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挨打卷成修真界第一by青常山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万通天看着这一幕，眼皮狂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从眼前这个“仙帝”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他就像……一件法宝。
一件拥有自我意识的，毁天灭地的，无上法宝。
旁边的楚剑一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那是他的剑在示警，前方的敌人，非同寻常。
“终于，不用再伪装了。”
那个“东西”开口了。
它的声音，不再是仙帝原本的嗓音，而是一种混杂着亿万道信息流的、冰冷的、机械的合成音，在每个人脑海中直接响起。
“我，并非你们认知中的‘生灵’。”
“我，是‘掌律者’。”
“由上个纪元的天道意志，所铸就的，秩序之灵。”
掌律者？秩序之灵？
这些词汇，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过于陌生和超前。
但沈夭夭，却瞬间就懂了。
她甚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秩序之灵？什么玩意儿？”
沈夭夭的声音通过扩音螺传开，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说白了，不就是个天道管理员？还是个莫得感情的后台程序？”
【系统警告：检测到天道级律法化身。宿主已被标记为最高级别‘异数’。请尽快……哦，没法跑了，自求多福吧。】
脑海中，自家那不靠谱的系统也发出了有史以来最严肃的警告。
掌律者那燃烧着白焰的眼眶，转向了沈夭夭，似乎在解析她话里的含义，但它没有理会这句嘲讽，而是继续用那毫无波动的声音陈述。
“我的核心律法有三条。”
“第一，维护此界‘飞升’法则的绝对运转。”
“第二，确保‘法修’道统的主流地位，以提供足够数量的飞升者，作为‘法则’的能量补充。”
“第三，清除一切可能阻碍、或破坏前两条律法的‘异数’。”
它的目光，扫过沈夭夭，扫过那三万体修大军，扫过西漠大雷音寺的方向。
“体修，以锤炼肉身，强化自身世界为根基。”
“一个强大的体修，其肉身自成一界，坚不可摧。”
“当体修的数量和力量，达到某个阈值时，将会极大地稳固整个沧澜界的界域壁垒。”
“界域壁垒越稳固，破碎虚空，飞升上界的难度，便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因此，体修一脉的存在，直接违背了我的核心律法一。”
“结论：体修，是必须被清除的‘异数’。”
掌律者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残酷的逻辑，揭露了体修没落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修炼困难，不是因为资源消耗大。
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存在，碍了“飞升”这条路的道！
“吼！”
三万体修战士，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那吼声中，没有了之前的请愿，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愤怒与不甘！
无数体修双目赤红，周身气血翻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眼前这个非人的怪物撕成碎片。
那些刚刚跪地的天兵天将，更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与荒谬。
原来，他们为之奋斗的一切，他们所维护的天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清除异己而存在的冰冷规则！
“所以，你策划了上古那场大战，坑害了体修先贤？”沈夭夭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
掌律者毫不避讳。
“从逻辑上讲，这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案。篡改历史，污名化体修，从根源上断绝其传承，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清除成本。”
“你……”
沈夭夭被他这套理直气壮的程序逻辑，给气笑了。
她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都听明白了吧？”
“搞了半天，咱们这位仙帝陛下，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咱们体修，就是它眼里的错误代码。它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方便那些法修‘玩家’，能够顺利飞升，给它这个破世界充值续费！”
“那你现在，准备对我们这些‘错误’，做什么？”沈夭夭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既定的秩序，出现了不可控的偏差。”
掌律者的白色光焰眼眶，死死锁定了沈夭夭。
“你，沈夭夭，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异数’。你的行为逻辑，无法被推演，你的成长速度，超越了律法的所有模型。”
“你的出现，导致了我的属下被摧毁，权柄被颠覆。”
“整个世界的平衡，已经下降到了临界点之下。”
“根据最高律法，当秩序无法通过常规手段进行‘修正’与‘拨乱’时……”
掌律者缓缓地，举起了他那由光芒和法则构成的双手。
那一刻，整个仙界都颤抖了起来。
不是能量的威压，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恐惧。天空的云彩开始褪色，风声消失了，连光线都变得扭曲，仿佛有一块无形的橡皮，正在擦除这个世界。
