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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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小石被连续吓了两次,心绪尚未恢复平静,看门婆子去了门房,给他倒了一杯茶,“慢点说,刚才我侄子过来告诉我,你被官兵叫住了,他们叫你做什么?”
她所说的侄子,便是看大门的小厮。
丘小石抿了口茶,总算恢复平静,虽不知道看门婆子的侄子是谁,但已然明白看门婆子把他突然拽进来,是有人告诉了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丘小石说了个大概,看门婆子便不再多问,这些事情足够她去和其他丫鬟婆子面前卖弄。这些时日,她们在府中仿佛要坐化了,有新鲜事,会比平常要有更多的兴趣,看门婆子也比以往更受人欢迎。
丘小石被婆子带着去见了董玉婷,断断续续的把他今日见到的和打听到的告诉她。
“......今天一大早,官兵就挨家挨户的搜寻,像是在找什么人,小的家里都没有幸免,不过具体找谁,小的却打听不出来......这次搜查,比以往的更甚,官兵也更多,就连东市福熙坊也没有幸免,小的来的时候,还被官兵抓住审问了,小的告诉他......”
他说的很多,董玉婷从中提炼出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官兵正在找人,且这个人很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派出来更多的官兵。若只是像之前那样搜查传谣之人,绝不会来福熙坊,这里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官兵背后的人,也不想得罪谁。
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应当与永明王有关,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人来找李凌川,接着他便离开府中,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现在能把他叫走的,也就只有永明王了。
董玉婷收回想的越来越远的思绪,对丘小石道:“辛苦你了,还跑来和我说一声,只是这次与以前不同,稍有不慎,你也可能牵连其中,你回去后就好好休息几天,不必再替我打听这件事了。”
丘小石喏喏点头,虽不清楚真相,可他隐约明白即将要发生不得了的大事,远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接触到的。
丘小石离开后,董玉婷让秋荷再去提醒看门的婆子小厮,别放任何人出去。
外院由小厮组成的巡逻队伍,分成三班,早中晚各巡逻三次,内院找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让她们组成内院的巡逻队伍。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至于外面的事,她管不着,也没能力去管。府里算上下人,也有近百人了,董玉婷时时刻刻担心着府中有人向外联系,可她也只有一双眼睛两只手,只能把监察的任务分发下去,让她们替自己看着。
看门的婆子小厮耳朵贴在门边,静静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从白天到黄昏,这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
透过门缝,小厮瞄到几个官兵抓着人离去,他心里开始惴惴不安,恍惚中,他听见了隔壁院子传来尖叫,他缩了缩脑袋,搬来梯子,悄悄爬了上去,只见隔壁王大人家中涌入了一大群官兵,丫鬟小厮站列一旁,浑身发抖,高大的官兵粗鲁的将人提起来,拿出一张画像比对,不相符的人就像废纸一张被随意扔到地上,扒着脑袋偷看的小厮脚一软,从梯子上摔了下去,第一件事不是喊疼,而是捂住嘴巴,他不再透过门缝朝外看,赶忙一瘸一拐的跑向内院,把这件事告诉大夫人去。
官兵一早就来了这一片,拿着武器跑向各个巷道,像巡逻一般,只抓路上的人问话,有种雷声大雨点小之感。
听得小厮所说,董玉婷才知官兵已经进入府内,更进一步的去搜查。
隔壁王大人是个四品文官,与李凌川一样,同是永明王一党,再多的,董玉婷就不知晓了。
天色暗了下去,屋檐上的瓦片,庭院里的花草,廊里的红柱都像是蒙上一层暗纱。城外的高山背后,残阳绯红,晕染的云彩终究抵不住席卷而来的黑暗,渐渐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抹去。
董玉婷莫名的慌了起来,心脏像敲响的旧鼓声般沉闷。
“待会儿若有官兵来府,不要反抗,照他们的话做,再派个人来告诉我。”
董玉婷的话令小厮万分惊恐,瞪着眼睛看向董玉婷,试图在她脸上找出戏弄的神色。
屋里的丫鬟皆是惊惧,也没人计较小厮的无礼了。
小厮踉踉跄跄的走后,秋荷春月一同围了上来,连冬枝亦是把头探了过来。
春月白着脸问:“夫人,难不成官兵也会来咱们府上。”不等她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老爷是尚书大人,他们一定不敢!”
