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改变普通人生by晴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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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老物件可都是容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宝贝,每一件背后都藏着说不完的故事。
老太太的陪嫁里,有前清年间的和田玉镯,民国时期的鎏金怀表,还有她太奶奶传下来的翡翠耳坠。
这些物件儿看似陈旧,却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随便一件拿到拍卖行去,都能在省城换套房子。
老太太对这些传家宝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那口樟木箱子常年锁着三道铜锁,钥匙从不离身。
就连最得宠的二孙子容振民想摸一摸她腕上的玉镯,都得先净手焚香才行。
容家祖宅的东厢房底下,藏着个连族谱上都没记载的地窖。
入口巧妙地隐在灶房的青砖底下,上面常年压着口腌酸菜的大缸。
老太太每年冬至都要亲自挪开缸子,下去清点一遍藏品。
地窖的具体位置,她用蝇头小楷写在黄纸上,折成方胜压在神龛的观音像底座下——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道保险。
至于那三把铜钥匙,白天拴在老太太的裤腰带上叮当作响,夜里就塞在绣着“长命百岁”的荞麦枕头里。
说来也怪,容家上下十几口人,愣是没一个敢打这些老物件的主意。
倒不是老太太多严厉,而是她早年间就立下的规矩:谁要是动了歪心思,就逐出族谱,不允许继承容家的遗产。
“这些物件儿啊,比你们的岁数加起来都老。”老太太常坐在藤椅上摩挲着玉坠子说,“等我这把老骨头入了土,自然都是你们的。”
她说这话时,眼睛总瞟着堂屋正中的祖宗牌位,仿佛那些沉默的木牌也在点头称是。
日常容家小辈们来祖宅看望老太太,看见老太太擦拭藏品都自觉地退到门外。
倒不是怕,而是从小就被教导要“敬惜物命”。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比十把大锁都管用。
偶尔有不懂事的娃娃想偷看樟木箱,立刻就会被父母拎去罚跪。
在容家,贪图祖宗财物可是比打架斗殴还严重的罪过。
桌上众人虽然都瞧见了那枚松花石坠子,却没人露出半分惊讶或艳羡。
这倒不是大家不识货,而是容家的规矩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老太太给什么、怎么给,那都是她老人家的心意,谁也不会多嘴半句。
林秀芬双手接过那枚松花石坠子时,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那坠子入手温润,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个容家的分量。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扰了这件传家宝。
她是个明白人,这墨绿色的石头表面泛着水波般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这哪里是普通的首饰?
分明是容家对新媳妇的认可,是老太太亲手递来的家族传承。
林秀芬只觉得喉咙发紧,眼眶不自觉地发热。
老太太见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反倒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先替振华媳妇收着吧。”
老太太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待她明日敬完茶,你再亲手交到她手上。往后啊,就是一家人了。”
“妈,”林秀芬声音有些发颤,双手捧着坠子想要递回去,“振华媳妇也是要给您敬茶的,您直接给她不就好了?”
老太太却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温暖而有力,让林秀芬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明日敬茶,我给她准备改口红包就够了。”老太太的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这传家的物件儿,由你给最合适。”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千钧:“你作为容家大儿媳妇,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支撑起来了。”
林秀芬只觉得手中的坠子突然变得滚烫。
她抬头看向老太太,又环顾四周,发现全桌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老太太的深意——这不仅是在交接一件传家宝,更是在交接整个容家的中馈之权。
“妈,我……”林秀芬的声音哽咽了,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坠子贴身收好,“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夹起一筷子清蒸鱼放在她碗里:“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仿佛刚才那庄重的传承仪式,不过是饭桌上最平常的对话。
话音未落,老太太已经夹起一筷子蒜泥白肉,蘸着辣椒油吃得津津有味。
桌上气氛顿时又热闹起来,仿佛刚才那庄重的时刻从未发生过。
容远适时地举起酒杯:“来,为新人干一个!”
