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顶流她又甜又飒by花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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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的土豆炖牛腩?
连续两天工作量加重,警情任务超级加倍。
鹿软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观察到治安队不少同事上三楼去刑警队帮忙了,尤其这两天微星群里还有人提到这件事,就更让她郁闷了。
别的不说。
连朱辞那个和她同期考入警局,高高瘦瘦看着就是个战五渣的非警校生,都被叫上三楼帮忙去了。
可她和师父,却愣是没有接到任何帮忙的调令。
——白星雪的尸体是她们师徒打捞上来的。
——昨夜张琴遇袭更是她第一个发现,赶走袭击者的。
都这样了,刘局长居然还不愿意让她去刑警队沾一下案子!
要说这中间,对方没点个人偏见她是不信的。
鹿软软抿着唇,默默盯着手中今天第二份小猫咪走失案笔录,努力深呼吸,才能压下心底烦闷的情绪。
刘老头这话说的好听叫保护,特殊待遇。
说的难听点,她觉得这压根就是对方看不起她!
“没事,刘强国今年56,再过4年就退休!”
“我今年23,就算再过10年也才33!我就不信我熬不过他!”鹿软软表情凶狠,凉飕飕的目光瞪着报告,她嘴里低声碎碎念,手上写报告速度快到几乎化成残影,显然怨念极深。
于鸿德:“………”
胖乎乎的中年警察偷偷摸了摸自己微微发凉的脖梗,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要不他等会下班还是跟老刘说说。
让老刘以后上班带个围脖。
再不济每天多穿两件带衣领的衬衫T恤衫也可以。
好歹脖子勉强也得有点防御力……虽然不一定有用就是了_(:з」∠)_!
既然没去刑警队帮忙,鹿软软和于鸿德两人今天自然还是正常下班。
鹿软软也惦记着钥匙的事,换好衣服后匆匆走出警局,想到这些天自己三番四次,总误会季时清是凶手,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虽然没有大大咧咧将‘你就是犯人’这5个字摆在脸上,可私底下确实让警局这边调查过对方。
这种事哪怕人家不知道,鹿软软也心虚。
加上双方又是邻居,还是第1次上门拜访,鹿软软决定先买点水果再登门。
苹果来一点,菠萝来一点……
鹿软软从超市出来,她提着两大袋水果飞快往家走,然而才走到老小区街道附近,耳尖的她已经灵敏的捕捉到不少人聊天说话的声音。
这些声音中——有街坊邻居老太太,也有下班放学后前来吃饭的学生和打工人。
吵吵嚷嚷老
小区一条街,关于昨夜袭击的内容在她耳中分外清晰。
鹿软软脚步一点点慢下,身体像被灌了铅,连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看着街道上忙忙碌碌聊天的人群,心头缓缓爬满了无奈和疲惫。
“哎,你们听说吗?昨夜凌晨公园路那边有个女的遭袭击了!”
“怎么没听说?昨天晚上警车呼啦呼啦,声音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没听见?”
“你们说昨天晚上那人,是不是和前两天浮尸案凶手同一个?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结果一下子这个月就发生了两起!要说没关系我都不信!”马路边,几个推车卖炸串糖水的小商贩一边闲聊,一边做着生意。
站在小推车前购物的年轻女孩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又好奇。
她们既担心自己的安危,又想探听昨夜具体情况,人类的好奇心总是非常旺盛。
炸串摊前,一名中年男人闻言不屑撇撇嘴道:“要我说这两个女的就是活该!好女人可不会半夜三更出门。以前要是有哪个女的半夜三更出门,还不得被家里男人打断腿?要不是这两个女人半夜三更出门,那凶手怎么可能会找上她们?”
中年男人这话一出,四周几个年轻女孩们下意识不满,眉头紧蹙。
鹿软软更是本能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她扭头看向旁边摊位上那名穿着灰色T恤衫的中年男人,对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话本能厌恶。
可中年男人这话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另人群中不少人,立马肆无忌惮讨论起来。
“对啊,要不是这两女的深更半夜出门,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一个大晚上穿裙子,一个穿短裤这两女的不是故意勾引吗?”
