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恶揍敌客by随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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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有那么好哄。”娑由下意识哼哼唧唧道。
“真的吗?”他翘着嘴角,晃了晃勺子,佯装思考,下一秒就换了个话题:“今天是平安夜诶,“我”不是有约你出去玩吗?”
娑由说:“吵架中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玩?”
五条悟反咬一口:“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无视恋人的邀请跑去和其他人玩吧,其中还有好几个男孩子。”
他竟然知道。
娑由眨了眨眼。
但她还是解释道:“也不算去玩,是以前的前辈的邀约。”
“诶,只是前辈啊。”他拉长语调,撑着脸颊笑:“你的恋人竟然连前辈都不如吗?”
“恋人前得加个「吵架中」的前缀。”
“「吵架中」后面还得加个「明明已经道歉了」的转折。”
顿了一下,娑由望向他:“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嘛?”
五条悟笑着耸了耸肩,没有反驳。
他反倒接着问:“所以还不和“我”和好吗?”
娑由看了他一眼,神情很安静:“如果你能向我证明现在的惠不是咒术师。”
闻言,五条悟笑了。
他拿出一部与她的时代科技水平完全不同的手机,很爽快地说:“好吧,那我打个电话给惠好了。”
闻言,娑由更加安静了。
她注视着五条悟,眸光轻轻闪动了两下,像摇曳的水光。
……其实她和五条悟的那场争吵的原因也并非单方面。
之前说,他生气她对伏黑惠和津美纪的毒药训练。
但其实,她也生气他将伏黑惠从禅院家带出来的必要条件是以后伏黑惠要成为咒术师这一点。
对娑由来说,这无异于把伏黑惠卖给了咒术界。
这让她产生了自己的人以后会被别的人抢走的感觉,被咒术界,被咒术师,被咒灵,被禅院家,被咒术师的血脉和命运——总之不是伏黑惠自己,也不是她喜欢的。
她知道这不是五条悟的错。
以他的性格,这肯定是他之前谈判时所能争取的最好的条件了。
但她就是生气,就是不喜欢这一点。
所以连带在另一个矛盾中爆发与迁怒。
后来吵着吵着太生气了,她甚至想去杀人,杀咒术师。
但是说好不想杀人了。
五条悟阻止了她。
被迫和她打了一架。
五条悟很强,娑由打了好久。
后来打累了,她失去了杀意。
打累后,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一片树林的废墟中。
一旁的五条悟抱起她,说,回家吃饭吧……
她说好。
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和五条悟道歉的理由。
她想,或许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只要这个十年后的五条悟告诉她,未来的伏黑惠没有成为咒术师,她就找到能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向五条悟道歉的理由了。
真的也好。
就算骗她也没关系……
她眸光熠熠,期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她想和五条悟和好。
可是,眼前的白发青年却在须臾间收回了手机。
娑由一愣,催促了他一声:“快打呀。”
五条悟用甜腻的语调说:“真遗憾,不能向你证明了,因为现在不想打给他呢。”
“为什么?”娑由困惑地歪了歪头,寂寂地看着他。
五条悟将手机理所当然地滑回口袋里,态度看上去十分随意与任性:“因为打给他会浪费时间,你若是和惠通电话的话,注意力立马就会转移到他身上,我会嫉妒的。”
闻言,娑由沉默了。
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甚至有点想笑。
……五条悟,真讨厌。
竟然会说这样可爱的话了。
……狡猾的大人。
但她还是道:“和你说这种废话就不是浪费时间吗?”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挑起眼角,咧开嘴角扯着嗓子说:“真抱歉,我宁愿我们一句话不说,也不想把这五分钟让给其他人。”
“你现在真的当了老师吗?”
娑由突然这么问他。
“是哦。”他答得飞快。
“这么任性当得好老师吗?”
娑由说。
或许「任性」这个词已经算是委婉了。
但五条悟不在乎哦。
他的脸皮显然已经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了:“真遗憾,我已经培养了很多好学生了,就连所谓的「诅咒女王」的问题学生都说「五条老师真是我人生的明灯」哦!”
