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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山村后(美食)by山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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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观音柴,咱们多摘一些。”
林小蒲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阿姐摘这个做啥子,这个老臭了,我们叫臭娘子,猪都不吃呢。”
林姝听得直乐,“现在闻起来臭,等我做了观音豆腐,你可不要吃得太香。”观音柴闻起来是有一股特殊的腐臭味,所以又叫腐婢,但这真是个好东西。
“什么?这个居然能做豆腐吃?”林小蒲惊诧过后立马妥协了,“阿姐,那我们多摘一些!”
下山的路上,林姝又折了一把香柏枝,随处可见的黄荆则直接折了一捆。
林小蒲好奇问,“柏树叶我就不问了,阿姐摘这黄荆做啥子?”
林姝戏谑地一扬眉,“回去做黄荆炒肉?”
“啥?我就知道这个打人疼,还能炒肉啊?李婶儿最喜欢用这黄荆条抽王银根,有时候离得老远都能听到李婶儿的叫骂声,王银根疼得像杀猪一样嗷嗷叫。”
林姝哈哈笑起来,“往熊孩子屁股上抽,抽出红彤彤的一条条,屁股上火辣辣地疼,这不就是黄荆炒肉?正应了那句老农谚,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
林小蒲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大笑起来,“阿姐逗我!”
“黄荆炒肉是逗你,但这黄荆做出来的碱水粽子色泽金黄,晶莹透亮,香糯至极,这可不是哄你的。”
林小蒲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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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好想吃阿姐说的这碱水粽子啊!
林姝笑,“回头我问问阿娘家里可有糯米,今日先用你口中的臭娘子做一道小食。”
“好哇好哇,做阿姐说的豆腐!”林小蒲记得可清楚呢。
等两人回到家,竹篮和背篓都装得满满的。
“阿娘,阿娘,我和阿姐回来啦!”
何桂香正在院子里晒麻,院子里用竹架子牵了几根绳子,那些泡了几日的麻被她整整齐齐地搭在绳子上头,等这些麻晒个两日,晒干了再去皮,到时候去了皮的麻洁白透明。
甜水村几乎家家户户都种麻,割了麻之后,便是浸麻、漂洗、绩麻、成线、绞团等一系列工序,之后还有梳麻、上桨,最后纺织成一匹一匹的麻布*。但甜水村村民穷,多是绩麻后成线,再绞成团,到时候会有镇上的商户来收这些麻线团,得的钱不多,但对甜水村的百姓而言,已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进项了。何桂香的麻线绩得好,有时候还会多得几个铜板儿。
见两个闺女回礼,何桂香来回打量两人,确定两人都没磕着碰着,林小蒲也没有气喘胸闷,反倒精神头十足,很是松了口气,“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阿娘就要去后山寻你们了。”
竹背篓和竹篮里都是些野菜和杂草,也不知两个小丫头乐呵什么。
“阿娘,家里的大竹筛我用一下。”
何桂香嗔她一眼,“自己家,客气啥子,家里这些锅碗瓢盆随便你用。”
林姝今儿一清早就把灶房逛过了,算是意外之喜,堂屋里虽然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但这灶房里的东西却很齐全。蒸屉啊,漏勺啊,和面用的木盆、洗菜淘米用的筲箕、蒸面点用的蒸笼布等东西统统都能找到。
再说那院坝,院坝里的竹架子搭了好几个,除了晾衣服,还能晾酸菜,如今都被何桂香晒了麻,但那专门晒东西用的大竹筛还空着,一次性能晒好些东西。
林姝把折来的黄荆摊开放在大竹筛里,再将大竹筛卡在竹架子上。
这两日的日头大,晒个两三日便差不多能烧了。
何桂香一脸纵容地看着,也不问她想做什么。
“阿爹什么时候回来?”林姝问。
“你阿爹去镇上要忙一整日,他又舍不得那几个铜板搭廖老爹的牛车,等走回来,天都要黑了。一会儿我就做晚食,咱们先吃着,给他留些饭便是。”
林姝笑眯眯地道:“那我做一道小食,等阿爹回来,正好能吃上新鲜的。”
林小蒲闻声立马道:“阿姐,我来帮你!”