“要我说肯定这两个女的有问题。否则谁没事莫名其妙去杀人?搞不好就是这两个女的之前得罪过对方,或者骗过对方的钱,给人戴了绿帽才会遭报复!”
这些人无所顾忌,说的眉飞色舞。
他们仿佛就像是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看见了整个犯罪现场一样,说的掷地有声,说的信誓旦旦,说的鹿软软火冒三丈!
这几天她站在一线,直面白星雪和张琴。
她从白星雪的老师和同学嘴里,听见了白星雪的坚韧不拔。对方顽强的像野草一样,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奶奶重若泰山的医药费。
她也和张琴在接触中,知道张琴是个努力南漂的外地姑娘。对方努力生活辛苦工作,对未来充满着向往,连这次被袭击也是因为对方要去医院上晚夜班。
虽然自己和这两人都算不上朋友,她们都只是她的报案人,甚至连这两人的案子目前都不在她手中,但作为一名警察……
“哦,不对,我已经下班了……”鹿软软面无表情小声嘀咕。
鹿软软舔了舔唇角心中暗道:“应该说……作为一名三观正直的年轻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分吧?”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见义勇为也很正常吧?”
人家霸道总裁布鲁斯下班回家,晚上还当蝙蝠侠拯救哥谭呢~
她一个警察下班回家,当个桐州市热心市民也不过分吧?
说干就干。
鹿软软单手提着两大袋水果,笑吟吟挤进人群,她灵巧的像只小猫,三两下挤到了中年男人身边。旁边有两人以为是插队,刚想张嘴唾骂,可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大力,便又默默将骂声咽回了嘴里,只是干巴巴瞅着鹿软软,满头虚汗。
鹿软软没发现路人的小小变化,她笑眯眯扫一眼四周其他还在侃侃而谈的几人,又看了一眼说的唾沫横飞的中年男人,伸出指尖戳了戳对方。
见对方没反应,她又拿指尖戳了戳。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只要多用一根手指,手指就会被无形脏污所传染。
“嗯?”感觉胳膊被人触碰,中年男人低头看见身旁。一名穿着俏丽扎着丸子头的漂亮小姑娘,正满眼亮晶晶,笑吟吟的看着他。
中年男人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先前的发言,吸引到了眼前女孩,顿时自信心爆棚充满自豪。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却见对面女孩已经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开口说话。
“这位先生,你到底是坏,还是真蠢?”
鹿软软笑眯眯环视四周,嘲讽的目光从先前说话的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不去共情受害者,反倒去和凶手共情,你是共犯吗?”
“嗯??”中年男人惊的瞪大双眼,显然没想到鹿软软会说这种话。
鹿软软优雅翻了个白眼,一张小嘴叭叭叭:“女人三更半夜出门就该打断腿?穿短裤,裙子就是故意勾引?那你穿这一身黄,像个屎壳郎,是对这个世界不满吗?那我是不是应该直接用扫把,将你扫垃圾桶里?因为你这身黄衣服就像坨垃圾啊~”
“噗呲!”人群中有年轻女孩捂嘴轻笑出声。
尤其先前几个早就听不惯的年轻女大学生,更是一个个低笑起来。
“还有你们……”
鹿软软挑挑眉,盯着四周其他几人:“你们先前都不认识她们,凭什么说她们给人带绿帽,骗人钱?难不成你们是在人家身上装了监控?还是她们骗了你们的钱,给你们带了绿帽?”
“既然没有装监控,也不是亲身经历,连人都不认识,你们凭什么张嘴就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当自己活在大清朝?”
“别人想穿什么是她们的自由,管你们屁事?!”