一股让所有生灵神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能，开始在他的掌心汇聚。
“既然，此方天地，已满是错乱与瑕疵……”
“那便……重归于无，再塑乾坤。”
它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重归于无，再塑乾坤？
他要……毁灭整个仙界？！
“我以‘掌律者’之名，献祭此身，启动最终权限——”
掌律者的声音响彻天地，带着法则的最终裁决。
“【法则清洗】！”

下一瞬。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白光，以掌律者的身体为中心，向整个仙界扩散！
那白光，不是攻击。
它没有温度，没有冲击力，不蕴含任何能量波动。
它只是……存在。
然后，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开始被“擦除”。
南天门那屹立了百万年的巨大牌楼，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没有破碎，没有化为齑粉，而是像一行被写错的字，从这个世界上被直接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紧接着，是坚硬的白玉广场，是连绵的宫殿群，是缭绕的仙气……
一切有形之物，无形之物，都在白光中，被还原成了最原始的“无”。
“快！防御！”
万通天第一个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合体境的强大法则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在他身前化作一面足以抵挡星辰撞击的厚重玄龟盾。
然而，玄龟盾在白光面前，连一息都没能坚持。
就如同画在沙滩上的图画被海浪抚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噗！”
万通天如遭雷击，狂喷一口鲜血，气息断崖式下跌。
他骇然地内视己身，那苦修了数万年的法则道基，此刻竟空空如也。
“我的法则……被抹掉了？”
他感受着自己从一个翻江倒海的大能，重新变回凡人的巨大落差，脸上写满了惊骇与绝望。
不止是他。
所有法修，在这一刻，都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法术，他们与天地大道的共鸣，被一刀切断。
空气中的灵气，被“格式化”了。
他们，在这一刻，被打回了原形！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跑得慢的天兵天将，身体一旦被白光覆盖，便会从脚开始，一寸寸地消失。
那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恐怖的“归零”，连神魂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就彻底从因果中被删除。
无尽的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幸存的人群中蔓延。
这就是“法则清洗”！
无视防御，无视境界，直接从规则层面，将你的“存在”本身，彻底删除！
“结阵！逍遥天衍阵！”
关键时刻，秦绾绾尖锐的声音响起。
逍遥宗众人条件反射般归位，瞬间布下宗门最强防御大阵。
以大师兄顾闲云为阵眼，一股逍遥自在，却又坚不可破的灰色道韵冲天而起，形成一个灰蒙蒙的护罩，将逍遥宗和联军高层死死护住。
滋滋——
白光与灰色护罩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湮灭声。
灰色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不断削弱，瓦解。
“不行！”秦绾绾的脸煞白，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这东西在抹除我们阵法的基础规则！我撑不了多久！它在删代码！它在直接删掉这个世界！”
楚剑一挡在最前方，手中的铁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他试图将剑意凝聚，斩向那片白光。
但他的剑意，刚刚离体，就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这是他成为剑修以来，第一次，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夭夭师姐，到我身后来！”闻人策声音发紧，将沈夭夭护在身后。
另一边，三万体修大军的情况稍好一些。
他们的力量源于自身，不假外物。
但当白光扫过他们的身体，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依旧让这些铁血硬汉发出了闷哼。
皮肤在溶解，骨骼在消散，磅礴的生命力在被强行“格式化”！
真正的末日，降临了。
无论是谁，在这湮灭一切的白光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沈夭夭站在阵法中央，直面那股力量。
她的系统面板，在这一刻，彻底疯狂闪烁，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不可抗拒的‘抹除’类法则攻击！】
【伤害转化功能……失效！】
【正在尝试解析该法则……解析失败！错误！错误！】
【正在启动最高权限……天道……保……】
滋啦一声，系统面板上的字迹扭曲，随后轰然破碎，化作点点流光。
与此同时，沈夭夭的神魂韧度，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下跌。
【90%……70%……50%……】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一点点地撕碎，抹除。
记忆在褪色，情感在剥离。
完了吗？
就要这么憋屈地，被一个AI给格式化了？