“好,小蒲先帮我把这观音柴的叶子挑一挑拣一拣,烂的有虫眼的不要,选叶厚的。”林姝给林小蒲安排好活儿,自己去了灶房。
灶房里有两个缸,一大一小,大的缸是日常用水,在门口稍远一点儿的小溪里取的,小的缸里是周野专程去山里取的源头山泉水,直接饮用,十分甘甜。
林姝从大缸里取了半盆子清水舀在平时和面用的木盆里,端到院坝里,招呼林小蒲和自己一起清洗叶子。
一片片的叶子都洗干净,主要清洗上头的泥土和虫卵。
洗净之后,林姝换了一盆清水浸泡叶子,撒了一小勺食盐。
这年头盐不比后世,一小罐便要十几二十文,何桂香有些心疼她浪费盐,却仍是眉眼带笑地看着两人折腾。
林姝又将那专门熬药的小炉子里的土灰清干净,将路上折的香柏枝叶放到里面烧,“小蒲,去给我取个干净的碗来。”
“好嘞!”
烧尽的香柏灰用干净的碗盛起来,林姝凑近闻了闻,有一股香柏的香味。若非新鲜的黄荆烧不着,取黄荆的草木灰更好,但这香柏灰也不差就是了。
等碗取来,香柏灰加水搅拌,用蒸笼纱布过滤一遍,便得到了“点卤”用的碱水。
接下来第一步便是体力活搓浆汁了。浸泡得差不多的观音柴叶子再换清水,这次用的可以直接入口的山泉水,水量只堪堪没过叶子便行,然后用擀面棒用力戳打,等戳得那叶子里的浆汁都流出来,叶子跟叶脉脱离,便换成手揉搓。
林姝揉搓了一会儿便腰酸腿麻,换了林小蒲来。
林小蒲也不嫌那叶子臭了,搓得很起劲儿,没多久便将叶子揉成了糊状,叶子里残余的浆汁都被她揉搓了出来。
家里的木盆只这一个,林姝便又将陶锅取了来,筲箕搭在那宽口陶锅上,将蒸笼纱布铺上,充当滤布,揉搓好的浆汁倒进去,再用蒸笼纱布裹住叶子残渣,反复挤压,力求将里头的浆汁全都滤到陶锅里。
林小蒲蹲在那陶锅跟前,看得目不转睛,过滤之后的浆汁绿油油的。
“阿娘,这陶锅你一会儿用不?”林姝扭头问。
何桂香笑应道:“不用,铁锅已经蒸上饭了,一会儿阿娘用铁锅炒两个小菜,炖一锅野菜汤。”
大晏朝的冶铁技术已经十分先进,铁锅基本普及到了平民百姓家,不过在一些落后的地方还在用陶锅,比如甜水村。家里能有这么一口铁锅,还是因为周野逃荒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些废铁块,铁锅是用那些废铁融的,只出了个打铁锅的工钱。
有了铁锅,家里的陶锅也没闲置,时不时用来熬个汤啊煲个粥的。
林姝听到这话便放心地用这陶锅当点卤的容器了。
方才备好的香柏灰水倒入陶锅里的浆汁中,用长木勺搅匀,静置片刻后,再加一次香柏灰水,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搅拌,让两者充分融合。
“好了,再静置小半个时辰,这观音柴的浆汁便能凝固了。”
林小蒲看得目不转睛,十分好奇这一大盆的臭娘子汁液是如何变成豆腐的。
等浆汁静置的过程中,何桂香做好了饭,今天新鲜摘的野菜全部一锅炖了汤,有几种还被她当成猪草和杂草给扔了。
林姝见了哭笑不得,每种野菜吃法是不一样的,这一锅炖能好吃才怪了,还有那么好吃的几种野菜竟给特意拣出去扔了。今日她忙着处理这观音柴,下回等她掌厨做一顿野菜大餐,叫阿娘尝尝她的厨艺。
晚食吃的是糙米粥,外加早食剩的几个面饼。林姝吃的时候能察觉到阿娘在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她,她佯装未觉,兀自吃得喷香。
在末世土壤水质都不好,已经很难种出粮食,想吃这样的糙米都不一定能吃到呢,虽然口感不及精米,但这种带米糠的糙米可比精米有营养多了。
见她吃得一点儿不勉强,悄悄松了口气。要是日日白米饭白米粥,家里那是真供不起。只是难为闺女了,从前在侯府吃的是是山珍海味,回了家却要日日食糙米粗面。
吃过晚食,林姝主动帮何桂香收拾碗筷,却被人撵了出去,“这点活儿哪用得着你们帮忙,和小蒲去田里玩罢!”