她在一边自问自答,缓轻了董玉婷心里的沉闷。
春月想法单纯,李凌川纵然是尚书,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他之上,还有中书、尚书、皇家,若官兵背后是皇家指使,岂是李凌川能够违抗的。
小厮刚走没多久,又有一人冲了进来,扑倒在地,惊恐道:“夫人,官兵,官兵来了!”
春月打了自己嘴巴一掌,“都怪我这个乌鸦嘴。”
董玉婷即刻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秋荷,把我的话传下去,都好生待着,不许乱走,谁要是在这时候作乱,等官兵走后,我饶不了他!”
董玉婷才带着人出了院门,就碰上了一路小跑而来的曾惠妍。
“大嫂,出了什么事了?”她急迫问道,眼中充满了好奇,“我听下人说,府上有官兵来,是大哥做了什么吗?”
在她心目中,二老爷这个庸碌之人是没这么大能耐,引得官兵来府上的。
董玉婷本不想理她,听见这话停下脚步,眉头蹙到一起,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曾惠妍就先将责任推到李凌川身上,这番作态令她厌恶。
“我不知道,正要过去,二弟呢,他大哥不在,他得肩负起保护李府的重任。”董玉婷道。
曾惠妍尴尬的回头,低声对丫鬟道:“去把老爷叫醒。”
圣上病重,二老爷这个本就是虚职的人更加清闲,朝堂之上有李凌川顶在前头,他便躲在家里头喝酒,中午又喝醉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大嫂,二嫂。”李凌骏来到厅堂,三人在这里汇聚。
隔壁的佛堂还上着香,檀香的气息从屋中散发出来,被风裹挟着钻入鼻尖,董玉婷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说道:“三弟,你来的正好,这时候正需要你。”
府上有官兵来,不是小事,于下人们而言,算得上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连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李凌骏,都从下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想到不在府中的大哥,和不着调的二哥,李凌骏放下书笔,匆匆赶来。
三人到了垂花门,透过门框,见得一排身姿挺拔的身影,立于墙边。
他们已经进入院内,虽没踏入垂花门,往正院去,但依然是无礼的表现。
远远的,董玉婷看不清他们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唯有他们手中的刀剑,泛着一点冰冷的光。
董玉婷打了个寒颤,跨过门槛,石阶两旁的大理石灯台里点上了火,小厮们惊怕的脸庞在灯火中清晰可见。
府中犹如一片湖泊,任何外界的侵扰,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董玉婷设想过的局面,终究还是发生了。
“校尉李巡,奉武烈王之命,来缉拿齐晖王和贼人刘永。”李巡作揖道,“李某是个粗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爷,夫人们莫要见怪。”
三人不知道刘永是谁,只清楚齐晖王,这个曾是圣上喜爱的幼子,一夜之间怎么变成了要被缉拿的人?
他不是还要替圣上祭天?他回了京城?
三人满腹疑问,李凌骏出声道:“为何要捉拿齐晖王?现在宫里做主的人是武烈王?”
李巡道:“齐晖王窝藏犯人刘永,带着人不知所踪,武烈王爷下令,捉拿他们二人。”
可三人仍是一头雾水,这个刘永又是谁?他怎么和齐晖王扯上关系的,但李巡显然不打算与他们解释,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
李凌骏握了握拳头,愠怒道:“李大人既要抓人,不在城中搜寻,来李府做什么?”