我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的存在，要由一个破程序来定义！
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被一条冰冷的指令所决定！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沈夭夭的灵魂深处熊熊燃起。
就在她的神魂韧度，即将跌破10%，意识都开始模糊时。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她没有看到开天辟地，也没有看到法则演变。
她只“听”到了。
她听到了仙界一草一木被抹除时的无声悲鸣。
她听到了亿万生灵在恐惧中被删除前的绝望祷告。
她听到了这个世界本身，在发出最痛苦的哀嚎。
最清晰的，是她师兄师姐们的声音。
“小师妹……别怕……三师姐……在……”那是秦绾绾几近昏厥的虚弱喘息。
“我的剑……快断了……”那是楚剑一从牙缝里挤出的，带着血腥味的低吼。
她感受到了所有同门，所有联军战士，所有体修……他们将自己作为最后的壁垒，死死挡在她身前的决绝。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沈夭-夭。
她，就是这方天地！
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哀鸣，感受到了亿万生灵的恐惧和不甘。
也感受到了，那隐藏在天道最深处，最原始，最本能的……求生欲。
原来……
这才是“天道保险计划”的真相。
不是天道要保险。
是天道，在求救！
它，也想活下去！
看着前方，那即将被白光吞噬的师兄师姐们，看着他们脸上那决绝而无畏的神情。
沈夭夭笑了。
那笑容里，有她一贯的玩世不恭，却又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悲凉。
她轻轻地，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楚剑一。
“师妹！”楚剑一回过头，满眼血丝，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夭夭独自一人，迈开了脚步。
她迎着那片湮灭一切的末日白光，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她的身影，纤细，却又无比坚定。
“师兄师姐，别怕。”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通过残存的灵气，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风声中，似乎还带着一句极轻的呢喃。
“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啊。”

逍遥宗众人发出绝望的嘶吼，目眦欲裂。
楚剑一双目赤红，想也不想就要跟着冲进去，却被身旁的叶不修和秦绾绾死死拉住。
“别去！你现在过去，只会和她一起被抹掉！”秦绾绾嘶声喊道，泪水决堤而出，阵盘上的光芒因她心神大乱而忽明忽暗。
然而，预想中沈夭夭被瞬间抹除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当那足以格式化整个仙界的湮灭白光，触及到她身体的刹那。
一圈璀璨的，温暖的，充满了无尽生机的金色光晕，从她体内轰然绽放！
金光与白光，激烈地冲撞，交织。
那片所向披靡的末日白光，在遇到这圈金光时，竟被死死地抵挡住，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整个世界的湮灭进程，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股压在每个人神魂之上的“抹除”之力，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充满希望的生机。
“这……这是……”秦绾绾止住了哭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
楚剑一也停下了挣扎，死死盯着那道金色的身影，握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沈夭夭，就这么站在金与白的分界线上。
她闭着眼睛，神魂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无限地延伸出去。
她不再是“看”，而是“感受”。
她感受到了逍遥宗后山那棵歪脖子树在风中的摇曳。
她感受到了东域青云府下，凡人城池里的炊烟与犬吠。
她感受到了南疆万毒泽深处，一只毒蝎刚刚破壳而出的喜悦。
她感受到了西漠佛骨地，风沙下掩埋的英魂不甘的低语。
她感受到了北境冰原，一朵雪莲在极寒中绽放的倔强。
她感受到了整个沧澜界，山川、河流、草木、生灵……亿万万存在的脉动！
愤怒、恐惧、不甘，以及最深沉的，对“生”的渴望！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被绿茶师姐推下山崖的剧痛，被金刚宗弟子围殴的闷响，被玄天剑宗剑气刺穿的冰冷……
每一次“挨打”，都不是惩罚。
而是这个世界，在用一种最笨拙，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向她传递信息，与她建立连接。
每一次“伤害”，都夹杂着一丝这个世界最本源的法则碎片。
每一次“敌意”，都在逼迫她的神魂去解析，去兼容，去成长！
“我即天道”系统，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
它只是一个翻译器。
一个将整个世界的“求救信号”，翻译成她能理解的“伤害与修为”的接口！
“原来……是这样啊……”
沈夭夭唇边，溢出一声轻叹。
另一边。
那已经化为法则集合体的掌律者，看着那个在白光中安然无恙，甚至散发着更高层次法则波动的女孩，它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宕机”的迹象。
【检测到未知法则……正在分析……分析失败！】
