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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之明月夜 by子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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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欢自然是感谢不已:“太后,臣妾年轻,哪里吃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太后笑叹着慈爱道:“自孝贤皇后去世后,皇帝一直郁郁不乐。”
不,皇帝也就难过了几个月,很快就又重新投入了后宫妃嫔的怀抱。
“你诞下皇子,这样让皇帝高兴的事,哀家自然疼你,且你生这个孩子受了多少的辛苦。哀家疼你,更是疼皇帝和皇孙。”
总之,苏明月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跟印象中完全不同的皇帝。
不过这样的话终归是安慰了舒妃,觉得皇帝是因为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才没出现在储秀宫。
太后对舒妃母子的看重,让其他妃嫔也跟着说了几句奉承话,储秀宫中一片笑语连绵。

九阿哥还没出月子,就已经显示出病弱的基因,一点点风吹雨打都能惹起他的不适。
这样的孩子分走舒妃所有心神,即使皇帝甚少再传她侍寝,她也不在意。
苏明月照常安排着妃嫔侍寝,像是秀嫔、晋嫔、甚至是养好了身体的庆嫔也都被她安排上。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睡惯了她们,还是觉得她们的质素不够高,已经发生好几起侍寝妃嫔被半夜退回的事情了。
夜黑、月高、一切都在悄悄进行。
还是秀嫔跟她关系好,才敢在无人时向她诉苦。
秀嫔是乾隆三年入宫的,伺候皇帝少说也有十三年。这么一个人,突然就‘不会’侍寝了,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在苏明月的不断追问下,秀嫔才抽抽噎噎的吐露实情——皇帝已经不行了!
少年弹指老。
任他权势在握,也打不破衰老的诅咒。
苏明月躺在床上,夜不成寐,皇帝在她身侧,双目紧闭,似乎已然睡下。
从她现在的视角,认真看去,能看到皇帝的皮肤已经松弛了,开始出现衰老的迹象。
没人会不识趣的在皇帝面前,提醒他,他已经老了。
可皇帝自己有眼睛,每日晨起对镜,总会发现。
连带晨起都变成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皇帝脸色阴沉沉的坐在铜镜前,宫人们格外小心翼翼地伺候更衣梳洗,还是免不了受了几声呵斥。
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的苏明月,也不得不起身了,亲自侍奉。
皇帝成功把他自己一个人的不痛快,变成了两个人的不痛快。
苏明月替他篦发了,然而在一切行将完成时,她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讶。
乌黑浓密的发丝间,有一根银白的发丝赫然刺出。
她下意识想要掩饰过去。拔是不能拔的,否则皇帝一定会发现。
但这么一瞬间的迟疑,皇帝便已经敏锐的发现了,立刻问:“什么?”
知道掩饰不过去了,苏明月索性拔下了那根白发,轻描淡写地道:“臣妾在想,臣妾的阿玛二十七、八岁时便有白发了,皇上怎么如今才长第一根。”
她心里清楚那个答案。
皇帝是什么身价,她阿玛又是什么身价。整日操劳家计用度,怎么可能不愁,这一愁白发当然一根接着一根长。
这句话大大缓和了皇帝紧张的面色,他接过白发看了一眼,紧紧握在手心里道:“这是朕的第一根白发。”
苏明月见皇帝未在明面上动怒,安心一半,哄道:“圣祖康熙爷在世时很喜欢喝乌桑葚茶,臣妾也想嘱咐太医院做一些,皇上愿意讲究臣妾一起尝尝么?”
皇帝看她一眼,神色松驰下来:“皇贵妃喜欢的话,朕陪皇贵妃。”
他怕自己吩咐,会引得前朝后宫揣测,皇贵妃肯帮自己分担就最好了。
苏明月重新为他结好了辫发,皇帝若无其事问道:“再没有了吧?”
