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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by简小酌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8

“我,妾身——”吴选侍捏紧了拳头,沉默良久,喃喃道:“那日不知怎地,妾身感觉头发昏还有些疼,不知不觉往游船的边缘走去,脚下一滑就栽了进去。”
苏容华也在那条船上,她对着薛姈点了点头,证明吴选侍的话基本没错。
薛姈追问:“你觉得头疼,是在上船前还是之后?”
“上船之后罢。”吴选侍苦笑一声:“若是不舒服,我就不会上船了。”
这些话曾经有人问过数次,可怎么都没个结果。
薛姈点点头,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递到了吴选侍面前。
“这个香味你可觉得熟悉?”
吴选侍轻嗅了两下,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头似乎也隐隐作疼。
“我闻到过……”她身子猛地一抖,面露惊惧之色。“就是那日,在落水前我闻到过这个味道!”
薛姈将纸包重新叠起来,却被吴选侍攥住了手。
“瑜妃娘娘,是谁,这哪里来的?”她变得激动,咬牙切齿道:“是不是薛顺仪——”
薛姈神色从容,轻轻一笑。
“吴选侍,想不想为当年的事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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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答宝子们提过的问题:关于是否独宠,是的。虽然没有明确点出来,但狗子只去女鹅宫里啦,独宠的糖会放在番外,目前已经在收尾中。

第114章 诱饵
三人商议过后, 薛姈带人回了琢玉宫。以前她从外面回来,大皇子都会小跑着出来迎接她,今日却是静悄悄的。
她正疑惑时, 绮霞迎了上来。
“娘娘, 皇后娘娘的人来接走了大皇子。”见主子轻蹙起眉, 绮霞补充道:“娘娘放心,有御前的人跟着。”
薛姈问:“珂儿走时可有不情愿?”
“大殿下懂事,他先去跟小皇子道别,有让奴婢向您代为告别,还说有空就来看弟弟,让您别记挂他。”绮霞温声解释。
薛姈叹了口气, 她简直能想象到大皇子不舍却故作坚强的模样, 终是有些不忍。
“娘娘, 大殿下身边有御前的人, 不会有事的。”绣棠在旁瞧着自家主子尖尖的下颌, 心疼道:“倒是您, 这两日又瘦了一圈。”
薛姈弯了下唇角,岔开话题:“瑄儿可醒了?”
绮霞点点头, 笑道:“奶娘喂过了小殿下, 这会儿精神正好, 等着娘娘回来呢。”
说话间奶娘已经把小皇子抱了过来,他到了自己母妃怀中安安静静,睁着一双黑玛瑙似的大眼睛, 眼角还有晶莹的泪滴。小家伙扁着小嘴,看上去似乎有些委屈。
“小殿下这是心疼娘娘呢。”奶娘在一旁凑趣:“方才还哭来着,您抱着就格外乖巧。”
孩子饿了自然会哭,喂饱了正是舒适的时候。
她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 心里却隐隐有点发酸。
近来她忙着接管宫务,还要分心去查薛顺仪的事,倒是忽略了孩子,陪着他的时候极少,多是在他睡着时才去看。
“瑄儿乖。”薛姈低头轻声哄着儿子,未曾示人的眼神却愈发坚决。
若母亲立不住,孩子就要受罪遭难。她既是生了瑄儿,就一定会护得他周全。
她手中拿着布偶老虎逗弄着儿子,语气平常的道:“绮霞,把请安穿的衣裳和首饰提前准备出来。”
明天就是按照惯例该请安的日子,王皇后病时曾免了众人请安。如今王皇后接回了大皇子,无疑是给阖宫放出了病愈的信号。
绮霞才答应着要去,门口锦帘掀起,身着玄色常服的赵徽走了进来。
“瑄儿今日可有闹你?”