娑由没有戳穿他,也没有追着他打电话给惠。
五条悟心满意足,他进了一间房间,很快就出来了。
她猜那里是卧室,因为出来的五条悟拿上了一件宽大的风衣,似乎确实在为他口中所说的“出门”做准备。
但他没有立马穿上,而是挂在手臂上,弯身撑在沙发的椅背上,从她身后依过来,附在她耳边,以哄孩子的语调说:“别生我的气了,娑由。”
这么说的人轻轻用臂弯圈住她的颈项。
他的声音有些低,笑声莫名有些寂寥:“几天后就要过年了哦,今年我会送你一个大惊喜哦,要是再生气的话就看不到了哦。”
她一愣,敏锐的神经让她想问他指的是谁。
她道:“是指定做的和服吗?”
但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从她的身后将指尖沿着她的后颈滑入围巾下摸了进去。
微凉的触感让娑由一个机灵,漆黑的瞳孔微竖,既而飞快回过头去。
可是她看到的是五条悟没有表情的脸。
“没有戴戒指呢。”他说。
伴随着这句,她感觉到对方的指尖轻轻刮过了她的皮肤,攥住了脖颈上的项链。
五条悟将其从她的毛衫下拉了出来,粗暴地拽断,将链子上坠着的戒指放在自己的六眼中晃了晃。
银质的饰物,就像光圈似的,与他流光溢彩的瞳孔重叠。
没有表情的五条悟,好像任何情绪都能拿来形容他。
不以为然、无所谓、生气、愤怒、无聊……任何一个词语都能使他在这一刻不具备生动的质感。
下一秒,他将那条银链扔进了垃圾桶里,拿着那枚戒指牵过她的手,然后为她戴上了无名指。
他笑了起来,像是安抚娑由似的,又像不满一样,轻轻蹙着眉头,那张好看的脸配合他的表情,带上了一点孩子气:“要一直戴着哦,娑由,这可是所有世界里唯一能确认你还活着的证明。”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安静了两秒,澈蓝的眼睛盯着她,好像闪动着幽暗的火光:“敢随便摘了的话,就杀了你。”
娑由选择再次乖巧地点头。
她觉得未来的五条悟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具体很难言说。
如果以前用富士山形容五条悟是指他漂亮的外表,那现在估计是指他隐藏在冰川伏岳下那沉淀寂静的熔浆。
她认识的五条悟就像雪白且轻盈的夏日泡泡或雪花,而这个年龄的五条悟更像凝结在灰烬燎原上的亮晶晶的冷霜,或漆黑的苍穹宇宙上明亮却沉寂的星星。
五条家的大少爷向来具备某种由强大所凸显的天真、张扬和热烈,力求最直白的拥抱。
但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在十年的时间中包裹上一层漂亮诱人的糖霜,还恶劣地洒上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碎,然后告诉她,她得花十年的时间来慢慢品尝,才能品尝到他真实的味道,一刻也不能少。
很奇妙的差异……
对此,仿佛受到蛊惑,娑由稍稍仰起头去,在他带笑的目光中,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唔,好甜。
她眯了眯眼睛,在离开未来的最后一刻想。
他刚才的咖啡也加了太多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教师五:“老老实实哄两个老婆。”【bushi
迪诺的脸印入眼帘,离她最近。
娑由眨了眨眼,见他抓着她的双肩,脸上有种焦急的神态,好像方才正和她说着什么沉重的话题。
“回来了,是现在的娑由小姐!”
沢田纲吉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发出提醒。
眼见迪诺没有放手的打算,娑由困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吗?迪诺,你抓得我有点疼。”
金发的青年一愣,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手忙脚乱地放开,磕磕绊绊道:“啊、我不是!就是刚才和十年后的你……就是、那个……”
他的言语磕碜,半天吐不出前因后果来。
他好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语言系统的贫瘠,涨红了脸,流露出些许懊恼的神色。
特别是在看到娑由围巾下的伤口后,他一愣,嘴角翕合,正欲说时,一旁的Reborn上前来踢了他一脚,阻了他的话头。
这位杀手的目光在娑由无名指的戒指上掠过,随后弯着嘴角道:“十年后的娑由变成漂亮的大美人了啊。”
闻言,娑由绽放出雀跃的神采来。
她的目光掠过沢田纲吉等一众人,似乎在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看到他们纷纷红着脸颊避开她的目光后,娑由朝Reborn凑过去,像开心的小孩子一样,询问这位意大利男人:“真的吗?”
