经很难听了。
连黎汐见都皱了皱秀眉。
可江厌却意外的没恼,还扬手让侍者去开瓶好酒过来。
“许老,这酒你喝过么?”
他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然后放下,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唇畔含笑。
“当然!”
“后劲大?”
许兆信点头,“饮多了能一夜不醒!”
他说完,目光突然转向了站在江厌身后的黎汐见!
虽穿的无趣,但长相意外对他的口味。
“这位是?”
“你好,我是江总的私人律师。”她很客气的答。
许兆信拿过酒瓶,给另一个高脚杯中倒入红酒,递向黎汐见,“站着很累,不如一起坐下饮一杯。”
“……”
看着悬在半空的酒杯,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下一秒,江厌直接开口说出了这次过来的目的。
“行贿的官司,我需要许老去做个证人。”
而许兆信听后,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灰产的钱都进了你口袋,如今却想洗干净脱身?江总,那可是你亲生父亲!”
江厌勾唇,声线中的笑意懒悠悠,“激动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是你爸呢。”
“你——”他站起身,仗着自己手长腿长,一步迈过去将刚开瓶的红酒攥到手里。
许兆信还以为江厌要打人,忙向后躲,“你要干什么?!”
“别怕,不打你。”
他俊脸上原本的笑,突然绽出一抹狠意,“许老刚不是说这酒劲大么?我拿下去给你儿子饮,免得等下他疼得受不了。”
许兆信突然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跑到落地窗前!
此刻一楼的空地处,阿正仰头瞥见了他的脸后,就抬手将旁边许正阳嘴里塞的布给扯了出来。
终于有说话的机会,许正阳赶紧扯着嗓子喊,“爸!爸你快救我啊!江厌就是个疯子,他真会弄死我的!”
许兆信慌了。
转身直指江厌,“你!江氏当年在港岛发展,处处受限,全靠我扶持才站起来!如今你忘恩负义?”
“啧。”江厌唇角弧度加深,却更渗着危险,“我唔太中意别人的手这样指着我。”
“……”
许兆信连忙收回,“你到底想怎样?放了我儿,我都依你!”
闻言,江厌漆黑的眸扫了眼黎汐见。
“给许老留个电话,告知他出庭该说点什么。”
“好。”她开口报了串数字,“我微信也是这个。”
酒瓶被放回了桌上,他倒是悠闲的拿起刚才的高脚杯,抿唇品了口,挑眉。
“确实不错,这瓶,我请您。”
江厌转身就走,黎汐见忙不迭的跟上,生怕自己被落下。
那可惨了!
回到车上,江厌让阿正去开发区项目的工地。
吩咐完,他就将头靠在后枕上,闭眼休息。
能看得出来,这人昨晚确实是没睡好,眼底甚至隐约可见黛青色。
黎汐见努力的把自己挤在后座一角,心想尽可能的离他远些。
可理智不如嘴快。
“你今天这样做,会结仇。”
话音落,车里依旧安静。
就在她以为江厌没听到时,他突然出声,“你只是个律师。”
言外之意,是管的宽了。
这些年明里暗里向江厌示好的女人,实在太多,各种各样!知道他已订婚,甚至还有模仿林茵茵去整容的,模仿她穿衣风格的,还有……
模仿她语气声调的。
所以第一次在办公室,他才会警告黎汐见不准模仿林茵茵的声音。
而如今黎汐见的“关心”,自然也被江厌归类到了那群女人里。
她有点尴尬,幸好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黎汐见按下接听键,尽量把自己声音降到最低,“喂?邱震哥。”
“听说你已经入职了?”
“嗯。”
“蛮好的!我刚才让律所的财务,把你上半年的奖金提前算出来,打到你卡里了!出门在外,小米条又生着病,你不能手里没钱。”
邱震总是这样,这些年在黎汐见困难的时候,及时的来问要不要帮忙。
即使她说不用,他也会想其他办法让她用。
“我一到六月总共才接了两个官司,这奖金我不能拿!”