苏明月点点头,温柔道:“哪里来这样多,一根而已。臣妾倒想着,若臣妾与皇上都有了白发,那也算是白头到老了呢。”
皇帝笑了笑,静默着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确认了皇帝逐渐衰老的事实,苏明月只觉得太后的宝座在向自己招手。
白天,她是善解人意、一心为皇帝身体着想的皇贵妃;可到了夜晚,却从不规劝皇帝,甚至主动为皇帝隐瞒他饮用鹿血酒的事情。
鹿血主阳痿,益精血,止腰痛,大补虚损,和酒之后效力更佳。
御苑中便养着百十头马鹿和梅花鹿,随时供宫中刺鹿头角间血,和酒生饮。只是皇帝服用这么多鹿血酒,本就阳气太盛,若再频频临幸,恐怕会上身。
苏明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也有二十年了,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好,所以苏明月舍不得亲自动手了结他;可若是让他长久活着,只怕自己、自己孩子的下场不会比孝贤皇后好到哪儿去。
年老君王和年长皇子,这对组合凑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历史上已经有了定论。
苏明月不会让历史重演,她自己也不会想做玄宗惠妃。
在她有意无意的纵容下,皇帝行事愈发荒唐。大白天的连喝四碗鹿血酒,然后就拉着晋嫔、秀嫔,和几个小常在厮混起来。
经此一事,皇帝依赖上了鹿血酒,能帮他找回男性雄风。可等酒力散去后,身体却虚弱了下去,像是大力劳作了一场,有时睡得沉了,连早朝都不得劲。
皇帝反常的表现引起关注。太后问过她几次,她都说皇帝是因为往年操劳过度,以致现在精神不济。
这么一说,太后心里也有数了,更加关心起三阿哥的婚事。
怕皇帝疑心,这次挑儿媳妇她没敢挑家世太出众的,是以选了乌雅兆惠的女儿。
乌雅兆惠是孝恭仁皇后的族孙,只一个‘族’字便说明这个关系不算太近,也沾不上多少光。
还是在乾隆十三年朝廷平定大小金川,乌雅兆惠亲自赴金川清军军营督办粮运,差事办的还不错才为皇帝所知,如今已升到户部侍郎,入值军机处。
“那女孩儿是乌雅兆惠家的,满洲正黄旗人。”
太后隐隐听过这个人,不过最先关注到的还是他家的姓氏,“乌雅氏?可是孝恭仁皇后的本家?”
“说是同族孙辈的,不过他家离孝恭仁皇后那支远了些。”
太后那帕子掩了掩,遮住微微上翘的唇角。
还好不是孝恭仁皇后那支。她就是记仇,记恨着当年的孝恭仁皇后无数次包庇乌拉那拉宜修,甚至到死都留下‘乌拉那拉氏不出废后’的旨意,害得她不得不应对‘两宫并立’的危机。
不过也多亏孝恭仁皇后多年以来无条件的支援,乌雅氏、乌拉那拉氏两族本家的男子基本上都被养废了,成天做着不切实际的国丈梦,就指望着后宫的女人能延续家族的光辉。
可宫里的如懿显然不是皇贵妃的对手,被压制这么多年一点响动也没有。
好不容易如懿的一双弟妹长成。毕竟贵妃的弟弟、妹妹这重身份还是很动人的,结果又被娴贵妃自己推了,终是落入寻常人家。

第180章
“无妨,先帝在时也说过‘乌雅氏乃本朝旧族,创世名家’。他家女儿便是旁支也是好的。”
苏明月虽然是看重她阿玛,但毕竟是给自己儿子娶妻,怎么也不会委屈了儿子。自然是一等一的容貌品性。
永璋自己看过了也觉得满意,于是婚礼定在明年开春。
乌雅氏本家知道后,还特意让人请兆惠到府上一叙,想重拾这门亲戚。兆惠历经官场,承恩公家里对他往日又没什么恩情。不过是现在看他起来了,又与皇贵妃一系结亲,想一并沾光,才会如此。
面上应的倒快,但半点消息没往宫里传。
他女儿还没嫁给三阿哥呢,他们就想往陪嫁里面塞人,先把持住皇子后院,他看上去是那种会给别人做嫁衣的傻子么。
苏明月安安稳稳的为自己儿子操办婚事。在她一个疏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娴贵妃不声不响怀了两个月的身孕,等到胎息稳固了才爆出来。
扬起无懈可击的,“臣妾恭喜皇上,娴贵妃怀有身孕,您又要添上一个孩子了。”
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乾隆果然高兴不已,忙扶娴贵妃关切问道:“果真么?”