“真的。”Reborn翘着嘴角的弧度不变:“恭喜你,娑由,你时间真的往前走了。”
因为Reborn的这句话,娑由接下来都保持着不错的心情。
当然,在发现手机恢复了这个时代的信号后,她立马就打给五条悟,继续了不久前那通被迫中断的电话。
甫一接通,她就嚷嚷道:“五条悟!我以后变成了超级好看的人!”
[哈?]
对方发出生气的语气词。
这对他说好像不是现在该关心的话题。
少年夹杂着风雪的声音在电话中火急火燎地传来:[你刚才竟然挂了我的电话!生气到这种地步吗?!我也生气了!我现在已经在过去找你的路上了!你死定了!]
娑由顿了顿,小声地说了句:“那我等你。”
言毕,她挂断电话。
末了,她又拍了张并盛中教学楼的照片,给五条悟发了个邮箱,告诉自己的所在地。
接下来,她开始和沢田纲吉他们打雪仗。
但是,她心不在焉,只想草草了事。
终于,在等了半个钟还没等来五条悟后,娑由扔下雪球,提起自己的编织箱就跑了。
“对不起,Reborn先生!”她说:“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她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并盛中。
在白茫茫的天地间跑了两分钟后,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迪诺的声音。
她停下脚步,困惑地回过身去,见到一辆线条流畅、色彩漂亮的红色跑车从身后驶来,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摇下,迪诺好看的脸出现在隔着一个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很少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他说:“要去哪里?我载你过去吧。”
娑由估摸着到车站的距离后,点了点头。
她本想坐副驾驶座的,但在看到上面放着一束开得灿烂的红玫瑰后,即便迪诺说没关系,她还是选择了打开后座。
后面的位置让她很好地融入阴影中,她看见迪诺金色的发丝迎着车窗外的光亮,闪耀着淡淡的光晕。
同时,她也注意到对方已经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她好几次了。
娑由不禁提醒他:“迪诺,如果不想等会出车祸的话,请好好开车。”
毕竟是个没部下在身边就叠加废材属性的家伙。
本来她想换自己来开的,但迪诺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
“没、没事的啦,我会安全把你送到目的地的。”他露出一种信誓旦旦的表情,声音却像绵羊一样柔软:“就算真的出车祸了,我也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
拼死保护什么的,都已经是一个家族的boss了,怎么可以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呢?
还是老样子,那么天真。
她保护他还差不多。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但娑由没有反驳他。
他问她要去哪里。
娑由说不知道,随便开吧,她叫哪停就哪停。
这对他来说习以为常,所以他没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路上,迪诺和她聊天。
他说Reborn已经告诉他她以后不当杀手的事了,并询问她今后的打算。
娑由说自己想搞经济赚钱。
说起来,迪诺在经济领域里很厉害,加百罗涅先代亏空的家产财务在他上位仅仅两年后就完全运转起来了。
娑由便同他讨论起近几年的金融市场走向。
说着说着,迪诺还问她要不要回意大利,他问她这一年多去了哪里,他一直找不到她。
“回了趟家。”娑由的声音很柔软,像在笑。
对方倏然没了声音。
在快要到东京湾的时候,马路上塞了车。
许是今天是平安夜,街上行人多了很多。
车窗外开始飘雪,闪烁的红绿灯在很远的地方来回切换。
因为车子在长龙的队伍中不动,娑由的目光不禁从车窗外望出来,粗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她做出判断:“要是在这里被人狙击暗算了,迪诺你会死的吧。”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对方回过头来嚷嚷道。
“只是提醒你。”娑由眨着眼睛说:“还是这么粗心,一个人就敢乱跑,知道《教父》里的桑尼是怎么死的吗?”