玻璃杯碰撞的脆响中,那枚松花石坠子被林秀芬紧紧攥在手心,温润的触感像是握住了整个容家的百年光阴。
容意吃得那叫一个欢快,不经意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便问道:“哎,怎么不见振华他人呢?”
林秀芬一边给小雨夹了块排骨,一边笑着解释:“他还在金悦酒店盯着婚庆公司布置场地呢,那孩子可上心了,连桌布的褶皱都要亲自检查。”
她无奈地摇摇头,“今晚估计要忙到后半夜才能回来,说是要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
“明天几点去接新娘子啊?”容远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问道。
容仁擦了擦手,坐下来回答:“得赶早,计划六点半就出发。振华媳妇是哈市本地人,住在哈市老城区的独立小洋房里。”
他掰着手指算道,“单程就得一个半小时,女方那边也有仪式要走,接完新娘还得赶在吉时前回到酒店举行仪式,时间可紧着呢。”
这时,林秀芬犹豫了一下,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了,小远,明天能借你们家的宝马车去接新娘子吗?”
见容远抬眼望过来,她连忙解释:“我家那台大众你也知道,都跑了十五万公里了,最近空调时好时坏的,昨天还突然熄火……”
她叹了口气,“振华那辆电动车倒是新,但总觉得接新娘不够气派,像网约车似的。”
可能觉得临时借车太唐突,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本来借了我大哥的奥迪A6,谁知道……”
她懊恼地拍了下大腿,“昨天他们单位聚餐,回来的路上被个新手司机追尾了,现在还在4S店维修呢。你说这事多不吉利,就算他修好了,我们也不敢用。若不是这事,也不想麻烦你……”
容远听完,爽朗一笑,直接从裤袋里掏出车钥匙,塞进容仁手里:“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
他拍了拍容仁的肩膀,“大哥,车就停在你们院子里,油是满的,刚做过保养。”
转头又对林秀芬笑道,“你们尽管拿去用,图个喜庆。待会我开你们的车回家就行,正好怀旧一下那台大众的手感。”
容仁握着钥匙,眼眶有些发热,声音微微发紧:“真是太谢谢了,这下接亲的车队总算体面了。”
他掏出手机,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我这就告诉振华这个好消息,那孩子为了接亲车队的事愁得觉都没睡好。”
小雨一听明天要接新娘子,立刻兴奋地拍起手来:“我也要去!我要看新娘子穿漂亮的裙子!”
“哎哟小祖宗,你可消停点。”李苏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玻璃杯,温热的果汁在杯口晃出一道金黄的弧线。
她眼疾手快地稳住杯子,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小雨肉嘟嘟的小脸,指尖沾上些孩子脸上细密的汗珠,“新娘子要坐头车,那可是要披着红盖头、捧着花,安安静静坐好的。”
她压低声音模仿着神秘的语气,“你要是跟去头车,新娘子该害羞啦!”
小雨一听,立刻撅起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滴溜溜转到了田荣亮身上。
她突然挣脱李苏的手,跳下椅子,像只小企鹅似的扑向田荣亮,小手“啪”地拍在他膝盖上:“那我要坐表舅舅的车!”
她仰着头,睫毛忽闪忽闪的,嘴角还沾着颗亮晶晶的糖渣。
田荣亮正端着汤碗,被这孩子气十足的突袭逗得呛了一下。
他放下汤碗时,白瓷碗底在实木饭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哎呦喂,我们小雨这是要当跟屁虫啊?”他故意板着脸,手指却已经忍不住去揉小姑娘细软的头发。
小雨发丝间还别着个歪歪扭扭的草莓发夹,“行啊,不过——”
他突然弯腰凑近,将小雨抱了起来,“你得答应表舅舅,明天要像小淑女一样坐好,不能在车上偷偷吃阿尔卑斯糖,把真皮座椅黏得跟蜘蛛网似的。”
“知道啦——”小雨拖长声调应着,小短腿已经兴奋地在半空蹬起来,活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
她掰着手指开始碎碎念:“那我要穿那件有蝴蝶结的小红裙,还要别上过年时舅舅送的钻石发卡……”
说到这儿突然卡壳,想起那红裙子妈妈今天早上出门前放进了背包里,以防她弄脏了可以替换。
想到这里,她急吼吼地扭头朝沙发放着的背包跑去,“我现在就去试试!”