鹿软软面露嫌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总将脑袋当成装饰品。犯罪就是犯罪,哪怕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找各种理由虚伪掩饰,依旧掩盖不了犯罪的本质。”
“和犯罪分子共情的人,不是蠢!就是坏!”鹿软软说话时掷地有声,丝毫不怕四周众人的围观,由其她那一双带着愤怒火焰的黑眸,更是令不少人不敢直视。
先前几个说白星雪张琴两人坏话的人,此时个个脸色涨红。
看着围观群众对他们的指指点点,相互对望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低声交谈时,更是一个个觉得分外丢脸。
要不是四周围观群众太多,实在没地方挤出去,恐怕早就有人脚下抹油开溜了。
“没有任何证据,就给两个陌生受害者定罪,这和犯罪有什么区别?!”鹿软软拎着两袋水果站在人群中,两条好看的柳叶眉被她皱成了川字。
和她对视的那名中年男人,更是下意识撇过头去。
然而……
人群中。
却还有个青年男人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望向鹿软软骂道:“她们穿什么确实和我无关。可我们也没跟你聊天,你这不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鹿软软翻了个白眼,不仅没因被对方骂成狗而激怒,反而笑嘻嘻盯着青年男子点点头,故意眨眨眼,拖长的尾音软乎乎道:“对啊,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抓~耗~~子~~毕竟,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嘛~~”
若是寻常脸皮薄的年轻小姑娘,被人当众大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肯定面色涨红,气急反扑。
有些脾气软乎的,说不定还会当场气的泪眼汪汪。
可鹿软软是谁?
她一个混迹各小区街道,穿梭在各个居委会大爷大妈之中的人,还怕这?
鹿软软不仅不怕,甚至还故意夸张的翻着白眼,做作地拖长
尾音,差点气的青年男人一个倒仰。
“噗噗!”
“哈哈哈!”
先前还能憋住的围观群众,这回是真憋不住了,尤其看着青年男人气到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愤怒模样时,笑意更是止也止不住。
笑声在耳边徘徊。
青年男人血液上涌,瞬间感觉丢脸到极点!
嘲笑声,嘲讽声,还有四周那窃窃私语挤眉弄眼的嗤笑声,青年男人一双怒血上涌,像头不受控制的愤怒野兽,猛然间抬起拳头,抡起胳膊冲着鹿软软面门狠狠砸下!
“啊!——”
四周几名围观群众下意识惊叫出声。
可下一秒!
砰!砰!两声闷响。
只见左右手提着两大袋水果的年轻女孩右腿快若闪电,瞬间出腿两次,她一脚踹在青年男人的膝盖上,一脚踹在青年男人下/体。
女孩面无表情,也没见用多大力气。
青年男人嗷呜一声,瞬间捂着下/体跪到了地上!脸色霎时惨白一片!
“嘶!——”
四周不少男同胞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跟着一起往下捂。
一个个看向鹿软软的面露敬畏。
“唔……?”鹿软软盯着脸色煞白连眼球都快要凸起的青年男人,将右手提着的购物袋,转到左手,疑惑挠头。
现在这些年轻人未免也太虚了吧?
她刚刚连一半力气都没用呢~
鹿软软犹犹豫豫,蹲下身:“……我跟你说,刚刚是你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痛到说不出话的青年男人:“?”
鹿软软狐疑看向他,上下打量:“……而且我刚刚都没用全力,就用了三四成力气……你不会是想碰瓷吧?”
青年男人:“?!!!”
青年男人捂着痛处,脸色白中带黑,差点气吐血,他现在疼成这样,是想碰瓷的样子吗?!
“哦,那看来还是你太虚了~”鹿软软打量半天,见青年煞白的表情,实在不像造假碰瓷,她最后干咳一声,得出结论。
就像先前那个骨质疏松的小偷一样嘛!她懂!
青年男人:“?!!!!”
哈?!!你那满脸我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懂什么?你懂个屁啊!老子哪里虚了?哪里虚了?
疼痛好似尖锥钻进大脑,驱散原本上涌的热血与愤怒,令青年男人逐渐冷静下来,分析事情利弊。
……刚刚确实是他先动的手,对方作为女生正当防卫,即便去了警局回头肯定也没事。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搞不好他还会被警察爱的教育,检讨道歉一条龙。
青年男人强忍着疼痛,微微颤颤站起身,梗着脖子居高临下看向鹿软软道:“我跟你说,你没有证据不要造谣,我跟你都不认识,你不要在这信口开河。我哪里虚了?我一点都不虚好不好?!”
鹿软软:“……?”
青年男人咬牙切齿:“刚刚的确是我先动的手,但你也打了我,我们俩扯平了。所以你走吧!”