李巡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使得那抹愠怒变成了兔子的急躁,“武烈王爷手里有供状,指明刘永是个招摇撞骗的贼人,齐晖王在这时候逃离,坐实了他心虚,可尚书大人却偏偏要和其他官员一起劝阻王爷,这不是摆明了要包庇齐晖王,王爷怀疑劝阻的人当中有人窝藏犯人,派我等来搜查。”
李凌骏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大汉,毫不畏惧的斥责道:“我大哥为人清正,对圣上忠心耿耿!岂会做出这种事,你们今日大张旗鼓前来捉拿贼人,是对他的污蔑!你们想进去搜查,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他站在石阶之上,灯火把他的影子拉的不输于李巡的身形,气氛僵硬起来,对面是站在石阶之下,身披盔甲,手持刀剑的官兵,他们则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读书人,两个夫人,外加丫鬟小厮若干。
府中也有几个护卫,但数量上就先输了,且武器、护甲也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真动起手来,他们没有胜算。
可眼下李凌骏已放下大话,她此时劝阻,恐怕会引起李凌骏的不满,可不劝他,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董玉婷转过头,一旁的曾惠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想让她来打岔也不可能了。
两方剑拔弩张,李巡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未能想到这个瘦弱的读书人,如此的固执,不知变通,难怪他爹常说不要和读书人讲话,和他们是说不到一起去的。
曾惠妍是靠不住了,李凌骏脑子又缺根筋,李凌昊还不知道醒过来没,她再不开口,恐怕这些官兵真要踩着李凌骏的身体过去了,董玉婷正要说话,忽然瞥见地上有一抹越来越近的影子,她朝后望去,元香向她们行了礼,说道:“老太太说了,李家人俱是忠良之后,行得正坐得直,大人既是受王爷之命来抓人,李府自然会配合。大人一言一行俱代表王爷,想来不会损坏府中的一草一木。”
李巡一愣,抱拳道:“这是自然。”
李凌骏侧过身子,愤恨的把头扭到一边,李巡招了招手,带着人步入垂花门搜查。
第161章 带走 深夜,偌大的京城被黑暗……
深夜, 偌大的京城被黑暗笼罩,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房屋像一座座蛰伏的巨兽, 安静的窥视在街道里奔逃的一群人。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 护着中间的一个少年奔跑,血腥味一路跟随,身后的脚步声不停,并且越来越近。从回到京城, 到逃离, 躲藏, 被发现, 也就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没有力气, 可还想再搏上一搏。
几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的射向他们一行人, 脸上有一道纵横伤疤的男人挥舞铁剑, 把射来的箭矢尽数打飞。少年武艺并不精湛,只能狼狈的东躲西藏,追来的官兵蹲在屋顶拉弓上箭, 犹如下雨一般,箭矢铺天盖地落下,即便刀疤男人尽力护住,少年的肩头仍然中了一箭, 他大叫一声,全身气血上涌,疼痛从肩头蔓延至全身,少年瘫倒在地, 捂住肩头,血液顺着胳膊像小溪般流淌在地上。
附近的百姓只听外面刀剑相撞,瓦片飞落的声音不断,并不敢探出脑袋去看。大人蜷缩在床上,紧紧捂住被吵醒的孩子的嘴巴,低声安慰着:“没事的,不要吵,别害怕......”
这些暗卫的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少年,刀疤男人见他身中一箭,勃然大怒,一脚踢飞面前纠缠的官兵,靠近受伤的少年,“王爷,你怎么样?”