“两个官司都完美胜诉,怎么不能?”邱震笑了笑,“不聊这个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咱们律所接了个港岛的案子,所以我这几天应该要过去一趟。”
“真的吗?那我如果有空的话,就去机场接你!”
黎汐见这句话许是声音大了点。
余光中,她看到江厌撩起单薄的眼皮朝自己瞥过来。
这种压迫感有些熟悉……
曾经那三年,如果前一晚他没有做的尽兴,自己就睡着了,第二天他对别人就会是这样的。
不悦,沉着俊脸。
黎汐见赶紧握住手机,匆忙的说结束语,“那个,邱震哥,我这边有事,就先不说了。”
“好。”
挂断电话,她却没敢再去确认一下江厌是不是还在看自己。
只觉如芒刺背,神经绷得能在上面走钢丝。
一天的工作下来,黎汐见站在女儿病房门前时,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推门进去,小米条和杨姐玩得正开心。
看到妈咪回来,她一路小跑想过去,被黎汐见半路截住。
“别跑,医生叔叔不是说过吗?你的病,尽量不要有出血的伤口。”
小米条撅撅嘴,在妈咪怀里撒娇,“因为我想妈咪了!”
瞬间,黎汐见什么乏累和辛苦都消失干净。
她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妈咪也想你!小米条乖乖的,等病治好了,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嗯!我很乖噢,不信你问杨阿姨!”
杨姐在一旁笑道,“小米条真系我见过最漂亮也最乖嘅孩子!”
黎汐见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距杨姐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她安抚完女儿,准备出去买些糕点和水果给杨姐拿回去。
钱不收,自己只能买东西。
出了医院。
黎汐见先到临街去排了几盒蝴蝶酥,然后又去水果店挑选三四样,最后还不忘给小米条再买点玩具。
结果拎着这些东西,回程路上却一直都拦不到的士!
没办法,她只能一步步先往回走。
港岛这边是真繁华,天都还没黑呢,街边各家店牌匾上的霓虹灯就先亮起来了。
黎汐见记得五年前自己离开时,这边还没建起来呢,如今都车水马龙了。
一开始,她还抱打车的心思。
可走着走着,医院的楼都能看到了。
前面,就是昨天自己坐过的那个凉亭公园。
黎汐见加快脚步,寻思在那稍歇片刻,然而下一秒,她竟见到了个眼熟的身影——江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躲,是黎汐见此刻唯一的念头。
可惜没成功。
因为自己的视线已经和四处巡视的阿正对上了!如果这个时候装没看到,反而会被怀疑。
“江总,好巧……”硬着头皮走过去,黎汐见笑比哭还难看。
江厌单手夹着香烟,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换掉,依旧是墨色冲锋衣,不露脖颈。
黑眸扫过她手里拎着的大袋小袋,最后给了阿正一个眼神,阿正上前接过来。
“你女儿在仁德?”
一根烟抽完,他垂眸掐灭。
“嗯。”黎汐见怕多说多错,所以几乎回答的篇幅,都能省则省。
江厌抬手揉了揉眉心,朝仁德医院的楼指了下。
“阿正,送一趟黎律师。”
“是,江总。”
黎汐见赶紧摆手,“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她说完,压根就没人理。
阿正像是只能听到江厌的话一样,已经把东西都放在了车上,“黎律师,请。”
“……”
黎汐见没办法,于是点头道谢。
好在江厌没上车。
他好像在凉亭公园那里等什么人似的。
阿正一路把黎汐见送至医院正门,眼见他要下车跟自己上去,她赶紧摆手。
“我到女住院部那边,有些不方便,送到这里就可以,谢谢。”
她尽量想减少女儿被江厌身边人看到的次数。
阿正把东西都拎起来了,听到这话,停顿了下才点头,“那我看着你进去。”
黎汐见拗不过他,只好步子快些进电梯,摆摆手,“你回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突然,她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了拍自己肩膀。
“请问,是黎汐见律师吗?”
黎汐见下意识回答,“是。”
回眸,身后居然站着两个陌生的黑衣男人!