薛姈怀里抱着孩子没有起身,抬眸笑盈盈道:“小家伙乖着呢。”
宫人们照例给天子递上手炉,待驱散了寒气,赵徽才到了母子二人身边。
看到自己父皇来,小皇子明显活泼了些,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
“可是要父皇抱?”赵徽不自觉露出笑容,语气也愈发柔和。
婴儿哪里听得懂这些,薛姈腹诽。下一刻,小皇子竟发出了“咿呀”声,像是在回应。
哪怕是巧合,也引得天子龙心大悦。
赵徽把幼子抱在怀中,引以为傲道:“看咱们儿子多聪明。”
“您就宠着他罢,难怪小家伙总愿意跟着您。”薛姈无奈的弯了弯唇角,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手。
赵徽挑了下眉,“朝朝深得朕心,这不算什么。”
天子已经许久未提这个小名儿,想起他上回的“招妹”言论,薛姈双颊隐隐发烫,连忙又拿起布偶塞到儿子手上。
两人陪着儿子玩了一刻钟,见他有些了困意,方让奶娘送了回去。
“你每日经手的事务多,瑄儿又小,再带珂儿实在有些为难你。”赵徽跟她解释送走大皇子的事,温声道:“若皇后不提,朕也考虑令择照顾他的人。”
如今后宫的高位不多,贤妃和柳昭媛膝下都没有孩子,可见在某些方面,王皇后有着敏锐的嗅觉。
“妾身的确有些自顾不暇,倒是珂儿陪着瑄儿的时候多些。”薛姈柔声道:“只是珂儿在外面久了,皇后娘娘也少不了思念他。”
赵徽勾了下唇角,目光落到薛姈命人摆出来的宫装上。
“皇后娘娘病愈,明日自是要过去请安的。”薛姈解释了一句,又半是试探道:“妾身也好将近来的宫务向娘娘禀告。”
赵徽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只是道:“你看着办。”
皇后既是已经大安,管理后宫的权力自然该交回去,皇上却只字未提。
看起来皇上似乎在考验她,可薛姈总觉得皇上对王皇后的态度透着些捉摸不透的微妙。
“是。”薛姈识趣地没有再提,她亲自端了一盏热茶奉到天子手边。“外头冷,只怕这两日还要落雪,妾身让人备上热锅子?”
赵徽微微颔首,眉目似乎舒展了些。
因两人说话,服侍的人习惯性地去了外面候着,薛姈起身去叫人叮嘱了几句。
赵徽听着她亲自安排食材,有些好笑的抬眸看过去。
她知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有旁的功效,今夜他可是要留宿的。
等床帐放下的那一刻,看到她粉白面颊上染着的红晕和眼底的错愕,赵徽确信她当时只是一片好心。
薛姈傻眼了,今日的皇上似乎比往日每一次都情动更早。
“皇上,您来之前可是哪位娘娘去给您送过汤水?”她的腰肢被男子紧紧束缚住,仍在勉强保持头脑清醒的分析。“汤水里怕是放了什么东西——”
赵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岁岁,朕对着你还需要那些东西?”他语气愈发低缓,炙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拂过。“正常男子都会有欲望,更何况朕忍了这么久?”
薛姈努力回忆着,近来似乎并未听到哪宫接驾,也未有哪个宫妃去福宁殿伴驾。
她惊愕的睁圆了眸子。
“岁岁如何补偿朕?”赵徽趁她没回过神来,开始提要求。
薛姈涨红了脸,她又从未要求过——可如此一来,似乎会伤了他的心。
“妾身,妾身可以侍寝……”她小声道。
她当然可以,只是赵徽问过太医,薛姈的身子还要再养一段时日才好。
“朕像是趁火打劫的人吗?”他说得一脸正气,粗粝的手指缓缓划过她腰侧最不经事的软肉。
不是像,就是。
薛姈抽空在心里腹诽一句,红着脸摇头。
他富有四海,自己还能给他什么?
薛姈绞尽脑汁细想,蓦地闪过一道灵光。
“小公主?”