林姝目光扫过她那跟脸蛋不太相称的粗糙双手,对上她脸上的笑,微顿了下,随即语气轻松地道:“听小蒲说田里有好多泥鳅和田螺,我跟小蒲去弄一点儿回来给阿爹加菜!”
“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腥得很,你们想去就去罢。唉唉,慢着点慢着点,我还没说完,仔细些田里的蚂蟥……”
“知道啦——”林姝应了一声,一手提着木桶,牵着林小蒲,已经出了院门。
等离得远了,林姝才问妹妹,“咱阿娘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受欺负?”
林小蒲听到这话,迟疑地点了点头,“咱阿婆不喜欢咱阿娘……”
林老爹去得早,老婆子将三个儿子拉扯大很不容易,林大山自幼懂事,是甜水村出了名的孝子,但当年因为在集上看上了何桂香,愣是要娶她,就忤逆了亲娘那么一次,加上何桂香家里要了足足一吊钱的聘金,老婆子对何桂香就更不喜了。
要知道乡下地方娶个媳妇很简单,一些贫穷的地方,可能备几斤肉和几块糖果糕点就能把媳妇娶回家,甜水村本就穷,家家户户一个铜板恨不得摆成了两个来用,这一吊钱要攒许久才攒得到,下这么大血本娶一个儿媳妇回来,老婆子可不得使劲儿磋磨么。
何桂香家算是被家里卖过来的,没了娘家这靠山,又自知理亏,嫁过来之后婆家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双本就粗糙的手变得更粗糙了。
后来生了俩孩子,都是不受待见的丫头片子便罢了,身子骨还差。大的要稍好些,只刚生下来的时候瘦弱,喂养了几个月就白胖起来,老二却是经常害病,回回用了村里的土方子不见好,非得去镇上看大夫,故而时不时就要问婆母伸手要钱。
这些都是让何桂香在何家抬不起头的原因,即便婆母和妯娌冷嘲热讽,她也都受气包一样受着。
林大山也心疼媳妇,但他为人愚孝,又因着成亲的那一吊钱的聘金硬不起腰杆,不敢替媳妇出头,只平日里干活干得十分卖力,对上头的林老大敬着,对下头的林老三疼着,几个侄子也是有求必应。
但这些年两人的低声下气换到的却是最后分家时,大哥家讥讽,三弟家争执,因为想多分得一亩田吵得面红耳赤。若非女主林瑶性子强硬,最后连五亩田和两吊子的安家钱都守不住,还要被刮去一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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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事的一系列工序来自网络。
观音豆腐的做法参考网络。

林姝听得眉头紧蹙,幸好是分家了,她可不想跟这些极品亲戚打交道。
不过小蒲的话倒是为她解了一个疑惑。她之前还纳闷,女主是侯夫人的早产子,跟足月的原主调包后怎么可能分不出来,现在她明白了。她阿娘吃不饱穿不暖,即便是足月生下了林姝,生下来的孩子也羸弱干瘦得很,瞧着跟早产子差不多。听侯夫人说,原主这身板是小时候用名贵药材养了好久才养回来的,不就跟小蒲一样一样的,先天体弱?
