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by顾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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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薛政屿更用力亲吻过去,眸色沉沉间,欲…念丛生,胀满得发痛。
他吻变得又狠又重,在阮柠溢出哼哼的曲调后,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他紧捏女孩的下巴,“柠宝,你想吗?”
女孩被薛政屿亲得面色绯红,像一朵盛开的桃花,眼尾也湿漉漉的,好看的唇也有些肿了。
薛政屿力气太大,被他亲肿的。
他问得隐晦,阮柠看清楚了,神志也慢慢回归,变得清晰。
虽然男女朋友之间,终究会跨过那一步,但此刻好像不太合适,她和导师学长来参加学术会议,如果她真和薛政屿做了什么,她有点偷晴的背德感。
“不想。”她毫不犹豫拒绝。
薛政屿快被她的直截了当气笑了,他故意揉了揉她后颈的软肉,舌尖定着上颚,“柠宝,不愿意还招我呢?”
“我没……招你。”
薛政屿看着女孩明晃晃又刺眼的白和艳,低头嗓音暗哑,“没招没招,是我自己定力不够。”
“真的,不生气?”阮柠愣了下,问他。
“柠宝,不至于,跟着你的感觉走就好,不用管我,……所以是男人的问题,如果我不顾及你意愿,那才是不应该。”薛政屿下巴压在她颈窝,等那波紧绷感散去。
怀里女孩软乎乎的,触感太好,贴在薛政屿胸口,他真恨不能多亲几口才好。
两人安静的拥抱。
过了半晌,薛政屿薄唇贴着她脖颈处亲亲、蹭蹭,深深吸一口气,掩下桃花眼的欲色,问她,“一起去吃饭?”
“好,我也饿了。”
薛政屿带阮柠去的,是海市最贵的米其林餐厅,一进去那种感觉吃饭不像是吃饭,像是种仪式感。
阮柠眼眸盯着菜单上的数字,半天没眨,明明都是人民币,她咋觉得零太多了。
最后,还是薛政屿点的菜,那餐单上都是法文,她看不懂。
那家店价格很贵,盘子很大,菜量很少,每一盘菜都只有一两口。
还有些菜漂在浮沫里,漂在海绵里,漂在碎片和花粉里。
不管是三文鱼,还是鹅肝,阮柠感觉什么都不沾,原味口感还更好些。
一顿饭吃了三小时,阮柠跟着薛政屿走出餐厅时,她回头再望望这栋小洋楼餐厅,对他回以一笑:“薛政屿,谢谢你哈。”
这么贵的菜,她都不好意思说没吃饱,肚子里是装了些食物,但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但看薛政屿的状态,这是他的日常生活,彼此生活习惯的不同,轻易就能窥见。
薛政屿回眸,“不喜欢?”
她恍惚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喜欢的问题,只是他请她的,她未必能回请他,很现实的问题,他们的经济差距巨大。
“薛政屿,我跟你A这顿饭,你会同意吗?”她也不想在气氛很好的时候,说很扫兴的话题。
薛政屿睨她一眼,“你看我会不会收,一顿饭也要算清楚?”