“套上,带走。”
被捂住口鼻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黎汐见遭人强行架着,惊慌的挣扎几下,然后一声厉喝震得她耳鸣。
“给老子消停点!”
她不敢激怒这些人,因为自己还有小米条,自己得活着。
到车上,脸也被蒙住了,视线一片漆黑。
只能感觉到这应该是一辆商务车,空间很大,车里还有接应的人,想必是已经蹲点多时。
黎汐见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等头上的麻袋被扯下,她也同时被人踹了一脚!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上,传来一阵剧痛……
“好好的律师不做,非跟着江厌那个脑子有病的?”
咬牙,抬起头循声看过去——是一脸阴沉的许正阳。
身后还有台架着的摄像机。
他狠狠的啐了口,迈步走来,捏住了黎汐见的下颌骨。
力道之大,疼得她眉心紧蹙。
本以为许正阳要说些凶狠的话来,可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眯起眸子来,“今天江厌居然让你坐在他旁边,瞧着你俩的关系好像还不错?我呢,其实与你无冤无仇的,我恨的是江厌!如果你肯告诉我些关于他的秘密,或许我可以发发善心……”
黎汐见痛到嗓音发颤,“我不知道江总能有什么秘密。”
“哦?”许正阳蹲下身体来,和她视线齐平,“比如,外界之前传他是个私生子,他妈是只鸡,给钱就能玩的那种鸡。”
他想要录下证据或找个证人,然后交给媒体,让江厌成为整个港岛的笑话。
可黎汐见连表情都没变半分,“这是谣言。”
话音刚落,一记狠厉的耳光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听不懂话的蠢女人,我是要你这个江厌的私人律师,去向狗仔爆料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
黎汐见只觉嘴里顿时满是腥甜,又被揪着领子拎起来,“如果你想平安离开的话,就按我讲的做。”
“我不……”
余下的半句都还没来得及说,许正阳抬手就又是一巴掌。
这次将她的眼镜都打飞出去,镜片瞬间碎成蛛网状。
“不识抬举,我看你是想吃点苦头!”
下一秒,他与黎汐见的眼睛对视。
没有了那副框架眼镜的遮挡,她琥珀色的瞳眸着实把许正阳看呆了!
真是漂亮。
怎么会有人的眸子,能像稀世宝石那样艳丽清澈!
如果这双眼睛不是在瞪着自己,而是在床上……
那该多勾人魂魄。
光是想想,许正阳都觉得心痒难耐。
再去审视黎汐见,他发现她不光是眼眸美,五官也精致,加上象牙白的肤色,即使不施粉黛,也有种天然的媚态。
“哟,竟不知黎律师还是个美人呢……”
许正阳抬起手想摸她的脸,被躲开。
“别碰我!”
“还挺有个性,我更喜欢了。”他说完大笑起来,给旁边站着的保镖一个眼神,“来,一人按着她一只手,本少爷今天就在你们面前把人办了!搞到她愿意配合为止!”
几个保镖也跟着笑,迈步凑上来。
黎汐见是真慌了,用尽全身力气去踢,去抓!
“滚,放开我!放开我!”
可她那点挣扎对比起几个精壮男人来,简直是兴奋剂。
上衣是被生生撕开的,布料碎裂的声音刺耳又惊人。
里面衬衫的扣子本就没多牢固,用点力一拽,就崩开了。
黎汐见下意识侧过身体想遮挡,殊不知露出的肩胛骨,更添风情。
“你们对待美女,都温柔些!把这皮肤划伤了,留疤了,多可惜?”
许正阳的指尖抚上她的背,一寸一寸的下移……
黎汐见哭了。
“求你……别碰我……”
“等你知道爽后,就该求着我碰你了!”
如此对口味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走?
不过,许正阳瞥了下自己周围这一个个眼里带着狼光的保镖,改了主意。
“把她给我送到内室去,黎律师害羞,你们在门外听听就得了!”
黎汐见感觉有只手扣在自己肩膀上。
她眼底猛地发狠,直接死死咬上去!
“啊!”