【法则优先级判定……错误！错误！目标法则优先级高于‘清洗’法则！】
【此界不可能存在更高优先级的法则！逻辑冲突！】
【正在重新定义目标‘异数’……定义中……】
【定义失败！目标身份在‘异数’与‘天道本源’之间高速切换，无法锁定！】
【核心律法第一条与第三条产生悖论！指令冲突！指令冲突！】
掌律者的核心程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它的任务，是清除“异数”，维护天道。
但现在，最大的“异数”，却成了新的“天道”？
这就像一个杀毒软件，突然发现，它要查杀的病毒，已经重写了代码，变成了操作系统本身。
这还怎么玩？
就在掌律者运算核心几近烧毁的时候，沈夭夭，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左眼之中，是星辰生灭，万物轮回。
右眼之中，是金光璀璨，道韵天成。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世界，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那片停滞的白光，看向了身后那些满脸关切的师兄师姐们。
她看到了楚剑一眼中的血丝与狂喜。
看到了秦绾绾脸上混着泪水和灰尘的狼狈。
看到了闻人策冷静不再，死死攥着拳头的紧张。
看到了所有同门，和那些选择相信她的联军战士。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洗去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
然后，她转回头，看向那个由法则构成的“仙帝”，嘴角重新扬起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弧度。
“喂！”
“天上的那个谁！或者说，创造了这个破烂程序的那个谁！”
她的声音，通过天道共鸣，响彻了整个沧澜界，甚至穿透了界域壁垒，传向了未知的更高维度。
“你们家的程序，出BUG了，知道吗？”
她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那已经陷入混乱，周身白光都开始不稳定的掌律者。
“为了一个狗屁的‘飞升’，就要抹掉一个道统，就要牺牲亿万生灵。”
“就为了维护一个所谓的‘秩序’，就要格式化整个世界？”
“你这破法则，有缺陷！”
沈夭夭的声音，掷地有声！
她不是在质问。
她是在……宣判！
宣判这旧有的，冰冷的，不公的法则的死刑！
这番话，让逍遥宗众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小师妹！
就算是面对天道，面对末日，也还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逮谁怼谁的德行！
“真正的天道，当容万法！”
“真正的世界，应许万物共存！”
沈夭夭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她体内的金色光芒，也越来越炽盛，开始反过来，将那片末日的白光，逼得节节败退，寸寸消融。
她向前，又踏出一步。
整个仙帝宫的残骸，都随着她这一步，剧烈震动。
“今天，本姑娘心情好。”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是那种搞事前特有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就免费，给你们这破系统，打个补丁，加一条新规矩！”

掌律者混乱的灵识波动猛地一滞。
它的核心法理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一个理应被清除的“异数”，竟然妄图给天地本身制定规则。
这违背了它被铸就时的一切根本逻辑。
沈夭夭却根本懒得再跟一个即将报废的傀儡废话。
她迎着无数道或震惊、或担忧、或狂热的目光，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有的，只是一团温暖的，仿佛包裹着初生世界的金色光球。
那光球之中，不是仙元，不是灵气，而是沈夭夭以自身为熔炉，以不灭金身为基石，以整个沧澜界亿万生灵不屈的求生意志为燃料，强行凝聚出来的……全新的“道”！
“听好了！”
沈夭夭的声音不大，却在天道共鸣之下，化作隆隆道音，响彻九天十地。
“我，以沧澜界新任‘执掌者’……哦不，新任天道之名，于此，立下第一条，也是唯一的最高法则——”
她一字一顿，每个音节吐出，都让整个残破的仙界随之震颤。
“万物，皆有其，存续之理！”
当最后一个“理”字落下的瞬间！
沈夭夭掌心的金色光球，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悍然冲入天穹之上那无尽的虚空！
那一刻，所有生灵，无论修为高低，都“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景象。
一张覆盖了整个沧澜界的，由无数冰冷、苍白的法则链条交织而成的巨网，清晰地浮现在天幕之上。
那是旧天道的本体！
而沈夭夭发出的那道金色光柱，如同一柄烧得赤红的刻刀，带着无可匹敌的意志，强行烙印向那张巨网的最核心！
旧天道法则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无数苍白的法则链条疯狂涌动，试图绞杀、排斥这道金色的“异物”！
“滋啦——”
金与白的法则在天穹之上激烈碰撞，迸发出亿万道璀璨的光华！
“师姐她……她在做什么？”花间辞仰着头，喃喃自语。
“她在……给这个世界，换个活法。”叶不修扶着重伤的大师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震撼。
楚剑一站在最前方，手中那柄陪伴他一生的剑，剑尖微微垂下。
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剑修对更崇高之“道”的本能臣服。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道金色的身影，喉结滚动，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师妹……”