“好了,我带你去东方明珠塔,晚上才是最漂亮的。”薛政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阮柠看着他有些不虞的神色,咽下了一些话,憋回到了肚子里。
两人从餐厅走出来,一辆黑色豪车停在薛政屿前面,上车,豪车朝东方明珠的方向开去。
没多时,阮柠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高高耸立的东方明珠塔,顶端两个巨大球体在夜幕悬着,散发出璀璨的光彩。
下车,薛政屿干燥温暖的手牵着女孩,完全将她包裹在手心。
随着电梯急速上升,失重感加强,阮柠有点不适应,薛政屿把她搂在怀里,手臂收紧,给她支撑。
“怕?”他低声问,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阮柠立刻摇头,抬眼看他,电梯内壁柔和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神态松弛。
她不怕,只是有点晕高。
阮柠忍不住弯起嘴角:“才不怕。就是……感觉好高啊。”
“嗯,”他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高一点,看远一些。”
顶层观光层到了,电梯门开,薛政屿牵着她走出来,眼前巨大开阔的视野,瞬间落入眼帘。
再往前走,整个外滩夜景毫无保留呈现在眼前,阮柠轻轻“哇”了一声,对岸外滩上古典的建筑,在夜幕中显得庄重又神秘。
薛政屿走上前,跟着她的步伐,看着她一脸惊叹又兴奋的眼神。
阮柠按耐不住感概:“确实漂亮,难怪都想打卡东方明珠。”
薛政屿没留意外面的风景,他也没看东方明珠塔,眼眸只紧紧盯着女孩,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随后伸出手臂,虚虚环在她身后,形成保护的姿态。
“喜欢就好。”他应着,下巴蹭蹭她的发顶。
两人在东方明珠塔上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本来薛政屿还想带阮柠去其他地方转转,阮柠在连续打了好几个长长的哈欠后,眼尾泛起泪水,“我困了,薛政屿。”
前天晚上又是飞机晚点又坐车赶路,阮柠没睡多久时间。今天早起参加会议,中午也没休息,现在身体松懈下来,疲惫感涌上来,她只想趴床上睡觉。
薛政屿低头扫了眼她困意明显的小脸,女孩双手搂着他的腰,一副乖极了的模样。
没再多说话,他直接把人带回了酒店房间,只是不是阮柠来之前的那间,是薛政屿新开的总统套房。
他把阮柠哄睡,侧身紧抱着她,女孩软软绵绵的呼吸拂在他脖颈处,他很享受她的亲昵,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正好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是薛政屿的。
他点进去,看到迟铮发来的微信,【老薛,你这冷不丁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那天他参加完聚会,直接买了最快来海市的飞机票,谁都没说。
“海市。”
那边,迟铮笑了笑,由衷感叹道:【老薛,你可别告诉我,恋爱后其实你才是恋爱脑,你们怎么比我们还腻乎?】
他有点看不惯。
薛政屿和阮柠在一起后,迟铮也趁机对柳穗告白,他们也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对,但没薛政屿这样腻歪,阮柠去海市参加学术会议,迟铮是从柳穗嘴里知道的。
一听薛政屿在那边,就知道他是为追姑娘去的。
薛政屿盯着迟铮发来的文字,勾唇笑笑后,【滚。】
发完,旁边阮柠的手机也传来震动声,薛政屿顺眼看过去,屏幕上刚跳进来一个叫张易明学长的微信,他问阮柠:【学妹,会议明天中午结束了,下午一起去外滩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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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不能捉虫啦
第二天上午, 学术会议准时结束。
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往外走,各自聊着相关的话题。阮柠整理完会议的资料, 最后一个从里面走出来。
导师和张易明站在门口等她,看到她来,导师声音温和,问她:“阮柠,下午一起回去吗?还是你准备在这边玩一天再回去。”
明天是元旦假期最后一天。
张易明正准备出声,缓缓而来的阮柠站在导师面前, “老师, 我明天飞京市。”
“行,要跟同学一起玩是吧。”
“嗯。”阮柠微微哽了下,点点头。
“没问题,注意安全。”导师也没多问。
旁边站在一直默默没说话的张易明,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阮柠, 心里多了几分神思。
大概学妹是有男朋友了吧, 昨晚他发过去的消息, 她一直没回。
回到酒店, 阮柠刚推开玄关的门,就一股力气把她拽了过去, 总统套房窗帘拉着,里面没有开灯,男人已经搂抱住了她。
男人下巴抵着她的肩窝, 沉了好几秒, 才回神望向阮柠说话,“他们都走了?”
他呼吸温热,烧灼着她, 阮柠心脏被烫得发麻,“都走了。”
“包括张易明学长?”
“嗯嗯,你怎么知道……?”阮柠张了张嘴,她没告诉薛政屿,陪同一起的还有学长。
怎么他连名字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薛政屿嗓音低低沉沉,莫名吃味,“昨晚大半夜他给你发了信息。”
阮柠睫毛微颤,没追问学长发了什么,脑子里倒快速闪个过一念,“薛政屿,你吃醋了?”
男人呼出的热气持续熏染着她,薛政屿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耳垂,轻笑道,“真吃醋了,你预备怎么办?”
女孩抿抿唇,“薛政屿,他就是学长,我们只聊学业。”
“嗯,聊学业外他还约你去外滩。”
耳垂被他捏住,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嘴唇张合,“我没去,学长之前就约我去东方明珠塔,我也拒绝了。”
“哦,我家柠宝这么招人喜欢。”薛政屿揉了揉她的后勃颈,语气带着笑意。
“薛政屿。”阮柠面皮薄,被他随意逗弄两句,白皙的脸色变成桃粉色,“京大好多女生都喜欢你,你……你怎么说?”