原主若是没有抱错,在林家还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林姝揉了揉林小蒲的小脑袋瓜子,“苦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家里会越来越好的。”
“嗯!”林小蒲重重点头。
她也觉得离开那个大家后,日子越来越好了,她再也不用看阿婆和大伯娘看扫把星一样的眼神,也不用听林多粮当面骂她是赔钱货了。
因为要下田摸螺蛳,两人都换了草鞋,林姝露在草鞋外的五个脚趾头白皙圆润,林小蒲一路瞥了好几眼,不禁低声道:“阿姐,你的脚好白,一会儿你不要下田了罢,在田埂上站着等我就行,我去田里摸螺蛳捉泥鳅。”
林姝笑道:“没晒太阳当然白了。等我晒个几日,不就跟你一个色了。”
说着,她抬头望了望,果然在一条水沟边看到了辣蓼草的踪迹,这东西一长就是一片。叶子似柳叶,花期很长,粉色的小花儿一串串,已经开满了枝头。
“阿姐连这个也识得?这是酒曲草,田边水边多得很,不过田里的都当成杂草拔了,溪边河边特别多。每年盛夏,忙完麻事后,甜水村家家户户都会采酒曲草回去制酒曲,然后酿一大坛子的醪糟,留着有喜庆事的时候吃。一大坛醪糟省着点吃能吃到明年初呢!”
说到醪糟,林小蒲舔了舔嘴。
糯米价贵,他们甜水村也就夏日酿醪糟和中秋吃糍粑的时候才会用到糯米,而且是这几年光景好的时候才吃得起。
“好想快点儿过年呀。”只有过年的时候能稍微敞开了肚皮吃。
林姝忍俊不禁,“等什么过年,阿姐叫你不过年也能吃上美味佳肴。”
“其实你说的这酒曲草还有很多别名,一个是辣蓼草,一个是水胡椒,还有一个是醉鱼草。能辣蚯蚓蚂蟥,能烹饪去腥,还能醉鱼捉鱼呢!”
“啊?还有这么多用处?阿姐阿姐,这草怎么醉鱼捉鱼啊?”
林姝勾了勾她小鼻子,笑吟吟地道:“今儿太晚了,赶明儿我教你。”
林小蒲眨眨眼,已经开始期待明日了!
“阿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都是书上写的么?”
“那可不,侯府什么书都有,我不爱别的,就爱研究这些花花草草。咱们那后山上的野草野花都是宝,回头我一个个地跟你细说。”
林小蒲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林姝扯了几把辣蓼草,就近用石头砸出汁水,味道闻着还好,但往腿上一抹,整个小腿都感觉火辣辣的。
“阿姐,好辣好辣!”