少年抬起头,惨白的脸庞从斗篷之下露出,赫然是官兵正在寻找的齐晖王。
“追风......”肩上的伤口不住的往外流血,齐晖王的脸色愈发苍白,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他定定看了刀疤男人好一会儿,才叫出他的名字。
追风接住昏死过去的齐晖王,对同伴道:“王爷受了伤,你们拦住他们,我带王爷走。”
追风简单处理了下齐晖王肩上的伤口,将他背起,运转内力朝远处飞奔而去。
齐晖王的脑袋垂在追风的肩上,血液的流失带走了他脸上的血色,追风咬了咬牙,转向医馆的方向。
身后的同伴拦住了追来的官兵,可他依然不敢在大街上奔行。他是京城人,对错综复杂的巷道记忆深刻。
穿过这条石板铺就的巷道,再向右转,就是一家医馆,追风弓着腰,早已大汗淋漓。他的双腿毫无知觉,全凭意识在跑。
“倏——”
追风抵达巷口,一道箭矢从侧方飞来,情急之下,追风忙扭转身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开了这一箭,背上的齐晖王随他一同倒在地上,伤口的血红浸湿了衣服。
追风昏迷前,只看到几个身影朝齐晖王的方向过去。
李府,本该是入睡的时辰,下人们穿好衣服,挨个儿在院子里接受检查。
一队官兵进屋搜查,另一队官兵则拿着画像挨个比对,李凌骏冷静了许多,或许是想明白他们没有抗衡之力,只冷冷的看着官兵们。
下人搬来了椅子,董玉婷、李凌骏等人坐在屋檐下。
这段时日她全面戒备,不让府内与府外联系,就怕引火上身,可是没想到这事还是发生了。
董玉婷端坐着,说她不担心,那是假的,刚才元香说的最后那句话,不知道有没有提醒李巡别动手脚的意思,比如把他们要抓的贼人偷偷扔进府中,再假装抓住,从而达到栽赃陷害。
可李巡要真是这么做,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董玉婷坐立难安,只想亲眼看着官兵们搜查,免得他们偷偷做手脚。
或许是李凌川在永明王一党中并不是最重要的,李巡离开时,都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或许他们要把贼人扔进永明王府?
曾惠妍松了口气,手掌按着胸口,“芬儿,去给我倒碗安神茶来,我看今晚我是睡不好了。”
下人们亦是惊出一身冷汗,紧张了这么久之后,是无限的疲惫。不过总算是平安无事,脸上都多了笑容。
董玉婷端坐着,思绪好像断了一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何静琳扶着老太太穿过厅堂,三人起身,曾惠妍上前扶着她,“母亲,那些官兵已经走了,我就说,咱们府里都是高风亮节的人,怎么可能窝藏贼人,他们什么也搜不到,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官兵离去,曾惠妍恢复本色,一边朝老太太讨好,一边挤兑刚才吓到她的官兵们。
老太太神情凝重的扫视了一圈,“凌昊呢?”
众人这才想起二老爷直到官兵离去也没有出现。
不过此时已不是刚才官兵还在的时候,便没有太担心,曾惠妍与他是夫妻,顿时红了脸,压低声音道:“珠儿那丫头呢,不是让她去叫老爷过来吗?”
芬儿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过去请老爷过来。”
老太太道:“我们去屋里说。叫下人们也好好去休息吧。”
这回二老爷终于醉醺醺的过来了,这个人在官兵搜查屋子的时候都没醒来,珠儿哭丧着脸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瞥见曾惠妍杀人一般的目光,立刻把头垂了下去。
芬儿幸灾乐祸的回到曾惠妍身边。
秋荷见她们要商议要事,吩咐丫鬟去茶水房提一壶提神醒脑的浓茶来,给每个人倒上一盏。
老太太冰冷的脸色能把空气凝结,二老爷脚步一顿,瞥见母亲的脸,即刻清醒了许多,在原地踟蹰片刻,讪笑着走去,“母亲,您叫我。”
老太太冲着他失望的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二老爷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次了,早就对他造不成伤害,挠了挠耳朵,无所谓的笑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倒是一躲清闲了,要你弟弟出面,他是兄长,还是你是兄长。”老太太道。
二老爷来的路上已经听芬儿说了,未曾想到他在睡梦中时,府中竟然有官兵来搜查,他后怕之余,又有些庆幸。
“不是没事吗......”二老爷小声嘟囔道。
“没事?!你大哥生死未卜,你还坐得住?”老太太怒道。
董玉婷这才想起遗忘的事情是什么了。官兵来李府搜查,是因为李凌川等永明王一党的官员劝阻武烈王,遭到他的怀疑,才有了这么一出。官兵搜不出什么,只能离开,可李凌川的情况她们并不知晓。
二老爷一下愣住了,急急忙忙道:“母,母亲,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道:“待会儿我写一封信给你们,你和凌骏亲自送去尚书令大人的府中,交给唐老夫人,她愿不愿意帮忙,我就不清楚了。”
永明王府。
齐晖王躺在榻上,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比起逃亡的途中,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一旁有小厮盯着他,头一点一点的,忽然,他瞧见榻上的人动了动,猛地睁大了眼睛,齐晖王迷迷糊糊醒来,全身酸痛,入眼是陌生的环境,他不由的紧张起来,难道自己被武烈王抓住了?