……别让我再看见你!
青年男人忍着痛咬牙切齿,在心中默默给自己补上了一句。
鹿软软:“………”
鹿软软缓缓低头,看着青年男人微微颤颤夹紧的双腿,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说正当防卫你没反应,碰瓷也没反应,一说‘虚’瞬间强撑着也要站起来……
这到底是男人最后的倔强,还是什么欲盖弥彰,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
默默将话咽回嘴里,鹿软软离开已经平息下原本讨论话题的小车摊位区域,直往回家的路上走。
唉~她到现在都没想通,为什么她家的钥匙会在隔壁邻居的手中。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小车,缓缓停靠在大院。
季时清打开车门,下车关门,手中还提着两袋水果。
踏入院门,院中小花亭里的紫藤花依旧鲜艳夺目,紫莹莹一团团,让人一抬头便被它抓住视线,橙色的夕阳斜斜从侧方照射而来,洒在淡紫色如同小铃铛似的花朵上,浸透出一股宁静舒适的美。
季时清却忽然皱起眉,目光凉凉的看向紫藤花凉亭中两人,尤其是那名侧身体背对着他喝酒的年轻人。
……倘若视线有温度。
季时清这时凉飕飕犹如深渊黑洞般的视线,定能将人当场冻成冰雕。
张明低着头正在喝酒,糟糕的心情让他实在有些控制不住,多喝了几杯,可还没等他低头将手中白色小瓷杯里的酒一口喝光,却见酒水杯中陡然照出了一团人影。
“?!”张明一惊,下意识抬头。只见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冷漠黑眸,正凉飕飕看着他。
张明条件反射站起身,脑子空白一片,下意识脱口而出,想解释:“季主任,不是……”
可说完这句话,反应过来后,张明又有点尴尬。
不对啊,他这不都下班了吗?
喝点酒怎么了?也不用怕对方啊……
想通这点,张明昂首挺胸抬起头,干笑两声想岔开话题。
但他还没开口,季时清已经冷着脸打断了他。
“不是什么?”
季时清视线黑沉盯着白瓷酒杯,他目光冷凉,波澜不惊的语气凉薄的好似南极冰川,冻得人瑟瑟发抖:“……你是觉得喝酒能让你长高?还是觉得酒精能让双手变得更灵活?”
“………”张明语噎,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讷讷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季时清凉凉地看着张明,不动声色掀了掀眼皮道:“所以你到底是没读过书,不知道喝酒损伤神经?还是破罐子破摔,觉得上手术台,技术马马虎虎就行?或是想着即便台上,手不稳也有其他人给你擦屁股?”
季时清扫一眼张明因喝酒发红的脸颊,闻着鼻尖浓郁的酒气。
他收回视线,轻声冷笑不耐烦道:“我不管你是哪一种。但只要你在急诊科上班,还在我手下做事,那就最好别让我看见一个愚蠢的酒鬼。”
“………”张明抿着唇,低头一声不发。
微微偏长的刘海垂落下来,挡住了年轻医生的眼睛,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可是微微佝偻的后背却异常萧瑟可怜,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大狗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伤人,谢老爷子有点看不下去。
他站起身,打着圆场道:“唉,小季啊……小张今天也是有心事,再说这不是下班了吗?也就今天喝两杯,不要这么苛刻嘛。”
“………”季时清视线微动,看向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唏嘘感叹,“大家都是打工的,你们又在医院急诊科,这一天天的上班多累?下班也得放松放松啊。”
季时清丝毫没因谢老爷子的劝诫而动容,反而声音越发冷漠道注意一下:“正因为在急诊科上班,才更不能放松。”
“急诊科所有人手机24小时开机,谁也不知道患者什么时候需要抢救。”
“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所有人必须随叫随到。”季时清深邃的黑眸瞥一眼张明:“但他这样,谁敢让他上手术台?”
啪嗒——!