娴贵妃玉面羞红,嫣然道:“是。太医已经诊过脉了,千真万确。”她一惯清冷,要露出娇羞模样实在难得。
苏明月若有所思,本以为零陵香损坏了她的身体,不然娴贵妃恩宠也不少,怎就一直没有身孕。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即使娴贵妃屡次越界,她始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贵妃位高,与其让那些年轻的、貌美的、有子的、家世好的女人来坐,还不如一直让乌拉那拉如懿占着。
可要是娴贵妃能生,那她的对策就要变一变了。
“贵妃,你这是头一胎,需得格外小心,本宫也会让太医好好照顾你。”
为着这个孩子,从前种种冷淡、隔阂一下子像是全都消融了。
皇帝与娴贵妃,再次回到了潜邸时的腻歪。
请安结束后,各宫嫔妃都去翊坤宫贺喜。
如懿应付的多了,也有些疲乏,只留下平日关系要好的愉妃、舒妃。
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这一日,本来是该笑的,泪却先漫上了睫毛。
海兰在如懿身边坐下,执起对方的手含泪笑道:“想不到,原来还有今日。”
意欢笑道:“愉妃姐姐高兴过头了。这是喜事,不能哭啊!”她虽这样说,眼眶也不觉湿润了:“贵妃娘娘别嫌咱们来得最晚。一大早人来人往的,人多了都是应酬的话,咱们反而不能说说体己话了。”
如懿忙请意欢坐下:“多谢你们,沾了你们的福气。”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如懿低下头,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平坦小腹,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日子里,这里接到了一个小生命。
意欢特意将自己的陪嫁,一串双喜珊瑚十八子手串赠与如懿,祝贺这个孩子的到来。

第181章
礼物贵重,娴贵妃如何肯收,刚要推辞便听舒妃温温柔柔,不容拒绝的说道:“臣妾也不过是什么人送什么东西罢了。虽说皇贵妃位高,可是她闻喜,臣妾才不送她这个。”
舒妃说话很直。她跟皇贵妃关系也就一般,对方要娶儿媳,她也跟随大流送上一份贺礼,聊表心意,但绝不会送这件心爱之物。
海兰扬了扬一扬手中的松花洒金绢子,遮住自己的厌憎:“人家位高权重,有的是人孝敬,那会看上咱们这一点。”
如果说以前还算是点头之交,皇贵妃册立后,海兰就真真正正看不惯对方了。总觉得要不是对方狐媚圣意,没准就是姐姐当皇贵妃了,甚至皇后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现在的皇贵妃是拦路虎了。
可惜自己已经没什么人手了。
海兰眼珠轻轻一转,转到孤傲的舒妃身上,道:“三阿哥都要娶妻了,说起来也的确是岁月匆匆。皇上也年过不惑,怎么越来越由着性子来了呢,臣妾听说皇上前阵子,每日都要喝上几口鹿血酒寻乐子。”
意欢咬了咬贝齿,轻声道:“皇上身体自今年入春后便不大好,怎么能不加节制的用这些。”
如懿也蹙眉,“皇上纵情,皇贵妃也不知道规劝一二。”她隐隐感觉,皇贵妃对皇帝可能没那么真心。若是真心相待,即便是忠言逆耳,也会劝诫皇帝,而不是像皇贵妃这样装聋作哑,只知讨好。
可惜,自己并不是皇帝的妻子,这些话只能由妻子来说。如懿摇头,不语。
这些话到底在舒妃心里留下个记号。舒妃自知与皇贵妃不过是面上的情分,任自己如何苦口相劝,只怕皇贵妃都不会当一回事。
是以便在去向太后请安时,说起这件事,希望太后能规劝一二。但她忽略了,太后也没有那么爱皇帝。
不止是不爱,皇帝一登基就表露出来的忘本、忘恩负义,已经开始让太后感到厌恶,更不会费心费力为皇帝筹谋了。
只是私下底嘱咐苏明月,有些事不要做得太明显了,否则最后未必是她得意。·
太后的提醒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她如今站的位置非常高,这意味着她除了可以享有这个地位所带来的权利外,也要提防这个位置带来的危险。
四处都有盯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露出一点破绽,眼睛的主人就会顺着这根线把她拉下来。
苏明月停下了鹿血酒的进献,皇帝身体虚耗已经有一阵子了,适当停下不会让身体更糟、也不会让身体变好。
乾隆十八年立春,三阿哥永璋大婚,受封贝勒爵。
宫里宫外,一双双眼睛注视在这对汇聚了“权势、名分、恩宠”样样齐全的母子身上。
他们太风光、太得意了,连皇帝在见到满堂花醉三千客,都隐隐有些后悔,深怕自己手上的权利倒下去。