被他惹急的波斯猫,终于要张开獠牙了。
女孩眼睛亮亮的,睨着他。
学校里找他的女生更多,那要怎么说,怎么算……
“柠宝,你太可爱了。”认识阮柠以来,她性子一直都温温柔柔的,难得在他面前板脸小脸,薛政屿觉得这样的体验感非常新鲜。
阮柠被他的话,弄得茫然。
不懂他说的可爱从何而来。
薛政屿也没解释,只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下午还想出去逛吗?还是就窝在房间休息。”
阮柠垫起脚,也起了坏心思,凑到男人耳边低语:“我陪你……”
听闻,薛政屿喉结狠狠滑动了两下。
“去外面玩。”阮柠一口气说完,飞快从薛政屿怀里挣脱出来,朝里面的卧室跑去。
站在原地的薛政屿被阮柠逗笑了,看到她偏头跑向卧室,他扯唇轻轻笑了笑,不急不慢就抓住了她。
把女孩往他怀里带。
薛政屿垂眸,她漂亮的杏眼里,眸光似散着碎钻,又忍不住,男人低头吻了上去,不是浅尝辄止的吻,他还不轻不重咬了咬她发麻的舌尖。
大手扣着女孩的后颈。
渐渐地,她被薛政屿亲得呼吸憋闷,晕晕乎乎中,身上似乎有什么在滑落,男人干燥的大手,掌心熨帖着她的薄背。
圆润肩头一阵发凉。
薛政屿微微睁眼,视线里瞥见女孩白嫩的肌肤,眼底颜色愈发暗沉。他大手更紧地按压过来,阮柠仰起修长脖颈,接住男人越来越急促的吻。
直到他热吻转移,落在她肩头,带着微微的凉意,阮柠倏地抬起眼眸,顶着湿漉漉的眸子看向薛政屿,她小手攀着他的胳膊。
男女的不同,如此明显。
薛政屿的吻又回到了她的额头,女孩手往下移,男人停下轻吻,好看的桃花眼望向眼前无辜又纯真的杏眼,他忍不住蛊惑着她,“柠宝,柠宝。”
他连连唤着她的名字,手抚上她后背的脊柱,纤细的,有点硌手,她身体越发不自觉紧绷,男人的吻又落下来,薄唇堵上红唇。
一阵阵,亲得阮柠浑身发软、发颤。
雪白一样的肌肤,柔软。
触感在薛政屿掌心蔓延。
彼此呼吸缠绕间,他碰到蝴蝶骨的暗扣,蕾丝布料,热浪一阵阵涌来。
白面的双球上。
阮柠往后仰起脖子,不受控制送过去一些。
小手抓着男人短短的头发。
一寸寸。
薛政屿是连夜赶来的,因熬夜下巴处冒出了胡茬,短短的。
当他轻触到双球时。
阮柠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像冬日初雪中不经意间绽放的几枝红梅,带着几分羞涩与温柔。
薛政屿随意攀折,阮柠被他亲得有些受不住,实在太耗心神,身体里涌出许多陌生感受,收又收不住,蜷了蜷脚心,她只能任他。
“薛政屿,薛政屿……我渴了。”被薛政屿吻得沉沦的阮柠回神,女孩纤瘦的脊背,被薛政屿压得发烫,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一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渴了?”薛政屿声音里压抑明显,他掐着她的细腰,“真的?”
“嗯嗯。”阮柠黑白的瞳仁,微微转。
她抬脚,大腿不小心蹭过薛政屿的下腹部,男人眼疾手快却直接按住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柠宝,你等我下。”
他需要平复身体,平复呼吸,他一旦遇上阮柠,一切就仿佛都会失控。
眼下,他的反应尤其明显,剧烈,似乎在咆哮。
只是,下午两人没去玩,压根就没出门。
正准备临出门时,阮柠感觉肚子传来疼痛感,一股热流袭来。
她脸色微变,僵在原地,薛政屿捏了捏她的腕骨,察觉她神色异常,“怎么了?”