“慢点儿!别摔着!”吴玮连忙伸手去捞,却只抓到一缕带着洗发水香味的空气。
吴玮无奈地摇头,转头对大家笑道:“这孩子自从上周看了振华表哥朋友圈里的婚纱照,天天念叨要当花童。”
说着伸手点了点不知何时又溜回身边的小雨的鼻尖,“接亲可是早上五点就出发,你这个小懒虫,太阳没晒屁股绝对醒不来的。”
小雨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挂在妈妈胳膊上扭成麻花:“才不是呢!”
她急得小脸通红,突然灵光一现似的蹦起来,“妈妈给我调好闹钟!就是会唱《小苹果》的那个!”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放在我枕头边上,叮铃铃一响我就‘嗖’地跳起来!”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用力跺了跺脚,结果踩到自己散开的鞋带,差点摔个屁股墩儿,逗得满屋子人都笑出了眼泪。
正说笑着,门铃突然响了。
容仁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隔壁的老王叔,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红布袋。
“听说振华明天办事儿,我这儿备了点彩带和喜字。”老王叔笑呵呵地把袋子递过来,“都是去年我闺女出嫁剩下的,全新的,拿去用别浪费。”
林秀芬连忙接过来道谢,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彩带,还有几包喜糖和一对做工精致的红烛。
“哎呦,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今天忙得都忘了准备这些零碎东西。”
老王叔摆摆手:“街坊邻居的客气啥。对了,接亲的车队安排妥当了没?要不要我儿子那辆新车也凑个数?虽然不是什么豪车,好歹是辆崭新的SUV。”
容仁正要说话,林秀芬已经笑着婉拒:“不用啦,刚跟我家小叔子说好借他的宝马当头车。您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
送走老王叔,一家人重新落座吃饭。
容远夹了块鱼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要不要我当司机?我对哈市的路熟,省得你们找导航耽误时间。”
“那敢情好!”容仁一拍大腿,“你开车稳当,我们放心。就是太麻烦你了。”
“自家人说什么麻烦。”容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第54章 婚礼前夕的准备
为了给新进门的儿媳妇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容家上下铆足了劲要把仪式感拉到极致。
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婚礼,更是容家向整个家族展示诚意与底蕴的重要时刻。
容振华作为容家这一辈第一个成婚的男丁,整个家族上下都格外重视。
容老爷子早早就去世了,容家上一代的长辈们对容仁这一家子还是特殊关照的。
容仁的叔公吩咐儿子送了不少新婚用品过来,连远在北市女儿家养老的二叔公都特意赶回来帮着张罗。
三姑六婆们更是天天往容家跑,这个说要给新娘子打金镯子,那个说要置办上好的绸缎被面。
林秀芬更是喜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我们振华可是给容家开了个好头,这婚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容氏家族向来人丁兴旺,然而近年来却出现了一个令长辈们忧心忡忡的现象。
主支旁系的适婚男丁中,年过三十仍孑然一身者比比皆是。
尤其是那些旁支子弟,未娶老婆的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每每家族聚会时,总让老一辈人看得直摇头。
容老爷子在世时,就常常叹息:“咱们容家祖上讲究‘三十而立’,如今倒好,三十而'单'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这话说得在座未婚的容家子弟个个低头喝茶,不敢接话。
容振华作为这一辈的长房长孙,婚事一直备受关注。
如今他终于要结婚成家了,这个消息在族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家中长辈们私下都说:“振华这孩子总算开了个好头,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面的小子们也该跟着动起来了。”