“就要辣,田里的蚂蟥才不敢吸上来。”
两人卷起裤腿抹了辣蓼草汁液,这才下了田。
虽然家家户户都有田,谁家田里都不缺泥鳅和田螺,但也有那小气的,不许别人去自家田里捉泥鳅,怕踩坏了地里的稻子,所以两人下的是自家水田,林大山分到的五亩田并不在一处,这单独分出来的一亩水田离得不算远。
眼下已是黄昏,地里干活的农夫扛了锄头陆陆续续地往回走,一日忙碌完就要回去吃晚食歇息了,田里的两人却玩得正开心。
田里田螺多,随便一摸就能摸一大把。捉泥鳅就要稍稍费点儿功夫了。
林姝找到一个泥鳅洞后,轻手轻脚地靠近,以防惊动洞里的泥鳅,足够近后,手轻触泥鳅洞口。
确定里面有泥鳅后,林姝猛地一探手,动作快准狠地揪住了泥鳅的脑袋,然后一把丢进了水桶里。
林小蒲不甘示弱,也抓住了一条泥鳅,然而没抓稳,那滑溜溜的泥鳅掉入田里之后立马就钻进泥里了。
林小蒲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泥巴星子,气得小脸都鼓了起来,惹得林姝一阵大笑。
两刻钟之后,桶里已有五六条泥鳅和薄薄一层底的田螺,这时夕阳余晖已剩最后一抹了。
“阿爹应该快回来了,走,回家喽~”
两人用田边水沟里的水洗了脚,套了草鞋便回家,回去的路上,林姝扯了一把来时便看到的鸭脚艾。
辣蓼草虽能去腥,却是依靠茎叶的辛辣味儿来去腥,更适合用来炖鱼和鳖,田螺和泥鳅这种土腥味儿重的,还是得用鸭脚艾,所以这野菜还有别名,就叫泥鳅菜。
可惜没看到野生紫苏,不然加点儿紫苏就更妙了,水里的任何活物放了紫苏,土腥味儿都能被那特殊的幽香尽数盖去,炖出来尤其美味。这紫苏还能做紫苏饮呢,是京城贵人们最喜欢的饮品之一。
林小蒲见她又随手在水沟边薅了一把野草,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不管什么杂草野草,到了阿姐嘴里,那都是有大用处的。
两人回去后,天已经要黑不黑的了。
“阿娘,阿爹还没回来啊?”
“按以往来看,快了。”何桂香笑应。
林姝把桶里的泥鳅和田螺用水冲了冲,再换上干净的清水,撒一把盐,这是让泥鳅和田螺吐出泥沙等杂质最快的办法。
其实这刚刚抓回来的泥鳅和田螺用清水养上个几日再下锅更好,清水养上几日,能更好地吐出体内杂质,口感会好上很多。若是用山泉水来养,就更妙了。
可惜家里木桶只两个,都是经常要用的,不能占着。
若是家里有个鱼塘会方便很多。
林姝这念头一动,便怎么都止不住了。
屋前是村民吃的溪水,这个水只能引,不能动,但屋后还有山上流下的山泉水,那山泉水水流不小,从后山流下来,涓涓细流汇成一条,流了百来丈远后又正好流入了田边的垄沟里。
林姝忍不住打起了那山泉水的主意。
不过这事儿不急,挖一个大池子要费不少功夫,眼下又正是繁忙时节,家里的劳力汉就阿爹和周野,等两人不那么忙的时候再开口。到时候给阿爹和周野多做几顿好吃的,等他们吃好了吃饱了,万事好商量。
“阿姐!阿姐!陶锅里的臭娘子汁液变成一大块绿豆腐了!”林小蒲突然惊喜地大喊一声。
何桂香闻言也凑过去看,表情一样惊奇。
林姝洗了手,笑眯眯地取来菜刀划下大半块,盛入盘子里。
观音柴的汁液凝固之后变成了碧绿如翡翠的半透明块状凉粉,滑滑嫩嫩的像果冻一样,入口之后清香味浓,滑溜清凉,爽口至极,乃是炎天儿消暑降温的绝佳美食。
什么都不放,只撒点盐就好吃,若喜欢重口的,便浇上油辣子蒜泥葱末,淋点儿醋和生抽,可惜的是大晏朝还没有引进辣椒。
做成甜口的也不错,拌点儿糖,撒一些果脯,有牛奶的话,还可以做成类似奶茶一样的甜饮。
林姝取来一根细竹签,在这翡翠块儿上划格子,整大块顿时散落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再撒上一小勺盐,加点儿野葱末和蒜泥,这道跟翡翠一样青翠欲滴的凉粉就做好了。
“这道小食唤作观音豆腐,阿娘和小蒲快取了筷子尝尝!”
哪还用林姝提醒,林小蒲早早地把勺子筷子全取了来。
刚吃了一口,她便惊喜地瞪圆了双眼,“滑滑嫩嫩,还冰冰凉凉的,真好吃!”
何桂香没说话,但已经连吃了两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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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为啥叫观音豆腐?”