女孩眼眸莹莹看着他,面色微红,“薛政屿,可能我们出不去了。”
“嗯?”
她来不及解释,急急转身跑向洗手间,好在总统套房的洗手间工作人员非常贴心,准备了大品牌的卫生巾。
她处理完,捂着肚子慢慢走出来,男人疾步走上去,看她面色苍白,唇色也不太好,“来生理期了?”
阮柠点点头。
薛政屿一把把女孩抱住,直接送到了床上。
“肚子很痛?”
阮柠:“还可以。”
她身体还可以,每次来生理期,其实没受多大罪。
可能这次学习太忙了,压力又大,所以反应才大了些。
男人把她掖了掖肩膀处的被子,搂着她,“你休息,我陪你。”
阮柠眨了下眼睛,“薛政屿,好不容易来海市,我们只能在这里了。”
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我们在一起就好,你陪着我,就很好。”
他对幸福最大的定义,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两人都在一起。
吃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陪着她,她陪着他。
阮柠睡了一觉,睁开眼发现薛政屿靠着床头也睡着了,脖子歪在她这边,身上没盖被子。
她动了动,想起身去洗手间换卫生巾,薛政屿惊醒,嗓音低哑,“想去洗手间?”
“要去。”
男人起身穿鞋,阮柠坐起,双脚放在床边,薛政屿蹲下,左手握住她脚踝穿鞋。
女孩被他的动作惊到了,她微微挣扎,有些不自在。
“乖,我穿就好。”薛政屿哄她。
过了一会儿,阮柠从洗手间走出,直奔行李箱,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薛政屿看到,不解,“洗澡?”
阮柠不好意思道:“我衣服弄脏了,床单应该也脏了,等我洗完澡,我来换床单。”
薛政屿往阮柠屁股后面看去,上面果然有一块暗红色污迹,“你去洗澡不用管,等会儿我全扔洗衣机。”
“不行不行。”顿了顿,阮柠蹙眉才说,“血迹不能用洗衣机洗,洗不干净。”
“那你教我。”薛政屿从善如流接过她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我自己……洗就行。”阮柠侧眸,她还是觉得薛政屿帮忙来洗,不太好。
都是她的私人衣物,她也实在没胆子让薛政屿帮忙洗。
“柠宝,我想学着照顾你,好不好。”薛政屿走到她面前,诱哄她。
“可是……”
“没有可是。”薛政屿推她进了浴室,“你脱下来给我。”说完,还贴心帮她关上了玻璃门。
最后,阮柠被血迹弄脏的内裤,在薛政屿的坚持下,他不仅亲手洗干净,还晾晒在了小阳台上。
酒店白色的床单,是他趁阮柠去浴室洗澡时,打电话到前台,请阿姨过来更换的。
晚上,阮柠休息的差不多了,体力恢复了点,薛政屿柔声问她,“出去吃,还是在酒店吃?”
阮柠没做思考,选了酒店。
这次生理期她反应颇大,肚子感觉还好,但腰有点酸胀,腿也乏力,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出门,其实更不想怎么动。
最后,阮柠对海市的记忆,都停留在了那天晚上的东方明珠塔,还有总统套房里,勤勤恳恳帮她手搓脏内裤的薛政屿。
第52章 脱力 “我累了”
时间不紧不慢过着, 快放寒假了,京大学生们却越发忙碌起来,阮柠也不例外, 手里的学业压力也大,她干脆辞了学校图书馆的兼职,确实顾不过来,她手里也还有些钱,省着点花也能熬完这学期。
薛政屿这周去外校参加了两个比赛,一个是赛车的比赛, 一个是计算机方面的, 阮柠从自习室回宿舍,柳穗站在她面前,告诉了她两个喜讯,都是关于薛政屿的,听说他拿了两个比赛的第一名, 风头很甚。
但也伴随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事说起来也有几天了, 阮柠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感觉走过的地方, 总有人莫名其妙地看过来,但她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就没太在意。
起因是一张疯传的照片,照片里一身黑衣的薛政屿静立在校门口,对面是一位身着大牌衣服的姑娘。
不知是谁, 将这张照片发到了校园网上, 还配上文字称,照片中的女孩竟是薛政屿的未婚妻,更爆料女孩家世极为优渥, 与薛政屿堪称门当户对。
沉浸在学习中的阮柠,自然没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宿舍里其他三人却都听到了。
柳穗特意拉了个三人小群,群里没有阮柠,商量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阮柠。
柳穗的意思是,她们都和薛政屿打过交道,也认识有段时间了,不相信他是这种男人。
林苗苗也说,他应该不会渣到这种程度。
只有白雪投了反对票,主要他们两人身份差距确实大,薛政屿对阮柠到底是何种态度,她们也并不清楚,如果他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呢?