果然,自从容振华和新婚妻子领证的消息传出后,族中适龄子弟的婚事突然就热闹起来。
容氏一族的大龄男青年们,像是被刺激到一般,开始接受家中父母张罗的相亲活动,开始频繁相亲。
容家二叔公捋着胡子笑道:“看来咱们容家又要迎来一波喜事了。这开枝散叶的好兆头,总算让祖宗可以安心了。”
就为了这份重视,婚礼前三个月,容家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
每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力求完美。
容仁特意请来了城里最有名的婚庆策划师,光是婚礼方案就修改了七八次。
团圆饭后的筹备现场热闹非凡。
大人们各司其职,而孩子们则自动自觉地聚在客厅一角。
容振国这个已经读高中却依然保持童真的大男孩,带着容磊三胞胎兄弟和小雨围坐在特制的乐高桌前。
说来也怪,容家的小辈们似乎都对乐高情有独钟,无论男孩女孩,一见到那些五彩的积木就挪不开眼。
此刻他们正全神贯注地搭建着一座城堡,时不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孩子们专注的模样让大人们可以安心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工作中。
红包的准备是重中之重。
容仁和林秀芬老两口坐在饭厅的红木桌前,面前摊开着族谱和礼单。
他们要按照传统习俗准备各式各样的红包:
“进门礼”要用烫金红包装着崭新的连号钞票;
给新娘的“改口费”红包得用绣着鸳鸯的锦囊,里面装着崭新的连号钞票;
“敬茶礼”要准备厚厚一叠,每个都印着吉祥如意的烫金字样。
给伴郎伴娘的红包要区分金额大小;
给小朋友的压轿红包则要准备足够数量。
每个红包都要用金色毛笔工整地写上吉祥话。
林秀芬戴着老花镜,仔细核对着每个红包的金额,确保符合礼数又不失体面。
除了红包,新房布置也马虎不得。
田荣亮正指挥着表弟容振民在婚房里挂喜帐、贴窗花。
大红的绸缎从天花板垂落,绣着“囍”字的床品铺得整整齐齐。
喜糖和伴手礼的准备更是讲究。
客厅里,容远和孔昕蕾这对恩爱夫妻正在包喜糖,他们的美满婚姻,让这喜糖意头更好。
喜糖林秀芬选购的是知名品牌,包括六到八种不同口味的糖果,用精致的红色糖盒分装。
精致的糖盒上系着金丝带,每个细节都透着用心。
伴手礼则准备了上好的茶叶,老字号定做的喜饼,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干果,每样物品都成双成对地摆放。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容思和容意两姐妹正在试做婚礼当天的点心。
容家特意请来了祖传手艺的老师傅,要准备八样传统喜饼,寓意吉祥如意。
装饰完房间,田荣亮和容振民又来到院子里,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们协助吴玮搭建典礼用的花门。
鲜花都是从昆明空运来的新鲜玫瑰,光是装饰用的鲜花就花了上万元。
这场婚礼,容家是铁了心要办得风风光光。
每一个环节都倾注了整个家族的心血,就为了给新媳妇一个完美的开始。
老太太则仔细检查每份礼品的包装是否完好。
贴喜字的环节最是热闹。
大门要贴上一对硕大的烫金“囍”字,窗户则要贴上小巧的窗花。
贴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位置对称,容振民和容振国两兄弟负责贴,由容仁亲自指挥。
新房的门上还要挂上红绸缎扎成的绣球,寓意喜庆吉祥。
此外,林秀芬还要准备新房的各种用品:床上四件套必须是全新的红色系,衣柜里要放满象征富足的“压箱钱”,梳妆台上要摆放寓意美好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干果。
每个细节都寄托着对新婚生活的美好祝愿。
这些看似零碎的准备工作,其实都蕴含着深厚的传统礼仪,需要全家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得尽善尽美。
李苏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默默想着: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家就要多一个新成员了。
她不由得望向墙上容振华的毕业照,那个总是腼腆笑着的大男孩,如今已经褪去青涩。
照片里的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眼角却还带着少年时代熟悉的羞涩。
她看着看着,忽然心头一紧。
那对特意为容振华夫妇准备的新婚贺礼竟还落在车上!