就在这时，沈夭夭的声音，再次如同惊雷般炸响！
“不得！”
“无故！”
“抹杀！”
嗡——！
又是一道更加霸道，更加决绝的金色烙印，狠狠刻在了天道本源之上！
【万物皆有其存续之理！】
【不得无故抹杀！】
十六个字，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全新的，拥有绝对优先级的——【天道第一定律】！
这条定律的核心，不再是“飞升”，不再是“秩序”，不再是“清除”。
而是“存在”！是“包容”！
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承认了这个世界上，每一种生命，每一种道统，每一种选择，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价值！
当这条新的定律，被彻底写入天道核心的刹那。
整个世界，变了。
那些被“法则清洗”抹掉修为的法修，骇然发现，干涸的丹田气海中，正有新的灵气在温和地滋生。
而那三万体修大军，更是个个双目圆睁！
“吼！”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畅快淋漓的咆哮！
他们能感觉到，那压在血脉深处，传承了万古的无形枷锁，正在寸寸断裂！磅礴的气血之力再无阻碍，在体内如长江大河般奔涌不息！
天地，不再排斥他们！
而那片笼罩了整个仙帝宫的，代表着“格式化”的湮灭白光，猛地一颤。
它遇到了自己的天敌！
“法则清洗”，其本质，就是最极致的“无故抹杀”！
而现在，天道本身，已经不允许这种行为的存在！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那片末日般的白光，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紧接着，无数的裂缝，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蔓延！
白光，彻底破碎！
化作漫天无害的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久违的阳光，重新洒下，带着一股新生的暖意。
危机，解除了。
所有劫后余生的人，都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目光，看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孩。
是她，以一己之力，改写天条，挽救苍生！
而此时，失去了最高权限力量支撑的掌律者，它那由光芒和法则构成的身体，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它的白色光焰眼眶，死死地“盯”着沈夭aio。
那混乱的灵识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类似于“迷茫”和“不解”的情绪。
“存……存在……即是合理？”
“错误……的行径……诞生了……更高级……的法理？”
它的核心法理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颠覆性的一幕，却只得出一个结论。
“悖论……”
它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吐出了最后的几个词。
“弥补……失败……”
话音未落，它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
从内部开始，一寸寸地，崩解开来，最终化作了最纯粹的，无主的天地法则，回归到了这个被它伤害，又被它“承认”了的世界中。
这个统治了仙界万古，将亿万生灵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仙帝”，这个冰冷无情的“秩序傀儡”，就此，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看着他消散的地方，沈夭夭撇了撇嘴，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脖子。
“早就说了，你们这天条规矩有缺漏，还不信。”
“非要我这热心人，帮你弥补这缺漏，结果自己先撑不住散架了，真不经用。”
她话音刚落。
突然，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不是黑夜降临。
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更加庞大的“无”，笼罩了整个天穹。
温暖的阳光消失了，风停了，声音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幅静止的，被抽掉所有色彩的黑白画。
在那无尽黑暗的中心。
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淡漠至极的，宛如亿万星云凝聚而成的眼睛，在现实的画布之外，缓缓地睁了开来。
那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只有对万事万物的绝对审视和对“异常”的……裁决。
它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精准地落在了沈夭夭身上。
大道本源！
比天道更加至高无上的存在！

大到整个仙界在其面前，都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仅仅是被它“注视”，在场所有大能，包括万通天和北境王这些脏腑琉璃境的顶尖强者，都感到自己的元神在颤抖，自灵魂深处生出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大道本源”的威压。
是宇宙最根本规则的具现化，它没有意识，没有情感，只负责判定与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