一番商定后,三人最终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不过谁都没有声张。
阮柠一无所知,倒是每晚睡前,薛政屿都会找机会陪她聊上几句。
也许是比赛太过疲惫,也许是比赛时间太紧让人太累,阮柠微信上还没跟薛政屿多聊几句,那边就没了回应。
等薛政屿醒来再看手机,阮柠的最后一条微信停留在凌晨一点。
傍晚时分,阮柠又是最后一个从实验室离开的,她整理完仪器,锁门,走下台阶。
刚走下两层阶梯,阮柠目光扫过前方,一个打扮漂亮精致的女孩映入眼帘。
她身着经典的米白色小香风套装,富贵千金的气质显而易见。
阮柠眼眸定了定,脚步没停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那女孩似乎早有准备,她两步上前,精准拦在阮柠面前。
阮柠不得不停下脚步,抬起眼,看向眼前的女孩,她并不认识对方。
蒋菱菱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从阮柠纯良乖软的小脸逡巡而过,一一核查从高中同学那里得知的消息。
好一会儿,蒋菱菱嘴角撇撇,眼神高傲,“你就是阮柠?”
自从上次在南园,吃完那顿不欢而散的晚餐后,蒋菱菱也没闲着。
她马不停蹄找高中同学,让她帮忙打听薛政屿在京大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薛政屿在学校名气太大,高中同学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到了,很快给她发来阮柠的消息。
一个来自不知名小镇的女孩,貌似是单亲家庭,自身残疾,家里也穷,每周在京大图书馆做兼职,除了美貌,似乎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请问你是?”察觉出对方来者不善,阮柠愕然蹙眉,声音平稳反问。
蒋菱菱脸上仅存的客气消失,她又说了句什么,语速超快,口型模糊。
阮柠没能分辨出关键信息,不知她刚刚说了什么。
半晌,蒋菱菱检验完毕,扬眉一笑,忽然放慢唇形,“你是薛政屿的女朋友?”
阮柠站在原地未动,没回答。
蒋菱菱似乎不耐烦和她继续交流,从大牌包包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划动几下,然后猛地将屏幕举到她眼前。
阮柠看到屏幕上有一张合影,照片里光线温暖,背景大餐厅摆放着完全中式风的家具,一看这家庭非富即贵。
阮柠一眼认出来,照片里的女孩正是站在她眼前的蒋菱菱,蒋菱菱旁边紧挨着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妻。
她身体微微倾向中年女人的位置靠着,显得她们关系亲昵自然。
蒋菱菱拿回手机,下巴抬得更高,“猜猜这对中年夫妻是谁?”
阮柠抿紧唇,心底闪过一念。
“猜不到吧,他们是薛政屿的父母,他没带你见过他家人是不是?而我在他家里出入自如。”蒋菱菱双手环臂,语气慢悠悠。
阮柠喉咙紧了紧,指尖蜷缩在掌心,微动两下。
蒋菱菱垂眸,又低头摆弄手机几下,她打开京大的校园论坛界面,找到一个链接帖子,再次把屏幕怼到阮柠跟前。
“你看看这个。”
阮柠下意识接过,发现依然是一张照片,知道照片里的人换了主角。在恢弘的京大校门口,薛政屿身形挺拔,对面站着一个女孩。
阮柠的眸子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落在妆容精致蒋菱菱脸上,照片里的女孩依然是她。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不知在聊什么,但照片拍摄的角度很特别,透露出一种微妙的氛围。
她视线下移,照片下方评论火爆,阮柠快速闪过。
“哇哦,郎才女貌!这才是标配啊啊!”
“真正的门当户对,听说蒋菱菱家也是京市豪门,跟薛政屿家门当户对!”