这念头一闪,她顿时快步穿过热闹的庭院。
院外停着的汽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前,手指快速地按下车钥匙。
后备箱缓缓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皮革气味扑面而来。
借着院内透出的灯光,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盒——红底烫金的包装纸上系着同色丝带,在黑暗中依然醒目。
她小心翼翼地捧出礼盒,又探身取出另一个檀木匣子。
指尖触到匣面冰凉的铜锁时,她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在签到系统里得到的那株长白山野山参。
据系统介绍说这参足有三十年的参龄,根须完整,品相极佳,是难得的滋补上品。
礼盒里的“百年好合”苏绣挂画也是她在签到系统里签到的,双面绣的牡丹并蒂而开,金线在红绸上勾勒出吉祥纹样。
她轻轻抚过礼盒,生怕颠簸坏了里头的绣品。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她深吸一口气,抱着两份贺礼快步往回走,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李苏抱着礼物匆匆穿过庭院,远远就看见大舅妈林秀芬正站在廊下指挥几个小辈布置花门。
“大舅妈!”李苏快步上前,微微喘着气,“今天都没见到振华表哥,您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大表哥和嫂子吗?明天场面肯定很忙碌,我怕这礼物会损坏,提前送了安心。”
林秀芬转过身,见是她,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哎哟,你这孩子,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她接过李苏递来的礼盒和檀木匣子,掂了掂分量,笑道:“准备的什么好东西?这么沉。”
“是一对苏绣挂画,还有一株长白山的野山参。”李苏抿嘴笑了笑,“听说嫂子最近在调理身子,这参正好能补一补。”
林秀芬一听,眼睛一亮:“你这丫头,倒是想得周到。”
她拍了拍李苏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振华要是知道你这么上心,肯定高兴。”
李苏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大表哥从小照顾我,现在他成家了,我总得表示表示。”
林秀芬点点头,目光柔和:“行,待会儿振华回来我就拿给他。”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对了,你妈刚才还找你呢,说是有事要跟你说。”
李苏一怔:“我妈?她不是在厨房帮忙吗做点心吗?”
“刚出来,好像挺急的。”林秀芬朝厅内努了努嘴,“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李苏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应下:“好,那我先过去了,舅妈您忙。”
她转身朝厅内走去,脚步却比来时慢了几分。
夜风微凉,吹得她心头莫名发紧。
李苏刚走进大厅,就看见母亲容意站在角落,神色略显凝重地朝她招手。
她快步走过去,低声问:“妈,怎么了?”
容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旁边带了带,确认周围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你刚刚来的路上买的那个刮刮乐,不是中奖了吗。"
李苏一愣,没想到母亲突然提起这事,下意识点头:“嗯,在车上的时候就告诉大家了呀,中了一百万,……”
容意眉头一皱,声音更低了:“除了我们,你告诉别人没有?”
“没有啊。“李苏摇头,“就彩票店老板知道,怎么了?”