“名字虽叫豆腐,但其实是凉粉。古籍上说,很早以前闹饥荒,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用杨柳枝洒下甘露,甘露所过之处便长出了一种观音树,饥民取其枝叶加草木灰做成豆腐,靠这道吃食挨过了饥荒,于是唤其观音豆腐。这观音树就是你口中的臭娘子,也叫观音柴,它还有许多别的名字,腐婢、豆腐柴、六月冻、凉粉柴等等*。”
林小蒲笑嘻嘻地道:“我以后不叫它臭娘子了,我就叫它观音树。”
三个人分食,一盘子的观音豆腐很快就吃光了。
林小蒲没吃够,偷偷瞄了一眼陶锅里剩下的半块。
这是给阿爹留的,她只看看。
林姝忍俊不禁,“山上多得是,以后小蒲和阿娘想吃的话,咱们随取随做。”
林小蒲想起什么,忙道:“阿娘,阿姐说那漫山遍野的那黄荆条还能做什么碱水粽子。阿姐一路奔波,端午节都没赶上,她说她想做几个粽子吃。”
何桂香用食指轻轻按了一下她的眉头,轻叱道:“我看是你这个馋嘴子想吃罢?”
林小蒲嘿嘿地笑。
何桂香:“阿姝想吃便做,只是家里剩的陈糯米不多,怕是做不了几个。”
林姝笑应:“那正好,不做多,就做几个给大家尝尝。小蒲,缸里的山泉水不够凉,你去屋后取点新鲜的山泉水,咱用山泉水将剩下的观音豆腐镇着,等阿爹回来,能吃上最清凉解暑的观音豆腐。”
山里头泉眼处的山泉水才是最清凉的,不过跑去山上还要花费时间,流经屋后的山泉水就可以了。
“好咧!”
林小蒲连忙应了一声,直接取了舀水的葫芦水瓢,哒哒哒地跑走了。
说是接屋后的山泉水,其实还要走一段路,走至那田边垄沟和山泉水的汇集之处,取那未流入垄沟里的山泉水。
林姝这头也没闲着,准备把桶里的泥鳅和田螺处理干净,尤其是田螺,没有小刷子,只能反复用手搓洗。
洗干净了再一个个的用剪刀将田螺尾部剪掉一小段,这样吃的时候才容易吸出里面的螺肉。剪完了还要再用清水洗一遍。
正是因为这田螺做起来麻烦,林姝才没有多捡,只在田里摸了几把。
天还没有大黑,但何桂香已点了油灯放到桌上,两人就着那暖黄的光一起处理泥鳅和田螺。
处理好后,何桂香没有让林姝动手,但因着她做观音豆腐露的这一手,做泥鳅和田螺的时候都听她的。
田螺直接爆炒。热锅下油,放蒜蓉、野葱头、鸭脚艾等爆香,然后加入田螺翻炒至熟透,不过何桂香舍不得下太多油,爆炒最后还是变成了闷煮,好在闷出来的田螺也很香。
泥鳅就做最简单的泥鳅炖豆腐,家里没有豆腐没关系,这不是有刚做好的观音豆腐么,蒜末葱头并一大把的鸭脚艾和切段的泥鳅一起翻炒,然后加清水炖煮,炖至泥鳅烂熟的时候再加入嫩滑的观音豆腐,撒盐出锅,丢一把葱花。
泥鳅还没炖好,林大山便回来了,远远地喊了一声,“他娘,我回来了!”
何桂香连忙用布巾子擦干手,出去迎他,“他爹,今日怎么回来的比往日晚了一刻?”
林大山是去镇子上干活的,往常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也是,但今日他手上拎着个油纸包,神情疲惫却透着几分喜意。
林姝还在灶台上忙活,林小蒲跑了过去,“阿爹,阿爹,你可算回来了!阿年和阿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林大山乐呵呵地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她,“买了两块糖糕,你跟阿姐一人一块。”
糖糕?!