“对不起。”他选择乖乖道歉。
娑由倒也不是想说教,真的只是提醒。
毕竟这家伙一个人的时候战力太不够看了,作为一个家族里受宠长大的少爷,他实在太天真烂漫了,当初Reborn把他扔出去折腾锻炼的时候,还得雇上娑由在一旁看着他。
这会,他说:“那个,娑由,你接下来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娑由问他。
他安静了一会,才说:“有件事,我觉得今天一定要和你说。”
“什么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快十年了吧。”
“嗯。”她点了点头。
说起和迪诺的相识,源于八年前的一场任务。
那个时候还是二十世纪的尾声,意大利里世界虽然并未受到泡沫经济的影响,但当时因为仿造的走私钻石严重破坏市场的平衡,所以有人雇娑由去干掉那些钻石商的头头。
可是那个人很狡猾,行踪不定,甚至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娑由还为此苦恼了一阵子。
但Reborn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给她提供了点线索,让她先去找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迪诺。
那个时候,正值傍晚。
她提着编织箱和一个26寸的行李箱,走进了意大利某所专门培养Mafia的学校。
说是Mafia的专属学校,但乍一看,其实意外地正常。
娑由在图书馆找到了迪诺。
夏天的风拂过樟树的绿叶,那座老旧得劣迹斑斑的建筑座落在学校的西南角。
那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没有宿舍楼遮挡,也没有多余的植树包围,以致于储藏知识的殿堂被沐浴一片在璀璨的夕阳中。
当不远处的操场传来下午六点的钟声时,她轻轻走过图书馆中暖橘色调的桌椅,站在了一扇落地的格子窗边。
金色的晚霞掺着绛紫的色彩从西西里岛的天空尽头涌来,窗外,温热的风吹动垂落而下的树藤,夕阳在图书馆的桌椅上流动,像一片洋淌的川河。
娑由站在堆满书的四方桌前,垂眼看着那个趴在桌上埋头小憇的金色脑袋。
“加百罗涅同学,醒醒,要闭馆了哦。”
她以这样的开场白叫唤他。
可惜他没醒,反倒是少年手边的笔被风一吹,滚动起来,最终掉下桌去。
娑由弯下身去捡,起身时,恰逢书页翻动,她透过书页的罅隙,看到了书的另一端,是少年的眼睛。
夕阳漫来,分不清真实的颜色,娑由只知道,灿烂辉煌的金色全然占尽了他的眼球,像流动的星轨。
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年,在抬头时,透过书页翻动的窗口,正好对上了娑由的眼睛。
天边的残光闭合,风停止了流动。
在少年那只瞳孔的深处,黑色的色彩逐渐扩充,最终,随着光线减弱,恢复成了明亮的琥珀色。
与此同时,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犹如窥见妖怪之窗里的异物,吓得叫了两声,连忙往后退,跌下了椅子去。
娑由无视他惊吓的样子,起身站直,将笔放回去,笑着询问他:“你好,你就是迪诺·加百罗涅吗?”
她提裙,对跌坐在地的意大利男孩行了个礼:“我叫娑由·揍敌客,是Reborn先生让我来找你的,关于赛夫特,请问你知道多少?”
赛夫特,那个狡猾的钻石商头头。
可是,他却茫然地眨了眨眼:“赛夫特?是谁?”
娑由没有立即回答。
反倒是他在缓过来后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一边惊恐地嚷嚷道:“Re、Reborn?又是Reborn!我受够他了!反正一定又是来整我的!”
娑由站在原地,对着他逃跑的方向歪了歪头。
不多时,他被娑由按在了一间废弃教室里的一扇玻璃窗大开的窗台上,那颗金色的脑袋连带半个身子都垂在五层楼高的半空中。
娑由攥着他衬衫的衣领,自上而下垂眼看他。
他在虚空中仰头看着她的黑发垂落,拂过了他的脸,其脚尖颤颤巍巍,堪堪点着地板,若是娑由放手,他立马就会连人带身从窗户边缘翻下楼去摔死。
“救、救命……”他在娑由的目光中发出软弱的求救声,像个小孩子一样,生理性的眼泪开始从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溢出。
娑由趁机问他:“赛夫特,你知道多少?”