容意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严肃:“这事别声张,尤其今天这种场合,人多嘴杂。”
她顿了顿,语气郑重,“升米恩,斗米仇。突然中了大奖,总有人会眼红,到时候平白惹出麻烦。”
李苏这才明白母亲的顾虑,心里微微一暖,点头道:“我明白,本来也没打算到处说。”
容意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缓和了些:“你一向懂事,妈就是怕你年轻,没想那么多。”
她朝厅内热闹的人群瞥了一眼,轻叹,“这世上,真心盼你好的人不多,但见不得你好的人,可不少。”
李苏抿唇笑了笑:“放心吧,我又不傻。”
容意这才露出笑意:“行,去忙吧,别让人看出异样。”
李苏点头,转身去门口帮忙弄花门,心里却多了几分思量。
夜风吹过来,带着微凉的秋意,她下意识拢了拢衣领,目光扫过满堂欢笑的脸,忽然觉得,有些事,确实该藏在心里。
花门刚刚扎好,田荣亮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却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下一项工作。
他从纸箱里掏出一大包五颜六色的气球,蹲在客厅角落的打气筒旁,动作麻利地开始充气。
随着他手臂的起伏,气球一个个鼓胀起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时,几个在一旁玩乐高的小家伙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为首的容磊眼尖,第一个冲了过来,后面跟着他的小跟班们。
“亮表哥!”容磊兴奋地喊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越堆越多的彩色气球,“我们能帮忙吗?”
田荣亮抬头看着这群满脸期待的小家伙,忍不住笑了:“来啊,不过要小心点,别把气球弄破了。”
他话音未落,孩子们已经欢呼着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抢着要帮忙。
很快,客厅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笑声。
小胖墩容森鼓着腮帮子使劲吹气球,脸都憋红了;细心的容鑫则小心翼翼地给气球打结,生怕弄破了;小雨最调皮,故意把没打结的气球放开,看着它“咻”地一声在空中乱窜,惹得小伙伴们又笑又叫。
田荣亮看着这群玩得不亦乐乎的皮猴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满目的喜庆红、气球、孩子们的笑声,让整个屋子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偶尔有路过门口的村民驻足观望,也被这热闹的场景感染,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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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婚车定好了,那得打个电话让婚庆公司过来装饰婚车啊!”林秀芬突然拍了拍脑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哎呀,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容仁正在整理茶几上的喜糖盒,闻言抬头笑道:“瞧你这紧张劲,你忘了吗?昨天刚跟婚庆公司确认过,他们明早五点准时过来。”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人家专业做这个的,鲜花、彩带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七八个小伙子一起动手,个把小时就能把车队装扮得漂漂亮亮。”
客厅另一头,田荣亮还在兢兢业业的打气球,听到这话立即应声:“大舅妈您放心,我那边民宿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明儿个天不亮我就开车过来。”
他将手里的气球麻溜的打了个结,又补充道:“我那辆新车也洗得锃亮,就等着系上喜绸了。等下回家,要不要我顺道去花店再订几束新鲜的白玫瑰?听说新娘子最喜欢这个。”
茶几上散落的喜糖包装纸反射着细碎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林秀芬望着忙碌的众人,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转身走向大门,看见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嬉闹,欢笑声随着晚风飘过来,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二十多年前,那个穿着校服、总爱红着脸的男孩,抱着篮球从楼下跑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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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点,天还蒙蒙亮,林秀芬就已经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容仁,可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妈,您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在这里不习惯吗?”她探头一看,发现婆婆正往保温壶里灌热茶。
“年纪大了,睡不踏实。”老太太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杯刚泡好的红枣茶,“今天可是振华的大日子,我这心里啊,比他还紧张。”
林秀芬接过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掌心。
“妈,您可别这么说,其实我比您还紧张呢。”
林秀芬握着婆婆布满皱纹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这可是头一回操办这么大的喜事,我就像个睁眼瞎似的,连喜糖该准备几样都不清楚。要不是您愿意住在这里赶坐镇,我这会儿怕是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
老太太平日里虽然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但每逢大事必定亲自到场。
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烁着慈祥的光芒,轻轻拍了拍儿媳的手背:“傻孩子,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当年我嫁进容家的时候,连喜被怎么铺都要问婆婆呢。”
林秀芬望着婆婆花白的鬓角,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老太太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对传统婚俗的了解更是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