她本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却听赵徽飞快的道:“朕也不愿让岁岁为难,就小公主罢。”
好像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可眼前的棘手的问题还没解决。
她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皇上,我帮您……”
翌日一早,赵徽早起上朝,薛姈听到动静也揉着眼睛起来。
“皇上,妾身服侍您。”她睡眼朦胧,伸手抓过外袍就要往自己身上套。
殿中地龙烧地极好,女子一头如瀑青丝披散在肩头,质地轻软的寝衣贴在她身上,尤其睡觉时散开了一小半的领口,露出些许腻白的肌肤……
偏生她还不自知地往自己跟前凑,昨夜本就半饥半饱最是折磨人,清早他可不想再来一回。
赵徽移开了视线,嗓音暗哑道:“不必了。”
他抬手按住她回到温暖的被子里,自己掀开被子起身。
听到帐中的动静,绣棠和绮霞赶了回来,只听天子吩咐道:“卯时末刻再叫你们主子起身。”
二人恭声应下,赵徽去外间更衣后,回到了福宁殿不提。
薛姈踏入坤仪宫时,外面甬路上停了不少暖轿。
这后宫里本就聪明人多,不会轻易错过机会。
听到通传“瑜妃娘娘到”,本来还在各自说话的人,目光都投到她身上。
如今天子到琢玉宫已是常事,后宫中有酸溜溜的传言,瑜妃自己不能侍寝也偏霸着皇上不放;也有人说五皇子得宠,才引得皇上常常看望。
极少数明眼人看出,如今瑜妃不止有恩宠,皇子,更有实权,如今不少人仰望的妃位,于她也不够看了。
“见过瑜妃娘娘。”殿中的人除了贤妃都起身问好,薛顺仪也成了不得不站起来的人,她垂着眸子,掩去心中的妒恨。
爹爹不肯帮自己,只能她自己想办法斗倒薛姈。
若薛姈在后宫里丢了性命,侯府就只能支持自己。
薛姈唇畔噙着得体的浅笑,神色温和,无论何时都让人如沐春风。
余光瞥见薛顺仪几乎写在脸上的不甘,薛姈在心里轻哂,这才到哪里,她就受不住了。
薛顺仪光顾着看薛姈,没留意到站在末尾的吴选侍,目光正一遍遍的往她身上扫过。
如今在薛姈前面的高位只剩下贤妃,且她一同协理宫务,薛姈的位置也正式挪到了王皇后的下首。
“贤妃娘娘。”薛姈客客气气跟她打了招呼,旋即在对面落座。
今日人到齐得很快,王皇后扶着宫人的人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在场行礼的人,眼底透着一丝满意。
“娘娘,您生病那些日子,妾身们日夜心悬,常在佛前祈祷您平安。”众人重新归坐后,急着献殷勤的人成了慧修仪。“如今您大安了,妾身们也就有了主心骨。”
“你有心了。”王皇后温和地笑笑,“后宫有贤妃和瑜妃、舒妃暂管,本宫很放心。”
名义上虽是以贤妃为首的共管,可实际上却是以瑜妃为主。
“瑜妃娘娘。”慧修仪得了灵感,隔着柳昭媛就迫不及待的对薛姈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您从此可以安心休息。”
言下之意,她幸灾乐涡薛姈要交出短暂握在手中的掌宫之权。
卫修容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目光落在薛姈身上。
自己当年经历过的,她少不得也要一一尝过。
“妾身们向来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但凭娘娘吩咐。”薛姈起身,大大方方的道。
只要王皇后顺势应了慧修仪的话,她绝不会有半分犹豫就交出来。
慧修仪就是看不清,最终决定这一切的人是皇上,她无论抱谁的大腿,站队那一边,到底要看皇上的心意。
薛顺仪听在耳中,恨不得跳起来替王皇后答应,不想再让薛姈继续威风下去。
“过年事宜她们三个已经忙得差不多,本宫就不插手了。”出乎众人意料,王皇后脸上带着笑,话也透着亲切:“尤其是瑜妃,办事妥帖,哪怕皇上不提议,本宫也是要用她的。”
慧修仪的笑容僵在脸上,薛顺仪亦是满脸错愕。
王皇后竟如此大度?
还真的把薛姈当成了亲信?
被点到名的三人起身谢恩,薛姈看着一派贤德风范的王皇后,不得不佩服她到底是沉住气了。
王皇后关心过在场的众人后,吩咐道:“本宫没什么事,早些散了吧。”
薛顺仪满脸的不甘心,正准备留下来好生跟王皇后说道一番,这机会却被人捷足先登。
吴选侍先一步到了王皇后面前,轻声道:“皇后娘娘,妾身有事想单独跟您说。”
看到她神色凝重的模样,薛顺仪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出了坤仪宫的大门,高位们的暖轿早已离开,她轻声吩咐:“让人留意些吴选侍,她如今能有什么话要找皇后说,只怕有问题。”
白芷盘算着她们宫中的人手,硬着头皮应下。
延福宫。
薛顺仪虽在薛景洲回朝后被彻底解了禁足,却并没有半点复位的消息。
她只得忍着焦躁,将希望寄托在过年的宫宴上,以往曾有晋封宫妃的先例。
“主子,有消息了。”门帘嫌弃,采枝尽量快的走进来,步伐却有些不稳。
因上次挨了板子,薛顺仪又没给她养好伤,走路一直不利索。然而因她同样恨薛姈,薛顺仪才坚持留下了她。
“吴选侍这两日一直在找人打听香料的事,说用途却言辞闪烁。”采枝低声道:“她在查去年二月开始从内务司发出去的香料。”
薛顺仪心头划过一丝悚然,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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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上章给宝子们掉落了中秋红包[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今天苦哈哈去值班啦,回来更新有点晚,抱歉惹!