他一边吸鼻子,一边呜呜哇哇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赛夫特!”
……看上去不像假的。
而且他真弱呢。
娑由想。
这真奇怪。
Reborn先生的学生这么弱的吗?
这么想着,娑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里面包裹着一颗十克拉的钻石。
“那关于这种钻石,你知道一些情况吗?”娑由将那颗亮晶晶的矿物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起初摇了摇头。
大概是因为太过害怕了,他嘴角哆哆嗦嗦的,眼角的泪珠因仰头悬在半空的姿势而划过太阳穴,坠入被夕阳晕暖的金发中。
娑由有些失望,这时,他突然说:“……等一下,我好像见过这种伪钻……”
“乖孩子。”娑由笑了:“继续说。”
可是对方虽然胆小,但并不笨,而是定定地看着她:“你能先将我拉上去吗?我、我害怕……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娑由安静了一会,稍稍一用力,对方那纤瘦的身形就被她从窗台上拉回来了。
他脱力般坐在地上。
娑由坐上一张桌子,自上而下,拿靴子的鞋尖挑了一下他的下巴,他立马像一只受惊的鹿,蹦蹦跶跶退远了,惊恐地缩到墙角去。
娑由:“……”
她说:“我可是救了你哦。”
她追上这家伙的时候,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同学围在这间教室里欺负。
娑由将他们一一敲晕后,就见那个家伙自己左脚绊右脚差点翻身从窗户摔出去,要不是娑由及时拉住他的话,现在楼下就要有一具尸体了,怎么还搞得好像是她欺负他的样子呢?
娑由的目光在地上一众昏死躺尸的人身上掠过,其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看着迪诺:“不和我说谢谢吗?”
他看上去非常想吐槽的样子,但最终耐不住娑由的目光,才说:“……谢谢。”
娑由点了点头,眼睛陷在额发投下的阴影中,柔软地笑了起来:“那作为报答,迪诺能告诉我关于这颗钻石你所知道的情报吗?”
停了一下,她的手中举起了一只手机,对他笑道:“别想逃跑哦,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什么时候?!”他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亚麻色外套和黑色长裤。
“所以别耍花招,你现在也求救不了。”
这么说的娑由朝他招了招手:“走过来一点,离太远了,到我身边来,你老实告诉我我就还给你,否则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这是威胁吗?!是威胁吗?!”他嚷嚷道,片刻后只能欲哭无泪地走过去。
走过来后,迪诺老实告诉她,他看过自己的一个女同学前阵子就戴了一颗这样的钻石戒指,她家是开地下赌场的。
“这种钻石和市面上的钻石有什么区别吗?”娑由问他:“毕竟看起来比真正的钻石还漂亮啊,你刚才好像一眼就看出这是伪钻了呢。”
“就因为它看起来比真钻还漂亮啊。”迪诺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掂了掂那颗钻石。
色泽漂亮、质地上好的伪矿物摊在他的手心上,他将其放到眼前,对着窗外的光线说:“真钻放在手心上不能看见掌纹,从这一点来说这种钻石很难区分,这样看上去也比铌酸锂更像钻石,因为你看,它的折光率和钻石完全相同,磨成宝石后闪光强度也和钻石完全一样,可是,真钻的色彩没它这么绚丽。”
娑由看见钻石的光好像缀在了少年的眼睛里,她感慨道:“你很清楚呢。”
迪诺将那颗伪钻从眼前放下,像受到夸奖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的家族也有经营钻石生意,对钻石这种东西我算看得多了。”
娑由晃了晃脚,拿起那颗钻石,也放到眼前看了看。
她笑了:“这就是所谓的「美到极致也是错」吗?”
迪诺没有反驳,他长长的眼睫耷垂,娑由问他:“既然你家也经营钻石生意,那你知道最近这种伪劣品在市场上造成的影响吗?”