一袋水果被放在小亭桌面。
“这一袋水果你拿回去吧,今天买多了。”季时清没去看谢老爷子,放下水果头也不回往楼上走去。
谢老爷子站在一旁,看见季时清这油盐不进的模样颇为头痛。
老爷子坐在石凳上,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思绪流转,心中实在没忍住暗自琢磨:这孩子小时候,他记得也不这样啊。
“虽然性格冷了些,不喜欢和其他同龄孩子一起玩。但在学校就没有哪个老师不说好的,平日一见同学遇到困难,还会像他爸那样主动帮忙。”
“可是现在……”谢老爷子默默瞥了一眼旁边被骂后,到现在都没能抬起头来的张明,幽幽叹了口气,不落井下石踩一脚就算好的了。
今天张明这新租客之所以和他在小亭子里一起喝酒,主要还是因为昨夜2楼住户被袭击的事。
这两个租客一个叫张明,一个叫张琴,都是隔壁省一个村里出来的同乡,甚至按照
张明的说法,双方甚至还算是没出五服的远方亲戚。
昨天晚夜班,原本两人能一起搭伴去医院,但张明有事提前去了医院。
谢老爷子想到刚刚张明那张因悔恨而面如土色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最后谢老爷子只能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张明肩膀。
“老爷子,我先回去了……”张明叹口气,狠狠抹了把脸,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生活和工作就像两把重剑,陡然亮出狰狞的刀刃,寒光闪闪。
“唉,你也别太将小季那话放在心上,他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嘴巴说话难听了点。”谢老爷子认真想了下,还是决定给季时清在同事面前刷刷好感道:“自从学医后,知道自己将来会拿手术刀。那小子即便压力再大也从不抽烟喝酒。他就是担心哪天神经受到烟酒影响,影响上台后手术刀发挥。”
“其实要我说,这双手神经也没那么容易受影响……怎么可能随便喝点小酒抽个烟就手抖呢?”
“照我看,还是这小子自己有强迫症,却非得将什么都往工作上靠……”谢老爷子唏嘘,医院抽烟喝酒的医生多不胜数,尤其外科医生,压力大,几乎个个抽烟。
偏偏季时清不这样,即便压力再大他也从不碰烟酒。
这对于现代社会,高强度工作的成年男人来说就像森林里的大熊猫一样少见。
张明被安慰,脸色稍稍好看了点,但他依旧神情疲惫。
他苦笑摇摇头:“老爷子,您就别安慰我了……我先回去醒酒了。”
虽然下班后又被教训了一顿十分憋屈,但张明也知道季时清那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可他就是有些憋屈压抑。
急诊科紧急加班也是按顺序来的,他今天被排在了第四位。
也就是说今夜,除非有六个急诊患者同时需要处理伤势,否则前面三个加班人员和两个值班医生,根本不会打电话给他。
急诊科虽忙,可同时出现如此多伤患的情况还是很少见。
但除此之外,张明现在还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张琴的懊悔和苦恼。
谢老爷子看着张明上楼离开的萧瑟背影,摸着胡子摇摇头。
算了算了,他还是出去买点吃的吧。
生活中,有时候很多事都说不清。
站在各自的角度来说,也许都没错,但两条线交织在一起后,便会引发巨大冲突。
…………
鹿软软拎着两袋水果走回家,庭院下方的紫藤花亭旁早已没了人影。
只有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女孩鼻尖,随风飘动,钻进心底,融化了糟糕的心情。
鹿软软站在紫藤花架下,深深吸了一口花香,圆圆的杏眸眨了眨,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了甜滋滋的笑容,她那天租房时就觉得这株紫藤花开的特别好看~!喜欢~!
想起钥匙,鹿软软眨眨眼,先敲了1楼房东谢大爷的门。
可敲了两三遍,门后也没有半点动静,知道谢大爷不在家,鹿软软这才拖着步伐上了3楼,敲响了右边邻居家的大门。
才敲响两声,房门已经嘎吱一下,应声打开,季时清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站在门口。
男人肩头上拉着一块毛巾,湿漉漉的黑发尾梢还挂着水珠,他明显刚洗澡出来,连纤长的黑色睫毛也湿漉漉的挂着水渍,只是拿毛巾简单擦了擦,原本略显凌乱的湿发,便被他随意抓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极富攻击性的俊朗五官,再搭配上那一双深邃狭长的桃花眼,顿时令他整个人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荷尔蒙气息。
“呃……”
鹿软软尴尬缩回差点敲人胸上的右手,暗骂自己刚刚为什么敲门幅度那么大,她脸上却若无其事,扬起朝气客套的笑容,“季医生,我是来打招呼的。”
鹿软软抬手扬了扬小爪子里的两个购物袋,眉眼弯弯,“那个……顺便给您送点水果。”
“另外,我问问,您早上说的钥匙……现在能给我吗?”