许正阳见状,也失了耐心,用力薅住女人的头发就往地上狠砸,“你他妈真是——”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屋子的门被生生踹开,门框都连着一齐破败倒下,七零八落。
黎汐见晕倒前最后的零星意识,是感觉有人把衣服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听到了江厌的声音。
“许正阳,你作死。”
黎汐见是被江厌亲自抱上车的。
冲锋衣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从嘴里溢出的血丝,染红了他的衬衫。
怀里的女人浑身都在颤着,即使他的手臂更大力道去箍紧,也无济于事。
“阿正,再快。”
“是,江总!”
江厌垂眸去看黎汐见,指尖迟疑了下,才拿过纸巾帮她把唇边的血迹擦干。
手机响起,是许兆信。
“江厌,我求你了,我就咁一个儿子,你放过佢吧!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钱,地皮,还有出庭作证,你讲什么我就听什么!”
“他动了我的人。”
“正阳年纪小,唔懂事!再讲,只系个律师而已,你不至于撕破脸吧?咱们两家可系多年交情!”
许兆信试图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去说通江厌。
毕竟大家都是在港岛生活,以后难免会有交集,若换了是别人,最多这律师醒后,给她些经济补偿咯。
不过可惜,许家惹到的是江厌。
“许老,你有这时间,不如研究再生一个。”
通话切断,屏幕上显示手下传来了一段影像。
是黎汐见被抓到那个屋子后的全过程。
江厌点开,浓眉越皱越深,眼神也变得愈发狠厉露骨。
蓦地——黎汐见的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臂弯!
江厌漆黑如墨的眸看过去,断断续续的可以听到她说话,“不要……不要……别碰我,我不去……”
“是谣言……我不……”
他眼底一深,眸子微眯起来。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正常来说,是个人都会赶紧屈服,答应配合许正阳抹黑自己,更何况……
黎汐见还是个女的。
可偏偏,她就是没有。
宁愿被撕烂衣服,遭人打到嘴里吐血,也不松口。
刚入职而已,对自己就这么忠诚?
黎汐见的唇又动了动,这次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于是俯身靠近了些才听清。
她说:“阿厌……”
冷冰冰,凶巴巴,是她对江厌的第一印象。
如果不是母亲的病急需用钱,黎汐见绝对不愿意在他身边假冒这个白月光!
刚开始,她真的以为江家认他,是为了补偿这个一直流落在外的血脉,所以给他吃穿用度,都选最好的,是江厌太不领情。
直到后面,黎汐见渐渐发现不对……
毕竟江厌失明,她没失明啊!
江家人的眼神、行为、说话语气等等,总是高高在上的。
对江厌的态度透着一种排斥和鄙夷。
他们似乎只是想要江厌能尽快将江家血脉传承下去,生个孩子由江家控制,而不是真心对江厌这个私生子好。
再后来。
打破黎汐见和江厌关系的,是有一个冬天的夜晚,外面很冷很冷。
她早早就睡下了,朦胧间却听到隔壁有动静!
抱着疑惑的心态,黎汐见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去,竟看到江厌卧室的门敞开着,里面起码有三个女人在,个个衣不蔽体。
而江厌的手绑在床头的罗马柱上,似乎被人喂了东西,俊脸泛红,却还死死咬着牙。
“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突然出现,中断了江家的计划。
不过管家只是瞥了眼,没怎么在乎。
“少爷要和女人办事,你赶紧出去。”
好在黎汐见是个聪明的,加上之前自己的猜想,瞬间就明白过来!
她非但没走,还硬闯进去,护在了江厌身前。
“这是违法的,他有自己的人权!你们如果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曝光江家的所作所为!”
终究是理亏怕人知,也怕闹大,管家最后作了罢。
黎汐见赶紧给江厌的手解绑,下一秒,却被他牢牢攥住!
“林茵茵,他们给我灌了那东西……”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多少明白些。
“那怎么办?我去给你找医生!”
“没用的,那些人不会让你出去。”江厌被药力灼得嗓音都哑到如砂纸,呼吸急促,“你去……给我找一把刀来。”
“刀?”