吴选侍在后宫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已经没有再能失去的东西,自然要搏一搏。
“娘娘,奴婢跟坤仪宫相熟的宫女打探过。”采枝抬眼在周围四下一扫, 才继续道:“吴选侍求了皇后恩典, 想回清和宫正殿寻一件旧物。”
此言一出, 薛顺仪彻底变了脸色。
“这样要紧的事为何不早说!”她张口就是斥责,全然忘了自己手上可用的人不多,采枝是为数不多还能办事的人。
当年在船上,只凭借那一点香料自然不能成事。
自从得知自己不能有孕,她很快想出了一个救人得功劳的计划,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吴选侍。在决定执行计划前, 她知道吴选侍有在床边挂香袋的习惯, 偷偷在内务司派给清和宫的香袋中做了手脚。
十数日的熏染, 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落水一事结束后, 她派人想收回香袋时, 却发现香袋已经不见了。
听说是吴选侍正在害喜, 将一并有香味的物件全部封存起来。而后吴选侍经历了降位,那些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主子恕罪。”采枝动作艰难的跪了下去, 垂着眼睑, 藏住了情绪。
薛顺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起来说话,皇后的态度如何?”
当年游湖时宫妃落水,王皇后看似没被问责, 实则有两个错处。除了当日的意外,未能及时发觉宫妃有孕,亦是皇后失责。
幸而吴选侍腹中胎儿保住,宫中添了喜事, 皇后的失责得以揭过,但皇上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就难说了。
“皇后娘娘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让她先等一等。”采枝踉跄着起身,低声回道。“再后面的话,坤仪宫的人也不得而知了。”
薛顺仪眉头深深蹙起。
若一旦王皇后知道落水是自己一手策划,再加上薛姈又是自己弄进宫的,引狼入室甚至隐隐动摇了皇后的权威——
追随王皇后已久,薛顺仪自知王皇后绝非外表一般贤德良善。
在皇后眼中,自己已经是一枚废棋,王皇后会不会将自己推出去,做些什么?
“娘娘,吴选侍和苏容华同住清和宫,想给瑜妃递话也不是难事。”采枝窥见她神色不好,垂着眼继续提醒:“若从皇后娘娘处得不到回应,她会不会转而去求瑜妃?”
“毕竟,皇后也要暂避瑜妃锋芒……”
薛顺仪猛然抬眼,忽地冷静下来。
王皇后向来擅长一箭双雕,薛姈跟自己的不合已经明牌,若王皇后先利用薛姈除掉自己,再斗倒薛姈,还能抢走她的五皇子。
这跟上一次沈贵人的计划何其相似。
沈贵人计划成功,薛姈获罪被降位,五皇子大抵会交给皇后抚养。
“你办得不错。”薛顺仪脑海中隐约有了个计划,转身打开抽屉去了一根朴素的金簪递到采枝手里,和颜悦色道:“这是赏你的,让白芷进来。”
采枝惊讶的睁圆了眼睛,似是受宠若惊。她一面低头谢恩“奴婢谢娘娘赏赐”,一面拢在袖中掂了掂分量,不着痕迹地轻撇了下唇角。
薛顺仪只顾着思量应对之策,并未瞧见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待白芷进来时,薛顺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吴选侍不可留。”
白芷懵了,心猛地一紧。“主子,可是吴选侍对落水的事起疑了?”
她作为主子的心腹,这等见不得人的事都是有她亲自安排。从弄来药粉到给替换掉清和宫的香袋,她自觉办得没有纰漏。
薛顺仪面色凝重,缓缓点了下头。
吴选侍留在这世上就是个祸患,若庶人云氏下手再狠些,哪里还有这些麻烦!