苏明月只能用更多的温柔、与美色来抚平他,同时也暗示永璋,切莫被吹捧的话迷花了眼。

皇帝隆而重之的让内务府备好选秀。
三年一次的选秀时祖宗成例。可是乾隆登基后一直自诩励精图治,将心思放在前朝。且又有从宫女或各府选取妙龄女子为嫔妃的途径,所以一直未曾好好选秀过一次。
如今乍然提出,只说是以太后六旬万寿之名选取秀女侍奉宫中,太后与苏明月虽然惊愕,但祖宗规矩摆在前面,她们又能说什么呢,便也只能由着皇帝的性子张罗起来。
选秀是内务府和礼部共同操办的,皇帝亲自定下人选,全程不给太后、皇贵妃插手的机会。
永璋得知后亦有所感,“选秀本该是额娘主持的事,皇阿玛却不许您操办,可见是疑心咱们了。”
苏明月庭院中踱步,抚着一枝已露颓靡的玫瑰,道:“你皇阿玛老了,越发忌讳年长的孩子。”
“否则你以为你大哥是怎么废掉的。”颓靡的玫瑰被小剪子狠狠剪了下来,“孝贤皇后在时,你阿玛对她不过尔尔,却在她死后不断借着她的名声扫平障碍,三朝元老是、年富力强的长子更是。”
子壮父老,便是皇室祸乱的开始。
“儿子会避忌的。”永璋到底还是不敢踏出哪一步,“也会注意底下的弟弟们。”
巧了,圣祖康熙的废太子胤礽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引出了后面的九子夺嫡。
大家都是皇帝的孩子,皇位继承权本来就是一样的,嫡子、太子也不过是给竞争增添砝码,但不一定是稳赢,特别是清朝还没有引入完整的‘嫡长子继承制度’。
从世祖福临、圣祖康熙、先帝雍正,再到现在的乾隆,就没一个是元后嫡出。何况永璋还不是皇后之子。
身份上带来的威慑性天然就小了很多。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永璋都这么大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替他包办。即使这个做法缺少进攻性,她也没多说什么,不然永璋一辈子都长不大。
太后寿辰之前,皇帝选中的新人们都入宫了,刚好能赶上给太后贺寿。
入宫的新人们分别是巡抚鄂舜之女西林觉罗氏为禧常在,拜唐阿佛音之女林氏为恭常在,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果斯氏为恪常在。
只有三人,容貌上也不算什么万里无一的美人。只是这三人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都是来自满蒙亲贵之家。
“皇上一向喜欢汉女娇媚,如今也转了性子。”
太后免了新人们的请安,各个俱是奔放健美、直爽利落的人儿。
不觉笑道:“这是皇帝第一次选秀,怎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只选了三个出来?”
乾隆道:“这便够了。宫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三个新人入宫后一齐被分去了景仁宫。
自从先帝的乌拉那拉皇后过身之后,景仁宫一直空着,但总不能为了一个人,封掉一座宫。
而且为了照顾这些满蒙亲贵之女,布置上还格外有些满蒙的风味。

太后的六旬万寿,办的热热闹闹,风光无限。
钮钴禄甄嬛对着热闹的歌舞、珍贵的珠宝,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享有一切,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两个女儿承欢膝下。
只是每每问起长女端淑,皇帝总是顾而言他,这让钮钴禄甄嬛不得不提心吊胆,长女别是在准葛尔遇到了不测。
老臣子已经被皇帝陆陆续续的清出朝堂了,她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
太后不是多想,前朝已经传出准格尔内讧的消息了,作为王妃的大清公主会变成什么样,那就真是天晓得了。
明明公主的前途是这样没有保障,娴贵妃却一脸淡然的说起自己这胎极有可能是个女儿。
嘉妃不信:“是哪位太医说的,准不准?”她认为娴贵妃很可能是想借此转移众人对她这胎的注意力。
娴贵妃未将她的怀疑放在心上,“连着几位太医都看过还能有假么。”
生儿生女,太医未敢笃定,但娴贵妃自从显怀后就一直嗜辣,民间‘酸儿辣女’之说总还是有些道理的。
太医们见此便含糊其辞,说是女儿的可能性大写。如此一来,倒没人惦记娴贵妃的肚子了。
只有乾隆每每看着如懿渐渐隆起的肚子,便慨叹:“若是位皇子……”
若是一位皇子,是不是立在前头的儿子就不重要了。
在皇帝没注意的地方,苏明月露出阴冷的眼神,她现在不惦记娴贵妃的孩子了,她惦记皇帝的位置。