“什么门当户对,听说就是薛政屿的未婚妻。”
“原来这是正牌未婚妻,难怪了,那薛政屿对阮柠没什么真心吧,毕竟豪门公子哥,又舍得用几分真心,最后还是得乖乖娶家里安排的人。”
未婚妻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烫着阮柠的眼眸,只觉得非常刺眼。
捏着手机边缘的指尖,不受控制微微颤抖,冰凉金属外壳传来阵阵寒意。
阮柠拢了拢纷乱的心思,掩下眼底翻眼的情绪,只剩静水深流的平和。
她稳稳将手机递给蒋菱菱,神色如常,声音清晰,不带波澜:“如果你跟他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或者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停顿几秒,阮柠坦然迎上蒋菱菱的视线,语气不急不缓道:“那也该是他亲自来告诉我。现在,是你站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这只能说明,你并不是他认定的未婚妻。”
听闻,蒋菱菱画着精致眼妆的大眼瞬间睁大了。
显然,她没料到阮柠会是这种反应。
平静中不带一丝惊慌失措,更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她精心准备的一切,似乎拳打在了棉花上,而阮柠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阮柠云淡风轻的态度,狠狠撕碎了蒋菱菱的骄傲。
立时,她妆容精致的脸迅速爬上恼羞成怒的神色,蒋菱菱一把夺回手机,攥得指节发白,饱满红唇用力辩驳:“你以为他真会娶你?别做梦了。”
她眼神里倨傲的嫌弃明显,“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婚姻从来都是利益,是资源,婚姻是要强强联合,而不是给你扶贫,你懂吗?”
蒋菱菱眸子死死钉在阮柠脸上,姿态刻意扬起,冷笑:“看看你自己,一个残疾人、一个小聋子,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你配吗?”
声音是咬牙切齿般。
“就算他一时昏头,他父母也绝不会同意,不可能让薛政屿娶个小聋子进薛家大门。”
“所以,阮柠我劝你别费力气纠缠了,你应该还不知道,等过完年,薛政屿父母就会让他和我一起去美国留学。”
蒋菱菱几次三番说她是小聋子,这几个字像一颗颗石头,重重砸在阮柠的心上,传来阵阵闷痛感。
说起来,在她记忆里,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每听一次,都像割肉般疼痛。
似乎无论她如何用力且认真地生活,都始终无法反驳那三个字。
小时候,她懵懂无知,不懂反驳;如今,她听懂了其中的意味,更何况蒋菱菱说的本就是事实,她便更无力反驳。
小学四年级那年,有不懂事的同学当面喊她小聋子。回家她告诉了程梅,程梅紧紧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从那时起,她才明白这句是骂人的话。
从此,她再也不说学校的事情了,不想平白惹程梅伤心。
沉默中,阮柠心口传来沉闷窒息感。
她表情没松动,只静静看了蒋菱菱几眼,就挺直脊背,侧身而过,略过蒋菱菱的身旁,她想回宿舍了。
她闭了闭眼,不知何时,一阵冷风吹来,阮柠只觉浑身发冷,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阴沉了些,许是要下大雪了吧。
继续往前走,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阮柠远远看到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影,还是他惯常穿的灰色大衣,似乎一点都不怕冷。
原本杵在宿舍门口等女孩的薛政屿,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他抬脚,几步就站在了她面前。
“饿了么?一起吃饭。”他刚刚从外省赶回来的,还没回宿舍,就直接来这里等她。
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他很想念阮柠。
拉过她冰凉的小手,薛政屿一双大手包裹着她的,帮她烘手取暖,“给你发信息,见你没回,我就来等你了。”
阮柠睫毛眨了眨,微微挣扎几下,他握得太用力,她力气太小,挣扎不出来。
见阮柠不说话,薛政屿俯身,眼眸如炬看向她,发现她脸色苍白得过分,比上次来生理期那次还惨白。
没由来的,他心底闪过些许慌乱,“怎么了,柠宝,我们好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他大手紧紧搂住女孩纤细的身子,往怀里摁了摁,女孩却仰起苍白的小脸,凝视他的桃花眼,“薛政屿,我累了。”
第53章 后悔 “我好累”
那晚冷风习习而来, 薛政屿没拗过阮柠,又担心会冷到她,遂放她回了宿舍。
本来阮柠在宿舍话就少, 这事后她更不怎么说话了,除了上课就是看书,在宿舍里也不主动跟谁说话。
柳穗和林苗苗,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沉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