“且不论除掉吴选侍很难,咱们没有人手也没了药……”白芷六神无主的抬起头,脑子乱糟糟的。“这个节骨眼上她死了,会不会坐实了她的猜测。”
“主子,世子爷叮嘱过您谨慎行事……”
如今主子被降位,留在身边的财物所剩无几;又失去了家中的支持,如何能成事?
她好言相劝,却恰恰戳中薛顺仪的痛处。
本来对自己满心愧疚的爹爹,竟也完全换了态度,那些冷漠威胁的话语犹在耳边,时时都在刺痛她的心。
“先前就是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太容易留下痕迹。”薛顺仪抬起眼,眸中透着森然冷意。“倒是直接动手干净些!”
从云氏、张氏、沈氏,哪一个不是自诩聪明,用尽了自以为巧妙的手段,还不是全都被揪了出来。
“昨日回来时,无意中听钦天监的人说,后日就要开始下雪。”她拨弄着手中的珠子,语气冷漠的道:“落雪的时候,天色暗得早,路上人也少……”
主子说得轻描淡写,白芷心头渐渐漫上寒意。
“她既是想知道真相,那就让她死个明白。”
与此同时,一个被封好的竹管被送到琢玉宫中。
薛姈取出字条,拿在手中看完后直接放到炭盆里烧掉,这才接过了绣棠递上的茶。
“薛顺仪支开了采枝,跟白芷在房中密谋。”她淡声道:“不过采枝已经把咱们想让她知道的消息递过去了。”
当日采枝挨了板子,薛顺仪只觉得丢脸,并未好生救治,导致她已落下残疾。在宫中这样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薛姈用丰厚的银子和许诺让她出宫这两个条件,直接收买了她。
绣棠有些不放心。“娘娘,那采枝会不会耍滑头,跟咱们留了一手。”
“不会,只要她还想活命。”薛姈语气寻常,却有了上位者的端肃。她微微一笑,“这两日薛顺仪就会有动作,咱们看着就是。”
绣棠稍稍松口气,“娘娘说得是,她本就是唯利是图、拜高踩低的人,薛顺仪失势后,她巴不得另攀高枝呢。”
“这件事的确办得有些急,恰逢薛顺仪正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冲动之下才容易被抓住把柄。”
薛姈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声道:“晚膳前你去知会吴选侍一声,分寸她自拿捏,若有需要咱们帮忙的尽管提。”
绣棠答应下来,她去小厨房取了两个食盒,借口去给苏容华送糕点,带人去了清和宫。
次日是各宫去内务司领取年节份例的日子,王皇后和妃位以上自然是内务司的人上赶着送去,余下位份的宫妃,由高到低的领取的时辰也不同。
吴选侍位份低,轮到盈香还需要些时候,她没急着往前凑,找到了在内务司的同乡说话。
起初她只说些闲话,忽地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道打探的视线在她身上。
“那件事如何了?”盈香似是谨慎地往周围看了一圈,方才压低了声音开口。
两人站在院中不起眼的角落里,跟她说话的宫女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盈香姑娘,不是我不帮忙,这难度着实有些大。那些册子除非有主子娘娘的旨意,轻易不能翻看。”
盈香咬了下唇,拿出一小块碎银子。
“我就知道不好办,待事成之后,我们主子还有重谢。”
被她所托的宫女接过来,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装模作样的谢了恩,才道:“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盈香再次道了谢,唇角浮出一丝苦笑,恰好已经到了她领东西,两人各自分开。
看到小内侍递给她的东西,盈香笑着道了谢。
如今以吴选侍的位份,能分到这些东西已是瑜妃公正。
曾经以为自家主子离妃位仅一步之遥,哪里会想到会沦落至此的一日?
她抱着东西走在回宫的路上,低落和怅然的神色几乎从藏不住。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盈香有些心急,抄了小路往清和宫赶去。
正当她直接从莲池旁的假山穿过时,忽然听见一道女声响起。
“姑娘,清和宫的盈香已经催过奴婢两次,奴婢怕是不好再拖下去。”一道刻意变了声调的女声传来,“姑娘看何时交易为好?”