娴贵妃孕中既要承受流言缠身,又要瞒着腹中孩儿的性别,实在辛苦。
只是这一切辛苦,待到瓜熟落地后,就都值得了。
在众人或嗤笑或疑惑的目光中,乾隆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寅时,娴贵妃在阵痛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诞下了一位皇子。
皇帝闻知消息后欣喜若狂,向列祖列宗敬香后,即刻赶到翊坤宫,为新生的小阿哥取名‘永璂’。
会读文解字的人,钻研起这个‘璂’字。
所谓‘天子皮弁饰十二璂’,这个字却与端慧太子的‘琏’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怕皇帝很看重新得的十阿哥呢,还特许娴贵妃养在了自己宫里,并不曾送到阿哥所去或是另寻养母。
这些话还动摇不了苏明月。就算是被当做对照组,也轮不到她已经成年的儿子。
倒是另一个人才该在意这些话。
很快,另一则流言火速传遍六宫。
“虽然都是满洲大族,但毕竟是有根基高低之分。且看娴贵妃与舒妃便是了。”
“可不是,舒妃出身叶赫那拉氏,其祖先发下过‘必灭爱新觉罗家’的诅咒。若非皇上宽宥,岂能容她至今。”
“没福气就是没福气,九阿哥病歪歪的,连个名字都没有。哪像咱们十阿哥健健康康,又得皇帝喜欢。”
假山后,几个宫女议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荷惜疼惜的看着自家主儿骤然煞白的面色,“您别往心里去,这一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否则怎么偏巧就让您听见了。”
“我当然知道。”舒妃惨然一笑,可这些话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她心里的防线。

即使理智上知道这一切都不能怪到娴贵妃身上。
可舒妃没法完全对那些嘲笑声置之不理,只能待在储秀宫里自我排解,渐渐没再去看娴贵妃,连八月木兰秋狩都没去。
只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皇帝御诗。
皇帝每年秋天都要到木兰围场巡视习武,行围狩猎。
大清是在马背上打得天下,秋狩,意在保持八旗官兵传统的骁勇善战和醇朴刻苦的本色,抵御骄奢颓废等恶习的侵蚀,做到安不忘危、常备不懈。
是以这里除了浩瀚林海、广袤草原,再无其他。
十九岁的三阿哥永璋,十四岁的四阿哥永珹,十二岁的五阿哥永琪,还有一众亲贵大臣,正准备逐鹿围场,行一场尽兴的秋狩。
“没想到五阿哥年纪最小,跑起马来一点儿都不输给两个哥哥呢。”苏明月夸奖了几句。
愉妃露出适当的腼腆道:“小孩子家的,哥哥们让着他罢了。”
嘉妃不肯示弱:“是么?怎么我瞧着四阿哥跑得最快呀!”她跟在几人身后,望着皇子们策马而去的方向,露出期待的笑容。
她们母子被皇上冷落了这么些年了,这回骑射一定要好好在皇上面前表现。
苏明月一笑置之:“四阿哥也是个健康的孩子,等下怕是老虎也打得死。要好好儿在皇上面前显露一手呢。”
嘉妃母子想出风头,好,她就给这个机会。
苏明月再一次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一掌权就往各处安插人手。
这不,作用就显出来了。
启祥宫里伺候的太监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嘉妃母子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派人布置木兰秋狩了,让人备好会让马匹发狂的体液,等到适时的时候吸引皇帝的马走进森林,他们再乘机制造混乱,好让四阿哥永珹‘临危不乱’、‘救驾有功’。
这个主意虽然老套,一旦成功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嘉妃母子是、于她也是。
苏明月的眼波越发温柔,领着众人去营帐休息。
皇帝猎兴最盛,跟随的侍卫和亲贵们心下明白,便故意越跑越慢,扯开了一段距离,前头尽数是围场上放养的各色禽兽,以鹿、麋、羊、兔、獐为多,更有几头蓄养的半大豹子混杂其中,以助兴致。
那些温驯的动物如何能入皇帝的眼,唯有那金色的奔窜的半大豹子,才让皇帝热血沸腾,策马疾追。
然而追到半途,突然横冲出一匹不知名的马匹疾奔而过,马匹鬃发油亮,身形高大。相形之下,连御马也被比得温驯而矮小。
乾隆眸中大亮,兴奋道:“哪儿来的野马?真乃千里驹!”他手中马鞭一扬,重重道:“此马良骏,看朕怎么收服它!”