他没有回答。
娑由也不恼,而是突然道:“我是个杀手。”
“杀、杀手?!”他吓了一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会,似乎不太相信:“骗人……明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娑由习惯了这种目光,只是继续说:“Reborn先生看上去不也只是个小婴儿吗?”
他哑口无言。
娑由说:“我要去杀伪造这种钻石的幕后人呢,但他比较难逮,如果我杀了他的话这条产业链很快就会溃散,对你和你的家族来说也是好事吧,怎么样?你愿意协助我吗?迪诺。”
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娑由哼笑两声,不感到意外,只是又道:“那你能告诉我你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名字吗?这种伪钻的走|私渠道也很难查呢,我想她能获得这种钻石应该有相应的渠道吧。”
这次他答得飞快,末了有些迟疑地说:“但我听说她已经被杀了,据说是前阵子赌场发生了暴动,不小心被枪杀了。”
“哦,这么刚好啊。”娑由笑道:“真可惜,她才十三岁吧。”
闻言,迪诺像意识到什么,微微瞪圆了眼,说:“你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大概知道,但我对迪诺你不了解呀。”她笑得无辜,像花一般摇曳:“只是想趁机试探看看,迪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罢了,现在看来是个很诚实的人呢。”
闻言,少年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愤怒和无力感。
但让他更无力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因为娑由突然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她在满目的夕阳中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
才十四岁的少年,看上去很稚嫩青涩,属于西方人的肤色白皙,配合一袭醒目的金发,在晚霞中看上去耀眼夺目。
“迪诺你长得真好看呢。”
她弯了弯眼睛说,语气很真挚:“比他们都好看。”
“就算你、你这样夸我!”对于初次见面的女孩,即便是正宗的意大利男孩,他也被她的举动惊得差点后跳,还涨红了一张脸。
“还很容易害羞,真可爱。”娑由说着柔软的话,但迪诺却敏锐地感觉她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他顿时汗毛直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抚摸他脸颊的手就变成了一记手刀,轻轻敲在了他的颈边。
他只觉眼前一暗,意识瞬间陷入漆黑的漩涡。
昏昏沉沉间,十四岁的迪诺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放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脚,将其折起,梱绑,摆弄,然后塞进了一个逼仄的箱子中。
就此,他听到了拉链哧啦哧啦滑动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还有车轮子咕噜咕噜滚动的动静。
黄昏时分窥见的少女,如妖精一般,好像哼起了轻盈的歌,拉着这个装着他的行李箱,踏上了颠簸的路。
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
……——他好像遇到恶魔了。
他要死掉了……
救命啊!!罗马利奥!!
救命啊!!Reborn!!
作者有话要说:
Reborn:“慈母挥手帕。”【bushi
哈哈哈哈本来迪诺这条线本来之前要写,但是当时给省略了,现在番外补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迪诺·加百罗涅觉得自己一定是遭到报应了。
作为一个Mafia家族里受宠的独子兼继承人,和大多数飞扬跋扈的大少爷不同,他罕见的是个开朗坦率且懂得体贴人的家伙。
倒也不是自夸,而是公认的事实。
其一,是他很喜欢家族里的人,他们也都很疼爱他,他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童年。
其二,迪诺知道自己是个做什么都一团糟的废柴,所以相比有才能的Mafia家族继承人,他可能更能体会弱者和普通人的感受。
正因如此,他才不想当Mafia,不想继承家族,在他看来,当Mafia的最后都没一个好下场。
这不,他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几个月前来了个自称世界第一杀手的斯巴达家庭教师也就算了,现在还遇上了个暴力女杀手。
他肯定是要被那个叫娑由·揍敌客的女杀手装箱去沉|海或分|尸了。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也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实在太过分了,如果他还能活下去,他一定要努力变强,争取不被别人一击敲晕,当成物品一样打包装箱托运——那路实在太抖了,就算是在昏迷中,他的痛感神经也很好地将那些磕磕碰碰的痛觉传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