盈香瞬间僵住了身子,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明日申时末刻,我会带着银票过来,你只需口述即可。”被称为“姑娘”的女声听起来也有些耳熟,只是隔得远不太真切。“仍旧在这里。”
“好,只能姑娘一人来,穿一件藕荷色的斗篷为信号,否则奴婢不会露面。”
两人似乎达成了交易,匆匆分开。
盈香又等了几个瞬息,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方才走了出来。
她在周围找了一圈,面上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重新往清和宫的方向走。
不远处。
薛顺仪收回视线,一旁的白芷低声道:“娘娘,吴选侍会上钩吗?”
“当然,她本就走投无路了,这样要紧的事,她一定想亲自听到。”薛顺仪扬起下巴,眼底掠过一丝傲慢。“便是不来,咱们也没损失不是吗?”
白芷将信将疑,却也不好违拗,支支吾吾说了声“是”。
“怕什么?”薛顺仪看她胆子小,皱了皱眉。
“我亲自来。”
上一次的失败,要由自己亲手来纠正。
正如钦天监所言,自午后天色就灰蒙蒙的,眼看就要落雪珠子。
这样的天气,宫女内侍们都尽量不出门,在火炉边烧水的活计成了小宫女抢着干的,若运气好还能偷偷烤些栗子和红薯。
各宫的甬路前,只有零星的人影行色匆匆,赶着办完差事回去烤火。
莲池旁。
一道穿着藕荷色斗篷的单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走来,此时天空已经有雪花飘落,天气倒不十分冷,四处格外静谧。
待走到假山旁时,她抬起脚在一旁的石板上蹭了蹭鞋尖儿上的泥水,为了要干净,她没直接站在更为稳当的土地上。
忽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选侍?”
来人猛地抬头,似乎没料到有人认出她。情急之下,她头上的兜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庞。
果然是吴选侍。
还不等她问出口,面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忽然伸出手,将她往池边猛地一推。
吴选侍本就没站稳,直接摔到了冰面上。
原本冬日里莲池冰结得厚,甚至能做冰嬉,不知怎么的,她竟听到有什么碎掉的声音,顷刻间冰面龟裂,只听“扑通”一声,吴选侍还来不及惊呼,就掉进了冰水里。
她身上穿着大氅极为累赘,衣料中的棉花很快会吸饱水,带着她往下坠。
“救、救命——”
看她在冰水里挣扎,从始至终一直遮面的女子,终于露出了真容。
“薛顺仪?!”
吴选侍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薛顺仪弯起唇角,轻轻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事不过三,你早就该闭嘴了。”
今日落了雪,湖面会很快再次结冰,吴选侍很快就被会冻死在水里。
到时候就真的死无对证。
正当她心中石头放下,准备离开时,原本晦暗的御花园中忽然依次亮起了灯。
薛顺仪还来不及走开,只见身边有人将她团团围住,熟悉水性的船娘利落地跳入水中,将冻得满脸发青的吴选侍给救了上来。
不对,这不对——
“薛顺仪,你、你竟然要杀死我——”吴选侍身上裹着厚厚毯子,哆哆嗦嗦的由宫人扶着,却还不忘伸出手指指着薛顺仪。“就是你,当年就是你害我落水——”
中计了!这本就是个圈套!
薛顺仪慌了神,张口就要辩驳,可她目光望见不远处的凉亭,身子像是被定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被宫灯照亮的凉亭中,竟然站着皇上和薛姈!

薛姈落后天子半步, 目光平静的望了过来。
雪越下越大,隔着飘落的雪花,仍清晰地看出薛顺仪眼中的震惊和愤怒。
吴选侍有备而来, 瞧见帝妃二人, 她当即挣扎着起身。
“皇上救命!瑜妃娘娘救命!”女子凄厉的嗓音刺破了寂静, 回荡在御花园中。“薛顺仪要杀我!”
薛顺仪回过神来,又气又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扭身越过围住她的人,直往吴选侍身上扑。
她攥住吴选侍湿透的衣领,对着那张透着青白色的面颊, 厉声喝到:“闭嘴!是你冤枉我!你竟然设圈套害我!”
下一刻, 薛顺仪就被身强力壮的嬷嬷们拉了起来, 她不顾仪态地拼命挣脱, 金钗掉落, 发鬓也随着散乱。
“皇上, 妾身冤枉——”
赵徽面无表情的道:“都带去凝雪堂。”
雪花裹在冷风里越下越密,可室内却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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