鹿软软心底深处带着疑惑带着警惕,可小姑娘脸上笑容却越发灿烂,她状似不经意笑吟吟开口道:“说起来,这把钥匙是上个租客临走前交给你的吗?他怎么没将钥匙给房东呢?是他走到匆忙吗哈哈哈~~”
季时清眼眸微眯,视线从水果袋上缓缓下落,最后停留在小姑娘白皙的脸颊上。
“不是。”季时清声音低沉。
“呃?”鹿软软眨巴眨巴眼,满头雾水。
“不是租客给我的。”季时清看向鹿软软,轻描淡写平静道:“因为我就是房东。”
“啥?”鹿软软下意识张大嘴,目瞪口呆。
不是?!!
你怎么会是房东呢?
房东不是楼下谢大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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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鹿软软:都是你的错!
右手:????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鹿软软目瞪口呆的震惊表情,实在没法让人忽视。
季时清只是瞥了一眼,便猜出了女孩心底的想法。
原本他也不想多解释,可话到嘴边。
季时清还是扔出一句:“这栋房子,是外公留给我的。”
这栋房子?
鹿软软顿了顿,空白宕机的大脑终于提取出有用信息。
鹿软软眨眨眼。
好家伙!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隐藏富三代啊。
桐州市是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市内房价自然不低。
尤其这片老小区位于市中心,虽然房子外观看上去确实老旧了些,可这栋楼足足有七层。
对比刚工作三个月,口袋里连两万块都掏不出来的她,对面这人简直巨富。
打工人心底生出亿点点小羡慕……
不过,对方既然是房东,有她房子钥匙也很正常。
但房东是个成年男人,这点还是得警惕起来。
鹿软软收回最初忐忑的心,她笑眯眯客套道:“没想到季主任居然是房东啊,难怪先前租房讯息上写着警察和医务工作者,房租打折。”
“说起来还得多谢您,否则我也没办法租到这么便宜又合适的房子。”
鹿软软眉眼弯弯,真情实感,她将手中两袋水果塞进季时清手中,笑吟吟道:“今早在警局,您跟我说钥匙,是打算将剩下的钥匙也给我吗?之前我租房,每次都是我拿一把,房东拿一把。没想到您这,倒是和别的房东不太一样。“
她租房也不是第一次,前两次租房,房东都会留下备用钥匙。
这次季时清居然打算将所有钥匙都给她,还是让她有点吃惊。
“我不喜欢越界,也免得有人感觉我会大晚上图谋不轨,是个变态。”季时清目光清冷,深邃黑眸望向鹿软软时,意味深长。
“……怎么会呢?”鹿软软呐呐,有点尴尬。
她总不能说自己先前脑子里,确实有闪过重新安装免打孔防盗锁的念头吧?
可那也就一瞬间而已,竟会被对方瞬间猜出,鹿软软脸颊有点发烫。
“……”季时清没说话,轻轻瞥了鹿软软一眼,他深邃眼眸里像藏着一汪幽泉。
这女人自己都没发现,她平日里说话总是‘你你你’,一心虚客套就喜欢称呼‘您您您’。
虽然他很多时候无法理解旁人情绪,但……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季时清拿下肩头毛巾,又擦了擦微湿的短碎发,转身回屋没几分钟,他便从家里拿出了一大串钥匙,掏出钥匙盘中写着3-302的两把钥匙。季时清一次性将这两把钥匙全都递给了她。
鹿软软看着明显挂着上百串钥匙的超大钥匙盘,瞬间有点表情凝固:“………”
鹿软软傻了。
好家伙!感情你还不止这一栋房是不是???!
你就说你当什么医生啊?当个包租公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