乾隆素来爱马,又深感御马温驯不够雄峻,眼见此良驹,怎不心花怒放,众人深知他的脾气,亦不敢再追!
皇帝着急将他驯服,也顾不得后头随从,加紧扬鞭而去,闯入林深处。

这一去,皇帝再没能活着出来了。
话说皇帝一心想驯服野马,策马奔跑飞快,不料进入森林后胯下御马像是受了刺激受惊狂奔。他一下子没坐稳,连缰绳都来不及拉紧就被马带走了。
激烈的颠簸,颠得他头晕眼花,已不辨东南西北。
惊慌间,一根横里刺出的树枝勾住他的领子,巨大惯性下,他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等侍卫发现,皇帝已经摔断了脖子,气绝身亡。
林场官员连连告饶,可是皇帝死了,已经不是磕头认错就能了结的,起码在新帝永璋面前不可能。
皇帝一死,围场大乱。
皇贵妃母子火速接管大权,彻查林场。严查之下,果然查出野马是有人安排的、森林里有刺激御马发狂的体液、甚至还找到人为安放的弓箭。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刺王杀驾。
皇贵妃一边让傅恒等人追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一边开始着手新君人选。
先帝汲取了历朝历代的储位争夺教训,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秘密立储’制度。
皇帝写出储君之名,密封于匣内,放置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另书一份密封于闸内,随身携带,以备不虞。其实不管这里面有没有写、写的是谁的名字都不要紧,苏明月都会让这份传位诏书上只有永璋的名字。
乾清宫那份太远,皇贵妃在朝臣、宗亲面前打开皇上随身携带的鐍匣,宣布自己儿子继位的诏书。
三阿哥是皇帝所有儿子中唯一封爵的,且其母皇贵妃又掌握着内廷,压下了所有议论的声音。
让永璋尽快以新帝身份,就护送乾隆帝的灵柩回北京。随后八月末,永璋正式在太和殿登基。
乾隆一朝后宫们乱成一团。没孩子、但与皇贵妃关系和睦的晋嫔、婉嫔、秀嫔等人尚且可以自我安慰,在后宫这么久,如今也算能安享晚年了;有孩子、且真心实意爱着皇帝的娴贵妃、舒妃则卧床不起,皇帝一死,她们也跟着丢了魂。
而颇有野心的嘉妃、愉妃却难以接受。皇帝一死,她们所畅想的未来全部都幻灭了,嘉妃还想再争取一把,但傅恒查出来那些物品全都来自她的母族。
“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胆敢谋害天子!”
如今已贵为太后的苏明月,冷笑着将证据甩在金玉妍身上。
金玉妍吓得瞪大了眼睛,狼狈的膝行上前磕头,“太后息怒!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皇帝一死,她没了护身符,事情真相是什么全靠新帝母子说了算。
虽然她的确有做过这些事,但本意只是想让自己儿子‘救驾’得到皇帝看重,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刺杀皇帝。
永珹才多大,皇帝要真死了,对他才没好处。
只是这些话不敢直说。
“罔顾人伦,你还敢喊冤?你跟你的母国在我大清搅风搅雨,你有什么好冤枉的。”
一旦牵扯到母国,金玉妍如同五雷轰顶,不断磕头辩白,额头都磕破了。而前朝的北国使臣也跪在御书房外,向大清的新帝表忠心。
事情是金玉妍做下的,无论北国知不知情,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体。

第186章
乾隆十八年,帝崩于木兰秋狩途中,终年四十二岁。皇贵妃取出谕旨,宣布皇三子永璋即位。
取号‘光裕’,以明年为光裕元年。
新帝登基,当行仁孝之道。
除却免民欠丁赋及额赋,布“宽严相济”的为政之道外,还尊生母苏氏为太后,奉养于寿康宫。
因为原先的太后钮钴禄氏还未去,因此她虽升为太皇太后,但仍居住慈宁宫。
而乾隆一朝的后妃也各有所得,要开始搬进寿祺、宁寿等宫室颐养。
乌拉那拉如懿位至贵妃,仅在苏明月之下,被封为娴贵妃太妃。她领旨谢恩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仿佛随时要追随先帝乾隆而去,但她毕竟还有年幼的儿子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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