林小蒲顿时高兴地蹦了起来,“阿爹最好了!阿姐阿姐,阿爹买糖糕了!”
锅里的泥鳅还要再炖一会儿,林姝便先拌了观音豆腐,观音豆腐刚刚用山泉水镇过,吃着最是清凉爽口。
“阿爹走这么多路,肯定又累又热,快吃这观音豆腐爽快爽快!”
林大山着急回来,十六里山路走得又急又快,浑身黏答答的,又渴又热,这观音豆腐第一口下去就凉爽得他通体舒畅。
他不由诧异,“他娘,你今日也去镇上了?”
他以为这是何桂香去镇上买的吃食。
何桂香乐道:“哪里是买的,是阿姝自己采臭……采山上树叶做的,说是从古籍上看来的吃食。”险些脱口而出臭娘子三个字的时候,何桂香留了个心眼,没说名字。
倒也不是夫妻之间不信任,只是她晓得自家汉子什么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大山对这道吃食的食材并不感兴趣,他只是震惊于自己从侯府回来的闺女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大山里的树树草草的就能做吃食,那岂不是一文钱不花?
林大山憨笑:“我闺女真棒!”
一整盘的观音豆腐下肚,林大山舒服得都不想动弹了。
锅里留的糙米粥一会儿便热好,何桂香端上桌,还有新鲜的炒田螺,刚刚出锅的泥鳅炖观音豆腐也被林姝端了上来,颜色奶白浓郁还透着绿,瞧着就有食欲。
何桂香一边端饭端菜一边笑呵呵解释道:“田螺和泥鳅是小蒲和阿姝去田里捉的,也是阿姝做的,我尝了一口,好吃得紧,一点儿也不腥!”
乡下田里这么多泥鳅和田螺,为何没人吃,一是大人们忙农事,没那闲功夫去捉这些东西,二来这两样东西土腥味儿特别重,洗不干净的话还能吃一嘴的泥沙,鲜少有人把这些当正经菜吃。有那家里孩子捉回去的,最后也十之八九被大人用来喂鸭喂鹅。
林大山吃完也颇为意外。一点儿腥味儿都没
有那是夸大了,但的确淡了许多。多吃几口之后,甚至可以忽略那股腥味儿了。
他手中的筷子越动越快。
林姝眼珠子一转,趁机道:“阿爹,何止这泥鳅,还有那河里溪里的鱼,处理好了能一点儿腥味儿都吃不出来。若是能在咱们后屋挖一个鱼池子,引山泉水过来,将抓来的鱼啊虾啊的养在里头,养个两三月,肉质都能改变,何须专门去腥,随便加点清水熬个鱼汤,那都美味得不行。”
林姝一边说,一边取了竹签去挑田螺肉,挑出来的一半投喂林小蒲,另一半送到林大山碗里,贴心得紧。
林大山早就饿了,大口吞咽着米粥,一块接一块的泥鳅往嘴里塞,听到这话,顿时就乐了,“闺女想建鱼塘?你先抓两只鱼回来看看。”
跟泥鳅田螺同理,甜水村那溪沟里河沟里的鱼也少有人吃,一来捕鱼比捉泥鳅费劲儿多了,二来这种小溪小河里的野生鱼不及那种渔村的大河大水里肥硕,一身刺还没多少肉。
当然,如果有人能捕条鱼回来,绝不会落得跟泥鳅田螺一个下场,毕竟鱼肉不仅算正经荤菜,腥味儿也比泥鳅小多了,熬汤喝的话很是滋补。
村里年纪还小不用干农活的孩童,每日都有下河摸鱼的,不过摸一整日也不见得能摸起来一条鱼。
无怪乎林大山听了林姝这想法发笑。
“阿爹,若是明日我能捉几条鱼回来,我是不是就能在屋后挖一个鱼池了?”
林大山乐呵呵地道:“真能捉到的话,不多,就一条,你明儿要是能捉到一条鱼,阿爹喊上阿野一起给你挖鱼池,你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大山挠挠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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