“王爷,您醒了!”小厮兴高采烈,不等他回话,又冲出去叫人。
鼻尖嗅到药膏的气息,齐晖王不再挣扎着要坐起来,帮他包扎伤口,至少说明要留他一命。
况且他现在这样子,如同待宰的羔羊,什么也做不了。
永明王步入屋内,走到榻前,侧身坐了下来,关心的问道:“十五弟,你怎么样了?”
齐晖王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五哥。
“去请大夫来,给十五弟检查伤势。”永明王对小厮说完,转头问道,“十五弟,究竟怎么回事?五哥怎么要派官兵来抓你?”
齐晖王红了眼眶,“我也不知道,我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得知父皇病重,就急忙赶回来,今早才入了京城,还没入宫,就有人递了消息给我,说五哥要杀我,后来果然有官兵来找我,幸好有追风......皇兄,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样了。”
大夫和药童进屋,永明王起身,“别担心,他没事,这个人可信吗?为何找到你们时,只有你受了伤?”
“嘶......追风,是舅舅给我的人,可以信任。”齐晖王倒抽一口凉气,“五哥要杀了我,他手底下的官兵根本不会顾忌我的死活,杀了我,和抓了我都一样。”
大夫收回了手,“王爷恕罪。”
齐晖王道:“没事,你继续,这点疼本王还是能忍的。”
“我想,五哥是不满十五弟是父皇属意的人......”永明王和他打了许久的哑谜,一开始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虽然永明王救了他,但说起来,两人同为对手,永明王真的不在意他才是圣旨上的储君吗?
大夫手一颤,将伤口重新包扎后,退至一旁,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汗珠。
齐晖王定定看着永明王,在他脸上能看见关心,担忧,却不见嫉妒。
“我也不知道。”齐晖王悲伤的说。
就在他以为永明王会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时候,永明王却道:“大夫,十五弟伤势如何?多久能好?”
大夫躬身,斟酌着说道:“王爷伤口处理的及时,并不严重,这段时日吃些补气血的汤药,每日涂抹药膏,内外两用,约莫一个月伤口便能好。”
“十五弟,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你不必担心,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抓你。”
一股暖流淌过心间,齐晖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追风说的对,他现在是父皇属意的储君,有太多人想接近他,带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武烈王不可信,永明王亦不可信,当务之急,得联系上舅舅,可他现在连追风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陡然意识到,自己从武烈王手中逃过一劫,却掉入了另一个陷阱。永明王的和善背后,也是冰冷的恶意,他就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困在了铁笼之中。
永明王脸上的温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他去了另外一个院子,幕僚在屋内恭敬的等候他。
“他已经醒了,大夫说,伤势并无大碍。”刚才的喜悦,也并不都是装的,至少现在,齐晖王还不能死。
他与幕僚商量出的结果,是与齐晖王一起对抗武烈王,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武烈王手持供状,又有兵权,齐晖王再落到他手,永明王就再无抵抗之力。
小厮敲了敲门,得了永明王的同意,推门进来,跪在地上道:“王爷,梅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府上了,说梅妃娘娘想砚霖小公子了,想叫王妃带砚霖小公子进宫,王妃不知道该同意还是不同意,让小的来问您。”
“这时候......”永明王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宫女还在王妃那儿?”
“是。”
永明王大步出门,去往王妃的院子,步伐竟有些匆忙。