黎汐见看了眼别墅外,管家的车还停在那里。
又想到母亲的化疗费用全是靠着骗江厌得来的钱。
这个时候,愧疚心令自己不得不管到底。
攥了攥拳,她忽然俯身主动亲上了他的唇,然后,被江厌重重推开!
“你疯了?”
“江厌,如果你迟迟不碰任何女人,他们还会再对你下手的,即使今天躲过去,那明天和后天呢?”
“……”
“你,你要了我吧,我能想办法避孕。”
是他们的第一次。
两个人都没经验,江厌眼睛还看不到,偏药性又令他很急!
几乎要抽离所有理智那般。
身体彻底坦诚相抵时,江厌浓眉紧拧,像暗夜里一头蛰伏已久的困兽,肌肉全部绷紧。
“现在还能后悔。”
黎汐见说不怕是假的,可还是没躲,别过脸去,“不后悔,你……你来吧!”
下一秒,撕裂感令她小脸疼得煞白,无意识将他的背抓出无数血痕!
在那晚疯狂后,黎汐见三天都没下来床。
“别怕……”
“阿厌,我在……”
“别怕!”
蓦地——她睁开眸子!
入目,是被阳光映得刺眼的天花板,还有周身弥漫着的消毒水味。
黎汐见皱起秀眉来,就听到耳边有陌生的声音。
“黎小姐,你终于醒了!”
缓了大概半分钟,她才彻底苏醒过来。
记忆碎片开始聚拢,黎汐见慌乱的瞪大眼睛,“我女儿还在仁德,我女儿!”
“别动!”医生连忙固定住她要去掀被子的手,可已经晚了,输液针头被拔出,血已经流出来,“你放心,江先生已经派人把你女儿接来了,现在这边里里外外都是江先生的人,非常安全。”
“……”
听到女儿没事,她刚要放下心,却又立马拎起来!
江厌把小米条从仁德接来了?
医生似乎猜到了黎汐见想说什么,继续道,“给你女儿治疗的那些医生,也都在。”
“那,他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江先生应该在忙,一直没来,不过他的贴身保镖就在外面,你要见吗?”
她抿唇,摇摇头,“不用,我想去看一眼我女儿。”
“当然可以!但她好像睡着了,刚还在你病床前,后来被她陪护抱回去的。”
即使医生这么说,黎汐见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看了眼小米条,确认女儿一切安好,没被波及,才算是真的放下心。
等输液结束,外面的天就到傍晚了。
她走下二楼,才发现这里应该是江厌的一处私人别墅。
抬眼,正对面有一片人工湖,周边都种着盛开的玫瑰花,景色很美。
黎汐见刚想去拿手机,就看到阿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黎律师,江总让您过去。”
江厌来了?
她迟疑了下,试探的问,“江总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不清楚。”
自己就不该试图从阿正口中套出点什么。
跟在他身后,黎汐见因为膝盖有伤,所以走的一瘸一拐。
看到江厌时,他又是在与人讲电话。
现在的他似乎很忙,每天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再是那个被江家软禁控制的私生少爷了。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
江厌的黑眸看过来,然后挂断电话,迈开长腿走近她。
“许正阳,你想如何处置。”
毕竟她是受害者,弄不弄死,如何弄死,这事儿由她做主。
黎汐见怔了怔,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江总,江氏行贿的官司还需要许兆信出庭作证。”
而拿着这件事做把柄,刚好可以控制许兆信,令他在法庭上不敢说别的!
如果换其他人,就怕到时有变数。
江厌的眉头一皱,抽出根烟来咬着,修长的手一下一下的按着打火机,却没点燃。
“你的意思,放过许正阳?”
“不算放过。”她很冷静,嗓音也淡定,“许家这次出庭作证后,将会被其他商界大佬默认他是倒向江总您的,往后他再有好项目,寻求合作的第一选择,就必然得是江氏!江氏入股,其他资方才敢投。”
这等于无形中,扼住了许氏的咽喉。
江厌抬了抬眉骨,忽然倾身逼近,“你说的这些,都是江氏能得到的好处,那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